第19章 盐长鸟氏

　　当山鬼妹醒来睁开眼一看，见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压子人围着他们。山鬼妹赶紧揉了揉眼睛，猛推映果，大叫：“起来！起来！”映果仍然睡意惺忪，转了身子，迷糊地说：“干什么！”听见山鬼妹的叫声，勇士们和射姑，羽弓连续醒来。感觉到他们坐起来的希沙作响声音，映果稍稍睁开眼睛，看见一群戴着鸟头帽，几根长长的雉翎向背后挂着，腰上穿着叶子衣，也有穿着羽毛衣，个个手里拿着矛枪的人在团团的围着他们。映果慌忙拿起金丝圣杖，站了起来。
　　一个人群中个子最高的穿着羽毛衣的人向周围的人吆喝一声，他们就紧紧的又围了上来。见他们人多势众，勇士们也不敢反抗。一个叫土缕听见山鬼妹的叫声，一骨碌了滚了起来，见许多人围着，马上意识到凶多吉少，迅速操起身边的矛枪，结果高个子“啪啦”一巴掌扇得土缕又躺了下来。高个子夺了土缕手中的矛枪。当映果操起金丝圣杖的时候，高个子一把握住，映果同高个子拉扯了二下，不敌力气，映果的金丝圣杖也被收缴了。高个子拿着矛枪叫他们收缴了所有人的弓箭和矛枪，然后高个子推着野人勇士们走出草地，那些鸟人拿着矛枪对着他们一行九个人，一直盯着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村落中。
　　这个村落就是传说中的鸟氏族人部落，他们的先祖在东北部迁徙过来，由于东北部也是雨水长年不停，少有阳光晒照，不得不全族一路迁徙过来，来到这个神农架东部的大河边，越过大河，在山脚的一块平地上定居下来。他们主要以捕猎鱼虫为生。到了这里的山区地带，也开始学会狩猎一些野兽。但不会使用弓箭，他们没有弓箭，只有矛枪。只能捕捉一些走禽，偶尔也捕捉一些飞禽。因而他们对飞禽崇拜，把鸟，太阳和蛇视为自己的神灵。那个高个子是鸟氏人部落的年轻首领，名字叫阿长。鸟氏人颜面扮饰五彩图案，大腿上雕花虫鳞波浪。他们善识水性而窘于长途跋涉和翻山越岭。
　　此地由于两面高山，一旦到了阴雨天，就必定是云雾厚重凝聚，雷电万束，彻夜吼叫，在过河的对面是一个较大的沼泽地故称雷渊。只有雨水保持一定的程度，河流里的鱼虫才会游出水面，这能保证鸟氏人的食物来源。如果没有一定程度的日照，湿气就会严重影响人的生殖繁衍和身体健康。因此，鸟氏人到了这里，选定了这个比较理想的生活地方，从此定居下来。原本部落就有二百多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三十人，这几年人口也渐渐增多，大约增加了一倍还多。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就早早已经取消了年长制，采取能者为上，高大个子的部落首领制度。
　　部落村落里总共有七座平顶后遮三开的大型茅草房，四周是石头垒平偏宽的矮圩，上面铺上厚厚的，干而软的草垫睡床。每座平顶房的柱子都由二根大木头支撑起来，以避免风雨袭击而倒塌。部落的空地上搭建着几个晒鱼挂鱼的木架子。晒鱼架上还挂着几条大鱼。映果一边留意这些村落摆设，一边观察那些鸟氏人的装扮特征，心里就都有了个八九之数。
　　映果九个人被鸟氏人押到场子的中心。看着那些晒鱼架上尖锐的钩子，一个叫英招的勇士有点害怕起来，对映果说：“神师呀，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像鱼一样挂在钩子上？”
　　映果说：“他们吃鱼食虫卵，生性小心谨慎，精致求全，断不会鲁莽行事。看看他们的五彩斑斓的脸，穿的是鸟服，吃的倒是鱼虫，因此，神祇也就会很多。说明他们心思繁杂，有谋无断，但却是一个很爱好学习的种族。你们就放心好了。”
　　土缕说：“但愿如此。但愿我们的神灵也能保佑我们。”
　　山鬼妹接过说：“神师的金丝圣杖也被他们没收了，这回我们十有八九是没戏了，怎么办？”
　　羽弓一听土缕和山鬼妹的话，也不免有点担心起来。心里暗想，落入贼窟了。
　　倒是射姑坦然待之，说：“姐姐说的真没错。我们以前的族人迁徙过来的时候，这些人遇见不在少数，都被我们给灭了。他们大多数胆小怕事。我们要静观其变，不要自乱阵脚。”
　　羽弓一听射姑的话，深情地看了一眼射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说：“贵在经验！”
　　山鬼妹自言自语地说：“看他们的五花脸，比熊山氏人都恐怖多了，你们倒还这样淡定，真是服了你们！”
　　一边鸟氏人部落首领的那个高个子阿长正在同周围的族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好像正在争论怎样处理这九个野人的问题指手画脚。
　　一个叫耕父的说：“我们要到河边举行一场祭祀礼仪，把他们扔入大河中喂鱼吧！”
　　一个叫禹父的说：“我们应该杀死他们扔到荒野，给蛇鸟吃掉，神灵才能保护我们。”
　　一个叫夸父的说：“我们应该到正午日中时分，杀了祭祀我们的太阳神。”
　　一个女的叫娲姆的说：“应该放在一个大陶盆里烹煮他们，就可以让我们的陶神保佑我们打到更多的鱼。”
　　另一个女的叫华胥的说：“我们还是先占卜一下看看。”说完，华胥就离开了！
　　阿长说：“你们都拿不定主意，我也拿不定主意，还是我去问问他们去，看他们怎么说，随便他们选择。”
　　众人听阿长这么一说，都认为是一个最不错的主意了，异口同声地说：“你去问问吧！”
　　阿长来到场子中心的映果他们面前，见三个女的，六个男的，也不知道问谁好。绕着九个人转了三个圈，然后又折回来。对鲧父，禹父，夸父和娲姆说：“算了！放了他们，叫他们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告诉他们以后再也不准踏入我们的地盘。”四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村落里此刻一片寂静。
　　阿长又走到场子中央，对映果他们说：“我们决定了，要放你们走。我们不伤害你们，只是警告你们，以后再也不准进入我们的地盘，进入我们的地盘是毫无意义的，没准你们就会丢了性命！”阿长话刚音落，周围的鸟氏族人都收起了矛枪，纷纷让开一条大道。
　　山鬼妹第一个撒腿就跑出村口，以为此刻真的很不容易捡了一条性命。之后映果他们都跟随走了出来。没走多远，山鬼妹叫了起来：“我们的武器还在他们那边啊！”。映果一听，突然想起金丝圣杖没有拿回来，也失声叫了起来：“我的金丝圣杖还在他们那里，没有拿回来！”于是他们又赶紧折回来。
　　羽弓见映果要一个人回去拿，不放心，就跟了上去，说：“我同你一起去，把那些弓箭也要要回来。”
　　射姑见羽弓跟上去，也就连忙跟在羽弓屁股后，说：“我也跟你一起去。”
　　山鬼妹也站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映果就回身对他们说：“那好，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山鬼妹和他们就在这里等会咱们吧！”
　　映果，羽弓和射姑三个人来到鸟氏人村落。看见一些鸟氏人正在摆弄他们的弓箭，不知道如何使用，左端详，右端详，上翻下转，拉拉弓弦，敲敲弓把。一个叫盘谷的鸟氏人摆弄弓箭摆弄的最起劲。一个叫晏龙的鸟氏人则放在耳边听听，居然还有点美妙的声音，喜得象弹琴似得反复捣弄拔拉着。一个叫冰夷的鸟氏人则拿着映果的金丝圣杖也上下左右观察个不停，金丝圣杖偶尔发出一些金光，冰夷吓得赶紧就把它扔在地上。过一会儿，盯着看，见没有发出金光了，于是又拿起来，拿起来一看，金丝圣杖又发出金光，于是又吓得连忙扔掉，如此反复几遍，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口中念念有词：“神灵！神灵来了呀，神灵神灵来了呀！”
　　映果三人看了以后，好气又好笑。于是走过去对他们说：“这是我们的东西，请你们还给我吧！”
　　捣弄弓箭的鸟氏人们紧紧握住弓箭，冰夷死死抱着金丝圣杖，就是不给。盘谷拉开没有放上箭矢的弓箭对着映果大叫大嚷。于是双方争夺起来。这时一些鸟氏人看见这边吵闹声，又见映果他们返回来，就都拿起矛枪向映果，羽弓和射姑走来。羽弓见形势不对，夺了一把弓箭，拎起一个草制的箭袋慌忙走出人群外面。而映果和射姑则被鸟氏人团团困住。正在危急时刻，羽弓大喊了一声，拉开弓箭。鸟氏人都一齐回转头过来看羽弓。映果趁冰夷在回头看羽弓之际，猛地在冰夷的手中一抽，拉出金丝圣杖。正要想冲出人群之外，阿长带着耕父，禹父，夸父和娲姆听见羽弓的大喊大叫声也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