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再起波澜(第五节)
作品名称:至尊儿女情 作者:辜小松 发布时间:2020-04-04 09:19:12 字数:3309
桑普布心下一惊,对方功力之强,他又识得师门,想必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靠向李成卓一侧,再不敢言。
李成卓见他一招之内将大和尚击退,功力深不可测,定是前辈高人,拱手说道:“阁下武功卓绝,在下十分佩服。”一面唯唯而退,只觉今日若有此人在场,自己等却是万万不敌了。正要寻隙脱身,忽闻身后“啪啪……啪啪……”数声掌音清脆。
回头一看,心下又惊又喜,不远处一女子徐徐而来,周身缨络华贵,锦衫罗裙,发束翠簪,生得娇艳欲滴,身后随来的还有两名女子,皆是花容月貌,娇息喘喘。
李成卓面颊微红,急忙合着众人俯身叩拜道:“属下参见公主,不知筱玉公主大驾,请公主恕罪。”来人正是张玉,数年一过,已是娉婷玉立,美艳不可方物。她却毫不理睬,拍手说道:“阁下武艺倒是不错,不过本公主既然到了,你也休想带走此人。”又见众人跪地不起,取出配剑,合鞘击在李、桑二人肩头道:“你们还不起来。”无伤见她朱唇微启,瓜子脸上五官明艳动人,相较儿时别有一番风韵,举手投足却还留有三分少时的稚气。
他虽不甚敏锐,数年前武林大会之事却还记忆犹新,不觉说道:“你……难道是张玉?”张玉见他高大英武,活脱脱一个俊朗少年,不觉脸上微微一红:若非此人数年前打伤我,现又伤了爹爹,却还不错。她嗔目一望,悻悻说道:“你,什么你!宋无伤,你伤了我爹爹,若是识相,乖乖跟我走;你要是不从,我便杀了你。”
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决绝。若男见那女子甚是貌美,无伤哥哥真还认得,又闻她居然能叫出哥哥姓名,心下早已按捺不住,不觉冲出小屋,大声说道:“无伤哥哥,她倒底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认识?”
张玉吃了一惊,抢先说道:“你是谁?无伤哥哥,酸死了,也不害臊。”若男道:“他是我相公,有什么害臊的。”张玉心下一惊,冷冷笑道:“宋无伤,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骗得人家大姑娘口口生生哥哥、相公的。”
无伤道:“我和若男已经成婚,我们怎么叫关你何事。”张玉心下一恼,只觉这少年纯实,果真讨人喜爱,醋意莫名而来。宋无伤功力深厚,与家传混元内力同出一源。她虽贵为公主,却从未见过这般卓异少年,爹爹抓他只是为得混元真经,他既已成婚,我却偏偏要把他抢来,也算遂了爹爹心愿。
笑道:“他这个人,贪财好色,小时候就欺负我。我看你长得不错,可若跟了他,这辈子可就惨了。”无伤是什么样的人,若男心里清楚得很:她言语相激,旨在离间我夫妻二人,此人未免太小看了我,才不会上当呢。
她微微一笑,说道:“哥哥对我一心一意,倒是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入了多少人床帏,行那个什么……”她看看了阳顶天,二人微微一笑,又道,“闲来只知道挑拨别人夫妻,勾搭人家相公。无伤哥哥便是多看你一眼,也是玷污了他。”张玉闻言,心中怒不可遏,急道:“你……我现在便杀了你!”说着便拔剑而上,径直朝着若男胸口刺去。她自小随张桢修习混元真经,这一剑来得急猛,是何等威力!若男伤重,内力尽失,早知避不过去,却还挺身而立,由她刺来。无伤早已闪身挡在身前,情急下,不觉使出阳顶天所授挪移手来。张玉混元内力早已突破一层,相较与无伤在百花谷勤习之功还是远远不及。数年来,她武功精进不少,所习剑法均是张桢倾力所授,急切使出,一时却忘了变招,长剑所触,只觉绵软无着,剑锋斜出,被无伤借力反震,猛地飞出数米。
她内力深厚,腾空一跃,收势落下,未想宋无伤果真为了此女,竟连性命不顾,也要护她,心下又气又恼,冲着众人叫道:“你们,还不给我上,杀了这女的。”
李、桑二人面面相觑,见他二人挡在身前,好似两堵坚墙,自知不是无伤、阳顶天对手,却又不敢违命。二人之中,无伤看似较弱,李成卓道:“大和尚,那小姑娘受伤颇重,一定跑不了,你我先将这臭小子拿了。”
说这话时,心下只盼那姓阳的不要插手。二人挺身而上,双双从两侧攻了上来;身后高丽武人齐出,无伤左右催力,欲使乾坤手拒敌。怎奈李成卓无极剑法疾迅,看似早知他内力奇雄,虚晃一招,避开掌心,持剑击往下盘,说道:“大和尚,这小子招式古怪,休与他掌风相接。”二人一左一右,招招下行,无伤未料对手突地变招,双足点地,使开灵鳌步腾空闪避。众人寸步不让,各自使出看家功夫堪堪击来。
一边剑气如梭,接连挥出辟空绝尘、洪宇归元数招,招招极具变化,一面铁杵带风,使的是藏边密集金刚杵法。无伤乾坤手却系初学,一时无暇施展,好在有混元真力护体,李成卓手下武人近不得身。他两手分使海沙掌左遮右档,只守不攻,虽不能伤,却是眼忙脚乱,双方拆斗了十来招,不分胜负。张玉见众人打他一个,兀自缠斗不休,对面若男嘻笑着,冲她吐舌头、扮鬼脸,神情甚是不屑,心下大为恼怒,急想趁隙袭刺,却被阳顶天挡在身前。
张玉知他武功厉害,急道:“本公主要教训她,与你何干?快些让开。”阳顶天笑道:“阳某答应过这位姑娘,要保她七日平安,岂可失言?”张玉急忿之下,怎忌深浅?使出家传五行破空剑法刺来。此剑法乃张桢看家剑术,依五行真气所创,张玉混元功力不弱,导气行剑,早已游刃有余,剑招一出,五方五位皆是剑影。
阳顶天未料她剑法绝妙,失了先手。张玉见他身法如电,虽一时左闪右避,脚下却虎虎生风。阳顶天施展乾坤大挪移步法,影幻一般,穿于剑光影像之隙。张玉虽剑法精妙,见他身法诡异,却也捉摸不定,只觉剑锋所及,一团绵软,斗了十招有余,不知何时却被一股怪力反震。原来乾坤大挪移神功,最能颠倒两仪,反转阴阳,遇强则强,所出之招被他功法悄然转换,好似持已之剑尽击已身,剑柄化作剑头,堪堪倒向自身。剑柄无锋,力道却沉,不觉胸口、肋下已中数下。
她虽有混元真气护体,怎奈周身吃痛,踉跄退了数步,跌坐在地。阳顶天本就无意伤她,倒是张玉招招使出全力,被自个功力反震,看似伤得不轻。
李成卓见她猛地倒地,一脸焦虑,只怕张玉有失,晃开无伤,丢下桑普布去了。他这一走,桑普布双手怎敌四拳?又斗了数招,无伤功力远在其上,借着左右互搏,右手已然腾开,顺势一招含沙射影击在他左肩之上。桑普布只觉震得手麻,臂上隐生剧痛,舞不得铁杵。恍惚间见无伤左掌又至,已无力可避,不禁闭上双眼。不料对手掌风相距面门一尺,戛然而止。睁眼看时,却闻他说道:“大和尚,你走吧。”对方忍下杀手,自己好歹捡了一条性命,暗自庆幸之余,不觉心生愧歉,也不言语,竖掌持礼,退在一旁。
张玉虽受了内伤,勉力支起,只觉周身疼痛。李成卓抢在身前,将她扶住,说道:“公主,你怎么样?”不料被她推开。哪知自个受伤颇重,使不了剑,蹒跚行了几步,见宋无伤与那女子偎依在一起,情意绵绵,甚是体贴,心下更觉恼怒,不觉涌出一口鲜血。
李成卓一脸悯然,柔声道:“公主,你受伤了。”张玉提上一口气悻悻说道:“我不用你管,还不给我上去,杀了那女人。”李成卓只觉,大和尚已败下阵来,公主受伤不浅,我方势单力孤,绝非他二人对手,倘若公主有何闪失,怎向皇上交待?急出手点在她灵台、神道二穴之上,轻声说道:“公主,属下得罪了。”
张玉一时晕昏过去,被他抱起,众人缓缓退去。刚迈出数步,却见阳顶天只身挡在路前,说道:“我这里岂是你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李成卓心下一颤,道:“前辈武功惊人,在下十分佩服,您又何必与小辈们一般见识。”
阳顶天哈哈一笑说道:“我明教素来与朝廷水火不容,你与那小和尚原是化外之人,这小姑娘却系汉人,你们走得,她却走不得。”桑普布也不过二十来岁,却留着一脸胡茬,十分强壮,此刻被他唤作小和尚,却如顺兽一般,合掌作揖,看着甚是奇怪。
无伤、若男听闻,缓缓步上前,一时不知阳大哥为何要留下张玉,见众人颓靡不堪,于心不忍。李成卓瞅了他一眼,只觉此人老实巴交,他既与公主相识,又与阳顶天要好,眼下众人已无退路,倘若求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往日公主虽有些娇蛮,对我等属下却是甚为体已,眼下见她娇容不省,越发惹人怜惜。
说道:“宋少侠,你与玉儿自小相交,有劳您在阳前辈面前说两句好话,放过玉儿。”先前还称为公主,此刻却唤她作玉儿,语气极近婉约,却别有一番深意。
无伤只觉此人一贯缄口不言,未料他竟会来求,我又何尝与她相交?这女子虽蛮不讲理,却极为孝顺,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李成卓见他犹豫不决,“扑咚”一下跪在身前,大声说道:“求宋少侠大发慈悲。”无伤心下一软,将他扶起,当即说道:“阳大哥,还是放过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