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再起波澜(第四节)
作品名称:至尊儿女情 作者:辜小松 发布时间:2020-04-03 09:32:58 字数:3263
两人面颊一红,才知是那羞耻之事,却还一知半解,一时不便再问。只道:“那后来呢?”阳顶天道:“后来姓闵的小子拿了几个姑娘,被我撞见,这等恶事,我当然要管,将他打了一顿,拔了他一半的头发……”
若男呵呵笑道:“这小鬼额头上光溜溜的没毛,原来是拜阳大哥所赐。”阳顶天道:“这小鬼倒还硬气,打死不肯求饶,仗着自个能喝,与我赌赛,若我喝酒能胜过他,便服我。这小子还算有些能奈,我与他饮了三天三夜,被我灌得昏迷不醒。我本想一掌结果了他,念他是条汉子,饶了他性命,没想到这兄弟二人竟投身朝廷,干了许多恶事。”
无伤正听得兴味,见闵殷海悄悄跪移而来道:“宋少侠,您大人大量,在阳右使面前美言几句,饶了我弟兄二人性命吧。”心怯音小,说得甚是凄怜。无伤道:“美言几句却也不难,不过你们二人今后可得重新做人,不许再做坏事。”见他唯唯道是,又道,“还有不许再与我和若男为难。”
闵殷海道:“那是,那是。”若男道:“无伤哥哥,这种人,跟他讲什么理?我看一剑结果了他最好。”无伤道:“若男,我看这二人懂得悔过,也没做出什么极恶之事,不如放过他们吧。”
若男道:“别看他们说得好听,若阳大哥一走,只怕会立马掉头杀了我们。”闵殷海连声叫道:“不敢,不敢。”无伤见其甚是狼狈,不忍说道:“若男,我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定然不敢再犯。阳大哥,孰人无过?就给他们一次机会改过,放了他们吧?”阳顶天道:“难得宋兄弟大仁大义,既然兄弟出口,焉能不从?今日看在我这小兄弟面上,再饶你们一次,去吧。”
若男拿起宝剑,在二人屁股上击了一记,道:“哥哥心好,替你们说了许多好话,饶了你们狗命,日后再让我撞着你们不干好事,我便杀了你们,滚吧。”说着,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屁股上。
二人连连磕头道:“多谢阳右使不杀之恩,多谢宋少侠、周女侠饶命之恩。”见他二人抱头鼠蹿,急匆匆去了,若男只觉无伤使的功夫威力无穷,歆羡笑道:“阳大哥,你刚才教无伤哥哥的是什么功夫,只三招就将这二人打得人仰马翻?哥哥他那么笨,还未学会,你可得多多指点一番。”
阳顶天笑道:“宋兄弟资质不差,若是换作常人,短时之内,绝难领悟。以兄弟所习混元内力,只需日后勤加苦练,必然精进。”阳顶天这门功夫,全凭内力斗转乾坤,无伤自幼修习混元真经,虽未曾学到两分,却能立竿见影。
无伤急道:“若男,东门姐姐的药效一过,你的伤可怎么办?我看还是早点去到晓风谷才是大事。”阳顶天笑呵呵道:“是呀,周姑娘的伤可不能耽搁了,你们两个还未同房,要是姑娘真有什么不测,我这小兄弟可就跟了别人了。”若男羞得一脸通红,抿嘴一笑,再不说话。
三人说笑间,若男不见了狗娃。原来阳顶天早发现玄冥双雄,将孩子藏在一棵大树之上,给了些兔肉。这孩子倒十分懂事,吃了饭,伏在树上睡了,找到他时,竟还未醒。
三人带着小狗娃,一路西去,走出松林,远远地见一处破屋,四周杂草丛生,像是荒败日久。此刻天色已暗,众人进到屋内,桌椅板凳简陋粗砺,满是尘土,却还一应俱全。若男清扫了一番,四人环桌而坐。阳顶天拿着黑漆酒葫芦自饮起来,一面说道:“都说我明教中人行事乖张,杀人如麻,近来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将我教称为魔教,你夫妇二人年纪轻轻,也不怕我,还一起喝酒吃肉,阳顶天身为明教光明右使,居然带着一小个姑娘千里迢迢去我教求医,那些名门正派若见了,岂不要说我拐骗少年?”
若男笑道:“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知道阳大哥武功卓绝,是个仗义的英雄豪杰。”无伤道:“元廷肆掠,中原的汉人百姓,好多连饭都吃不上;明教敢于抗争,匡扶正义,怎么能称为魔教?”
阳顶天大笑说道:“难得宋兄弟有这般见识,你我酒逢知已,我们再干一杯。”此时酒葫芦却已见底,他又笑道,“这饮酒不醉却也恼人,兄弟你带来两坛好酒还有么?”
若男抢着说道:“哪里还有?早被你们喝光了。那姓闵的小鬼,见你们喝酒,口水都流了一地,那一脸苦相,我看比打他八百个耳刮子还难受呢。”
阳顶天道:“真是扫兴,明日我们寻个酒家,喝台大的;等到了晓风谷,可就没那么逍遥自在了。”
若男道:“我闻说明教之人,大多出身绿林,难道都不喝酒的么?”阳顶天笑道:“我明教教众遍布天下,普通教众入教三年以上才受三誓五戒。像我这样的,偷着喝酒吃肉,早已犯了大忌,你们到了晓风谷可别把我卖了。”
若男呵呵一笑:“原来阳大哥也是个酒肉和尚。”阳顶天笑道:“那可不一样。和尚吃酒吃肉,大不了被削去度碟,赶出山门;我明教中人若是犯戒,那可是要千刀万剐的。我这个人就好这口,要是不让我喝酒,还不如把我剐了。”
若男道:“明教那么多破规矩,动不动就要剐人,那谁还敢加入明教?”阳顶天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想我明教中人,不敢妄称英雄豪杰,可大多还是胸怀冥冥之志,侠义干云之士,虽教规森严,若未被人抓着把柄,也不会轻易惩治。”
若男笑道:“那阳大哥岂不是被我们抓着把柄了?”阳顶天笑道:“你这小丫头,我就知道你在想啥,难道不怕我杀你们灭口么?”若男道:“要杀你早杀了,又何必说这么多?”
阳顶天缓缓而道:“宋兄弟内功底子深厚,日后前途无量,要学功夫,何必急于一时?”若男道:“阳大哥,我只是担心……朝廷那伙人除了玄冥小鬼,还有大头和尚桑普布,高丽的什么世子李成卓,这二人武功都比玄冥小鬼要强,若是被他们抓着,可就惨了,还有那俩小鬼也知道你喝过酒了,若是传出去,大哥您可就……”
阳顶天道:“朝廷那伙人说的话谁信?你说的什么桑普布、李成卓的二人顶个鸟用,不过,混元手张桢那才是利害,若是他来了,那可得小心。”
无伤道:“张桢被东门大姐打伤了一只眼,又有阳大哥在,还怕什么?”若男笑道:“阳大哥,你和张桢你们俩谁更厉害?”阳顶天不语,沉默片刻,又道:“这个……也不好说。张桢和宋兄弟的混元功源于一路,若论内力,应在我等之上;不过,他若想轻易取胜,也没那么容易。”
若男道:“阳大哥武功高深莫测,张桢一定赢不了。”阳顶天道:“这也未必,不过我这乾坤大挪移若能练至四层……”阳顶天笑了笑,却不接着往下说。若男道:“您刚才说的什么坤,什么移,刚才您教哥哥便是这套功夫啰。”见他沉默不语,无伤道:“若男,阳大哥不说,你又何必追问?”阳顶天道:“谁说我教过他功夫,我明教的武功岂可轻易外传?”见他话音陡转,若男不便再问,只觉哥哥不过学了三招,便有如此威力,若能得学全整套,还怕什么张桢、百损等人?虽心有不甘,沉默了半晌无语。无伤道:“妹妹你有伤在身,天色已晚,不如带狗娃进里屋歇息,我们明日天亮还得赶路。”
若男进至里屋,见纤尘四壁,哪有心思入眠?寻了些干草铺地,唤狗娃来睡了,独自支颐,辗转反侧;又闻外边阳顶天与哥哥言语了一番,起身透过门缝,见二人盘膝静坐,像在练功,心头喜道,阳大哥本欲传哥哥功夫,只是碍于教规,不便道明,我又何苦操心?思忖良久,确实是有些累了,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睁开眼来,突闻屋外似有人声,透着窗阁望去,果是阳顶天与无伤哥哥二人。他们身前还有数人,一名白面公子,一个藏僧,正是李成卓与桑普布。其身后男男女女还有七八个高丽武人。桑普布道:“阁下守着这臭小子不放,莫非也想夺那两部经书?”阳顶天呵呵一笑,却不理会。一旁李成卓低声说道:“这人可是明教光明右使,武功非同小可,大和尚可要小心。”桑普布笑道:“什么左使右使,可及得过我师父?小僧倒想领教一番。”桑普布年轻力壮,不知深浅,只觉那小妮子不在,仗着人多,倒想跃跃一试。
阳顶天道:“原来是桑措活佛的徒弟。”桑普布道:“你怎知尊师名讳?”阳顶天笑道:“桑措佛法、武功均是不错,我们已有数年未见,未想他竟误入歧徒,依附朝廷。”桑普布只觉这人与师尊相识,来头不小,心头一怔,道:“阁下有何能奈,竟敢对尊师品头论足?”见阳顶天笑而不答。桑普布恼道:“阁下有辱尊师,休怪我无礼了。”纵身抡着金刚杵击来,力道强劲,呼啸带风。阳顶天双手交错,桑措只觉挥杵所及,一团绵软,见对方力道雄劲,杵头被他隔空粘住,力不能拔。阳顶天双手一旋,喝道:“去罢。”桑普布被一团巨力催开,后身一仰,凌空飞出丈许,好在他内力不弱,于半空中兜了数圈,方才落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