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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3-25 08:47:57      字数:10067

  剧情梗概:
  林跃入睡,花瓶里的幽灵开口说话,恳求林跃放她出来。林跃在迟疑之后打开了瓶盖,一位古典的美少女飘然而出。少女珠泪涟涟,诉说了她的委屈:原来她是岳飞将军跟前的侍女,叫岳芬,当岳飞将军犯下莫须有的罪名遇害后,她也被官军追杀。追杀她的两位官军仰慕岳将军的忠贞,想通过狸猫换太子的方法搭救她,但她不愿伤及无辜,就自杀死亡。当她的幽灵还未飘出躯体之外时,一位懂法术的官军收了她的魂,把她装进了花瓶里,她在地下沉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后来在她身旁长出了一棵香樟树苗,从此她和香樟树相依为命,香樟树由妹妹变成了姐姐,她也由姐姐变成了妹妹。岳芬出来后,对林跃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感到好奇,比如电棒、手机、电脑,尤为让她感兴趣的是现代女孩子的装饰,林跃投其所好,就拿出了艳艳的服装让她穿。鸡叫,岳芬惊慌,恋恋不舍又进了那个花瓶。
  87、
  林跃躺到了床上,关灯。
  林跃侧身,屋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林跃大惊,拉亮床头灯,坐起,屋内一片通明,各种东西一目了然,林跃喃喃:“哪儿的声音呢?”
  林跃关掉灯又睡,听见外面香樟树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那个微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救救我,救救我!”
  林跃开灯,揉揉眼,穿着拖鞋下地,拿起手机翻看,自言自语:“手机上没信息啊。”
  林跃到电脑桌前动了动电脑鼠标,自言自语:“也在关着啊”。
  林跃拿起电视遥控板,自言自语:“没开呀,怪了,难道遇到鬼了!”
  林跃继续四下搜寻,也没见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一边翻腾东西,一边问:“是谁在说话,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呢!”那个花瓶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看那花瓶,还在微微晃动。
  林跃双手叉腰,一副惊呆的样子:“你是个花瓶,怎么会说话啊?”
  花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百里路云和月,雨后树下意绵绵,夜半呢喃情切切。”
  林跃:“这不是梦中香樟仙子告诉我的吗?”
  花瓶:“没错,这就是我们相见的暗号,你把我放出来吧。”
  林跃使劲掐自己,感到疼,龇牙咧嘴:“这不是做梦吧?”
  林跃战战兢兢地上前抱起花瓶,翻来覆去看这个花瓶并没有什么异样,使劲摇摇,里面也没有声响,他又开始去揭那瓶口,依然揭不开,于是他问:“我倒想放你出来,可是瓶口在焊着,揭不开啊。”
  花瓶:“瓶口是用精血粘合而成,需要热度和咒语。”
  林跃:“热度和咒语?我不会弄。”
  花瓶:“你把瓶口放在火上使劲儿烤,烤到里面有吱吱声的时候,再用毛巾衬住使劲儿拧瓶盖,正三下,反三下,然后闭上眼睛连续说三遍:‘我的宝贝,你出来吧。’我就会出来了。”
  林跃:“那咒语呢?”
  花瓶:“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闭上眼睛连续说:‘我的宝贝,你出来吧。’”
  林跃忧心忡忡:“你该不是什么妖怪吧?”
  花瓶:“难道香樟姑娘没对你说她要送你宝贝?你听没听见外面香樟树叶一个劲儿地响?”
  林跃:“外面香樟树叶响可能是风刮的。”
  花瓶:“你靠近香樟树问问,是不是风刮树叶响?”
  林跃果真靠近了窗户,向外看树叶声戛然而止。
  林跃自言自语:“反正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花瓶怎么会说话呢?我总不会引火烧身吧?”
  花瓶生气了:“你要是还怀疑我妖怪,再把我埋到香樟树下吧。”
  外面香樟树叶子又是一阵响,林跃抱着瓶子迟疑不决,最后一狠心:“那好,我试试吧。”
  88、
  林跃抱着瓶子四下看,最后他抱着瓶子下楼,走进了厨房,打开了液化气。
  父母的屋里亮起了灯,老转打着呵欠问:“老林,你听,半夜三更的,是谁在厨房里呢?”
  林跃愣了一下,编谎道:“妈,是我,我渴了,起来烧杯茶喝。”
  老转说:“冰箱里有冰红茶,还有酸酸乳,都是现成的,你取一瓶不就完事了?”
  林跃继续说谎道:“妈,我肚子不舒服,想喝口热茶。”
  老转:“那我起来给你烧水?”
  林有山对老转说:“他都这么大了,你还要把他搂到怀里,他想喝口热茶,随他的便吧,睡你的觉。”
  老转小声嘀咕:“都怨你,下手那么狠,他身上的毛病就是你给打出来的。”
  屋里的灯又灭了,林跃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抱着瓶子在液化气上烤,大约十来分钟后,果真听到了吱吱的声音,他关掉了液化气,拿过毛巾正要开瓶口,花瓶里面又有声音了:“这里离你父母近,别惊动他们,把花瓶抱到远离你父母的房间里。”
  林跃:“你又没出来,怎么知道这里离我父母的房间近?”
  花瓶:“你们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近不近?”
  林跃回到房间,刚拉亮电灯,花瓶里面又开腔了:“我要出来了,你千万不要点灯。”
  林跃迟疑地关掉灯,叹息道:“你不让开灯,看不见找毛巾怎么办?”
  花瓶:“随便找一个东西衬住,只要不烫着你手就行。”
  林跃:“那我打开后看不见你怎么办?”
  花瓶:“你一打开,一切都能看清楚了。”
  林跃摸索着找到枕巾,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开花瓶,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宝贝,你出来吧。”
  林跃把脸闪到一边,幽幽淡雅的荧光亮起,室内的一切都渐渐能看清了,只是光线有些异样,再接着是一股轻烟飘出,慢慢凝聚,聚而成形,一眨眼,他面前站着一位风韵卓越的美女。乌云一样的黑发盘成了高髻,魔鬼般的身材穿着古代的礼服,玉润的脸庞上镶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好像两个透明的圆宝石。
  岳芬见了林跃就要跪下来:“林公子,谢谢你的相救之恩。”
  林跃一手抱紧花瓶,一手紧紧把年轻女子拉住:“别这样,别这样!”
  林跃小心地把花瓶放到了桌子上,把岳芬搀到床边坐下,口中说:“我该不是做梦吧?”
  岳芬秋波闪闪说:“林公子,你掐掐你感到疼不疼。”
  林跃果真掐了掐脸,又掐了掐胳膊,惊讶道:“疼啊,难道我真的活在现实中。”
  岳芬:“不要怀疑,你真的活在现实世界里。”
  林跃说:“我迷迷瞪瞪,我咋感觉我灵魂出窍了?”
  岳芬:“你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你的灵魂和躯体是一个完美的统一体,你失态、失控,是对我的到来不信任。林公子,你不必大惊小怪,你救了我,我绝不会害你。”
  林跃:“你是谁?我怎样才能相信你?”
  岳芬:“我叫岳芬,你听我说说我的身世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跃将信将疑:“你有什么身世?”
  岳芬声音黯然:“说来话长啊!我是个孤儿,靠沿街乞讨长大,十岁的时候被岳飞将军收为义女,岳将军给我起了名字,叫岳芬,从此我就跟着岳将军风里来雨里去,东奔西跑,南征北战。长大后,当上了岳将军的侍从,为岳将军背笔墨纸砚,岳将军写的脍炙人口的《满江红》还是我帮他磨墨的。”
  林跃起身,恭敬地站直身子问道:“岳飞岳武穆,大英雄啊!那你是怎么屈就在这个花瓶里的呢?”
  岳芬继续说道:“后来岳将军犯莫须有的罪名被害,岳将军身边的人也难逃厄运,我们一个个被秦桧派的官军追杀……”
  【回闪镜头:土路上,尘土飞扬,两个身着古代戎装的官兵骑在马上疾驶,追杀骑着一匹劣马的岳芬,岳芬一脸憔悴,边走边回头看,到了一个断垣处,下了马,进了断垣内。
  两个官兵在断垣外停下来,望着断垣,也下了马,直喘气。
  官兵甲:“她进到里面了。”
  官兵乙:“这是条死路。”
  官兵甲看看乙:“你进去看看。”
  官兵乙看看甲:“你进去看看。”
  官兵甲:“岳将军是御倭英雄,被小人陷害,奸臣为了赶尽杀绝,逼迫咱们追杀岳将军身边的人,我很愧疚,不忍心进去。”
  官兵乙:“我也纠结,也不忍心进去。”
  官兵甲:“可是身不由己,可是不去追查也会落个莫须有,唉,做人难啊!”
  官兵乙:“要进了都进,要不进都不进。”
  官兵甲:“我认为小人当道,咱不能对岳将军的人斩尽杀绝,该变通了就得变通一下。”
  官兵乙:“谁不是这样认为?可是,怎样变通?”
  官兵甲:“断垣内这个人是岳将军的侍女,和咱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咱是不是想办法放她一条生路?”
  官兵乙:“怎么救?”
  官兵甲:“咱睁只眼闭只眼放她走了算了,你看怎么样?”
  官兵乙:“行倒是行,咱们怎样交差?”
  官兵甲:“咱去弄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女孩去抵差。”
  官兵乙:“那不是救一个害一个?”
  官兵甲:“除此之外,再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官兵乙:“咱先进断垣内看看再说。”
  岳芬蜷缩在一个墙角,见两个官差跃过来,“忽”地站起,把手中利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大义凛然地说:“你们刚才说的我听到了,岳家军的人不需要你们可怜,也更不允许你们去残害无辜,把我交给奸臣吧。”
  官兵甲和乙瞠目结舌:“姑娘,别……别……”
  岳芬爽朗地一阵大笑。
  【特写镜头:天上乌云滚滚,天边滚过一阵闷雷,山上松树高拔挺立,林子里传来几声低沉的鸟鸣。
  岳芬果断地抹了自己的脖子,一股鲜血飞溅到了断垣上。
  官兵甲和乙先是瞠目结舌,继而大惊失色,接着他们神色凝重地来到岳芬尸体边,先抱拳,后鞠躬。
  官兵乙从腰间取出一块白布,从腰里拔出剑,要把岳芬的首级取下来包起来,被官兵甲拦住。
  官兵甲:“兄弟,别忙。”
  官兵乙:“你有什么想法?”
  官兵甲:“你不觉得这姑娘侠肝义胆,令人钦敬?”
  官兵乙竖起大拇指:“她是为了咱们好交差,也是为了不让咱们去残害无辜,才自我了断,义女、烈女,了不起。你说怎么办?”
  官兵甲:“姑娘虽然自杀死亡,但她的灵魂没有出窍,精神没有泯灭。我懂点法术,愿把她的魂魄收集起来。”
  官兵乙用怀疑的目光瞪着官兵甲:“成吗?”
  官兵甲:“这就要看天意了。”
  官兵乙:“天意?”
  官兵甲:“只要半个时辰内没有生人打扰,一定成。我愿折寿三年为姑娘收魂,她有了魂,就会有重见天日那一天。”
  官兵乙:“带上我,我也愿折寿三年。”
  官兵甲:“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官兵乙:“咱不往上交差?”
  官兵甲:“咱把她的躯壳交上去,你去墙外监视着,半个时辰之内千万别让生人到这里来。”
  官兵乙:“放心,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把她的魂魄装到哪里呢?”
  官兵甲:“你忘了?咱们在岳将军家抄家,弄了两个花瓶,你一个,我一个,我的那个在带着,我就把她的精气魂装到花瓶里吧。”
  官兵乙:“在带着?”
  官兵甲:“我装在马兜里,你去帮我拿来。”
  官兵乙很快拿过一个花瓶,递给了官兵甲:“那好,我去为你守岗。”
  官兵甲在姑娘身边跪下来,把花瓶端端正正放在姑娘头边,敞开口,然后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地念咒语,慢慢地,姑娘身首处一股轻烟飘起;官兵甲睁眼,左手握瓶,右手开始在空中抓烟朝瓶子里引,直到轻烟全部消失。官兵甲用剑割下姑娘衣服上的一块布,塞紧了瓶口,然后用地上的血在瓶口上抹了又抹,才长出了一口气。
  89、
  【镜头闪回:岳芬向林跃身边靠了靠,林跃显得焦灼不安。
  林跃:“后来呢?”
  岳芬:“那个装着我的花瓶被他带来带去,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带到过什么地方,最后才在这里埋了起来。”
  林跃迫不及待:“再后来呢?”
  岳芬继续说:“后来这地方落下了一枚香樟种子,种子发芽,长了一棵香樟树,我就一直躺在香樟树的脚下。寂寞了,我们就用我们的方式聊天,我们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最近,我发现香樟仙子见了我总是唉声叹气,就问她原因,她说,这家主人要张罗着盖房子,要把她连根拔起,她将粉身碎骨,她的身子将被用来做门窗,装我的花瓶也会被人发现,弄不好将被人踢来踢去。我一听,也害怕了,万一花瓶被人踢烂,我的魂魄将四处飘散,我将成为无处存身的孤魂,我就求她快想办法。她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林公子救咱们,如果林公子能发善心让咱们躲过这一劫,她就有机会把花瓶送给林公子,让我开云见日,她宁愿独噙寂寞。”
  林跃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我身边呢?为什么不送我现实世界的姻缘呢?”
  岳芬:“她说,现代刮起了一股追逐时尚、摆富摆阔、相互攀比之风,让你至今光身一人,即便现实中有在意你的姑娘,身体上和意识形态里都带有那种哗众取宠,急功近利的成分,都难以摆脱庸俗的羁绊。她要为你带来一份纯净的、原生态的爱情,让你的终身大事超凡脱俗。她给我创造机会变成人,到你身边报恩,和你相濡以沫,摆脱积习的偏见,一起寻找爱的真谛。”
  林跃追问:“那香樟仙子呢?她为什么不来,而让你卷入喧嚣的红尘?”
  岳芬:“因为她是树木,她灵性施展的最大空间是她裙下的土壤。她说,为了能让你从时下的土豪婚、黄金婚中解脱出来,为了你身边多一份朴实的绿色的爱,少一些浮华的泡沫的情,她愿日夜站在那里为你和你的情缘遮风挡雨。”
  林跃忍不住赞叹道:“人世间有很多薄情寡义之人,想不到树木会这样有情有义。后来呢?”
  岳芬:“那天你父亲找人来挖树,你大义凛然出面救了我们,这一切香樟姑娘都给我说了,她说她要兑现诺言,找机会让我和你相遇。说实话,我也想早点儿重见天日,就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天上下雨了,这时香樟姑娘用脚轻轻地踢着我说:‘岳妹妹,你的好运来了,去到你心上人的身边吧。’”
  林跃:“停停停,你比她早,她为什么喊你妹妹?”
  岳芬:“我是比她早,可我从自杀那时起,就永远定格在我26岁的青春里,香樟姑娘却是一天大一天,最终成了我的姐姐。”
  林跃:“嗯,有道理。她还说了什么?”
  岳芬声音压抑起来:“我哽咽着说,好姐姐,我舍不得离开你啊!香樟姑娘流着眼泪笑着说,:‘傻妹妹,舍不得离开也得离开,咱不能言而无信,是不是?你去服侍这家的少主人吧。他叫林跃,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你把高尚的、纯真的爱情带给他,让爱情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给迷茫的年轻人做个榜样,善莫大焉。’你去刨花瓶的时候,那树叶上落下的水珠是香樟姑娘的泪水……”
  林跃:“泪水?你说她在流泪?”
  岳芬:“我们相处那么多年,有什么话,有什么烦恼我们彼此能相互说说,我一到你的身边,她的满腹心酸话向谁倾诉呢?”
  林跃很好奇地问:“你就不能隔一段时间再和她沟通沟通?”
  岳芬:“卷入红尘就打破了原来的格局,打破了格局,喧嚣的尘世和出神入化的境界的交融点就消失了,她只能默默地、深情地关注着我们进展的每一步。不过,她能随风在我们的梦境中出现。”
  林跃上上下下审视着岳芬,看得岳芬有些不自然,岳芬问:“你看什么?”
  林跃:“岳芬,这种光线不是自然光,我有点看不惯,我想开灯好好看看你的模样,可以吗?”
  岳芬声音发抖:“林公子,求求你千万别点灯。”
  林跃纳闷:“为什么?”
  岳芬:“我现在还不成型,还是一股烟,见不得人间的光,一有亮光,我身上的一切就很难聚拢到一起了。”
  林跃:“这怎么可能呢?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只是看不透你的真面目。”
  岳芬:“你不知道,这是幻光映射的我的躯体轮廓,一旦见到异光,一切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跃:“异光?你指的是日光、月光、灯光、火光?”
  岳芬:“应该是吧,反正就是幻光之外的光线。”
  林跃:“那香樟姑娘不知道今天雨后天晴,月光皎洁,她还敢让你出来?”
  岳芬:“你看现在有月光吗?”
  林跃:“没有啊,外面黑暗暗的,怎么回事儿?”
  岳芬:“难道你没听说过天狗吃月亮吗?香樟姑娘找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跃猛然一惊:“我想起来了,今儿晚上月全食。”
  岳芬:“香樟姑娘为什么要安排这个时候让咱们见面,她是动了脑筋的。她选择雨天让我露面,让你觉得顺其自然,选择月全食让咱们在一起,月全食的全亏一过,月光就会避开你的窗棂,她就能用她的树冠为咱们遮光了。”
  林跃:“原来如此,那什么时候我能在人间的光线下见到你呢?”
  岳芬:“香樟姑娘说得七天,人有七窍,光有七色,七天一过,我就能堂堂正正站到你身边了。香樟姑娘还说,我对光的适应将会有个过程,初开始是绝对不能见到一点儿异光,然后会慢慢走向光明。不过,现在你想点灯的话,等我藏进花瓶之后再说吧。”
  林跃:“花瓶?那还是你的栖身之处?”
  岳芬:“那当然了。等七天一过,这个花瓶就是你的了。”
  林跃:“这个花瓶送给我?”
  岳芬:“对,这是一个雌的。当年岳将军的军帐里就放着两个花瓶,一个雌的,一个雄的,摆在一起正好一对儿。当年我为岳将军背来背去,想不到最后这个雌的成了我的避难所。”
  林跃:“那个雄的呢?”
  岳芬:“我也不知道。”
  林跃:“这就和香樟仙子给我托的梦对上号了。岳芬,我想听你说话。”
  岳芬:“我也想和你说说话,林公子,我今天能在你身边,真的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跃:“以后别叫我林公子,听着不顺耳。”
  岳芬:“那我该叫你什么?”
  林跃:“我叫林跃,你直呼其名,听着亲切。”
  岳芬柔声:“恭敬不如从命。见到你房间里的一切,好多东西我都不认识,林跃,你能告诉我吊在房顶那个圆圆的铁棍是什么武器吗?”
  林跃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的是电棒,就告诉她:“那不是什么武器,那是我用的灯,叫电棒。”
  岳芬惊讶:“灯在那么高,点灯、熄灯不麻烦吗?”
  林跃:“那不用擦火柴点,手拉一下绳子它就亮了,再拉一下,它又灭了。”
  林跃说着习惯性地去摸开关绳子,突然觉得身边的岳芬打了一个哆嗦,他马上住手了。
  岳芬:“那个方方的板子是什么?”
  林跃:“那是电视机。”
  岳芬:“电视机是干什么用的?”
  林跃:“打开电视机,就能看电视剧。”
  岳芬:“电视剧?电视剧是什么?”
  林跃:“就是你们古代说的戏,里面好看的,好听的可多了。”
  岳芬:“有杀外贼除奸佞的戏吗?”
  林跃:“当然有了,岳家军的戏就常常出现。”
  岳芬:“那现在能看吗?”
  林跃迟疑地:“当然能……不过,那需要光,你说你怕异光。”
  岳芬:“那就晚一天再说吧。那这个方方的板子是什么?”
  林跃:“这是电脑。”
  岳芬:“电脑能干什么?”
  林跃:“电脑的功能可多了,能看电视剧、能看电影、能玩游戏、能卖物购物、能看病,能写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的。”
  岳芬:“不一定是万能的吧?电脑能让情郎娶新娘吗?”
  林跃:“能啊,电脑能给年轻人提供情感世界的平台,能让年轻人通过视频聊天,告别枯燥的单身时代。”
  岳芬:“你这里有电脑,为什么不娶一房太太回来?”
  林跃一时语塞:“这……这……这么给你说吧,电脑能给年轻的单身提供好多好多意中人,但像绳子一样捆绑着年轻人手脚的还是那天价的婚姻,达不到‘一动不动’标准的,一样难以找到‘一动不动’的伴侣。人类发明伟大,科技突飞猛进,但都冲不破金钱的篱樊。”
  岳芬:“香樟仙子说的爱情被世俗绑架了,婚姻被金钱俘虏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电脑能写信吗?”
  林跃:“当然能了,对了,如果你们那个时代有电脑,你就能够把你们的冤屈写下来,一眨眼工夫就能把秦桧残害忠良的举报材料转交给皇帝。”
  岳芬听了林跃的话,两眼珠泪滚动,说:“真、真的吗?能有那么神奇、奇吗?可惜、可惜我们已经、已经告别了那个时代。”
  林跃:“你以后可以把你们那个时代的真实情况记录下来,还原历史真相。”
  岳芬稳定了一下情绪,冷静了许多:“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奇妙,只要你教我,我会的。林跃,你房间里的东西,对我来说都好奇和陌生,将来有机会你教我好吗?”
  岳芬起身,对房间里的东西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摸个不够,看个不够。
  林跃问:“你好好看看,房间里哪些东西对你没有印象?”
  岳芬拿起林跃床头的手机问:“每一样东西对我来说都新奇,你比如这个首饰盒。你们男孩子还要配这种首饰吗?”
  林跃开心地笑道:“这不是首饰,这叫手机,有了这个东西,拿上它就能和远处的人说话,想说啥就说啥,方便得很。”
  岳芬好奇地问:“我能和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说说话吗?”
  林跃:“恐怕不行,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魂飞魄散了,你能说给谁?”
  岳芬:“不能穿越啊?”
  林跃:“穿越不是万能的,有的东西能穿越,还有的东西是牵强附会的穿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穿越的。”
  岳芬:“我的穿越是牵强附会的吗?”
  林跃侃侃而谈:“这不是穿越,而是事实,不带任何水分,你的到来是朴实自然的,不是生搬硬套,不是无稽之谈,也不是异想天开,更不是无中生有。”
  岳芬:“听到你对我的看法,我心里踏实了,林跃,在这种幻光下你看我的模样,耐看吗?还认为我是妖怪吗?”
  林跃实话实说:“耐看,但有点不自然,你这身打扮让人看了觉得不习惯,有点别扭,现在的女孩都不是这样的装束。”
  岳芬好奇地问:“现代女孩是什么装束?”
  林跃:“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我这里有服装类的杂志,你看看。”
  林跃递给了岳芬一本杂志,她一页一页翻着,看得简直入迷了。
  岳芬:“前面那些女孩有的穿得太露了,中间这几页的女孩打扮得多文气,多有魅力。”
  林跃:“与你身上的装束比较,现代女孩的装束奔放、性感、阳光、时尚、大方、华丽,有一种夸张、浪漫的风格。”
  岳芬:“那我身上的服装呢?”
  林跃:“矜持、可爱、臃肿、典雅,给人一种温和腼腆的感觉。”
  岳芬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林跃说:“林跃,明天你去买些布,找手艺好的裁缝给我缝一身现代女孩的衣服好吗?”
  林跃:“现在男孩女孩的衣服都是买现成的,谁还自己去缝?”
  岳芬:“你们现代人真幸福啊!可是,有那么多人穿衣服,能做得及吗?”
  林跃:“现代的衣服鞋子都是机子做的,人工做的寥寥无几。我这儿就有一件现成的,你试试。”
  岳芬:“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呢?该不是你金屋藏娇吧?”
  林跃:“看你说的,要感谢还得感谢老鼠精,它要不捣乱,我怎能得到女孩子的东西?”
  岳芬:“怎么回事儿?”
  林跃:“我的一个女同事屋里出现了老鼠,她胆儿小,是我帮她干掉了老鼠……”
  岳芬:“她就用衣服和鞋子报答你?”
  林跃:“哪儿跟哪儿啊,你听我把话说完。”
  岳芬:“好,你说,我听着。”
  【镜头回放:林跃回来后,见艳艳惊魂未定还呆在那里,他过去把艳艳的上衣拿起来,抖了抖,艳艳说:“这是我一个月的收入啊,太可惜了。”
  林跃:“我没把衣服弄烂啊,只是衣服的里染了些血,趁现在血还未干,洗洗就洗掉了。”
  艳艳:“我知道,你想,这衣服、这鞋子我还敢穿吗?林跃,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想办法把这件衣服和鞋子处理掉吧。”
  林跃:“这东西我又不能穿,你让我怎么处理呀?”
  艳艳:“烧了、扔了、送人都行,你看着办,反正别让我再见到它们。”
  林跃拿起那只藏污纳垢的高跟鞋看了看,问:“你穿39的鞋?”
  艳艳点点头:“我脚大,38、39的都能穿。”
  林跃:“我把这一只有污点的处理了,那只没受污染的怎么办?”
  林跃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艳艳逗笑了,她渐渐稳定了情绪,:“你真笨,笨得放光芒,余下一只鞋子你让我怎么穿呀?”
  【镜头闪回:岳芬瞪着圆圆的艳艳,说:“原来是这样。老鼠穿越到现在,品质还那么恶劣。”
  林跃:“现代人常说,‘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粥。’”
  岳芬:“我们那时的人也这样说。”
  林跃:“人们还说,‘老鼠上街人人喊打。’”
  岳芬:“我们那时的人也这样说,我们还说,‘掉在油缸里的老鼠,油头滑脑。’”
  林跃:“现代人也这样说。对待这种不劳而获、不务正业的家伙,古今都是一个态度啊。”
  林跃说着,打开衣橱,把艳艳的上衣和鞋子拿了出来,递给岳芬。岳芬看着高跟鞋,惊讶地问:“天呐,这是鞋子?跟儿这么高,怎样穿?”
  林跃:“这叫高跟鞋,现在女孩都时兴穿这个,穿上这种鞋子,能让女孩保持好身形,美化走路姿态,走起路来会发出哒、哒的声音,听起来很优美;女孩穿上有动感、有韵感,显得有气质、有修养、有情调。不信你看看那本杂志。”
  岳芬拿起鞋子,温柔地说:“林跃,你真好,你房间这么小,我到哪里去换衣服?”
  林跃:“你去卫生间吧,卫生间在那儿。”
  岳芬:“卫生间?”
  林跃见岳芬纳闷,就笑着补充道:“喔,就是平时说的厕所。”
  岳芬探头探脑地向卫生间走去,不长时间就从里面出来了,那身腰、那姿势,让林跃看呆了:“你……你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艳艳,不,比艳艳更美丽更有魅力。”
  岳芬:“真的吗?”
  林跃发挥开了:“天啦,你真是艳……艳丽无比,在幻光下你就是这个样子,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会更有丰韵。你真是天上一片云,亚洲一朵花啊,真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么倾国倾城倾四海倾五湖倾高山倾流水的绝伦美女,那些黄金新娘、明星新娘与你比起来,不知要逊色到哪里去了。”
  岳芬羞涩地:“我没有你说的那样美。”
  林跃:“为了你达到和谐的完美,明天我就去给你弄一身现代化的衣服和鞋子,从头到脚给你来个彻头彻尾的洗心改面,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款式的。”
  岳芬:“到什么地方弄?裁缝铺?”
  林跃:“超市里衣服、鞋子都应有尽有,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岳芬:“超市?什么是超市?”
  林跃:“就是卖东西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很多东西,比如吃的了,喝的了,穿的了,玩的了,还有好多好多买东西的人。”
  岳芬:“天呐,那要多少人看东西呀?”
  林跃:“要不了多少人,人家安有监控录像,遇到那些拿东西不付钱的贼,监控录像一看一个准。超市里服装的颜色和款式很多,关键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岳芬含情脉脉:“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就买什么款式的,只要你看着顺眼就行。我的穿戴打扮只是为了让你看。”
  大黄叫了起来,接着鸡也叫了,岳芬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后换过衣服出来,声音暗淡地说:“林跃,我得走了。”
  林跃惊问:“你往哪里去?”
  岳芬无奈地说:“我还得回那个花瓶了。”
  林跃:“你疯了?还要回去?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林跃一激动,就拉住了岳芬的手。
  林跃:“岳芬,你的手滑滑的,润润的,也凉凉的,你冷吗?要不,你先披上我的外套御御寒?”
  岳芬:“你不明白的,我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鸡鸣狗叫后再不藏身,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你快休息吧。”
  林跃失望的声音:“我们的缘分怎么这么浅,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岳芬:“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喊你,听你说现代女孩的生活方式。你等着,七天以后,在你面前我就有形体了,就不怕光了。”
  岳芬也有些恋恋不舍,避开了林跃的目光,也没有挣脱林跃的手。
  外面树叶子哗啦哗啦直响,鸡又叫,岳芬急了,说:“林跃,快放手,你听,香樟姑娘在催了。”
  岳芬挣脱林跃,一闪身不见了,屋里的幽幽淡雅的绿光也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
  花瓶里传来岳芬的声音:“林跃,把瓶盖像原来一样盖好。”
  林跃摸索着盖紧了瓶口,怅然若失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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