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杖传说

　　老巫师同几个巫头正坐一块石头上在晒太阳，叽里咕噜地说着话。他们见神农和干猿到来，便示意他们坐下。
　　老巫师问神农：“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哪里人？”
　　神农回答说：“我们原来是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山顶洞人，由于北方天气突然变冷起来，我们族人被迫走出山洞，向南部温暖的地带迁徙，刚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小，一大族人走走停停，到这里也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前段时间到了东边的一条大河旁边，准备扎寨定居下来，谁料天有不测风云，结果没几天就遇上大暴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山洪暴发，河水又涨溢，家园顷刻之间就被洪水吞没了，很多族人都被冲散，我们这一队三十来人由于出去打猎了，回来时候，什么都不见了，因此幸存了下来。不料到了你们这里，又遭山坡塌方，族人都被泥石流埋了。”说到这里，神农哽咽着，黯然神伤。
　　老巫师见神农伤感起来，也就不便再多问，关心地说，“伤势好了点吗？”
　　神农点了点头，说：“承蒙神师头人和神灵的照顾，我们都恢复地很快，就是我里边的那个小弟休养需些时日。”
　　老巫师齿落舌钝，也不大怎么爱说话，之后就端坐着闭目养神。一个巫头说：“我们的神灵神通广大，你们很快会好起来的。过几天就是我们部族的祭月大仪，神师头人用他的圣杖同月亮之神沟通，获得神圣的力量，就能把你的小弟治好，你们放心吧！”
　　神农说：“多谢搭救！请问什么圣杖，那么厉害？”神农将信将疑。
　　巫头指了指老巫师身旁的一根并不怎么起眼的木杖，就是昨天老巫师对这根木杖施法的宝贝，说：“这根木杖是我们世代相传的领袖之杖，每到月圆之夜，就会闪闪发光。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住在这个村落背后的山洞里，有一天，一条象兽又象蛇的夔蛇游了进来，吞了好几个人，为了保护族人，祖先孤身奋战，同夔蛇斗了一天一夜，最后用石头砸死了这条夔蛇，后来发现，原来这个山洞就是蛇洞，里面还有好多蛇卵，一怒之下，把所有蛇卵也都砸碎了。后来祖先转念一想，是因为我们占了它的住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于是善心萌发，把砸死的夔蛇拉到正是这个空地地方埋葬了，也算是给了这条夔蛇的一个归宿。第二天，这里就长出了一颗金丝楠树。于是，祖先就用这棵尚未成长的金丝楠树做了这根手杖，以后，凡猛兽毒蛇只要看见这根手杖，就远远逃避，不敢靠近。其实夔蛇给了我们祖先这根圣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孙，使我们以后不会杀死它的后代的缘故。”这个巫头说完，停顿了一会儿。
　　另一个巫头接上话说，“自此以后，我们的部落就壮大起来，人口也多起来，祖先也从山洞里搬出去，在这里建造起了房子。现在我们有七个村落。老大叫神师，老二叫天熊，老三叫地龙，老四叫东春，老五叫南夏，老六叫西秋，老七叫北冬。”
　　干猿听完前一个巫头的这番话，心里暗暗称奇，不免盘算着，如果我们也有这根圣杖，那等那日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的族人，岂不就可以避开猛兽毒蛇了。想到这里，干猿打心底一阵狂喜，认为这足以消除神农的顾虑了。
　　干猿趁他们休息之际，自个儿就到附近这几个村落里溜达了。
　　这六个村落离此都不是很远，顺着一条溪涧下面的在两边的平地上依次而建。时有玩耍的小孩子跑着嬉戏。
　　来到北冬的村落里，走出村外一个水潭上面，见到一个野人少女在溪边洗什么东西，干猿准备凑过去聊一下天，谁知那野人少女白了干猿一眼，抱着陶盆匆匆地就跑回屋子。干猿发了一阵子呆，就又到村外远一点的地方四处逛去了。
　　快到中午时分，出去采集的妇女们也都回来了，整个村庄也开始热闹起来。妇女们放下一满筐子的果子，都各忙着自己的事情。孩子们便三五成群地围了上去，要果子吃。
　　一个年轻野人女子抓了一大把的果子往神师头人，神农和六个巫头那里送去。她是神师头人的孙女，名唤映果，才刚刚成年，也还没有丈夫。要等到这个月的祭月大仪的时候，假若有意中人，就可以成婚了。映果在送给神农的果子的时候，神农一边忙说谢谢，一边仔细瞅了映果一眼，映果便满脸羞涩起来。向众人分了果子后，映果就拿起筐子快步跑回自己的住处。
　　大约过了四五日，离龙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但还有咳血，脸色依然还略显苍白。干猿这几日也随着野人们出去打猎了。神农的脚手还有点不利索，不能打猎，但也跟着妇女们结队帮忙点采集果子的事儿。有空便留意起哪些草药的事儿，尝尽百草之味，希望能找到治好离龙的咳血病症。凡是有异味奇形的草叶根茎，神农都先拿来自己尝试一番，然后拿回来给离龙吃。一路上也少不了同映果一起采摘，闲聊些什么话题。二人便很快熟悉起来，也有时一起照顾着离龙。
　　再过二天，就是野人部落里的祭月大仪。神农对于能治好离龙的咳血病因此也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但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如果要离开野人部落，三个人将面临什么样的生存困境的挑战，不得而知。如果希望能留下来，毕竟他们不是同一族人，他有自己的族人，亲人，神师头人也不会允许。
　　对于这几天的打猎，干猿非常卖力，发挥原来山顶洞族的狩猎技能，挖坑布陷阱，做牢笼，织大麻网，想法奇出，而这些东西，野人们从来就不知道怎样使用，因此平时总是捕获一些小动物。干猿每天出去打猎都能满载而归。起初野人们也不大合作，看着干猿箭法神准，很多年轻野人也就羡慕起来。于是经常得到神师头人，野人们和神农的赞赏。
　　  这天，干猿打了二头大野猪，还有好多山鸡回来，当野人们把野猪抬到村落里来，很多野人便拉起手围过来，叫着“勇士！”“勇士！”“勇士！”。
　　神农过去拍了拍干猿的肩膀，说：“兄弟，你好样的！”
　　干猿挠了挠脑门，不好意思嘻嘻笑地说：“都是他们逼出来的，他们不同我一起打猎，我就自个儿琢磨着怎样捕猎大兽的办法。咱们住在这里，也总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
　　神农看见干猿手里提着二只山鸡，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干猿说，“兄弟，给我一只山鸡吧，我要送人。”看着神农有点红着脸，干猿似乎领会到什么。说，“好，反正我这里有两只，我也要送人。”说完。就给了神农一只，自己拎着一只飞快地出了村落，奔下山坡。
　　原来干猿想起了那天在溪水边碰到的北冬村落的野人姑娘。他提着山鸡来到北冬村落，只见村落里的人也正在忙前忙后地弄些小动物，点柴火烤肉。找了一遍，只是不见那个野人姑娘。于是，干猿挨着房子一个个地找，终于在一间宽敞的草房里找到了她。野人姑娘正在同几个小孩子在玩耍。见干猿进来，便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干猿来到野人姑娘面前，拿起手中的山鸡，递于野人姑娘的手中，对她说：“送给你！”，野人姑娘怔了一怔，莫名其妙地接过干猿的山鸡，众小孩围了过来，干猿然后转身就跑。
　　这个野人姑娘叫山鬼妹。在家中也算是排行老大，旁边几个小孩子是她的妹妹弟弟。她的父亲是这个村落里的勇士，对于神农这三个外来族人，并不怎么友善。当时第一个发现山顶洞族的队伍，正是山鬼妹的父亲，在神师头人面前说要吃了他们，也正是他。但后来听神师头人一番话后，也就作罢，只是对于陌生人如何处理关系，一时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已。这些天以来，野人部落里到处盛赞干猿的狩猎成果，山鬼妹的父亲也逐渐改变了对干猿的态度，但心底里对外族的陌生感，恐惧感和排外情绪并没有因此有丝毫减少。
　　干猿为了靠近这个山鬼妹，这二天便一大早起来参与到北冬村落的狩猎队伍，教导他们如何做捕兽牢笼机关，下午回来同野人们到溪涧下面的大池子里做网罟捕鱼。这是干猿根据制造捕兽笼的样子想出来的办法。野人们从来没有吃过鱼肉，开始的时候都不敢吃。闻着烤鱼肉的鲜味和看着干猿吃的津津有味，也都试着吃了。为了捕到更多的鱼，妇女们都学会了用竹子藤条做捕鱼器。这增加了野人部落女人们一项新的猎食任务，从而进一步减轻了男人的狩猎负担。后来又根据类似的经验，经过仔细观察鸟类的吃食习性，制造了捕鸟笼。捕鸟笼一使用，连小孩子也都能参加到狩猎队伍中去，都觉得好玩。于是部落里的食物逐渐丰富起来。
　　神农的腿脚一直不灵便，然而参与野人妇女们采集果子却奋勇当先，发现了很多能治病愈伤养神，使人清爽的草药。离龙吃了神农的这些草药，也明显加快了体力的恢复。他增加了更多可吃的果子，也识别出很多不同的植物种类，还发现了很多可以吃的蔬菜和野菜，这避免了妇女们在树上登高偶因不慎掉下被摔死的可能，女人们的体力也因此节省下来。部落的温饱问题即使碰上个连绵不断下雨的日子，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