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手》十六章(三)
作品名称:猎手 作者:南柯追梦人 发布时间:2012-08-05 00:05:04 字数:3044
老栖林一阵阵的汉语,加上一阵阵的“嘟噜”,向维义学了个半拉胡片。维义没办法,只好在霍老夫子的耳边大声问及。霍老夫子听明白后,把事情的经过有声有色的道了个清清楚楚。维义听了,内心更加伤痛。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些年康平庄发生的事情都学给维义。听后的维义,只有悲痛和感慨。有一件事很想问大家,但维义几欲张口,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随后就是沉默,在悲痛中默默地喝着酒,但酒入口后是苦涩的。
用过酒饭后,因天色渐已晚,维义和老栖林没让霍老夫子回家。维义真情的对霍老夫子说:“老夫子,你老就自己一个人,不如搬来咱们之间互相还有个照应,如何?”
“照样,”霍老夫子把耳朵递到维义面前问:“啥事儿照样啊?咱们的情义谁敢不说照样啊?”
维义笑着又说了一遍。
“噢,”霍老夫子点点头说:“你看见老夫高兴啊?老夫看见你更高兴啊。”
维义笑着摇摇头,趴在霍老夫子的耳边大声的又喊了一遍。
霍老夫子这回听明白了:“这……”低下头沉吟起来。
“你老就别推辞了,”维义说:“你老一个人也很寂寞,我们要是在一起,你老能给我们经常看看病,调理调理。我们多做点小事儿,也就省着你老自己去张罗了。”
“忙活?”霍老夫子不解的看着维义:“我不忙活,现在找我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了。”
维义又一次趴在霍老夫子的耳边儿大声喊了一遍。
“嗯,”霍老夫子想了想,又看了看二憨,点点头说:“那好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霍老夫子住进了维义的家。
见父亲回来,猛子建议把父亲的衣冠冢平掉。
“不用平,放那儿算是个纪念吧。我虽然没死,但也算是两世为人那。”维义不无感慨地说:“等我死后埋在那里就行。”
大伙见维义坚持,说的也很有道理,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第二天早上,在霍老夫子的指挥下,猛子二憨和山花儿一起,把霍老夫子要搬的东西,搬到了苏家。维义在霍老夫子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恢复的挺快。猛子和二憨的皮张鲜鱼生意在维义的指点下,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也挣了不少钱。山花儿操持起洗衣做饭,喂鸡喂鸭等家务。老栖林依然夏日捕鱼,冬天打猎。霍老夫子也经常为人们看病,虽说找他的人比过去少,但也有不少的收入。一个姓氏不同的六人组合的家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镇里一些人听到维义活着回来了,便纷纷前来看望。对维义受到任大奔头儿的迫害深表同情,对任大奔儿的惨无人道骂声四起,口诛声讨任大奔头儿的所作所为,维义听了心里真的感到很安慰
看着山花儿是那么的勤劳朴实,维义想起了当年和于大个儿夫妻给猛子和山花儿定娃娃亲的情景。又见孩子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就决定给猛子和山花儿办喜事。可当他和猛子提及此事时,猛子却推辞。
“爸,”猛子说:“我想等我给我妈报完仇,杀掉任大奔头儿和大刚。然后把我妈和许爷爷的遗骨挪回来后,再和山花儿办喜事。”
“好儿子,”维义见猛子这么懂事,不觉眼睛有点儿湿润:“好儿子,爸爸听你的。你打算啥时候去挪你妈妈和许爷爷的遗骨?”
“等我准备好后就去二道坎,找任大奔头儿和大刚算帐。”猛子坚定的说:“报完了仇,我再去挪我妈和许爷爷的遗骨。”
“好儿子,”维义不无担心地说:“你可得多加小心,任大奔头儿他们人多势众,杀人不眨眼,杀人不见血哪。”
“我已经都观察得差不多了,”猛子很有信心的说:“他们这些人除了大刚难对付外,其他的都没啥。”
“对了,”维义想起老栖林和二憨:“有老栖林和二憨帮助,你就不用怕他们了。”
“不,我自己去。”猛子认真的说:“栖林老爹年纪已经大了,不能让他老人家跟我去冒险。二憨我更不能让他去,他和大刚可是亲兄弟呀。”
维义点点头,没说话,但心里却还是很担心。
“爸,你就放心吧。”猛子很自信的说:“我会好好做好准备的。现在我还不能去,得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再说。”
维义点点头,不再言语。眼望窗外,若有所思。
转眼就到了秋天,秋风把黄色的树叶吹得满地乱窜,随风飘舞。好起来一些的维义,在一天的黄昏独自一人漫步,直奔康平庄的坟地。先到父母的坟前,默默地为已故的老人祈祷。之后,来到维忠和维孝的坟前,默哀了好半晌。最后,来到曹玉霜的坟前,只觉得百感交集。感激与悔恨相互交织,忏悔与痛楚相伴。
陷入痛苦之中的维义不知不觉来到了“情义酒楼”酒馆。这正是他当年与伊梦盈喝醉酒的地方。那天喝醉酒维义还是有些印象的,但记忆不是太清楚。进了酒馆后,维义不自觉的又坐到当年自己坐的那个角落里。但只是孤身一人,对面的伊人不知在何方。
“这不是二少爷吗。”酒馆老板急忙上前热情的打招呼。维义也和他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便简单的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老酒。酒馆老板急忙吩咐小伙计快去拿碟儿拿筷儿,自己亲自为维义沏茶倒水。
“你这啥时候叫情义酒楼的?”维义觉得酒馆的名字起的好,不觉张口问道。
“啊,”酒馆老板说:“很久了,开始改名叫做‘一壶老酒’,后来霍老夫子又给改的‘情义酒楼’。”
“一壶老酒的名字也不错。”维义肯定地说。
“这两个名字都是霍老夫子给起的。”酒馆老板说。
维义细细品味着酒馆的名字,不住的点着头。
听酒馆老板叫二少爷,喝酒的人们也纷纷过来,或是邀请维义一同喝酒,或是向维义问候,维义一一还礼。维义谢过人们的好意后,自己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起来。正独饮时,眼睛的余光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副横幅。转脸看去,只见笔力苍劲,狂放有度。怎么这笔体这样眼熟?维义一怔,再仔细看看,正是自己的笔迹。维义想不起来这幅字是自己什么时候写的,努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蒙蒙胧胧的,有点印象,但很模糊。
“轻抒手,琴曲悠,才艺双馨伊优柔……”维义不觉轻声的念了起来。印象怎么越来越深?这是谁填的词让自己书的呢?不对,这不是自己为伊梦盈填的那首《钗头凤》吗?
“二少爷,”酒馆老板红着脸悄然走到维义身旁歉意的说:“真是对不起你了,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就擅自把你写的这幅字装裱好挂在墙上,你不介意吧?”
“噢?”维义怔怔地看着酒馆老板。
“那日二少爷喝多了,很是凄苦。和我要来纸笔,把这幅字一挥而就。掷笔与桌上,扔下酒钱,转身离开酒馆。”酒馆老板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说:“你走后,我急忙把这幅字收起来,然后托人到关里裱上挂在墙上。”
“哦!”维义似乎想起来什么,眼睛不觉湿润起来。
“就是这幅字招来不少的客人,人们对二少爷的书法极是称道,使我的小酒馆一下子红火了起来。”酒馆老板歉意地说:“我这是托二少爷的福,可是没经二少爷的允许,我就把这幅字挂在了墙上。二少爷你可……”
“噢,没什么。”维义似如梦方醒。
“后来,霍老夫子来本店喝酒,见到二少爷的这幅字大加赞赏,建议本酒馆改名为‘一壶老酒’酒馆。”酒馆老板继续说:“这一改名,小店更加生意兴隆啦。这可都是拜二少爷所赐呀。”
“不客气。”维义谦逊的说,低头在想着什么。
“后来,又来了一位客人,长的眉清目秀,女了女气的,说起话来也有些娘娘腔。”酒馆老板接着说:“他见了二少爷这幅字后,怔怔发愣,看了好半天,竟然不住地流起眼泪来。并向我打听你当时写这幅字时的情景,我如实相告。他听了后,更是激动不已。喝了两杯酒后,也向我要纸笔,也写了一幅字,然后放下酒钱就走了。后来,霍老夫子来酒馆,看见这幅字后,十分感慨,又建议我把酒馆的名字改为‘情义酒楼’的。”
“这人现在在哪儿?”维义急不可待的问道。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酒馆老板说:“他还问及二少爷的下落,可当时大伙都以为二少爷已经……”
“是呀,”维义不无感慨地说:“连我自己都以为我自己不会活着回来呢。”转脸问酒馆老板:“这人写的字呢?”
“在那儿。”酒馆老板往对面墙上一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