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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斗 智

作品名称:猎手      作者:南柯追梦人      发布时间:2012-08-02 13:54:43      字数:12926

  第二天早上,二憨还没等出发,猛子已经走进了撮罗子。
  “猛子哥!”山花儿一声欢叫,起身迎向猛子,两手去抓猛子的手臂。
  “哎哟。”一声,猛子浑身一哆嗦,痛得直咧嘴。
  “咋的了?”山花儿急忙放开手问道。
  “胳膊上挨了一枪。”猛子说。
  “我看看。”山花儿仔细看时,发现猛子的左臂肩膀下方的袖子上果然有一个洞,已挂满血迹,便急忙去取包扎用的药和布。
  “子弹还在胳膊里吗?”老栖林问。
  “让我用刀子给剜出去了。”猛子回答。
  “给。”老栖林把酒囊解下扔给猛子:“你用酒把伤口好好地洗洗。”
  猛子接过酒囊,打开塞子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脱掉一只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口。二憨端来一只碗,猛子往碗里到了一些酒。山花儿拿来药物和布,用一块干净布蘸满烈酒给猛子清洗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肉只颤动,可猛子就是一声不吭。为猛子处理伤口的山花儿,看到猛子的伤口,额头和鼻子尖也不由得渗出汗来。
  “这是谁给打的?”山花儿不禁问道。
  “大刚。”猛子很平静地说。
  “大刚咋能这样呢?”山花儿气愤地说。
  “这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猛子说:“按他的枪法,不会打不到我的脑袋的。这次也算是他对我的警告,下回他一定会动真格的。”
  老栖林点点头,没说话。
  “我看,东洋鬼子和警察狗子们一定会再进山找我们。”猛子对老栖林说:“一会儿我得去准备准备去。”
  老栖林又点点头。
  “猛子。”二憨说:“你咋没把任传玺给杀了呢?”
  “任传玺比狐狸都奸。”猛子不无惋惜地说:“要不是大刚打我一枪,任传玺的喉咙准得叫我给射穿。”
  “好了。”山花儿把猛子的伤口清洗完,敷上药,用布裹好:“先吃点东西再去。”
  “不。”猛子说:“布置完回来再吃,东洋鬼子和警察狗子们说来就来。”
  老栖林点点头,一声不响地找出很多物件,向猛子和二憨打个招呼,便向山坳外走去。猛子和二憨也拿着不少东西,紧紧跟在老栖林身后走去。留下两条大黑狼狗给山花儿作伴。
  天近中午,老栖林才与猛子和二憨返回。三人一身的尘土,显得十分疲惫。山花儿早已把吃的喝的摆好,自己站在撮罗子前静静地等待他们回来。见他们回来,山花儿高兴地跑过去接应他们。
  “快弄点吃的,我快饿坏了。”猛子喘息着对山花儿说。
  “早都预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了。”山花儿说。
  “我也饿了。”二憨说着,几步就奔到撮罗子里,伸手抓起肉干儿就吃。
  老栖林和猛子在撮罗子外拍去身上的尘土,又抓了把雪搓搓手,擦干后走进撮罗子,和山花儿一起盘膝坐下开始吃午饭。老栖林让山花儿拿酒来,和猛子与二憨喝点解解乏。
  吃了半晌,几个人酒足饭饱。老栖林叫来两条大黑狼狗,向山坳外指了指,嘴里一阵“嘟噜”。两条大黑狼狗转身往山坳外跑去。老栖林擦干嘴边的酒水对猛子和二憨说:“都得去好好的休息,晚上就得精神点了。”
  猛子和二憨答应一声,回自己住的撮罗子休息去了。
  “爹,咱不走了?”山花儿奇怪地问:“都去睡觉,东洋人和警察们来了咋办?”
  “没事的,”老栖林安慰香草儿说:“我们已经布置好了机关,他们就是来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咱们。再说他们白天是不会来的,只能晚上来打我们的措手不及。”说完也回自己的撮罗子睡觉去了。
  山花儿有些半信半疑,上次徐氏被抓的情景就在眼前,一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收拾完用具,躺在撮罗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徐氏被抓徐氏被炸的情景历历在目,使她感到无限的恐惧与不安。一会儿,山花儿又想起二憨那晚的饥渴而又贪婪的目光,剥豹子皮时的那种暴戾凶残,吃豹子肝和腰子时的那种嗜血恶魔般的神情……
  二憨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他并不担心东洋鬼子和警察们进来,他知道老栖林的机关陷阱厉害。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大可蒙头大睡,因为老栖林的机关陷阱的威力,他早就在他们打猎时见识过了。而令他睡不着觉的正是和他一样难以入睡的山花儿,只是想法不同而已。在二憨的脑子里正在想的就是和他一样睡不着的山花儿。每当闲暇之余,山花儿的影子就会出现在二憨的脑海里。山花儿娇美的颜容,玲珑秀美的身段,迷人的笑脸,婉转美丽的声音,无一不是二憨心目中最完美的。在二憨眼里,山花儿应是仙女下凡,在人世间是不可能有的神女。可二舅妈——养母对她自己的儿子偏心,对自己不公平。要不是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和向老栖林学些东西,自己早就听大舅妈的话走了。如果当初要是听大舅妈的话,现在也不会被东洋鬼子和警察狗子追得无家可归了。无路可逃的就不会有自己,而自己不也和大刚一样成为了追击者了吗……
  一切都如老栖林所料,白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有深林里的朔风吹在树梢发出的怪啸和偶尔几声的野兽的叫声。
  吃完晚饭,老栖林告诫孩子们要千万多加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东洋鬼子和警察队就会上来。这一宿,老栖林二憨猛子轮番站岗放哨。出乎老栖林所料,和白天一样,没有一丝动静。荷枪实弹的老少三人折腾了一宿,十分疲惫。吃完早饭,猛子和二憨一头扎在撮罗子里就呼呼大睡起来。老栖林也很疲乏,但是没有睡意,在自己的脑子里划了许多问号。山花儿睡了一夜,休息的很好,只有做家务活和站岗放哨了。猛子睡的很沉很香,二憨也早已忘记再想山花儿了,比猛子睡的还实在。
  白天又是一天寂静无声,夜里老少三人依然轮流站岗,同前一宿一样,没有一丝动静。天亮后,老栖林决定白天也轮流站岗。就这样,老少三人更加疲惫不堪。到了晚上,猛子找到老栖林。
  “老爹,我觉得咱们上当了。”
  “噢?”老栖林看着猛子说:“你说说。”
  “这一定是大刚的主意,”猛子认真地说:“他用东洋鬼子手榴弹把我妈炸死,使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死心塌地地给东洋鬼子和任传玺卖命。上次我去杀任传玺,他打我胳膊一枪而没打我的脑袋,就是对杀我妈表示歉意,不然我不会轻易就跑回来的。”
  老栖林点点头说:“是的。”
  “这回他们迟迟不来,我看就是大刚的主意。”猛子继续说:“他对我们设的陷阱圈套无一不是了如指掌,要想让他进入圈套恐怕不容易。”
  “对的。”老栖林两眼一亮,不住的点头。
  “我看他是想拖垮咱们,”猛子说:“然后他们绕到咱们前面,前后一起把咱们堵在这里。”
  “对的,对的。”老栖林急忙起身:“快叫二憨,咱们这就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嗯。”猛子答应一声,转身去找二憨。
  “咋这么急,说走就走哇?”二憨睡眼惺松,十分疲倦。
  “你知道,大刚也是猎手。”猛子认真地对二憨说:“猎手能轻易上猎手的当吗?猎手对付他非常了解的对手能用平时用的办法吗?”
  “不会吧,”二憨挠着脑瓜皮说:“大刚能这么对付咱们吗?”
  “没啥的不会的,”老栖林走过来说:“连养他十几年的母亲都给炸死了,什么的事还不能做呢?快的,收拾好了,咱们就走。”
  “嗯。”二憨不再坚持,闷头去收拾物品。
  很快就收拾完毕,老栖林命大伙上马。二憨要去把撮罗子里的油灯熄灭。
  “不用熄灯,”老栖林马上制止:“我们得快走。”说罢,打马向前就走。猛子山花儿和二憨紧紧跟在身后。四人三匹马两条大黑狼狗,悄然地向大山密林深处走去。
  果然,在他们走后不久,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炮声,在山谷里隆隆回响。在闪光和爆炸声过后,随即就是一片火光升起,照红了雪山和深林。紧接着又是一片枪声,如鞭哨撕裂空气,在天空中呼啸着炸响。
  老栖林他们逃过了一劫,但从此他们就不停的迁徙迁徙,在一个地方住不上两宿就还得“搬家”。大刚的确摸透了老栖林他们迁徙的规律,几次几乎就要抓住这几个人。但老栖林就是老栖林,猛子就是猛子,他们几次遇险,几次都能全身而退。大刚煞费苦心,也没将老栖林他们抓获。虽说“搬家”忙碌,也没有大的闪失,但时令对老栖林他们越来越不利,眼看着冬去春来,冰雪融化。这对躲避隐藏十分不利,特别是对打猎更加不利。
  春天和夏天与秋天不能比,春天只不过是春雪融化,让人无法藏匿。夏天山花烂漫,秋天枝叶茂盛,藏匿起来比起冬天更容易。但大刚懂得,越是艰难也就越是能够显示一个猎手的长处,这也是真正的猎手的天分。他们多方面围剿老栖林不果,大刚也感到无能为力,甚至感到恐惧。他知道,只要猎手对猎物功夫没下到,猎手也就会变成了猎物,但又不敢不去做。他也知道,他的对手不止是老栖林,还有智商比自己高的猛子。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十个不顶一个,都不是猎手的对手。东洋鬼子只知道在后哄警队的警察往前冲,而警察们一个比一个胆子小。任传玺比谁都怕死,一遇紧急时刻就往东洋鬼子身边儿靠。白狐刘忠平虽说诡计多端,但他对猎手的狩猎方式和生活习性一窍不通。仅凭自己一人之力,而且对付的还是有如生父的老栖林和有如一奶同胞的亲表弟猛子,自己的亲弟弟二憨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青草已经发芽,山后背阴坡的雪已经融化,大刚他们又一次进山对老栖林他们进行围剿。这次老栖林他们作了充分的准备,挖陷阱,下狼夹子,能想到的都用上了。这次可真的让大刚他们吃了大亏,也是老栖林他们头一次伤人。
  大刚这次来围剿前觉得心神不安,向任传玺说出老栖林他们这个时候的机关设置更加利害,自己也很难发现。任传玺和东洋鬼子不听劝阻,极力要把他们眼里最危险的老栖林消灭掉。而任传玺则是想除掉自己的眼中钉——猛子,除掉了猛子就没有人和他争夺苏家的财产了。他倾警察队全部警力,在几个东洋鬼子的督促下进了深山。
  在东洋鬼子的督促下,任传玺集合全警察队的警察,骑着马,列着队,整齐有序的向大山林进发。一路上,警队雄赳赳气昂昂,犹如检阅一般。头前领路的是两条日本鬼子的军犬,后面紧跟着的是牵着着两条军犬的两名警察,随后就是任传玺的警察队,最后是几个东洋鬼子。
  进山后,两条日本军犬开始在地上嗅了起来,先前的速度很缓慢。东洋鬼子呜啦哇啦地不停地叫着,任传玺无奈,只好催促牵狗的警察向前。两名警察不敢怠慢,边吆喝边拖着军犬向前。两只军犬似乎有些舍不得没嗅过的地方,鼻子恋恋不舍地向后伸,被动的被大声训斥拖着向前。两条军犬的力量很大,不一会儿两名警察就被累得满头大汗。二人将牵狗的绳索缠绕在自己的手上,使劲儿地拖着。突然,两条大黑狗转身向前叫着飞跑,两名警察这次改为被两条军犬拖着向前跑,大檐帽也掉在了脑后,脚步跟不上军犬,慌乱地跟着跑,神情显得十分狼狈。
  东洋鬼子呜啦哇啦地抽出战刀向任传玺挥舞着,表情十分高兴。任传玺心领神会,立即指挥警队跟上,警员们拖着散漫的脚步无可奈何地紧紧跟着。
  “任舅,”大刚在任传玺身旁担心地说:“进山后可要多加小心那,老栖林他们肯定会布置好机关的。”
  “咳,咳,咳,不怕。”任传玺转过脸来,对大刚悄声地说:“这次一定要消灭‘老麒麟’和猛子他们。你没听说吗,抗联已经把东洋鬼子消灭了不少,小日本儿就快支撑不住了。小日本儿一完蛋,抗联进来,咱们还有好果子吃呀?‘老麒麟’和猛子回来也不能饶了咱们哪。”
  “那小日本儿要是真完了咱们咋办?”大刚问。
  “咳,咳,不用担心,”任传玺自信满满地说:“你跟我上山。”
  “上山?”大刚疑惑地问:“那我大舅妈能同意吗?”
  “咳,咳,咳,她还能有几天活头儿,现在也就是吃一口儿吐一口儿的份儿了,原来跟猪似的体格子,现在比猴子粗点儿不多。”任传玺好像是很高兴地说:“咳,咳,她自己都说自己做的损事儿太多了,怀疑是苏老爷的鬼魂儿附体,找她报复来了。”
  “那咱们还不如早点上山,”大刚说:“现在和老栖林他们对峙,是消耗咱们的实力,不如把弟兄们都拉到山上去。”
  “咳,咳,这你就不明白了,”任传玺说:“当年‘老麒麟’独自一人到二道坎,把我的七个兄弟给杀了六个,只剩下一个白狐。要不是这小子心眼子多,也他妈也早就没命了。咱们不乘日本人的力量来消灭‘老麒麟’他们,等日本人走了,他再和咱们作对,又加上猛子和二憨,咱们咋能对付得了哇?”
  大刚若有所思,没再言语,只有默默地跟在任传玺的屁股后面走。
  前面急速向前拖着两名警察奔跑的两条日本军犬,奔跑间突然脚下一空,身子急速向下坠去,原来是一个大陷阱。被拖着一起向前奔跑的两名警察,怎么也收不住自己的脚步,眼看着军犬掉入陷阱而无能为力。不但阻止不了两条军犬落入陷阱,就连自己套在手上的绳索也解不开。两人怎么向后也没拽过向前狂奔的两条军犬,紧跟着军犬向陷阱下坠落。
  随着两声惨嚎,两条日本军犬坠入陷阱底。两名警察的脚已在陷阱边儿上,但两人无法阻止自己向陷阱下滑落。眼看着两条军犬被木楔子穿透而死,自己已腾空的身躯,也直直向两条日本军犬扑去。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惨叫来表达自己不愿意步了两条军犬的后尘,眼睁睁看着两条军犬鲜血淋淋地躺在陷阱下面。那带尖儿的木楔子透出了军犬的体外,红红的,血淋淋地迎接着两名牵狗的警察。随着最后的一声惨叫,两人只觉得身体一痛,灵魂便紧随着两条日本军犬的灵魂挣脱出自己的体外。
  后面的警察眼睁睁地看着两条军犬和两名牵狗的警察坠入陷阱,急急勒住缰绳刹住前进的脚步。看着两个人和两条狗死的惨状,警察们心有余悸,站在当地不敢向前。
  东洋鬼子看看陷阱里面的尸体,嘴里一阵唧啦哇啦。然后向警察们挥舞着军刀,又是一阵呜啦哇啦。任传玺急忙命令警察们绕过陷阱继续前进,警察们无奈,只好拧着头皮继续前进。
  骑马走在前面的警察浑身直打颤,胆胆突突地小心向前。突然旁边树林里飞出一只大鸟,怪叫一声从他的眼前飞过。这个警察吓得一激灵,浑身打颤,两腿一用力,坐下的马抬蹄向前跑去。他急忙带缰绳,可越着急越是手忙脚乱,两腿也越是用力,坐下的马跑得就越快。后面的人不知这位警察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着急立功。
  任传玺见状,急忙催促警察们向前,马队很快就跟着跑了起来。
  前面手忙脚乱的警察不知该怎么办,见后面的马队跟上来心里才有了点底儿。还没等他带住缰绳,坐下马匹前腿一绊,向下摔去,自己也被摔倒,马的力量给甩上了半天空。等他向下落时,他看明白了,自己的胸口直奔地上尖儿朝上的木楔子。他高声叫喊,但于事无补,只有歇斯底里惨嚎一声,把自己牢牢地钉在木楔子上。
  后面的人们吓得急忙勒紧缰绳,只见那个要“抢功”的警察趴在地上,木楔子的尖从他的后背钻出,并染满了鲜血。他的那匹马的前腿已经被绊马索绞折,再也起不来了。
  “我们回去吧,”大刚趴在任传玺的耳边儿说:“这些东西我过去都没见过,不知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呢。”
  “咳,咳,咳,这……”任传玺也不敢向前了,他是最怕死的。
  “我感觉他们就埋伏在这附近。”大刚继续说:“这些机关咱们都对付不了,要是他们再打冷枪放冷箭,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这……咳,咳。”任传玺脑门儿已见汗,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好琢磨琢磨是继续前进还是撤退。
  不等任传玺想明白,那几个东洋鬼子又呜啦哇啦叫了起来。任传玺无奈,虽然自己那么想消灭老栖林和猛子,但见今天连人影都没看见,就被老栖林的机关伤了好几个人。他不由得不打心底感到惧怕,他真的不想把老命断送在这深山老林里,而且死的还都是那么惨。
  正在任传玺犹豫间,不知是谁碰了机关。只见一颗大树荡下一个钉满木楔子,有面板大小的木排来,呼啸着直奔自己前面。任传玺吓得怔立当场,面如土色,他已无法躲避。正当他闭目等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子,一股大力把他从马上提了起来。
  “啊——”的一声惨叫传进任传玺的耳朵里,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叫。可自己的脖子被领子勒的透不过气来,无法张嘴叫喊。紧接着自己的双脚落地,脖子也松快了。他睁眼一看,只见在自己旁边的警察被木排给钉在了上面,满身是血,正在空中来回摆动。转脸一看,自己是站在大刚的身旁,他知道,危急时刻是大刚把他给救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大刚又悄声对任传玺说:“这些机关我都没见过,再往前走咱们就谁也回不去了。”
  “咳,咳,咳……”任传玺惊得没说出话来。
  其实大刚是在说谎,老栖林的这些机关他基本都见过,就是刚才带木楔子的木排他没见过。就是那些见过的,甚至自己也会布置的,他只不过是没有办法拆除破坏掉。因为老栖林每次的机关设置都不一样,是看地形林茂或是对手而随机应变的。所以大刚也摸不透老栖林安装机关时是怎么想的,也就不知道应该怎样拆除这些机关。
  任传玺点点头,转身向几个东洋鬼子走去。几个东洋鬼子对任传玺说的直摇头,等任传玺再说,几个东洋鬼子就怒目相向,大声地呜啦哇啦起来。任传玺只剩下立正和“咳!”“咳!”“咳!”的份儿了。
  任传玺在东洋鬼子面前“咳”够了,回到弟兄们面前说:“咳,咳,咳,弟兄们,皇军不让咱们撤呀,让咱们继续前进。没办法,弟兄们都下马吧,小心点儿往前走吧。”
  警察们纷纷下马,小心翼翼地摸着向前。突然,前面的一个警察碰到了一根细绳,紧接着就听到了声响,好像琴弦没绷紧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只见一只大弓绑在不远的一颗大树上,从弓弦上飞出一个小点,直奔自己的脸。他一愣,正待仔细看清楚时,那个小点已经到了面前,是一支箭。完了,已经无法躲避了。他长大嘴巴要大声喊叫,可是,没等他张开嘴时,那支箭已经没入了他的咽喉。他不相信自己被射中,但却无法说这不是事实,只有直挺挺地向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随着重重地倒下,魂魄也就挤出了他的躯体。
  警察们又一次止步不前,可怜巴巴地目光望向任传玺。任传玺也是一脸恐惧,看看弟兄们,又看看东洋鬼子,表情十分无奈,只有“咳咳咳”的咳嗽声。
  东洋鬼子见警察停滞不前,又大声的呜啦哇啦起来。任传玺只好嘱咐弟兄们要千万多加小心,自己也和弟兄们一道,胆战心惊地往前走。
  正行进间,只听身后一阵“呜啦哇啦”。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东洋鬼子被一个绳子编的网兜高高地吊在大树上。下面的几个东洋鬼子也一阵呜啦哇啦,连比划带叫的,叫任传玺他们回去救树上的鬼子。
  警察们真如惊弓之鸟,站在当地不知怎么做好。任传玺及即警察们上树解绳子,放出东洋鬼子。警察们上树十分困难,忙活了半天,只是在手上扎满了刺儿也没上去。一个东洋鬼子比划着叫大伙闪开,自己也向后撤出很远,然后举枪向吊网兜的绳子瞄准。
  “砰”的一声枪响,没打中。“砰”的又是一声枪响,还是没打中。这鬼子仍不气馁,举枪继续瞄准。大刚看了看大树下面,都是很厚的草和数叶子。又用脚试了试,很厚也很有弹性。然后后退几步,掏出大净面,向举枪瞄准的鬼子看了看。见鬼子扣动扳机,自己也抬起手来。
  “砰”的一声枪响,听起来好像是一声枪响,但比一声枪响的动静要大得多,似乎还有些回声。枪声一响,树上的鬼子便重重地掉了下来。
  “啊——”的一声惨叫,掉下来的鬼子把地上那厚厚的树叶子砸了个坑,然后便没了声息。开枪的鬼子眉开眼笑,嘴里不停的呜啦哇啦,美滋滋地还在对自己竖大拇指。见落下者只嚎叫一声便没了声息,奇怪的上前查看。嘴里呜啦哇啦一声,见对方仍没有动静。伸手推了一把,只是晃动,还是没有动静。另几个鬼子也上前,几个人很纳罕。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好像互相会意般的一起去推落下者。落下者还是只晃动,不离位置。几个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用力把落下者抬起。解开网兜一看,只见落下的鬼子浑身是血,已经没了生息。再一看刚才落下的地方,有几根染满血迹的利尖朝上的木楔子。几个鬼子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互相看了看,嘴里又是一阵呜啦哇啦。鬼子军官上前把开枪的鬼子兵“乌拉哇啦”骂了几句,又打了几记耳光。随后向任传玺和警察们一摆手,“哇啦”一声,转身向山外走去。任传玺和警察们从心底松了口气,紧紧跟着小鬼子军官身后往山外走去。
  东洋鬼子和警察们刚走出不远,只见在陷阱不远处的厚厚树叶子下面钻出来两个人和一条大黑狼狗来。是猛子和二憨,他们抖掉身上的树叶和草。猛子举起枪向天空放了一枪,然后和二憨一起高声喊叫起来。
  正在向山外撤退的鬼子和警察们,听到枪声和喊叫声,急忙快马加鞭地向山外跑去。有如惊弓之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山外。
  见鬼子和警察们仓惶逃走,猛子和二憨也不追赶,把死了的鬼子和警察的尸体扔进陷阱里掩埋。然后,收拾好机关物件返回大深林里。在掩埋鬼子之时,猛子在死鬼子的身上找到一颗大刚用来炸死母亲的手榴弹,细心地揣在怀里。不觉脑海里又出现了大刚炸死母亲那一幕,鼻子一酸,眼前不觉就模糊起来。
  至此以后,老栖林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再也没人打扰。鬼子和任传玺们也再也没有来围剿。老栖林他们也纳闷,难道东洋鬼子和任传玺就这么放过他们吗?百思不得其解。春夏秋都不是打猎的季节,而是捕鱼的时候。老栖林他们在大深林里既要生存还要躲避东洋鬼子和任传玺他们围剿,生活得十分艰难。这个时节,他们真想回饮马河去捕鱼。但是,又怕东洋鬼子和任传玺布下圈套等候他们。
  由于这个时节猎物短缺,再加上被东洋鬼子与任传玺他们围剿,使他们马不停蹄地奔走躲避迁徙隐藏。这疲于奔命的奔波,使他们都已经是人人消瘦,精力衰退,与之当初的强悍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山花儿,早已没了当初的粉嫩肌肤,俏皮美丽的模样。面黄肌瘦,皮肤黝黑,红唇退色干裂。也只有这个时候,二憨很容易地把强烈的欲望埋藏起来。
  “我回去看看。”猛子对老栖林说。
  老栖林没说话,两眼望向远方。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脸来向猛子点点头说:“去吧,天黑后再下山,要多加小心。”
  “嗯。”猛子点点头应着。
  天黑后,猛子自己一人悄然下山,每走一步都十分加小心。可一路却是顺顺当当的,没有丝毫危险。虽然是这样,猛子也不敢大意,依然倍加小心地向康平庄镇走去。当走进康平庄时,只见镇内多数房子里都亮着灯。猛子心里有些纳罕,以前天黑不久家家就熄灯睡觉了,只有酒馆里面有灯。现在就是不到三更天,也起码有二更时分吧?而且,亮着灯的家里还都是热热闹闹。酒馆里更是热闹,说笑划拳声不断。
  在猛子的记忆里,康平庄连过年也没有这么热闹过。奇怪,真的很奇怪。猛子在狐疑中悄然的来到了警察队,没有站岗的警察。向里面看,也没有警察的影子。而是一伙依着打扮与警察截然相反的人,他们围在煤油灯下似在研究什么。猛子又向后面走去,也没有发现东洋鬼子的影子。这是咋回事?猛子心里直犯嘀咕,急忙退了出来。不觉来到了霍老夫子门前,猛子一喜,上前敲门。没动静,猛子心里有些发慌,脑子里出现很多想法。又使劲儿敲了一下,门吱的一声开了,猛子心里更加不安,小心翼翼地迈进屋里。
  走廊里漆黑黑的,卧室却有灯光。猛子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只见霍老夫子手拿一本书,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很惬意地欣赏着书。此时的霍老夫子更加清瘦,看起来只剩一把骨头。但满面红光,精神头儿依然十足。
  猛子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异常,便开门走进卧室。
  “你找谁呀?”霍老夫子放下手中的书和茶杯,两眼从眼睛框上方看着猛子问道:“半夜三更到老夫家做甚?”
  “霍爷爷,是我。”猛子把门关好走近霍老夫子面前。
  “霍火?”霍老夫子奇怪地看着猛子问道:“咱老霍家没有叫霍火的。”
  “爷爷,我是猛子。”猛子笑着对霍老夫子说。
  “啥,懵了?”霍老夫子惊讶地看着猛子问道:“你懵了就到我家呀?”
  “我是猛子。”猛子笑着回答。
  “是,你懵了。”霍老夫子眼睛睁得更大:“可你懵了到我这儿,我有啥办法呀,你啥事儿懵了?”
  猛子明白霍老夫子是耳朵背,只好上前把嘴贴到到霍老夫子耳边儿。霍老夫子惊讶地往旁边儿直躲:“有话就说,我啥都没有,就老光棍子一个。只要不要命,啥都行。不过,我可不是怕死,小日本儿都没把我咋的,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猛子见霍老夫子听不清楚自己的话,就把霍老夫子的茶杯里的茶水倒出来点儿在八仙桌上。
  “你这是干啥?”霍老夫子不解,把身子直往椅子背上使劲儿靠。
  猛子笑着用食指蘸桌子上的茶水在桌子上写道“爷爷,我是猛子。”
  霍老夫子起身仔细看了一会儿,哭了:“是猛子呀?你是猛子呀?你咋不早说呀?爷爷好想你们呀。你栖林老爹咋样?”
  “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老爹他很好。”猛子安慰着说道。
  霍老夫子老泪纵横颤抖地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双手哆哆嗦嗦地捧起猛子的脸哭了起来:“孩子,回来就回来,啥鬼来了,这不明明是个大活人吗?爷爷很想你们啊。老栖林咋样?山花儿咋样?你妈妈咋样……”
  一连串的“咋样”令猛子无法回答。“都好”“都好”“都好”。可到了回答母亲时,猛子哽咽了,无法回答。
  霍老夫子见猛子一连气儿的点头,心里畅快了不少,赶紧让猛子坐下:“好孩子,好孩子。快坐下,让爷爷好好看看。哎呀,咋这么黑瘦黑瘦的呀?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快跟爷爷说说。”
  “爷爷,今天是啥日子?”猛子坐下后问霍老夫子:“咋的,家家咋好像是过节一样地呢?”
  “啥?”霍老夫子把耳朵递到猛子面前:“啥活鳖呀?”
  “不是活鳖。”猛子只好把要问的话蘸水写在桌子上。
  “噢,”霍老夫子明白了:“噢,哈哈,咱们现在太平了,老百姓高兴了呗。”
  “咋回事?”猛子又问。
  “啥规矩?”霍老夫子笑着摇摇头:“不是啥规矩,是咱们解放了。”
  “啥是解放?”猛子不解地问。
  “放炮?”霍老夫子高兴的说:“解放了,太平了,当然就得放炮了。”
  猛子无奈地摇摇头又问:“东洋鬼子呢?”
  “金钱龟子?”霍老夫子一脸苦相:“不,不叫金钱龟子,叫金钱龟。可惜它都早都死了,白养活了那么多年,满以为它比我寿命还要长,可没想到却死了,白瞎了,是我没伺候好哇。”
  猛子一脸无奈,哭笑不得:“烂肺子任大奔头儿呢?”
  “啥?”霍老夫子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爷爷都快死的人了,还办啥老呀?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呢?”
  “爷爷,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猛子哭笑不得。
  “爷爷的妻子是早都没了,”霍老夫子依然脸色很冷:“要办老?也不等到快要死了的时候才办哪?”
  “爷爷,”猛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任传玺。”
  “娶大老?”霍老夫子生气:“娶啥大老?,这孩子咋学坏了呢?跟爷爷还说笑话。”
  “爷爷,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猛子解释说。
  “戏子?”霍老夫子脸色更沉了:“你这孩子,一点儿也没有你父亲维义二少爷那么仁义,二少爷从来就没跟爷爷说过一句儿笑话。你这么小,咋就跟爷爷闹起笑话来了,爷爷啥时候和戏子有关系了?”
  “爷爷,”猛子见和霍老夫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起身告辞:“我走了,您多保重。”
  “不送?”霍老夫子不屑地说:“就你这么不懂事,我根本也没打算送你呀。”
  猛子苦笑着走出门外,轻轻地把门关好。
  “二少爷仁义,这孩子咋会这么没老没少的呀?这孩子小时候跟我学文章时也不是这样啊,挺仁义个孩子呀?这才几年不见呀,咋还学坏了呢……”霍老夫子的感叹声依然在猛子的耳边儿响起。猛子无奈,但又怕与东洋鬼子和警察相遇,只好苦笑着急急离开了霍老夫子的家。
  无奈的猛子信步离开了霍老夫子家,这时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便寻找小酒馆。此时也是夜半时分,住宅的灯光已经熄灭。酒馆的灯光也没有几家亮的,就连苏家,不,已是曹家的万源达酒楼没有灯光。就近儿,猛子来到一个叫“一壶老酒”的酒馆。猛子借助灯光往里看,没有东洋鬼子和警察,喝酒的看样子都是些平常百姓,猛子便低着头走进了这家酒馆。
  进了酒馆,猛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坐下。此时,喝酒的人已经不多,而他们一个个已经喝得红头涨脸,说起话来舌头都伸不直。但看见猛子的打扮都感到十分新奇,目光不觉都向猛子看来。猛子也不惊慌,向小伙计要了两个小菜儿,一壶老酒,自斟自饮起来。
  看着猛子的人们看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喝酒。猛子着实有些饿了,低下头开始吃了起来。
  只听见人们很高兴地议论着什么,但由于这些喝酒的人们说话不清不楚,自己又听得有些前不搭言后不搭语,弄不懂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只好自己喝自己的,并不时地四处张望。突见墙上一幅书法很是眼熟,仔细端详,看出是父亲的手笔,不觉就流下了眼泪。
  “这位少爷有啥伤心事儿呀?”在一旁一直观察猛子的酒馆老板,不声不响地悄然来到猛子身旁。猛子只顾看父亲的书法,引起自己对父亲的怀念,老板什么时候走进自己都没发觉。
  “啊,”猛子一怔:“没啥,我没睡好觉,困得直淌眼泪。”
  “小少爷,”老板坐在猛子身边轻声神秘地说:“你就别瞒我了,你是苏家的小公子猛子。”
  “你?”猛子有些惊讶。
  “别害怕,”老板依然神秘莫测地说:“我看你是睹物思人,伤心地流泪吧?”
  “你……”猛子的眼睛又睁大了不少。
  “这幅字正是二少爷的手笔。”老板笑着说:“这是你父亲亲自在我这小酒馆里写的。”
  “你咋认出我的?”猛子不觉问道。
  “那还用问?”老板突然转向大伙:“各位,你们看这位是谁?”
  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猛子。
  “二少爷!”有人直着舌根说。
  “是二少爷!”这位说话也是不清不楚。
  昏暗的煤油灯下,猛子的确很像维义,不到近前很难分辨清楚。
  “不对,应该是小少爷吧?”这个语声比上两个强点。
  “……”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他就是猛子小少爷!”老板大声地对大伙说。
  “我说是吗。”
  “是我说的对!”
  “不对,你刚才说错了。”
  “你才错了呢,我没说错。”
  “……”一阵乱乱哄哄争执,使酒馆里吵吵嚷嚷。
  老板摇摇头,笑着看着猛子说:“这些个酒鬼,就知道往死里喝。”
  “对,”猛子突然想起什么,问老板:“今天咋这么热闹?”
  “咳,”老板高兴的说:“这不,东洋鬼子投降了,已经撤出咱们康平庄了。”
  “是吗,”猛子心里一阵激动:“那任传玺呢?”
  “那个该死王八蛋,”老板恨恨地说:“见东洋鬼子走了,自己也没啥好果子吃,就带着警察狗子们上山当土匪去了。”
  “那……”
  “现在咱们康平庄已经解放了,”不等猛子问下话,老板急不可耐地说了起来:“现在的康平庄是共产党的天下,是咱们老百姓的天下啦。”
  “那……”
  “噢,对了。”老板又打断猛子的话:“你和老栖林你们在大森林里这么年也该回来了吧?东洋鬼子投降撤走,任传玺他们也逃到山上去了,没人再找你们麻烦了。”
  “曹家咋样?”猛子问道。
  “别提了,”老板认真地说:“这可能是报应。”
  “咋的了?”猛子好奇地问。
  “你大娘,啊,不,不,不!”老板连忙摇手说:“是苏家大少奶奶曹氏。在日本鬼子进咱康平庄时,生怕家产被鬼子抢走,便让任传玺把自家的绝大部分财产偷偷地转移到二道坎去了。之后不久她就有病了,整日吃啥吐啥,浑身没有舒服的地方。任传玺开始还行,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不管曹氏了。曹氏一气病倒,整日有鬼有神的,再就没起来过。大伙都说她做的损事太多,是在遭报应。小日本投降前不久,曹氏在连续三宿的惨嚎后,才算把这口气儿咽了。现在的苏家,啊不,任家只剩下一贫如洗的曹凤歧和他老婆李氏了。啥孙二呀,三亲六故哇,全都他妈没影子了。”
  “姚仁富呢?”猛子又问。
  “日本鬼子投降前,他就和‘小老妈’跟着日本鬼子的官跑了。”酒馆老板说:“听说是跟着鬼子跑日本去了。”
  “日本人要他?”猛子疑惑地问。
  “当然要他了,”酒馆老板说:“这小子用他的什么‘大法’迷惑了不少的人,这些年连外地的信徒也不少,都让他给洗脑子,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那他跑了,这些人咋还跟他呀?”猛子问。
  “这些人哪,”酒馆老板继续说道:“被姚仁富迷惑得跟抽大烟没什么两样,姚仁富虽然走了,但这些人却依然像供神仙一样供他。”
  “现在镇里谁是镇长?”猛子问。
  “没什么镇长不镇长的,”酒馆老板说:“现在是共产党的军队打下了天下,咱们这管事人你猜是谁?”
  猛子摇摇头。
  “我告诉你吧,”酒馆老板说:“就是当年被人们说是兄妹私奔的曹玉成和曹玉蔷个俩,现在都改名了,哥哥叫萧勇,妹妹叫萧亚男。唉,当初人们都是误解,其实,曹玉蔷的丈夫就是当年把任大奔头儿吓破胆的抗联萧光远。后来,被烂肺子勾结日本人把萧光远给害死了。没想到,曹家还真出息了这么两个好孩子。”
  听到这,猛子再也坐不住凳子了,不等酒馆老板说完,起身掏出钱来放在桌上,向老板深施一礼:“谢谢,我得走了。”说罢转身离开酒馆。
  “哎,小少爷,”老板从后面追来:“这酒钱我不要,算我请你。”
  “不了,”猛子回头向老板打个招呼:“你收着吧。”快步走了。
  “这扯不扯,”老板摇着头掂量着手里的钱自语道:“要不是你父亲苏二少爷,我的小酒馆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呀。”眼看着猛子消失在夜色之中,自己也只好回酒馆。
  猛子脚步不停,星夜兼程,一气走回到老栖林他们身边。也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兴致勃勃地,一口气把在镇里打听到的情况告诉给大家。大家听了十分高兴,急忙收拾物品,准备回家。
  老栖林见猛子很辛苦,便让猛子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起早返回康平庄。晚饭时,老栖林把自己所剩的酒全部贡献出来,和猛子与二憨大喝一顿。几个人从来没这么喝过,也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结果,除了山花儿,老栖林二憨和猛子全都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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