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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招 祸

作品名称:猎手      作者:南柯追梦人      发布时间:2012-07-31 11:40:50      字数:12734


  按维义的意见,许文贵真的开起茶馆,取名“苏记茶社”。醒目的牌匾是霍老夫子的手笔,很是受人推崇。雇了个孤儿小伙儿计栓柱儿烧水倒茶,自己拿出拿手本事——说书。什么《三国》、《水浒》、《西游》、《封神》、《杨家将》、《呼家将》、《薛刚反唐》、《薛仁贵征西》、《说岳》、《四郎探母》、《卖油郎独占花魁》、《西厢记》等等等等,没有什么他不会说的。听书喝茶的人络绎不绝,生意果然十分红火,给人们了一个久违了的感觉。维义也经常光顾茶社,有时还带着老栖林一起听书。老栖林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有维义在旁解释,也能理解个八九不离十。许文贵早已把老栖林救山花儿的事记在心里,看到老栖林也来听书,便把老栖林杀胡子救山花儿这件事儿认真地整理出来,经过几天的加工,一段儿老栖林的故事终于诞生了。
  这天,维义和老栖林与霍老夫子一起到茶社。许文贵成竹在胸,起身向客人们一抱拳:“感谢各位乡亲父老的光临,我许大白话这厢有礼啦。”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一面用惊堂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面,一面扬仰顿挫,有板有眼地唱了一段《颠倒歌》:
  
  “打起喇叭吹起锣,
  听我唱支颠倒歌——
  黑夜做了个白日梦,
  梦见个小孩胡子多。
  
  颠倒歌颠倒的好,
  老鼠按着狸猫咬,
  蚂蚁踩死老母鸡,
  官儿坐着板子打着轿。
  
  南北大道东西走,
  十字街头人咬狗,
  拿起狗来打砖头,
  倒让砖头咬了手。
  
  有个老头才十九,
  嘴里喝藕就着酒,
  从小没见过这宗事儿,
  三轮车拉着小汽车走。”
  
  许文贵唱罢,下面响起了一片叫好声。他高兴地和大伙点头致谢,然后清了清嗓子,正襟规坐地向大伙说:“今天咱不说《三国》,不说《水浒》,也不说《西游》。我给大伙说个新段子,是我自己编的,叫做:《‘老麒麟’孤身剿匪》的故事,咋样?”
  “好!”
  “好,好!”
  “太好啦!”
  人们叫好声不断,许文贵听了眉开眼笑。他清了清嗓子,整了整嗓音,一拍惊堂木,用他那略带沙哑又富有磁性的嗓音,绘声绘色地给来客们讲起了本书开篇的“引子”那段儿“‘七人帮’为害一方,老栖林孤身剿匪”的故事,听得人们不住声的叫好。
  维义也跟着拍手叫好。霍老夫子等叫好声平静了,小声对维义说:“我看,还是别让老许说这个段子了。”
  “为啥?”维义不解地问。
  “弄不好会惹火烧身的。”说完,霍老夫子放下茶碗起身:“二少爷,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维义说。
  “不用了,我没事儿。”霍老夫子没说完,就已走了出去。
  维义本想和霍老夫子多说会儿话,问问他说的惹火烧身是什么意思,不想霍老夫子已走了。就是霍老夫子不走,维义也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霍老夫子要想神秘,说出话来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你越好奇,他越掉你胃口。除非他想说,他想说时你止也止不住。不想说时,多一个字儿不说。
  就这样,许文贵的《老栖林孤身剿匪》的段子不知说了多少遍,大伙你传我,我传你,来听书的人络绎不绝。老栖林只身剿灭二道坎胡子的故事不径而走,几乎是家喻户晓。内容也越来越丰富,情节越来越细腻,故事也越来越引人入胜。听书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都把许文贵和小伙计栓柱儿忙得个不亦乐乎。
  但是,在人们对许文贵的这个段子赞赏之余,又开始议论一个新的话题。就是霍老夫子曾经说过的有位比老麒麟还厉害的猎手,但不知是谁传出去的。人们对这个神秘的,比老麒麟还厉害的猎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这位猎手是正是邪。也因此当人们提及这位更神奇的猎手时表情不一,有的是害怕,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向一睹这位神秘猎手的风采,有的是想和这位猎手交往……而有一人却是很着急要找到这位猎手,把他拉拢到自己的身边。派出去很多人四处打探寻找,可就是杳无音讯,可她十分耐心,依然令手下要仔细的打听,认真的寻找。这位有耐性的人就是苏家大少奶奶曹玉瑾。
  一天傍晚,苏记茶社和往日一样,听书的人挤满了整个屋子,门口还站了不少人。许文贵说得正在兴头上时,就听“喀嚓”,“喀嚓”,“喀嚓”三声响,三只茶碗被摔在地上。茶碗的碎片和茶水四溅,溅在不少人的身上。“咳,咳,咳……”随着几声咳嗽,在人群中站起来三人向许文贵这边艘来。被茶水溅到身上的人刚要开口骂街,见到站起来气势汹汹的三个人,骂到嘴边儿的脏话便硬硬生生咽回肚里。
  “咳,咳,咳,许大白话,你他妈还真敢白话呀,老子的好事全他妈让你给搅和了。”
  一听音,人们就知道是烂肺子任传玺,茶社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要不瞎白话,大哥早就高升了。”魏明礼接口道。
  “可不是吗,你他妈要不胡白话烂白话,大哥早就当上副署长了。”管世水紧跟着说。
  任传玺回头瞪了二人一眼:“咳,咳,不他妈接话把(读ba四声)儿,你们俩能他妈的憋死啊?”
  “死不了。”魏明礼说。
  “不能。”管世水紧跟着说。
  “咳,咳,都他妈给我闭嘴。”任传玺一晃脑袋,气汹汹的直奔许文贵,魏管二人紧随其后。
  “原来是任队长啊。”许文贵站起身来,蔑视地看着三人:“不知三位有何指教?”
  “咳,咳,咳,什么他妈指教不指教的。”任传玺来到许文贵近前,两眼一瞪说道:“咳,咳,老子问你,这二道坎的‘七人帮’是谁剿灭的?”
  “对,是谁剿灭的?”魏明礼接口说。
  “是谁剿……”没等管世水接完,任传玺回头使劲瞪了两人一眼,管世水就把后面的话咽回肚里。
  “当然是老栖林了,这谁都知道哇。”许文贵很自得地说。
  “咳,咳,放屁!”任传玺十分恼怒:“什么他妈的‘老麒麟’‘老麒麟’的,这伙土匪是老子亲自剿灭的。”
  “对,放屁,是我们哥儿四个剿灭的。”魏明礼接道。
  “还有我。”管世水紧接口道。
  “咳,咳,去去去,你俩给我一边儿待着去,少他妈跟老子插嘴。”任传玺不耐烦地对魏管二人一挥手:“滚,滚,滚!”
  魏管二人满脸堆笑,向后退了两步。
  “你们剿灭的?”许文贵眯着眼睛,歪着脖子问:“请问你们是怎么剿灭‘七人帮’的?”
  “咳,咳,这……”任传玺一时语塞。
  “就是我们剿灭的吗。”魏明礼一抻脖儿叫道。
  “你管我们咋剿灭的干啥呀?”管世水一踮脚喊道。
  “既是你们剿灭的胡子,那么请问这些胡子你们都是怎么杀死的?”许文贵仍然歪着脖子问。
  “有枪打的,有箭射的……”魏明礼不等任传玺说话就抢着掰手指头数起来。
  “还有刀砍的,楔橛子扎的……”管世水紧跟着魏明礼也掰起手指头来。
  “哈哈,哈哈,哈哈……”许文贵大笑起来:“请问几位,你们谁会射箭?谁会楔橛子……”
  任传玺突觉不对,急忙打断许文贵的滑头,指着魏管二人骂道:“咳,咳,咳,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就知道他妈的跟老子接话把儿,胡咧咧啥?你们知道个屁,还不给老子滚的远点儿?”
  “是,是,是。”
  “滚,滚,滚。”
  魏管二人点头哈腰地向刚才坐过的位置走去。
  “咳,咳,你他妈管的着老子是怎么杀死胡子的吗?”任传玺咬牙切齿地转向许文贵说:“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茶社?”
  “我信。”许文贵心底打个激灵,因为他早已领教过任传玺,没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任队长。”只见坐席上站起一人,稳步地向这边走来。
  “二少爷。”“咳,咳,咳,是二少爷。”许文贵和任传玺不约而同地叫道。
  维义走到任传玺近前:“任队长,能不能给苏某个薄面,放许大叔一马?”
  “咳,咳,这……”任传玺由一脸怒气变成面现难色,见着维义随即满脸堆笑,但笑得极不自然。
  “不能,”魏明礼离老远喊道:“大哥没当上署长全都他妈怨他。”
  “对,就他妈怨他!”管世水紧接道。
  “咳,咳,咳,都他妈给我闭嘴!”任传玺转脸向魏管二人吼道,声音虽然很大,但不是那么严厉,甚至还带有几分温和。
  “这剿灭‘七人帮’的事儿,在咱们康平庄,可都是人人都心知肚明啊。”维义强忍胸中的怒气,蔑视地看着任传玺说:“谁是谁非还用得着再争吵吗?”
  “咳,咳,这……”任传玺脸一红,接不上话来,两眼望向魏管二人。
  魏管二人急忙紧闭嘴吧,一声不响。本来就红了的脸,被魏管二人气得更红了,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魏管二人见任队长使劲瞪他们,吓得急忙用手把嘴吧紧紧捂住,怯怯地站在一旁。任传玺嘴上不能说什么,心里大骂魏管二人是真他妈的缺心眼儿,不该说的时候瞎说,该说的时候又不说了。
  “把人家做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安,从中换取好处。”维义继续说:“这种行为与胡子土匪有什么区别?”
  “就是嘛!”
  “比胡子一点也不强。”
  “和胡子一样。”
  “……”
  坐席上,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任传玺气得转向坐席,凶狠的目光在坐席上来回搜寻。人们见任传玺看过来,便立即止住议论声。
  “怎么样?”维义对任传玺说:“任队长,能给苏某个面子吗?”
  “咳,咳,这……”任传喜脸色非常难看,咧者嘴呻吟着。
  “二少爷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魏明礼插嘴道。
  “对,二少爷的面子得给。”管世水紧接道。
  “咳,咳,去你妈了个疤子的。”任传玺回头怒骂魏管二人:“谁让你们插嘴了?咳,咳……”
  二人急忙又将嘴捂上。
  “任大哥,兄弟的面子可不可以给呀?”随着一丝柔弱的声音传来,一个瘦弱的青年从人群里走过来。
  “咳,咳,三少爷?”任传玺一脸笑意迎了过去:“好说,好说。”
  “这茶社挂的可是我们苏家的招牌,”病容青年来到近前继续说:“你砸许大叔的茶社,也就是砸我们苏家的茶社呀。”
  “咳,咳,这……”任传玺又沉吟起来。
  这时,和任传玺一个桌喝茶的那个人起身挤出人群,来到任传玺面前爬在任传喜耳朵上小声说了几句。任传玺仔细地听着,并不住地点着头。那人说完便转身就离开了茶社。
  这个人大伙儿都很陌生,就是见过他的也不知道他姓氏名谁。此人面色平和,一张很普通的脸,没有什么能让人一下就记得住的特征。但其目光深邃,让人琢磨不定。虽然人们都对他很陌生,但人们心里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任传玺游行时曾经说过,他们和一起剿灭“七人帮”的还有一人,就是“七人帮”里的白狐刘忠平。说此人是任传玺的内线,和任传玺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剿灭二道坎里的胡子的。因为剿匪有功,此人现在已经是警察了。
  “怎么,我们苏家兄弟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病容青年紧蹙双眉,有些不耐烦地说。
  “咳,咳,给,给,给。”任传玺细细咀嚼一下白狐刘忠平的话,眼珠子一转,满脸笑意:“二少爷和三少爷的面子我敢不给吗,就连署长也得给苏府的面子呀,我只不过是气在一时。没事儿,没事儿。二位少爷放心好了。咳,咳,咳……”
  “可不是吗,苏府的面子谁敢不给呀。”魏明礼说。
  “就是嘛,署长真的都给苏府的面子,俺兄弟还有啥说的。”管世水紧接道。
  “那就多谢几位了。”维孝一抱拳,对任传玺说。
  “咳,咳,咳,那我们兄弟就告辞啦,二位少爷。”任传玺向唯一和维孝一抱拳说。
  “任兄慢走。”维孝还了一揖。
  维义只是微一点头,嘴里平平淡淡地说了声:“请!”
  任传玺向魏管二人一摆手:“咳,咳,走!”三人离开了苏记茶社。临出门前,任传喜狠狠地瞪了许文贵一眼。
  “这些个警察狗子,就会仗势欺人。”
  “可不是呗。”
  “……”
  喝茶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二哥,咱爸这几天咋样?”维孝问维义。
  “还能咋样,将就活着呗。”维义不耐烦地说,连正眼都不看维孝一眼,说完就要向外走。
  “二哥,”维孝抢前一步,拦住维义:“我看烂肺子是不会放过许大叔的。”
  维义一怔,停住了脚步:“怎么说?”
  “你没看见白狐爬在烂肺子的耳边儿直屈咕(土话,小声耳语的意思)吗?”维孝认真地说。
  “他能怎么样?”维义不屑地说。
  “白狐刘忠平号称狗头军师,好主意没有,坏点子有的是,我看苏记茶社要遭殃。”维孝很担心地说。
  “那些人不都是你的哥们儿吗?”维义蔑视地看着维孝说:“许大叔遭不遭灾,不得全看你的了吗。”
  “二哥,你误会我了。”维孝有些苦笑不得。
  “我误会你什么了?”维义有些不耐烦,“连任传玺自己都说你们是哥们儿。”
  “我不想说什么,就让许大叔多加小心就是了。”维孝无可奈何,向维义一拱手:“二哥,我已是活不长的人了,我能骗你吗?”
  “好啦,”维义很不耐烦地说:“你愿意干啥就干啥去吧。”
  “二哥,我知道你烦我。”维孝苦笑着说:“我做事儿是有些不检点,但你看不到也不知道这些混蛋的背后。烂肺子不可怕,心计最深的是‘花恋蝶儿’。别忘了她和烂肺子的关系,烂肺子很听‘花恋蝶儿’的。许大叔也是‘花恋蝶儿’的眼中钉。别看他任传玺长个酒囊饭袋的脑袋,一天看上去像是比傻子奸不了多少。可他那是表面上粗俗,内心里比谁都奸诈,而且他又有权那。”
  维义心里打了个冷战,但表面还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别看咱哥俩都已被扫地出门,可‘花恋蝶儿’还恨不得咱哥俩都死光。她就象猎人一样,拿咱俩当猎物,时时处处都在精心设计圈套和陷阱。就是杀人犯法,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咱哥俩恐怕早都让她给弄死。”说罢,苦笑一下,向维义一拱手,“二哥,我先走了,咱爸床前就靠你多替我尽孝了。”
  “哼!”维义蔑视的瞟了一眼向屋外走去的维孝自语道:“维孝维孝,维而不孝。”维义自语的声音虽然不大,刚刚走到门口儿的维孝确听得清清楚楚,浑身一抖,就听他喉咙里“哏喽”一声,人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许文贵急忙冲过人群,上前抱起维孝。维义也不敢怠慢,紧随许文贵跑了过去。只见维孝浑身僵直,两眼向上翻,口吐白沫子,喉结里“呵呵”直响,已人事不知。许文贵急忙用拇指去掐维孝的人中,维义只知道抱住维孝叫喊着弟弟的名字。好半天,维孝才明白过来,满脸是汗,人已虚脱。缓慢的抬起疲惫的眼皮,看见维义那焦急的脸色和充满泪花的眼睛,维孝眼里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许大叔,二哥。”维孝微弱地说:“我没事儿了,扶我起来-。”
  维义和许文贵慢慢地将维孝扶起,掺进屋内,让维孝坐进椅子里。小伙计栓柱儿急忙倒来热茶,许文贵小心翼翼地端给维孝喝。又过了半晌,好了一些的维孝一声不响,起身往外就走。
  “三少爷,再多休息一会儿吧。”许文贵急忙劝道。
  维孝摆了摆手说:“现在我没事儿了。”
  “别逞强了,不行先进后屋躺一会儿。”维义急忙阻拦,心里觉得很是愧疚。
  “放心吧二哥,我知道我自己是咋回事儿,没到要死的时候我是不会死的。”维孝倔强地向屋外走去:“我还有心愿没了呢,哪那么容易就死了,你们自己多加保重吧。”那柔弱的身躯,随着那柔弱的语声离开了茶社。
  维义十分担心维孝的病,这已不是维孝第一次犯病了。真正的第一次得抽疯病,是母亲被曹氏气死后。要不是被老栖林救了,说不上维孝早已命归黄泉。担心和生气交织在一起的维义,心情十分复杂。
  见事已平息,听书的人们纷纷起身,和维义与许文贵打个招呼便离开茶社而去。
  “二少爷,你也回去吧。”许文贵说。
  “我就回去。”维义走到屋门前,望着天空的点点繁星,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算是过去了,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他烂肺子要想找谁的毛病,谁也躲不过去。”许文贵不无担心地说。
  “你就多加小心吧。”维义说:“以后就别再说《老栖林剿匪》那一段儿了。”
  “可是……”许文贵打心里就不服气。
  “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吧。”维义用手势打断许文贵的话语,“任传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可……”许文贵还想说什么。
  “好了,早点儿把门栓好,我回去了。”维义又打断许文贵的话。看着许文贵和小伙计儿栓柱儿把闸板插好门关上,才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第二天早上,许文贵刚刚起来生火,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许文贵放下手里的活计,揉揉还没有彻底睁开的眼睛来到门前,将门闩打开。
  “是我呀。”门一开,说话声就随着一个人影一起迈进了屋内,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许文贵定睛一看,原来是“轮回道”的创始人姚仁富姚师父,后面跟着的是他的两个弟子和小老妈陶桂枝。
  许文贵也不往里相让,迎着姚仁富问道:“姚师父,这一大早儿来到寒舍有何贵干啊?”
  “啊,”姚仁富见许文贵对自己十分冷落,笑容可掬的对许文贵说:“我知道许大哥将要有灾祸,是特来给许大哥解难来的。”
  “有灾祸?”许文贵一笑问道:“我有什么灾祸?”
  “许大哥平日说书十分过头,言语上惹怒了神灵,近日必有火光之灾。”姚仁富认真地说:“让我们进去,我们细细说。”
  没等许文贵相让,姚仁富的两个弟子和陶桂枝已经走进了屋内,自己找桌椅坐下了。许文贵心里十分厌烦,但有没有办法,只好侧身让姚仁富进屋。
  “给我们沏壶茶水。”姚仁富其中的一个弟子对许文贵说道。
  “对不起,”许文贵用蔑视的目光看了那人一眼说:“刚生火,还没烧水呢。”
  “不用麻烦了,”姚仁富到很谦逊地说::“你快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谈啥?”许文贵在一旁坐下,冷冷地说:“有啥谈的?”
  “许大哥近日必有灾祸。”姚仁富和颜悦色地说起来。
  “等等,”不等姚仁富把话说完,许文贵打住话头,开口就问:“你刚才说我说书时言语不当,得罪了神灵,我说啥话得罪神灵了?”
  “啊,”姚仁富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儿,说书人常年说,不一定那句话就冒犯了神灵。常言道:‘长在河边儿站,那又不湿鞋的’。也就说话多必有失口哇。”
  “我是问我那句话失口了?”许文贵问。
  “啊,是这样。”姚仁富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是说你那句话失口,而是经常说书,不知是那句话失的口。”
  “这样说来,你这个功法师父,修炼的还不到家呀。”许文贵蔑视地说:“既然你不知道我那句话得罪了神灵,就说明你这功法没修练好哇。”
  “你懂啥?”没等姚仁富说话,他的一个弟子已经占了起来,冲着许文贵叫了起来:“我师父是佛祖转世,当世活佛,预知过去未来。”
  “佛祖转世?”许文贵故作惊讶地问道:“他是那年转世的活佛?”
  “我师父是四月初八出生的,佛祖也是四月初八出生的,我师父不是佛祖转世吗?”姚仁富的另一个弟子说。
  “四月初八出生的人多了,为啥就他是佛祖转世?”许文贵问道。
  “这……”姚仁富的弟子沉吟一声说道:“我师父有功法,别人没有。”
  “啊,”许文贵啊了一声说:“既然姚师父是佛祖转世,为啥他小的时候谁也没看出来?”
  “我师父从小就受悟觉大师传功,修炼法门,8岁就修得圆满。12岁又在无极道人的传授下,修得道家功夫。20岁时由道号全道子的师父传授大道,尽得所学。预知过去未来,治病渡人,法力无边。”姚仁富的另一个弟子说。
  “即使是佛祖转世,为啥还要有那么多大师,道人来传授功法呀?”许文贵认认真真地叫起真儿来。
  “活佛转世化为人,当然得有上届派神仙下来传授功法了。”姚仁富的两个弟子轮番和许文贵争论。
  “那姚师父当年为啥还做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呀?”许文贵边说边看看姚仁富和陶桂枝。二人脸一红,马上就恢复到正常。
  “那是上界不让我师父显露,越普通越好,直到时机成熟时才能现出佛身,才能救世度人哪。”姚仁富的弟子说。
  “不显露归不显露,普通归普通。”许文贵又说:“对不起别人不说,咋也也不能做对不起自己兄弟的事呀?”
  “那是我师父在还业债。”姚仁富的弟子说。
  “做那事儿叫还业债,那杀人叫啥?”许文贵又问。
  “那可不一样。”姚仁富的弟子说。
  “为啥不一样啊?”许文贵问。
  “我师父不是人,”姚仁富的弟子急忙打了自己一记耳光:“不,不,不。我师父不是普通的人。”
  “哈哈哈……”许文贵笑出了眼泪又问:“你师父咋不是人了?”
  “我说我师父不是普通人,是佛祖转世,是活佛。”姚仁富的弟子红着脸说。
  “别糟践佛祖了,”许文贵说:“那家的佛祖还干缺德的事呀?我不是小孩子,别在这蒙我了,我还得忙着我的活儿呢,没工夫陪你们闲扯,请各位自便吧。”
  “许大哥,”半晌没说话的姚仁富起身将正要起来走开的许文贵按回到凳子上,依然笑容可掬地说:“大哥,你别不信。自从我师父全道子传授我大道所学后,我的天目已开,已是三花聚顶,元婴生成,返本归真了。所以我知道你近期必有灾祸。”
  “哎呀,”许文贵故作惊讶地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看姚仁富:“这神通可老大了吧?”
  “那当然,”不等姚仁富回答,他的弟子急忙抢前说道:“我师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人的‘积德和造业’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姚仁富不等许文贵说话,抢过话头说道:“‘积德’是一种白色的雾状的,‘造业’是黑色的雾状体,就在人的头上。白色的多,就说明这人德行好。黑色的多,就说明这人造业太多。”
  “啥德呀业呀?”许文贵问道:“在头上,我咋看不见哪?”
  “这是你这俗人能看的这的吗。”姚仁富的弟子说道:“不学我们‘轮回道’的功法是看不到的。”
  “你能看得到么?”许文贵反问道。
  “这,”姚仁富的弟子脸一红,小声说道:“我也看不到。”
  “噢,”许文贵笑了:“我这个俗人看不到,你这个修行的人咋也看不到呢?”
  “他们的功力还不够,”姚仁富急忙接口道:“得等到修炼到一定程度,就看得到了。”
  “啥程度?”许文贵问。
  “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开功,开悟,功德圆满,可以死后升天,进入天国,灵魂不灭。”姚仁富说。
  “那你现在的程度死后能咋样?”许文贵问。
  “胡说!”姚仁富的弟子急忙嗔怪道:“我师父是佛祖转世,咋能说死?”
  “不说死说啥?”许文贵说:“难道说姚师父死了要叫升天呀?”
  “啥升天升天的,我师父是不死的。”姚仁富的弟子说。
  “不死?”许文贵说::“那他还总活在世上啊?那得活多大岁数,那不就成了不死的老妖怪了?”
  “胡说!”姚仁富的弟子嗔怒道:“不可侮辱我师父。”
  “我师父救世度人,功德圆满后就会回到极乐世界去了。”姚仁富的另一个弟子接道。
  “得道的高僧死了不叫死,而是叫圆寂。”许文贵说:“你这转世活佛我可就不知道了。啊,对了,应该是叫涅磐吧。”
  “许大哥,咱们说正事儿吧。”姚仁富说:“你真的将有大难临头,如不及时给你消除,你必将受到上天的惩罚。这是天数。”
  “既然是天数又咋能是人力所能为的。”许文贵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劳你大驾操心了。”
  “天数是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姚仁富的弟子说:“可我师父就可以为呀。”
  “咋的?”许文贵笑着说:“你师父不是人哪?”
  “谁说我师父不是人了?”姚仁富的弟子家忙说。
  “都说了天数不是人力所能为的。”许文贵说:“是你说的你师父就能为,不也就是说你师父不是人吗?”
  “你……”姚仁富的弟子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不是师父不是人,而是师父是当世活佛。”一直没说过话的陶桂枝柔声细语地插口道:“人力不能为的,活佛当然能为了。”
  姚仁富的笑容更加甜美,赞许的目光瞄向陶桂枝。他的两个弟子也露出了欣喜的目光,敬佩地看着陶桂枝。
  “既然你是活佛,我请你说说我要遭的是啥灾。”许文贵没理陶桂枝,直接对姚仁富说:“啥时候,啥地方?是掉脑袋还是开膛破肚?”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姚仁富说。
  “哈哈哈……”许文贵笑道:“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哇,无非是连蒙代骗愚弄那些无知的人。”
  “等我给你看看。”姚仁富脸一红,急忙说:“我一看便知。”说完起身。一个弟子急忙将一个蒲团般的垫子放在地上。姚仁富盘膝坐在垫子上,双手端在胸前,摆出兰花指的样子。闭上两眼,收起笑容,嘴唇不断颤动,拇指不断在另几个手指上划过。
  半晌,姚仁富起来对许文贵说:“不出半月,黎明时分,将有天火降临你家。”
  “哼!”许文贵见姚仁富的“佛法”和瞎子算卦差不多,不齿地一笑:“既然是天数我就凭天由命了。多谢姚师父挂怀了,我还得忙着干活,请诸位自便吧。”
  “只要许大哥入我法门,练我功法,这场灾难自然就可以消除。”姚仁富继续劝道,边说边拿出他的那面画有阴阳双鱼和佛家卐字的旗帜说:“只要你加入我法门,心念一动就会惊动十方诸佛。从此帮助你去掉身上的各种疾病,不论由多大的灾难,诸佛都会帮助你消除灾难。我在把我的轮回符下到你的腹里,保证你消灾解难。只要你学我功法,达到悟功,开功,功成圆满,三花聚顶。将来就可以灵魂不灭,甚至可以得道成仙,达到在高的境界就可以成佛。”
  “我们的轮回符是一种佛家的法轮。”不等许文贵说话,来后只说过一句话的陶桂枝开口接道:“只要你学轮回功,师父就会把轮回符的法轮下到你的腹中。这轮回符在你练功时,能帮助你快速增长功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当你练功时,可以帮助别人消除业力。”
  许文贵着实不愿意和陶桂枝说话,把脸转向一旁。姚仁富看在眼里,心中高兴,用目光制止另两位弟子,自己也闭口不语,在一旁静静观察。
  “咱们人世间是天界的垃圾,人类就是垃圾。”陶桂枝看了姚仁富的目光,也心领神会,继续劝许文贵:“我师父下界就是来拯救前世造业太深得人们来了。”
  “啥?”许文贵眼皮一翻,高声喊道:“人是垃圾,那你是啥?你师父不是人哪?”
  “我师父是活佛吗。”陶桂枝小声细气地说:“我们轮回道的弟子就不像你,从不做坏事,也不说急眼就急眼。”
  “从不做坏事?”许文贵笑了:“说别人我相信,要说二位吗,本人可就不敢苟同了。”
  “那是过去。”陶桂枝脸又一红辩解道:“过去我没学轮回功,现在我学了轮回功就从来没做过坏事。”
  “姚师父呢?”许文贵蔑视地看了姚仁富一眼说:“姚师父过去呢?”
  “不许污蔑我师父。”陶桂枝突然大声嚷了起来。
  “你不从来都不急眼吗?”许文贵笑着问道。
  “这……”陶桂枝一时答不上来,立在当场。
  “她修炼的时间短,还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姚仁富急忙接过话茬说。
  “你不是给他们肚子里下了什么法轮,可以达到快速增长功力,达到事半功倍的程度吗?”许文贵斜着眼睛问道。
  “啊。”姚仁富说:“那要看人的天资咋样,悟性高的人开工,悟功就快。悟性差的人,开工,悟功就慢。法轮是帮助人们增长功力的,不是管开工,悟功的。”
  “那你们的开工,悟功是咋回事呀?”许文贵问。
  “开工,悟功就是帮助人们增长功力,快速达到功成圆满的。”姚仁富说。
  “好了,好了。”许文贵不耐烦地说:“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不是东西,东西又是东西的玩意儿,我得干活儿了。”
  “听不懂不怕,慢慢学就会懂的。”姚仁富继续劝说。
  “走吧,走吧。”许文贵起身向外面做个请的手势说:“我得赶紧干活了,一会儿上来人我就忙不开了,你们还是去找别人讲去吧。”
  “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事了,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姚仁富说。
  “行,行,行。”许文贵很不耐烦地说:“就是你放的火,我没抓到,就算是天火行了吧?”
  “这话是咋说的……”姚仁富还要说,许文贵不等他说完,立即打个止住的手势说了声:“请!”
  “那好吧,等你方便了我们再来。”姚仁富便说边带人往外面走去。
  “姚大师傅可别来了,我没有方便的时候。”许文贵边说边将这伙人送之门外,随手“咣当”一声将门关上。转身狠狠“呸”了一口:“啥他妈玩意儿呢?大白天说梦话,装神弄鬼,自欺欺人,纯属他妈一群骗子。”
  许文贵自言自语地边说话边干活儿。而栓柱儿在大伙一阵争执中依然呼呼大睡这,许文贵也不叫醒他,毕竟栓柱儿还是个孩子,一天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所以许文贵从来都没起早叫醒他。直到把饭菜端到桌上,许文贵才把栓柱儿叫起来吃饭。每天都是这样,每到清闲时,许文贵就让栓柱儿歇着,自己去忙。拴柱儿也是非常懂事的孩子,除了大半宿的活儿累得即困又乏,早晨起不来外,眼睛里非常有活儿,不用等人指使。这俩人都很关心对方,互相照料,互相爱护。一个孤寡老人,一个是无家的孤儿,一老一少关系处得如同祖孙一般。虽然每天都忙于生计,但两人的心情一直不错。
  今天,许文贵却感到心里有些发堵。姚仁富过去可以说是他的对手,也可以说是他的敌人。但今天,两人却不可以相提并论了。现在的许文贵和过去的许文贵的变化,只是年龄上的变化而已。而现在的姚仁富就不能说只是年龄上有变化了,他的生活方式,处事方式,社会关系的结构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专门和自己兄弟媳妇搞破鞋,干啥啥不行,令人唾弃的小瘪三姚仁富了。令许文贵不安的是,他今天得罪的人不只是任大奔头儿,姚仁富虽然一直都是笑容可掬,但他和任传喜他们不是简单的关系。因此,姚仁富说他将有灾祸,这点他深信不疑。到不是相信姚仁富说的那些神乎其神的话,而是相信自己得罪了能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人。
  “爷爷,你咋地了?”刚刚睡醒的栓柱儿走了出来,看着怔怔发呆的许文贵很奇怪,走上前问道。
  “没事,没事。你洗脸,我去做点饭来。”许文贵从想象当中回到现实,这时才想起来了还没有吃饭,忙叫栓柱儿洗漱,自己到厨房去做饭。
  许文贵草草地做了点饭菜,和栓柱儿简单地吃了一口,便忙着做好等客人来听书的一切准备。
  二人刚刚准备完毕,维义和霍老夫子走了进来。许文贵忙将二人让进屋里坐下。拴柱儿没等吩咐,把上就去沏茶。
  “大叔,你咋的了,脸色这么不好?”维义见许文贵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
  “没啥,没啥。”许文贵笑着说:“可能是起来太早了吧。”
  “不对。”霍老夫子两只眼睛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上方射向许文贵的脸上:“你不是没睡好,你这是气的。”
  “老夫子就是老夫子,谁也逃不过你的眼睛。”许文贵钦佩的向霍老夫子拱了拱两手。
  “咋的了,是不任大奔头儿又来威胁你了?”维义问。
  “不是任大奔头儿威胁,是姚仁富来劝我加入他的什么轮回道。”许文贵说。
  “唉。”维义觉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任传玺又来危难你了呢。”
  “夜猫子入宅,无事不来。”霍老夫子说:“姚仁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任传玺他们不是也沆瀣一气吗。”
  许文贵就把姚仁富来到茶社的经过向维义和霍老夫子细细地学了一遍。
  “啥得罪了上天,这小子心存不良。”霍老夫子说:“他这是和任传玺他们都合计好了,来逼你加入他们的什么轮回道,其实就是和他们是一伙的了。对了,他们这个轮回道是啥玩意儿?”
  维义就把姚仁富他们所说的和他们的旗上的标志说给霍老夫子听。许文贵也把刚才听姚仁富他们说的讲给霍老夫子听。
  霍老夫子听后笑着说:“这些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凭着自己掌握那点小知识就把两个不同国家产生的不同教派给合而为一了。”
  “是呀。”维义说:“道教是东汉时期张道陵创立的,被人们奉为天师,是以孔子为教祖。而佛教的传世人是释迦牟尼,是由印度传入到我们中国来的。两者根本没有内在的联系,他们就敢把两大教派给混为一起了。”
  “只是那些不懂得这两教的教义的人们,会被他们愚弄的晕头转向。”霍老夫子叹着气说:“可怜那,可怜,被骗子们愚弄了,还得感激骗子他们。”
  “他们这是用他们所谓的祛病强身,功德圆满,灵魂不灭,修成正果,成仙成佛为诱饵,迷惑大伙儿。”维义担心地说:“他们就是用这些诱饵来给人们洗脑子,而他们却从中渔利呀。”
  “是啊。”霍老夫子说:“这也是社会的必然产物。不用说别人,你就看看咱们的顾镇长,梁署长他们,就知道这社会必然得乱套不可。现在这些都不是咱们能主宰得了的事,最关键的是,老许咋能躲过这场灾难。”
  “是啊。”维义接道:“现在,咱们康平庄出现了不少姚仁富的经文,也有不少人正在认真地背诵。我看这些经文不可能是姚仁富所能写出来的,在他的背后必定还有人在支持他。”
  “就他那两把刷子,累死也写不出来。”霍老夫子紧缩双眉道:“这个背后会是谁呢?”
  “看这文笔,不一般人所能写出来的。”维义说。
  “是呀。”霍老夫子点着头说:“就自我吹捧的套路,好像是章文博的手笔。”
  “是呀。”维义说:“这经文对佛家有点认识,但把自己说成是什么高德大法,其功法比如来佛还高,吹嘘得过了头了。”
  “比如来还高,干吗还要装神弄鬼呢?”霍老夫子说。
  “他们这是蛊惑人心,从中敛财而已。”维义说。
  “是啊,他们卖什么经文、练功垫的,不敛财是干什么。”霍老夫子说。
  “只可惜的是,人们被他们什么成佛成仙的浑话给迷惑了。”维义说。
  “人就是人,还能是什么?”霍老夫子气愤地说:“把自己比成佛,太不自量了。”
  “真要是章文博在背后给姚仁富出主意写文章,这老百姓会被更加愚弄的,整日背他的经文,连地都不好好种了。”维义担心地说。
  “可不是呗。”许文贵说:“现在就有不少人就不好好干活儿了。”
  “这可咋办是好哇?”霍老夫子叹息着说。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缕了半晌也没缕出个头绪来。只觉得一片不祥的阴云笼罩着茶舍和康平庄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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