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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倭瓜失足

作品名称:转眼就是百年      作者:坚实之果      发布时间:2020-03-15 14:49:05      字数:5301

  开完会回到睡觉的地方,天已经黑透了,那时候除了石老二赵汉奸这样的大户之外,一般人家冬天是取不起暖的,天冷得不行了,炕上又有光腚孩子的人家就在钻被窝前往地下火盆子里填几根秫桔杆烘一烘,多少是个取暖的意思。
  可赵贵仁家毕竟不一样,虽说泥墙草屋的透着一股子寒碜,但几十亩地的家底儿毕竟在那摆着呢,再加上有个见过世面享过清福的老婆,天寒地冻的时候还要生起火来取取暖的。大王庄这种地方,即便是家境殷实的富裕人家,大冷天里也舍不得各个屋里全都动火取暖,一般就是在堂屋带大炕的耳房里架个烧木炭的火盆子,要是家里有借宿的,又是不可怠慢的贵客,就先用火盆子烘热自住的耳房,等屋里暖和了,女人孩子都钻进被窝了,再把添上炭的火盆子端到客房里让客人取暖,所以大冬天里住了人的客房一般是不插门上栓的,如果借宿的客人不明就里插死了屋门,把半夜前来送火盆或添加木炭的房东插在了屋外头,反倒成了对房东诚心好意的大不敬。
  这天夜里倭瓜开会回来的时候天已黑的啥也看不见了,好在熟门熟路,院子里也没养猫养狗,倭瓜拔开大门轻手轻脚地滑进院子,再推开虚掩的屋门摸索着找着自已平时睡觉的炕头,然后退下棉裤棉袄拉开被窝刺溜一下钻了进去。
  也许是刚在会上情绪激昂地发了个言的原故,一时也没有太强烈的困意,就有点想入非非的意思,倭瓜闭着眼想:多少日子没碰着孩儿他娘了?那东西一办事儿就闭着眼装睡着,其实浑身上下一点也不清闲,还时不时地装憨乱问,问的让人心里犯痒痒……
  正胡思乱想,鼻孔眼儿里突然钻进来一股子透人心脾的香气,倭瓜不由浑身猛一激灵:啥味儿?好像是房东老婆身上的味道呀!隔着墙还能飘到这屋来?这娘们长得也不是多好看,就是爱往脸上涂抹这种顶风能熏二里地的东西,别看老赵穿得破穷烂蛋的,娶的这娘们儿可风骚着呢,就是三九严寒的大冷天儿,人家也忘不了收拾身上的行头,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晃,生怕人家看不见她裤腿儿底下那对儿驴蹄子似的小脚……
  倭瓜正云山雾罩地“咂巴”着房东老婆驴蹄子似的小脚,猛然间,就觉得这柔滑冰软的小脚一拱一拱地钻进被窝里来了,不等明白过事儿来,这驴蹄子竟三拐两拐地摩挲到了腿肚子上,还试探着往腿根儿上蹭,那令人窒息的香味儿也倏地一下逼到了脸前里,而且由不得他做出反应来,一副光溜溜的热身子便泥鳅般地滑进了被窝……
  这下把倭瓜刺激的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想张嘴儿叫喊,又怕惊动了堂屋里正打呼噜的老赵,想跳起来逃走,胳膊腿儿却全都不听使唤了,心里就想:这是做梦啊还是真的?!不是隔着几道墙吗,咋就……
  倭瓜汗毛直竖惊悚万状的同时,手脚却不由自主地把这投怀送抱的尤物箍在了胸前,紧接着,一张呼哧带喘还微微带着一股子湿咸的嘴头子又凑上来了,倭瓜实在禁不住这勾魂摄魄的诱惑,张开嘴巴一迎,房东老婆蛇信子似的淡淡香味便和倭瓜一嘴的老咸菜味道搅和在一起了,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倭瓜不由引颈长叹:怪不得孩儿他娘老嫌俺不“对个小嘴儿”呢,原来这么恣呀!要怪还得怪七老爷,不是他当年一泡稀屎恶心了俺,俺还能腻歪了这一手?
  再往后就啥也顾不上了,俩人手忙脚乱连喘带扭地一直折腾到浑身瘫软才算是松了手。
  之后这光滑溜溜的身子又无声无息地与倭瓜缠绵了几个回合,直到后半夜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才算是恋恋不舍地滑出被窝不知了去向。
  再往后倭瓜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等醒过神儿来爬起来一看,洒满了阳光的炕头上一切如旧,侧耳聆听,那院子里的响声与以往并无二致,无非是老赵那令人生厌的咳嗽、饭屋子里呱哒呱哒的风箱、公鸡打鸣母鸡下蛋……
  翻起身来穿上衣裤,再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屋门来到院子里,赵贵仁正蹲在石碾子下面一嘬一嘬地吸旱烟,听见倭瓜出来了也不抬头,闷声闷气儿地朝饭屋子里喊:“屋里的,李组长起来了,端饭。”
  倭瓜也不敢低头直视脚底下的老赵,直眉愣眼地说:“不用了,今儿个起晚了,得开会,晌午再吃吧。”
  倭瓜说完这句话,就和腚后头有头狼追着似地倒腾着两条腿往大门外头急走,不料赵贵仁闷声闷气的动静又钻耳朵里了。
  赵贵仁说:“李组长,睡得香不?听说有人在村里嚼舌头根子,说俺藏浮财了,俺可真没有啊,你得替俺主持个公道。”
  倭瓜的火一下子就顶脑门子上了,心想:怪不得上杆子钻被窝呢,原来为这呀,真够贱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乱放炮,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噢,有这事儿?俺刚回来,啥也还没顾上……”
  倭瓜说着话便三步两步地蹿到街筒子里了,再紧走两步往左一拐,就溜进了草妮子住的院子里,草妮子正站在屋门前和先来一步的石春生说话,见倭瓜进来了就说:“来的正好,泉水沟子下面那块林地量错了,人家提出来再量量,你和老石再跑一趟吧。”
  和石春生带着人量了一遍泉水沟子下面的林地,时候也就不早了,回到草妮子的屋里,剩下的工作组人员和村干部们正粗吼咙大嗓门地拉大呱,仔细一听,竟是有关赵贵仁藏浮财的事儿!
  一个从胶东那边过来的工作组干部说:“我走访了几家,基本上弄清楚了,这个赵贵仁的确有点来历,听说在周村的绸布店里当过学徒,后来又到了青岛,好像还当过几年小老板,他老婆也不简单,虽说不识字,可知道的事儿可不少,而且好像不止嫁了赵贵仁一个男人……”
  一个姓赵的村干部就把话茬接过来了,说:“真给老赵家丢人现眼,听屋里的说,贵仁家的拉起呱来就像卖破鞋的婊子,张嘴就是不能让男人白上了,长了短了都一个德行……”
  见话说得有点儿粗鲁,石春生就插嘴把这人打断了,说:“嗨嗨,屋里还坐着高组长呢,别乌七八糟的没点顾忌。”
  走南闯北的那么多年,又烽火狼烟地工作了这么久,草妮子早就对这些庄户头子粗汉的言语习以为常了,装着啥也没听见地说:“那就说正事儿,赵贵仁的浮财要是有的话应该藏在哪里,谁去挖。”
  有人连忙说:“李组长呗,住他家这些日子了,肯定有数。”
  有人就开玩笑起哄,说:“有啥数呀,兔子还不吃窝前的草呢,刚吃完人家‘大包子’就抹下脸儿来掘人家的地挖人家的浮财?”
  这人的话引来一阵轰笑,倭瓜就有点绷不住了,站起来说:“这事儿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吧,俺咋觉得老赵那个样子,咋看也不像是藏着浮财?还是再了解了解吧。”
  草妮子听了就说:“行,稳当点,再了解了解也好,李组长呢,也先别回去住了,收拾收拾下午到县里出趟差,待会儿和你说说具体情况。”
  等屋里谈工作的人散了伙,草妮子告诉留下来的倭瓜,到县里主要是汇报工作,顺便还得和区里争取点粮食和经费,马上要度春荒了,老百姓都很难,尽量少给各家房东增加负担。
  倭瓜心里正为昨晚上的事发毛呢,听说让自己外出办事儿可谓正中下怀,于是连忙赶回赵贵仁家收拾行李,不料进门正巧碰上背着粪筐要出门的赵贵仁。
  见倭瓜来了,赵贵仁扭脸就跟回了屋里,倭瓜知道是啥意思,硬着头皮说:“放心吧,查不到你头上,工作组又不是开玩笑的,嚼谁舌头根子就查谁?都像你想的那样不乱套了。”
  赵贵仁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诚惶诚恐地说:“组长,组长这么说俺就放心了,多亏了组长的大恩大德,你收拾行李干啥,不想在俺这里住了?”
  倭瓜说:“谁说不住了?俺到区里谈个工作,过几天回来。”
  数日后,倭瓜撩开脚板从县城赶回大王庄,一进村就被人兜头迎住,直接带到了草妮子的跟前。
  草妮子正和石春生一些人盯着一个会算账的干部扒拉算盘珠子,见倭瓜来了,就问他汇报工作的事儿,听完了汇报工作的事儿又问粮食经费办的咋样了,等屋里的人都忙别的事儿去了,那会算账干部也把账本交待清楚离开了,草妮子这才把脸儿一抹,叫着倭瓜的小名骂上了,说:“啥烂脏玩意呀倭瓜?家里守着那么贤惠的媳妇不挂念,倒在外头睡人家房东的老婆,你要脸不要脸呀,简直就是个畜牲!”
  虽说都是工作组的组长,但草妮子是正的,倭瓜是副的,再加上有辈份上的这层关系,倭瓜在大王庄的地位基本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
  见平时和风细雨的七奶奶发怒了,倭瓜知道赵贵仁家炕头上的那点儿事露馅儿了,要按平常的脾气这东西肯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横竖是个栽跟头,凭啥干忍着当三孙子?不过今天骂他的这人不是别人,是连他爹娘都敬重三分的七奶奶,论辈份人家骂得着,何况还是直接能管住自己这副组长的顶头上司?所以倭瓜被草妮子骂了个狗头淋血也没敢还嘴,只是基本如实地把那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意思是说他没勾人家的老婆,是那女人太不要脸了,硬钻到被窝里祸害他。
  草妮子说:“放你的狗屁!你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人家拿身子换的是你李组长的良心,你斗志不坚定才能上当……”
  原来倭瓜走的这两天里,那几个看着赵贵仁不顺眼的村干部还是张罗着把他家的“浮财”给挖出来了,说是“浮财”,其实并没藏多深,几个人进门一嘿唬,就从水缸底下翻出来了,所谓的“浮财”就是锁在小木箱子里的十几枚袁大头和五、六样花花绿绿的首饰,据赵贵仁交待,这是他从青岛带回来的最后一点值钱的家当了,当年跟着东家从周村去了青岛,刚上来还顺风顺水地做了两年生意,但后来就不行了,日本洋行的势力愈来愈大,坐地户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几单生意赔下来,东家就撑不住急病了,而且这场病来势凶猛,不出两月人就不行了,临终的时候东家把唯一没舍他而去的伙计赵贵仁叫到了身边嘱托后事,大概意思是他在青岛娶下的小老婆虽是从窑子里赎来的,但不弃不离的好些年了,也算是个有情义的,所以托赵贵仁务必将她送回周村的老家,也免得流浪街头重操了旧业;此外生意虽说赔了,但也还留了一手,年前的时候曾在市郊悄悄买下一间临街的房子,托赵贵仁帮着给卖了,所得银两九成让小老婆带回老家,剩下一成赵贵仁可留下自用,也算是主仆一场留个念想。
  料理完东家的后事,赵贵仁就按照东家的嘱托把悄悄买下的临街房子给卖了,把应得的钱留下后,就和东家的小老婆商量何时起程回周村的老家,不料东家小老婆当时就哭了,说我的身世你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回了周村,再进了老爷的家里,那还不得让大房二房给欺负死?就算是人家有气量容下了俺,俺又没给老爷生个一男半女的,凭啥让人家养着俺?
  赵贵仁想想也是,这女人既当过婊子又没给东家生下孩子,要是进了东家的门,的确是凶多吉少没啥好果子吃。于是就问女人自己有啥想法,这女人吱吱喔喔了一阵子之后说:“要是不嫌弃,俺就跟着你走吧,这个地界上除了老爷就属你拿我当个人了,别看俺没给老爷留下个一男半女,那是他老了,下边的玩意儿不行了,俺的身子咋样俺自己知道,只要你愿意,俺就和你生儿育女地过日子。
  赵贵仁当时就傻眼儿了,但前后左右地想想,这女人虽不干净,但平时对自己这个当伙计的还真是不错,而且年纪不大,长得也水灵,更重要的是娶这女人过门压根就用不着花费钱财,何况人家还有老爷留下的银子和说不清值多少钱的私房细软?简直就是个财上加财利上滚利的无本买卖!于是便半推半就地收留下了这个女人,尽管事后并不像这女人自己说的能给他生儿育女,但日子过的也算是百依百顺全无二心……
  谈到这女人和倭瓜的丑事儿,草妮子说,那天挖“浮财”的时候这女人一直站在院子里哭,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两句“姓李的没良心,说话不算数”之类的抱怨,草妮子觉得好像话里有话,就过去追问究竟,不料这女人死活不说,于是便回过头来追问她男人,赵贵仁见左右没人了,才红着脸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声称要是工作组分他的地没收他的浮财,他就把李组长睡他老婆的事嚷嚷出去,反正日子也没法过了,他豁出去了,让姓李的吃不了兜着走。
  草妮子听了不由大怒,不过冷静下来一寻思,倭瓜这东西的确犯了大错,真要嚷嚷开了,还不知道得受多大处分呢,没准这辈子都难抬头了。
  想到这里草妮子就和缓下来了,先是好言好语地分析了一下实际情况,说根据政策几十亩山坡地两间草屋再加上挖出来的那点东西还到不了富农的杠杠,既然算不上地主富农,分房子分地挖浮财就都谈不上了,所以事情本不是他所想像得那样。
  好言安抚完了,又把脸一抹嘿唬了赵贵仁两句,说无论如何你用下作的手段拉拢腐蚀干部这条可是真的,这要嚷嚷出去就得顺藤摸瓜追查原因了,往后的事我不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于是赵贵仁就蔫儿巴了,说这事儿又不是啥好事儿,俺也知道说出去丢人,要真是不分地不没收东西俺就放心了,俺还不愿让人看笑话呢。
  听了草妮子的话,倭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七奶奶俺真是错了,一放松警惕,就上了这俩口子的当,你要气不过就打俺踹俺吧,就是千万别让组里的人和村干部们知道,俺倭瓜好歹也是个管事儿的干部,丢不起这个人。”
  草妮子说:“别说你了,俺都替你丢不起这个人,那是个啥东西啊,窑姐!连姓赵的都说能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因为不是良家妇女,要真是明媒正娶的女人他才不舍得呢,你往后可得接受教训。”
  倭瓜就说:“俺真的接受教训了,往后打死也不敢上当了,你和区里咋处分俺,俺都没话说。”
  草妮子说:“知道就好,俺真是打算汇报到区里处分你来着,可话又说回来了,拎着脑袋打了那么多年的小鬼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咋舍得一棍子打趴下?俺和石春生比着政策一条条地对过了,赵贵仁顶多算个富裕中农,远够不上富农的杠杠,丑事也没传出去造成恶劣影响,所以给你换了家房东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不过你可得记住,不往上反映不等于饶了你,你不是有文化吗,从明晚上起,收了工还得加班加点认认真真地教乡亲们扫盲识字,任务结束前得给大王庄培养出几个识文断字的干部来,也好将功补过给老百姓留个好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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