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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战三胜 (2)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03-11 13:47:28      字数:4313

  自榆关失了五万骑兵,又被元军烧了大部分的粮草军需,邬天翼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嚣张了。从灭了赫连军后,朝廷的几次用兵,他都没放在眼里,而且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这次却万万没想到,元军的骑兵骁勇善战,马步兵也是灵活多变,出乎意料的是元军的速度让他始料不及。本已把握好的战局被打乱了,还被迫撤回鸭绿江边。修整时,他已不敢掉以轻心,想不到派出的探子还未归来,城外两处骑兵同时遭袭,并且是毫无征兆。元军是在先射杀了放哨的士兵后,突然万箭齐发,约有近一万的马匹被射杀。就在自己的几万骑兵准备反击时,元军却突然回撤了,追击时,邬天翼感到这些元军行动诡异,忙下令叫回了追击的兵将。
  探子带来元军的部分消息,说元军已拥有十几万的人马,就在太河边上扎营,放出的巡逻兵很多,他们无法靠近,已有两位探子被他们捉去了。东宁府回来后,许多逃难的当地居民回来不少,元政府正在安抚,并已派了守卫的军队。
  邬天翼清楚,按当下的力量自己已弱于元军,可手中尚有近九万军队,还不至于认输,只要有机会还能扭转局面,他问那几个探子道:“知不知道这次领兵的是谁?”
  探子道:“听当地老百姓说,是元朝新组建的紫云师,有一半的精锐骑兵。领军的元帅叫赤虞,此人善用兵,不是一味蛮拼的人。最出奇的是,里面还有几千人的女兵,惯使双刀,女兵的头儿姓白,长得俊极了,可上起阵来就像只母老虎,十几个大汉也近不了她的身。”邬天翼道:“真有这么厉害?女人就是女人,传的也太神了,你们见过?”
  见探子摇头,他又道:“你们再去盯着,元军有任何动向速来禀报,再打听一下,元军怎么处理的那两名士兵,是杀了还是降了。”
  这邬天翼数年来在辽南无有敌手,随心所欲,在高丽的主战派中是一支劲旅,连高丽王也让他几分。他越来越多的军权对高丽王朝形成了威胁,因此,他手下那位能杀惯战的崔将军就被高丽王看重,如今成了高丽王朝倚重的大将,一半的军权在这人手里。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扩张就成了他的手段,其中丽妃的死也是他进攻榆关的原因。他们家族当初被迫远走他乡,很快分成两支,鹤野的吴家山庄是一支,他这一支在高丽。传到他这儿,天生的野心和胆量让他不甘蛰伏,早早把貌美聪明的妹妹送进宫廷,想获得宫廷的势力。没想到在贵族倾轧中没能得逞,妹妹和一群高丽女子被进贡到大元皇宫里。
  当时他不过是个军中的普通战将,对此无能为力,直到妹妹得到宠爱被封妃子,他才觉得因祸得福。他的野心就更大了,也就在那时他结识了刘卞,这个元朝举足轻重的权臣。他摸透了这人贪得无厌的秉性,那些违法的事也是他一箭双雕的用意。铲除刘卞的势力,妹妹入主东宫,他也就可成为元朝叱咤风云的人物,毕竟他的骨子里还存着蒙古人的血脉。
  可算盘打错了,他小看了刘卞在朝中的势力,妹妹两次与晋封皇后无缘,皇上的宠爱不过是因对妹妹的利用,她死于宫廷的内斗,从此香消玉陨,此事促成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定。等到紫云师遏制了他在辽南的控制权,他方才明白天下英雄不独是他。当年的赫连军,若不是有刘卞的出卖,怎会在他手下全军覆没,如今他又一次碰到敌手。他一面四处征集马匹,一面向高丽王庭请求援军,但元军却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久,双方打了一场势均力敌的硬仗,先是元军声东击西重创了他的一万多骑兵,等他们回过神来增援时却陷入了元军的围剿,他亲帅二万人出城抄元军的两翼,不想被早埋伏在城里的元军捣了老窝。一连串的失利让他非常恼火。
  这次他不想再被元军牵着走了,令两万骑兵急速向北,突袭了元军的大本营。尽管因元军留守将士拼力抵抗,元军的粮草未损失多少,却也解了他们的主力之围,让元军不得不分了兵力回撤支援,他们才得以冲出包围败走丰城。仗着丰山山脉的地形优势,邬天翼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派了信使给刘卞送了封信,让他想方设法破坏东征的实力,如做不到,自己就会把他走私牟利,卖国通敌的所有证据交出去,让他身败名裂,祸及九族。
  六月的夜晚,温和柔软,军营里一片静寂,只有子玉的大帐里灯烛烁烁。萧小端着一碗煮的红枣米粥进来,放在桌上,说道:“师父,这是白将军吩咐做的,让你吃了就睡吧。”子玉摸摸温热的粥碗,说道:“我也不饿,你把它吃了吧。”
  说完仍然埋头斟酌着那份上奏朝廷的军报,这次大捷,东征军损失不小,马上入夏,将士的衣服粮食、兵器火药都要调配补足。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进行,他已想了几天,也与众将军们商议许久。在这丘陵地带与敌周旋,难以做到速战速决,拖延了战争的时日,于远征在外的元军并不利。
  萧小头一摇,说道:“我哪天都吃到撑,你可是晚饭没吃多少,白将军说你瘦了,都训了我好几次了。”如今他已经看出元帅与白将军的关系不一般,既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还时常偷偷帮他们传个话。
  子玉笑笑,端起粥一气喝了,说道:“现在你可以去睡了,我到外面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师父,我跟你去吧?”
  “你去干嘛,早睡吧,省的明早叫不醒你。”
  满天的繁星,又是一弯弦月,想起半年前与恩师在通惠河赏月守岁,直抒胸臆,好不畅快。如今已浴血沙场数月有余,每次给恩师传去的捷报,他都感到欣慰。虽然自己历次出征都知是为国为民的道理,可这次有些紧张,怕失利,怕辜负恩师,徒然增加了些许焦虑。
  他登上一处高坡,仰望星空,深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这里是千山山脉与几条河流冲击平原的结合处,望着脚下大军的营帐,与出征时比,里面少了许多帐篷。不久前的一仗,灭掉了邬天翼三万人马,可自己损失了两万左右,仅留守的一万人在拼杀中就损失过半。一百多名女兵同男兵一起,拼死护住了大军的中军大营,许多女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像男子一样匍匐在装有全军赖以生存的粮食车前。当回援的骑兵杀退高丽兵,看到这一幕时,被这些女子的壮烈之举撼动,流下了眼泪。他们耳濡目染战场上马革裹尸的男子勇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平日被世人称作弱女子的女兵,竟如此视死如归。他们扯下自己的衣襟,盖住女兵们的脸和被割破的衣服部位。埋葬她们时,十万男兵们为这些女兵的遗体轮流捧土下葬。这些女兵同一万多男兵分穴而葬,并肩躺在这处异乡的土地,守护着用生命夺回的国土,子媗、宏英含泪送别自己的姐妹,和子玉一起洒酒祭奠阵亡的将士。
  这次战后,子玉的情绪几天都没恢复,他打过无数次的仗,如今却越来越痛恨战争,十几岁起,就目睹无数的战友离去。三年前数万将士死在这里,如今又有两万人长眠在此,断了回乡之路,他内疚自己的轻敌,忽视了邬必凯灵活的一面。
  宏英提剑走了过来,为了尽快跟上紫云师的速度,她与子媗带着义军每天都是早起晚睡,训练兵士。之后她又练了一会儿剑,看高坡上的人影,就知是子玉。自玉凤山相聚时她就萌发了对这位少年的爱慕,一别三载,两人都成熟不少。这次东征,她又目睹了子玉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领军能力,对他更加敬重,这种爱慕有增无减。不过也从子媗处知晓他情系未婚妻子、终生相守的意愿。失望中感佩他重情重义的品格,暗想,如今我是男装示人,如他无意,就与他做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也不错。
  子玉见宏英过来,说道:“魏将军怎没去睡?你们每天都练到很晚,也不能太劳累了,还要为下一仗做准备呢,从明天起,你们每天就练半个时辰吧。”
  “是,”宏英应着,来到子玉身旁,又道,“元帅不也没睡吗,这大营里没睡的不止我们,子媗妹妹每次都是看你营帐的灯火熄了才睡的,只是按军规不便出来就是了。”
  子玉望向子媗营帐的方向,心里一阵温暖,说道:“你们身为女子,千里征战,我佩服之至,是我的不慎让众多的姐妹罹难,我身为主帅对不住她们,我……”
  宏英打断他的话道:“什么女人男人的,上了战场就是战士,她们既从了军就该知道,不能做让男人守护的弱女子,才称的起女英雄,男子做到的她们也应做到。伤亡是不能避免的,元帅不必内疚,只要东征取得胜利,她们就没白死。”
  子玉道:“我也在想这些,想尽快结束战争,不能与熟悉地形的邬天翼在这里周旋,打消耗对我们不利。”宏英也道:“刚才还与妹妹商议来着,怎样想法让他出来就好了。经过这几仗,他的兵力已不足七万,尽快打一个歼灭战,免得高丽援兵到了给他反击的机会。”
  “援军来不了,刚才在西京的密探把鸽子放回来了,我见元帅在这儿,就直接送过来了。”黄敬杰的声音在他俩身后响起,两人只顾说话,竟没听到任何动静。宏英不禁脱口道:“黄将军轻功了得,怎没听到一点动静呢。”
  敬杰笑道:“我哪有这么好,比元帅差多了,只不过你们说的入神没注意就是,刚才若是偷袭你们这亏就吃大了,这里不是大营内,你们忒大意了。”
  说着将手里的密报递给子玉:“元帅请看,高丽主和派强硬,不想再发兵,里面还说赫连元帅和魏总兵要被带到辽南来了。”
  子玉借着月光边看边对宏英说道:“他们分裂了,暂时不会再增加兵力,我们必须快点灭掉邬天翼,迫使高丽臣服。父亲与魏伯父若被带来,应是他们做了两种准备,若议和放了囚犯是表示诚意,若不能议和也是他们手里的筹码。我怕邬天翼不会这么容易妥协,此人历来桀骜不驯,决不能让父亲和伯父落到他的手里,必须在途中营救。”他转身对黄敬杰道,“你明早把鸽子放出去,要他们弄清押解的时间、路径、人数,并派人跟着,随时禀报他们的行踪。另外多派些人摸清邬天翼驻军分布情况,把周围地形详细的画一下,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宏英长长出了口气,说道:“这一天终于盼到了,恨不得立马就见到父亲,不知他们身体怎样了。”月光下,她长长的睫毛闪着晶莹的泪光。敬杰安慰道:“魏将军放心,令尊在高丽被囚数年无恙,如今迫于大元的军威,更不敢加害,只要出了王京,就有机会救出。”
  子玉沉默了好一会儿,宏英问道:“元帅在想什么?”子玉轻轻道:“父亲被俘,我们举家被诛,冤案的证据还没拿到,主帅战败在敌营数年无恙,怎样解释?黄将军,你还要查一下父帅他们被俘后在敌营的情况。”
  敬杰不解道:“难道你还怀疑老元帅,他可是对元朝忠心耿耿的老将,一生为国为民,怎能投敌变节。”宏英脸一沉,也道:“你竟然怀疑自己在敌营受苦多年的父亲,早闻你的仁孝之名,这就是你的孝道?你连自己的判断都不信了吗?”说完,气的一扭身走了。
  子玉叫了一声魏将军,宏英并未回头。子玉心里一阵难过,说道:“我从小就敬佩父亲,处处以他为荣,是他教诲我忠勇侍君、护国爱民,我怎会不相信他。可我如今是东征主帅,论私、论公都应查明真相维护父亲的名节。黄大哥,我这样想,其实心里更难受,这种想法,确实是对父不孝。”
  敬杰这才理解了子玉的苦衷,他搂住子玉的双肩道:“我明白,作为元帅理应按公务来办,不过,你不必担心,老元帅不会自毁名节,让你失望的。”
  子玉道:“不论父亲怎样,让他在异乡受了三年的罪,这是我的不孝,我宁愿与他一同领罪,也不会弃他而不顾。”他拍拍敬杰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道,“放心,这事我已想过多次,承受的住,走吧,大战在即,我就等你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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