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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没有刺的我

作品名称:青涩年华      作者:陈越隆      发布时间:2020-03-09 10:37:28      字数:3956

  也许很多人不是很自信,担心着“春季招考”再次落榜的打击。也许很多人很是自信,相信来年的“秋季招考”必然会一鸣惊人。于是,这次“春季招考”报名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远景和陶恒属于哪一类,在子鸿的脑海里渐渐有些模糊,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曾经的“意气风发”所期待的“一鸣惊人”,子鸿一直相信他们两个,然而子鸿真的不敢再相信自己,复读的这条路如此走下去,对于自己来说有如残梦一般,活生生地折磨着自己。
  参加“春季招考”,子鸿还是有些纠结的,报名表交给班主任的那一刹那,一种莫名的释然。子鸿没有告诉远景和陶恒,也不打算告诉他俩。复读的这条路上,如若自己对他们造成了伤害,子鸿宁愿选择另外一条路。
  “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以你的成绩参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谢谢老师!”
  “子鸿啊!我们省就皖大一所211,以你的成绩,我觉得希望很大。如果到时专业不对口,你也可以当作练笔,只要保持下去,来年考个好的重点绝对没有问题,就当多个选择的路子。”班主任收下了报名表颇为欣慰地说道。
  似乎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子鸿悻悻地回笑了下,也许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本科,他都会去读的。
  如若是连本科都没有考上呢?子鸿并没有如此想,也许是他真的再也无法去承受这种折磨。
  青春的不羁,有时就和一场梦一样,总是很怀念三人在一起的痕迹,一幕幕往事浮现了上来,有些已经不再清晰,但复读的这一段日子,总是让人有些触景伤情。
  不羁的梦,在这条复读的路上,就仿佛经历了一场沙尘暴。空虚也许是无聊的根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了这些熟悉的地方,是重温以前的清新吗?
  路过三人共同租住过的院子,子鸿不禁往里瞅了瞅,再也没有了那份熟悉的笑语。路边的小店铺里也早已没有了追剧的人,似乎生意都冷清了很多。
  来到河边的桂林,伴着河风的凛冽,落叶无情,脸隐隐的生疼,也许是心的感触。风扬起了路面的灰尘,也许是嗅到的。眼睛有些模糊,越是竭力地睁,越是不敢相信这便是自己的梦,甚至怀疑是谁丢失了他的梦。
  真的不想放弃,却在似曾相识的地方画圆。也许时间也是在画圆,停下来,这便是青春必经的一段。脑海中的美丽突然黯淡,也许这便是不羁的现实。
  无聊的日子,大概无聊的只能去好好读书,读书大概是子鸿打发无聊唯一的办法,毕竟离“春季招考”也就二十来天了。
  那天,子鸿刚做完一套数学模拟试卷,下笔似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标准答案几乎丝毫不差,子鸿满足地笑了,难得的笑容。
  觉得也该让自己好好放松下了,便把桌子上的书随性往床上扔了过去。忽然,一张纸从书中滑了出来,就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儿。
  子鸿把它捡了起来,刚打开,子鸿整个人便都愣住了。没有刺的我!没有刺的我!那是远景、陶恒、子鸿三人第一次分开后,子鸿的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便对复读的生活一番感慨,伴着些许伤感。
  “也许复读的生活就是如此,只是这次让我体会得更为深刻。”子鸿的嘴角抽搐了下,内心一股怨念似的读了下去:
  《情深深雨蒙蒙》最近正在热播,前些日子我们兄弟几个是乐此不疲地追剧。其中有一个镜头甚是感人,依婷把自己比喻成刺猬——一只没有刺的刺猬,她为了书恒把自己所有的傲慢和倔强都收敛了。在一次爱的打击下,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刺——没有刺的刺猬是无法生存的!
  然而,我不就像一只刺猬吗?一只没有刺的刺猬。为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这条复读的路上,为了世俗所定义的“成功”,似乎早已把自己的不羁、烂漫、热爱等等全都抛弃了。我有时不得不沉默,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关爱,甚至失去了朋友的理解。
  上天安排的打击也许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们兄弟之间的分开不知道算不算是?复读的目标,似乎容不得我失败,但这次分开所带来的创伤真的让我有些无所适从,真的不敢想象这条路仅依赖我一个人走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如果最终的结果,我还是会失败,又要回到曾经的原点,生活中没有了那份不羁、烂漫、热爱……我还能去适应那时的自己吗?真的有些害怕——没有刺的我!
  “复读的目标——我不会让自己失败的!”读完,也许这便是子鸿唯一的倔强,“我想我始终是最为清醒的,只要我春考走了,他俩便不会再有那份羁绊,青春不羁的梦总会再开启。”
  子鸿一直有写些东西的习惯,总喜欢用些让人看不懂的句子来描写内心。也总喜欢写些诗,可能都称不得“诗”,反正这段日子写得更多了,一种压抑的情绪埋藏在文字中。
  那天,子鸿把已成“集”的“诗”寄给了曾经在丹月中学很喜欢的一个语文老师,大概是想寻求着那份理解和恍若消失已久的慰藉吧!
  
  不知怎的,这个冬天感觉好冷好冷,西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皮肤被无情地刮出了一道道隐形的裂痕,教室外的枯枝无力地吱吱作响,做着最后的挣扎。
  欣美的心仿佛冰冷到了极点,这次期末模拟考试又是不尽如人意。其实自己的要求并不高,似乎这“并不高”也是难以企及。
  如果说上次的不理想,姑父还有些许哀其不幸的味道,而这次的不理想,那便是怒其不争了。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你对得起哪个?”
  姑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欣美一直不敢抬头看他,这次甚至连眼神都不敢抗拒,只希望他可以“息事宁人”,因为自己也着实不知道自己可以对得起谁。
  同情自己的只有方红和王珊,似乎这“什么人”便指的是她们两个。自己有的选择吗?似乎也只有她倆可以理解自己,也只有她倆让自己可以得到安慰,只是自己没有她倆的那份淡然。
  方红和王珊的成绩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差,一如既往的淡然。
  “方红和王珊在班里就是个混子,能不能混毕业都难说,你一天到晚和她们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不想好。还有你们村的那家伙,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姑父没有再往下说,倒不是同情欣美的这份委屈,也许再说下去便是一种自尊的伤害。欣美很清楚姑父想要表达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内心早已不止一遍地在哭诉:“我和子鸿在一起又怎么了?”
  也许这就是现实,自己早已定义了的现实——自己压根不是读书的料子。也许作为复读生的“资本”早已被自己挥霍得一干二净,是自己不懂得付出吗?也许是自己不懂得该怎么付出!
  子鸿的“教育”言犹在耳,父母的唠叨已在心中预演,怪不了任何人,似乎又回到了只能怪自己的圈子。不知道为什么,拿着试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内心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好熟悉的麻木!
  “我为什么复读啊?”不禁问起自己。
  “是我陪子鸿,还是子鸿在陪我呢?如果这份陪伴是建立在痛苦的基础上,我们就不能换种方式吗?子鸿肯定是可以考上的,他读大学了我该怎么办?”有如梦牵魂绕一般的问题,似乎这份麻木开始又有了些不甘。
  只觉得很冷,回到家中看着母亲赶回来的鹅,内心一下子更不是滋味。“吭吭”的鹅叫嚣着伸长了脖子,它们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全部宰杀。已是腊月,这便是它们的命运。
  “而我的命运又是什么呢?难道就这么一直被支配着?做些我不喜欢去做的事——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喜欢些什么!”欣美感到了极其失落。
  “哥,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想读书了,怎么办?我不读书了,又能怎么办?”内心真的好复杂,抓起笔迟迟没有落下,很多话想写下来,似乎写下来又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安、委屈、愤怒、内疚、无奈……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大哥:
  心情还是很糟!书还是没有读出你所说的趣味来。
  我现在很自卑,我觉得我真是没用。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都复读了,竟然连个中等的成绩都没有——我也想不通!
  好想笑!又根本笑不出来!
  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成熟了一些,面对这个想不通的问题,我竟然还会想笑。
  也许我还是很幼稚吧!其实很多东西,你已经和我灌输得很多了。最近我偶尔在想,如果我没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风景。
  哥,你这个周末回来吗?忽然又觉得我的笑正如我的哭!
  妹:情儿
  读了欣美的信,子鸿真的很是失望。想不通的问题,子鸿并没有怪罪欣美,他失望的是欣美的自卑。
  “我的笑正如我的哭!”读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何竟然感到了一丝害怕,也许害怕的是自己。忽然发现自己一下子懂得了欣美,正如自己所感触的:复读的这条路上,我们似乎丢失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对于子鸿而言,一份优异的成绩以及欣美的相伴算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对于欣美来说呢?一旦得不到这些,似乎她便真的成了没有刺的刺猬。
  子鸿决定周末回去,本就答应父母回去帮忙腌制鹅肉,更因为他从文字中能感受到欣美那份期待的强烈。这次回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内心没有了曾经的顾忌,子鸿直接去了欣美的家中。
  也许对于子鸿来说,复读即将是一份差强人意的终结,在这份终结里,子鸿似乎可以预见到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对其指手画脚。
  然而,到了欣美的家中,欣美母亲的热情依然,只是子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是啊!自己答应过欣美,再也不在她母亲的面前提及读书的事。
  嘘寒问暖,犹如挑着话题一般,至于子鸿所感到害怕的,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子鸿不知道欣美偶尔所想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开始。
  好一番挣扎!不知道是安慰好,还是劝告好,好不容易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欣美的父亲回来了。
  “天快黑了,我去赶鹅了!希望你春招能考好。”
  也许是欣美的暗示,希望子鸿可以一起去那水库。不过随即她父亲所说的话便打消了子鸿的判断:“把鹅赶紧赶回来,回来赶紧做饭,我和你妈给你姑家送点米去。”
  子鸿没有跟着去水库,倒不是在意欣美父亲那灼人的眼神,只是怕给欣美又带来无尽的烦扰。“你是成熟了,还是更加幼稚呢?”回家的小路上子鸿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鹅,真的是赶一次少一次了。回到家中,子鸿家的十几只鹅已被全部宰杀,父亲正帮母亲打着下手,听说子鸿今天回来,和往年一样,除了待腌制的身躯,母亲用鹅血、鹅脚、鹅翅等先行做上一顿丰富的美餐。
  如若和鹅一样的命运,成熟或幼稚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刺的欣美,如若再回到原点,便只能去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赶着鹅回去的路上,匆忙的步伐,直赶得肥胖的鹅有些踉跄。看着这些无知的鹅,欣美突然同情起它们,也许同情的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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