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四十四、进山谢恩

　　
　　五一前夕，山村里显得特别暖。这个时候，山里的春花全都盛开了，灿烂多姿，芬芳诱人。
　　这些日子，谢莲一直想着冬吉的救命恩人谢晶平和夫人花芳，她要去感谢他们。真是的，谢晶平和妻子花芳是大好人，要是没有他们，冬吉的生命早已喂在狼的嘴里了。但就是这样的好人，至今还没有孩子。他们是多么迫切希望有自己的孩子，这在谢莲接回冬吉的时候知道的，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没有孩子想孩子，有了孩子爱孩子渴望心态，这是山里人的祖传习惯。
　　从土生的口中，谢莲知道了谢晶平和花芳的苦难身世，他们常住山里，看医入药很不方便，她决定还好人一个愿望。她要走访谢家，用自已学到的医术为他们开启生活希望的活力。谢莲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土生，还告诉过齐秀珍。齐秀珍当然高兴，她笑着说：“莲姐，你想去是一件好事，我陪你一块去大山走一趟”。
　　就在齐秀珍准备和谢莲出发时，她收到了黄明的信。她打开信便看了起来，只见信笺上写得密密麻麻：“秀珍，让我亲热地用真挚的语言告诉你，我真心地爱上了你。真的，这是从我内心发自的真心话，请你接受我的爱。……”
　　信后还写了一首爱的打油诗：“这是春的开头，所有的风景都有看头，虽然你在那头，虽然我在这头，常会把你记在心头，在百花馨香的花头，有一对蝴蝶飞在上头，愿我的爱飞进你的眼头，一股暖流涌进心头……”他还写道：“山村虽然离城很远，但隔不断飞奔的车，阻不了翱翔的鸟……写得深情浓浓。这信在齐秀珍的心田荡漾起了无尽的爱的涟漪，她的心被烘热了。
　　谢莲见齐秀珍捧着信有点发愣的样子，便说：“秀珍，黄明来信求爱来了吗？”她看得出，初恋的姑娘碰到求爱的信总是会心跳千遍，而且思绪有时会走不出信的话题。稍息，齐秀珍抬起头，对谢莲说：“姐，黄医生的信写得太浪漫了，而且很有诗意，他的水平那么高，而我是一个山村姑娘，能配得上他吗？”
　　“傻瓜，女人并无社会等级，也无种族差异，只要有真心的男人爱你，你自己也喜欢，就是门庭结合的标志。以我谢姐来看，你就认了这门亲事了吧，他是一位好医生。再说，改革开放了，以后可以私人办诊所了，你们两人不就是天生的一对？好好给他写一封信吧，我盼着以后吃你们的喜糖呢。”
　　“谢姐，谢谢你的指点。”齐秀珍脸红地笑了笑：“让我试试吧，谢姐，说实在的，这方面的事我这个山村姑娘还不懂。”
　　谢莲笑着说：“不懂是假，你不见卫生室外常来的刘傻子也懂得要娶媳妇哩。”
　　齐秀珍拍打着谢莲的手说：“别说这些了，吃了午饭我和你一起去谢晶平的家。”
　　下午，谢莲拎了一包营养品，那是黄明买给她吃的，有好几样食品是城隍庙的名吃，为了进山，谢莲一直把它们留着。为了确保路上平安，齐秀珍从家里牵来了一条大黄狗，山里人家大多兴养狗。那大黄狗长得高头大马的，看上去憨厚得很，见了谢莲就在她的四周打转转。前些时日，齐秀珍和谢莲进山会诊，总会带着大黄一起去，所以大黄认识谢莲，还一直摇着尾巴。为了让大黄和谢莲友好，齐秀珍从家里带来了肉骨头交给谢莲，让她扔给大黄狗啃咬，这就算是从认识到熟悉了，大黄狗啃着肉骨头，揺着尾巴表示高兴，它在谢莲周围转悠一圈，又东闻一下，西闻一下的。
　　齐秀珍见大狗和谢莲亲近了，就拉着大狗开始训话：“大黄，你看见没有，要是有野家伙伤害我们，你得保护我们呀。”大黄狗伸出舌尖，在齐秀珍的手上舔了几下，前腿趴在齐秀珍的肩头上，表示十分亲热的样子，它揺动着尾巴，表示听懂了意思。一切教导完毕，她们就准备上路了。
　　大狗叫阿黄，足有百余斤，抬起头来比狼还高大。齐秀珍笑着对谢莲说：“让它陪我们进山，是最佳的护卫。”她指指阿黄说：“去年，一群野猪闯进我家的院子，咬鸡、咬鸭、咬苞米，被大黄咬得屁滚尿流。我家的大黄看上去老实相，发起劲来比狼还凶哩，有它陪着很安全。”齐秀珍说着，又从包里摸出一块肉骨头递到谢莲手中，示意谢莲上路前喂给大黄。谢莲明白齐秀珍的意思，因为这一喂二喂的，狗与人的关系会更好。谢莲把肉骨头扬了扬，扔在大黄的脚下。大黄见了，摇摇尾巴表示感谢，然后一口咬住了骨头，三下二下地把骨头咬裂开吞吃了。谢莲看着大黄的表演，微笑着点点头：“真是条好汉！”
　　一切准备妥当，齐秀珍牵着大黄出发了，谢莲背着包跟在大黄后面出发了。从居住地到谢晶平家，大约要走近二个小时。有大黄在，两人什么也不怕。一路上，齐秀珍帮谢莲一起轮流背着。大黄一上山路，似乎又有了一种责任感，一听到山道边有什么声音，就马上耳朵竖起来听，而且会昂起头东看西看，直到它认为放心了才又迈步上路。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她们走进了一片黑松林。这里只有唯一的一条小路，四周都是密密的树，遮天蔽日。小路只有二尺来宽，路边长满了杂草，看得出，这一段路是很少有人走过的。杂草丛边，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藤蔓小野花，星星点点的，红白相间，谢莲忽然觉得道难走。好在大黄走在前面，要不谢莲还真的不敢迈步呢。
　　就在她们走进黑松林不久，在一片凸肚般的山坡边，大黄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见它它又竖起了耳朵，鼻子不时地在吮吸着什么。看它的动作，准是看到了什么野东西，闻到了什么野味儿。
　　齐秀珍拉了一下谢莲的衣角轻轻地说：“谢姐，别走，大黄可能发现前面有什么了。”也就在这时，谢莲看到了，上面斜坡上的几棵老树根边，正探出几条大狗一般的黑影。浓茂的树阴下，好像有几盏绿色的火在晃动着。齐秀珍也看到了，那真是山里的狼来了，有四五只。
　　“谢姐，不好了，我们遇到狼了。”这怎么办？眼看那些狼在朝她们游动过来，这可不是玩儿戏，大黄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过这些野家伙的。怎么办？谢莲的心呯呯跳：“我们逃回去吧。”谢莲放下肩上背着的包哆嗦着说。齐秀珍摇摇头：“其实，狼们己闻到了人的味道，它们也看到了大黄，我们不宜逃，越逃狼会越追。”
　　怎么办？也许因为只有一条大黄，狼们什么也不怕了，四条小一点的狼在其中一条大狼的指挥下从四面散开，从四个方向朝谢莲她们逼过来，如果大黄不得力，弄得不好，谢莲和齐秀珍的生命和大黄都会葬身于狼腹。怎么办？齐秀珍十分镇静地扶摸着大黄的脖子，她轻轻地放开了牵着的那根皮绳，她知道这时候已没什么退路，山里生活过的人从小都懂得怎样去对付野兽。遇到狼如果没有用火驱赶，就是捡树棍用力打狼的鼻子也是逃生的本领，狼的鼻子与狗一样，是生命的关键，一旦流了血，它们也会逃退的，所以绝对不能让它们靠近身边。
　　生命中总有救生的巧事，就在紧急关头，草丛里真的躺着两根狼牙木棍，木棍的一头扎了许多已生了锈的钉子，像一根狼牙棒似的，是打狼的好武器。
　　“谢天谢地！”谢莲和齐秀珍手里有了武器，突然放大了胆。人在生死关头，总会想尽办法拼着命去干的，宁愿战死也不宁被咬死。她们像两个武士，举起了木棍。大黄这时已不甘静候了。它终于开始发怒，身上的毛竖了起来，而且竖得笔直。耳朵也竖着，眼睛仿佛喷射着勇猛的怒火。
　　突然，它朝主人身边转了一圈，似乎在安慰她们：别怕，有我大黄在呢！转了一圈后，大黄突然狂吼一声，撒开四蹄朝那条头狼奔去，那速度是惊人的。在它飞过的地方，所有的山草像被疾风吹卷了似的都朝两边倒去，为它让道，为它开路。还没等那头狼醒过来是怎么回事？大黄已站到了它面前，不打招呼窜上去，用头顶住狼的脖子，侧过嘴咬住了。狼被大黄突然一击，吓得发出尖厉的叫声。这叫声是凄惨的……其它四条狼听见叫声，立即停住脚步，也嚎叫一声，转身便朝那狼奔去救援。它们一下子围住了咬着狼脖子的大黄。这时的大黄似乎是一位胜利的将军，它已把狼的血管咬破了，只见那血在狼的嘴边淌下来，尽管狼的后腿还在不停挣扎，但已经丧失了生命的希望。这大黄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竞一直咬着不放。
　　其它狼见头狼脖子喷着血，吓得只是转着，不敢走近大黄。而大黄叼着狼脖子，竟在石板上骄傲地转悠着。似乎在说，你们过来也逃不脱这下场。四条狼碰在一块，晃来晃去，突然，它们也向大黄发起了进攻。它们中有站着走的，伏着爬动的，还有躬起背的。看得出，狼们想用高、中、低三个战术朝大黄袭击。“怎么办？”谢莲急得哭出声来了。“怎么办？”齐秀珍愤怒地举起了木棍要追上去，她要保护自家心爱的大黄。因为这只大黄，是她从小从外婆家要回养大的，从小到大，很有感情。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林带中传来一阵枪响。“呯呯——”一串串子弹射中了疯狂扑向大黄的那头狼，击中了其中的一条。那狼顿时四脚朝天地翻滚起来，另外三条狼不知所措，围着不肯离去。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枪响，狼见势不妙，赶忙朝松林深处逃命。枪响人现，阳光透射的树缝下的山路上，横举着枪的是谢晶平。只见他带着猎狗正朝还在地上挣扎的狼的地方追去。
　　这时，大黄也放下了已经不能动弹的狼，它的嘴边，胸前的毛上都染满了狼血。它拖着狼骄傲地站在石块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谢哥—”谢莲认出了谢晶平，一边喊一边奔了过去。谢晶平手持猎枪又朝那条狼的头脑上开了二枪，狼顿时狂叫一声，躺在地上不动了。大黄呢，也摇着尾巴奔向齐秀珍。齐秀珍摸着大黄的头，用杂草把大黄毛上的血擦了个干净，心痛地扶摸着，还检查着是否受伤了，当她没有看到大黄受伤的皮毛以后，齐秀珍的心才缓了过来。
　　这时，谢晶平也迎了过来。他握住谢莲的手：“谢医生，你们怎么朝黑松林里走？这里是狼出没的地方，刚才我在后山打猎，听到狗叫得凶，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就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是你们在这儿，你们胆真大。走这条山路，除了我们猎人，没几个壮小伙能敢走的。”
　　“那，我们那天不是也走这条路？”谢莲脱口而出。
　　谢晶平指着前方一个山头说：“你们转错向了，走远路了，是前面的加条路。”齐秀珍和谢莲仔细辨认，才知在前面叉道路口走偏了。
　　“好险哪，晶平，不，孩子他干爸，咱俩今天没有你，真的会……”谢莲十分感动。
　　“谢哥，今天谢姐是专程去你家拜访的呀，我们想带了大黄就会壮胆了，谁知道真的遇上大狼了。”齐秀珍又补充说了一句话。
　　谢晶平看了看大黄说：“这家伙真勇敢，它以前一定是吃毒蛇的能手。现在咬了狼，沾了狼血以后，它会更勇敢的”谢晶平夸着大黄。
　　大黄似乎是认识谢晶平，又摇起了尾巴，一点也不陌生。那只小猎狗呢，也摇着尾巴，它们似乎已经很熟悉了似的。“走，到我家去，走前面那条路是比较近的。”谢晶平说着，把猎枪交给齐秀珍抬着，自己从地上拎起一头百来斤重的狼，轻轻地往肩上一甩，然后又把一头五六十斤重的死小狼往手里一挠就带着上路了。
　　“晶平，小的那狼让我们一起扛吧，我们能行的。”谢莲背起包说。
　　“不用了，我身上己经是脏的了，你们就别管了，我使这点力气没问题，坚持一下就好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打到二百来斤重的野猪，也是一个人想办法把它们背回家去的，习惯了，没什么事。”说话间，山凹里的那个庙宇到了。不远就是竹林，那阳光下的一排平房就是谢晶平的家。
　　谢莲、齐秀珍和大黄继续朝前走去。谢晶平扛起了野狠凯旋而归，这是他一天中的一大收获。到家时小猎狗“汪汪”叫了二声，这是回家凱旋的惯例，花芳听到声音，已经从院子里出来迎接了。于是，握手，问好。一进屋就倒茶、放瓜子、还有水果什么的，放满了桌子，十分热情。二条狼被谢晶平吊在一棵树杆上，引来了大黄和小猎狗的一阵狂叫。接着，谢晶平又从灶间拿出一碗煮熟了的山鸡肉，开心地招呼大黄和猎狗：“喏，今天慰劳你们。”说着，把一碗肉倒在了地上。
　　大黄和猎狗开心地摇着尾巴，趴在地上一起分享快乐。谢晶平望着大黄对谢莲说：“这狗真勇敢，真是貌不惊人的好狗，它虽不象西藏的藏獒那么高大凶样，但很厉害，狼在它面前绝对会吓破胆的。”
　　谢莲指着齐秀珍说：“亏得齐医生带上它，要不今天我们俩准会被狼偷吃了。”
　　谢晶平点点头说：“大黄立了大功了。不过，你们一旦举着木棍也很勇敢的。”“这是逼出来的。”齐秀珍忽然笑出了眼泪。
　　花芳笑了说：“其实，山路边的木棍也是晶平放着的，他每天外出打猎，也防着狼群袭来哩。有时虽有猎狗在旁边，还有火枪打，但也要有点防身的武器。所以，那个地方的弯道路边，都有他伏击野物的武器放着哩。”
　　“原来是这样。”谢莲钦佩地笑了，齐秀珍也笑了。
　　一场虚惊之后，便是放松。谢莲的话题不仅只是感谢晶平夫妇的救命之恩，而且很自然地谈到了谢晶平与花芳的生育问题。
　　谢莲望着花芳十分大方地说：“花芳嫂，其实我是学中医的，原来在医院里跟着老医生学习专治不育不孕症的。我想。你们俩人的事其实也不必再保密，有什么情况说什么。这里除小齐之外，我们都是过来之人了，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花芳嫂，谢医生想为你找个小宝宝的。”齐秀珍说。
　　一提到生育的事，花芳流着眼泪说开了：“其实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的，也想着要有个孩子，说真的，我们做梦也想。前一阵子，我们去庙里的送子观音娘娘前求签几十次了，还到山那边的土郎中医生那儿服过药，但都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打猎争了钱又有什么用？有了钱没有孩子，也等于空门一场戏。有时候我经常会这样想，我们前世没作过祟，怎么老天来责罚我们俩？”花芳越说越泣不成声。
　　谢莲又安慰了几句，就把花芳叫进了室内，悄悄地又这个那个地问了一会儿，然后又把谢晶平叫到场院一角的大树下，也同样悄声问了一阵。
　　谢晶平悄悄告诉谢莲：“谢医生，为这事我自已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医院说一切是正常的……谢医生，我和花芳结婚后是流过产的，那时医生说她患了肝炎就……所以一直到如今我们也找不出什么问题的……”
　　谢莲听了谢晶平的话，又认真地找花芳了解情况，花芳告诉她：“那一次，从医院做了人工流产后，回家路上遇到了一场冷雨，害得她受寒发过高烧，直到后来吃药挂针了才好。医生关照我患了肝炎不能再怀孕了……后来，我就服了一年左右的避孕药，又后来就……”
　　谢莲经过了解病因，终于找到了花芳的病因。她除了身上有寒气外，大多是过度服用避孕药后产生了抗体，从而产生不育症的……
　　她坐在桌前：“花嫂，你把手伸出来，放在棉垫上。”谢莲开始为花芳把脉。一边把脉一边思考，然后又口授药方，让齐秀珍帮助一一开来：仙灵、脾制黄、精耳、生地、川牛膝、丁香、……待到齐秀珍写好后，她又在药后写上了克数，并签上名。这是一帖助孕育鳞方。谢莲手头共掌握有近十种老医生传给她的方药。
　　开好方子，谢莲关照花芳：“嫂子，有好几种药我们村没有，要到乡镇的药店才能买到，凭我的药方请晶平去买回来煎了服用。”
　　“太感谢你了。”花芳激动得泪水也滚出来了。
　　“希望你心想事成。”谢莲又把如何服药，如何煎熬，细数服药天数等讲了一遍。
　　“花芳嫂，你还年轻，想要有个孩子的这一天终究会到来的……”谢晶平坐在花芳一边，只是在偷着微笑。他很想要孩子，他希望自已身边会有像冬吉一样活泼可爱的孩子。因为有了孩子，这屋里才有生机，才有幸福的味道。做人一世，生个男的女的都不重要，有了是好，就热闹开心。否则，每天吃饭，父妻俩总是大眼对大眼的，没劲。他希望这久盼的一天能赶快到来，因为他还有精力，还有勇气，有智慧……
　　四个人一边谈一边笑。谢莲又说：“这生育其实也很奇怪，当小生命要来临的时候，你想拒绝他也不行……”这样的谈话一直谈到下午四点多钟。
　　该回山村了，谢莲和齐秀珍起身告辞。
　　谢晶平站起身：“我送你们过黒松林带。”说着，他让谢莲和齐秀珍带上他己经准备好了的挂在檐口晒着的山货。山鸡、野兎肉…已在太阳下晒得香硬。
　　“不，我们不拿……”谢莲和齐秀珍何论如何都不肯拿。
　　最后，花芳生气了，她嘟哝着：“咱们是亲戚了，又不是外人。你们不收这山货，那么你们带来的东西也拿回去，以后我们就不来往了。”
　　“那怎么行，”谢莲说不过花芳，只好和齐秀珍一块拎着山货走。乐得大黄围在身旁直转转。
　　猎狗在最前面，大黄紧随其后，一行人走在山道上，响着一串笑声。
　　谢晶平执意要送谢莲她们一程，他带着猎狗走在前面开路，一直把她俩送到出黑松林安全的山道，才带着猎狗返回。一边往回走，一边转身朝谢莲和齐秀珍招手致意。西斜的阳光此时已从树丛中钻出来，把路两边所有的草花等映照得绚丽多彩灿烂，谢莲和齐秀珍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谢莲拉着齐秀珍的手说：“小齐，今天回家，你要好好写一封信给黄医生。既然你爱他，就有权利说说自已的心理话，希望他能愉快地走近你的身边，不久的将来，我也希望能看到你们胸前佩戴大红喜花……还有一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谢姐，你这是说什么呀，我知道你对我好……”
　　“秀珍，我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政府充许有专长的医生开设诊所和医院。山区发展前景宽广，我以前也多次与黄医生说过这件事情，他也有这个意愿的。”
　　“谢姐，多谢你的牵线搭桥。”谢莲一提到这件事，齐秀珍心头荡漾着莫名的幸福。
　　谢莲见齐秀珍开心的样子，又从路边摘了几十朵鲜花，装在拎着野味的塑料袋里。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自已也说不清楚，唯有大黄好像懂事似的围在她的身边，还不时地回转头来看着，然后又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它显得很活泼，完全不像进山那阵子老实了，而是有了一种勇敢和奔放的气质。
　　“小齐，这次回到家中，一定要给大黄记功，还要奖励它吃块山鸡。”
　　“嗯，那是一定的，不过。该怎样记功？”
　　“这好办，比如说编个花环套在它的脖子上。狗是有灵性的，它一定会更高兴……”谢莲童趣般地说着，并把塑料袋里的山花递给齐秀珍。齐秀珍回意，开心得笑得合不拢嘴，她一股劲地说：“谢姐你想得真好，你真是个好心人。我会让大狗骄傲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