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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取保候审、依然故我(4)

作品名称:阳光路上      作者:陈越隆      发布时间:2020-03-03 18:38:50      字数:5883

  4、四次审讯、糊涂王玺
  
  “531新政”实施后,光伏人的生存现状,子鸿已无心去关注,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还算不算是光伏人。整个行业似乎都和自己无关了,偶尔也只是难眠时从微信朋友圈中感受着行业的阵痛和蜕变。
  在与经侦大队的这场对峙中,犹如光伏生存般的艰难,由不得自己,再艰难也得走下去。早已无意于输赢,律师说得对:“赢了你又能怎么样?公安阶段的结案在我们国家没有法定的时间节点,这也造就了很多案件都是不了了之,要么没证据的不了了之,要么就是办错案的不了了之。总之他们是不会和你解释的,不了了之一般在两年左右,两年后便在他们的内部结案了,不结案便过了法定追诉期。”
  若真是如此,似乎也无所作为,不是不能作为,而是现在的人情世故让有些作为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与其把钱花在疏通关系上,不如用在更好的生活上。
  只道是这场对峙若真如暴风雨一般,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端午佳节前夕,康姨那在花山区政府工作的亲戚传来了一个消息:“据经侦内部的人反馈,这个案子本打算端午节后了结掉,好像是你以前公司的人一直在使坏,估计一时难说。”——这帮小人的行径不难理解。
  平稳了一些时日,邻近中秋,该来的暴风雨还是来了,势头很猛,一时让人难以承受。然而越是猛烈,越是让人感到现实残酷的清醒。不卑不亢是子鸿的姿态,任你阴风邪雨的招摇,只是暴风雨之后,那份清醒的残酷终究让人受伤。
  被传讯后,依然是那些老掉牙问题的开场,子鸿一一作答,应该有的态度。
  “你参与了‘鸿诺’的经营,你不承认没有关系,王玺和吴盛昌会交待的。我们认为邮城谐力项目是吴盛昌获取的建设指标,你却串通李文清转嫁给了王玺,也就是你们三人的公司——‘鸿诺’”。陶伟算是挑明了他的真实意图,证明了子鸿参与‘鸿诺’的经营,犯罪动机便有了,似乎一切疑难迎刃而解。
  “我老婆只是‘鸿诺’的名义股东、名义法人代表,包括我这个挂名监事,一不拿工资,二不拿福利,当初连王玺有没有注资我都不知情,你觉得有如此参与经营的吗?”针对“参与鸿诺经营”的问题,子鸿从未做出让步。
  “指标是吴盛昌代表谐力获取的,怎能转嫁给‘鸿诺’呢?”
  “你这么说我不认同,吴盛昌参与此事时,只是来江陵省分公司考察了半天,他还未入职于谐力,怎能说他是代表谐力呢?他在省纪委的工作还未离职,光伏建设指标为何物他都不知道,怎能说指标是他获取的呢?”子鸿只觉得陶伟臆测得真他妈主观,同时让子鸿想到了这必然是受了相铭口供的影响。
  “吴盛昌收了王玺10万元,你知情吧?”
  “知情,算是他协助王玺的报酬吧!”微信聊天记录里应该有王玺和自己的商量,没有必要反驳。
  “你拿了没有?”
  子鸿一直记得吴盛昌收到10万元时的心花怒放,为了拉子鸿一起下水,亦是对子鸿的感谢,他给了子鸿一部分。当初答应过吴盛昌为其保密,着实想不到陶伟竟知道此事。在印象中自己只和王玺在年初的时候无意中提及过,王玺不至于和陶伟扯到这件事情。
  “我没拿!”子鸿有些唐突地回答道。
  “再说你没拿,王玺都说你拿了,你拿了3万。”陶伟拍了下桌子,一番训斥的口吻。
  “那我承认,不过3万元,有1万多是我自己的花费,当初我陪同吴盛昌也花费了不少钱,之所以吴盛昌给我钱,因为邮城谐力项目是‘鸿诺’大包干开发,项目开发报批的费用按照签订的开发包干委托咨询协议的精神由‘鸿诺’承担,他大概知道我花费的这部分钱回公司后无法报销,且有些活动压根没有发票,如洗澡、桑拿等。我的实际所得也就1万多点,吴盛昌给我钱不算违法吧!”想到王玺竟出卖了自己,子鸿颇有些抗拒地说道。
  “那你认为吴盛昌代表谁?”
  “只代表他自己!”
  ……
  陶伟把很多问题翻来覆去,意图打乱子鸿的思维,殊不知这些问题子鸿无眠时在脑海里已预演了无数次。证明子鸿参与“鸿诺”的经营似乎徒劳无功,只见陶伟渐渐失去了审讯的耐心,开始诋毁子鸿的人格。
  “你找过小姐吧!”
  “朋友,不是你理解的小姐。”
  “你人品真垃圾!”
  “我的人品不至于那么差,至于你怎么理解,我无权干涉。”算是颇为无奈的回答。
  “你们签字的图片,上面又是股权比例分配,又是成本扣除,这明显是分红,这还不是参与经营,那这是什么?”陶伟怒声说道,说完狠狠地把打印好的图片朝审讯桌上拍了下去。
  “你们在家中搜查不是搜到了那份‘鸿诺’的散伙证明吗?我认为上面写得很清楚了,这只是我们约定的‘鸿诺’最初出资的还款方式而已。”见陶伟有些不理智的样子,子鸿丝毫没有畏惧。
  “这份证明只是今年你们3月27日买商铺时签定的。”
  “15年6月我退出‘鸿诺’,我们三人便如此约定,初衷就是如此,只是那时没有流于纸面。买商铺时,毕竟商铺的投资借款金额太大,商铺是纳入‘鸿诺’名下的,没有一个还款的书面证据不行,所以按15年的约定书面签订。在这份证明里关于‘鸿诺’的散伙同样约定的很清楚,我只能说按照约定的还款方式,王玺欠我们的钱远没有还清,压根不存在所谓的受贿,有小数点四位的受贿金额吗?有人不挣钱还给你这么多钱吗?有人受贿了还签个字拍个照给别人吗?”
  “你就嘴硬吧!不到黄河心不死,我陶伟要不把你搞进去五年,我他妈对不起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陶伟愤慨地说道,给人一种不甘心的姿态。
  “就你还光辉形象?”这句话子鸿没有说出来,只是抿嘴苦笑了下,便不再言语。
  窗外已是黄昏,没有必要再去刺激他,他若再来个24小时拘传的权力,子鸿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你说你担任监事的职务早已报备,可有证据?”
  “在相铭和人事部龚晴那里,你们可以调查。”
  “你小子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以为你做事滴水不漏,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你们这是十足的侵占公司资源——职务侵占”。陶伟整理了下桌面上的材料,又不忘再吸两口烟的娴熟。
  “项目本就是王玺提供的信息,整个开发报批都是‘鸿诺’完成的,我们侵占了它谐力什么了?谐力总不会恬不知耻地说邮城谐力项目是它的吧?请问这个项目的开发除了我和李文清参与指导监督‘鸿诺’的开发报批,谐力何曾派过谁去开发?”
  “反正我们会去查的!”
  只见陶伟一脸不屑的样子,不想反驳,亦不作评价,子鸿大致可以感觉到今天的审讯到此结束,没有必要再去得罪他,欣萍还在家中等待着他出来时的回电。
  然而陶伟的最后一番话如炸雷一般惊醒了子鸿,在看守所中所学习的“职务侵占罪”的条义一下子涌了上来,难怪自己一直想不通为何对王玺没有采取措施,为何一直不审讯受贿的金额。
  “受贿”、“侵占”两个罪名都是缘于职务便利,没有“行”,哪有“受”,王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行贿,原来这帮小人的目的是想往“侵占”二字上引导。难怪他们一直力求证明王玺、子鸿、文清三人一起“经营鸿诺”,难怪一直力求证明邮城谐力项目是谐力自身资源获取的,难怪一直力求证明那还款签字的图片是侵占财产的分赃。
  一瞬间恍然大悟。
  谈不上惊慌失色,为了证明自己“非职务便利”的相关材料准备得甚为充分。来不及选择沉默,只想尽快走出去,深吸一口气,好好梳理了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以及推翻“侵占”的立足点,必要时采取一定的措施。
  审讯材料上签字、按手印,一气呵成,没必要“再见”,子鸿飞奔出了西桥派出所。
  ………………………………………………………………………………………….
  王玺一开始的“在一起”,以及相铭“吴盛昌获取的项目建设指标”的口供着实对自己不利,这明显超出了所谓利用职务之便受贿转嫁给“鸿诺”的范围,硬生生地往三人合伙侵占公司资源上转移,参与“鸿诺”的经营和邮城谐力项目到底是谁开发的便是最大的突破口。
  “经侦大队不至于如此白痴,项目一期10MW,后来取消了4MW,再后来又干了个二期15MW,王玺相当于花了三个项目的开发成本,只收到了一期的开发包干咨询报酬,算上人工简直是无利可图,怎么可能去行贿子鸿56.7914万、文清47.3812万呢?有人会以如此小数点的数字去行贿人吗?行贿完了受贿人还签字确认?
  至于王玺按约定的还款公式出于避税目的即时套现的“工资收入”,这是大家可以理解的。看来这帮小人的目的是锁定在“侵占”二字上,那么项目来源的归属此时比任何的事情都要重要,如果项目压根不是你谐力的,谈何侵占你?”子鸿在回去的车上不断地思考着,只道是有必要去做些什么。
  吴盛昌,非嫌疑人员,联系他不属于违规。有过纪委工作经验的他十足的敏感:“这不扯淡吗?我当然只代表我自己,我就去趟公司就是你谐力的人了啊?我当时还没离开省纪委呢!相铭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我哪懂你们什么狗屁光伏指标啊!说白了我就去见了个人,住了四天酒店,不过是王玺的一个棋子罢了。”
  吴盛昌如此说,子鸿便放心了,反而让子鸿不放心的是王玺,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卖自己。
  “子鸿,我印象中我给了你4万,应该有1万你庆祝时发红包了,你可不能说是3万啊。”吴盛昌有些狡辩地说道。
  子鸿很明白他的意思——所谓6万入刑嘛!本就无意于此,3万还是4万对吴盛昌和子鸿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存在任何违法的性质,毕竟最初王玺赠送给他的10万元是吴盛昌的合法报酬,更何况他也花费了一些成本。
  “王玺怎么会这样?”挂断吴盛昌的电话后,子鸿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问题。至于相铭这种奴性的人,此时的子鸿压根瞧不起他,作为老大,连自己的兄弟都无法维护,却还在事后一直撇清关系。
  人在做、天在看,以为退了第一次的避税金额以及王玺的5万元受贿,他自己就好像清白了似的,殊不知何止避了一次税啊!受贿的何止王玺的一笔款啊!光子鸿手中所掌握的丁平行贿他的记录足以让他进去一段时间,也许是报应未到吧!子鸿的手中一直保留着当时丁平和自己通话的录音以及相关的聊天记录,没有戒备心的丁平如实相告,这些足以让相铭身败名裂。
  着急于无法联系王玺核实相关的信息,取保阶段不想被那帮小人抓住任何违规的把柄。
  那晚欣萍接到了小鹤的电话,让子鸿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文清一直坚信着那份事实,也极为厌恶陶伟的恶意引导。惊的是王玺竟通知小鹤退款,甚至表达着他也被经侦逼着把自己套现的那部分所谓工资收入退回去。
  接到王玺的电话时,小鹤可以感受到王玺的恐惧和不安,只是王玺的那份不理智让小鹤一时也乱了阵脚。那晚算是违反了取保规则吧!文清和子鸿在电话中进行了一番沟通,沟通的内容不是以案情为主,而是王玺为何会有如此的异样。
  挂完电话后,抱着那份不安,小鹤只身赶到了未来智慧城。
  “小鹤,你绝对不能退。若是‘侵占罪’你知道退款代表着什么吗?”子鸿命令似的口吻说道,却又是安慰的神态。
  “嫂子当时都退了,你现在让我不退,我的确有些怕。不是我不信任你鸿哥,我觉得还是问律师吧!”小鹤一直处于不安之中。
  听到“律师”二字,子鸿一下子怒火中烧的感觉,也许怒的是王玺竟还有这么一出。
  “你觉得你的律师可靠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压根不了解这个事情的本质,光懂条文,不懂业务,业务上有无违规,他压根不明白。你若现在问他,我估计他也不会让你退,只是他会更盲目乐观而已。乐观是要有依据的,如若王玺退了,那恐怕事情就很危险了。”
  “你说律师不会让我退,又不让我去咨询他,我搞不清你们三人之间到底怎么了,没犯罪到底在怕什么!”小鹤不满地问道,大有质疑子鸿的意思。
  这几年的接触,子鸿对小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的性格和欣萍的温驯完全不一样,可以随性乐观,亦能固执得深沉,有时又觉得有些善变的味道。
  “被人陷害没关系,不作死就行。”子鸿着实没有心情去解释,厉声地喝住了她,只道是和她解释比和律师解释还累。毕竟两个女人从一开始便摸不着头脑,不理智也许是出于对爱人的关怀。
  小鹤没有再说话,似个委屈的孩子一般。也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子鸿是如此的紧张。欣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稍微冷静些。
  “虚开发票的事,该认的认。没有参与‘鸿诺’的经营,打死也不认。项目自始至终是王玺搞来的,该坚持的坚持。其它的灵活解释,也没啥可怕的。今天这个事,症结在于王玺。”
  子鸿是绝对不会看着王玺作死的!
  “子鸿,你最好也劝小鹤退款,估计这帮人也就是把钱为谐力搞回去。他们暗示我只要你们识抬举,估计退了就没事了,毕竟钱是赚不完的。他们还和我说如果退了,就算有罪也帮我们争取缓刑。”王玺在电话中诚恐地说着,一开始接到子鸿的电话,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一番话简直让子鸿恼怒至极,子鸿第一次以教训的口吻针对了这位信任多年的老大哥。
  “属于自己的合法所得,你为什么要退?一旦退了不正代表了这属于你的非法所得吗?到时若是假以侵占的罪名,你这么一退,我和文清包括你便真的一起被搂进去了,彻底坐实。你他妈不是害人害己嘛!就算我们是被冤枉的,估计也只能和法官去解释了。钱都退了,你觉得还能解释得清楚吗?”
  以王玺的智商,子鸿一点拨就明白了。原来这帮人对他的“仁慈”是个陷阱——坐实伙同侵占的陷阱。
  “我是真的怕啊!‘鸿诺’的账被他们查封了,我的手机被他们扣留了,我的身体又不好,你是知道的。这帮人动不动把我叫过去,有时啥也不做,一摆就是一天。你嫂子在家都受不了了,差点和我闹离婚,我着实没有办法啊!谁不心疼血汗钱呢?”子鸿久违的声音也许是给了王玺莫大的勇气,如倾诉一般倒出了自己的“苦哀”。
  “你们不也是经常一摆就是一天吗?他们这帮人就是故意的。王哥说得那么委屈,鸿哥你信吗?”电话是免提的,挂完电话后小鹤如醍醐灌顶一般,对王玺所说的话提出了最为清醒的质疑。
  “我不信,从最初的‘在一起’,到最近的出卖子鸿,我觉得他的口供里有意模糊的东西很多,加上虚开发票的事,我觉得他一定程度上在转移经侦的视线,寻求自保罢了。”欣萍如同小鹤相似的质疑。
  “能保得了吗?如坐实侵占罪,他套现的工资收入金额最大,也就代表着侵占的最多。他那是懦弱!”子鸿愤愤地说道。
  突然觉得王玺的形象有些缥缈,这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我老王”吗?一股莫名的失落在内心油然而生,过往的风雨伴随着悲伤逐渐模糊起来。
  王玺不再提退款,也算是明白了陶伟等人的用心险恶。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为什么要退呢?不退啥事没有,一旦退了,代表着什么呢?恐怕到时这份侵占百口难辩。这不明显是求得宽恕吗?关键是自己的血汗钱,需要那份宽恕吗?
  不是侵占,你为啥要退?恐怕这个问题到了法院谁也无法回答。就算害怕是一种事实,届时谁还会相信你的无辜呢?
  “购房的定金,他帮我要回来了,我很感激他,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担事,你们出事后,他拿了一堆‘鸿诺’的材料让我俩签字,我们压根就没有参与,哪能瞎签,总觉得有些为了自保的不怀好意。”
  王玺同意了不退款,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小鹤的委屈一下子烟消云散,情绪便开朗了许多,似乎对人和事看得更为清楚。
  “作为老大哥,你们进去后,也没领着我们两个女人一起想办法,压根没有老大哥该有的样子,总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感觉,你们之间谈不上是兄弟!”欣萍对这位老大哥的情感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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