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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潜入敌营

作品名称:转眼就是百年      作者:坚实之果      发布时间:2020-03-03 10:15:44      字数:4069

  狗剩子蹿到炮楼底下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就是发现自已扔出的手榴弹居然没响,打算看看咋回事,如果哑火了就带回来鼓捣鼓捣再用,这铁疙瘩可是他用两颗金灿灿的枪子儿从愣子手里换来的,总不能连个响都没听见就报销了吧?
  见狗剩子突然蹿到了炮楼跟前,躲在土堆后面的人连忙顺出枪来朝着打机枪的那个枪眼拼命放枪,一来是怕井台后面的盛德有啥闪失想牵制一下敌人的火力,二来也是给冲到炮楼底下的狗剩子做个掩护,看看这一身蛮力的东西能不能踹开炮楼的铁门把里面的鬼子给报销了。
  不过由于距离挨得太近、射击角度太小,砰砰啪啪的枪子儿全都打在了枪眼儿的四周,压根吓唬不着里头的鬼子。
  这时候蹿到炮楼底下狗剩子已经把自已扔的手榴弹拾起来了,手榴弹木柄上有七老爷拿刺刀给他刻的一个娶媳妇用的“喜”字,所以搭眼就能找着,让狗剩子沮丧的是这手榴弹并非他所想像的那样哑火了,而是情急之下没能拽断火绳!
  狗剩子当时就气急败坏地把火绳拽下来了,不料这手榴弹还是个“急火”,刚拽断火绳哧哧乱冒的白烟就“刺拉”一下就钻木柄里去了,吓得狗剩子猛一哆嗦,连忙把这要命的东西塞进了近在咫尺的枪眼里,也就刚刚抽回爪子,炮楼里便传出“轰隆”一声闷响,兴许是让这铁疙瘩炸着了,小鬼子的机枪愣怔一下戛然而止,也就趁这稍纵即逝的空档盛德的枪子儿“巴勾”一声再次飞出了枪膛,这回由于紧挨着炮楼,小鬼子的“啊呀”一声惨叫都钻进了狗剩子的耳朵里。
  不过这惨叫仅仅在耳朵眼儿里停留了一小会儿,另一个动静就扑头盖脸地把狗剩子裹挟住了,他觉的眼前“嗡”地一声闷响,脑袋突然膨胀了,随后身子便轻轻地悬浮起来,愣子和周二牛这些人在脸前里“狗剩子狗剩子”地喊作一团,狗剩子就浮在半空里想:“瞎喊个啥呀老子又没死,七老爷还说等赶走了鬼子给俺划拉个媳妇呢!狗日的,狗啊猫的俺还没捞着呢……”
  这么想着,狗剩子就想抓住这些人的手再站回到地面上来,可一大堆手明明就在眼前里,却咋抓都是空的,那些喊他的人也歪七扭八地晃悠起来,一会儿晃悠成了疙瘩老婆,一会儿晃悠成了磨棍儿的媳妇,一会又晃悠成了光顾着眼馋连句呱都没捞着拉的一个梳大辫子的闺女……晃着晃着,就啥都不知道了。
  狗剩子是让头顶上飞下的一颗八辨手雷炸死的。
  小鬼子这颗手雷是从炮楼的顶层扔出来悬在半空中爆炸的,所以爆炸的威力大还没有死角,趴在炮楼底下的狗剩子恰巧被炸了个正着。
  
  等鬼子汉奸听见动静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全军覆没马泉庄炮楼已经烧的像个烟囱了,据说犬养当时就让手下把自己捆绑起来到河口镇上“负荆请罪”去了,结果不得而知,反正马泉庄炮楼再盖起来的时候规模扩大了,鬼子增多了,头目也不是犬养了。
  新来马泉庄炮楼的鬼子官是个叫“近江屋”的陆军少尉,这家伙的军衔比陈家庄的三木纠夫整整高了两级,于是三木曹长没脾气了,两家炮楼的纷争也烟消云散了,陈家庄和马泉庄全都成了近江屋管辖的地盘。由于马泉庄座落在河口镇的中心地带,无论什么地方有事儿,只要从这里派人过去,差不多都是十多里的路程,为了加强对这一带的控制,日本人还专门给近江屋增派了一个中队的汉奸警备队,一时间,马泉庄炮楼成了除河口镇之外,日本人在河东河西最大的军事据点,这近江屋也的确比三木、犬养的鬼点子多一点儿,三下五去二,还真给到河口镇一带活动的抗日活动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以至盛德他们在这一带的活动都不得不减少了。
  
  也就是近江屋到马泉庄炮楼上任的两个月之后,七老爷人模人样地出现在了马泉庄的鬼子据点里。
  去马泉庄炮楼的那天七老爷起了个大老早,一路上游山逛景好不自在,直到离马泉庄炮楼还有五、六里路了,这人才紧张起来,心想:日他先人的,俺可是个八路啊!单枪匹马地钻到鬼子窝里,一旦露出馅来,不就成打狗的肉包子了?
  这么一想,腿肚子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心情也没原先那么轻松了,路也越走越拖沓,本是拉过洋车的脚力,却隔一里半里的就赖在路边歇一会儿,直到能看清楚马泉庄炮楼顶上插着的膏药旗了,这人才猛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把眼看就要拉稀的狗胆儿给撑了起来。
  心想:娘的,好歹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就这么打了退堂鼓还不得把人笑掉大牙?再说了,这张脸也就李家房村的人都见过,隔着小二十里的马泉庄谁能认识俺呢?俺现在的名号叫“李小七”,操一口济南府的官腔,鬼子汉奸再能耐还能看出俺是干啥的?就是再不济,让小鬼子看出了破绽,咱不还有个三寸不烂的舌头吗,何况这马泉庄炮楼里除了鬼子就是远道而来的警备队,一个当地的庄户头子也没有……
  这么一路走一路给自己打着气,也就逛悠到马泉庄炮楼的脚底下了。
  朝着一脸狐疑的岗哨说明了来意,再被人拿枪指着进到了炮楼的肚子里,就见一个半光着膀子,正歪在椅子里犯迷糊的丘八半睁开眼睛说:“啥人呀,就敢往炮楼里头带?”
  押解七老爷的岗哨说:“班长,这人是河口镇刘镇长介绍来的,说是在济南府的馆子里干过厨子,能炒一手好菜。”
  班长说:“噢,刘镇长帮忙找的厨子,这事儿中队长交待过,送后面厨房里去吧。”
  跟着岗哨的后腚又来到炮楼后面的厨房里,一个扎着白围裙的小个子丘八就把七老爷留下了。
  问明白七老爷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小个子丘八说:“听意思,你也就是在济南府的小饭馆里打了几年杂呀,道行比我也深不了多少,咱中队长可驻防过大地方,下的馆子多了去了,菜要炒的合不上胃口你可得小心点。”
  七老爷说:“放心吧老哥,连济南府的馆子俺都伺候过,还伺候不了马泉庄炮楼?包管能合上你们中队长的胃口。”
  话是这么说,其实七老爷心里正七上八下地打着鼓呢,这人的确下过济南府里的馆子,也依稀能记起一些菜名,可当年都是些混吃混喝的勾当,真要支起锅来让他炒,那绝对是大言不惭地吹牛。
  为了让七老爷能顶起这份混进炮楼的差事,盛德事先通过关系,专门把他送到泰城的馆子里打了半个多月的杂,饥餐露宿的日子把七老爷早就靠坏了,这半个多月里连学带吃,可把七老爷恣得不轻。
  当然了,除了吃七老爷也真的浮皮潦草地学会了几手炒菜,比如色香俱全的“葱段爆猪肚”;出锅让人流口水的“宫爆鸡丁”;荤素搭配的“豆腐箱子炖鲤鱼”;俩鸡蛋就能炒一大盘入口就化的“鹅毛鸡蛋”……
  头回在炮楼里亮手艺,由于找不到大鱼大肉,七老爷就做了一道菜名有点儿莫名其妙的“鹅毛鸡蛋”。
  这人先找来一个日本兵扔掉的洋铁皮罐头盒子,用铁钉在盒底上密密麻麻地钉了些窟窿眼儿,然后将白花花的猪油倒到锅里热了,再把打成糊状的鸡蛋一点一点地透过罐头底上的窟窿眼儿往油锅里浇,那窟窿眼儿过滤出来的鸡蛋变成丝状掉入油锅立马就像鹅毛似地蓬松起来,出锅后再撒上一把沙粒儿似的白糖,小个子丘八就双手捧着送中队长屋里去了。
  中队长住的屋子,是炮楼后面一排平房里最把头的一间,此时的中队长正独自坐在屋里喝闷酒呢,见下酒菜端上来了,先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番,说:“妈了个巴子的,咋把哄孩子的棉花糖端上来了?糊弄老子啊!”
  小个子丘八听了吓得一哆嗦,说:“不怪俺,不怪俺,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
  中队长说:“新来的厨子?刘镇长介绍的吧,让他来见老子!”
  七老爷提心吊胆地跟着小个子丘八来到了中队长的屋里,中队长正搛着一坨“鹅毛鸡蛋”往嘴里送呢,见七老爷进来了大快朵颐地喊:“妈了个巴子的,手艺不错呀,还会做点啥?”
  七老爷正待回答,突然发觉这动静咋这么耳熟呢?抬起头来一打量,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立马就落在脚面子上了,你当这马泉庄炮楼汉奸警备队的中队长是何方神圣?居然是当年那个在破砖窑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七老爷要大烟抽的关四毛!
  尽管多年不见了,关四毛这东西除了脸上增添了些褶子,光头的成色更明亮了之外几乎啥都没变,连口头语都没改。
  见七老爷傻笑着不搭腔,站他身旁的小个子丘八一下就急了,从腚后头踹了他一脚说:“你傻呀李小七,长官问你话呢!”
  这时候关四毛也察觉到眼前这个厨子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了,放下筷子说:“妈了个巴子的,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七老爷这才从突然降临的惊喜里回过神儿来,笑嘻嘻地朝关四先拱了拱手,学着戏台子上的腔调说:“关大哥在上,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
  七老爷的举指把关四毛瘮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娘的,敢酸了巴几地和老子称兄道弟,吃熊心豹子胆了?要不就是在哪家馆子里吃过他炒的菜?不对呀,老子从来没交过当厨子的朋友,就是喝多了,说过两句没大没小的话,也不至于称兄道弟吧……
  这么想着,关四毛就把眼珠子瞪起来了,说:“妈了个巴子的有毛病啊!伺候碟小菜就弄不清东西南北,敢和老子称兄道弟?”
  那小个子丘八这会儿也背过劲儿来了,心想:这庄户头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啊,中队长的火爆脾气说来就来,可别连累了我……
  这么想着,就又照着七老爷的腚锤子狠踹了一脚说:“神经病啊,敢在长官面前没大没小胡说八道,还不磕头认错!”
  这下小个子丘八可把七老爷给惹毛了,回过脸来还了他一脚说:“狗日的你才神经病呢,关大哥是俺失散多年的拜把子兄弟,想当年在济南府的破砖窑里俺没少伺候他,要不是那会儿年纪太小,老子起码也是你们警备队的排长连长了。”
  由于心里高兴,七老爷这番话说的和书棚里的书词一般溜道,等听明白了看清楚了,关四毛一下子蹿过来就把七老爷给抱住了,哈哈大笑着说:“妈了个巴子的,原来是小兔崽子呀!大鼻子小眼的,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咋一扭脸蹿这么高了?”
  七老爷说:“多少年没见了?再不蹿两拃不就成卖烧饼的武大郎了?”
  关四毛松开七老爷说:“是呀,光记着小时候的样子了,多年不见兔崽子都长成人了,哎,记得小兔崽子好像有个大名呀,咋说叫李小七呢?”
  七老爷转转眼珠子说:“这不回老家了吗,族里排行老七,年纪又不大,就叫成‘小七’了。”
  关四毛又问:“你那大脚媳妇呢?也跟着回来了?”
  七老爷说:“回来了,还给俺生了一对儿女呢,要不是隔得远真该领你到家里坐坐。”
  关四毛听了连忙摆摆手说:“不忙不忙,兵荒马乱的一身都是晦气,得挑个好日子驱驱身上的邪瘴再说。”
  七老爷说:“那好,等有了好日子,俺请你到家里喝一壶!”
  见听傻了眼的小个子丘八伸着脖子做呆若木鸡状,关四毛抬腿给了他一脚说:“妈了个巴子的,傻愣在这里干啥?加副筷子添个酒碗,把地窑里藏的东洋罐头开两盒来,今天老子要和小兔崽子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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