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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三十六、半条手绢

作品名称:隔不断的情缘      作者:沁香一瓣      发布时间:2012-08-01 20:31:38      字数:6100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过。这天晚上,谢莲终于又像往日一样给洪志春写起信来,每一封信她都是用心去写的。这样的信,她一连寄出了十多封,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是石沉大海。难道是山区邮路出了问题?难道他真的会变心?她简直有点弄不明白了。她准备抽空乘车去县城寄信。她这样想着,钢笔墨水在信笺上铺展开来:
  志春:时间又在山顶的树林上划过,这是一个深秋。山里下雨了,天有点阴沉沉的,这雨下得和人的心似乎相同。志春,我在想,这几年来,你不知道还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在,那么为何不见信来。我在想,你不会做中国历史上被人臭骂的陈世美?
  这些天,我无时不刻地想着你。凭我的感觉,你不会离开我们母女俩,因为你是爱着小孩的……也许命运在和你开了玩笑,同样在和我开着玩笑。我在梦中常常会见到你,我看到你被巨浪抛到了一个荒芜的小岛上。真的,梦是那样的神奇。这些年来。只要一想起你,我就会觉得爱情其实不是像我们想得那么浪漫和简单,他需要用时间去考验的。只要有忠贞之心,即使那一天我们共同变成了鬼,也会在黑色中相会。梁山泊和祝英台化成了蝶,也终成缘,何妨是我们?我们还有着连心扎根的冬吉。只要根在,哪怕我们独居一方,也是一种良心上的安慰。说这些话并不是怨恨,而是社会交给我们的良知和守则。
  志春,人都是肉做的,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心中的悲凉和无奈,总是有着无数的失落感,泪水会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常常在晚间,湿了枕巾和衣服。然而,这种愁又是只能自吞,不能让姑妈看到了。她老人家为了我终日操劳,现在真的苍老得多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在村里当了一名医生。工作时,我会把许多的泪水吞在肚里,我不便向别人说起我们俩人的事,因为那是一种牵挂,说多了不好。村民们对我很好,在这里,我必须钻研业务,关心村里的每一户人家。在电闪雷呜的深夜,我出诊过;在寒风呼啸的严冬,我踏着白雪出诊过。
  这二年,村里的每一条山路上,留下了我和伙伴齐秀珍的脚印……当然,也要感谢小齐家的那只大黄狗,有它在,我们会壮胆,什么也不会怕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不会觉得苦,而总会感到心头有一种甜蜜感觉……
  这封信,谢莲写得实实在在。写好后,她一早搭车到了小县城,找到了邮局,又一次遂愿了自己的意图。
  转眼到了金秋。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的像露珠似珍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秋是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一层层泛起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山脚下片片的玉米和高粱摇曳着丰满的穗头,特别是红高梁的头上好似披着的红纱;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一层颜色。当西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当充满希望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雁的时候,谢莲的心也彻底的变得枯黄。
  秋末的夕阳是思念的翅膀,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中的微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月亮渐渐升到高空,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水一样的清光……
  秋夜难眠,谢莲总是睡不着。望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听屋子外的山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还有蝈蝈的伴奏,看柳树在窗外静静地垂着枝条,在微风的牵动下在玻璃窗上划来划去,山里的秋夜留给谢莲的无尽的思念。
  洪志春的回信仍没见着。谢莲似乎是完全失望了,她每迈出的一步路,都感到无力。她眺望着天空中滑动的云,一次又一次地伤心落泪。有时,她甚至在秋雨中顾不上打伞,让雨水尽力冲着脸,她真的失望了:洪志春,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究竟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秋雨打在脸上凉凉的,天空中时常会游动起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她的心头。这时间忘记了太多的伤悲,可谢莲总是无法忘记,无法从一种回忆和展望的生活中走出来。即使有阳光的日子,可她也是真的越来越害怕这些阳光了。走在阳光下,感觉不到温暖,身体只是很冷,冷的有点打颤,走在阴凉的路边,身体却束缚着自己的意向。有时回到家,似乎阳光有了破碎的感觉,到底为什么,谢莲的心中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
  就在谢莲愁眉不展的一天,谢莲收到了一封来自广州的信件,信封的下面只有内详两字。这是姑妈从队长土生那儿拿到的。
  谢莲接过信看到广州两字,看到信封上的笔迹不是表姐吴秀娟的,也不是洪志春写的,她奇怪地想:莫非就是洪志春托人寄的来的信?她轻轻地捏一捏,信中软软的,赶紧打开了信封。里面一张白纸,没有什么文字,白纸里包着半块红手绢,红手绢被剪开了,只有歪斜一半,还留着谢莲的半个图像。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莲盯着手绢看了又看,发现这半条红手绢和自己的那条有点不一样,自己送给洪志春的那条手绢上,图像的帽沿边上有二点淡淡的红色血迹,那是她绣手绢时被针刺破留下的血印,后来洪志春为了表达真爱,用他划破的手指头加了一点,但这里没有。
  谢莲望着手绢顿时生出了疑问。“这手绢不是自己的,绝对不是自己绣的那条”。她简直是要发怒了,这是洪志春自己在玩花招?还是他人所为?这手绢一剪两半的寓意十分明确,这表示一分为二了。这简直是在作梦?这无地址的信寄来干什么?这半条手绢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洪志春真想要一分为二……?她愣住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止不住的泪水往水泥地上掉。
  是洪志春变了心?不,他不可能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怪极了,要不这半条手绢是哪儿来的?再说这里的地址只有洪志春和他的吴秀娟表姐才知道。苍天呀,谢莲失声痛哭。
  姑妈听到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小冬吉走过来:“莲儿你不能哭懂吗?一哭会影响奶水的,这孩子胃口好,奶水少了是不行的,你是不是在想孩子他爹了?”姑妈一边劝着,一边望着谢莲手中的半块手绢。
  “莲,你给姑妈说说,这半条手绢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莲把姑妈当作亲娘,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保密的,她让姑妈把孩子放在摇篮里睡下,请姑妈坐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就讲起了手绣画像的一段经过……
  姑妈听完谢莲讲的故事,用手揉了揉花白的头发说:“你不认为这条手绢是你的,你到说说,有什么破绽让你看出来了?”
  “瞧,这半条手绢粗看上去像我绣的那条差不多,但仔细看就有问题了,这手绢的花边不一样,我那条手绢是打着橘黄色花边的,这条却是奶白色的,信封上的地址也没有,信中什么也没写,帽沿边上没有了我滴落的爱血……所以我不会想信,这信里面肯定有猫腻”
  谢莲坐在椅子上,头脑有点发胀。她忽然想起了洪志春曾经给她讲过的一件事情。那是李叶曾在招待所里偷了他藏着的红手绢……瞬间,谢莲的眼前晃动起来,似乎也来到了离医院不远河滩边的芦苇丛中……对了,莫非是李叶搞的恶作剧?不过她早就被开除了……究竟是她还是洪志春变换了手法在考验她?总之,谢莲心中像堆满了一团乱麻。
  “呀——呀——”屋外远处的林带中响起了老鸦的叫声,天突然又下起了雨。“奇怪,这里的地址除了洪志春外,还有黄明也知道的,但她相信黄明不可能去广州专搞这样的恶作剧。他前些日子还给卫生站寄来了书和资料哩,信上还说,有空了就会赶到谢村看看她……
  入夜,谢莲又在灯下反反复复看着这半条红手绢,心里总不是滋味。月亮升起来了,隔着窗户看到,是月亮的光芒把山村照得通亮。冬吉睡着了,小嘴角在微微地翘着笑。谢莲看看冬吉,心里升腾无限愁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遍又一遍,一直看着那条红手绢,不,这绝对不是,这里肯定有鬼,是谁在搞恶作剧?其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她要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她想得很遥远的时候,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早晨八点多钟,黄明乘着长途早班车车来到了山村,匆匆赶到了谢莲的家里,两个沉重的包里为冬吉带来了奶粉,豆奶粉、还有各种糕和米粉,除了吃的,还有冬吉穿的小儿衣服、鞋子和帽子等,承担起了一位干爹的责任。黄明的旅行袋子里还放满了谢莲和姑妈吃的补品。谢莲望着众多是她以前爱吃的干果和糕饼时,感动得泪水汪汪。“黄哥,你辛苦了,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为好!”
  “不,我这是应该的。我一直想着要来看你们,秋高气爽了就赶来了。”
  姑妈见了黄医生,笑得脸上像盛开的菊花似的:“黄医生呀,你是谢莲的救命恩人哪,这一辈子我永远不能忘记你”。小冬吉躺在姑妈的怀里,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干爹,似在微微笑着,这孩子脸红润润的很讨人喜欢。黄明从姑妈手中冬吉,快乐地抱着,他觉得特别的开心,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多月不见,孩子的变化真大。再看看谢莲,她恢复得很正常,一点也不见瘦和胖,保持着原来的体形,虽然她的穿着已不像那年在城市的轻型打扮,但仍然焕发着青春的气息,很美。。他们一起谈笑着,无拘无束。姑妈和黄明说了一阵,就去场园里抓住了一只芦花老母鸡,然后用刀很快宰杀了,一边放在锅里煮水脱毛,一边说:“黄医生,到山里来没啥好招待的,但吃家养的土鸡是必须的,这鸡在城里是吃不到的,山里的菜没有农药,没有污染,是真正的天然的绿色菜。”
  “姑妈,你不要当我是外人”黄明不让姑妈杀鸡什么的,但已经迟了。
  吃好午饭,黄明坐在桌椅上休息,忽然看到了柜子上有半块红色的绣着的手绢,半块手绢上留下了一个头像,很像谢莲。他想:“难道这就是李叶说的哪个?”黄明奇怪地问:“谢莲,这手绢是你的?”谢莲见黄明在问手绢,也不禁一楞,暗暗叮嘱自己要防着点。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楚。
  谢莲点点头说:“黄哥,你不知道吧,这手绢是我当年送给洪志春的,他送我的是一块神木,我们立誓相互珍惜的,可谁会知道……?”谢莲把收到半块红手绢的奇怪事情告诉了黄明,她叹了口气说:“我是想,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捣鬼了。”
  黄明听了,用手敲敲脑门,突然说:“对了,肯定是她,是那个小妖精李叶干的。”
  “你怎么知道是她?她不知道我住的地址。”谢莲说。
  “那么,大概是我那个时候不小心告诉了胡凤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莲有点着急地问。黄明沉思片刻,立即把他知道的心里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唉,说来话长,有嫉妒心理引起的女人到一处就是坏一处。那天,从山村返回医院,假期已经超过了一天,我想去科室主管处补办假一天,刚出门就遇见了工会主席胡凤亭。胡凤亭见了我就笑着说:‘黄明同志,我们要向你学习呀!’‘学习什么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工会主席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胡凤亭把我招进了办公室,然后坐下,她把桌上的一封表扬信拿了出来,那是谢镇医院寄去表扬信,我事前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真的后悔在输血时把自己工作的地扯告诉了护士长。是谢镇医院把表扬信寄到了我们单位,夸我无私献血的精神,胡凤亭边说边是神秘兮兮的。
  面对表扬信,我只得直说了。“主席,是我去了谢莲那里了………”
  胡凤亭听了笑了笑说:“你去谢莲那儿献了血,做了好事,我们医院每个人都应该向你学习。”
  “主席你别夸了,如果当时你在场也许也会这样做的。”
  “嘿嘿,当年李大左对她是太那个了点,极左思想不仅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
  她等了等又说:“不过人家是在生孩子,难道你还想和她……”
  听胡凤亭这样一说,我当时就不高兴地说:“主席呀!有些事情你就别管得这么多了,当年谢莲的事你如果能站出来顶一顶,李大左他们也许不会将谢莲辞退的……”
  “好了,他和李叶都被上级部门处理了,咱们不谈这个,明天员工大会,我想把感谢信在大会上读一读,让更多人了解你。”
  ‘我求你了主席,做这点事本是医生之医德,我不希望你读出来,人过分张扬了不好,表扬是暂时的,嫉妒了就很麻烦和难人的事,我不想这样,还是悠着点快乐…’
  “那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我想等有空了也想去看看谢莲。”胡凤亭的话还没落音,我就接过了话头:“不,她现在山里带着孩子,以后还要随洪志春闯荡世界的,凭她的个性,她不可能再回来。如果有机会我帮你问问她……”
  “前天下班的时候,我走了好几家服装店在为小冬吉买衣服,路过一家喜悦时装店时,我走进了门。忽然看到了胡凤亭正在和李叶在柜台旁边的经理室说话,门敞开着,说话的声音从门里传出,能听见,内容都是在谈你生孩子和我为你献血的事,胡凤亭正在一字一句告诉李叶。这时候,我这才知道这店是李叶开的,里面的服装都是很新潮和流行的,大多数是时髦的休闲时装,据说这些衣服是在广州批来的,这店生意不错,店里面顾用的售服小姐就有三个。
  看到胡凤亭坐在李叶的经理室里说着怪话。我悄悄地站在厅里的一块镜子背后听着,她们谈得很投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她们说着一些相互恭维的话。只听胡凤亭在说:“恭喜李叶,这服装店开得挺气派的,装修得也豪华。想当初你李叶就是吃亏在李大左身上的啊,我们都知道的,他这个人真不要脸,有时和我也想蛤蟆吃天鹅……李叶,你知道那个黄明吗,他前段时间神差鬼使地走到谢莲那儿去了……还为她献了血……”
  “嘿,这臭美的女人,还打过我,看我不去教训她。”李叶显然在恼火。
  “你用什么办法?”胡凤亭问。
  “我有个办法,嘿,对了,她绣的那条红手绢你没看到吧,是她当年送给洪志春那家伙的,被我拿走了还拍了照片留着……”
  “你拿来让我也看看。”
  “过几天我就要上广州批服装,届时我就会将计就计……”
  “这,你千万要要小心,弄出大事就……”
  “知道了,我是要气气她,让她哭得吃不下饭……对了,你需要的时装我帮你带来,很便宜的……”
  “当时我听了很生气,原来她们在讲见不得人的事,但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我悄悄地走出了商店,在店外的树下站着,假装着候车,看胡凤亭什么时候出来?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看到李叶送胡凤亭走出店门,我仍装作没看见。然而胡凤亭却是看到了我,她也许知道我听到了什么,令她大吃一惊。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手里拎着好几件新衣服,肯定是李叶这个八怪女送她的。她这个人就是一直很贪小便宜,是一个有奶就便叫娘的人。据员工反映过,她和李大左以前曾经也多次一起外出,许多人都怀疑她和李大左在医院附近的玉米地里发生过关系,有农民捡到过胡凤亭的阳伞和李大左的工作证,还交到过医院门卫室……”
  “唉,有些人当面是人,背后其实是鬼。”谢莲补充一句。
  “那天李叶看见了我,红着脸转过身就走了,她对我也恨,当年死皮赖脸地要与我谈恋爱,我拒绝了她……”
  “见她转身就走,我便长叹一声。但这一幕让我明白了这世界上人际关系的复杂性……”
  听完黄明的叙述,谢莲一切真相大白。“黄哥,你的话终于让我明白了,是李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拍了我的红手绢照片,然后又仿真在红手绢上绣上像,再剪掉……趁她到广州批衣服时就寄了这封信,有意想拆开我与洪志春的这层关系,这是一个没有得逞的大阴谋。至于这里的地址一定是胡凤亭告诉她的……”谢莲分析得入木三分。
  黄明听了愤怒地说:“唉,被开除了还死不要脸,天下哪有这样烦心思的女人?这是侵犯人权的行为,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呵,看来留一份清醒是必须的,我当初不应该把地址告诉胡凤亭。这胡凤亭,其实群众也对她不满意,我回去要把这事告诉新来的领导……”
  “黄哥,这次你来得真是时候,让我认识了她们。不过我想,我们走自己的路,以后别与她们多交往就是。”谢莲说。
  黄明点点头。他抬头一看,只见谢莲用剪刀正在把半块手绢剪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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