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 三十七、药到病除

　　
　　
　　个人的事不会影响集体的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谢莲就处理得很好。在村卫生室，谢莲的工作十分认真，白天除了在诊所工作外，还在附近的山地上种上了中草药，还常常去山里采集野生的。野生的药用价值高，洗净后放在太阳光里晒晒干后切细，有的还打磨成细粉后即可用药了。
　　凡缺少的中草药，谢莲和齐秀珍还去小镇中药店配来，节省了不少成本。日子一长，村民们凡有感冒、咳嗽的；或者拉肚子的，都愿意来卫生室。开几包中草药煎熬成汤，喝下去就会很快好的。日子一久，卫生室名声传出去，招来了附近其他村的村民。由此，谢莲医生也出了名。
　　这是一个深秋的午后，卫生室来了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士，穿着西装革履。此人一米七十不到的个子，四方脸，眼睛不大，脸下巴还留着一团黑胡子。大腹的腰和胸围一样粗。
　　他一进门就自我介绍：“我是村里的土金。”
　　“土金？就是为村里做好事的那位？”谢莲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敬佩，他就是出资为村民装自来水的土金？她热情地接待。土金刚坐下，生产队长土生也来了，他是陪同土金看病的。土生不胖也不瘦，谢莲认识他，但不认识土金。
　　土生刚坐下，就把土金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谢医生，这就是土金，他是村里的有钱大户，但他心好。致富了不忘山里人。你是知道的，生产队安装的自来水设备等都是他资助的。”土生说着，朝谢莲招招手，示意谢莲到门外小谈。
　　谢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土生走出门外。在一棵老槐树下，土生轻轻地告诉谢莲：“听说你以前医院时学的是治疗不孕症？”
　　“是的。”谢莲点点头。
　　“那太好啦，我今天是找准你了。”
　　“什么难事？你直说吧。”谢莲说。
　　土生告诉谢莲：“土金这几年虽富了，但总不感到幸福，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谢莲朝土生望望，笑着说：“队长，我是医生，必须相信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那好吧，我们进门去，有个难事要请教你。”两人说着走进了门诊室。
　　土金坐在旁边，只见他垂着头，脸红到了耳根。
　　倒是齐秀珍见了挺不舒服的说：“土老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说出来让谢医生帮你把把脉，开点中药，保你会称心如意。”
　　土金这才抬起头，抬起眼睛，带着少许渴求与希望，他伸出右手，放在由谢莲做的棉枕上。谢莲伸出手，按在土金的脉博上。不一会，右手和左手都搭了一遍。
　　谢莲望着土金说：“土老板，别看你腰圆膀粗的，其实你的身体虚得很，虚胖不是真胖，你的肾也亏得很。不满你说，我在医院时也看到过像你这样的病人。土老板，不满你说，你身体看上去发福，其实是不正常的。像你这样超体重的人，外表看上去风度翩翩，但实际是脆弱不堪，如不治疗你不会感到幸福。你生活中最甜蜜的时光会失去。”
　　谢莲话刚落音，土金已睁大了眼睛：“谢医生，你抽中了，我的身体其实糟糕得很……”他摇着头说：“一个人最美好的失去了，钱再多也何用？”他又苦叹了一声，一连摇了十多个头，显得十分无奈的样子。
　　谢莲又朝土金看了看说：“土老板，像你这样的人在外一天三餐肯定不正常。宴请、喝酒、抽烟，总之没有了规律，生活的时钟被冲垮了。要改变这种情况，首先要使自已的生活有规律，其次要下决心减肥，把腰围压缩四分之一。在这一过程中，通过服我开的药，改善和治疗你久治不愈的阳瘘与早泄。只要你配合我，在我这里连服三个月的药，我想你的男人雄风还会重现，美好的生活还会回归的。”谢莲不仅给土金看病，而且还给他做生活指导。
　　看得出，土金是既佩服又相信。很快，谢莲帮土金开了药，由齐秀珍进行配方。谢莲一边开药方一边告诉土金：“土老板，请你听我一言，服药期间必须禁酒、禁腥辣、禁生冷、禁生发类食品，只要有耐心，有信心，幸福终会回归的。”
　　“好的，谢谢你。”土金拎着药，呵呵地笑着，他简直要向谢莲跪拜了。
　　土金和土生走出诊所，快乐堆满了土金的脸，他笑着对土生说：“哥们，你瞧见没有，这谢医生很有水平，一把我的脉搏，就把我的病根找到了，而且还分析得入木三分，以前为了工程，常常是请吃天天有，吃得实在无奈。但没有办法……这次幸亏你引路作了介绍，谢医生一席话让我心服了。老实说，我看了不少医生，从来没作过生活指导的。吃了不少威猛之类的药，越吃越成问题，治表不治根，越治越胖，治了又伤身。”
　　“是呀，谢医生是大都市来的，经历的病例多。瞧，一把脉就说准了是吗？从今天起，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这谢莲就是谢亭的侄女，在我生产队的。”
　　土金笑着说：“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乡里人。”
　　“瞧你说的，人家已经不是姑娘了，儿子也快会走路了。”
　　“那她的丈夫在干什么？她从城里到乡下一定有什么事了吧？”
　　土生笑笑，“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有自己的丈夫，要不，这小孩从哪儿来？”他有意逗逗土金。
　　土金和土生走了，谢莲在窗口望着土金那圆圆的胖身材渐渐远去，笑着对齐秀珍说：“现在当老板的也有苦难言，有不少人都是这样吃出来的，你别看他们手上戴金挂银的，其实他们心中很痛苦呀。这种毛病一患上大多开始感觉不到，先是脂肪肝作祟，等到身体素质下降了，就带来了后遗症了……其实，上帝生育一个人的时候，他都给每一个人作了安排，你的命根长短、大小，都是有尺寸的。有的人相信什么什么的，吃这吃那的，会越吃越糟糕，离开了人的本能，怎么不会自伤呢。”
　　“姐，你说对了，现在有些老板钱多了，什么伟哥啦、天哥啦都去吃，据说刚开始还有点效，但后来就不行了，有的腰大五粗的变成了不是女人的女人。这土金呀，钱多了但确实不幸福。”两人说着说着，都忽然红着脸。
　　“莲姐，我还听到土金苦恼的故事哩。”
　　“什么故事？能讲来听听？”谢莲好奇地问。
　　齐秀珍坐在谢莲对面，轻轻地给谢莲讲起了她听到的那个属于土金的辛酸故事：
　　土金原是村里的一个普通的泥水匠，靠着他的聪敏才智，在初放的市场经济大潮中赚下了第一桶金。后来，他所接的工程越来越多，在这个村子里可以说是家大业大，腰缠万贯，被村里人唤作“土老板”。
　　然而，生活的变化也惊人。原来瘦弱的土金，在灯红酒绿的转悠中突然肥胖起来，像用尿素催生的秧苗一日三长。他是三十多岁才结婚的，是后村一位姑娘叫陈莉的母亲看中了他，托人作媒介绍给了土金。陈莉比他小八岁，才二十多岁。土金见她漂亮，就满心欢喜地同意了，并选吉日娶了她。照例，这样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但是结婚后不到半年，不知为什么，两人常常吵来吵去，女的还常常躲回到娘家。后来众说纷纭，有的说土金在外面有了外遇；有的说土金是雌雄同体人；还有的说土金那根东西不灵光……
　　生性气旺的陈莉不甘心生活中缺少什么，她除了每天打扮就是无所事事，后来干脆出轨了，和同村一个叫二流子的赌徒混在了一块，成了十足的倒贴户头，常常把大把钱送给二流子，他们还经常到后山的那片林子里鬼混。有一次，两个人在一个山洞边搅在一块，把人家种的毛豆滚断了一大片，他们的臭事被放羊的刘嫂看到，但他们后来又哭又闹地缠着不认账，动坏脑筋又把毛豆叶子乱摘一通，最后又反而咬了刘嫂一口，说是刘嫂的羊群偷吃了毛豆叶子弄坏的，害得刘嫂哭了一天。
　　陈莉这女人除了在外面乱来，还趁土金不在家时，请那二流子到她家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二流子就从后楼的窗爬进去，一躺就到天亮……这消息不胫而走，弄得土金全家不舒服。要知道一个老板头上戴了绿帽子，该有多怨多恨。为了证实外面的谣言是否真？土金把陈莉训斥了一顿，那陈莉死不认账，还在土金面前作天作地大吵大闹，女方家也扛来锄头铁棒准备把土金打一顿，还倒打一耙，说土金在外不规，要不为何夜间雄不起来，弄得土金哭笑不得。为了寻找证据制服陈莉，土金动了不少脑筋。
　　那天下午，土金对陈莉说：“我出差一周，家里的事你得好好管着，不要离开，公司可能有事会来找你。”说着就开车去城里了。
　　谁知道土金没有去城里，他开着车转了一圈后，把车停在了后山的公路边上的一个朋友家门口，傍晚趁陈莉在场院外与人谈山海经时，他从后门回到了家，俏悄钻进了自己家的床底下。这一切，陈莉一点也不知道。
　　也就是这一天，她把丈夫外出的消息告诉了二流子。半夜里，那二流子又鬼鬼祟祟爬进了窗户。正当二流子与陈莉在床上打滚戏闹时，怒不可遏的土金从床底下爬出来，手举铁皮尺，对准二流子的屁股用力打去。“啪啪啪”一连的声音，把二流子打得躬起屁股想逃，又被土金一尺打下去。这一下，击中了二流子那命根，受伤不浅。痛得二流子“哇”的一声大叫，这一刻，二流子把嘴里含着陈莉的奶子也咬破了，被单上淌满了血……
　　“妹子，你这是讲童话吧？”谢莲感到十分奇怪，这天底下竞有这等事。
　　“不，大姐，这是我妈前几天给我讲的，村里人都把他当作了新闻，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那，现在他们…”
　　“他们离婚了。”土金虽然生气，但还是给了她一笔钱。
　　“那陈莉现在在哪里？”
　　“听说去年春天到山外去打工了。”齐秀珍一边说一边格格地发笑：“土金伤心的很，他这个当老板的，命也苦呀。”
　　这么大的事姑妈怎么没讲起过？土金的遭遇令谢莲十分同情。
　　“既然土金是一个好男人，我们要用心帮他治疗，还他一个男儿人生的魅力。”谢莲对齐秀珍说。
　　齐秀珍听了：“谢姐，我听你的指挥。”
　　“好，我们卫生室力争打好这一攻坚战。”两人相对一望，笑了。
　　三个多月过去了，土金在谢莲的医治指导下，服药、锻炼身体，状况有了明显好转。体重减轻了二十余斤，原来凸起的肚子和肥胖的腰围不见了，看似瘦了，但变得精神多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更为让他心满意足的是，他的阳痿治好了。每逢人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他总是会说：“是谢医生给了我青春的活力，重新还给了我正常的男人的应有魅力。”他完全明白，这是给他生命中带来了辉煌。
　　土金有病治愈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山村，这消息很快又一传十，十传百地飞越开来，附近山村里凡有不孕症的女孩也都来看病，谢莲的威望大振。
　　这事被陈莉娘家知道了，陈莉娘后悔莫及，当着陈莉哭骂了三天三夜，然后三番五次托人要求土金和陈莉复婚。陈莉娘带着陈莉找到土金也哭着相求，唱着自我错。
　　但土金是铁了心的，他常常是一看到陈莉就转身走了。
　　“土金，我会待你好的，土金，以后你走到哪儿我会跟到那里。”陈莉每一次都在哀求了。然而，土金仍然没有动心，因为他不希望把不该有的绿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土金的变化令陈莉怎么也想不通，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为什么……她不知道一个男人有多大的尊严，就像一个女人看到男人在和女人鬼混一样，心中永远都是难受的，甚至是一辈子，中国的传统习惯决定了这种文化的繁衍……然而，关于土金的病由谢莲给看好的消息对陈莉来说是醋意浓烈，她甚至心里恨着谢莲，她不希望土金的毛病会好起来……
　　她不死心，在暗中紧盯着土金：“嘿，你土金不肯要我，你的魄肯定被哪个女人勾引去了？”伊枝香陈莉恶狠狠地谩骂着。
　　这普天下的有些事情也怪，一个不要她，一个硬是盯着，这人在情感上的事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