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三十三、心灵抚慰

　　这是一个星期天早晨，谢莲的精神好多了，姑妈笑眯眯的。黄明在厅里帮谢莲煲了鱼汤，像亲哥似的端给谢莲吃，这些天来，鸡汤等都由他亲自主厨，乐得姑妈笑得合有拢嘴，夸耀黄明会做家务。
　　山村里的邻居知道谢莲生了大胖儿子，都派出代表踏雪赶来了，有阿婆和中年妇女，她们拎着鸡蛋和红糖来医院探望。当她们知道谢莲经历了一场生命的抢救时，个个称赞谢莲命硬，表扬黄明和医生的人道主义精神。有阿婆还念起了阿弥陀佛……这样热闹了一阵就返山村去了。这山村的邻居就是这样好像是一家人。“谢谢大家，谢谢对莲的关心！”姑妈笑着面对大家。“谢谢阿婆阿姨！”谢莲也深表谢意。
　　送走了村民，黄明和姑妈回到产房。“黄哥，真的不好意思，谢莲让这么多的人来关心，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他示意黄明坐下来聊聊。
　　黄明点点头，微微一笑地坐在小床边上的一只椅子。
　　“黄哥，医院里现在可忙碌？这次回去后代我向赵云医生问个好。我跟随他几年中，他无私讲授，使我学到了许多东西，我会终身感谢他的。”
　　“知道了，我回去就转告他。还要告诉他的是，谢莲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别说了，险些命也伤了，让李叶她们听到了不好，妹现在还在霉路上，且志春也不在，还是不谈这好。如果你觉得方便，经常给我寄点资料来，趁在哺乳期我想多看看书。”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你放心。”
　　谢莲笑了：“谢谢黄哥！”
　　“莲妹，我忘告诉你了，那个李叶已经被医院开除了，李大左也被撤销职务开除了，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这几天一紧张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黄哥你在说什么？你讲的话难道是真？”谢睁大了疑惑的眼睛望着黄明。
　　“谢妹，生活中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往往在不经意中发展得很快，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过他们会这样的狼狈为奸，但这是真实的，让我慢慢地告诉你。”
　　黄明朝谢莲看了看，就轻轻地讲了起来：“莲妹，你走后，中医医院里简直成了李大左独断独行的天下，没几天就提拔李叶当了后勤管理副主任。‘这小娘凭什么本事当主任？’医院上下舆论哗然。先是后勤人员个个不满，后来扩展到各个科室。”
　　“那么后来呢？”谢莲急于要听全过程。
　　黄明顿了顿说：“从那以后，医院里就有人经常注意观察，发现李叶经常有事无事往李大左办公室走，而且是一进去就把门关上，过了一段时间就出来。男女两人不开着门谈话肯定不是好东西，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人们议论纷纷。
　　“院里有个清洁工，经常受到李叶无辜批评，他恨之入骨。那天傍晚天下着雨，他看到李叶拐了个弯悄悄走进李大左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清洁工感到情况异常的特别，就躲在李大左的玻璃窗外的树背后偷看，从遮住的窗帘逢中他发现李叶一进入李大左屋子就立即抱团一起……于是，他在清洁工中很快放出了风，一时间院里人议论纷纷。
　　“但李大左以没有录音和其他证据为由，在职工大会上大发其威风，扬言要开除造谣者，李叶也是哭哭啼啼的，告到了院长金海处，表示自己受到了冤屈和打击。但李大左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知道和李叶腐化的问题严重性。他是有家小的人，而李叶是位姑娘，和李叶要好亲密的任何做法都是错误的，乱搞男女关系是要犯重婚罪的。为了表示清白，他立即改变了与李叶幽会的方式。
　　从此李叶不再走进他的办公屋子，两人走路相逢了也假装着不认识似的。人们奇怪了？院里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他们却开辟了另外一道勾搭在一起的路，他们经常在外面的旅馆里开房间。有一次李大左和李叶还在外面开会的车上搞腐化，被人逮个正着。”
　　“你别瞎说，那小车上怎么能乱搞？不是还有驾驶员？”谢莲似乎有点不信。
　　黄明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当初你被解聘的事就是李叶勾结李大左一起搞的。那李叶实际上是一个好色的小心眼儿，据说在读中学时就有过和外校男生一起过夜的事，读书不求上进。在医院，她因为得不到洪志春，就私欲膨胀，千方百计想办法整你。她迷住李大左为她开小灶，弄得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个李大左因为为了占有李叶，利用提拔干部的方式与她紧密勾结一起。医院有许多权益好像都有掌握在李叶手中的迹象，我们当时就看得出，但敢怒而不敢言。
　　“后来，李叶见得不到洪志春，就又多次来追求我，我早就听说她的为人，被我远远地甩掉了。但她一直就此事带有报复心理，为了达到她整我的目的，她一不甘二不休，变本加厉地出其坏点子，让李大左还来找我谈话，在李大左的一手左右下，她升级为后勤管理副主任。这以后他们的胆子就越来越大，越大就越出格。
　　“上个月初，李大左和李叶乘坐院里的小车外出去市里卫生局开后勤管理会议，会后在一家酒家吃饭，两人联合起来，故意把司机灌醉了，他们乘司机扑在沙发上睡觉醒酒的时候，偷偷拿了钥匙走进了停在路边的小车内，脱了身上的衣服在里面乱搞。
　　“这天说来巧，马路上正好有二位治安管理人员在巡逻时经过，他们开着的一辆小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熄火了，就下车步行着，准备请修车师傅来看一看。
　　这条马路比较幽静，一段时间常有卖淫的车辆夜间开来这里，成为了流动卖淫路。为整治这种卖淫现象，有关部门非常重视这一新动向，专门组成了治安管理小组在这里巡逻。而这一切，李大左和李叶根本不知道。
　　“当巡逻人员在马路上走着时，忽然看到马路边的梧桐树下停靠着一辆桑塔纳汽车，似乎有点在晃动，那车子的轮胎还在上上下下地抖动。奇怪，这停下的车怎么会这样的？巡逻人员以为车子内有小偷钻在里面偷东西，便轻手轻脚地贴近小车的防阳玻璃窗察看，这一看就是捉脏的重要证据，真是太那个了，只见李叶和李大左赤裸着身子拥抱在一团。‘开门’！年轻的治安人员大吼一声，还被治安人员拍下了照片。
　　“门开了，李大左和李叶光着屁股来不及穿衣。
　　‘你们是什么关系？’治安人员严肃地问。
　　我们……我们在谈……恋爱……说话呑呑吐吐的……
　　“谈恋爱谈到这样的程度，太那个了？走，到派出所走一次。”治安人员厉声地说。
　　“老板—先生，我求你了，我……”李大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要塞在治安人员手中。
　　“别来这一套，我们不会受你引诱……”李大左和李叶一听，知道事情败露，立即滚在地上又求饶，但是，治安人员没有理睬他们。
　　“起坏心眼的人为了私欲，到底是没有好下场的………”谢莲听了，似在听着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不，黄哥，这不大可能的！…他是书记……”
　　“你别迷信这一套，有的人白天是人，晚上是原来是狼。我黄明从来没说过假话的。”
　　谢莲看着黄明，她叹了口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下流坯，这是最经典的下场，他们的戏唱完了。”她似乎松了口气，心里顿时像有了块密似的甜：“这真是天意，是上天在责罚他。”，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开朗起来：“上天终于为我报了罪。”
　　“是的，谢妹。自从这件事爆发以后，医院里许多医生都在为你打抱不平，要求现任领导重新把你请回去，所以我……”
　　“黄哥，其实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开心的，等到那改革开放的山花烂漫时，我也许会重新捡起我的事业。黄哥，谢谢你传来这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谢莲真不知怎么谢你为好。”
　　“这也是天意呵。”黄明笑了笑：“对这样的人，应当放在阳光下晒晒。”
　　“我不知道你在这节骨眼上会赶来，如果……我真的会不敢想下去。”
　　黄明笑说：“也是命中注定要来这里的。这次会议一接到通知，我突然就想到了开会的地点离你不远，必须要来看你一次，而且一想到就去买了票，神差鬼使地来到这里，这生活中的巧事真可多着哩。其实，这也是我这个干哥应该做的事，你是我的妹子，这也叫作生命里有缘份呀。”
　　谢莲点着头说：“黄哥，你说的话我全记住了，这次生育是给了我上了生命的一课，知道了死亡会是怎么回事，这次我领教了人生。”她靠在棉绒大衣上，讲述了那天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难以忘怀的一幕。
　　“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觉得自已坐在一条小船上，走进了昏天黑地的世界。那船边坐有一个黑脸老艄公，摇着一把乌黑色的桨叶，穿越浪花，飞越大风，眼见马上到达对岸黑色世界时，船突然被一根无形的绳重新拖了回来，有一个白面书生把我拉上了岸。当时，我正好腥来，看到了你站在我旁边。真的。”谢莲讲述她昏迷过去的那一刻。
　　黄明笑着说：“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什么事也别去想他了，要想到的是生活又拉开了新的一幕。以后呀，把孩子养大了，什么都好了。现在政府的政策即将放开，城里可以试点设立中医私人门诊室。我想，我以后有机会也到山里办一个诊所，山里有取之不尽的中草药瑰宝，我们可以自已种植和采集。到那时，嘿！”黄明一边说一边笑：“莲妹，这孩子以后就由我认作干儿子，你看行不？”
　　谢莲听黄明这么一说，心也动了。可不是吗，黄明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把儿子过继他也是应该的，她见黄明这么顺心，眼望黄明那渴求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好呀，孩子能认你当干爹，肯定是他的好福气。”
　　黄明一听到谢莲说同意的话，俯下身子笑眯了眼，对着姑妈刚刚抱到床上的婴儿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笑了又笑。
　　躺在谢莲旁边的婴儿才没几周时间，也突然会笑了眼，那眼睛一张一张的，嘴唇一翘一翘的，好玩极了。黄明也笑得十分开心。这一切难道都是上天作了安排？所有的一切，让谢莲有所信也有所不信，但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这一天，黄明让姑妈谢亭陪着在小镇的百货部里买了很多婴儿用品与衣服。虽然才来只有几天的时间，他像模像样地当起干爸来了。
　　冬天的天气变化无常。谢莲出院前一天，天空又下起一场鹅毛大雪，那雪似抱了团儿一般漫天飞舞，不多久，地上、房顶上、树上、公路上都积起了厚厚的白雪。第二天，天寒地冻，公路两边，漫山遍野的松柏和各类的乔木、灌木尽数披雪，厚厚的挂雪压得树枝歪垂，不时传来枝条断裂的“咔嚓”声。
　　这天清晨，谢莲要出院了，这也是黄明要返回城里的前一天。姑妈请来了村里的壮小伙，拉着板车走进了医院。板车上放着厚厚的被子，里面放着热水袋暖着，被内躺着谢莲母子俩。板车的后面有黄明俯身推着，车轮在大雪铺满的地上辗过，络出两道深深的轮印，还有迈步的脚印。虽说雪已停，但寒气逼人，人在雪地走，除了寒冷外就是身上发寒，而且每走一步都是很化力气的，时间长了，黄明和拉车小伙的脸上都淌下了汗水。
　　快到谢村的时候，斜坡上有一位中年男子正挥着铁锹在铲雪。他就是生产队长土生。“谢谢队长，劳驾你亲自铲雪。”姑妈马上感谢。
　　“恭喜谢阿婆添了小孙子。对不起，土生前些天一直在外面参加培训班，还不知道你的闺女生孩子，今天算是补一个欢迎。”
　　“队长，你忙去吧，谢谢你！”姑妈连声道谢。
　　谢亭家门口早已围着许多邻居，她们都在迎接谢莲一家的开心归来。
　　村口落了叶的大树枝上，有几只不知名的花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脚下抖落出一丛丛雪花，还不时地鸣叫着，似在唱着一曲曲欢迎的歌。
　　被窝里的宝宝睡熟了，谢莲用自已的身体烘热了板车上的被子……
　　二天过去了，该是黄明返程的日子。天返晴了，雪化了，谢莲起身好走动了。她握住黄明的手：“黄医生，不，黄哥，你让我真的好感动……”她的眼眶里满了泪水，一步一个脚印地目送黄明走出村子。
　　“莲妹别这样，我还会来看你的，你得好好保重！”
　　黄明走远了，直到消失到一个小黒点了，谢莲还在看着黄明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个个脚印，然后才返回身进家门。她在想，这世界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当有人在危难的时候，会有二种不同的声音，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面前？
　　恶人没有好下场，好人抚慰人的心灵。好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