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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双女大婚 (1)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02-23 15:08:31      字数:4565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婚礼之日,霍少珺因忙着打点婚宴事宜,竟也无暇顾及别的。知道自己的那些学生必是要来,就把他们安排在临风厅,挤不开的,就在清荷苑的空地上摆几张桌子,这里虽离绣英楼近些,却离前院大厅有一段距离,一是避免这些粗犷的军人搅了朝中文臣的兴致,二是尽量不让子玉与朝中的旧人接触,免得节外生枝。
  这次是公主出嫁,婉婷前一日被太后接入宫中,今日一早就香汤沐浴,妆容以待,秦府的嫁妆也象征性地送入后宫,大婚这日,好与皇家嫁妆一同送入相府。
  午时刚过,来相府贺喜的同僚接踵而至。少珺忙着陪秦中和把刘卞、拜炎、睿王等朝中大臣接进大厅,由秦相国和梁攸陪着,自己便被茹修平、赫英、詹木尔等同僚拉进两个偏厅相陪。他拉了董兄在两个偏厅里照应着自己才得以脱身。礼品登记、宴会安排等俱交给秦府老管家指派,那些武试的弟子们,她就交给了兰湮、金元、樊冰等侍卫去照应。
  来府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偏厅满满的,少珺一身大红的新郎礼服成了众人的焦点,被拉来拽去忙的满头大汗,她知道这是托了皇上的“福”了,心里直叹气。兰湮赶来在她耳边说道:“管家说,收的礼品里面有一些您学生的东西太独特,不知怎样归类,就放在西边的厢房里,请你亲自过目。”
  少珺起身道:“众位同僚见谅,在下有点事,失陪一下了。”说完抽身出来。却不知身旁的茹修平听见后偷偷跟出来,挽了她的臂膀道:“这里括燥的不行,跟你走走,瞧个稀罕。”
  少珺被他这样搂着有些别扭,脸也红了,推开道:“你的眼刁,耳朵也灵,真有你的。”
  两人来到西厢房见了满屋的琳琳琅琅确是新奇,修平笑道:“你这些学生真有一套,东西不值钱,可都是婚礼上见不到的礼品。”
  少珺道:“这是我要的,他们大多是清贫之人,怎能与我们相比,这些来自民间的壮士们,凭着一身胆量浴血沙场,挣得些许功名,也许会因此走了不归之路,可这是国家需要的,我很敬佩他们。”修平由衷叹道:“他们理应受到朝廷的尊重,哎!”他没来由地叹了口气,不说了。
  礼品里面有许多字画,虽不是特别贵重,也是出自当世的名家之手,还有不少留了字画的扇面。至于那些收藏的佩刀、匕首之类更是颇多,皆是被礼盒红纸包裹,写着每人的名字。
  德撒尔、明都送的是唐朝陈宏的一幅仕女肖像图,少珺知道是自己向子玉讨要字画的缘故。他们不知是出于何故,便猜定自己这位恩师是喜欢附庸儒雅了,才从市面上淘了这些东西,大概他们也不怎么欣赏这些。贵重些的还包括宗霖一件红白相间的玉石雕刻,红色的鹰展翅欲飞,俯瀚脚下,身旁的白色象征着白云,环绕着猩红的岩石刚毅苍劲,不说价值,这些在宗霖那儿不算什么,单是这礼品的挑选就看出他上了心,也合了少珺的心意。
  还有范刚、周虎的那件颇让少珺感动,不知是用什么木材雕制,颜色泛黄,上面雕着上古夸父追日的故事,因时间紧,上面刀刻的痕迹犹存,更显得古朴。夸父飞扬的发髻,上擎的手杖,微微前倾的躯体,张扬的那种精神,在众多礼品中格外让人动心。
  修平手摸着粗糙的制品,感叹道:“这是黄杨木,须有几十年才长成,坚韧细腻,真正的成品表面光洁,可与象牙雕媲美,很明显,这件是因雕刻匆忙,倒与雕品相符,显出远古的质朴、坚勇,这件礼品别出机杼,令人深思。”少珺也道:“这两人不只一身武艺,内心也是可敬的,这种亲手制作的东西更是珍贵。”
  少珺又走几步,见桌上写着金彪名字的是一幅画卷,随手打开,上面几枝白色的梅花,疏密有致,丝丝花蕊点缀在花瓣之间,墨晕柔和细腻,似有清香溢出。而画上的粗枝梅干却枯焦刚劲,有一种不屈的清高。空白处没留多少字迹,只写着恭贺恩师燕尔之喜,弟子金彪敬呈,一派柳体风骨,遒劲挺秀,上面盖有一款刻制的章印,篆字清晰,少珺念道:“黎山飞鸿,这是他的名号了,倒像是他的人品,这人精通画艺,实没想到。”
  修平赞道:“想不到武将里也有此才情,梅一向是被誉为花中君子,品格高洁孤傲,令人堪敬。”
  少珺说道:“他本人也像脱俗的侠士,是色目人,如今官拜先锋大将,与这些粗俗的武将们竟也能混成一片了。”
  少珺遍观这些礼品独独没有自己所要的,便问兰湮道:“怎没他的?”兰湮知道问的是谁,答道:“孟先锋说,他一早就被黄将军他们叫去帮忙了,还没来呢。”
  话音未落,金元闯进来,咋咋呼呼说道:“来了,来了,还带了件很重的礼品,一块大石头。”
  “啥?”三人都愣了。修平大笑起来道:“瞧瞧你这些武门弟子,真是独一无二的贺礼。”
  少珺不乐意了,说道:“石头怎么了,仰天地之造化,润万物之灵气,我就喜欢。”
  修平道:“好,好,你喜欢,现在就去看,我还真得瞅瞅有何灵气呢。”又问金元,“在哪啦?”
  金元回道:“他们说府里没人能搬动,就找块合适的地儿摆那儿了,我带大人去。”
  在临凤厅南面的梅林边上,有一处临水的石桥,桥下溪水潺潺经梅林流到园外。金元领着三人穿梅林奔石桥而去,远远望见石桥边一伙人正闹闹轰轰地说笑,走近后,没见石头,倒见周虎、明都、黄敬杰等人围着子玉争看东西。
  听黄敬杰嚷着:“元帅不公,我们的你都见了,你的就保密啦。”
  子玉争辩道:“你的那么大,能看不见吗。”
  里面也有李易的声音:“你们认得几个字呀就抢,让我来念念。”没等他念完,明都就笑道:“我说元帅,你这写的啥,那恩师可是给你写的够气派,你这怎和小女人似得,什么月啊兰的,不好。”
  子玉被他们搅得无可奈何:“恩师写的是帅府,我是贺恩师的新婚,能一样吗。”
  少珺见了暗想,其实自己也并非想让他为难,知道他的功底才有此索要。主要是因近来与他接触多了,这人变的有些个随便,长此以往怕让他看出端倪,才反击他一下让他以后收敛。如今见他被这些粗人搅闹,心下也不忍便过去解围。
  恩师一来,这些人自然收敛,上前拜见祝贺这位今晚的准新郎。
  子玉卷起画轴双手递与恩师道:“这是学生的拙作,望恩师指正,不知能否配上恩师的新房,见笑了。”
  少珺接过致谢,就要让兰湮收起。修平道:“不知元帅竟有如此的才情,下官倒想一睹元帅的文笔。”说完不等少珺回答,就自行拿了展开观看。上面是画的几笔兰花,浓淡相间,兰叶飘逸,夹着几株淡雅的花朵。分别八年少珺竟也不知他有这等爱好,倒是惊讶。
  与幽兰相配的是一首【踏莎行:月华初上,芝兰生香,烛花结彩染庭芳。轩窗对饮合卺酒,折桂独赏一枝春。维丝伊缗,唐棣之华,纤尘不掩玉无瑕。三江水逝去无迹,惟愿雙栖到白头。】这首词一改他往日的潇洒飘逸,用的颜体楷书,笔力浑厚挺拔雄劲有力,确实是用了心思,落款的弟子下面,只写了名字里的一个瑾字,知他是不愿署化名,又怕暴漏身份才如此。
  修平收起画卷道:“写的好,元帅武功文采都好,令文官汗颜啊。”
  少珺忙给子玉介绍道:“这是御史台的茹修平大人。”子玉一礼道:“茹大人过奖,这些文字不过是在下聊以解闷,若不是恩师亲点,哪敢示人。”
  两人相对,茹修平一愣,竟把口里的话吞了回去,“你”他突兀地说了一个字。
  少珺也一愣,蓦地想起修平也是临安人,知道不妙忙岔开道:“赤虞元帅,不知我那件礼物在哪儿,听说很重哪。”子玉回头招呼黄敬杰:“快把你们的宝贝献出来,请恩师过目。”
  黄敬杰几人把少珺请到石桥花坛边,翠叶花丛中,被一幅红布覆盖的就是那件礼物了,黄敬杰拽着红布一角,说道:“恩师请看。”
  红布飘然落下,一块接近一人高的墨青色巨石赫然挺立,嶙峋奇异又不失端庄。
  子玉走近道:“恩师仔细看,可像什么?”
  巨石昂首锐角清晰,石峰凸起犹如扬起的前蹄,那丰神、那酷肖的龙头狮身,隐隐约约的鳞片----少珺、修平几乎同时脱口:“麒麟。”
  真是酷似麒麟的一块巨石,实属罕见。少珺沉默片刻,说道:“这真是恩师收的最好礼物,就怕担不得,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黄敬杰道:“那还是刚比完武时闲着没事,也不愿逛那些闹市,我就和罗军钻到城外的山里去了,也不知那里叫啥名,一见这块石头就觉得它不一般,当时也没在意,后来给恩师送贺礼才想起它来,这不贵重,就是沉点。”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我给弟兄们一说,大伙都赞成,前日就找了个车把它拉来了,想着元帅有学问,就让他长长眼,没想他一下就相中了,今早就一起弄了过来。”
  少珺感叹道:“都说千里送鹅毛,物轻人意重,这种罕见的物品可是够重的,你们怎弄进来的。”
  黄敬杰道:“我们人多,又有把力气,加上粗杠大绳也不算什么,知道府里人搬不动,就让元帅找了个地儿放好了。”
  少珺看看修平,对方会心一笑,说道:“大人新婚得此祥瑞,也是天意。”少珺道:“即是天意,却不该在此,我倒是不屑那些说辞,可钦天监的那些闲人之口咱们却封不上的。”
  子玉一旁听着也醒悟过来,只顾让恩师喜欢却忘了此事的忌讳,忙说道:“此事是我想的不周,恩师看如何处置?”
  “这也好办,”少珺看了子玉一眼,对黄敬杰他们道,“这件礼物实非凡物,你们的心意恩师感激不尽,就心领了,不过它毕竟是天降我朝的神物,非皇家不可拥有。以我之意,就把它献给皇上,如今东征大军正在组建,皇上又得了麒麟之师,岂不是旗开得胜的吉祥之兆。”
  黄敬杰畅快道:“即是恩师的礼物送到了,我们的心就到了,怎么处置,就依恩师。”
  少珺叫人把麒麟巨石重新盖好,嘱咐先不声张,待自己大婚后,上表以东征大军的名义献给朝廷。安排妥当,金元陪这些武将们入席,少珺就拉修平进了梅林,见此处无人,说道:“你是有话问吧?”
  修平道:“确实有话,我看赤元帅的相貌像一个人。”
  “谁?”少珺问。
  修平犹豫一下说道:“实不相瞒,在赫连家遭难时,我与子媗小姐曾有一面之缘,那种高贵气质至今记忆犹新,这位元帅的相貌倒有些相似。”
  少珺笑道:“仅凭一面,就不要乱猜测,他可是朝廷新拜的大元帅,一句话就能置他于死地,东征大计岂不毁于一旦,还望正林兄管住嘴巴。”
  修平会心点头:“放心,不管他是谁,我力保他无恙就是。”
  出了梅林,正看到宗霖走来,少珺道:“一会儿婚礼开始我怕顾不过来,你们要看好自己的部下,别给我弄出乱子。”
  宗霖道:“恩师放心,元帅说了,谁要搅了恩师的喜宴军法处置。”
  修平忙把少珺拉走:“好了,让他们喝去,这种场合你不能拘的太过,走吧,躲了这么久,前面还不定怎么找你呢。”果然,还未到前厅,一帮秦府的仆人就寻了过来,埋怨道:“姑爷这是去哪了,让我们好找,吉时到了,太子过府了,相爷急的不行,快去吧。”
  鲍硕亲送婉婷的公主銮驾,从皇宫到相府浩浩荡荡,引起半个皇城的轰动,皇族除了册封后宫,几年来还未嫁过公主。这次出嫁虽是太后认的干孙女,可也不亚于十年前德后之女下嫁帖木儿时的排场。若不是太后和皇上都下了心思,婉婷怎会得此殊荣,可她心如明镜,无可奈何任凭别人摆弄。
  礼乐响起,一条红绸牵着新娘走来,身段娇俏婀娜,这段红绸在少珺手里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手。一整日她都在忙,暂时忘却了这种感觉,如今这红绸又把她拖入现实。
  听不见主婚人的话语,看不见周围人的笑脸,一门心思望着红袱下的新娘,想着怎样说情,若是碰上个厉害的今夜可就死定了。直想的脑袋发蒙,不过还能知道例行各种大婚之礼,拜高堂时还对着梁攸夫妇和老丞相微笑,一套礼节下来心里略略安然,这位新娘温柔得体娴静优雅,应该不难对付。
  礼毕,被人牵进洞房,花团锦绣、菱花铜镜、钗环粉香,一幅久违的闺中画卷,让她云山雾罩有点不适应。面对红妆娇娥的楚楚动人,竟有种怜香惜玉的感觉,此时真想变一个男人多好,省却了这许多的烦恼。
  她按着砰砰跳的胸口挪动双腿,想着怎样走这第一步,此时却听有人传唤新郎去陪宾客,她就像听到赦令,刚刚聚集起的勇气瞬间崩塌,拔脚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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