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孙姑奶奶病倒
作品名称:底层人生 作者:魏则鼎 发布时间:2020-02-21 14:19:51 字数:6217
“出什么事了?”黄健着急地问。
“她半夜起床出去了,摔了一跤,再也卧床不起了,眉头都开了,还能撑个三天五天的。”黄福超悲伤地说。
原来孙姑奶奶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正是半夜时分。老人家似乎在半睡半醒状态,突然感觉想念了五十年丈夫孙浩正站在自己的床前,模样一点也没有变,仍然留着那八字胡。孙姑奶奶兴奋地坐了起来,兴奋地问道:“孙浩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你五十年了,大陆都开放那么多年了,你怎么才来啊?台湾不让你来是吗?孙浩,你怎么不理我啊!你说话啊!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孙浩你怎么不说话就走啊!孙浩你别走,你等等我。”
孙姑奶奶感觉亲爱的人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走了,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没顾得穿,扶着篱笆迈着小脚一直追到堂屋门口,早已不见了孙浩的踪影。她却摔在了地上,老人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扶着地面往上起,额头一下碰到了墙角上又重新摔在了地上。她知道福超在东屋里睡着呢!于是喊道:“福超,福超,快救救我。”
单爱英去了周贵那里帮黄庆柳桃照顾小孩去了,睡梦中的黄福超急忙起床,把孙姑奶奶扶到床上。此时,老人已经像行走在云雾中,两位像官府的钦差似的在押送着她,孙姑奶奶求道:“两位钦差大人,能否让我在人间再停留片刻,我想再看一眼我的两个侄孙,大侄孙在北京呢;二侄孙离家有千多里路,等他俩回来了,给他们告个别,我们毕竟祖孙一场”
“放心吧!老人家,这个机会还是有的,你还要在阴阳界待上一两个月,随时可以和你侄孙相见。”其中一个钦差答道。
“为什么让我在阴阳界待那么长时间?半死不活的那么难受。”孙姑奶奶不解地问。
“这趟是让你去见一下我们的上司。实话告诉你老人家,在人间你是最虔诚的,打算让你进入仙界,不再让你转世人间去受罪了。只是你概念不清,信仰二十几年佛教,又信了十多年基督教都是非常的虔诚。现在两派正在打官司争夺你这个最虔诚的信徒。”另一个钦差答道。
孙姑奶奶的猝然病倒,令黄福超一时不知所措了,他先给姐姐黄福梅拨了电话,又给单爱英拨了电话。黄福梅很快赶来了,而单爱英到黄庆那里还不到三天,充满孝心的她便放下出生不久的孙子匆匆背起行李往家赶。留下黄庆和柳桃面对刚出生不久的大柱都不知道怎么办,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面对那么小的孩子,孩子的胳膊和腿都非常的柔弱,他们动也不敢动,急得柳桃直流泪;黄庆也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地转。
孙姑奶奶的眼睛已经深深埋在腿紧锁的皱纹之中,凌乱的白发覆盖着她半个额头。口中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呼喊声,像被上了大刑一样。她已经被黄福超和黄福梅抬到了正当门,根据黄家坪的习惯,快死的人都要抬到当门来,死到里间是不好的。床上的被褥几乎还是孙姑奶奶几乎用了一辈子的,灰色的被里被面露着棉絮,由于年久日常,棉絮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发出刺鼻的霉味。
黄福梅含着眼泪喂了她几口豆奶粉,老人很快又吐了出来。
黄福超说:“拉咱Mama去县城医院吧!”
黄福梅说:“你要想让咱Mama多活一天就最好别往医院里拉,这种情况还能经得起在路上折腾吗?”黄福梅不同意黄福超拉孙姑奶奶进城其实是怕摊上一份医疗费。如今三个儿子都已退出江湖各自成家了,他们只会演歌舞又没有别的生存技能,种地还不如一般的邻居呢!他们手下也没有多少钱,就是有点钱也不会给黄福梅的,如果孙姑奶奶进城看病,她是拿不出来分文钱的,所以她阻止黄福超进城看病。
其实黄福超这样说也是虚心假意,黄福梅一阻止他也顺水推舟不去了,原因是他手下也是没有分文钱。现在哪个医院不黑啊!只要进去,别说治病先交押金再说,光各种检查费没个几百也下不来。现在大儿子在北京飘着也没有钱;二儿子刚生下来大柱更缺钱。黄福超内心感觉孙姑奶奶还是能看好的,可是没有钱啊!他的内心饱受着巨大的煎熬和疼痛。
婆母的离去令柳桃非常的焦躁不安,一是不会照顾孩子,二是怕黄庆动不动就对她实施暴力,完全不顾不满月的孩子。孩子无休止地哭啼着,这小家伙一哭起来似乎永远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柳桃小心翼翼的用奶瓶喂他,他也不喝只是哭。是想撒尿吗?柳桃又轻轻地抱起这个淘气的小家伙,想把着他尿尿,他哭得更厉害了,好像带着重大的委屈来的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哭啊!”柳桃对正在做饭的黄庆说。
黄庆端着一锅刚刚熬好的大米粥放到床前,正准备接过孩子看看是怎么回事。突然这小家伙射出了一条细细的水柱,刚好落进了锅里。黄庆气红了脸,上前对柳桃就是一个反正耳光。
“你为啥打我?”柳桃哭了,她感到两个耳门嗡嗡地响起来。
“你说为啥打你?你就让他往锅里尿啊!”黄庆又往柳桃臀上又补了一脚骂道。
“是我故意让他尿的吗?”柳桃放下啼哭的大柱趴在床上委屈地大哭起来。此时此刻,柳桃居然想起了孩子的亲身父亲,如果黄健哥哥在多好啊!可是他被困在了北京;她想到了爸爸妈妈和养母史红梅,细想他们都是对自己充满了爱的,她有些后悔了当初的叛逆。年轻的妈妈想到这些哭的更厉害了。娘哭,孩子也哭,娘俩的哭声交织在房间的空气里。黄庆坐在床上默默地抽着烟,呛人的烟雾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萦绕着。
这时,周贵敲门,黄庆开了门。
“她娘俩怎么哭了,你也不管?”周贵问道。
“是这样周贵哥,她抱着小孩往锅里尿,你说该打不该打。”黄庆指着没好气的说。
柳桃立马坐了起来,泪眼婆娑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对我又是打又是踢,你打死我算了!”
“黄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周贵说道,“干妹妹还要照顾孩子,你怎么能打她呢!快向干妹妹道歉。”
黄庆走得床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小桃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咱自己的孩子尿的脏什么,来一块喝了它。”
周贵说:“这就对了嘛!干妹妹别哭了,他都给你道歉了。”
年轻的妈妈破涕为笑了。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碗喝光了那碗充满童尿气息的大米粥;黄庆也端起碗来也津津有味地喝光了。周贵见两人已和好,正打算离开。黄庆说:“周贵哥别走啊!咱弟兄俩喝一盅,我这里还有一瓶‘老白干’。”
周贵说:“那好吧!这几天我心里也是闷得难受。”他说着便坐在了饭桌前。黄庆从饭桌下拿出了那瓶老白干打开了,给周贵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各喝了一大口,黄庆夹了一口菜问:“周贵哥,刚才说心里闷得慌,能给小弟说说吗?”
周贵也夹了一筷子绿豆芽放到嘴里答道:“说出来,兄弟恐怕也帮不上忙。”
“周贵哥说说看,小弟即使帮不上大忙,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啊!”
“兄弟,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在医院生孩子期间,扫黄的来了,服务员被抓走几个,还罚了我四五万。哥现在走不动路了,一是资金周转不开二是人手缺。我都愁明天进菜的资金。更愁的是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哥现在难得很呢!”周贵说完,喝了大大的一口酒。
黄庆沉思了良久说:我回家一趟,看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
“兄弟回家能有什么办法?“周贵在空中端着酒杯问道。”
“我想着在俺村有个叫黄槐的人放高利贷我看能不能从他那里给你贷几万;服务员的问题我想从俺村里找几个。也就是黄槐的孙女一个叫黄雯一个叫黄月,曾问过我几次能不能给她们找点活。我说有机会的话一定叫她们。不过有一点,都是多年的邻居咱可不能让人家接客。否则我在黄家坪可就没法混了。”
“你放心兄弟,咱绝对不强迫她也不诱导她。她们实在愿意做,咱也拦不住,这社会是开放的嘛。还有兄弟真要是能给我贷到款那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哥先提前谢谢你。”
“周贵哥也别抱多大的希望,再说黄槐的利息也是很高的。”
“利息这些都是小事。”
“这两天我就要回家,一是办你这两件事二是孙姑奶奶病危了,我爸在电话里说老人最多能撑个三天五天的。我对孙姑奶奶有着很深的感情的。我和哥哥以及妹妹小时候都是在他的照顾下长大的。那时候,爸妈常去田里浇地到半夜,俺三个一进门就叫孙姑奶奶。想起这些,我心里就非常的难受……”黄庆说着流下泪来。
在当夜,黄庆都是做着与孙姑奶奶有关的梦度过的。他几次在半睡半醒状态觉得孙姑奶奶正拄着那把枣木拐杖站在他床前,用一双慈善的目光望着她,微风吹拂着她她那银白的头发,不解的是孙姑奶奶没有说一句话。黄庆几次醒来,泪水都打湿了枕头。天亮后,他没有惊醒睡眠中的柳桃和孩子,只和周贵打了一个招呼,便心急如焚地踏上了回家的客车。
黄庆走后,周贵敲开了柳桃的门。柳桃问:“周贵哥有什么事。”
“黄庆让我转告你,他回家了,几天就回来了。”周贵边说边进来坐在了那把黑红色的椅子上。
“这种人,我还以为他上厕所了呢!从不把俺娘俩当回事。”柳桃微蹙着眉头说。
“干妹妹,有件事想给你说,一直开不了口。”周贵低下头点上了一支烟说道。
“都是自家人,周贵哥还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呢?”柳桃笑道。
“那我就说了。”
“说吧!”
“我……我喜欢你…….”
“你就别开玩笑了,周贵哥。”柳桃瞪圆了大眼睛惊讶地说。
“不是玩笑,是真的干妹妹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你像赵薇的大眼睛,喜欢你漂亮的脸蛋。自从见到你,我不知道在梦里和你牵手、接吻多少次。实话告诉你,我为你们吃住不计任何成本和回报,都是因为你。因为我喜欢你。”周贵痴情地表白着,像一个疯子。
这段表白对于柳桃来说还是太突然了,她几乎被震惊了,她结巴着说:“周贵哥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的过去,其实我没有你想象那么好。”
“无论你的过去干过什么,哪怕做过台我都不在乎。我知道你爱着黄庆,对吗?你说他一个瘸子哪里值得你爱啊!还常常对你实行暴力,他爱你吗?他根本就不爱你,我看得很清楚,因为我和他都是男人。”
“他是不爱我,我也能看得出来。但是他从万大国那个狼窝里把我救了出来。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尽管他对我时常拳打脚踢。”泪水从柳桃漂亮的大眼睛里涌了出来。
周贵转身到客厅里拿了一瓶红酒又返回柳桃屋里说道:“干妹妹,来喝一点吧!”
柳桃轻轻的摇了摇头,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敲击在地板上。周贵斟满了两杯红酒,递给柳桃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柳桃无力地端着酒杯,迷离的眼神凝视着地板。周贵给她碰杯,她没有喝。周贵抑脖一饮而尽。
“干妹妹,好妹妹能答应我的表白吗?我可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你和他又没有结婚证,离开他不是一句话吗?难道你一辈子忍受他的拳打脚踢吗?”
“周贵哥给我点时间好吗?这来的太突然了,我的心好乱。”柳桃颤抖的嘴唇里发出颤抖的声音。
周贵从她手里轻轻接过那杯没有喝的红酒放在了身后的方桌上,又转过身来抓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抗拒,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但她还是隐约感觉到一张炽热的嘴唇要贴近她的嘴唇了,还伴随着男人那特有的气息。这时床上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阻止某种事情的发生。柳桃挣脱他的手撤身说道:“周贵哥,我要哄孩子了。”
黄庆到达黄家坪时,天空却下起了中雨。冒着冰冷的雨水,他像落汤鸡似的行走在黄家坪乡间泥泞的土路上。当他走到后院的大门口时便听到了孙姑奶奶那悲怆、凄厉的哭喊声。他伫立在孙姑奶奶的床前,犹如万箭攒心!望着老人那瘦骨嶙峋的躯体在痛苦地左右摆动着,他顿时泪如泉涌……
“姑奶奶,姑奶奶……”黄庆俯身唤道。
可是孙姑奶奶只顾叫喊,根本无暇理会,她的双目被深深的埋在像核桃一样的皱褶里。黄庆轻轻的拨开她那被眼屎粘住的眼睛,老人浑浊的眸子放射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孙姑奶奶,你还认得我吗?”黄庆抑制住内心的悲痛问道。
“我咋不认得,你是小庆,我等的就是你,我的乖儿。你回来我的病就好一半了,要是你哥哥能回来我的病就全好了。”孙姑奶奶说完又进入悲痛的呻吟中。
黄福梅一手端着一碗冲好的豆奶粉,一手执着汤匙问道“Mama,你饿吗?”
“我又渴还饿……”孙姑奶奶哭喊道。
黄福梅便一汤匙一汤匙的把豆奶粉液体顺着她的嘴角送进去,刚喂了半碗。乳白色的豆奶粉液体溘然顺着嘴角返了回来,很快浸入她身下的褥子里。
黄福梅说:“你看看,你看看,问她就说又渴又饿,喂了又全吐了出来。你大大就会来‘假连套’,说要拉着上城里,我说你想让咱Mama多活一天最后别去。”
是的,别去难道就让老人就这样叫喊着死去吗?黄庆走出门外,不顾冰冷的雨水再次浇注,走到大门口,他终于蹲下来失声痛哭起来,雨水混杂着泪水在他面颊上纵横。
第二天,雨停下了,而孙姑奶奶的哭喊仍旧不分昼夜的继续着。黄庆的心也同孙姑奶奶一样在煎熬着。他俯下身来,用剪刀剪着老人那那又长又黑的指甲盖,就这双布满老茧和裂纹的大手,使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正是在这双手的呵护和照顾下自己才成长起来的。与孙姑奶奶的那份祖孙感情是何等的深厚,又望着眼前风烛残年的孙姑奶奶,又怎能不让他心痛。到底有没有轮回和转世,都无从知道。他再次问道:“孙姑奶奶,你现在还认得我吗?”
“庆儿,你说我还能好了吗?我还能见到你哥哥了吗?”孙姑奶奶那干瘪的嘴唇里发出一句又令人心碎的话
“能好了……”黄庆哭道。
紧接着老人又发出断肠的喊道:“爹啊!叫我死了吧!”
黄福超正在院子里站着,他怒道:“一家子人家活活得让她喊死。而黄福梅正在大门下抽着旱烟与邻居拉家常。许多天来,大家对老人的痛苦也许已经司空见惯,时间一长就感觉不到为她心疼了。黄庆决定要回到周贵那里了,与其在这里看着老人家痛苦挣扎不如离开不见为好。免得心也跟着她痛。再说,来了十多天了,柳桃一人看着孩子是怎样过的。对了,还有周贵托他办的两件事还没有办呢!他踌躇地走出后院,恰巧碰见黄全家的黄雯和黄月。姐妹俩上前向黄庆打招呼,问能否带他们去打工。黄庆说:“明天就走,要去可以跟着去。”姐妹俩喜出望外地回家准备行李去了。
黄庆又来到黄槐家,说了要为别人贷四万元款项的事,并且说了周贵家如何的富有,只是资金一时周转不开。黄槐答应了,但条件是黄福超也必须签字按手印方可。黄庆返回家向父亲说了给周贵贷款的事。开始,黄福超有些担心,怕万一周贵不认账而落在自己身上。黄庆一再说周贵不是那种人等等。黄福超禁不住儿子的纠缠,又觉得儿子残疾,从长那么大也没满足过他什么,感到很愧对于这个儿子。于是随黄庆到黄槐家签了字。
黄庆拿着四万元现金带着黄雯和黄月次日便往周贵那里赶来了。当他踏上客车时又想起了孙姑奶奶,他的泪又来了,他清楚这将是祖孙俩永别了。此时的黄庆哪能想到柳桃此时又在干什么呢!
柳桃刚把孩子哄睡,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出来,门又被敲响了。她知道一定是周贵。她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了,她捂了捂加速跳动的心脏,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开了门。这周贵一进门便把柳桃肆无忌惮地搂进了怀里,柳桃闭上了眼睛无力地说道:“周贵哥,你不是答应给我时间的吗?”
周贵哪管那么多,把楚楚动人的柳桃挤靠在雪白的墙上,小柳桃彻底晕倒了,她隐约感到自己整个身躯被放到了那张软绵绵的‘席梦思’床上。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体内加速流淌着,她明白无论这样今天也逃不过他的手心了
就在柳桃与干哥哥翻云覆雨的这天夜里的第二天,她还没顾得收拾残局,黄庆带着黄雯和黄月已经赶到周贵的酒店了。急于报功的黄庆没有先去见柳桃,而是直接去找了周贵。并不知道是深渊和陷阱的黄庆把四万元巨款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周贵,同时也把黄雯和黄月也交给了他。黄庆大功告成似的来到柳桃屋里,柳桃还在疲劳的酣睡中,饭桌上的残羹饭菜还没有收拾,满地也是孩子的擦腚纸。柳桃睡眼朦胧地给黄庆开了门,她以为是周贵呢!周贵与她销魂到半夜回去了,难道是想来第二次销魂?没想到是黄庆,她顿时一惊,自己满头凌乱的头发,生怕被看出什么破绽来。不过黄庆并没有注意她的头发,但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残羹饭菜想发火,他忍住了,心想带着孩子一人也不容易。想着他坐在靠东墙的沙发上。
柳桃回到床上,把孩子抱在怀里问道:“事办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