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萍乡交战

　　6月19日午，得知日军主力已窜至醴陵近郊，傅翼第72军奉命转向醴陵日军攻击。当令江涛新15师、祝顺锟第34师由大瑶铺、金刚头向萍乡西北地区前进。6月20日，两师到达清溪南岭下地区。6月21日，复奉命分两纵队向刘公庙、漕水源一带索敌攻击前进。午后，第72军先头部队到达小桥下、梓木冲附近，与刘公庙东窜日军遭遇，发生战斗。72军以击灭东窜日军之目的，当以34师展开于盆形垇、小桥下之线，新15师展开于朱家寨、白云山之线，向当面日军攻击，官兵奋勇，颇获进展。殊敌由刘公庙增援2千余人，炮4门，向我34师反扑。同时，左翼新15师当面桐田附近，亦发现日军千余，向东猛进中。傍晚，两方均无进展，战况渐趋沉寂，国军就地加紧构筑工事。
　　6月22日拂晓，日军复藉炮火之掩护，全线向我猛攻，我官兵沉着应战，反复冲杀，日军终未得逞。此时，72军即令新15师44团占领萍乡城西北刘庄、赖庄、农塘一带阵地，掩护34师左翼，并策应该师之作战。10时许，44团尚未到达指定地区，而21日突破72军之武功岭、赵家店阵地，钻隙潜行之敌千余人，已突人萍乡城，与我34师担任城内纠抚之工兵连及卫生队发生巷战。此时，44团即就农塘、宝积寺阵地与日军步骑兵八百余，便衣队百余遭遇，发生激战，日军数度由油作坊增援猛扑，均被击退。中午，34师当面日军后续部队完全到达，藉炮火掩护，数度向他们猛扑，战况至为惨烈，以众寡悬殊，伤亡奇重，盆形垇阵地遂被日军突破，34师右翼之一部被日军隔断于仙人坑附近地区。同时，日军千余人向宝积寺方面攻击甚烈，72军各师因工事尚未完成，即遭优势日军猛攻，伤亡甚重，但官兵沉着应战，日军无多大进展。午后，由葡萄岭窜来日军2千余，向我34师被隔在仙人坑之部队攻击最烈，当本日34师战况紧张时，桐田之日军亦向我新15师正面猛攻。傍晚，日军一部四百余，经源头向白云山攻击，另一部日军步骑炮联合之敌千余，由源头、上七堡迂回至乌龙桥，与新15师45团之一部发生战斗，72军为迅速驱逐乌龙桥之敌，即派吴让参谋指挥特工两营及44团之吴营迎击该敌，激战彻夜。
　　6月23日，72军鉴于樟树下、夜光山、长潭、天山一带日军陷于苦战，44团遭遇优势日军，被迫于安源附近与日军激战中。72军为击破当面之敌，乃命34、新15两师拂晓向当面日军展开攻击，官兵奋勇异常，虽伤亡惨重，仍前仆后继，向日军猛攻。战至8时，日军后续部队到达，藉炮火掩护，一再向国军猛扑，反复冲杀，敌我伤亡均重。此时，乌龙桥附近日军正向我鹅形山、张家阵地猛攻，经国军官兵沉着应战，将日军击退。8时许，日军复藉炮火掩护，发射瓦斯弹，继续向国军猛扑，反复肉搏，战况更加激烈。国军派赴指挥作战之参谋吴让负伤，连长杨冠之阵亡，张铭、杨伯雍负伤，顷刻，国军官兵伤亡百余。日军攻击愈烈，幸赖国军官兵英勇用命，誓死抵抗，卒能挫敌凶顽，战至午后，演成对峙状态。
　　6月23日9时许，国军34师、新15师续向萍乡日军攻击，卒将樟树下、夜光山日军击溃，并攻占萍乡域东南陈庄，宝积寺各要点。中午，日军复由萍乡城方面增援2千余名，炮6门，向国军反扑，国军以伤亡重大，且敌众我寡，傍晚被迫转移于芭蕉岭、荷花形、天山之线，白云山日军复进展至婆婆岩、白云庵附近。15时，日军万余人齐向72军围攻，企图一举歼灭72军于山谷地区。72军仅两师还欠四营兵力，独战无援，遂于芭蕉岭、天山、白云山、婆婆岩、鹅形山一带对四方之敌浴血苦战，打击进犯之敌。
　　6月23日晚，72军鉴于四周优势之敌一万余人正紧缩包围，不断向我压迫，同时，军奉命突破敌之阵线到源头、漕水源一带待命，当集中主力乘夜分向白云山、上七堡之敌攻击，激战至烈。到6月24日拂晓，将日军击溃，日军不支，向刘公庙方向败退。中午，72军到达关帝庙附近地区，整顿待命，惟34师被隔于仙人坑之101团情况仍不明了。
　　6月28日，窜萍乡日军第13师团全部被国军连日腹背夹击，被歼3千余。第72军攻克萍乡城，续向湘东攻击。72军由白云山、源头、白竺附近、向漕水源、关帝庙以西日军猛攻，窜美田桥日军被60师腰击，伤亡四五百，仍激战中。
　　回头再看鲁道源第58军战况。
　　鲁军长攻击萍乡的部署是这样的：新10师(附战防炮一连)协同183师向萍乡东北攻击前进，占领萍乡城时，以一部于盆形垇附近南北之线，协同新10师向萍乡东南郊攻击，占领萍乡后，续转向乱石岭附近集结，为军预备队；新11师向下南坑方面搜索。
　　当战斗开始时，一阵黑云当空，雷声应和着火线地面的炮声。一时间，大雨淋漓，国军人人轻装急走，向日军冲去。前面的倒了，后面的踏上去，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日军以为国军主力涌到，纷纷散逃。27日克复了芦家岭，萍乡便在控制之中了。
　　负城顽抗的日军，在国军炮火轰击下，渐趋疲弱。28日，国军由东北两门冲入街市，肉搏巷战。不久，日军由大小西门逃窜，萍乡城即告收复。新10、新11两师进至小桥下长潭各地区，58军指挥所推进至高岗埠。
　　从蒋阜江一线开始接触，到克复萍乡之役，共毙日军近2千名，生擒日军山下富田等十余名，获战利品7担。58军伤亡副团长以下八百余名。
　　1943年2月18日，王陵基不再兼任军长职，由副军长傅翼继任72军长职，同日，第78军副军长汤敏时（号逊甫），改任该第72军副军长。同年6月，国军进行整编时，第78军被裁减，所属新编第13师、第16师编入第72军。此时，第72军下辖：第34师，祝顺锟任师长；新编第13师，唐郇伯任师长；新编第15师，江涛任师长；新编第16师，吴守权任师长。此次整编后，该军参加了鄂西会战和常德会战。1945年春，该军新编第16师改隶第30集团军总部直辖，此时，该军下辖第34师、新编第13师、新编第15师参加了湘粤赣边区作战。
　　6月22日3时，第58军主力，向杨柳冲、罗家山之线转进，以新编第11师梯次阻击当面进攻之敌，掩护军主力之运动。6时，先头部队甫至杨柳冲附近，即被由案山关南下日军千余兵力袭击，先头部队因地势狭隘，部队密集，展开困难，即折向西北占领龙洞岭、斜心桥附近高地，阻击日军。9时许，主力陆续到达杨柳冲、石塘之线，收容整顿，并增派有力一部，占领清溪、边塘、福田桥之线，向当面日军反攻，占领掩护阵地。掩护军主力转移之新编第11师赵家店阵地，被日军突破，该师向萍乡方面转进，堵击日军。58军指挥所移驻赤山桥，第72军指挥所移三湾，第34师（欠四个营）于是日3时，在仙人坑、小桥下一带，与由大岭背、刘公庙东进日军二千余人激战至12时，日军数度猛攻，均经击退，予以重创，34师伤亡重大，到14时，阵地被日军突破。此时第72军左翼方面，第13师团及伪军各一部约二千余人，向72军侧背猛击，仙人坑之第101团，陷入日军重围，第34师两次派队反攻，遭到日军炮火阻击，未能挽回颓势。又由找家市突入之敌，大部进抵萍乡城及其以西地区，一部转向萍乡西南，与国军新编第15师在长潭、朱家寨、天山一带高地激战。17时，千余日军由源头分向白云山，上七堡进攻，二千余日军途径小河口，向下南坑东进，对第72军左翼施行包围，傅军长命令第15师进行堵击。
　　第58军自与日军遭遇于杨柳冲，因先头部队未及展开，致一度形成混乱状态，嗣经收容整顿，除新编第10师、第183师之第549团，被日军冲散隔断，失去联络外，其余各部，于6月23日4时，与由案山关、文甲坡南攻约一联队炮八门之敌，及由湘东东进二千余炮四门之敌，激战于杨柳冲、梅形岭、罗家山、石塘之线，经两小时之战斗，日军猛冲十余次，均赖国军官兵沉着应战，将日军击退。7时，杨柳冲日军两千人，经冷田突袭赤山桥和军指挥所，军直属部队及第548团，与第28团，即行迎击，肉搏冲杀，战斗激烈。至17时，军指挥所移至新店，各部队转移至光砦、石婆岭、苏家湾、石庄之线，与日军续战。
　　6月23日，第72军鉴于与国军激战于樟桥下、夜光山、长潭之日军陷于苦战之态势，决心以克复萍乡为目的，于5时向当面日军展开攻击，激战至9时许，攻占萍乡东南陈庄、宝积寺之线，12时，日军由萍乡城及卢家岭增援二千余兵力，激战至13时，国军被迫转移芭蕉岭、荷花形、天山一带、继续战斗。15时，日后续部队源源到达，72军以不足两团（欠四个营）之兵力与优势日军连日激战。此时，又被迫于芭蕉岭、天山、白云山、婆婆岩一带，对南、北、西三面强敌浴血苦战。18时，奉第30集团军王总司令巳梗申电令：“视当面敌情，选择攻击重点，集中兵力，突破敌阵，将敌截为两段而击破之。”
　　72军傅翼军长，遵于20时下达命令，实施攻击，其命令要旨如左：
　　1、军与四周优势之敌约一万余人，已激战三昼夜，敌正紧缩包围，不断向我压迫中。我第26、第58两军撤退后，失去联络，情况不明。
　　2、军以乘夜攻击，突破敌阵，向新任务迈进之目的，即以一部分袭漕水源、上七堡之敌，掩护军主力由白云山方面，将敌截为两段，而击破之。
　　3、新编第15师，于明（二十四）日2时，以一部袭占漕水源，以主力由白云山方面突破敌阵，协同第34师击破当面之敌，并掩护该军之安全。
　　4、第34师于明24日2时袭占上七堡，并协同新编第15师击破当面之敌，尔后进出源头以南高地之线。
　　5、各部队之伤患，务于24时以前处理完毕，尔后随军运动。
　　6、余在军部先头行进。
　　命令下达后，72军即于6月24日2时，开始向当面之敌猛攻，激战至烈，官兵奋勇冲杀，击破日军包围，日军纷纷向刘公庙、麻山方面退却。同时第34师，将上七堡之敌击破，到12时，攻至关帝庙、白竺一带。新编第15师之第34团，进抵过风坳附近，堵击回攻之敌，军因粮弹缺乏，移于梨树庙、石桥间地区集结整顿。
　　6月23日，由上栗市、白兔潭已窜到萍乡、醴陵一带日军系13师团，兵力万余。现醴陵附近仅有敌二千余，大部向萍乡方面进窜，与傅翼、鲁道源两军激战中。21日、22日由平江、浏阳南窜上栗市日军万余，续向萍乡、醴陵进窜。据鲁军长22日晚电称，此敌一部出案山关，于22日辰曾向该军侧击。
　　薛岳在21日辰时下达命令：着傅军立即参加鲁军右翼作战，协同动作，将当面之敌向西压迫，循铁道南北地区，向枧头洲、老关、登关、醴陵东郊之敌猛烈攻击前进。傅军长巳时报告：1．敌六千余先后陷萍乡及我军阵线，现我军已完全被围于芭蕉岭、天山、白云山、婆婆岩附近，伤亡过半，军、师直属各部亦已尽数使用，激战三昼夜，粮弹将竭，饬仍苦力撑持。2．本军已被包围，伤亡重大。34师骆湘辅101团情况不明，刘团伤残三分之二，罗团伤二分一，情况不明。
　　30集团军对72军指示如下：
　　1、该军被敌包围，地域已小，不能久守，应乘夜向东（上埠方向）或向东南方猛攻突围，由该军、师长等依当面敌情，选敌空虚处行之。若向东或向东南突围时，则仍靠上埠、芦溪东南大山中收容各部。骆团能设法突围，随向此方行动更佳。
　　2、鲁军长两日无电报。梗申，接新11师侯师长由张家店巳养电。该师亦与军电台失却连络，发与本部电称，当面有敌万余，遵军指示，转进萍水乡堵击等语。可见该军亦零乱矣。
　　3、马未过上栗市南下敌至养戌始完，梗午可到鲁军面前矣。又先到醴陵敌13师团，仅千余到黄土岭，其余均来萍乡南北地区作战。
　　6月24日，第26、第58、第72军协力向萍乡城猛烈反攻中。浏阳日军27师团两千余续经枫林铺南窜，图击我侧背，被我20军阻击于澄潭江以南地区。第44军协力向澄潭江之敌背攻击。又长沙日军34师团三四千及经平江南窜日军27师团，均向萍、醴前进，先头已过浏阳。
　　当时30集团军上报战况为：查窜犯萍乡、醴陵之敌为13师团，全部兵力万余。我丁、鲁、傅各军先后在芭蕉塘南端之王庄、万山冲、牛咀冲、赵家店、刘公庙、萍乡城郊及其南方天山、白云山、婆婆岭一带激战已达七昼夜，敌我伤亡奇重。又敌万余，20日由浏阳南窜，21日晚至上栗市，陆续向萍乡一带南进中。合计萍、醴敌二万有余。丁军与敌激战后，已在白竺附近集结整理。鲁军在湘东以北与敌激战数日，各师已成零乱、隔绝之象。现58军部在萍乡东北之赤山桥附近收容各部中。傅军主力巳马参加攻击日军，养、梗被敌围攻于芭蕉岭、天山、白云山、婆婆岩一带，一部在萍乡西之仙人坑被日军截断。该军数次反攻，因敌不断增加，致未能将敌击退。敌便衣队已于梗巳窜到宜春西之宣风、芦溪。至在醴陵防堵之37军，现奉命转移安仁，所遗横岭铺东西阵线，奉命由26军派一部接替。职于敬日始与丁军确取连络，即将钧命以该军归职指挥一节转饬遵照。惟查此次萍乡附近之战斗，各军奉命饬不顾一切南向醴陵急进，催促綦严，各军在北方之大瑶铺、上栗、芭蕉塘一带先后脱离日军之时间不一，致各军逐次达到萍乡附近，受敌13师团各个打击，战力损耗綦重。现职拟收拾各部，调整阵容，统一步骤，克日续向萍乡、醴陵之敌攻击前进，以歼顽敌。谨电鉴核。
　　6月25日，陷萍乡日军增至万余，向城南郊猛犯，第58军奋勇阻击中。第72、第26军在萍乡、五峰山附近与日军续战。令72军新13师转向萍、醴，击敌之背。留置南江桥东方山地之新13师已转至浏阳附近，正向72军归制，参加萍乡方面作战。留置关王桥以东山地之113师已经归制20军。
　　鲁、傅、丁三军在萍乡附近与日军战斗，战况至为惨烈，各军电信亦时断时续。综合一星期来与敌苦斗情形，以已有戌丰电报告委员长：
　　此次官渡、浏阳向醴陵南下之敌13师团，以我傅、鲁、丁三军在大瑶铺、金刚头、上栗市、湘东、浏公庙各地不断侧击，敌感于萍乡附近我各军之威胁，遂对醴陵南之泗汾铺方面取守势，于巧日（18日）以后，举全力乘我三个军尚未全部到达时，先对芭蕉塘、刘公庙之丁军断取攻势。继因该军奉长官薛电令，不顾一切向醴陵南郊前进，敌乃以主力转向鲁军攻击，该军亦于奉命转进中被迫于芭蕉塘、湘东间激战。至马（21日）晚，傅军亦由大瑶铺、金刚头一带脱敌南进到达萍乡附近，即接鲁军左翼，于仙人坑、刘公庙间加入战斗。养（22日）辰，敌对我三军正面更由三面增兵，自万山冲、湘东、刘公庙、庙岭至美田桥一带战斗至烈，反复冲杀，昼夜激战，胜负未分。梗（23日）辰，我傅军反攻，右翼达到萍乡东南之高地，受敌反扑。敬（24日）丑，傅军改以主力由白云山、婆婆岩一带出击，亦颇有进展。继后，敌于萍乡附近反攻该军，遂隔于萍乡东北及东南两地区，仍对战中。此次傅、鲁、丁三军与敌13师团全部及第3师团之一部于萍乡附近连续七昼夜之激战，我各军伤亡各半，故损失亦奇重，抑留敌13师团在萍乡有七日之久，至今尚未敢南下，使我后方得有准备，差堪得偿损失。除饬各军迅速整顿，准备再战外，谨电鉴核。
　　26日傍晚，日军攻克机场后，立即修复设施。28日，日军空军飞机开始着陆衡阳机场。窜湘东之敌，自21日以来，陆续增至二万余，连日猛犯，我58军在萍乡东北，72军在萍乡西南，26军在醴陵东南，续对敌猛攻。第20、第44军正向莲花急进。第162师、第99师向浏阳敌背攻击。令26军立开茶陵、归欧副总司令指挥，第58军、第72军肃清当面之敌后，速向醴陵、泗汾铺之敌侧背攻击前进。
　　30集团军对鲁、傅、丁三军长之指示：
　　各军尔后作战，不待上级规定，应即早着手派遣人员与邻接友军确取连络，密切联系，应乎邻军战况，务与协同动作。如邻军翼侧战况不利，顷刻即可影响于己，须视自身状况尽可能立即派队援助，互相夹击，挽回战局，不得观望，致误战机。各师、团、营亦准此要领办理。除分电外，希各凛遵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