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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鲁道源治军

作品名称:咆啸河山      作者:铜盆孤雁      发布时间:2020-02-20 13:08:24      字数:7116

  第3次长沙会战结束后,第58军军长孙渡升为第1集团军副总司令,鲁道源接任了第58军军长一职。
  鲁道源是云南昌宁人,自幼刻苦,步行一月余去昆明读书求学,所学甚广,年轻时还是京剧票友,善工铜锤花脸。军旅生活之余,以研习诗书画为志趣。其书法笔力苍劲,其画以古松、翠竹、腊梅、山鹰等为最常见,而其诗更见功力,军界一致认为他就是一员儒将。
  鲁道源的儒将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治军以严著称,没成想,当他率58军来到萍乡地区抗击日军时,无端的因由却让他和他的58军蒙羞。
  江西萍乡紧靠株洲地区,这里也是长衡会战的一个战场。与鲁道源第58军一同进入萍乡地区抗日的国军部队还有多支,如第183师、第99师、第162师及江西保安团队等。薛岳一声令下,这些在萍乡的部队通通划归鲁道源指挥,这样一来,在萍乡人的眼里,这里的部队都是鲁道源的部队,都是第58军。
  这些进入萍乡的国军部队良莠不齐,特别是在军纪方面,有的部队就很差,他们在老百姓面前做出了很多不堪的事情,名声都让鲁道源的第58军背着。老百姓分不清楚谁是谁,就把那些扰民的事情都划到了第58军的账上。
  对于怨谤四出的民情,鲁军长也是感到头痛,他给第58军立下一条苛严的竣法:士兵犯法严办长官。对于这条竣法,很多军官想不通,特别是那些下级军官,他们是直接和士兵打交道的,获得处分的几率很大。
  鲁军长的军法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而且他的第58军也不是没人违反纪律。有一次,范特里排的几个士兵跑到了驻地外十几里的地方去杀了老百姓家里一头猪,以为这么远的路,不会被军长知道的,谁知道老百姓一状告到了鲁军长那里,那还了得!鲁军长带着卫士排怒气冲冲来到了醴陵八斗湾找到了范特里排长,他说:“你是排长范特里吗?”
  范特里敬一个军礼说:“报告军长,我就是范特里。”
  “你是排长吗?”
  “报告军长,我是排长!”
  “去外地杀了老百姓猪的士兵是你们排的吗?”
  “报告军长,是我们排的。”
  “给钱老百姓了吗?”
  “应该是没给钱,他们几个人对老百姓说,部队发饷了就把钱送去。”
  “那就是说没给钱就把人家的猪给杀来了是不是,就是强买强卖了是不是?”
  “报告军长,是这样的。”
  “是你叫他们去的吗?”
  “报告军长,我没叫他们去。”
  “他们去的时候,你知道吗?”
  “报告军长,我不知道。”
  “他们抬着猪肉回营地的时候你知道吗?”
  “报告军长,这我知道。”
  “你问明情况了没有?”
  “我问明了情况,他们没付钱给老百姓。”
  “跑到十几里地外去老百姓家里杀猪来吃,这和日本兵祸害老百姓有区别吗?”
  “报告军长,我觉得没啥区别,”范排长回答到这里,声音就低下去了,他意识到,鲁军长很可能要拿他开刀。
  鲁军长继续问:“你吃猪肉了吗?”
  “我也吃了,吃了一炉碗。”
  “你说说,这件事做得对不对,有没有触犯我立的军法?”
  “报告军长,这件事百分之百做错了,完全触犯了我们第58军的军法,给鲁军长丢脸了。”
  “你有没有教育那几个犯错误的士兵?”
  “我教育了他们,还叫全排士兵每人出一份钱,去送给那个老百姓。”
  “钱送去了吗?”
  “还没有,因为没凑齐,大家都没领到薪水。”
  鲁军长是在营房前地坪里问话的,范排的士兵慢慢的都过来了,他们围着鲁军长几个人看,卫士排的人挎着冲锋枪站在周边,准备应付突然事变。
  鲁军长继续说:“范特里你自己说说,你有不有责任?”
  “报告军长,我有责任,按照军法,我应该被枪毙!”
  “大家想想,我们黔军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湖南来,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们是来抗日的,为什么要抗日?因为日本兵在我们的国土上杀我们的人民,奸淫我们的妻女姐妹,抢劫我们的财物,这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我们抗日军队如果今天去杀老百姓家里的猪,明天去杀老百姓家里的牛,那还去抗什么日,何不与日本兵同流合污去做民族的罪人,你们说是不是?我们不是土匪部队,我们是堂堂的国民革命军,是保卫国家民族的军队。我们立有军法,我们的军法就是用来保证我们部队纯洁性的,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严酷的军法,那么这支队伍就一定会变为土匪部队,就和日本强盗没有二致。我们的士兵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我们的长官没教育好他们,没有管理好他们,我们的长官在思想上松弛了,认为军法可有可无,形同儿戏,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开刀问斩,在八斗湾亲自执法,然后让全军把这个故事传到每个班级每个士兵心里,让大家好好想一想,今后应该怎么办!”
  范排长这时候跪在地上,热泪夺眶而出,用诚恳忏悔的声音说:“部下的错误我应该负责,是我对不住国家,对不住鲁军长,对不住团体,我应该枪毙,各位长官来生再见吧!”
  三个去老百姓家里杀猪的士兵这时候跪在鲁军长脚前说:“这不关范排长的事,是我们违反了军纪,应该将我们枪毙,我们毫无怨言。”
  鲁军长叫执法队将这三个人各打四十大板,然后说:“你们三人听好了,今天饶你们一死,限令你们在今后的战场上每人杀三个日本鬼子,时间一个月,我让执法队监督你们,完不成任务就杀你们脑壳!”
  鲁军长对范排长说:“军法无情,你也别怨恨我,你放心,我会告诉你家里的,说你在战场上已经捐躯,国家会抚恤你家属的。”
  范特里站起来,向鲁军长立正举手敬礼,又向在场的人敬礼,然后慷慨就法,态度从容。
  鲁道源看着范特里倒在地上,然后对大家说,我也应该受到惩戒,罚我一个月薪水,赔给那个农民。
  鲁军长枪杀范排长的事在全军风一样迅速传开,还传到了友军部队,大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枪杀班长和连长,为什么独独是枪杀排长呢?营长算不算下级军官,为什么不枪杀营长?
  这个问题谁也想不通,就是鲁军长自己也想不通,这完全是个概率问题,范特里碰上了就碰上了,如果还有人要触犯军法,下一个被执法的人未必就是个排长。
  这还真是一语成谶。
  没过多久,第58军深入连队督查军风军纪,在检查官佐士兵的物件时,发现了少数士兵床铺上藏有老百姓的衣服。鲁军长大为震怒,将这些触犯军纪的士兵抓来问询,他们都承认是随手在老百姓晾衣的竹竿上拿的。
  鲁军长说:“到底是拿的还是偷的?”
  士兵结结巴巴说:“是……是……偷的。”
  “偷的就是偷的,不要把‘偷’说成‘拿’,你说成拿,就显得理直气壮了,当时和现在,你理直气壮了么?”
  “我们没觉得理直气壮,还是感到有愧。”
  “为什么有愧?”
  “我们有四大纪律,十四项注意,我们违反了军纪啊!”
  “既然知道是违反军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没衣穿的日子实在把我们弄怕了啊。”
  鲁军长罚这几个士兵跪两个钟头,然后叫执法队将第30团营长张绍文、辎重团营长段绍唐、30团营长杨继林等三人抓来,寄押在萍乡县政府,将他们关了42天。
  这一次是轮到营长代部下受过,三个营长饱尝了42天铁窗风味。他们都是鲁军长的老干部,随同军长自滇出征,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黑牢可不是好坐的,好在没牢霸欺侮他们,好在三人同关在一起,有人聊天。
  张绍文问杨继林:“那年克复西山万寿宫,你是什么职务?”
  “我是连长呀,你是什么,你那时就是营长了呀?”
  “那一年,我也是个连长,”张绍文又问段绍唐,“你呢,你那年什么职务?”
  “我也是个连长呀,都差不多吧,我们那时候就是个连长。”
  “还是你好啊,干辎重的,没有生命危险。”
  “张绍文我看你是在说屁话吧,我们干辎重的危险比你们大多了,要是遇上日军伏击部队,我们十有九亡。”
  杨继林说:“我们的军长也太不讲情面了,出滇抗战,我们打遍大半个中国,谁不是九死一生,士兵犯错了,竟要我们代人受过。”
  “你就别发牢骚了,军长是有言在先的,是我们自己没做好,对不住军长,给他丢脸了,怪不得他。”
  张绍文说完后,段绍唐接着说:“就是,就是,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也累了,就在这黑牢里歇歇气吧!”
  关在黑牢里,三个营长几乎天天都要说到当年克复西山万寿宫、反攻九岭、三次会战长沙及赣东会战、常德会战诸役。完了,杨继林总是说:“我们真的是不值啊,每役莫不效命前驱,为军长收获宏大的战果,军长却把我们关了。”
  张绍文说:“莫急莫急,军长会放我们的,他这是叫我们长点记性。再说,我们打仗也不是为军长打仗,而是为国家。”
  张绍文这样一说,杨继林就不说话了,段绍唐营长说:“我坐牢还是有感触的,腹议了几首打油诗,念给你们听听?”
  张绍文说:“你读过多少书啊,肚子里还有货?”
  “张绍文你别瞧不起人啊,听了你就知道的,”段绍唐说完就真的念起来了:
  
  三人同是可怜虫,夜夜谈天话苦衷。
  一盏孤灯随暗没,半窗明月透玲珑。
  
  书空记憾留墙上,顾影频惊困笼中。
  自问无辜堪自慰,誓遵命令表精忠。
  
  夜深守卫李金吾,不断频来察武夫。
  扰我难眠希鉴谅,莫当老总是奸徒。
  
  自投法网日羁身,请勿猜疑常问津。
  出入务须时爱护,要知卧榻是忠臣。
  
  张绍文听了后说:“还是不错的,稍加修正,即可登大雅之堂,想不到,我们的段营长还是位才子。”
  杨继林也跟着说:“说他才子是不错,只不过,他也是有牢骚的。”
  “我是有牢骚,你没有呀,你不天天在发牢骚吗?”
  鲁军长把他三个关了一个多月,后来行署专员危宿钟、萍乡县长缪忠谟、萍乡县党部书记长江梦梅及九战区长官部派驻五十八军督战官武希良等人不断前来军部说情,鲁军长始允放人,只是叫他们谨记在心,下次再出现此类情况,绝不轻饶。
  三个营长放出来不久,第58军又出现一件非常令人难堪的事情,这一次,不是军人触犯了军纪,而是老百姓杀了他们一个副团长。
  一天,军部办公厅主任陈叔初、辎重团寸家兴副团长等一行,奉命前往赣西一带收容溃兵。还在路上走的时候,寸家兴就说:“陈主任,我们就要经过宣风地区了,听说这里的老百姓很蛮,不好打交道。”
  “我们是堂堂国军部队,他们再蛮横也不会把我们如何的。”
  “难得说啊,还是警惕一点为高。”
  寸副团长这么一说,陈主任就叫大家提高警惕,万一出现异常情况,大家也千万别动武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陈主任这样说也是有根据的,如果他们动武器了,必会伤着村民,鲁军长知道了那是要杀头的。
  还真是被寸家兴给说中了。
  刚进入宣风地界不远,他们就被四五十个村民包围起来,村民手里都拿着梭镖打棍,一个个眼睛血红血红。
  陈叔初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包围我们?”
  一个光头跳出来说:“我们就是种田的,包围你们是想找你们借点东西。”
  “借东西好说呀,为什么要包围我们,这不是敌视我们吗?”
  “对不起,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们怕你们是日军探子呀,也怕你们开溜呀。”
  “荒唐,我们如果是日军探子,不等你们靠近,我们掏枪就打,你们的梭镖打棍能抵得过子弹吗?”
  “也是啊,那是我们不开眼嘛。”
  “说吧,你们要借什么?”
  “借你们的武器用用。”
  “荒唐,武器是军人的生命,我把武器给你了回家种田去?”
  “那好办啊,你们回去了,叫你们长官再发给你们就是啦。”
  “我要是不肯呢?”
  “那就对不起啦,那我们就要缴械啦,那我们就要抢啦,那我们就不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啦!”
  光头这样一说,那些围观的人就扬起手里的武器朝陈主任一行打过来,两边的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村民只管打人抢武器,军人则不然,他们又要躲避打击又要保护武器。陈叔初对寸家兴说:“我带着大家冲出去,你断后。”
  陈叔初学了点功夫,他在前面开路,拨开围观的村民,那些随行军人就跟着他冲出来了,寸家兴却让村民捉住了。陈叔初领着人落荒而逃,村民在后追赶,他们只好逢山过山,遇水涉水,九死一生才逃回驻地。清点人数武器,只少了寸家兴一个人,逃回来的人身上的武器还在。
  于班长说:“我们为什么要逃啊,为什么不开枪射击啊,打倒了一二个人,他们还这么猖狂?”
  “打什么打,他们又不是日本兵,”陈叔初说。
  追赶陈叔初一行的村民有30几人,还有20多人在殴打寸家兴,寸家兴的枪和子弹已经被抢走了。
  寸家兴说:“我是鲁道源第58军辎重团得副团长寸家兴,你们要是打死我,鲁军长会杀了你们全村人的。”
  光头说:“是吗,军人不去战场杀鬼子,反要来杀我们村民,那好吧,我们就先打死你试试。光头这么一说,村民就继续殴打寸家兴,只一会儿就真把他打死了。”
  寸家兴没气了,众人问光头怎么办,光头说:“还能怎么办,拖到深山里喂野狗么,谁叫他威胁我们的。”
  就这样,寸家兴被弃尸深山。
  事态是如此的严重,考验人的时刻来到了。
  鲁军长听闻消息后,异常震怒,但是,他忍隐着,派去一个连的兵力搜寻寸家兴的尸体,寻到后,举行隆重丧葬仪式,埋掉了寸家兴,并抚恤了寸家兴家属。
  军中要求为寸家兴报仇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辎重团的官兵,他们憋着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即去杀光那里的村民。
  与此同时,光头所在的那个屋场却笼罩在一片不祥、不安和恐惧之中,不少的人卷着铺盖逃走了,村子里还在58军驻地方向放了哨,防止58军来血洗村庄。留在村子里的人惶惶不可终日,吃饭不香,睡觉不稳,在梦里也尽是国军杀进村里的镜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军方的人越是不进村来兴师问罪,村里人越是恐惧,他们不知道灾难何时降临到头上。
  族长名叫黎元,光头找到族长说:“我是祸头子,族长您就绑了我去向鲁军长请罪吧,要杀要剐随便。”
  黎元说:“你说的轻巧啊,这是你一人偿命的事吗,你们冒犯了军威,你们挑战了抗日的军人,58军打鬼子从没怂过,在你们面前却忍让了,你还杀了他们的人,你得罪的是整个58军,得罪的是整个国民革命军!”
  “那如何办?”
  “还能如何办,你们所有犯事的人都要自缚前去鲁军谢罪,全屋场所有人家家里的银元都要献出来捐给鲁军去做赔偿,谁要是不服,那就把他赶出屋场,赶出祠堂,永不叙谱!”
  黎元族长发话了,没人不服。那天黎氏家族浩浩汤汤一百多人的队伍开到了鲁军驻地,有的抬着银元,有的抬着猪肉,有的担着大米。那57个围攻军人的村民都袒胸露臂、反绑着双手,背上插一把狗公刺,他们来到鲁军军营,分三行并排跪在地上。
  鲁军长出来了,他威严地站在阶级上,6个卫士挎着冲锋枪分站在两边,黎元族长估计这人就是鲁军长,立即跪在他面前说:“鲁军长,小民黎元,今日带着罪民前来谢罪,要杀要剐听从鲁军长吩咐,而且,小民黎元第一个受死,是小民教育无方,冒犯了军人与官长,小民罪该万死!”
  鲁军长走下了阶级,来到黎元前面说:“您是族长吧,快快请起,我有几个问题请教一下。”
  黎元说:“鲁军长请问,小民跪着回答。”
  “您还是起来吧,我们是平等的,”鲁军长弯下腰把黎元扶起来。黎元已经60多岁了,胡子花白,头发也白了。
  黎元说:“真是痛心啊,没想到,这群畜生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群村民围剿国军的时候,您事前知道吗?”
  “不瞒军长,老朽事前的的确确不知情。”
  “您不是族长吗,这大的事不归您管?”
  “鲁军长有所不知,自从抗日军兴,村里就有个自卫队,队长就是那个光头,他手下有四五十号人,不归我管。”
  “自卫队应该是对付日本兵的,为什么杀我抗日军人?”
  “鲁军长。我也在找原因啊,这帮畜生为什么杀抗日军人?他们是穷疯了,穷怕了?干起了土匪勾当,可他们也是正经的种田人啊!他们狂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没有理智。总之一句话,还是我这个族长罪该万死,是我没教育好他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鲁军长今天枪毙他们,第一个应该杀的人是我。”
  “老族长您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吗?”
  “小民黎元,今天来的人全姓黎,全是我们黎家大屋的人。”
  “黎族长,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鲁军长,这件事不是我山野草民处理得了的,我们今天担来的物资是慰劳贵军的,银元是用来赔偿寸副团长的,我和这些跪着的畜生是来受死的。”
  光头这时候向前爬出一步,脑壳在地上如捣蒜一样叩着,他说:“鲁军长,这事不怪族长,也不怪村民,全是我的罪过,他们都是听我指挥,您在我身上捅36刀,抽我的筋,剥我的皮,把我熬成油,我绝无怨言。”
  黎元上前去踢了他一脚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回去!”
  光头又跪回队伍。
  鲁道源军长在人群前来回走着,然后说:“大家都起来吧,起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跪着的人都不敢起来,只用眼睛狡黠地看着鲁军长。
  鲁军长说:“看什么看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当初杀国军军人的勇气哪里去了,这会儿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光头站起来了,跪着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了。
  鲁军长说:“我很痛心啊,你们知道吗,我是很爱护袍泽的,58军都是我从云南带出来的子弟,他们跟着我南征北战,杀日军绝不含糊!现在,寸家兴副团长竟然叫你们给活活打死了,他得罪你们了吗,他祸害你们了吗?都没有啊,你们活活打死抗日军人,该当何罪?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我可以用机枪扫射你们这些跪着的人,我也可以去血洗你们的村庄,这件事要是让薛长官知道了,他也会这么做的,就是让委座知道了,他也不会轻饶你们的,杀你们一百次都不为过!这件事发生后几天里,我不曾合眼,我的泪水在向心里流,我在问自己,该如何办,真的要去血洗你们村庄吗?那我和日本人有何区别?我只能自宽自解,我爱袍泽,我也爱你们。现在是战时,日军祸害你们,你们极端困难,你们的情绪也是苦闷的。在这苦闷的情绪下,你们无端而不自觉地犯下了罪愆。你们的知识水平太低了,不懂得事体。当你们情绪不稳而盲动时,更显然是失去了理智,也许你们并不是要蓄意杀害国军官兵。再说,死者已矣,不能复生,你们也知道罪过了,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原谅你们了!”
  鲁军长这是画了个大字,到底如何处置,黎元族长还是不得要领,有一点是清楚的,鲁军长不会要他们的命。想到这,黎元便问鲁军长如何办,鲁军长说:“这样吧,你们担来的慰劳物资我们收下了,感谢你们黎氏族人为58军所做的贡献。抚恤金留三分之一给寸副团长家属,另三分之二就算58军捐出去的,捐给你们族上办学校用,希望你们把教育搞好,让族人觉悟起来,今后别做类似的愚蠢事。至于这些围攻军人的村民,就让他们取下背上的狗公刺互相抽打三下,见血见伤,以示惩戒。”
  黎元族长按照鲁军长吩咐一一照办,然后带着村民回到了黎家大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鲁军长这样处理,军中还是有人不服气,他只得召开大会,对部属严加管教,同时严禁部属以怨报怨,和村民造成敌对和仇恨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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