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东路作战

　　横山勇在指挥中路日军进攻长沙时，同时指挥东路日军向南入侵。6月14日，日军第13师团攻陷上栗市。13师团在此骚扰两日后，16日以其一部窜夭埠。是日，国军第26军由茶陵兼程抵萍乡县城东南布防。
　　17日，鲁道源第58军一部尾追日军从浏阳赶至上栗，向盘踞该地之日军发起进攻，日军退出上栗，分股窜扰，第26军在案山关、庙岭、芭蕉塘、大屏山一线予以阻击。日军以数十门山炮与小钢炮向第26军阵地猛烈轰击，飞机低飞扫射，以掩护其步兵运动攻击，第26军官兵奋勇抵抗，打退了日军多次进攻，双方皆有较大伤亡。
　　20日，日军在其强大的炮火与空军支援下，突破国军案山关、庙岭一线阵地。同日，日军攻陷长平，尾追第26军向南逼进。第72军、第58军另一部从浏阳火速驰援；第26军一面抵抗，一面南进，其先头部队亦于20日到达麻山境内之苏坊。
　　21日，天尚未明，第26军即向白竺转进，一部抵达牛尾巴山一线。是日，国军第72军抵萍乡县城西南郊布防，第58军到达湘东，旋以新1l师牵制南窜之敌，余部先一日进驻赤山，以遏拒萍城日军。军部由葡萄岭移驻院背之庙内，指挥所设赤山桥北李宗邕家，拱卫军部之28团团部驻欧阳宗祠，新3军183师所属549、548两个团，分别防守姚家岭、枫树岭。第58军新10师防守马道岭、戴家山、彭家桥、泉溪、花园、洪山、草塘一线，在当地农民的积极参与下，国军匆匆赶修简易工事，以迎战日军。
　　22日，日军后续部队从长平分两路向赤山桥进犯，一路经田心、长冈、坛华，一路经杨歧、小枧、东源。醴陵境内日军，一路由老关经登官、下埠，一路由美田桥经排上，同窜腊树下，向麻山逼进。敌我双方进入激烈较量。第58军之新11师部分由湘东转进赤山，绕过赤山防区取道东源开往萍、宜交界的山区地带；部分向源头方向转进，第58军新10师一部布防于彭家桥、泉溪一线，另一部由张俊春、温铁匠带路至洪山黑窑砖屋，在洪山、草塘一线设防。是日，日军13师团另一部由萍城西北马岭进陷县城，县保安队抵抗不支，退往南坑。驻防萍城西南郊之72军亦转至五陂下、乌龙桥、大田设防。同一日，我26军除已先一天转进白竺之一部外，其余部队在湘东兵分两支：一支经浏市，过黄塘，在大坳与日军激战一个多小时后，转进麻山汶泉以南牛尾巴山，再一次与日军展开激战，历时两天，双方均有重大伤亡。另一支经下埠至东洲后又分为两支：一支由竺园，经横岗、苏坊进白竺与其先头部队会合，准备在牛头山迎击来敌，另一支牵住尾追日军转进腊市、庙岭至麻山。日军一部由黄塘洲、驲马窜入三山后分为二股：一股由三山至大田乌源冲，经新尤、贺家坊、大岭抵双凤；一股进源头，经会双、龙家坊入乾村，过虎头堎，22日抵南坑。中午，避在南坑区署之萍乡县政府人员得探报日军来犯，县长命保安警察队堵截，掩护县政府人员转移。警察队与来敌交火，县府人员走窑下上山。日军发现我军非正规部队，一阵猛打猛冲，警察队不支，阵亡2人，队长与队员5人负伤，遂迅速转移。日军进南坑即经车湘与双凤之敌会合。
　　23日，日军在乌龙桥与国军第72军一部接战。同一日，第58军在赤山桥进入阵地后，日军第3师团于22日由浏阳经上栗大举扑向赤山，企图与其第13师团合力歼灭第58军。国军第20军133师迅即堵截，在案山关一线迎击日军。日军以一部与第20军133师接火，另一部避开正面阻击，23日绕道小枧，与正在赤山作战之第13师团会合，夹击第58军新10师与新3军之183师，国军立命548团迎截。是日上午8时左右，该团由当地农民肖正木作向导，占领东冲、杨沽塘一带高地，作为主阵地支撑点，经过一天一夜血战，国军向宜春方向转移。日军一部尾追国军，一部由文家陂至坛华，复分二支。一支由彭家桥经荷田犯安源；一支窜入县城与城内日军会合，在城内大肆抢掠，得知乌龙桥日军与国军第72军一部激战。
　　24日城内日军会同小桥下日军，迅速增援，形成三面夹击之势。第72军一部向滴水岩集结，由三候庙沿河向大田方向运动前进，日机一架沿河低飞侦察，国军闻机声迅即隐蔽于河岸之树荫、茅草丛中。敌机盘旋一周飞走，部队长立即指挥部队趋避山脚下。片刻，日机返回，沿河低飞。在河岸边投炸弹4枚，而后升空离去。国军无一人伤亡，人皆盛赞该部队长经验丰富，反应灵敏，指挥得法，避免了不必要的兵员伤亡。日军三面合击第72军，激战一天，窜入源头之敌，回兵夹击。
　　24日，国军跳出战地，转进至白竺与攸县交界处。是日，牛尾巴发生战斗，第26军在大量杀伤日军后，诱敌深入牛头岭，分别在包公庙与牛头岭重创日军，迫使日军由原路突围返回麻山，后经美田桥撤走。
　　26日，日军对保卫衡阳之第10军发起第一次总攻，日第11军司令横山勇挥军萍乡作战受创，国军野战部队有向衡阳靠拢态势。横山勇命犯萍日军回兵阻止茶陵一线中国军队向衡阳增援。
　　犯南坑日军一部得知友军在白竺牛头岭一带被中国军队围歼，情况危急，立即取道源头、经轿田、曹家堎，驰援牛头岭，得知其友军败北，战斗已结束，改道经上村、土下，向攸县柏树下撤走，该股日军在湖南被国军击溃。陷县城日军于26日下午撤离，经麻山、腊市、排上，7月1日由醴陵美田桥撤走。
　　回头再看萍乡地区中日两军战斗。
　　6月14日，日军攻陷浏阳后，为“粉碎敌对萍乡、攸县附近外围方面进行侧击的企图”，日第11军于当日17时下达了命令（旭参电第432号）：山部队（即日军第3师团，师团长山本三男，作战保密名称山）以主力部队扫荡浏阳附近的残敌，另以一支有力部队经官庄、神福港（醴陵以西18公里）附近，向泗汾铺（醴陵以南15公里）方面突进，与鹿部队（即日军第13师团，师团长赤鹿里，作战保密名称为鹿）相策应。鹿部队以主力部队沿着大瑶铺-醴陵道路，以一支有力部队从上栗市附近向黄土岭（醴陵以南30公里）附近突进，歼灭醴陵附近之敌。
　　日军第13师团分两路由浏阳进入萍乡境内，一路越澄潭江，窜湖塘，犯上栗市；一路由大瑶过东峰界，窜菜园冲、新蔡、黎塘等地。驻上栗市数十名警察抵抗，不支，退走，上栗市于14日沦陷，被日军占领。
　　据第30集团军机密作战日记记载：6月14日，进犯日军近由浏阳河分股南窜。一股约五六千，已窜至上栗市；一股约二千余，已窜至白兔潭；一股约三四千人，窜至龙头铺、江东后，复窜株洲东南地区；一股约二千人，已窜至洪家桥（渌口东北）。各路日军对其后方要点仍留有小部据守。
　　第58军从东北向西南节节侧击、截击。第30集团军总司令部战斗指挥所，14日由铜鼓移至万载。
　　国军王凌基30集团军对当前之敌的处置如下：
　　1、第72军急向大瑶铺、枫林铺攻击前进，右与浏阳、左与醴陵友军切取连络；
　　2、第60师指向洞阳市、普迹市、官庄、醴陵急进，猛攻敌背；
　　3、第20军立向枫林铺、大瑶铺之敌后攻击前进；
　　4、第44军对当面之敌立取攻势，恢复浏阳。
　　6月15日，日军第13师团在上栗市、金山一带骚扰两日后，16日以其一部窜夭埠。国军亟令第26军自案山关、长坪里、芭蕉塘自东南向西北，第58军自桐木疾出，由东北向西南合击上栗市，第20军、第72军自北向南击大瑶铺、普口市，第37军由醴陵以北，自西南向东北击白兔潭。
　　国军第58军正由文家市地区追击南撤日军，第27军尚在蒋埠江以南之小水岭附近，第26军正向萍乡方向前进，第20军由官渡市、亭子岭道，向大瑶铺前进，第44军仍在浏阳以北地区与日军激战。第37军一部在官庄附近阻击敌军，主力在醴陵城郊占领阵地。
　　窜枫林铺、大瑶铺、上栗市地区之日军约一个师团，其先头部队被第37军阻击于醴陵东北地区，第58军已至上栗市附近，猛击敌背，为迅歼进犯日军，司令部电令58军、72军、20军，星夜分向上栗市、澄潭江、枫林铺，急击敌侧背，限铣日（16日）到达。6月15日，30集团军根据第9战区命令对各部队下达如下命令：
　　1、奉长官（薛岳）删日（15日）19时电话谕，限铣日（16日）72军到澄潭江，58军到上栗市。
　　2、傅军（72军）应即向澄潭江及其附近区域前进，驱逐该地日军，占领上源冲、赵家冲、板树下、神虎冲之线，再索敌攻击前进。该军对右侧背特加注意。
　　3、鲁军（58军）应立向上栗市及其附近区域前进，驱逐该地之敌，占领虎形垴、李家岭、象形岭、马鞍山之线，再索敌攻击前进。
　　4、两军之作战地境改为青山排、甘塘冲、高家台、蔡家坑之相连线，线上属傅军长。
　　6月16日，窜犯上栗的日军第13师团一部，首先与第26军警戒部队接触。第58军与日军第13师团一部，在醴陵以北白兔潭接触。
　　上栗市4000余日军，14日一早向白兔潭、湘东进窜。该地尚有日军千余，正与第26军在元宝山、高岭、虎口市东西地区激战中。
　　这期间，第3师团继续向浏阳进攻。13日清晨前，二神、桥本两部队的大部渡河完毕，中村、宫崎两部队进抵浏阳以北及其西侧。只有松山部队仍继续苦战，但似已突破据守浏阳以北最高山坳的国军阵地。当天，师团司令部经由太平桥（韩家港西北偏北3公里）进抵韩家港，遂即渡河，14时过后到达张家店（韩家港东南约5公里）。山本中将命进抵靠山岭（浏阳以南2公里）的桥本部队，于傍晚以前与松山部队相呼应，夹击国军。
　　14日8时左右，山本中将得知宫崎部队已进入浏阳西侧浏阳河一线，松山部队已推进到浏阳北端。师团于正午命令部队集结于张家店、南山瑕附近，准备今后的进攻。傍晚，山本中将接第11军命令：“以有力部队经官庄（浏阳西南30公里）、神福港（醴陵以西17公里），向泗汾铺（醴陵以南12公里）方面挺进，与赤鹿兵团相策应，围歼醴陵附近之敌，主力部队应扫荡歼灭浏阳附近之敌。”第3师团遵照上述命令，派桥本部队向泗汾铺前进；师团主力的松山部队在太平桥，宫崎部队在浏阳，二神部队在扬四冲附近分别集结，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第13师团在浏阳以东对国军第58军和183师的作歼灭战，第3师团在浏阳西北和以南对国军第44军进攻，有效遏止了国军从外翼出击日军的企图，同时，日第68师团推进到官庄、普迹市（浏阳西南偏西22公里）附近，至此大局已定。
　　6月14日早晨，第13师团从大窑铺出发开往醴陵。正午时分，为了避免美军空袭，暂行躲避，果然遭到10架飞机的低空扫射。大坪部队所受损失较大，造成军马死38匹、伤6匹。另一方面，伊藤部队在当天早晨到达上栗市。据从俘虏中调查，国军第26军已撤到萍乡。日将野野山中佐异常高兴，说是感到“出乎意外地快”。日将伊藤在日记中这样记载：“据第2大队捕获的俘虏说，萍乡集结有第26军的第41、第44师”。6月15日，师团参谋部分析了醴陵作战的敌情后，下达了向醴陵南方地区挺进的命令。
　　日步兵第65联队于15日接到向醴陵南方地区挺进的命令，当即一面盯住左方的第26军，从敌侧面前进，一面准备着途中可能发生的遭遇战而南下。根据师团命令作了如下部署：以第2大队为右侧支队经太平山西麓向金鱼石前进，以第3大队主力为突击大队经该山东麓向文庄前进，本队则跟随其后。
　　步兵第65联队联队长伊藤大佐前几天在蒋埠江等地因受险峻地形和国军所阻，以致推进迟缓，一心想要挽回名誉。从16日14时起，第3大队在芭蕉塘北侧与大约1个团的国军遭遇，正在进行攻击，因兵力不足，攻击毫无进展。第2大队却未遇大股国军，正在继续前进。
　　17日，第2大队（队长平林贞治大尉，配属山炮1中队，工兵1小队）于傍晚到达金鱼石，开始准备渡河。当时平林贞治大队长考虑到“尽管萍乡方面敌情不明，但因师团主力正向西方下游推进，主要须对南岸加以警戒”。当时南岸只见若干居民移动。据居民说，在湘东地区全无敌我双方部队；前面的河流渌水，水势猛涨，流速很大，河宽为500米，大队于当晚进行警戒。工兵小队整夜征集民船，天亮即派第8中队（配属机枪中队的半数，大队炮一门）到对岸掩护渡河。18日正当命令本队随后出发时，突然在第7中队正面响起猛烈枪声，同时有榴弹数发落在本部附近。平林大尉急忙带领指挥机关，在金鱼石北侧的高台上视察了东面的情况。在金鱼石东南方的分哨高地上，发现有国军的踪迹，几名日军从高地顶部附近投掷手榴弹，其西北面的道路上情况不明。在金鱼石以东，前面发现有国军，第8中队集结于对岸。平林大尉首先命山炮中队按照昨夜所定目标，向分哨高地上的国军进行射击，命机枪扫射金鱼石东方。又命第5中队向羊谷岭进击，同时，命预备队第6中队准备随时向羊谷岭北面高地前进，并命工兵小队停止作业。平林大尉认为，国军虽然抢先了一步，但并非准备周到的攻击。于是命令向羊谷岭及其以北的高地散开前进。国军的山炮弹都落在渡河点附近的河中。据第7中队长报告，分哨发现沿道路前来的国军时，诱至最近距离对之射击，国军惊慌后退，随后日军又向金鱼石以东和东南前进。最近经与联队进行首次联系，得悉联队主力在火烧桥以南正与优势的国军部队交战，要第2大队找到国军背后进行攻击。此外还从国军尸体上得知该军属于第26军。对岸第8中队长以大炮向金鱼石的东南方射击，战斗的高潮才转移到羊谷岭高地方面。最近美机虽曾飞来，但未扫射。平林大队长命第6中队占领羊谷岭北面高地，不料与国军形成争夺战，经山炮予以支援，终于抢先挂上太阳旗。至此，平林贞治大队长确信，如果以羊谷岭为重点予以夺取，定能击溃国军部队于湘东地区。决定首先命第5中队准备夜袭羊谷岭，同时，调回第8中队充当预备队。傍晚在道路上，国军先向日军见习士官指挥的十几名士兵发起猛攻。据第7中队长报告，大队本部同机枪中队长指挥的步枪手和作业小队共同协力，首先冲进正在道路上搏斗的国军当中，立即将其歼灭。随即协同第5中队夺取了羊谷岭高地。半夜，第8中队返回，19日继续对猛烈抵抗的国军部队进行昼间攻击。第8中队终于也参加了夜袭，将国军击退，可惜未能缴获火炮。大队随后急追向湘东方面溃退的国军，19日傍晚与联队主力会合。
　　在联队主力方面，增派赶上第3大队的第1大队和山炮大队向芭蕉塘（太平山以东2公里）东、西高地的国军强攻，终于在18日突破。19日，由于各大队不眠不休的奋斗，击溃当前的国军，傍晚师团发布向萍乡方面追击的命令。在师团主力方面，于18日16时，排除国军的抵抗，由大坪部队完全攻占了醴陵。
　　19日，师团接到第11军命令：应在萍乡方面击溃国军第26军。并命新配属的步兵第68联队（第3师团）向攸县挺进。师团决定向萍乡前进合击国军。
　　这样，师团的计划是派配属的第68联队（第3师团）向攸县方面挺进，同时另以师团主力击溃向萍乡方面增援的第3战区部队。
　　另一方面，主要承担在浏阳附近击溃国军第44军的第3师团，6月15日正准备向醴陵前进。因连日降雨，浏阳河涨水，将使北岸的松山、宫崎两部队用门桥渡河发生困难。当时该河的流速是3米左右，工兵队所架设的驮马渡桥已被冲走。16日傍晚，参谋长福山大佐提出意见称：“浏阳以东不断发现重庆军残部，明天（17日）可派松山部队主力和宫崎部队夹击歼灭该敌”。当即下令按照执行。
　　17日，师团长山本中将将司令部由张家店移到浏阳，这几天浏阳河水才开始下降。在松山、宫崎两部队急袭的同时，中村部队也在肖家坪（浏阳西南偏西约14公里）急袭了国军第95师、第40师各1个团，国军败绩。
　　在浏阳附近的战斗中，师团大约消耗保有弹药的半数，目下急待补充，需要完善今后作战的准备。18日20时半左右，师团接到命令，指示“在歼灭浏阳附近的重庆军以后，应以主力经上栗市（浏阳东南35公里）、萍乡（上栗市东南偏南32公里）附近，进入醴陵南方，搜索攻击重庆军”。近几天松山部队一直紧跟国军不放，正在进攻中。师团长山本中将命宫崎、松山两部队占领自浏阳以东约2公里附近以迄北方的各要点，掩护师团主力在浏阳南侧南市附近集结。山本师团长也于19日早晨与司令部一同向南市（浏阳南侧）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