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黄伏太劫难

　　黄伏太是岳阳县一个屋场的名字，这个屋场的始迁祖就叫黄伏太，后来就用始迁祖名字做了屋场名字，它坐落在杨林街南边十几里路远的罗内。
　　无疑，黄伏太也在新墙河的南面。奇怪的是，自从第三次长沙会战之后，国军对新墙河防线似乎不重视了，他们任由日军的势力伸进新墙河之南，无论日军在那里建据点还是挖工事，如入无人之境，没人管了。
　　日军把触角伸进了黄伏太，他们派了一个分队的官兵来到黄伏太，在黄伏太禾镰岭山头上构筑碉堡，目的是看住长岳古道，不让第9战区的民众再去破坏它。
　　一个分队的日军驻扎在新墙河南岸的黄伏太，竟然没有一支国军来消灭他们，这让黄伏太的村民看傻了眼。
　　一天，黄炳全在一块地里做事，黄石元也肩着一把锄头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人心不古啊，你做什么做，还不知将来能收到什么，说不定做一死是帮别人做的。”
　　黄炳全知道黄石元是在发牢骚，就接话说：“不做又如何，你不做，地里就不长庄稼，明年吃什么？”
　　“我就是想不通，国军都死哪里去了，日本人在这里筑碉堡，挖工事，他没看见，眼瞎了？”
　　“我说老弟，你可别诅咒国军啊，薛长官如何排兵布阵我们又不懂，也许是他要等到日本人麻痹了，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唉，还是柏师长驻兵那会儿好啊，他们的军纪秋毫无犯，他们的军人也肯舍身，那个孙国桢营在草鞋岭整营整营战死，那个徐锦江营在黄陵港也是整营整营殉国，他们可是贵州人啊，102师撤下来时，一个师还剩几百个人。一想到他们，我的心就揪着痛。”
　　“我说世元老弟呀，你就别想了，你看看现在，日军不光在我们黄伏太筑了碉堡，还在赵德纲、木鱼岭和范家几个地方也修了碉堡，一个碉堡驻扎一个分队的日军，国军要打他们还不是荞麦田里捉乌龟的事情，可就是没人去打。”
　　“炳全大哥你去看过碉堡没有，听说碉堡里的墙壁都是棉絮包着的，棉絮还打湿了水，是的吗？”
　　“这还能有假，日本人说，这样就可以防止子弹射到人身上。照我看，这就是件蠢事，谁的子弹可以打穿墙壁？”
　　“日军还在伏太学校建了个医疗卫生室，你去看过病吗？”
　　“没去过，不知道他们给不给中国人看病。”
　　“照我看，应该可以的，你想啊，日本人只有这么多人在我们伏太驻兵，他会对我们表示友好的。”
　　“你这个世元啊，我看你就是个哈兴，你见过不吃屎的狗吗，你见过不吃腥的猫吗？”
　　“炳全大哥，我不是瞎说，你看，日军平时就住在禾镰岭北面的明四爹家里，他们和明四爹一家关系就很好。”
　　“就算是吧，那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将来一遇到战事，说不定最先杀害的就是明四爹一家。”
　　他二人说话的当儿，刘永泰从对门山上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听了一会儿，这时候他插话说：“这狗日的日本兵怕是想要长住下去了，他们在西边龙须岭挖了防空洞，在山脚修了几座低矮小瓦房，还准备成立密稽队和保安队。”
　　黄石元说：“刘大哥你说得很准，你看啊，他们为了和我们村民搞好关系，就想成立维持会，还叫人带信给外逃的人，要他们回家来种田。那些个逃难的人，在山上又冇得饭吃，也就慢慢回家了。”
　　黄炳全忧心忡忡地说：“就不知道是祸是福啊，他的豺狼本性一暴露，那就要吃人了。”
　　还真是叫黄炳全说对了，没过几天，驻扎在黄伏太的日军从罗内，杨信、汪家捉到7个村民，怀疑他们是游击队员，就把他们押到伏太小学，装进麻袋，吊在小学前坪的几棵桐子树上。先是让太阳暴晒，然后叫厨房的苦力烧开水，用壶灌好后挨个挨个麻袋淋，就这样7名村民被活活泡死在麻袋里。
　　又过了几天，黄伏太日军从喻家抓来一位年轻的理发师傅，关在黄伏太。理发师趁看守的日军不备，顺着河港逃跑，被岗哨上的日兵发现后抓回。日本兵把他绑在一根木桩上，用刀一块一块从他身上割肉，割一块就唤狼狗舔血，直到全身肌肉割尽。没肉可割了，最后将他一刀砍成两截，丢在前头菜园地里坟坨边。
　　黄伏太人看得明白，这些日军残害的是黄伏太周边的人，不是黄伏太人，心里还有一丝丝高兴劲儿。
　　1943年中秋节那天，大祸降临到黄伏太人身上。日军第40师团赤西大队突然闯入黄伏太屋场。
　　他们一来就先围村，然后挨家挨户把村民从家里赶出来，叫他们到大地坪集合。七八百个村民密密麻麻站在地坪里，四周都是日军，他们架着机枪看守着这群村民。
　　一半的日军进入村民家里翻腾家什，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拿走了，家家户户遭贼一般，翻得满地都是东西。
　　村民站在地坪里，不知道日军要把他们如何，一颗心砰砰直跳，八月的太阳到了半上午就火辣辣的晒着生疼，他们一个个脑袋耷拉着，眼睛看着脚尖，等待着悲惨的命运到来。那些个姑娘媳妇更是惶惶不安，他们只听说过日本兵强奸女人，没亲眼见过，不知今天自己会遭到怎样的摧残。
　　抄家的日军全都出来了，赤西大队长哇啦哇啦说了一大路，立即就有十几个日军进入到村民队伍里，将男人赶到一边，将女人赶到另一边。大致分好后，又把老女人和小女孩遴选出来赶进了男人的队伍。
　　赤西大队长叫人从村民家里搬来10片门板铺在地上，然后从女人队伍里揪出10个女人，脱光她们衣服丢在门片上，每张门片前站着10个日本兵，他们都把衣服脱得精光，欲行非礼。这时候，村民黄炳全、刘永泰、傅松凡，黄世元等几个人站了出来阻止日本兵暴行，黄炳全对赤西大队长说：“太君，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不是说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吗，就这个样子呀？”
　　刘永泰说：“是的，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家里也有老娘，有妻子女儿，有姐妹弟媳，奸人妻女，如同奸己妻女。”
　　傅松凡说：“你们是不是人，只有畜生才不讲道德伦常！”
　　黄石元说：“他们就不是人，原本是畜生变的，和他们说什么道理，老乡们，和他们拼了算了。”
　　黄石元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朝赤西大队长打过去，赤西大队长早就不耐烦了，抽出战刀一刀捅进黄石元的心脏，刀尖从黄石元背部冒出来，这是贯通刀，戳穿心脏，黄石元立即倒地死去。
　　男人的队伍里一阵骚动，日军的机枪叫了起来，只不过是朝地上打的。
　　赤西大队长叫人扒光另外三个男人的衣服，用绳子将他们捆在一起，然后问他们：“你们的还有话说吗？”
　　刘永泰说：“我操你十八辈女祖宗。”
　　黄炳全和傅松凡也在骂着，赤西大队长叫人搬来一桶汽油浇在他们头上，然后用打火机将他们点燃了，痛得黄炳全他们三人抱着团乱跳，在地上打滚，那一团团火舌时灭时燃，直到他们被烧成碳棒为止。
　　日军的强奸队伍早已经开始了，士兵们嘻嘻哈哈开始自己快乐一刻……
　　第一天，有50个女人被日军排着队强奸，最后一个强奸之后，日本兵就把身下女人左耳垂割下来做个记号，第二日不再强奸她了，女人们已经痛得没力气叫唤了。
　　到了半下午，日军就把村民赶进了家。事先，赤西大队长对村民说，回家之后，谁也不准开门出来，只要在家外见到中国人，就开枪射杀。
　　晚上，赤西大队就住在黄伏太屋场，巡逻队举着火把巡逻，吓得村民大气也不敢出。
　　第二天、第三天，赤西大队的日军把第一天的把戏又各上演了一次，在黄伏太屋场一起奸淫掳掠了三天才离开。这一次日军的暴行，让黄伏太人刻骨铭心。
　　1944年2月，日军第40师团赤西大队第二次洗劫了黄伏太屋场。这一天，还在老远，就有村民看见了赤西大队。他们跑回村庄报讯，手脚快的村民就爬后山跑了。赤西大队看见村民逃跑，就成散兵线包围过来，还是圈住了一半的村民，有5个村民在逃跑途中被日本兵射杀。
　　赤西大队又将村民圈在地坪中央，村民有了头一年八月的教训，知道这日军是一群怎么样的豺狼，他们一双双眼睛愤怒地看着包围他们的日本兵。
　　赤西大队长说：“你们不用怕，我们大日本皇军不是魔鬼，我们是和平使者，是来帮助你们的人，你们要是对我们友好，我们能杀你们吗？我们是来检查战备的，顺便在你们这里搞点饭吃，只要有肉吃，只要我们吃饱了，你们就是安全的。”
　　赤西大队长说完后叫来白石分队长，对他细语一番，白石分队长带着他的人出列，然后从村民中把少妇黄布英拖了出来，白石分队长对黄布英说：“你的耳垂的完整，上次，你的什么的干活去了？”
　　黄布英撅着嘴巴在一边不理睬白石，白石叫人搬来一扇门两条凳，挎掉黄布英的裤子把她丢在门片上，然后带着他的分队开始轮奸黄布英。黄布英不从，白石就叫4个士兵摁住她的手脚，将她拖到门边，黄布英的双腿被拉开，屁股挨到了门边，白石第一个上，完事后，第二个人接着上，一个分队18个人接连不断地上，直到把黄布英搞得晕死过去。
　　赤西大队的人在一边观看，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赤西大队长又叫人枪杀了黄布英。
　　村民吓得把脖颈缩在衣领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赤西大队长叫人从村民家里牵来了8头牛17头猪，当天杀了3头猪做饭吃，然后赶着8头牛，押着村民抬着14头猪回营。
　　乌云笼罩在村民头上，他们的日子看不见光亮，谁都不知道灾难在哪一天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天夜里，黄两初来到庚午爹家里，庚午爹70多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唠叨起来。
　　黄两初说：“这日子哪是个头啊，挨千刀的日本兵说不定哪天又来搞一家伙，奸人妻女，捉人猪牛，杀人于地。”
　　庚午爹说：“你年纪不大啊，带着家人逃吧，逃得远远的。”
　　“怎么逃啊老爹，要吃要穿要用，离开家万事不成。”
　　“只当是逃荒讨饭呀，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我还是怀念102师驻在这里的日子，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你这孩子不是说屁话么，他们是军队，我们是百姓，哪能管得了他们的行止。”
　　“我不是要管他们，我就是想他们啊！您看那会儿师部设在您家里，多热闹，关系也好，柏师长一声令下，犁田灌水，破坏道路，西从洪家堰，东至五斗塘，我们开挖了宽10米，深10米，长500米的水渠，并在主要道路两边挖了坑，这该是多大的工程啊，喊完工就完工了。”
　　庚午爹沉浸在过去的岁月里，他说：“那个柏师长很平易近人，他们部队生活苦，一天吃两餐饭，还是糙米，一个素菜，难见荤腥，柏师长就是同士兵一样吃的，大家站在地坪里吃饭，他也站在地坪里吃饭，遇上节假日和打牙祭才有猪肉吃有酒喝，平时在祠堂里唱京戏，柏师长也去看，自己还去唱。”
　　黄两初哭了起来，庚午爹就说：“你别哭啊，依我看还是去躲躲吧，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黄两初不说话，焉焉地走了，庚午爹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5月13日那天黄昏，赤西大队长带着他的大队如同疯狗一般直奔黄伏太而来，他们似乎在这里吃甜了嘴，蹂躏上了瘾，不来暴虐一番睡不着觉似的。
　　赤西大队又像第一次来那样，先围了村，把村民赶出了家园，站在大地坪，然后纵火烧房，全屋场670间房屋，除了几栋被赤西大队留做营房外，其余的全部烧毁。
　　村民看着熊熊烈火不敢去救火，黄两初跪在赤西大队长面前说：“太君行行好吧，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要活下去，要住房子，你们把它烧了，还怎么住人呀？全屋场那么多人就要日晒夜露了，给我们留点房吧。”
　　赤西大队长看了看黄两初，就叫人把他扔到火里去了。黄两初被拖着走，一边走一边骂：“你个赤西夜里埋的，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的，走路撞树撞死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黄两初被拖到大火边，两个日军一人捅他一刀，然后将他推进火里。
　　赵乃生看着大火一点一点吞噬村庄，一点一点将黄两初烧成炭棒，还是站出来请求赤西大队长手下留情，他说：“赤西大队长你不能这样绝情，你这样残暴对待中国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你的上级也会斥责你的，撤你职的。你烧毁了老百姓家园，还如何与老百姓共荣，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赤西大队长也不回答他，叫军犬过来直接将赵乃生咬翻在地，军犬咬着赵乃生的大腿肉在地上拖着，拖了两圈，再上前去咬断了赵乃生的喉管，赵乃生闭气了，军犬从从容容在撕啃赵乃生身上的肉，半个时辰后，赵乃生只剩下一具骨架在那里。
　　村民看着黄两初被烧成碳棒，又看着赵乃生被咬得体无完肤，全都被惊吓得低下了头，他们不敢看天，不敢看前面，只看着脚下的土地。
　　晚上，火熄灭了，赤西大队长才允许村民回到自家的废墟上过夜。村民去寻找自己的家，去抢救一点粮食填自己的饥肠，然后蜷缩在残垣断壁下进入惊悸的睡眠状态。
　　第二天，赤西大队长驱赶着村民去挖战壕，修碉堡。黄吉祥有病在身，手脚慢了一点，中队长中谷穗粒就叫人割下他的鼻子，挖掉他的眼睛，黄吉祥就这样活活痛死。砌匠黄慧子修碉堡时有一面墙稍微偏离了一点，被中谷穗粒抓住了把柄，中谷穗粒就叫人烧开两壶水，然后将黄慧子绑在枞树上，提着开水就朝黄慧子的头上往下淋，将他活活浇死。俞少凡那天挖战壕比别人少挖了一寸长距离，赤西大队长发现后，就叫人将他的衣服脱光，绑在屠凳上，将他开膛破肚，抠出俞少凡的肠肚下水，割下他的肝生吃。
　　这样的杀戮天天发生，赤西大队在黄伏太半个月时间，黄伏太就被屠戮31人，主要是男性。
　　姑娘媳妇也逃不脱赤西大队长的魔爪，赤西大队天天把那些姑娘媳妇集中起来供他们行乐。第一天，先从女人队伍里挑出他们认为长得难看的10个人，将她们的裤子脱光，然后用皮带抽打这些女人的阴部，直打得阴部肿起来像一座山包样，然后就放狼狗撕咬这些女人的肉体，直到咬死为止。
　　消灭了10个丑女人，日本兵在第二天就开始轮奸妇女，谁要是不迎合他们就直接杀死，半个月里，赤西大队在黄伏太奸遍了所有的女人，还杀了50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