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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云梦回忆 —— 回不去的知青时代>第九章

第九章

作品名称:云梦回忆 —— 回不去的知青时代      作者:金舟      发布时间:2020-02-13 18:52:38      字数:6612

  岑母终于等来了儿子在医院的消息。等到她与岑父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已有人正在探视。按当时医院的规定,至多只能两人同时探视。门口取牌处,只剩一块牌子,只能等人家出来了,才能取到另一块牌子。
  “要不你先拿了块牌子进去。”岑父道。
  “也好,她也会知道外面有人等着,也会出来换你的。”岑母猜想,多半是儿子的女友卫燕南在里面。
  “我知道,”岑父道,“我等着。”
  
  岑母走近病房门口时,听到了儿子的笑声,顿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卫燕南在里面,她正低着头在看着什么东西。
  “燕南,我妈来了。”儿子又叫着她道,“妈,我要他们告诉你们,不用来的,我没什么了。”
  “妈,你坐。”卫燕南指着唯一的一把椅子,对岑母道。
  “你自己坐。”岑母客气地道,“我就坐床沿上。”
  “不,我一直坐到现在了。”卫燕南又把椅子向岑母身边推了推道。
  “他真的没什么吗?”岑母坐下后,不问儿子,却问起卫燕南。
  “你放心,我问过医生,再观察一下就可出院了。”卫燕南回答道。
  “妈,”这时儿子问她,“爸爸、奶奶也知道了吗?”
  “你爸就在外面。”岑母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卫燕南道。
  “喔,我去让他进来。”卫燕南忙道。
  “你留着,”岑母忙站起身道,“我出去,我已放心了。”
  “妈,”儿子见她要走,叫住她道,“你回去告诉二姨妈,德中表哥的自行车,人家会赔的。”
  
  岑母回到住院部的门口,找到了岑父。
  “你怎么就出来了?”岑父生疑地问。
  “他没什么了,你快进去。”岑母一边把进门的一块铝皮做的牌子递给岑父,一边强调着道,“你看一看就出来。”
  “我知道。”岑父边道边进门去。
  岑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心想又是一场虚惊。想想这几年来一直在一次次虚惊中过来,既感到有些心力交瘁,又感到很欣慰。她内心深处里总感到冥冥中有菩萨在保佑,总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逢凶化吉。
  她是观音的虔诚崇拜者,也曾按民间风俗把儿子过继给了观音。文革之前,每当观音菩萨一年三次的生日(诞生、出家和得道三日)时,都会点上几支清香。她记得有一次,她刚点好香,那时只三岁多一点儿子竟手脚飞快地把一尊刚买的泥塑观音像,踮起脚要放到了香炉后面去。她忙喝止住了。
  “这是菩萨。”不懂事的儿子问道,“为什么不让放?”
  “这是买给你玩的。”她感到与这么小的孩子是讲不清的,可她知道,一般外面买的菩萨像是不能随便供香的,要请庙里的和尚先开了光,才可焚香供养的,否则后果很严重的。因此,她努力地想给儿子解释清楚,“佛菩萨像要请庙里大和尚念经开光,才好供养。供过后,以后也一直要供的,不能供一阵,又不供的,更不能再拿着玩了。”
  儿子听她这么一说,就点头说懂了。而且,以后也没有再把这泥塑观音菩萨搬来搬去玩了。
  她在内心里总感到是这个儿子菩萨送的,自有了这个儿子后,自己才真正结束了动荡不安的生活。
  
  她生于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子,在她记忆中家里有着很高的粉墙,父亲似乎很讨厌她,因为她上面是一个姐姐,父亲希望第二胎生的是个男孩,等生下来见又是个女孩时,父亲看也不看一眼就走开了。可等后面生了两个弟弟后,更没有人喜欢她了。大人只带姐姐和弟弟去镇上买衣服,她只能穿姐姐穿剩下的衣服,姐姐也常常责骂她,说她什么也不会干,她哭过,但大人们都帮着姐姐。因此,她幼小的心中充满着愤愤不平的情绪,甚至想做点恶作剧的事情来以示反抗。一次她故意把姐姐的新衣服弄脏了,父亲竟动手打了她。她唯一开心的时候,就是去外婆家玩。外婆家也是高墙大宅,她感觉中比自己家大得多。外婆家有两个表哥,大表哥叫沈国正,小表哥叫沈国平,好像都很喜欢她,特别是小表哥沈国平还教她识过字,给她看配画的书。后来父母把姐姐许配给了大表哥,还没结婚就去了舅舅家,做所谓的“养媳妇”。“养媳妇”是当地的一种风俗,有的甚至十岁也不到就送到未来的丈夫家里去了,成为“童养媳妇”。她等着父母把她许配给小表哥,但是父母却把她许给了大山背后的一个人家,她不想去,找了不少理由反抗父母。这时,只有小表哥是帮她说话的。但不久小表哥去了广州,进了黄埔军校。小表哥寄回的身着戎装、骑于高头大马上的照片,她藏下了一张。但在她快到15岁时的那年,传来了小表哥在北伐中被炮弹打中身亡的消息。她哭得很厉害,也感到很绝望。后来又听说小表哥可能还活着,她也想过出去找一找,一探究竟,但又不知去哪里寻找。当父亲再逼她去那家人家做“媳妇”时,在花桥前来抬的前夕,她逃出了家门。
  她做过纱厂女工,也在好多人家做过女佣,因为处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不少有钱人家也动荡不定。她曾经做过的一个人家,本来还算有点钱,为躲开日本人的轰炸,逃到了租界里的亲戚家去避难,等到回来时,家里的房子已被炸弹夷平。她离开这家人家后,又去了一位军官太太的家做女佣。军官在前方与日本人打仗,妻子带着是龙凤胎的两个小孩,住在一幢不大的独立房子里。她特别喜欢那个小名叫小龙的小男孩,总使他想到小时候的小表哥。当然,他也想过小表哥已死了十多年了,与小表哥一点关系也不会有的。但是当小孩一天翻出一本相册后,她看到了一张眼熟的照片。正是当年表哥戎装骑马的那张,与她藏着的那张一模一样。她呆掉了。她想,原来表哥真的没有死,他已升为将军,还娶了妻,生了这两个小名叫大凤与小龙可爱的儿女。
  “你怎啦,阿姨?”小龙问她。
  “没什么,阿姨眼里有灰尘。”她抹着泪道。
  “让我给你吹一吹,好吗?”小龙问她。
  “不用了,阿姨好啦。”她又问小龙,“能让我看你爸其他的照片吗?”
  “你看吧!”小龙把相册让她随意翻看。
  相册里有许多照片,有的还注了简短的文字说明。凭着昔日这位表兄教她识的不多几个字,她只能大致看懂了这些文字的意思。这些照片从表哥沈国平进黄埔军校、参加北伐,到在江西围剿红军,在云、贵追击红军;再到参加淞沪会战和近期在湖广一带的抗战,都整理得井井有序。基本反映了小表哥从军校学员到将军(少将旅长)的历程。其中也有几张结婚照和与小孩一起的合影照,还有一张小表哥与一位校官的合影,她总觉得这位校官有点面熟。其实这个人就是她的亲弟弟史国方,她离开家时,刚进私熟没几年,因此,从照片上她就认大不出来了。照这张合影时,弟弟国方已作了表哥的副官,跟着表哥转战在抗战前线。她忍着泪翻完了相册,合上交给了小龙时,问道:“你知道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小男孩道,“妈说他在前方打仗,打完坏人才会回来。阿姨,你知道前方在哪里吗?”
  “不知道,阿姨也不知道。”她又安慰小男道,“想爸爸了吗?也许过几天就会回来。”
  “过几天?到底过几天?妈也这么说,可不知过多少个好几天了,也不见回来。”小男说得有些伤心起来。
  “你爸是在为国家流血打仗啊。”她好像自言自语地道,“但愿他早日打胜仗,好回家看你们。”这时,她也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大凤。大凤常常在她与小龙说话时,在一旁默默听着。
  
  “听大凤说,你看我家照片时流泪了?”军官太太怀疑地问她。
  “没有啊,小龙知道,是落进了一粒灰尘。”她还笑了笑道,“太太,小龙还问我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会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军官太太叹了口气道,“不知何年何月仗能打完?他出身入死,打完了军阀,打共产党,现在又与共产党合作打东洋鬼子,一天没停过。与他成家到现在,没有几天在一起的,他只是从前方寄几张照片回来。小孩要看爸爸,只给他们看这影集。”
  她点点头,理解地道:“小龙、大凤也很苦啊!”
  “你要注意,不要对外人说我们家里的事。这里虽是租界,还算安全,但一旦被(汪伪)特务知道,我们会倒霉的。”军官太太不放心地道。
  “太太,这你放心,你们主人家的事,我们帮佣吃饭的人,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她心想,我又怎么会让侄子、侄女置于危险境地呢?
  后来随着抗日胜利的临近,她怕表哥会突然回来,心中想自己应该赶快离开。她相信表哥还一定认得出自己,那末自己就会被家里找到了。到那时,父亲一定会严厉地责备自己。也不知那家人还在不在找自己?她实在不喜欢那男人一副烟鬼的样子。
  此后,她又犹豫了好多天,她不知如何向这军官太太开口?
  “太太,”一天,她终于拿定了主意后对这位实际是表嫂的军官太太道,“你快找人,过几天我要回老家乡下去了。我妈托人来说,让我快回去。”
  “知道了,”军官太太道,“我真啥不得你走啊!但也没有办法,你母亲叫了,你总该回去的。我也不能再留你。”
  “以后,我还为来看孩子,我啥不得他们啊!”她倒不是客套,她的确喜爱侄子、侄女。特别是侄子小龙对她还很亲热,什么都肯对她说的。
  “阿姨,你要走啦?”小男孩不解地问,“我爸快回来,你不见见他?”
  “阿姨家里有事了。”她对实际是侄子的小男孩道,“阿姨有空仍会来看你们的。”
  “那你一定要来啊!”小男孩道。
  “阿姨不骗你。”她道,“今后,阿姨还会到学校门口看你。”此时姐弟俩刚进小学读一年级。
  
  后来她果然不时地去学校门口等待大凤和小龙,每次见面小龙都会告诉一些她表哥的信息。
  “我爸又出远门打仗了!”一次小龙有点不满似地告诉她道。
  “又去打仗了?”她想,与谁打呀?仗不是打完了?日本鬼子不是投降了吗?“你听错了吧?”
  “没有听错。”小龙道,“又与共产党打起来了!妈说,老蒋……”小龙压低了声道,“没本事摆平人家,让军人跟着倒霉。阿姨,我不懂妈说的意思。”
  “这阿姨也不懂。”她道,“小孩就别管大人事了。你不要对别人说这些,会害了你妈的。”
  
  “我爸回来了,他又受伤了。”一天小龙告诉她。
  “重不重?”她装着平静地问,“他怎么会受伤的?”
  “好像是打了败仗,我也说不清楚。你问我姐,不过,她也说不清的。她也……”小龙犹豫地看着她道,“要我少跟你说话。”
  她心中震,但马上道:“那就不问她了。”她内心里这时更多的是为表哥的伤势着急,又为要不要去探望表哥而十分纠结。
  在傍晚做菜时,在一只男主人爱吃的菜里放了两次盐。这时,她已找了一户新的人家帮佣。
  “阿英,你过来!”女主人叫她过去。
  等她走到饭桌前时,女主人指了指那碗炒茄子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少放盐,你自己吃吃看,难道这盐不是化钱买的吗?”
  她知道犯了错误,由于一直担心着表哥的伤势,分了心,也怕犯错,结果还是犯了错。“太太,”她认错道,“是我大意了。”
  “认错就好了?”男主人说话了,“你给我吃下去!”
  “这,”女主人反对道,“你要咸死她?”
  “不行,让她吃下去,才会长记性!”男主人非要她把一盆菜吃下去不可。
  她没有办法,吃了一大口,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肚里。咸得实在不行,她看了看女主人,但男主人已吼叫道:“再吃!通通给我吃下去!”
  她双眼含满了泪:“我赔。”
  “你赔?”男主人道,“口气倒满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比臭讨饭的好不了多少的女佣人,竟敢这样说话了!你今天一定都给我吃下去!”
  她看了看女主人,横下一条心吃起来。
  “记着,找一百条狗不容易,找你这种佣人不要太容易!一大把一大把的,随便挑!”男主人又教训她道,“你们这些人,不给你们点厉害看,骨头就会贱起来!”他又看了一眼妻子道,“以后,不能对这种人太客气,他们无知无识,只会到时伸手要工钱。听着,今天这碗菜,要从工资里扣。你不服气,可以从我家滚出去。”
  她忍着泪,拿定了主意再找份人家做,也打消了去看望表哥的念头。她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与表哥的关系,与这位凶神凶煞般男主人的关系一样,已不是属同一类人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当官的,而另一个已沦到最底层的女佣人。
  
  她在后一家做帮佣时,经人掇合嫁于了岑父。她为自己编造了因为家里穷得没饭吃,才跑出来求生存的,由于不识字,也记不清家在哪里和许多事了。可是岑父家里人瞧不起她这个外乡人,就是结婚后,婆婆还是在很长时间里看不起她,不把她视为家庭一员。直到养下了岑玉来,婆婆脸上才有了笑容,开始接纳了她。在生下岑玉来后,她又去小龙、大凤念书的学校等候过,但一直看不到侄子、侄女了。这时国民党节节败退着,许多国民党的军政人员逃往了台湾,她想表哥一家也可能是去了台湾。
  一年后,全国解放,她看到马路上到处是国民党军队败退时丢下的军装、水壶等军用品,一些穷人把军装拾回去,扯掉了标志,染成了其他颜色后,还当新衣服穿,甚至穿着参加了庆祝解放的游行队伍。她也加入过庆祝解放的游行队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但她心里仍担心着表哥一家子,特别是那个把她当亲人的小龙。当听到好像有什么船在去台湾的途中遇险沉没时,她心头沉重了好些日子。
  “你怎么啦?”岑父还问过她,“你好像魂灵头也不在身上了一样。”
  “没有啊,”她掩饰道,“我在脑子里对比着新旧社会,我也体会到了,旧社会把我变成鬼,新社会把我变成了人!”这並不是她在压力下的表态,而是她发自肺腑之言。
  岑父笑了笑,他虽然没有这种体会,解放前后,他的工作、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理解妻子的感受,心想一个逃荒出来、连老家也不知道在哪的人,当然会有这种强烈的翻身感。而他也有很深的感受,在新社会不打仗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儿子出世得正是时候,”他道,“不用想到逃难了!”
  一讲到儿子,一种喜悦之情也马上会在她心头升起。“他已会叫妈妈了!”她暂时忘了心中的阴影,带着惊喜地道,“他好像突然会叫的。我开始还不相信,让他再叫了一遍才相信。你等着,哪一天会也叫你爸爸!”可她心中的阴影还会不时地影响她的情绪,她有时真的很想不通,自己感觉到新社会的好,怀着强烈的感恩之情;但总有一种不安全感。她内心深处里还一直担心着表哥一家的安危,她也越来越认为那个与表哥合影的年轻军官是她的一个同胞弟弟,她甚至想偷偷回家乡一次,看一看父母是否受表哥的牵连而倒霉,她更怕与表哥合影的军官真是她的胞弟。
  当文革初起时,有人随便说她是“逃亡地主”时,她有一种大禍临头的感觉,把一直藏着的那张表哥的照片也赶快烧掉了,可想到那个与表哥合影的年轻军官极可能是同胞弟弟,更是整日惶恐不安。
  
  文革初有人也把寺庙砸和封了,因此在她最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保佑时,却只能偷偷地在心中默默祈祷。
  她还把儿子叫到房间内告诫他道:“不要忘了你是观音菩萨的过房(干)儿子,现在外面很乱,你不可以跟着人家去瞎闹。你更不要以为自己出身在工人家庭,就可以欺负那些出身不好的同学。你是菩萨的(干)儿子,菩萨是最讲慈悲的。”
  儿子有点不解地看着她,但点了点头。
  “妈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也只要记在心里,不要去对人家说。”母亲又不放心地叮嘱他。
  “妈,”儿子疑惑重重地道,“我记住你话了。”
  “嗯。”母亲又郑重地叮嘱他道,“要挟紧着尾巴做人啊!”
  他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我为什么“要挟着尾巴做人”?我有什么尾巴?
  “不知为什么要大家造反啊?”母亲又说了一句显得非常不安的话。显然,是今天我揭发你、明天你揭发我的情景令她非常不安的。
  在战战兢兢地过了一段日子后,风暴才似乎过去了。
  可是,儿子已越来越不肯听她话了。一离开她眼睛,就翘尾巴了。她想,那次给他安排的投亲插队与表妹相亲等,他不肯,要自作主张也算了。可他怎么能不听她话?在离开了她看得到的地方,就翘尾巴闯祸了。
  前天傍晚,儿子从农场回来,她又一再问了儿子在农场的情况时,儿子还以为她一点不知农场的事,在她反复追问下,还说没发生过什么事。她也理解儿子怕她要担心,因此不肯说出实情。
  “妈,我不会有事。”儿子被他问烦了,还似乎要对着她发火了,“我是大人了,我会为自己负责!”
  面对虽然很瘦、但很高大的儿子,她不知说什么好了。“唉,”她叹着气,眼角处有些湿起来。
  “妈,你别难过,”儿子这时放柔了声调道,“我不会真有什么事的,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菩萨的过房(干)儿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以为我们真的一点不知道吗?”母亲心疼地问道,“他们到底怎样批斗你的?”
  “妈,都过去了。”他装着轻松地道。
  “我不相信,”母亲忧心忡忡地道,“你千万不要自以为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啊。总以为不像前几年那样乱了,可以太平了,想不到还会有事!”
  “妈,”儿子沮丧地道,“我让你担忧了,是我不好(孝)。”
  母亲沉默了良久道:“你要正确对待,也不要怕得像有些人那样,走绝路什么的,这种人最傻,你千万不要这样啊!事情时间长了总会说得清楚的。你不是坏人,做妈的清楚,人家也会慢慢看得清的。”
  看着满眼泪花的母亲,他感激地道:“妈,你放心,我懂了。我会好好活下去,我还有许多许多事要做哩!”
  “嗯。”母亲仿佛松了口气道,“但愿也是一场虚惊。”
  
  “果然是一场虚惊。”岑父从病房中出来时,对岑母道,由于高兴,声音有点响。
  “你叫这么响干什么?”岑母不满地道。
  “我说一声,也不可以了吗?”岑父不服气地道。
  岑母看了一眼周围后,心情沉重地道:“但愿菩萨保佑,都是一场虚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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