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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品名称:云梦回忆 —— 回不去的知青时代      作者:金舟      发布时间:2020-02-11 15:39:09      字数:6587

  卫燕南一直等不到岑玉来,忧心如焚,但限于当时的通讯条件,也只能望洋兴叹了。与她一样着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岑玉来的母亲。对于岑玉来的一夜未归,她先是非常恼怒,认为儿子没有听从自己多年来对其的谆谆教诲。“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想,“还没有与人家结婚,就住进了人家家里,这成何体统?”她是认定儿子昨天一夜与卫燕南在一起,她不能容忍儿子这样做。再说,她对儿子找卫燕南本来有点不满意。这倒不是不满意卫燕南本人,而是不满意卫燕南的家庭。她总希望儿子找一个普通人家。她也曾为儿子谋划过一次婚姻大事,但遭到了儿子的抵制。
  那是知道他要远去的农场时,母亲想让他走政策允许的另一条出路——投亲插队,在当时确实也有不少人这样做了,以此逃避远去而落后的乡村。
  这家姓姚的亲戚,是岑玉来祖母方面的亲戚,但与祖母一辈上的人已经一个也没有了。此时当家的是岑玉来叫她小姨妈的人,小姨妈在早几年也常来看望祖母的,后来腿有了病,才不大来了。听到岑玉来要到她家投亲插队,先来做客看看环境,很是喜欢。早早做了好多准备,知道从祖母到孙辈都爱吃她做的赤豆米糕,因此,她又做了不少这样的糕,准备给岑玉来走时带回去。
  小姨妈只养了一个叫美玲的女儿。那天一早,小姨妈还叮嘱着女儿美玲道:“打扮得整洁一些,你表哥是城里的读书人,不要让他看成与村里的其他姑娘一样的,也是一个埋汰的乡下姑娘。”
  其实,岑玉来家所在的岑家宅一带是城乡结合部,严格来说也是农村;但是一块很快要被不断膨胀着的城市所吞噬的农村。自从二十世纪初,租界的外国人越界筑路,并在岑家宅南面建了一个足球场,又在西面的朱泾港畔建造了一个规模浩大的考尔夫球场后,岑家宅前的那条开始叫麦碧路(以一外人名字命名的),后来改为朱桥路的马路渐渐成了一条著名的路,不仅外国人,不少本国的有钱人和政要都在路两边买田建别墅。这里的地价就大涨起来,卖掉这里的一亩田,到小姨妈家所在的乡下可买进好多亩的田。因此,岑家宅附近的村庄里还出现了一些“被富农”的人家。因为有的人家开始是不愿意卖掉自家祖宗留下的田地的,但经不起利诱、威胁才卖掉的。如有一人家的一块田被一个外国船长看中,但说什么也不肯卖,地方上的流氓出面来找时也咬住牙不肯卖,流氓就连夜在这人家的窗台上放上了一把破手枪。这人家第二天一看到这把手枪,不得不软下来,同意了卖田。像这种人家虽到远处的乡下买进了比原来多几倍、十几倍的田,租给当地人耕种,但到收租时,一直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会收租、催租?结果,人家交多少租米就多少,碰到灾害年,人家不交,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一解放划成份时,根据吃租米的年限,却划成了富农。实际上家里房屋非常的破破烂烂,远不如岑玉来家老房子好,更不用说岑家新造的房屋了。但因为岑玉家田不多,反评为了贫农。其实,这里许多人家与岑玉来家一样,早已不再依靠种田吃饭了。像岑玉来的祖父早就在外国开设的场所里干事了(但后来被人撬掉了这工作,在一气之下得病亡故的),到了岑玉来父亲一辈,在外国人那里做事赚钱的就更多了。
  听了小姨妈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表妹美玲却道:“表哥是来投亲插队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讨厌我,我不见他就好了。”表妹是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从乡村中学初中毕业不久,在一、二个月前刚回村里种田的,若不发生文化革命,也许还会继续上学念高中的。
  “你真是一点不懂。”小姨妈斥责她道。小姨妈叹了口气,不想说下去。
  岑玉来到她家时,美玲果然溜出了自己的家,去了小姐妹家。
  岑玉来是第一次来这小姨妈家,带着一种好奇的目光,东张张,西望望。母亲误会了他,替他问了小姨妈:“美玲呢?”
  “刚在家,现不知哪里去了?”小姨妈带点责怪女儿的意思道,“要不我去找她回来。”
  “不必啦。”他这时道,“我也要快点回去的。”
  “怎么?你们不吃了饭去?”小姨妈感到很意外、很不安地问道。
  “下午要回学校。”他搪塞着。他心中已拿定了主意,不仅坚决拒绝与表妹美玲相亲,也不想来此投亲插队。他都看到了,小姨妈家房子虽很大,但很破烂,最令他恐惧的是两只猪就养在吃饭和睡觉的房间隔壁的房子里,苍蝇到处飞舞着,不说臭气冲天,也是到处臭烘烘的,令他无法忍受。
  “今天不去学校,不行吗?”小姨妈还不死心,仍争取着把他们留下来。
  “他下午学校里真有事。”母亲这时帮他做解释地道,“是临时通知的。他本来说要改天来的,但我说已与你们约好了的,是我非要他来的。”
  “那我让你姨夫叫美玲回来,与你们见个面。”小姨妈很遗憾地道,“下次来,一定要吃了饭走。”
  他心想,都已看过了,怎么会再来?
  “那一定的。”母亲却怀着一种歉意道。
  他心想,母亲又在骗人家了!她怎么知道我会同意再来?这次自己来也是被母亲忽悠来的,母亲先是说让他来小姨妈家看看,是否喜欢在此地插队落伍的?谁知在半路上,母亲又提出让他多留意表妹美玲,看看是否合适娶她做老婆的意思。他一听就想下车回家了,只是在母亲好说歹说下,才勉强来的。
  这时美玲却回来了,因为在田里干过几个月,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岑玉来还是小时候见过她一、二回,印象中的表妹与眼前的表妹差距也太大了。因此,开始他不敢贸然打招呼,在表妹叫了他母亲,又叫了他一声大表哥后,他才伸出手道:“你果然是美玲,也长大了。”
  美玲很不习惯地与他握了一下手,又羞涩地退到小姨妈身后去了。
  他心想:这么一个小女孩,怎么要相亲了?真是荒唐!
  小姨妈这时道:“美玲,怎么不与表哥说说话?”又对岑母道,“乡下姑娘,见识少,不会讲话。”
  “她还有点怕陌生。”母亲却道,“经常在一起,就好了。”
  他这时在心中想,你怎么肯定我会与美玲会经常在一起?
  “要赶不上最近的班车了。”他对母亲道,“赶不上,要等一、二个小时。”当时交通不发达,虽然有长途班车,但间隔时间很长的。
  “没关系,就吃了饭走。”小姨妈又对美玲道,“你快对表哥说呀,让他们吃了饭再走。”
  “他们饭不吃就走吗?”美玲这时道,“是大表哥下午有事吗?”
  “是学校里有事。”他忙道,“美玲,小姨妈,饭就不吃了,让我们抓紧时间赶到车站去。”
  “唉。”小姨妈叹了气道,“要赶车,也真要抓紧了。美玲,快把米糕都拿出来,让你表哥带走。”
  
  “这么早就回来了?”当他们回到家时,正在花丛中剪枝的岑父停下了手中的活,生疑地问。
  “你问他!气也要把我气死了。”一路上气乎乎,几乎不说一句话的母亲这时道。
  “是你们骗了我!”他不满地道。
  “谁骗你了?”母亲道,“让你与美玲认识一下,又怎么啦?”
  “我不要相亲!”他道。
  “谁说让你相亲了?”母亲道,“你插队要住在他家,怎么能不与美玲相见、搞好关系?”
  “那你说什么,看看中意不中意的?”他问母亲。
  母亲沉默了,仿佛承认了理亏。
  “我看看人家美玲,”母亲又像自言自语地道,“乡下姑娘倒是很懂礼貌的。不知人家看得上你,还是看不上你?你读了一点书,就自以为了不起啦?认为人家是乡下人,连看也不要看了!”
  一直听着他俩争论的岑父这时道:“我知道不会成功的。”
  “你又事后褚葛亮了!”母亲很不满地道,“你关心过多少?什么都没有你的几盆花草重要!”
  “抱在手里时,我就为他订过婚。”岑父很不服气地道。
  “你还提这事!”母亲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儿子后,责问岑父道,“人家早就回国去了,还来找过你吗?”
  “怎么找?”岑父一脸无奈地道,“现在你又把他们留的地址也烧了,那只小戒子也丢掉了吗?”
  “那是金子的,为什么要丢掉?”母亲道,“都藏着。”
  “只是纪念品了!”岑父感叹道。岑父在解放前几年里,凭借多年积累的园艺技术,带着一帮人为人家翻造过几只私人花园,类似当下的小包工头,也赚到过一些钱。儿子岑玉来生下来时,他已留在一个做领事的洋人家中打理花园,成了一名园丁。在几个同事的撺掇下,他把还抄尿布的儿子带给同事们去看。还未满周岁的岑玉来还依稀记得在玻璃暖房里的所见,仿佛来到一个鲜花的世界,不仅四周都是五彩缤纷的鲜花,抬起头来也都是鲜花。那些花在他幼小的记忆里,好像是浮在空中的。这花天花地的意象,以后也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师傅,你骗我们吧?”一个给他当下手的花匠首先表示不相信岑玉来是个男孩,“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孩。”
  女管家来看了也表示不相信,她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道:“岑师傅,你是在骗大家。”
  “我要骗你们,做什么?”岑父得意洋洋地道,“我儿子是生得漂亮,许多人都这么说。”
  “老岑,”与岑父最要好的(会做中西歺)的大歺师傅这时道,“我相信你不会骗大家,但这小孩确实不像个男孩。”
  “不是男孩,是女孩。”女管家道,“若是个男孩,我把女儿嫁给他。”女管家在一年前回本国生下过一个女孩。她回来时,女孩留在了本国老家。
  “夫人,你真的要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岑父也开玩笑地道,“那我证明给你们看。”于是,岑父把儿子抄着的尿布松下来,露出了小鸡鸡来。
  “真是男孩!”女管家高兴地用岑父、大师傅都听得懂英语叫着,“MyGod!beautiful!beautiful!”还把岑玉来抱了起来,亲吻了几口。
  大师傅是学过几天英语的,岑父只是在与外人接触中学会了一些口语。大师傅用英语与女管家开玩笑地道:“夫人,你说把女儿嫁给他的,请我吃糖吧!”
  “发喜糖?”女管家笑着点点头道,“我发,我发。巧克力,行不行?”
  “怎么不行?”大师傅笑道,“大家听着,女管家要发喜糖啦!”
  “够了,别闹了。”岑父觉得玩笑开到此地也可以收场了。
  “岑师傅,我不是开玩笑。”女管家却对岑父道,“我真的要他做我的女婿。”
  “等你回去,先问问你先生吧。”大师傅这时也感到玩笑开够了,提醒着女管家。女管家的丈夫就在领事馆做事的。
  “他会同意。”女管家放下岑玉来,对岑父道,“过几天,你再把我女婿带来,OK?”
  岑父以为女管家不过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两天后女管家又问他:“你怎么不把我女婿带来?”
  岑父笑笑道:“多带来不好,让领事夫人看到了会说话的。”
  “没关系。”女管家道,“夫人已知道,她也想看看我女婿。”
  岑父在第二天又把儿子带进了花园,果然领事夫人也来了。“哦,好漂亮,”她对女管家道,“你不是谁备了礼物吗?”
  “有,有。”女管家把随手带着的一个纸盒打开,里面除了许多积木和一辆红色靓丽的玩具摩托车外,还有一只小方盒。岑玉来这时已抓起了那辆机械摩托车,当然他这时还不懂得给摩托车上发条什么的。
  女管家已打开那只小方盒,取出一枚精美的小方戒,叫着:“bebe,伸出手来!”然后把戒指套到了岑玉来手指上。女管家又对岑父道,“他是我女婿,OK?”
  “0K,0K!”岑父也只能连连点头,心想玩笑开大了,我们连女孩还末见过哩!
  在54年女管家回国之前,她经常会让岑父把儿子带去,也许这位“女婿”能给她带去一定的欢乐,能暂解她思念女儿之苦吧!但她也有很多付出的,一会儿送一个球,一会儿送一件衣服等。
  到五四年,领事馆关闭时,这位女管家与领事夫妇等都回本国去了。走时,也留下了详细的通讯地址。但由于在七十年代之前两国之间那种不友好的关系,根本无法通讯。但岑玉来父母一直藏着这通讯地址,到了66年破四旧时,才吓得把它与许多照片一起烧掉了。家里留着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领带,也被岑母拿出来札了一个拖把。
  岑玉来这时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会拿出一只小方戒套在他手指上,还说了些他并不理解的话。
  
  “只能听天由命了。”母亲好像消了气,完全原谅了儿子的这次忤逆行为,并道,“让你生活在小姨妈家,你也不一定能适应。农场是集体生活,与同学在一起,会更好一些。”母亲仿佛在安慰她自己。在她內心里,当她第一眼看到美玲时,就觉得这位乡下姑娘并不适合自己的儿子。儿子在她心目中是那么高大、完美,是她的骄傲;美玲又小又黒,站在儿子面前,像一只乌鸦站在一只开屏的孔雀面前一样。
  “妈,你放心,我已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他整整二十岁了,要不是文革废除高考,应该是大学二年级了。
  母亲这时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高高大大的儿子,满意地道:“你是长大了,比你父亲高许多了。像你这年纪,我们都做事(工作)了。”
  他很想问母亲: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他一直觉得母亲有许多事瞒着人,母亲的许多思想行为也不是普通的劳动妇女会有的。从他有点懂事起,就不许他吃饭发出声音,挟起的菜不准再放回碗里;走路不准他低着头;起床时揭被子也不准用力过猛,只能轻轻地揭起一只角;对写有字的纸,不能乱丢,更不能踩踏。
  他也听说过,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在一个开商店的过房娘(干娘)家做女佣的,她的一些规矩也许是在这家有钱家看到、学到的。
  一次也令他非常生疑,大家都相信母亲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但母亲一天从他书包里翻出了那本皱巴巴语文书,声色俱厉地把他叫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后问他:“你怎会把书读成这样的?”
  “时间长了。”他狡辩道。
  “人家再时间长也不会这样!”母亲驳斥他道,“不知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读书是为你自己读,你不能学那些捣蛋的小孩,你还记得不记得给你讲的咬奶头的故事?”
  “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母亲说过无数回了。说有一个小孩不听话,成了小流氓犯下了死罪,在枪毙前他要求母亲再给他喝一口母亲的奶,母亲满足了他。他却把母亲的奶头咬了下来,母亲就此痛死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母亲从小不教育好他,他才变坏,犯下了死罪。
  “你记得是好的,但你没有记到心里去。”母亲道,“你要记到心里去,才不会跟着人家一起在学校里瞎闹。”
  “我没有瞎闹。”他还想狡辩,“都是他们在闹。”
  “你不闹,老师就不会告状了!”母亲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根杨树条道,“你还不老实,就问题更大了。”
  他也看了看那根杨树条,有点害怕哪一天母亲真会用它来打自己。“妈,我保证以后听话了。”
  “我再相信你一次。”母亲严厉地道,“你不知道,不识字的人有多苦?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读书,你要懂得好好珍惜。”
  他点点头后道:“妈,你把书还给我吧!”
  “你急什么?”母亲做出了他想不到的举动,竟翻起他的书,而且准确地翻到正学校里正在教着的那一课。对他道,“你把这一课背给我听一听。”
  他想,反正母亲不识字,就假装认真地背起来。
  “不对,”母亲打断了他,“你是在瞎背!”
  “我……”他疑惑地看着母亲,他弄不懂不识字的母亲怎么会识破自己在糊弄人的?
  “你再去读几遍,”母亲把书还给了他,“背熟了,再背给我听。”
  “好的。”他满心疑惑地拿着书离开母亲,认真读起书来。心中更害怕和服了母亲,也一直隐隐地感到母亲说不识字也是假的。
  
  最令他不解和伤心的是,人家小孩都有外婆家,而且,儿歌也这样唱“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而他不知外婆家在何处?他三、四岁时也问过母亲:“人家都外婆家,我怎么设有?”
  “你不要再问。”母亲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警告他,“我从小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外婆家)是什么地方了。”
  他害怕母亲生气的样子,没有再问。
  
  他那时太小,根本没想到,每当他问起母亲娘家的事,总会在母亲内心里引起痛苦和恐惧。
  母亲怎么能忘记她的故乡呢?
  可母亲对人编造了一个极普通的流落他乡的苦命人的故事,她告诉人,由于家穷从小被父母送给了人家当童养媳,她不願意嫁一个有病的人,与一位小姐妹约好逃了出来的。由于年幼不识字又年代久远,根本不记得家究竟在哪里了?只记家的周围都是重重大山,有时肚子饿了还在山上摘过野果子裹腹。只是在无意间,有时流露出了对家乡的怀念。
  “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看大山。”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有时忍不住地这样说。
  “妈,我们这里怎么没有山?”没有见过山的儿子总怀着好奇地问,“山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傻孩子,这怎么说得清楚?”她又道,“等你长大后,要好好念书,做了‘状元郎’,妈就可以带你回去了。”
  “回哪里去?”儿子问。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道:“妈妈说错了,是带你去看你想看的山。这里没有山,有的地方都是山啊!都说‘三山六水一分地’,地只有一份,山要三份。”
  “水有六份吗?”儿子问。
  “是啊,”她认为儿子聪明,寄于无限希望地道,“长大要好好念书啊!”
  她还买回一大把彩色铅笔,结果儿子在许多墙壁上都画上他心目中大山、太阳和小鸟什么的。令她害怕的是,儿子竟对着墙上贴的毛主席的像,也描摹起来。“这你不能画,”她阻止了儿子,“他是领袖,是不能乱画的。”
  儿子把笔一丢,说着“不画了”,跑开了。她看着儿子,从内心里生出无限的喜悦,渴望着儿子快快长大。
  她想不到一转眼,儿子已长大成人。当儿子第一次把卫燕南带回家时,她内心里有说不出喜欢。但一听到她家庭情况,又担心起来。
  儿子一夜不归,开始她责怪儿子忤逆,但很快就变得惊慌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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