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战分布式、港城物流（2）

　　2、邳城项目、青松委屈
　　
　　在子鸿的一番苦心培训和动员武装之下，分布式业务部和地市级分公司的分布式编制人员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时间所剩不多的分布式光伏战场。投资开发部及地面光伏电站，子鸿合理有效分工，在下属陈起航和赵宇的梳理、指导、监督下，各地市级分公司有条不紊地开展相关工作。
　　子鸿这一段日子的工作重心全面转移到分布式光伏业务的开拓及分布式业务部的内部管理上。相铭见到此番情景，颇为欣慰，自觉用人的策略英明而沾沾自喜。徐青松很是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积极投入到了“以战学战”的模式中去。
　　当王玺还在为16年度邮城谐力光伏二期4MW指标被废除而感伤时，子鸿哪有时间去感触这“秋去冬来”。为了可以让一批分布式光伏项目尽早地开展分公司的初评审工作，子鸿下到各地进行工作指导和督促。
　　适合建设分布式光伏项目的屋顶产权业主多而散，且关于屋顶使用权的租赁也只有各个企业的产权业主方可决策，产权业主一般也就是企业老板，这一类人没有一定的资源是“难以勾搭”上的。分布式光伏项目开发，更多的是在当地建立一定的渠道，于是合作开发模式成为了各个企业开发分布式光伏项目的主流方式。
　　为防止新能源板块那过高的开发包干咨询费宣传影响到了江陵地区的市场，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被动，子鸿安排人重新对宣传材料做了必要的修改，让它更为切合江陵地区的市场包干报酬。
　　“开发小包干咨询”主要以协助获取屋顶使用权和项目备案为主，咨询报酬根据项目的预期效益给予0.05-0.08元/W，“开发大包干咨询”一直服务到项目具备开工条件，咨询报酬控制在0.1-0.15元/W之间。
　　有利益的事情，施袅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集团和板块的动员精神本就含有鼓励大家利用自身资源为公司开拓业务及实现个人的价值。只要项目进展卓有成效，施袅总所负责的陵北分公司的项目，子鸿是乐而易见，也愿意去协助项目的开发工作向前推动。
　　邳城分布式光伏项目由施袅总主导，安排陵北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成家富和他一手推荐到公司的闫火具体经办，项目为合作开发项目。在合作方陪同子鸿踏勘了几个屋顶之后，子鸿隐约感觉到了此合作方实乃施袅的亲戚。为防止项目被子鸿刁难，更是准备了一些地方特产相送，也真是小人之心了。更让子鸿惊讶的是为了此项目能在下周顺利开展初评审的工作，施袅硬是从外地赶了过来非要安排招待子鸿，子鸿算是“受宠若惊”。
　　“邳城是我老家，欢迎陈总来到这里，今天我们陵北分公司大部分的人都在，更是感谢子鸿对我们工作的现场指导。”说完端起酒杯，朝成家富、闫火等人使了个眼色。
　　大家都倒满了，纷纷端起酒杯朝子鸿敬了过来。不便驳了这份热情，子鸿一饮而尽。“这不是我该做的吗？更何况施总坐镇的项目，我和青松不关注不是找死吗？”一边擦拭着嘴，一边有意奉承道。
　　施袅的粗枝大叶，谈不上对子鸿的信任，大家算是“各怀鬼胎”，都有无奈罢了。施袅很清楚若是初评审会上子鸿不同意项目立项，他作为分管领导除了撒泼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如若能取得子鸿的支持，两人偶尔的貌合神离也算是工作中的润滑剂，更何况这个项目关乎到他的自身利益，他希望就算有瑕疵也可以掩饰过去。
　　“子鸿啊！下午你若是真要回苏城，我也不强留，正好我也要回吴城。说明白点吧，那合作方有点资源，这个项目你回去之后多加快。”道别时，施袅有意把子鸿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总体面还行，关键是屋顶使用权能不能谈下来。我肯定会上心的，就算没有施总你的交待，我也会全力推进的，不然我今天来干什么的呢？只是你那朋友的身份还是要处理下，公司虽然鼓励大家利用自身的资源去开发，毕竟新能源板块是个上市公司，形式上还是要有个法人主体和公司合作及签订开发包干委托咨询协议，这样以后内审不至于出现问题。公司不可能和个人去合作的，这样子说不清道不明，开发成效也无法保障。你让他想想办法，我和成家富也交代过。”子鸿说的很是客观，宣传的泛泛只是为了宣传效果，实际履行还是要遵守公司的相关制度，只是子鸿的语气稍微迎合了点。
　　“O啦！”施袅做了个“OK”的手势。“我马上回吴城，你最好留一晚上，这帮兄弟也可以好好和你学习学习，你也多指导指导他们。要是实在不留，老哥也就不管你了。”说完拍了拍子鸿的肩膀，算是道别。
　　子鸿笑着致意，一股邪魅的味道。早就听闻这老家伙有个二奶，北一个，南一个，忙得也是不亦乐乎，只是苦了司机，来回奔波，注定了干不了多久。更何况这司机只是租借，按照公司的规定，分公司副总压根没有资格配车，更何况公车私用，白挣了公司的车补。“都是相总惯的，相总的位置算是坐稳了，估计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看着施总的车缓缓离去，子鸿脸上的笑容渐转无奈，无奈的是部门的公车被他一个人霸占，而自己出差经常也只能赶着大巴。
　　徐青松的“以战学战”也许和施袅同出一辙吧！都是想在分布式光伏开发大潮中捞取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为了得到子鸿更好的支持和指导，在办公室里简直是和子鸿形影不离，也渐渐学会了抽烟，身边也时常备上一两包细软的“黄金叶”。为表达对子鸿的谢意，时常请子鸿中午用餐，子鸿教导人从不留一手，算是真诚换真诚，当然子鸿也时常抢着埋单。
　　其实子鸿和徐青松经常吃饭的地方十分简陋，充其量是街边排挡，10元上下的价格，也正是因为此，常被相铭和行政部金然等奚落成“爱上地沟油”。
　　最近徐青松一直在和一个朋友谋划开发个屋顶分布式光伏项目，自然是为了利益。电话中他俩聊到了关于开发包干咨询报酬的事宜，青松故意以子鸿熟悉制度为由让子鸿接过了电话。子鸿从公司的开发政策上以及市场行情上进一步地做了说明，对方一直“苦苦哀求”开发包干咨询报酬能否再提高一点，唠叨着大家相识已是多年。
　　其实一接过电话子鸿便听出来了是谁，的确和子鸿也是相识已久，且在徐青松的介绍下相识。此人也正是当年徐青松涉及透露智能机器人清扫技术被调查的“偷师者”，和徐青松更是十来年的交情。子鸿没有松口，他很清楚这个电话无外乎徐青松借他的嘴去决策，从而避免以后大家对他的“嫌疑”。不出子鸿所料，对方还在坚持着，见子鸿也在坚持着，徐青松一把抓过电话三下五除二的口吻让对方立即接受了公司开发小包干咨询的报酬标准。
　　之所以不能再提高，主要是因为苏城的日照资源的确不怎么样，项目的经济效益一般。尽管有所不满，子鸿还是笑了笑没有挑明。徐青松是个聪明人，当年他被集团监察部调查，正是拖子鸿和周诚心打了个招呼，让周诚心和其岳父沟通下对徐青松的手下留情。一番“感谢”之后，据说内部调查便不了了之。想想年初，周诚心以及他岳父对自己的卑劣行径，子鸿甚觉无耻。
　　“清者自清”，这帮人不足以为伍，更没必要学徐青松当年的那般“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这默念一闪而过，子鸿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鄙夷的神情。
　　在子鸿的一番悉心教导之下，徐青松渐渐习惯了开发的工作氛围，内部相处也算是融洽，毕竟子鸿划给他的人都还算是本份。老邢虽不积极但也不会差事，尤其在徐青松朋友的项目上，老邢也算是尽心尽力，全程主导和屋顶产权方的合作洽谈，也许也是为了寻求一份独当一面的证明。
　　杨菁，这个刚毕业一年多的小丫头，乖巧可爱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总是对新事物充满着渴望，披着一头长发，走起路来摇晃着那份飘逸，正如那乖巧的性情中偶尔也能开得起玩笑的轻浮。
　　也许是业务知识不够扎实，话说出来有些生涩，但她那不急不慢红着脸的解释，又让人觉得不忍去打断，也许这也是一种执着，很多项目开发手续竟在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手中高效地完成。
　　为了徐青松朋友的项目，她付出了很多，甚至在项目现场踏勘时无惧于高空攀爬。当老邢把她攀爬踏勘屋顶的照片发到微信工作群里，子鸿看着那照片久久不是滋味，这娇小的身型，谁说女子不如男？后又觉得心疼和难堪，分布式业务部的男人都死哪儿去了？尤其是那抓着手机在拍照的！
　　后来子鸿在开发条线的会议上，以此为例，着重强调了安全的重要性和对杨菁这种不怕困难精神的褒扬。也许是子鸿的关心和那份淡淡的性情，杨菁后来和子鸿走得很近，经常和子鸿一起出差，嬉笑中也算是一种学习，只是她对徐青松的不满与日俱增。
　　此事从她被徐青松考核为“C”而起，从她的抱怨中，子鸿也是对徐青松的行径略知一二。在公开的场合，徐青松貌似客观公正，甚至多次澄清他朋友的项目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在私底下却是不断地对杨菁指责和要求加快进程，借杨菁的嘴催遍了各个流程节点。开发包干咨询费支付时更是和合同支付节点打起了擦边球，恨不得让对方尽快获取利益。
　　用杨菁的话说：“早就看透了他的那份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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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子鸿、青松所管理的分布式业务职能部门和地市级分公司开发人员的努力下，一批项目开展了项目的初评审。那晚分布式业务职能部门所有的人员加班，总算有项目具备了上会的条件。
　　尽管各部门的评审委员颇有抱怨，毕竟都已是下班的时间。相铭总还是颇有期待的，毕竟有项目可以过会了，代表着项目便可以推进屋顶租赁协议或EMC协议的签订，这是项目备案工作最重要的前提，项目一旦取得备案，那都是年底的奖金啊！
　　在项目初评审会议上，子鸿两重身份，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同时又担任着分布式业务部项目汇报的总结人。会议讨论并不激烈，在子鸿的引导下，大家都觉得是一种新鲜的尝试。徐青松是第一次参加开发内部的评审会议，权且当做是一种学习，一种经历。
　　项目提问环节，各评审委员也没提出个什么水平出来，子鸿分秒之间便一语概之，也许有的评审委员自己都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子鸿对各部门的要求早已了然于胸，常识性的失误不会犯，专业性的条款他似乎解释得更为精准，这种精准来源于实践。
　　最后在相铭总的期许下顺利结束了此次一批项目的初评审会议，几个项目都同意加快推进备案的工作，最次的也是附带条件通过。
　　最次的项目便是施袅总所负责的邳城分布式光伏项目，子鸿“再三叮嘱”合作方必须为法人主体，且按财务要求为一般纳税人。成家富等人无意于子鸿的“再三叮嘱”，以一个建材个体户的身份要求达成合作开发关系。财务部门的评审委员是一肚子的意见，这种主体压根无法实现公司增值税的抵扣，违反了公司相关财务制度的要求，子鸿也是当即予以否决，强令责成必须符合财务评审的要求，此条件若是不符合，则不予以通过。
　　会议结束后，天色已晚，正准备收拾完准备回家，只见徐青松惊慌失措的样子，冲进了子鸿的办公室，一脸的委屈。
　　“老施这鸟人竟打电话把我批评了一顿，说我否决了他的项目，让我不要自以为是，还问我想不想干了。我才来分布式业务部一个月不到，这一个月我对他也算是恭敬吧！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如此说我？更何况我的职级不比他低。”环顾了下办公室外，已是空无一人，徐青松一肚子窝火地抱怨道。
　　子鸿听完他的抱怨着实吃了一惊。“不至于吧？也没否决啊！不是附带条件通过吗？更何况又不是你决定的，大家包括相总都在的啊！就算有所不满也应该是对我啊！你连个意见都没有发表。”
　　“老施今天没有参会，正如你所说的，老施和他带的几个陵北派都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闫火这小子添油加醋地告密。”徐青松继续抱怨道。
　　“是他告密肯定不假，开发条线复杂着呢！若是把我地面光伏的那几个‘大神’调到你那，更是够你喝一壶的。”子鸿微做沉思，转而一种习以为常地笑着说道。
　　“你划拨人员的那份苦心我算是领会了，你那几个‘大神’我更是得罪不起。”徐青松苦笑道，似乎是一种自我解嘲。“走，抽根烟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黄金叶”，一把拉住子鸿说着便一起往楼道里走。
　　也许是烟壮怂人胆，在楼道里听了一些子鸿和施袅的过往，他似乎理解了子鸿所说的“职业尊严”，就算是上下级的关系，也必须有最起码的尊重，尊重是建立在客观事物发展认知上的前提。谈不上尊重，若非要无理取闹的话，那就不存在情面可言，若是真有水平排挤掉一个人，除非没了制度和公道，当然没了制度和公道的地方也不值得为之奋斗。
　　“附带条件是财务的要求，更何况他11级，我也是11级，只是职务比他低，换个地方说不定我不比他差，我要打个电话给他理论理论。”边说边在手机上翻找着施袅的号码。
　　“你这11级属于当年体制混乱中下属项目公司的11级，新能源板块梳理职级时的遗漏。实质上下属项目公司的11级梳理后也就是统一编制的10级，话说回来你还真未必有他职级高。说句难听的，你这虚11级的待遇也不见得比我这个10级的高。”子鸿有意消遣了下徐青松，也许只是想他可以冷静点，毕竟在开发条线上徐青松暂时还没有任何底气和无理的分管副总去对抗。更何况子鸿和施袅之间的“平衡”也是一番辛酸换来的，只求各自相安无事罢了。
　　“那我也要发个短信提醒他，总不能白受这冤屈了，什么玩意叫我否决的啊？”徐青松愤愤地说道，似乎少了点冲动。
　　短信发出去了，只是用词很是委婉。也许施袅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见青松如此委婉，甚觉这把火烧得好。让徐青松意外的是，施袅竟主动打电话过来了。一方面让青松理解他作为老大哥的脾气，也是为了项目的推进，另一方面故作姿态对青松提出了更高的期许。
　　徐青松听了之后，一副百感交集的样子，无言以对，什么愤怒啊、抱怨啊，转眼间烟消云散。
　　也许施袅的这把火烧在徐青松的身上，只是故意烧给子鸿看的。闫火在会议上怎么可能不清楚附带条件是子鸿的要求呢？闫火从徐青松走进子鸿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便没有离开过公司，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二人。
　　子鸿越想越是清晰，只当是欣赏了一番好戏。做好了自己的本份，你能奈我何？只是徐青松后来骨子里的“奴性”，有时的确让子鸿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