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期中的趣事

　　收到欣美的信，看到欣美给自己摘抄的精美词句，子鸿简直是不敢想象，欣美对自己的喜好竟觉察得如此细致，爱不释手，品读了好几遍。
　　也许是自己的疏忽，那写满精美词句的信纸子鸿揣在兜里，在洗衣服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拿出。随着信纸的潮湿，字迹渐渐模糊，最清楚的也就剩下这么两句：
　　后悔吗？我不在乎自己曾拥有的失落，因为人生还有长长的乐章等待着我去谱曲。不管道路是否泥泞，我的脚步都将会从容和谐的起落。
　　如果我无悔于青春，无悔于生命，还会在意那无尽的失落吗？
　　甚觉可惜，亦更为珍惜，子鸿赶紧把这两句用欣美送给自己的笔记本抄录了下来。
　　在信中欣美给自己起了个笔名——情儿！至于这个笔名好不好，子鸿微微笑了笑，只想说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
　　同桌刘波闲来无事在子鸿的房间看到了这封信，十足的羡慕，便故作奚落的口吻：“情儿！她对你有情吧！”
　　子鸿抿了一下嘴，甜甜的味道洋溢在脸上，一把夺过了刘波手中的信，故意白了他一眼，其实在子鸿的内心想要表达的就是：我喜欢欣美！
　　子鸿和欣美之间的相互期待，便是那份美好的寄托，有了这份寄托，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也不知道各自写了几封信，不知不觉已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
　　自从离开了以前住的院子，这段时间远景、陶恒和子鸿的来往甚少，平时见面也就点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偶尔陶恒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子鸿住在同桌刘波的家中，于是上学、放学，晚习等便大都和刘波同行。
　　还是会怀念起三人在一起的嬉笑，但却不及思念欣美来得真实，子鸿一直编织着和欣美在一起的梦，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在幻想着和欣美的相遇。
　　这是一段快乐的日子，阳光都显得有些特别。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秋风阵阵，夹带着丝丝凉爽，在这诱人的阳光下又弥漫着微微的暖意。
　　期中考试的目标和那所谓的“政治压力”，班主任在那几日一直在强调着，反正子鸿不是特别的在意。尽管住在刘波的家中和远景、陶恒的那份攀比不再，但子鸿一直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严格要求自己，他相信这份努力必然不会让自己过于失望。
　　当然，欣美在信中对自己的期待，子鸿更不会有所辜负。
　　期中考试的那天，天气很好，考试是在和煦的阳光下开始的。子鸿真的很是吃惊，前五是子鸿的目标，只是没有想到竟是全班第一。
　　很是迷惑，迷惑中尽显庆幸！
　　阳光在温柔的就像情人呼吸的秋风下是一番新意，阳光下的心境更是另一番新意。有些不解，但子鸿着实是高兴，从没有过的，从没有过的都发生了。
　　是预料之外，更是预料之中！高傲点，也许这本就是真实的自己！当班主任在总结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时，当所有人都看向了子鸿，不知道嫉妒羡慕恨时，子鸿强忍着欣喜，不断地握紧了放在胸口的拳头。
　　也许有些微妙的东西已然在发生，刘波的座位被调整到了第二排，子鸿算是坐上了那离讲台最近的“宝座”。远景和陶恒也都还不错，各自收拾着书包搬到了第一排的座位，脸上不时地窃喜。
　　远景和陶恒对子鸿的第一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看到自己的差距也不是很大时，内心便宽慰了很多，毕竟和子鸿之间从座次上也就间隔三五人而已。
　　“我们三个是不是还要如此地别扭下去?”陶恒刚坐定便开始质问自己，看了看远景，又看了看子鸿，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毕竟三人之间自己最小，似乎由自己说出来不是特别适合，只要远景和子鸿任何一个提起，他能做的肯定是第一个响应。
　　三人都坐到了第一排，上课时都不禁相互间看了看。子鸿始终还是关注着远景，陶恒始终还是关注着子鸿，而远景作为老大，自始至终似乎都是在故作潇洒。
　　放学时，远景果然选择了“潇洒”地独自离去，留下了子鸿和陶恒有些幽怨的眼神，眼神里尽是期待的失落。
　　放学后回到住处刚推开门，子鸿便听到了刘波母亲对刘波的“教育”，都是些关于期中后查漏补缺的言辞。子鸿叫了声“阿姨”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许刘波的母亲早已知道了子鸿的成绩，接着便是一番大声赞誉。也许这就是刺激吧！只见刘波红着脸低下了头，一副不适的样子。
　　子鸿腼腆地笑了笑，刻意地说明着只是运气而已。其实刘波母亲的赞誉，子鸿还是很受用的，只是在她的这份赞誉中有些怒刘波不争的神情。
　　
　　接下来的几日，刘波母亲的那份神情便一直延续着，从刘波不愿和子鸿结伴同行的事情上，子鸿便能感知一二。也许子鸿的优异真的有些碾压了刘波的自尊，只见他肉肉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初和子鸿互相学习督促的乐趣。
　　渐渐子鸿也感觉到了刘波母亲的那份“怒其不争”有些刺耳，尽管言语较为委婉，但子鸿还是可以体会到刘波的失落。有时子鸿一直在想，城里孩子的教育还真是“上纲上线”，还是农村孩子的“随心所欲”较为幸福。
　　只是让子鸿没有想到的是，刘波的失落已经开始迁怒到了自己。他的话语不多，说出来的往往都带了些讽刺的味道。没有想到，于是子鸿便不是特别在意。
　　那天清晨，子鸿和往常一样打开了“随身听”练习英语听力，刘波的母亲在客厅来回走动着，总觉得有些不安的神情。
　　“你看看人家子鸿，都开始练习听力了，你到现在还没起床，难怪你不如人家。”刘波的母亲对着刘波的房间大声嚷道。
　　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刘波母亲的作为，却没有想到刘波竟然一脸疲惫的样子夹杂着怒气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么早就放听力，你还让不让人睡觉？”说完便把子鸿的“随身听”推到了地上，两个眼睛充满血色一样瞪着子鸿。
　　真的是有点懵，但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随声听”，卡带都被摔了出来，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对于子鸿来说，一个“随声听”的价值相当于自己一个月的伙食，怎能任你如此践踏，子鸿不由自主地狠狠推了过去。
　　架自然是打了起来，初始子鸿自然是不占上风，毕竟刘波要强壮多了，两人一直扭打在一起，子鸿有被摔倒的风险，甚至在拳头上已然吃了些亏。庆幸的是，打架这种事子鸿从没有怯场过，算是打小练就的技巧，一番较量后，子鸿抓住时机一脚勾了过去，直接把刘波算是放倒了。
　　“同学之间打什么架呢？”刘波的母亲一把拽住了子鸿。
　　刘波的母亲在场，子鸿立即清醒了过来，自然不能当着别人母亲的面前揍她的儿子。然而，刚放手，刘波竟躺在地上又踹了子鸿一脚。子鸿本想再扑上去，可是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她的母亲抱紧，于是便忍着疼作罢。
　　吃了亏不打紧，子鸿只觉得刘波母亲的这种做法有些不讲究。“我刚才被你儿子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过来拉开呢？”话到了喉咙硬是咽了下去，毕竟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长辈。
　　“阿姨，对不起！”面对长辈，也许自己只能选择去道歉。
　　“刘波也不对，我替他和你道歉。不过子鸿，我觉得你这两天还是搬出去吧！”
　　其实这种结果，子鸿已经预料到了。“我会尽快搬出去的，刘波我们还是同学，希望你我都不要放在心上。”也许故作落落大方才能更显得自己淡然得失。
　　只觉得嘴角有些疼痛，轻轻摸了下竟有了些血渍。来不及吃早饭了，子鸿便夹着书本去了教室。
　　也许很是委屈，也许这份委屈还是被陶恒觉察到了。也许很是委屈，也许也只有陶恒和远景值得自己去倾诉。
　　“你嘴角怎么出血了？”陶恒出自内心的关心。
　　子鸿苦楚地笑了笑，陶恒的关心算是一种欣慰。谈不上去诉苦，于是便风轻云淡地比划了一番。
　　“你妈，这小子竟然敢动你？等他来了我们三个一起揍死他。”也许远景一直在倾听着陶恒和子鸿的对话，只是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听到子鸿被别人打了，远景真的是忍受不住了，把书往桌上一摔，三步并两步地直凑了过来。
　　远景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算是莫大的欣慰，子鸿笑了笑，忽然觉得嘴角也并不是那么疼，难得兄弟还是以前的兄弟。子鸿似是很知足了，于是便一挥手：“算了，吃亏不多，这小子还是被我给放倒了。看在他妈这份望子成龙的心情上，不和他计较了。”
　　刘波走进教室的时候，早读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了，只见他走到了子鸿的身边平淡地说道：“我家你是不能住了，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说完，便回到了座位。
　　看着刘波这小子走到了子鸿的面前，以为这小子还想生事，远景和陶恒不禁握紧了拳头，做好了随时修理他的准备。见没啥事发生，这小子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回到座位上，又恨不得能用目光灭了他。
　　远景和陶恒的异样，子鸿还是觉察到了。忽然觉得很有趣，有趣的是三人之间曾经的那份意气和不羁又回来了。亦是很庆幸，庆幸的是三人之间的距离又是如此之近，都有了那份较为满意的成绩。
　　兄弟齐心，办事便利索多了。很快子鸿便租到了新的住所，在远景和陶恒的帮助下，把行李从刘波家一次全搬了出来。一切安顿后，三人还是加餐的老习惯，又是叫嚣着一人一瓶啤酒。
　　“这场架打得还真是挺有趣！不亏！”子鸿忍不住地轻笑了下摇了摇头。忽然子鸿想到了欣美，如此有趣的事怎能不告诉欣美呢？于是，子鸿当即决定给欣美写封信，并在信中言明下个周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