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遥远的呼唤，3

　　小乌不仅喜欢经商，还有兰草的爱好，尤其是名贵兰草。
　　兰草为四君子之一，梅兰竹菊为古人所崇尚。现在的人比古人还厉害，把兰草炒作的沸沸扬扬。有十万元一株的，几十万元一株的，还有几千万元，一亿多万元一株的。兰草品种很多，什么春兰，蕙兰，蝴蝶兰，吊篮，垂花兰，唐普兰，剑兰，寒兰，建兰，墨兰，洋兰，石斛兰，卡特兰，虎头兰等，还有非常名贵的兰草，如鬼兰，素冠荷鼎，贵州龙，价格昂贵的吓死人，其特色和品质可能是人们看看嗅嗅就能长生不老？真能煽惑！小乌就是怀着这样的梦想醉心兰草的。曾以此要挟小吕弄到一百种兰草才给他步入婚姻殿堂的。然而小吕明知自己人生的关键在此一举，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往十万大山里採得如数兰草，获得了小乌的情窦初绽，有了家庭。
　　后来得知众多的兰草多是平庸之辈，对丈夫产生了不好的看法，当家奴对待了。不知听谁说墨兰贵重易得，荷花镇有个卖兰草的行市，就叫小吕和老孙前去搜索墨兰。
　　荷花镇在腾冲西南不到五十里地，是个风景不错的去处。这里是少数民族，以傣族和佤族居多。老孙要步行去，小吕一定坐公交车去荷花，下车处还得一公里步行。
　　二人来到此地，可能是个节日，街头围了好大一圈人，衣着五颜六色，显示了少数民族的习俗。傣族人跳象脚舞，头裹黄色的锦带，穿着黄黄绿绿衣服，肩挎长鼓，色分黑红两种，鼓声与步调相连。象脚舞是一种男子自愈性的舞蹈，因舞蹈者身挎象脚鼓而得名。手的敲打，腿的踢踏，胸部拱缩，肩的耸动，身躯俯仰，节凑动作非常优美。老孙只顾欣赏，小吕拍拍他说，你知道象脚舞咋来的吗？老孙说，自己不是傣族，不知道！小吕道∶“传说很久以前，傣族地区光发大水，后来查出蛟龙作孽，有个青年立志为民除害，杀死了蛟龙，息灭了洪水。人们庆祝胜利，剥了龙皮，做成了象脚鼓。这个舞蹈就是这样来的。看两眼算了，咱找墨兰草去！”顺着石子小路往东有个数丈见方敞篷，里面有几家卖兰草的。小吕看得仔细，寻找发黑的兰草。老孙不懂当然看着玩。傣族小姑娘漂亮，瓜嘴脸，明澈的眸子双眼皮，高挑的体格，身着彩裙，十分飘逸。姑娘见到来客，大声说“墨兰，墨兰！”小吕大喊∶“这就是墨兰！”
　　看时，颜色没有绿气，中间开着灰色的花朵，叶片也是深灰色。老孙顺葫芦打汤高兴道∶“是墨兰！夫人可得好好米西你的！”小吕抬脚踢了他，骂∶“立棱嘴，会说！”小吕问过价钱，吓了一跳，“壹仟伍佰元！”小乌只给他八百元，就想起自己的女朋友，给老孙说∶“你在这稍等，我去找个人借点钱，一次成功算了。”说着到街里去了。
　　老孙也细细查看墨兰，发现叶片有头发丝样的小孔，有股难闻的气味，拿普通话说∶“妹子，你这不是墨兰，是生病的草兰，散发着腐烂的气味，有传染病毒，能把同类毒死！不信你闻闻。”姑娘嗅嗅，捏着鼻子说∶“难闻，你说的也许是真的。这是我哥哥从泰国买的。让他来，你给他说。”说着打了电话。很快一个奇装异服的青年骑着摩托来了。小吕也来了。老孙挤眉弄眼不叫他说话，对那傣族青年道∶“你好！”青年握着老孙的手说∶“你好！我的墨兰怎么了？”
　　老孙说∶“我是河北省石家庄市专门研究花卉的专家。对兰草更有独特专长。你这颗墨兰沾染了黑球病毒，能把其它同类也得上此种病毒！”老孙为啥这样撒谎，因为认为诚实只能叫人小瞧。他深知小乌两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要看戏，所以这样做。青年被老孙忽悠的蒙头蒙脑，说∶“这样吧，你帮助培养培养，没病毒了，该给你多少费用就给你多少费用。留个地址交个朋友。”就这样，没花一分钱把人家的墨兰弄跑了。小吕佩服老孙嘴功夫厉害，喜滋滋回家给老婆报喜去了。
　　老孙想着自己也够缺德的，明明不懂兰草的学问，硬给人忽悠跑了。就打开手机查查有关墨的说明。才知道有头发眼的不是墨兰，可能是有病的普通兰草，心里就平衡了。到家，小吕象旗开得胜似的大声说∶“老婆老婆，墨兰墨兰……”咋呼个不亦乐乎。小乌正与城建局局长说事儿，被老公一搅，来了气，熊道∶“墨兰墨兰吧！没眼色，和局长商量大事呢！”小吕笑笑，问候局长一声∶“局长好！”把墨兰小心翼翼放到神案上，同老孙去饭店了。
　　小乌颇有计谋，“招待”局长之后，灵机一动，智慧蹦出，请求局长在城关批给一百亩地皮，筹划建设现代化的宾馆，联系资金雄厚的客户投资开发，自己从事经营。局长立即进入了迷魂阵被小乌的百般温柔，千种浪姿弄得他眼花缭乱，神魂颠倒，就答应这一颇有意义的巨大决策。小乌心里规划着宏大企业的理想渐渐树起，但外表仍然不动声色，因为局长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便学会了和官场交流的经验。送走局长之后，便赏观起来墨兰。
　　其实，她对兰草的学问虽有细心研究，所以也不甚了解，只是一味喜欢。太阳高挂来凤山头，小吕和老孙回来了。小乌高兴的了不得，脸儿乐成了一朵花，喜道∶“你二人立大功了，弄回了货真价实的墨兰，满我夙愿。”小吕如数把钱交还了“领导”说∶“这功都是孙哥夺得的，一张嘴皮子神的很，没花一分，傣族小伙子恭手奉献！”小乌惊讶瞪大了眼睛，翘起大拇指高赞∶“哥哥神了，兰草这一行当，你也懂得？”老孙吹道∶“兰草专家！”
　　听到专家二字，小乌几乎五体投地。恭敬一番之后，知道二人吃过午饭，说∶“孙哥，请您光临北关樟木村看我老四合院的兰草如何？顺便把墨兰培植培植。”说着都一起往北去了。半里之遥，以步当车，不多时到了村里。
　　四合院周遭多是火山岩砌成的墙壁，长满了苔藓。堂屋五脊六兽，筒子瓦坡，凹度漫长，四处檐角高翘，古风古韵。周遭房貌尽皆如此，看起来是老辈子遗产。两扇大门左麒麟右貔貅，门额有龙飞凤舞四字草书“腾冲古貌”。便知此居非同一般了。小乌祖上也是非凡之人了。
　　启开大门，满院都是碧绿，深绿，浅绿，墨绿高低不等种类不同的兰草。小乌左手指着兰草问老孙“有价值不？”老孙不懂装懂，头点地鸡琢食一般来了一串子“有有有有，大大地有！只是……”小吕不怀好意地问∶“孙哥，你又来啥歪点的？”老孙心想，多么大一株兰草，器皿像个茶杯，天要几日不落雨就能干死，说小乌∶“栽的东西太小了，严重影响根系发展，你说呢？”小乌就撕开嘴骂小吕∶“小吕，你妈个头，头回弄着我说小，你说不小，有天下雨的，结果专家说不行吧？快找人拉来两百口瓦盆，到山上弄腐质土，限你两天把两百株兰草给我规整好，不然就屎壳郎玩大粪——滚蛋！”小吕听得此言，吓的腿肚转筋，“妈妈妈妈妈，我不玩大粪，玩人去……”一溜小跑往城里去了。
　　二人来到堂屋，屋里更是富丽堂皇，墙壁挂着历代帝王像，笔勾遒劲，线条奔放，栩栩如生，动感十足，大饱眼福了。老孙说∶“国级文物，价值连城，不怕盗贼光顾？”“复制品，复制品，浙江小董送我的。”小乌说着到里间取出一本画册叫老孙过目∶“仔细瞧瞧，宝贝！”
　　老孙用心胗夺，一大本子都是兰草，这小乌对兰草摸索是下了功夫，但还不透彻。她就指着外面的株株兰草讲起了名字，处出，性质，价钱给老孙听。老孙其实外行，无异于鸭子听雷。忍不着笑了起来说∶“乌妹，你可别见怪，其实我啥也不懂！”
　　“你说啥？”小乌对此非常敏感，道∶“不懂？我不信！”“我真的外行”老孙实话实说道“纯属给你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小乌火了翻脸不认人∶“你妈来个头，滚滚滚！别再叫我看到你！”
　　老孙心想，唉，说实话还是不行，就认瞎话！人地两生往哪里去？啊，陈明仓！滚就滚，离你这厕所憋不死人！怒∶“诊所按摩我不给你干了！”这可戳到小乌的软肋处了，她下软蛋了，说∶“我给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咱兄妹说话没反正。我大老远把你请来指着顶天立地的！”老孙软耳根，听不得好话，怒气全消说∶“乌妹，你说话咋那个劲啊？动不动骂人，是不是骂惯了，骂着舒服是不？不中了给哥也骂你一回？”小乌咯咯咯地笑道∶“玩笑玩笑，我再也不骂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在炉子里烧着松木，烧一壶开水，给老孙冲茶喝。
　　这当儿，小吕雇了三轮车送来一车瓦盆，又去山掘腐土，往返几回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小乌一声令下，开辟兰草新天地。老孙喝茶多了去茅子方便。茅子在对面几丈高的树林里。解了手，扭头瞧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在周围转悠，便知小吕是个不主贵的货子，泄露了黑兰草的秘密。其实，腾冲研究兰草的人不止小乌，大有人在。
　　老孙从茅子出来，几个影子便兔子般的开溜了。此时天色一晚，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皎洁的银辉洒满天地。来到院里，他就又卖起玄虚来了，将个头儿仰向天空，但见星斗闪烁，天河横挂。小乌笑道∶“孙哥还莫非懂得天文的？”他就吹唬道∶“老朽夜观天象，星宿换位，怕有贼子打墨兰的注意，应该多加岗位以防不测！”小吕一拍大腿道∶“不怕，我站岗，老子有手枪，胆敢来犯，撩到几个，方显英雄本色！”
　　其实，小吕复原时悄悄弄了一柄手枪藏的秘密，没被组织发现，过后所在单位才知道丢失一支手枪，部队领导非常吃惊，此事非同小可，在腾冲公安局的配合下，多方查找无果。几年一晃过去了，小吕就觉得风平浪静，掉以轻心了。关键里这货子缺了心眼，家伙就露了出来显把能耐。小乌见丈夫手里有手枪，兰草的安全保卫工作万无一失了，拍手道∶“好好，老公好！孙哥，给拉土的两位弟兄你们都在这院里辛苦一夜，明天犒劳你等！”安排妥当，又叫小吕在附近不远饭店要了饭菜，大家饱餐一顿，士气高涨，站岗放哨，保护黑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