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十二月二十八日。刘秘书和李春梅一起把总结材料交到了裴春雨的手上。“你俩坐下等我一会儿。”裴春雨接过材料认真地翻阅。两份材料看了半个小时。他把材料放到桌上。“你俩的进步太大了，目前这两份中的任何一份都可以单独上报给工业科。刘哥这份材料写得很好，尤其是劳动竞赛和职工技能比赛这两部分写得特别精彩。李姐的材料分标题很新颖，这一年的工作总结、归类得很清晰。你俩看能不能这样，刘哥办公室的事儿多，李姐你就多辛苦一下，你把刘哥的材料和你的材料融合一下，特别是我说的那两个部分，你们看这样行吗？”
　　“行。”两人异口同声。
　　刘秘书回去了，李春梅继续修改材料。
　　“春莹，过几天就是元旦了，这期黑板报也要反映这方面内容，这期黑板报我想让你自己完成，你看行不行？”裴春雨问王春莹。
　　“我怕不行。”王春莹心里没底。
　　“你要有独立工作能力才行，不能总依靠别人，拐棍是暂时的，你必须扔掉。”裴春雨耐心地劝导。
　　“好，那我就试试。”
　　“这就对了，你先想想这期板报都需要些什么内容，列出提纲，然后按提纲搜集稿件。”
　　“好吧。”
　　裴春雨把工作都分配出去了，低头想自己的事。该请大军和罗哥吃顿饭了，干脆就今天晚上吧。他起身拿起棉帽子刚要出门，成品车间王大姐进来了，她是高杜鹃的班长，。
　　“呦，这么多人哪。”王大姐大大咧咧地说。
　　“王大姐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找谁呀？”裴春雨问。
　　“呵呵，我就找你。”
　　“快请坐，找我什么事儿？”
　　“咱俩还是单独说吧。”
　　“啥事儿啊那么神秘？”
　　“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你说是不是？”王春莹插进来跟王大姐开玩笑。
　　“你这小丫头，小嘴儿这么厉害，小心嫁不出去。”王大姐跟王春莹也算是很熟了，她也开玩笑地说道。
　　“嫁不出去就不嫁。天天上你家蹭饭吃。”
　　“好啊，就怕你大姐没那福气，请不动你。”
　　“王大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她俩也不是外人。”裴春雨不想背着李春梅和王春莹。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王大姐本来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春雨，你最近看到杜鹃了吗？”
　　“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了。”
　　“杜鹃现在瘦得快贴壳了，整天愁眉苦脸地很少说话，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怕她憋出个好歹儿的。我就寻思你俩处过对象，你的话她兴许能听，就想让你劝劝她。”王大姐很担心。
　　裴春雨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我是实在没辙了才来找你的。”
　　裴春雨想了想。“这样吧，你让她到我这来一趟，就说我找她有事儿。”。
　　“好，谢谢你啊春雨。”王大姐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王春莹心事重重地看着裴春雨。“春雨哥，我陪你一起跟杜鹃姐谈谈吧。”
　　“这不行吧？你在旁边怕她不好说。”
　　李春梅早就看出来王春莹喜欢裴春雨，看见她那一脸担心的样子故意逗她：“春莹，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王春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调整了表情。
　　“哈哈哈，还说没怎么，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吧？你放心，你春雨哥是匹好马，他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春雨哥，你不会和杜鹃姐和好吧？”王春莹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我就是问问她出什么事了，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上她。”
　　“哎呀，走吧。”李春梅过来拉着王春莹去了化验室。
　　过了一会儿，高杜鹃进来了。
　　裴春雨见高杜鹃果然瘦了不少。原来的鸭蛋脸变成了刀条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腮边的一对酒窝不见了，脸色灰白得像一个病人。“杜鹃，你怎么把自己造成这样了？”裴春雨有些心疼。
　　裴春雨话音刚落，高杜鹃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要不是在单位她一定会扑进裴春雨的怀里哭个痛快。
　　“杜鹃，别哭，遇到什么事儿了？告诉我。”
　　高杜鹃还是不停地流眼泪。
　　“杜鹃，遇到什么事情了把你愁成这样，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高杜鹃停止了流泪。她带着哭腔说：“我妈让我跟蒋大国分手，可是蒋大国不同意。”
　　“你呢？你同意吗？”裴春雨想知道高杜娟的态度。
　　“我也没想跟他处，他约了我好几次，我一次也没跟他出去过。”高杜娟解释道。尽管她跟裴春雨已经分手了，但是她不想让裴春雨以为她也跟她妈一样是个攀附权贵的人。
　　“那你以后不理他不就行了吗？”裴春雨觉得这样就简单了。
　　“我是没理他，可他前段时间领了一伙人上我家跟我妈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打我妈。”
　　“这小子真够混蛋的。”裴春雨骂道。
　　“他还说我要是不嫁给他，他就让我家所有人都没个好。”
　　“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我要是敢跟别人处对象，他就领人打断那人的腿。”
　　“别听他吹牛了，他曾找了十来个人来打我，连他在一起被我打倒了五六个，他没说呀？”
　　“你打过他？”
　　“嗯，是他主动约的我，他领了一帮人想打我，没想到被我揍了一顿。你别听他吓唬你。除了这件事儿吗？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就这一件事儿就快把我愁死了，再有别的事儿我就没法活了。”高杜鹃哭出了声。
　　“你妈说没说欠老蒋家的钱怎么办？”
　　“我妈说了，以后我家年年养猪，用卖猪的钱还他家，分个五六年就能还清。”
　　“现在谁帮你家拉酒糟啊”
　　“没人帮，就是我妈，杜芝和我。”
　　“拉酒糟的事儿我是帮不上忙了。蒋大国的事儿你交给我。等我处理完我会让李姐告诉你。”
　　“春雨，没想到你还会帮我，谢谢你。”
　　“谢谢就不用了，听我的，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吃饭，尽快把身体养好。别让我跟你操心。”
　　“嗯，我听你的。”
　　我听你的。这句话是他和高杜鹃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说的话。现在再听到这句话裴春雨的心里滚过一股柔情。“行了，回家告诉你妈不用怕，有我保护你，以后就没事儿了。”
　　“我现在就回去吗？”高杜鹃有些不舍，她还想跟裴春雨多唠一会儿。
　　“这是办公室，咱俩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了就来找我，我还会帮助你的。”裴春雨柔声地解释道。
　　高杜鹃无奈地站起身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脸落寞离开了活动室。
　　裴春雨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四点五十五分。现在再去找师哥和大军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了。
　　王春莹在化验室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高杜鹃回成品车间要路过化验室，当她看见高杜鹃从窗前走过，便急匆匆地赶回了活动室。“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
　　“事情问清楚了？”
　　“清楚了，杜鹃要跟蒋大国分手，蒋大国不愿意，还带人去她家闹事儿。”
　　“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实在没招就再揍他一顿。”
　　“看来你还是忘不了杜鹃哪”王春莹话里带着醋意。
　　“春莹，别说我跟杜鹃处过对象，就是一般朋友遇到这种事儿来找我，我也不会不管的。”裴春雨耐心地解释，他见王春莹的脸上还没有笑模样就说：“走，今天晚上我请你和李姐吃饭。”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王春莹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第二天上午，天空飘着小雪。裴春雨骑着自行车去找大军。本来昨天就想找他和罗明吃饭，结果被高杜鹃的事情给搅了。
　　昨天晚上他跟王春莹和李春梅吃完饭，回到宿舍他就翻来覆去地想怎么解决高杜鹃的事情，想来想去，解决这件事情还得需要大军来帮忙。
　　他先到一饭店定了一号包间，然后来到陶瓷厂。大军正在干活。他把大军喊过来。“我在一饭店定了包间，晚上请你和我师哥吃饭。”
　　“好啊。”大军高兴地说。
　　“我还有个事想求你。”
　　“咱哥俩还说什么求不求地，什么事儿？说吧。”大军还是那副爽快的脾气。
　　“蒋大国的那些朋友你都认识吧？”
　　“嗯，都认识。”
　　“那些人里是不是有几个领头的？”
　　大军在心里算了一下。“嗯，大概有五个吧。”
　　“这些人你能不能请得动？”
　　“没问题，他们几个总想巴结我。”
　　“那好，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把这几个人也叫来。”
　　大军一愣。“你叫他们干什么？”
　　“前段时间，蒋大国带人去杜鹃家闹事了，我想把这些人从蒋大国身边拉过来。”
　　“你跟杜鹃不是黄了吗？怎么，你俩又和好了？”
　　“没有。”
　　“那你还管这事儿干嘛？”
　　“我跟杜鹃分手是她妈搅和的，跟杜鹃没关系。怎么说我俩也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杜鹃有事儿，我不能不管。”
　　“你呀。”大军苦笑着摇摇头。“行，这些人就包在我身上了。”
　　“你就多辛苦辛苦，今天晚上一饭店一号包间。”
　　“好，我中午就去告诉他们。”
　　告别了大军，裴春雨来到水泥厂机修车间找到了罗明。他把晚上喝酒和他想拉蒋大国身边人的想法对罗明讲了，罗明一口就答应了。
　　一回到活动室，王春莹就像小媳妇似的责问道：“你去哪儿，一眼没看住你就没影了？”
　　“呵呵，我晚上请我师哥和大军吃饭，我去通知他们了。”
　　“晚上我也跟你去。”
　　“挺多人呢，都是大老爷们，你去不合适。”
　　“你是帮杜鹃姐解决那件事儿吧？”
　　“嗯。”
　　“杜鹃姐去吗？”
　　“她不去。”
　　“哦。”王春莹这才放下心来。
　　裴春雨觉得王春莹对他的心思太重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一些好。“春莹，我在工作确定之前不会跟任何人处对象的，跟杜鹃和好就更不可能了。”
　　“你要是考上大学，碰上合适的女生你也不处吗？”王春莹除了担心裴春雨跟高杜鹃和好，还担心裴春雨碰上其他合适的人。
　　“嗯。”裴春雨点点头。
　　“你说话算话？”
　　“一定算话，这次跟杜鹃处对象带给我的教训太深了。在工作没有稳定之前处的对象都有分手的可能。我不想伤害自己，更不想伤害别人。”裴春雨说得非常认真。
　　“春雨哥，我在工作稳定之前也不处对象。”王春莹像是在给裴春雨作保证。
　　“你说话算话？”裴春雨反问。
　　“嗯。”王春莹很认真地点点头。
　　裴春雨想起了范主席对他说的话。“万一你爸的老领导或者老朋友家里有优秀的小伙子要跟你处对象，你能挡得住吗？”
　　“我自己的事儿，我说了算。”
　　“那好，我答应你，不管我们能不能考上大学，只要我们在一个城市工作，我一定跟你处对象。”
　　晚上，裴春雨来到一饭店。大军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人都到齐了吗？”裴春雨问。
　　“都到了，就差你了。”
　　“好。”裴春雨先找服务员点了八个菜，然后跟大军一起走进一号包间。
　　罗明已经坐在了正中的位子，看见裴春雨进来他就朝裴春雨招手。“春雨，过来坐。”他在左手边给裴春雨留了位置。
　　裴春雨过去坐在了罗明的身边。
　　大军领来的那五个人见到裴春雨心里都是一惊，他们有几个跟裴春雨交过手，而且，都被裴春雨打得不轻。大军没告诉他们今天喝酒有裴春雨，莫非今天鸿门宴？他们的心里都很紧张。
　　大军说：“春雨，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他指着最左边的那人说：“这时智明。”
　　裴春雨主动地跟智明握了手。
　　“这是三孩儿，这是顺子，这是宝忠……”大军依次介绍。裴春雨一一握手。
　　“都坐吧。”裴春雨向他们压压手。那几个人心怀忐忑地坐下了。
　　“春雨，大军咱哥仨可有日子没聚了，考完试了？”罗明有意在那几个人面前跟裴春雨拉近乎。
　　“可不是呗，前段时间光顾着复习考试了。”
　　“考完了吗？”
　　“嗯，前几天刚考完。”
　　“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行。”
　　“好啊，难怪咱师父说我们这些徒弟里就你以后最有出息，还是师父看人准哪。”
　　“师哥，那是师父抬举我。”
　　那几个人听的有些发懵，罗明是马师傅徒弟他们都知道，可是裴春雨也是马师傅徒弟他们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们对裴春雨又增添了几分畏惧之心。
　　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裴春雨从背包里拿出四瓶不带商标的山泉大曲。这是王大姐给的，她听说裴春雨要给高杜鹃平事儿，高兴的要命，二话没说就给裴春雨拿了四瓶酒。
　　裴春雨启开一瓶。“大军哥，几位朋友的酒量我也不了解，倒酒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智明把酒瓶接过了过去。“倒酒的活儿就交给我吧，怎么也不能让大军哥给我们倒酒啊。”
　　裴春雨在心里赞了一句：这小子有眼色。
　　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酒后，裴春雨说：“师哥，这第一杯酒得你说话。”
　　“好。”罗明也不客气，他端起酒杯说：“今天是我师弟请客。”
　　裴春雨赶紧站起来，以示对师哥的尊重。那几个人连同大军也一起站了起来。
　　罗明却坐着没动，他今天就是要帮着裴春雨摆足社会大哥的派头。他说：“我师弟就是想跟这几位小哥们交个朋友，愿意的呢，就干了这杯，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他用威严的眼光扫视着那几个人。
　　“愿意，愿意。”那几个人纷纷喝干了杯中酒。
　　罗明、裴春雨和大军这才一起干了杯。
　　智明给大家倒满酒。大军端起杯对那几个人说。“来，我跟你们几个喝一杯。”
　　裴春雨要端杯，大军伸手止住了他。“这杯不带你。”他对那几个人说：“春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春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们几个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来，干了吧。”大军一口干掉，向他们亮了杯底。
　　这几个人也学着大军的样子，干了之后向大军亮出了杯底。
　　罗明和大军已经帮裴春雨做好了铺垫，现在该裴春雨出场了，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哥几个。”那几个人赶紧站起来。“老话儿说不打不相识，那次你们人太多，我也不知道都打了谁，如果伤到了你们其中的哪位，还请你们多担待。”他手捧酒杯向那几个人拱拱手。“从你们刚才的举动中，我看出来了，你们愿意跟我裴春雨交朋友，既然如此，咱们就喝一杯朋友酒，友情酒，怎么样？”他的语气和蔼，面带微笑。
　　“好。”那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他们一仰脖，这杯友情酒就进肚了。
　　裴春雨干完了酒还没等坐下，罗明就站起来了。“春雨，咱哥俩得连干两杯，把前段时间没喝的酒补上。”罗明这是要让那几个人看看他俩的交情。
　　“好。”裴春雨也知道罗明站起来跟他喝酒是故意给那几个人看的。
　　智明马上拿着酒瓶走到他俩身边。裴春雨和罗明喝一杯，他就赶紧又给满上。
　　他俩刚坐下，大军又站起来说：“春雨，咱俩也得连干两杯。”
　　“那是必须地。”裴春雨站起来跟大军连干了两杯。
　　那几个看得很羡慕，他们没想到裴春雨跟罗明、大军的关系这么铁。罗明和大军在山泉地面是什么地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看来这个裴春雨还真不简单。
　　智明的心眼儿来的最快。“春雨哥，我也想跟你连干两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没问题。”裴春雨答应的很爽快。“不过你可别叫我春雨哥，论年龄你好像比我大。”
　　“必须叫春雨哥。”智明坚持。
　　裴春雨明白智明的心思，社会上不论年龄，论拳头，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资格当哥。他也就不去跟智明谦虚，今天，他也可以跟这几个人装装大。
　　智明给裴春雨到满了酒，端起杯子刚要碰杯。就听罗明说道：“哎哎哎，你们搞车轮战可不行，这样，你喝两杯，春雨喝一口。”
　　“师哥，我第一次跟他们喝酒，不干杯不好吧？”裴春雨假装客气。
　　“没什么不好，就听我的。”罗明的口气不容置疑。
　　“好，就听罗哥的。”智明同意了。
　　就这样，裴春雨用一杯酒陪了五个人双杯。
　　酒桌上的气氛变得非常融洽，那几个人已经看出裴春雨并无恶意。一开始悬在他们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裴春雨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该说正事儿了。“你们几个现在还跟蒋大国在一起吗？”
　　顺子说：“自从蒋大国他爸出事儿以后他就没来找过我们，我们也没去找他。”
　　“这就对了。你们不知道，蒋大国他爸在公社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不然蒋大国也不会那么快就从司机变成了装卸工。他爸得罪的人正想找机会通过收拾蒋大国来报复他爸，你们跟他在一起容易跟着吃瓜落，最好离她远点儿。以后，在山泉这个地面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找我师哥和大军。”裴春雨转过身问罗明和大军“没问题吧？”
　　“春雨说话就好使。”罗明拍了一下桌子。
　　“对，春雨说了就算。”大军也拍了一下桌子。
　　这几个人高兴坏了，能跟罗明和大军交上朋友，以后在山泉就没人敢欺负他们了。再说跟朋友一起喝酒也有吹的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能因为有我两位哥哥罩着就出去欺负人，如果那样可别怪他俩不帮你们。”裴春雨向他们提出了警告。
　　“哪能呢。”
　　“不会不会。”
　　这几个人纷纷表态。然后，他们分别去给罗明和大军敬酒。酒桌的气氛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裴春雨趁机吃了几口菜。
　　那几个人归座后又相互敬酒，裴春雨也跟罗明和大军喝了几杯。
　　罗明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这酒喝的也太快了，这么一会儿，四瓶酒喝掉了三瓶半。“春雨，我看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好。”裴春雨也觉得天冷路滑，喝多了容易发生危险。他对智明说：“去把服务员叫来，我把账结了。”
　　“账结完了。”智明说。
　　“谁结的？”裴春雨很意外。
　　“我们哥几个。”
　　“说好了是我请客的，你们怎么把账结了？”
　　“你能搭场子让我们跟罗明哥、大军哥成为朋友，我们就很感谢你了，哪能还让你结账呢？”明智抢着说。
　　罗明接过话茬：“春雨，他们哥几个有这个心思，结了就结了吧。你不是还拿了四瓶酒吗？请客也有你一份。”
　　“就是，要不是跟春雨哥在一起，我们哪能喝到这么好的酒啊。”三孩儿说。
　　裴春雨笑笑。“既然这样，智明，你就把剩下的酒匀了。代表你们哥几个说句话。”
　　“好。”智明拿过剩下的半瓶酒，给每人都倒了多半杯。他对那几个人做了一个起立的手势，那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智明说：“我们哥几个非常感谢大军哥带我们来认识了罗明大哥和春雨哥，也感谢春雨哥今天搭的场子，更感谢罗明大哥认我们几个是朋友。春雨哥，你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跟蒋大国混了。其实我们早就想离开他了，这小子净想着撩骚惹事儿，可是我们怕他报复，现在有几位大哥罩着，我们就不用怕他了。三位大哥，我们哥几个别的能耐没有，力气还是有的，你们要是有用到我们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万死不辞。”
　　“好。”罗明又拍了一下桌子。“我们一起干了吧！”
　　今天的酒喝得时间虽短，但都很尽兴，在饭店门口又一一握手告别，然后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