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难舍谐力、三次抉择(2)
作品名称:阳光路上 作者:陈越隆 发布时间:2020-01-21 16:47:16 字数:4883
2、五次变革、一次抉择
新增光伏发电项目,新能源建设子板块负责EPC建设赚取利润,当然EPC的价格在行业内属于偏高的,如此模式也许颇受投资人及外界的质疑,坊间如是传闻。
也许是迫于这份传闻的压力,春节前夕,谐力集团解散了新能源建设子板块。至于运营子板块,一堆所谓的省级分公司本就是个文件上的形式。正如子鸿所预判的,开发、建设、运营,“三位一体”管理模式的呼声越来越高。
也许是老板的纵容,各分管领导争权的把戏愈演愈烈,最终还是引起了老板的重视。当然老板是永远不会犯错的,不久张国兵总裁便被拿下,这位曾在国有体制传有盛名的老总,悄无声息地离开,离开时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我年薪二百万,怎么可能管得好年薪四百万的下属,这便是老板的用人之道啊!”
“三位一体”的路在权欲中实现得颇为艰难,但还是在老板的雷厉风行中总算有了一致的认知。张国兵总裁离职后,意识到大势所趋,很多人便也消停了下来。
年前一段时间忙碌着各省级开发分公司的注册及寻找办公住所的工作,年后忙碌着各省级开发分公司的注销等工作,如风花雪夜一般成了饭桌上津津乐道的谈资。
谐力电力板块是老板的起家板块,二十多年管理经验的沉淀,老板决定还是让电力板块接管新能源板块。原电力板块总裁孙高坦及一行领导纷纷入驻新能源板块,人员重新配置,孙高坦总任谐力新能源板块总裁。
此时被解散的建设子板块人员在新能源板块内部重新配置,原先的项目EPC建设职能转变为项目建设管理职能。时为家总再次得到升迁,被老板调任至集团担任要职。
不多久,“三位一体”的省级分公司纷纷成立,这便是子鸿印象中的谐力新能源板块开始的第五次变革。江陵开发分公司、建设分公司、运营分公司合并成谐力新能源江陵省分公司。
江陵作为老板的起家之地,江陵省分公司的地位自然高于其它省分公司,级别高配,只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顾原总再一次被贬,免去了新能源板块的一切职务,任命为江陵省分公司的董事长。原省电力设计院一离职高管担任总经理——此人亦担任过谐力新能源板块的执行总裁。
殊不知这种“高配”寒了人心,更添情绪,开发团队更是无法适从,近乎自生自灭,当然这和子鸿的情绪也有一定的关系,当然在这份情绪中更是一种珍惜和不舍。
在子鸿近十年的谐力系职业生涯里,犯下了两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其中之一便是对谐力的珍惜和不舍。2015年度,曾有三次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正是由于这份珍惜和不舍让他选择了不放弃这份工作,从而导致了他平凡生活中难以忘怀的耻辱。
春节后的第一个周末,子鸿、王玺、文清三人小聚了下,计划商量下年前“鸿诺”一番激情的落实。节日的喜庆尚未完全消失,三人一见面互相问候算是拜了个晚年,脸上都洋溢着新年开始的畅快。
餐厅的人明显增多了,热闹中弥漫着温馨。这年后的第一周,三五成群,大家都相约在一起絮叨絮叨各自的年味。
三人各自点了份牛排,文清建议来些水果和生菜,清淡点似乎比较好,似乎每个人都有些发福,王玺更是明显,狭长的脸上,有了点肉的感觉,浅黄色的灯光下愈发红光满面。
当聊到子鸿去年挣的这笔钱怎么开销时,文清“苦口婆心”地建议该买辆车了,得知子鸿竟然在年前最后几天购买了城南的房子,又准备给老丈人盖房,大舅子又借去了三万,他和王玺算是叹服了,只道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许这也是一份责任。
春节期间文清过得十分繁忙,第一年结婚该有的礼数,不是在亲戚家的饭桌上,便是在去亲戚家的路上,只叹刚买不久的新车爆了一个轮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王玺的孩子已经大学毕业,工作的事情先行让他自我历练,他选择了和嫂子旅游过年,自是舒坦。
言归正传,三人把“鸿诺”的事情做了个计划,明确了分工。由文清负责工商登记等事宜,必要的时候欣萍和小鹤配合。王玺负责山海光伏下面虾塘的催收工作,同时梳理下和自己相关的人脉资源考虑新项目的布点。鉴于子鸿的离职手续颇为复杂,整个三月唯一对子鸿的要求就是离职,似乎只有子鸿的离职,“鸿诺”才会有希望。
变化总是跟不上老板的要求,“三位一体”的省分公司未完全梳理成型,老板便前瞻性地要求整合各省分公司,形成聚心凝力的片区分公司,华东分公司便在形式上应运而生,江陵省分公司隶属其中,于是又是一波人事任免文件的轰炸,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此时的新能源板块总裁由孙高坦总担任,原分管副总裁轮番换了个遍,原开发子板块总裁刘雅总已无最初的气焰,默默地选择了过渡到负责海外。各电力板块调任过来的高管都带过来了自己的心腹,于是这些心腹纷纷被任命为各省级分公司的老总。也许只有江陵省分公司,碍于面子,不至于玩得那么绝,还是交给了顾原等人。
孙高坦总一上任,子鸿便对其评价一般。首先是过份地维护电力板块调入人员的利益,也许这些人才算是他的嫡系,刻意地否定了曾经创业团队的功绩。其次全盘否定了分布式光伏的价值,属于一叶障目,导致后期大力开发分布式光伏时,人才梯队跟不上,收效远不及预期。
也许也正是此时,舒光能源曹总彻底丧失了对谐力新能源的信任,于是孙高坦总一叶障目的问题更显严重,导致浙江省分公司两年后都未解决掉双方的纠纷。
这一帮电力板块调入的人走马上任后,也许是火电的高大上根本玩不转光伏的短平快,自以为是得十分幼稚,不多久多个省分公司的总经理便选择了离任,要求重新调回电力板块。
顾原总自从任职于江陵省分公司的董事长之后,又无端加上了一个华东分公司的虚名,其实压根无心过问怎么组建团队、凝聚团队,也许落差真的是太大,于是无论你上头怎么要求,无外乎我也发几个形式任命文件响应下。江陵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姜明,谐力生涯过短,涉水未深,依然保持着那份天真。
2015年3月16日,国家能源局【2015】73号《关于下达2015年光伏发电建设实施方案的通知》颁布,光伏建设指标即将下发,姜明总似乎认为自己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幼稚地认为只要电力接入没有问题,规模越大越好,不就是找块地吗?他在电力体制内工作那么久,对江陵地区的电网太了解了,于是跑到省能源局去要指标。殊不知指标获取的难度远大于电网接入的批复。
当然这份幼稚的行为第二天便被省能源局打脸,也许打得太过生猛,不然不至于清醒得那么快:“原来指标那么难获取啊!每个项目就给这么点啊!还要分解到市县去评比。”有了这深刻的认识,他便选择了离职。
《通知》颁布的那天,子鸿对姜明总的趾高气昂颇为反感,他以命令似的口吻要求子鸿为其第二天拜访省能源局写份报告。这种事情子鸿甚觉无聊,便驳了他的面子。他质问子鸿归不归属他管辖,气得子鸿硬是:“‘三位一体’省级分公司你们当老大的是任命了,我们这些做小的还没有任命呢。目前这种体制还在纸面上的,我接下来隶属于哪里我都还不知道呢?”
以前的任命皆取消,整个板块关于中层人员的人事管理办法尚未颁布。姜明总自识无趣,便好言相劝。不出意外,子鸿的确是归属他的管辖,于是子鸿勉强答应。
当晚子鸿便完成了这份报告,亦完成了《离职申请》。“瞎整了一年了,搞的什么玩意。”子鸿愤愤地怨道。当然这份怨恨和姜明总无关,只是他的那份幼稚助长了子鸿的那份“怨气”——“老子不干了!”
当子鸿还在犹豫《离职申请》是递交给刘雅总还是顾原总时,谐力新能源第五次变革如狂风暴雨般展开了。电力板块调入的嫡系部队安插完毕,便少了那份阻力和顾忌了,拿着老板的“尚方宝剑”,大刀阔斧地整顿,“三位一体”的管理模式从架构上落到了实处,各省级分公司相继建制完善,所谓华东分公司便直接取消了。
江陵省分公司由顾原总兼任总经理,下设人事、行政、开发、工程、运营、财务六个部门,让人没想到的是,曾经担任运营子板块总裁的郑武总为了不离开苏城委曲求全地担任了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分管运营工作。工程建设分管副总柯军总由原解散的建设子板块调入。开发分管副总暂未任命,这让子鸿在一段时间内的确有所幻想,毕竟在这里有谁比他更了解江陵这块市场以及手下的这个团队呢!
此时的谐力新能源板块中心已由苏城迁往吴城市,一堆不想离开苏城的“关系户”都托人来到了江陵省分公司。尽管上头已明确要求分公司的职能部门限制编制(除开发外),江陵省分公司依然是“关系户”横行。
只是让所有人更加预料不到的是,莹莹竟然级别不变,职务却被贬,由板块助理副总裁调任至江陵省分公司担任副总经理,分管人事和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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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底,文清利用空闲时间顺利地完成了“鸿诺”的注册,第一时间“汇报”了子鸿和王玺,看着那崭新的公司三证,三人颇为激动,激动后尽是王玺对子鸿离职的期待。
“陈总什么时候走人我就什么时候立即闪人,我这种小角色想闪就闪。”没有任何推诿,文清这句话既是现实,又是期待。
“我在邮城又选了块地,这次我们自己申报,宿城和连城我也搭上了线,虽不急着让子鸿立即出马,但《通知》已经下发了,估计今年省内很快就会启动。子鸿你的确需要尽快离职出来主导这些有资源的地方。”王玺淡淡地说道,这份淡淡中透着丝丝不安。
也许不安的是那已投入的成本,王玺把这些日子的成本理了下,文清也自是附和,毕竟忙于注册的事情也花费了一些。子鸿无意于这些成本,他俩也只是希望取得子鸿对这些成本的认可,毕竟三人上次明确了在项目未成型之前,各自记下各自的成本,以节省为原则,暂保持“鸿诺”平台的清爽不做报销处理的约定。
似乎子鸿负了他俩的期待,子鸿面临了第一次抉择。也许是那份珍惜和不舍负了他俩,在这份珍惜和不舍中,子鸿充满了不甘心和一种幻想。
“三位一体”落实后,子鸿被任命为江陵省分公司投资开发部总经理(10级),他是如此考虑的:“分管副总尚未任命,没有一点觊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顾总的碌碌无为,大家一直传闻他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把她女儿扶上位也许是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一旦莹莹成了总经理,作为老领导,自然不会负了自己。”
也许欣萍说的一句话最为现实:“现在我们一个月一万多的房贷,一家人的开支又那么大,车还没有买,想带孩子出去转转都那么难。毕竟你的工资涨了,现在年薪28万/年,福利还不错,我觉得你们三个人暂时可以放放,实在不行边干边做,毕竟起步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工资过万了,何况还有鸿哥关照你,我们的压力比鸿哥大,他不走你更不能走。”小鹤对文清也是如此理解的。
王玺的期待,子鸿一时无言以对。抽了根烟后,一种患得患失的怅然。不想去搪塞王玺,也的确是个借口:“老王你把资源再整整,目前省内地面和分布式的指标分解政策都还未明朗,我在谐力新能源自然大方向的信息会多些,不至于我们走错了方向。这段时间你只要用得上我们,我和文清全力支持,一旦项目有着落了,我俩立即离职。至于费用这个问题,还是按之前的约定来,各自花各自的,暂时统计好,我想我们三个人都不是那种小人之心。”
王玺没有说话,嘴角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些苦涩,子鸿的话让他也无言以对。在他的内心也许是这么想的:“我老王先把项目选址确定好,到时项目有那一撇了,你总要过来把那一捺写好吧!”
文清自是附和子鸿的说法,说他笑得傻,他便傻笑着说道:“在哪里我都是你俩的小弟,该干啥我干啥就是了。”
这便是子鸿面临的第一次抉择,那份珍惜和不舍让子鸿继续留在了江陵省分公司,留下也是一种期待,期待着自己可以得到进一步的提升,有心去改变一些不合理的现状。只是在这份抉择中,多了一份不敢走出去的落寞。
春天实际上早已来临,严寒已经消除,风已不再刺骨,小区的花坛上已长出了新绿,一天比一天新鲜,使人觉得仿佛希望之神曾在夜里打这里经过,足迹却又消失在那一片枯黄的叶子中。
有时子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善感了,希望来得这么容易,实现起来却又是如此的漫长。还有好多梦没有实现,一个人的时候却又更添寂寥。只道是无限春光,浓浓忧愁,内心有时总会有另一个自我,一个“怕”字了得,怕只怕“鸿诺”成了“信诺”。
子鸿喜欢写些自己的心情,谈不上诗词的风雅,无病呻吟罢了。有远方才有诗,也许这只是他维持平静的方式,让自己淡然点,借文字聊以慰藉,抑或是把自己藏在文字中。
《西江月.怨春早》
桃红绕枝盼蝶,樱苞含露将绽。草色清青闹悠闲,待沐东风拂面。
寒衣褪三二件,细雨斜四五天。寥寂幽怜深窗前,偶见门外归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