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鸿诺”由来、小有所成（2）

　　2、初识小鹤、混乱谐力
　　
　　子鸿和欣萍的婚礼，李文清自然是要参加的。文清的实在和执行力让子鸿一贯较为赞赏，更何况二人私下的兄弟情谊，于是他成了子鸿的得力干将，子鸿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予其最大的照顾。
　　让子鸿和欣萍感到惊喜的是他携着马鹤群一起到来，这也说明他和马鹤群的好事将近。
　　马鹤群，一个直爽的甘肃妹子，热情自然。初次相识是在一个光伏圈内聚餐的时候，吸引子鸿的并不是她有多美的样子，而是那“鹤立鸡群”的名字。
　　那晚她和文清坐在一起，突然带出来，让子鸿笑话了文清许久，隐藏得果然够深。只见她身材高挑，一头短发，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当得知子鸿是文清的领导时，便以茶代酒敬了下子鸿。兄弟间的聚会，搞得子鸿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有女朋友在场，文清便矜持了许多，惹得欧阳自然是好不嫉妒。文清的矜持，又让人不便开起那找乐子的玩笑。举起茶杯和马鹤群碰杯的那一刹那，子鸿的内心更多的是祝福，看了眼文清，只觉得鹤群配这小子绰绰有余。
　　2013年上半年，文清被谐力光伏劝退，应聘去了中环光伏。用他的话说，在这一年虚度的光阴里，自己做了两件最有意义的事情，一件是拿到了驾照，另一件便是认识了马鹤群，这一辈子他认定的女人。
　　他和她相识于网络，她是从事船舶设计的理工女，文清算是机械设计的理工男，本应没有什么话题。然而，鹤群那直爽的性情中总是透着一股善感，这份善感让她着实看重文清的实在。她比文清年长一岁，西北妹子的那份“强悍”，虽已融入江南，却还是可以在文清的身上“指指点点”。
　　他俩谈了没有多久，也许在现实的世界里，两个人都期待着一份依靠的欣慰。于是鹤群来到了苏城，放弃了在镇江的一切。
　　子鸿和欣萍的婚礼举办后，半年不到便收到了文清的请柬。他俩是在文清的老家阜阳完婚的，仪式颇为简单，准备在苏城办上两桌酒菜，算是对苏城朋友们的一个交待。
　　子鸿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早早到了酒店，小鹤早已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子鸿叫不习惯她“小马”的称呼，也许“小马”总能勾起往事莫名的伤怀。他倒是希望马鹤群真的可以鹤立鸡群，一枝独秀，于是便习惯了称呼她为“小鹤”。
　　小鹤的确很努力，来到苏城后，彻底放弃了理工女的谨慎和无趣，选择了一份培训外勤的工作。门槛不高，但做好却不容易，毕竟一个女子攥着一把传单在烈日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硬是短短数月，凭着优异的成绩从外勤做到了内勤，收入已高于文清，这便是一种“性格”。
　　更何况她来到苏城近20万的存款早已碾压了月光一族的文清，于是文清表态的少，低头沉思的时候多，也许如此便是过日子的默契。当然，文清自从再次跟了子鸿之后，工作亦是认真，对不起任何东西，绝对不能负了那份认真，当女人为了家庭牺牲的时候，文清的收入渐渐有了话语权的份量，于是日子又有了新的美妙平衡。
　　那晚，小鹤很美，化了淡妆，一身红色的礼服，婉约的身影伴着灯光轻轻摇曳，敬酒的时候又颇有些英姿飒爽，只见那柔软的短发随着身姿左右摆动，一笑起来，衬上两个绯红酒窝的干脆。在小鹤的纯情可爱中，子鸿和欣萍用酒向文清道尽了祝福，祝福“珍惜”二字的可贵。
　　子鸿很是喜欢小鹤，尤其是她声声“鸿哥、鸿哥”甜美地称呼着。她和欣萍是如此的相似，文清便是另一个子鸿。离别时，文清和小鹤一直送到酒店门口，小鹤挽着子鸿的胳膊，一直表达着谢意，这让子鸿有些不自然，内心却又是那份熟悉的感动。
　　追梦的路上，我们都太平凡，这平凡的相似，让我们深知更加努力的意义，只道是不怕平凡，只怕在这平凡中加一个特别，怕的是特别平凡！
　　踩着前人的印记，也许永远无法理解只争朝夕的感触，属于自己的梦，文清更想加快步伐。也许不知道“算计”了多少回，也许不得不去冒进，他深知子鸿当年带着欣萍蜗居的悲催，于是他更加理解“家”的现实。2014年上半年凑足了首付，他和小鹤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两室两厅，90平米，二人世界足以，只是这份现实注定了他们在苏城也只能选择子鸿所居住的桥北。
　　文清有时不理解子鸿为什么在马鞍山购置房产，为什么一直没有买车，子鸿总是笑了笑，笑容中一种淡淡的苦涩。工作本是很忙，陪着孩子的时间本来就少，没有代步车，依靠公共交通的辗转，早已让带孩子出去玩失去了兴致。
　　文清一直觉得这是一种遗憾，他觉得子鸿趟过的悲催不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购车的梦便成了强烈的欲望。
　　杭州舒光太阳能分布式项目收购完成之后，文清便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安徽天长的渔光互补项目上。2014年10月底，谐力新能源板块第四次关于架构的变革尘埃落定，下属开发子板块，在刘雅总的带领下，谋划全国，成立了一批省级开发分公司，文清便随了子鸿加入了江陵开发分公司，主要从事江陵区域的光伏项目开发。
　　张红国总调动至安徽开发分公司，出于地域管辖的便利性，安徽天长渔光互补项目移交给了安徽开发分公司。张红国总为了不亏待文清，便把新疆兵团的一个项目移交给了文清，隶属于投资一部管理。从本质上来说，新疆兵团项目本来就是投资一部的项目，张红国总调离移交是应该的，至于安徽天长的渔光互补项目，权且算是子鸿赠送给他新上安徽的一个大礼吧！
　　江陵开发分公司、投资一部，双重管理过渡模式一直延续到2015年春节。新疆兵团项目，一个比较复杂的项目，一个尚未开启的“炸弹”，子鸿和文清的那份委屈一直无法诉说，也许这就是职场上的“政治”。庆幸的是文清在这“炸弹”尚未爆炸之时，从中捡到了一笔还算可以的横财。
　　项目招标时，江陵地区一光伏支架公司在文清的协助下报名参与了投标，谁也不曾料想竟然中标了。此项目由新疆兵团下属国有单位和谐力新能源各持有50%的股份，项目招标工作由兵团主导，一个小小的开发人员没有任何的话语权，纯属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
　　为了感谢文清，对方许诺给予文清一笔报酬。那一段日子，文清为了这笔报酬，子鸿早就发现他心不在焉的工作状态，但却没有责怪他，只是感叹这种心态和当年自己催要合肥聚鑫郑方总的许诺何其相似。只要不出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罢了，最后只抱怨这小子有了好处也不请他“领导”大搓一顿。
　　房子是二手毛坯房，有了这笔报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装修，装修完成之后所剩不多，算上自己的积蓄便开始筹划买车。他和小鹤原本计划买个十来万的，新手上路，没有必要太好，好的也买不起。
　　也许步伐走得太过顺利，有时就会让人有些膨胀。他买车竟以即将到来的春节可以提出现车为标准，也许就是为了回老家过年时的显摆。咨询了几家4S店，中意的车型皆因不符合如此标准而作罢，竟然把心一横，硬是下手了奥迪4S店的一辆近30万的现车。
　　“四个圈圈”的确够显摆，把子鸿惹得火急火燎的。王玺都不得不夸这小子平时规规矩矩的，竟然也有这份胆识，贷款一半三年期。
　　春节期间，小鹤和他回阜阳老家过的，心情大好，亲友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只是文清他父亲显摆过了头，借着酒胆，竟一脚油门把车冲到了田间，硬是活生生地爆了一个车胎。
　　当然，心情大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文清获得了2014年度公司“优秀员工”的称号，年终奖也颇为丰厚，足以让他再购买一个“四个圈圈”。
　　文清和子鸿，小鹤和欣萍，多么相似的梦，如此相似的一路走来。文清一直把子鸿作为标榜，更期待着尽快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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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谐力集团下属新能源板块的前三次变革一定程度上是老板的远见，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有过混乱，也只是人心暂时的迷茫，那么第四次变革更多的是权力和欲望的较量，混乱得简直冷了人心。
　　唐方总卸下新能源板块总裁后，张国兵总继任，也许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老板安排空降过来的各分管副总裁拿着老板的鸡毛令箭，早已蠢蠢欲动。各自为了各自的那摊事，无休止地争权夺利，于是大家觉得在这开发、建设、运营三个子板块中，张国兵总完全被架空，游离于其间的无奈。
　　刘雅总分管开发子板块，大的方向上按老板的要求加速全国光伏市场的布局，但大家真的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去成立那么多所谓的省级开发分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简直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不就是一个省组建一个团队吗？管理上明确体制，有必要到处注册那么多萝卜型的公司、诞生那么多“总”吗？
　　大家甚是不解，搞不清这女人到底是何来路，老板竟会如此纵容。诚然，在一个省如若没有品牌的宣传点和落脚点，也许多少让人看低了谐力新能源的实力，然而紧紧开发上这么几名员工在工商形式上租个百来平米各色各调的办公室就能代表谐力新能源投资开发的实力吗？
　　江陵开发分公司，算上子鸿也就六名员工，这都还算是比较成熟的建制，毕竟是第一批组建的分公司。子鸿很是不解，无意于参与其它开发分公司的瞎忙活，并未打算去租赁分公司的办公室，甚至公章都没有地方摆放，那段时间一直携带在身，最后硬是在板块总部的办公地点挤了两个月的时间。开发子板块没有健全的所谓行政等职能，各种体制和新能源板块更是衔接不上，正如营业执照、公章等管理都没有制度可依，也不知道移交给谁，谁也不愿负这个责任，倒是财务、人事等部门的建制很齐全，也许这些部门是权力欲望的产物，也是争取权力实现欲望的工具。
　　建设、运营两个子板块，也是有样学样，也在各省布局了各省级分公司。
　　工程建设人员是打一枪换一炮的零散，加强集中管理很有必要，尤其是招投标、采购等归属集团管控，权力不能要过了头，于是低调了很多，只是在形式上响应了。各省级的建设分公司在开发前期上给予必要的支持，而在项目建设上，人员还是统筹管理。更何况建设子板块在法律体系上并不属于新能源板块，之所以在新能源板块框架下形式存在，也许真的正如坊间传闻：赚取新能源板块所投资光伏应用项目EPC建设的利润。
　　运营子板块，每个项目现场本就有办公室，更没有必要搞所谓的山头，于是便从人员任命文件上响应了一下。
　　全国那么多省，随着光伏上网标杆电价按日照资源分类，可以发展光伏的省份越来越多，于是三个子板块纷纷成立了一批实质上或形式上的萝卜分公司。哪有那么多人员可以任命呢？看着有点模样的便抓起来任命个分公司的总经理，甚至有的省份无人安排，便找个人先补个坑，一大批6级、7级进入公司没两年的人便被任命到9级的管理岗位。
　　于是还算是稳定的基层彻底乱了！“凭什么比我级别低的提得那么快？就因为他最近讨领导欢心便抹去了我的过往吗？”一时众说纷纭，“关系户”横行，很多人也都捞了个不错的位置。
　　子鸿有时不得不感叹：“我在这个行业六年多，进入谐力体系五年多，从4级辛苦到目前的9级，而这帮人有的甚至半年不到。新来的和尚真的那么好念经？我看我带的团队业绩简直就是碾压他们，可是他们的收入却明显高于我们这帮老人，真是情何以堪!”
　　那一段时日，升迁得莫名其妙，那些名不符实的欢笑踩着一堆人的抱怨在板块内肆虐，渐渐人心便散了，更何况三大子板块各自为政，工作上衔接的效率极为低下，低到一旦有哪个“小领导”离职了，便就无人问津那一摊子事。
　　人事体制上更是混乱。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来，子鸿从未看好过谐力新能源的人事，充其量只是高层的一把利剑，毫无建设性意义：到了下面的分公司，更是形式上的横行，“关系户”的横行，严重挫伤了员工的积极性。就算子鸿的职位不断升迁，也是如此认为的，直至这帮人昧着良心开除子鸿时，更显无比虚伪、黑暗。
　　人员的频繁调动和流失，人事任免都跟不上这个速度，不断更新的人事任免文件漫天飞，似乎都习以为常，于是领导不是领导，下属不是下属。“你我本同级，何况你又能坐几天？”公司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乌烟瘴气。
　　就以江陵地区为例，建设分公司短时间内换了两任总经理，至于运营分公司，因江陵地区的运营颇为成熟，又是起家之地，老的骨干颇多，索性迟迟不予以任命。但看着外省比自己级别低的人都已经是运营分公司的总经理，这帮老骨干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那一段日子的混乱，子鸿的团队虽有一肚子的抱怨，尤其是薪资待遇，但还不至于撒手撂挑子。毕竟子鸿的团队都是在新能源板块创业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么多年的和谐，算是一种优良的传统。就算老邢有些离心离德，也没有那个胆子轻易离开，毕竟子鸿对他算是不薄。
　　鉴于老茂后来一直从事于投资测算的工作，任山总便把他调至战略投资部，一技傍身，外来的和尚自然对他多是亲近。子鸿的团队基本都会，便渐渐和他愈走愈远。
　　老邢也许一时还无法接受子鸿成了他的领导，竟在幻想着自己也该升迁了。外省他没有任何的资源，高层压根没有考虑到他。此时集团计划在苏城投资一个光伏农业公司，老邢自以为是地认为在苏城他可以碾压其他同事了，甚至一度高调地和子鸿表明让子鸿不用管束他，至于他手上的宝宁射湖二期项目，他更是嚣张地表示要带走。
　　子鸿只是笑了笑，笑他好天真，这个光伏农业公司是个合资公司，管理人员早已由上头指派，主要以合作方的人员为主，这在上头早已定下了基调。
　　2015年春节前一个月，子鸿也许是厌倦了攀比，麻木了这种混乱，他把工作的重心放到了投资一部的事宜上，要求所有人尽快完成遗留项目的开发收尾。至于江陵开发分公司的管理似乎有些迷茫，都是一批人，精力也有限。
　　由于江陵地区的项目规模小，开发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毕竟是要拿业绩说话的。如若拿不到省补电价，若是没有10MW以上的规模，压根在板块的战略投资部通不过项目的初评审，同时高层对江陵地区的这种“鸟蛋项目”压根提不起兴趣。
　　此时的子鸿无意于江陵地区的开发，但还是清楚地知道立足于江陵的意义。
　　也许是为了更好地发挥员工的资源，以及不至于让那些暂无项目储备的省分公司闲着，开发子板块出台了跨区域开发的考核制度。子鸿很清楚当下情况只是过渡，他预判坐实省分公司如要和老板要求的大局一致的话，总有一天开发、建设、运营必然是三位一体的管理模式。至于跨区域开发也只是暂时的，否则如此高调地成立那么多省级开发分公司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了实现春节前兄弟们的利益最大化以及来年逐渐向江陵地区转移，子鸿安排文清等人尽快完成投资一部已开发项目的收尾，尚在开发过程中的，在内部体系上逐渐过渡到江陵开发分公司。至于老邢，子鸿采纳了他的意见，不强加管理，做好本份——宝宁射湖二期。
　　江陵地区还是要关注的，过渡阶段虽不能全身心投入，有些安排还是必须的。
　　从子鸿的内心来说，子鸿一直对江陵还是有所期待的，正如公司内部一直流传着老板的一句金玉良言：“江陵你们怕什么？不限电，又是我们的根据地，很多成本可以节省，不要死教条，死框框，资本金收益率10%，我看就可以，没有必要一定要达到12%干死一堆项目才甘心。”
　　为了防止江陵地区因指标政策变化，或是成本下降带来的小规模项目也能达到谐力新能源的收益指标，子鸿安排了周诚心全力跟踪江陵地区。
　　周诚心，徐城人，原在谐力集团光伏制造板块的人事部门工作，司龄达7年之久，不知何故，竟愿意背井离乡调入至谐力新能源板块，且放弃多年的专业从事开发工作。据说也是资深的“关系户”，其岳父和老板是缘故，在集团担任高管，分管集团的监察部门。
　　不便驳了任山总的面子，子鸿便答应安排到江陵开发分公司担任高级经理。他高高的个头，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总是对任何事情充满质疑的神情。他不苟言笑，学习的态度也算是认真，于是子鸿便予以悉心教导，也无兴趣在意他的过往。
　　一段日子的相处，子鸿发现他具备文清的踏实，却又远比文清处事谨慎，更为信任有加，便安排他负责江陵地区项目的跟踪，以期其尽快成长。
　　江陵开发分公司自从接纳周诚心开始，也许便注定了子鸿、文清谐力系职业生涯的悲哀。殊不知他那质疑的眼神中透着满满的自以为是，他那貌似忠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狡诈邪恶的心。
　　有时子鸿想想这个小人真是对不起他爸妈给他起的这个名字，以自我为中心，一叶障目，在利益面前不择手段，报复心理极重。只能感叹在小人得势的时候，竟有人可以昧着良心辜负了那份真善，从而使这些小人过得更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