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鸿诺”由来、小有所成（3）

　　3、年底奖金、创业之梦
　　
　　清晨，一轮橘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给笼罩在迷雾的大地上涂抹上了一层霞光。已是腊九寒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草丛、田间的油菜、远处的原野，然而，这丝丝缕缕的光亮渐渐驱散了雾障霜凝朦胧的早晨。阳光渐渐明媚，给大地披上一层光辉，淡淡的，舒舒的，不带一点骄横。
　　在服务区阳光下的闲适中，四周幽幽飘散着香烟的淡雅芳香，吸吐之间，一番畅快，身体犹如被拥抱了一样，软酥酥的。文清去超市准备置办点水和零食，子鸿便抽着烟羡慕地欣赏着文清新买的“四个圈圈”。
　　春节前一周，大家都闲了下来。中海能邮城山海光伏项目的开发包干咨询费和股权转让款终在拖拖拉拉的过程中予以支付。应王玺“分赃”的邀约，这个周末子鸿又赶往了邮城。
　　无意中曾和文清提及过邮城的事，出于职业的敏感，终未说透，文清亦是一番好奇。这一年来，两人的默契大大增加了信任，更为主要的是在他和小鹤的身上，子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欣萍，这一份熟悉感让子鸿更加相信文清那实在的秉性。
　　周末皆得闲，子鸿计划带文清一起去邮城，也许王玺最近和他所沟通的一些事情又点燃了内心那奄奄一息的念想。也许是为了满足文清的“显摆”，对其驾驶技术不是特别信任的前提下，权且当是他初上几次高速的练手。当然子鸿还是有所担忧的，总是强调着不赶时间，安全第一。怎料这小子一阵傻不拉叽的笑容里竟又是一脚油门的超车。
　　“我技术是不怎么样，但你要对我这车的性能有信心。”文清一边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一边洋溢着笑容呵呵地说道。
　　话虽说是混账话，却还是惹得子鸿微微地笑了，也算是一种羡慕吧！
　　“你小子也是破釜沉舟了，你大哥我都没有这魄力。”子鸿轻摇着头，想想自己的“买车梦”涩涩地笑了。
　　“你和嫂子不比任何人差，外地人在苏城本就不容易，这一路走来，你们太苦了自己。”文清幽幽地说道，两眼注视着前方。说这话时，似乎在想象他和小鹤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买了这车后，又是车贷，又是房贷，我们简直是更苦逼了。”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也许达到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仍需一段过程。
　　“放心！只会更好，我马上会给你一份惊喜的。”
　　“什么惊喜啊？”文清朝子鸿看了一眼，目光随即回了过去，好奇的神色。
　　“还有两天就知道了，肯定让你满意，这‘四个圈圈’不算什么。”子鸿故意卖着关子。
　　也许在这个时间段，文清已经猜到了子鸿想要表达的。看子鸿的样子，应该很是乐观。偶尔上下级的“尊重”还是有的，领导不说，便不能多问。
　　其实他的内心是特别地想知道一个大概的范围，于是便开始贬低着自己，揣测中有意抬高着别人的“数字”，尝试从子鸿是否的态度中，判断着自己所在的水平线。
　　“老邢这一年还可以，柳余更不用说，应该有10万元吧!柳余现在和你是一个级别了，只是暂按投资一部在你这里考核，你肯定不会亏待他的，去年听说他的年底奖金就有10万了，今年估计起码15万。我估计我大概只能和鲁倩差不多了，你上次不是说莹莹和鲁倩也放在投资一部考核吗？”文清有意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在揣测着，脸上故意拉开一副委屈的样子。
　　“莹莹参与一部考核是应该的，毕竟投资一部她管理了大半年。她现在已是高管，应该在高管级别考核，但我毕竟跟了她五年，我给她最多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很多资源是她牵头的，我这么做也是对老领导有个交待。至于鲁倩，她算是我们曾经的战友，就算是工作调动了，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她。”子鸿静静地说道。
　　“早就有传闻说，以莹莹这个精明女人的个性，你鸿哥不给，她也会要的，甚至分配方案你会尊重她的意见。我觉得没有必要，她在新能源板块，我们是下面的开发子板块，这毕竟是开发年底的奖金，谐力向来不就是人走茶凉吗？”也许上一次被公司劝退的情景，文清还是历历在目。大的环境是有，说白了要哪个人离开，那还不是部门领导的建议吗？再次入职，莹莹自然是帮了忙，于是文清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以她的能力，我不给，她也可以吵着争取到的。这么些年的相处，我不想在她眼里成了小人。”子鸿解释道。
　　“她一瓜分肯定最多，那我们的就更少了。”委屈似乎转变成了难过。
　　看着文清脸上的表情，子鸿也是乐了。
　　“不是说了吗？这‘四个圈圈’不算什么，瞎操心什么啊！”子鸿觉得这个话题没有必要再讨论了，作为负责人的敏感告诉他此时乃至奖金下发后都不应该讨论这个话题。再这么无休止的下去，这小子不仅会关心自己的，攀比心理会让他更想知道别人的，这是犯大忌。“开好你的车！”子鸿有意大声说道。
　　“得令！让领导享受下我的推背感。”说完，踩了几下油门，一路飞驰。
　　在这推背感的讨论中，很快便到了邮城匝道口子。一路嬉笑中，文清的脸色逐渐就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红润、舒展，也许这“‘四个圈圈’不算什么”这句话早已浸润到他的心坎里，这几年的积蓄也不及这笔年底奖金来得实在啊！
　　可以看出王玺已在那诠释“邮驿”的巨型雕塑下面等了一段时间，脚下的草地上扔了几个烟蒂，只道是文清的“油门”不行啊！其实子鸿觉得文清的技术还可以，毕竟初走高速的人，不能过于苛求他一下子达到120KM/h或不超速10%。
　　索性三人又抽了一根，活动活动身体。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带来的坐姿疲倦一下子在阳光下随着和风飘散。关于入住的酒店，连王玺都猜出来了是“汉庭酒店”。
　　“我还是坐老司机的车了。”子鸿对文清嗤笑着说道，便拉开了王玺的车门。
　　“你这领导当的也太不信任下属了。”文清故意埋怨着，便立即启动了车子。
　　惹得王玺一阵哈哈大笑，有意缓缓驶离，文清紧跟而上。进了城区后，一段狭窄的支道，从倒后镜中看着文清和别人错车的小心翼翼，也着实让子鸿和王玺看的是提心吊胆，于是更缓的速度，打开了双跳，提醒着文清莫要跟错车。
　　到了汉庭酒店后，文清那蹩脚的倒车技术，又是惹得王玺和子鸿一阵哈哈大笑。取笑归取笑，子鸿还是在后面一直仔细地看着，不断地提醒着不要碰到路边的石头柱子。
　　停妥后，文清如释重负，看了看停放的位置甚是可以，露出了一脸沾沾自喜的神情，完全忽视了子鸿和王玺的讥笑。
　　此行毕竟是私事，选择入住这里，王玺和子鸿相处久了都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走进酒店大堂，有些事情也许无需子鸿交待，文清立即和子鸿、王玺索要了身份证，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三个房间紧邻。
　　结完账揣起那黑色汉庭铂金会员卡的落落大方，子鸿便知这小子这一年来也是“积蓄”了不少，二人相视一笑。每人喝了一杯汉庭酒店专属的咖啡后，便乘电梯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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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鸿让文清先行回房间休息，他和王玺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叫他一起吃午饭。只见文清期待的眼神，子鸿未让他参与，也不便多说，“哦”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王玺进了房间后便把水烧开了，正当给子鸿拿一次性纸杯泡茶时，一阵敲门声，他便知道是子鸿到门口了。
　　走进房间，子鸿一屁股纵到床上躺了下来的舒适，王玺便把茶端到了床头柜上。
　　“我上次和你沟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看了眼子鸿懒散的样子，王玺静静地问道。“反正你们公司现在乱七八糟的，我觉得你这么干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和你说的一样，新人事下的老人向来没有什么价值。现在的体制如此混乱，我觉得你所付出的和公司给予你的难成正比，更何况你在这个行业的确是个人才。”见子鸿未回答自己，王玺继续说道。
　　王玺说的何尝不是没有道理，谐力新能源板块上市之后，纳入谐力集团一类板块管理模式，相应福利待遇提升。子鸿目前的职级是9级，业绩不比另外两个部门差，年薪才24万/年，而另外两个年薪一位40万，另一位更是高达100万。成立省级开发分公司，一批外招过来不到半年的开发分公司负责人的年薪也都高出了子鸿一大截，大概也就安徽开发分公司张红国总和子鸿处于伯仲之间，一样的委屈。
　　也许在这个行业的飞速发展中，具有专业投资管理的人才本就不多，尤其是对全国市场行情了解的，且资深多年的，正如舒光能源曹总前些日子和子鸿所沟通的一样。
　　初来邮城时，陪同王玺项目选址，手机响了，看是曹总，硬是迟迟不敢接听。害怕他又是为了舒光太阳能后续几个分布式项目收购的事让子鸿带话给顾原和莹莹。就算是顾原和莹莹受贿了，他作为行贿人，也不该如此的低劣。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只好无奈地接听，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给子鸿推荐了一个职位。
　　“谐力再大，我不看好你们现有的这帮管理层，以我对你们褚老板的了解，要不了多久，这帮人都得滚蛋。我就相信你的品行，你是这个行业里的人才，在这帮人下面的确是浪费了，我有个兄弟，也是个大集团的老板，目前转型做光伏，特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和他说好了，年薪一百万，让你有空过去谈谈。”电话那头的曹总用着他那说话有些费劲的语气慢慢地说道。
　　看来自己的确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听着曹总在电话中的言语，子鸿既感到惊讶也甚觉欣慰，似乎可以想象出他边说边挤着有些斜视眼的样子。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便直接拒绝了他的一番美意，毕竟是年薪一百万。从他这位身价上亿的老板嘴中说出来，对于子鸿来说还是有些诱惑力的。此时想想公司里的混乱，子鸿或多或少有了离职的念头。
　　“上次你说让我出来和你一起单干的事，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只是担心一旦出来，一时没了收入，毕竟家里的经济压力还是有的。”子鸿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王玺说道。
　　他一时无法判断眼前这位年长的大哥是否值得自己走出来，又担心走出来后一段日子没有收入的沉淀是否会给家里的生活带来影响。
　　“山海光伏的账我已经算出来了，等会你过目下，我便把你该得的给你。你仅仅利用周末的时间就挣了这么多，这才好点大的项目啊！如若你走出来，全身心的投入，我相信我们会挣得更多。”王玺豁达地说道，语气中尽显鼓励，洋溢着对子鸿能力的认可。
　　“地面光伏项目没那么简单，山海光伏要不是你在邮城的人脉资源压根不可能有如此好的结果，换成是别的地方，我俩出去单打独斗，举目无亲，实际上是很难的。这点你是否想过？”子鸿有些质疑他那份豁达的潇洒。
　　“地面光伏的开发的确是有难度，这个正如撞大运似的，撞一个我们搞一个，撞不到拉倒，最起码在邮城还是有希望的。分布式光伏现在市场这么好，我们总可以干吧！不正是大展拳脚的机会吗？项目小我们也能投入得起，分布式光伏的商机可是你教我的啊！”看着子鸿眉头轻锁，王玺递了根烟给子鸿，边说边上了火。
　　做分布式光伏项目的开发，子鸿自然是无法辩驳，早就有一些相识的同行踏入到分布式光伏乃至户用光伏的创业大潮中去了。
　　“我俩创业以分布式光伏为主，再经营些支架等辅材，这个我家的加工厂可是擅长的啊！更何况我们还有山海光伏下面250亩虾塘的养殖经营权呢，养殖搞搞也是一条路子啊！出来后，小马都能做好，我就不相信你子鸿会不如小马。”王玺思维缜密地说道，这件事他早就和子鸿提过，也许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公司的混乱，本就麻木了子鸿。在王玺那最后一句话的刺激下，总算有了些激情，也许藏在内心深处那和小马的竞争一直并未褪去，在王玺的嘴里这么一刺激彻底活跃了起来。
　　见子鸿不再犹豫，但还未最终表态，王玺没有围绕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再说就有点逼子鸿的味道了，此时的子鸿也许只需再来点诱惑就可以了。
　　只见王玺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乐滋滋地翻到了山海光伏开发账目的那一页。中海能股权收购及开发包干咨询费总计支付了180万，临时“T”接方案索要的30万扣除开发成本后还剩近3万元。
　　王玺没有食言，按照当初对子鸿的许诺，二话没说转了90万至子鸿的账上，至于那剩余的近3万，子鸿着实不好意思再所谓的一半了，算是慰劳王玺，毕竟自己只是利用周末的时间给予他在开发上的指导罢了。
　　这份诱惑让子鸿着实动心，来之前他还担心过王玺不够爽快，毕竟有过郑方的教训，也听文清提及过新疆兵团项目那支架中标的朋友最后并未完全兑现所有的报酬，又不好意思催要。
　　王玺的这份实在，着实让子鸿有些感动，也许不是感动，而是激动，这毕竟是子鸿挣得的最大一笔兼职收入。“混光伏开发这个行业，没有你我不行啊！”在王玺的这份认可中，子鸿对他更添信任。
　　吃午饭的时候，那份喜悦让王玺和子鸿都兴奋地难掩约定好的口风，多少提及了山海光伏项目的事情，文清也算是听出来了一二三的感觉。对文清的感觉，有时就像对待一个几年前的自己，甚是熟悉，也着实看重，索性子鸿便不再隐瞒，王玺更是道出了此行邀约子鸿前来邮城的目的。
　　“给子鸿钱的话，没有必要非来邮城，最主要的是我想拉子鸿一起创业。”王玺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么好的行情下，我们必将大干一场。”
　　于是三人一起聊到了小马、凌峰、徐永堂以及其他几个走出去的同事，似乎这些人现在活得都还挺滋润，渐渐文清也有些心动。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干吗？”文清有些怯怯地问道。“陈总都可以舍弃领导的位置，我自然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做些事情的话。”看了眼王玺，文清接着说道。也许他只会顾忌王玺的看法，子鸿就和大哥一样，既然可以说出来，自然不会反对他的加入。
　　“这个问陈总。”王玺笑嘻嘻地把问题抛给了子鸿，见子鸿一脸认可的笑容，“多一个有经验的是好事，何况你是跟陈总混的。”说完故意抛了个媚眼给子鸿。
　　子鸿怎么可能会反对呢？于是在王玺的建议下，三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算是一种对将来的祝福。
　　“只要干了，亏了也无怨。”子鸿这句话，王玺和文清甚是认同。
　　吃完午饭后，三人各回房间休息了会，计划下午一起商讨下创业平台设立的事宜，晚上带文清去感受下邮城的“水生活”。
　　怀揣着一份惬意，子鸿在房间躺了会，在这短暂的睡意中，子鸿又做起了曾经那有些苦涩的创业梦，醒来提笔写下了《媛》这首诗。
　　《媛》
　　在我年少的时候
　　“媛”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内心埋下相思的种
　　于是我便对她情有独钟。
　　
　　在我成熟了以后
　　“媛”只是一个名字
　　幻想着美好的向往
　　于是她在梦中夹杂惆怅。
　　
　　几番风雨的寂寥
　　相思早已上了眉梢
　　相思是一种情感
　　相思的却是另一种情感。
　　
　　婵媛着现实的忧伤
　　梦不曾被岁月遗忘
　　生平再不会相思
　　为了你相思，便害相思！
　　“媛”曾是一个小女孩，小学、初中时的懵懂。高中时代，“媛”是一个女子，梦魂牵绕了三年。读大学时，子鸿给了“媛”另外一个定义：美好的生活。相思的便是那创业之梦，一种美好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