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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宁静被救

作品名称:心雨淅沥沥      作者:单波      发布时间:2020-01-15 21:57:24      字数:5988

  不知不觉中,周宏才回村已经好几个月了。他的回村,为工作队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方便。首先刘二癞老实了。其二,周宏才干一百副主任时,曾为村里很多人买过紧俏商品,村里人都念着他的好。因此群众基础比较好。再则,他毕竟是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也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人,说话办事还算靠谱,村民们都很信任他。
  在周宏才没回村之前,村两委是不存在的。因为有本事和有远见的年轻人都去了城里,要么自己创业,要么在外打工。村里剩下的老弱病残者,谁还管得了村里的事?工作队为此也很无奈,想建两委领导班子,但苦于没有合适的领头羊。
  周宏才一回来,在周二奶奶和村里老党员们的倡议下,召开了几年来第一次党员会议,选举产生了以周宏才为支部书记的党支部领导班子。这样以来,驻村工作队的同志们也有了主心骨,大事小情便可找他们商量了。
  有了两委会成员的共同努力,村里的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地毯厂已建成,并投入生产;镜湖里的水样检测也符合国家优质矿泉水标准,各种微量元素含量均已达标,水质上呈。准备筹建的矿泉水厂也已批复,只是厂房和设备有待建设和购置中;进出村庄的道路均已修到村外,不过,最后剩下的是硬骨头,得削山劈石,凿眼放炮。
  说起放炮,不得不让人想起一个月以前那惊险的一幕——
  那是一个上午。宁静电话约姐姐曲欣来镜湖村考察建地毯厂一事。曲欣说区里有个会,不能陪她去村里考察了,要么让她自己去,要么改日再陪她去。宁静性子急,以尚办事爽快,不愿拖泥带水,一天办完的事决不等到第二天。她告诉姐姐说,不劳您大驾了,愿自己驾车过去看看。于是,自驾车径直向镜湖村开去。
  到了镜湖山下,她看有刚修好的土路可以通过,就沿着土路基一直往前开去,直到前方有施工路障方停下车来。
  其实离路障很远就有人向她一遍又一遍地摇旗呐喊了:“放炮了!快停车!放炮了!快停车!”
  也许路基狭窄、凹凸不平、她只顾看路了吧,或者是她的豪车隔音效果极佳,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向她呐喊。
  当他走出车来,正愁脚下无路可走时,山那边的点炮手已把导火索点燃了,想必导火索正冒着青烟“呲呲”燃烧呢。可她全然不知,正站在那里为无法进村而发愣。这时,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的纪玉强,使出了洪荒之力,闪电般地从她的背后跑来,边跑边喊:“快闪开,前面放炮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把她吓了一跳。单见前面山头尘土飞扬,半个山头坍塌了,无数颗碎石飞上天空,而后,如同冰雹般的鹅卵石,铺天盖地而下。一时间宁静吓懵了,只见她双手抱头,竟不知钻进车里去躲躲。
  就在这满天的碎石即将滑落下来之际,纪玉强一个箭步跃过去,也没考虑她是谁,更没管她是男是女,心想,救人要紧。
  别看他个子矮小,关键时刻竟能显出男人的英武,他一个跳跃,用自己的躯体盖住了她的头部。
  宁静猝不及防,不知何人如此无礼,将自己压倒,并压在身下。
  当她奋力爬将起来,一看竟是个头带安全帽的男人,对自己如此非礼,正欲发怒之际,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她定睛仔细一看,竟是纪玉强,她愕然了,厉声问道:“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非礼?”
  纪玉强听到熟悉的声音,强睁开双眼,一看是宁静,他也惊愕了:“怎么是你?”
  两人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呢,但见纪玉强的脊背,透过背心,已渗出一道蜿蜒的血迹,他随即晕厥过去。
  宁静立刻明白了,是纪玉强救了自己。她急中生智,迅速从坤包里拿出卫生纸,心想,先给他把伤口堵住再说,并大喊一声:“快来人啊……”
  周围的人闻声赶来,迅速把他抬到车上。
  宁静急忙钻进驾驶室,说:“再上来几个,把他扶好了。”说完她调转车头,向开发区医院驶去。
  经过一路颠簸,到了医院时,纪玉强已经醒来。他只觉头晕目眩,大脑“嗡嗡”作响。但他看看宁静,似乎在安慰她说:“我感觉没事儿,上点药就好了。”
  经过大夫一番诊断和CT检查,确认是皮外伤。不过让大夫吃惊的是他的血压太高,很容易突发心脑血管之类的疾病,责令他住院控制一下再说。
  宁静为他办了住院手续,大夫为他挂上输液瓶,又对宁静说:“您是他家属吗?请签字吧!”她拿着药单子说。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宁静犹豫了一下,接过药单说:“好吧。”
  此时,趴在病床上的纪玉强微眯着双眼,看见宁静在他的药单上划上了自己的名字,眼里“汩汩”地流出了不断线般的晶莹的泪珠,他的肩头抽动着,他哭了,也许他的心在颤抖着……
  稍息片刻,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用手背擦擦眼里的泪水说:“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躺两天就好了。”
  他见站在床边的弟兄们没有动,又说:“我这里还有几千块钱,先交住院费吧。至于你们的工钱,我会想办法的,我不会欠你们一分钱。希望你们回去不要声张,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明后天就出院了。你们一定要加快施工进度,千万注意施工安全,我们伤不起啊!知道吗?快走吧!”
  工友们默默地走了,可宁静始终没动。
  她知道,当下工作已经不重要了,但愿纪玉强平安无事。另外,她告诉他说:“住院费我已交过了,不必为钱的事着急,那三十万还给你留着。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不要拿自己的过错和别人较劲,更不要打肿了脸充胖子,手头都如此拮据了,为什么还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纪玉强听了宁静的话,不知是深受刺激还是深受感动,他不再言语,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话说周宏才在电话里听曲欣说彩虹公司的董事长宁静要来村里考察投资项目,他立刻组织两委成员,把村里村外清扫了一遍。又把简陋的村委办公室拾掇干净,危襟正坐在破旧的板凳上等待着“财神爷”的驾到。心想,久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相见,不知能否如愿。这是自己回村后,招商引资的第一个项目,也是自己走马上任后,为村民办的第一件大事儿,他不得不重视。也许过于紧张,他不时地举腕看看表,眼看十点多了,还不见踪影,他焦急地来到村口瞭望着。只见一修路工从工地那边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周书记,纪玉强受伤了,住院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住在那家医院?”
  “开发区医院。”
  周宏才二话没说,骑上他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开发区医院赶去。
  其实他俩以前不认识,自从周宏才回村干了书记,因工作关系才得以相识,且合作得很愉快。
  周宏才到了医院后,通过纪玉强的介绍,才得以认识了宁静。宁静拉住周宏才的手说:“久闻大名,不曾相识。今日特登门拜访,谁料出师不利。没想到在此幸会,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是呀!听曲主席说,今日有贵客登门,特备薄茶一杯,恭候多时,不见驾到,特出门瞭望,方知恶讯,故来晚也。”周宏才也客气了一番。
  周宏才又转身问纪玉强说:“纪老板,伤得怎样?”
  “周书记百忙之中还来看我,真让我感动不已。我本皮外之伤,稍息几日便好,何必劳您大驾?放心吧!工作、养伤两不误!”
  “嗯。还是先养好了伤再说吧。”周宏才关心地拍拍他的腿说。
  “周书记您放心,虽说剩下的最后一公里是硬骨头,但我们不怕,就是再苦再累,哪怕是二十四小时轮流干,也在所不惧,工期内一定完成任务。”纪玉强看见周宏才对自己如此关心,有些不胜感激地说。
  这时,宁静的手机响了:“喂?姐!您不是开会吗?”
  “嗯!刚散会。你找到村里的周宏才了吗?”曲欣关心地问。
  “嗯。村里是去不了了,我们在医院里见面了。”宁静俏皮地看了他俩一眼说。
  “你说啥?在医院里?周宏才咋啦?”曲欣惊诧地问。
  “不是他!是纪玉强!”
  “纪玉强?就是修路那个?”曲欣焦急地问。
  “是!就是他。”
  “他咋啦?”
  “嗨!都怪我,怪我进村急切,把车开到了施工现场,没想到正赶上放炮。为了救我,我没砸着,把他给砸伤了。”宁静解释说。
  “伤得厉害不?”
  “现在看没啥大问题,就是背部皮外伤。大夫说,有待观察观察再说。”
  “你呀你!净添乱!”曲欣埋怨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治病要紧,你可要安排好喔!”
  “知道了姐!”
  “另外,你和周宏才认识了,你们可以先聊聊地毯厂的事儿吧。”曲欣说,“有时间我会过去的。”
  “知道了姐!您忙吧!”
  “好的。”曲欣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三天以后,纪玉强的伤口基本愈合,皮肤也消肿了。除了血压居高不下外,并无大碍,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尤其宁静陪护在身边,一日三餐,膳食搭配合理,他仿佛又找回了丢失了多年的感觉。他心里暗想,早知是她,伤得再重些又有何妨?值了!
  这天晚饭后,宁静坐在纪玉强对面的病床沿上,二人相对无语。宁静不时地瞥一眼纪玉强,看他状态不错,于是,问了一个她憋了很久一直想问而没问的问题,说:“纪玉强,出事那天你不知道是我?”
  “不知道。你背对着我,我怎么能认出你来?你又那么摩登,就像一位少妇。再看看你那豪车,心想,此人非同寻常,万一伤着,我可承担不起,于是……”
  “于是,你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对吧!”
  纪玉强听出宁静的话带有讽刺的意思,他脸上掠过一丝羞赧:“那时也没多想,伤着人是要负责任的。我现在都这个穷酸样儿,哪能伤得起人啊,再说了,人命关天嘛。”
  “这么说你是英雄救美了?爬起来一看是我,后悔了吧!”宁静诚心逗他说。
  “那倒未必,只是没想到是你,没想到你能来这地方。”他一停顿又好奇地问,“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请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见宁静一时没有回答,又说,“保密吗?”
  宁静微微一笑,认真地说:“你是明知故问吧?刚才我在电话里以及和周宏才的对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纪玉强不再言语。
  “纪玉强,我倒觉得在这里遇见你有几分吃惊,记得上次你在我办公室不是说要回村里搞什么种植业和养殖业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干起工程来了?”
  “怎么?干工程不好吗?这是我的老本行,有些人想干还不一定干得了呢。”纪玉强疑惑地反驳道。
  “那倒不是不好。我只是想……你是不是走了我姐的关系,才揽下这一工程的。”宁静目光讥诮看看他说。
  “你姐?你姐是谁?”纪玉强听来有些糊涂。
  “呵呵……你这人啊,还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没忘吧,你那点儿把戏我早就领教过了。不过……我得告诉你,我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还想警告你,目前反腐倡廉正当时,我不想看着我姐倒霉在你们这些人手里。假如让我知道了你在利用我姐,那我对你可不客气。”
  “不……不……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姐是谁?”纪玉强听了有些急。
  “你真不知道?”宁静疑惑地问。
  “真不知道!骗你不是人!”纪玉强发誓说。
  “不知道就算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要用你以前那种小恩小惠、吃吃喝喝的方式拉拢腐蚀干部。”宁静用藐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俗话说:“隔墙有耳,芝麻掉进针眼里——巧了。”他俩刚才的对话,全被走在门口的曲欣无意间听见了。
  曲欣也是个爽快人,做事从来不藏着掖着,她一步闯进来,吓了他俩一跳。她开口便说:“你俩不是在说我吧,如果是,我就是她姐。”曲欣边说边指了指宁静。
  他俩一看曲欣闯了进来,私下里议论的事又全被她听见了,一时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宁静只好尴尬地站起来说:“姐,您来了!”
  这时,纪玉强一听,方恍然大悟,急忙下得床来,恭敬地说:“曲主席,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吧!”
  曲欣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宁静身边说:“你俩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
  宁静不好意思地看看姐姐,飞朱上颊地说:“他不就是纪玉强嘛!”
  “喔!那我还真不知道!”曲欣审视了一番纪玉强后,又认真地问:“怎么?好些了吧?”
  “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谢谢领导百忙之中来看我。”纪玉强激动地说。
  “工程进度怎么样?难度很大吧?”曲欣关切地问。
  “嗯。不过我们有信心按计划完成任务。”
  “那就好。如果不耽误工作,你可多住几天,好好养养,免得留下遗憾。”
  “好的!谢谢曲主席的关心!”
  说话间,纪玉强的助手小刘走了进来,他是工程师,在工地负责工程质量。
  “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曲欣看有人进来,不便久留,便起身欲走。她回头又看看宁静说,“你怎么,还想再坐会儿?”
  “……”宁静看看刚进来的那人,又看看纪玉强,莞尔一笑没有言语。
  “正好刘工来了,你也走吧,你们一块我放心。”纪玉强催促着宁静说。
  “那好吧,有事儿打电话。”宁静说完,与姐姐一起走了。
  出了医院大门,曲欣举腕看看表,对宁静说:“时间还早。这秋天的夜色好温馨,好迷人啊!机会难得,我们一起走走吧。”
  “好的!”宁静愉快地答应着。
  医院篱墙外边就是一小公园,这里的草木依然郁郁葱葱,耐寒的花儿依然争奇斗艳,只是没了夏日的蝉鸣和人声鼎沸。她俩在曲径幽暗中并肩款款而行。
  曲欣侧脸看看宁静,温和而平淡说:“刚才在病房里,你俩私下里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你怕得是纪玉强走了我的后门才揽下修路工程的,其实你错怪他了。在这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他是以低标价才赢得该项目的施工权的。尽管他的工程造价最低,但我们对工程质量要求可没降低,最终还是要严格按照设计要求和合同要求进行实地检测验收的。这一点不能含糊,姐姐我还不至于在这上面犯错误。另外,我想你可能还有一层隐意,尽管你没说出来,可我听出来了,那就是他为吴妈垫付的那十万块房钱,怕他以此来讹我。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太小看姐姐了……”
  “不是姐。您有所不知,纪玉强以前就是那种人,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我怕他故伎重演,才对他说那种话的,只是想敲打敲打他。再说了,那钱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与您无关,是我给吴妈的,就算是我对吴妈的一点点精神补偿吧。”宁静打断姐姐的话,急忙表白说。
  “当然,我知道你是对他好,也是为我着想。你的本意是好的,我很赞赏。赞赏你的正直和坦率。不过姐姐我这点觉悟和抵制力还是有的,若不也不会到现在的样子。我一直恪守“要想发财别当官”的诺言。咱爸就是我的榜样,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些,可为人坦荡,高枕无忧,我觉得挺好的,不是吗?”曲欣泰然自若地朝妹妹笑了笑。
  “是呀!您的为人和境界我很钦佩。您所想的,也是我所希望的。”宁静环住姐姐的后背,亲昵地拥了拥说。
  “好了,不谈这些了。”曲欣说,“宁宁已经毕业了,下一步有何打算?”
  “目前还没有。先在家里沉寂一段时间再说吧。”
  “嗯。那样也好。她知道她爸住院的事儿吗?”曲欣问。
  “知道。因为我老在这里陪床啊送饭呀什么的。她也来看过他。”
  “我感觉你们有复婚的可能吧?宁宁怎么看?”
  “那是不可能的。宁宁当然愿意啦,尤其知道他落魄以后。”
  “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
  “不考虑了。他这人我知道,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夫妻。”
  “嗯。尤其感情这东西,一言难尽啊!好了!不谈这些了。最近咱爸还好吧?”
  “嗯。很好,我看比以前精神多了!”
  “是吗?多亏你照顾得好!你那里环境也好,活动空间也大。我好长时间没去看老人家了,做儿女的有愧啊!”
  “咱爸知道你忙,他很理解你。”
  “嗯。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免得老爸为你担心。难得和你这样走走、推心致腹地说说心里话啊!”曲欣心情非常感慨,最后她又叮嘱说,“你呀……也要注意休息,要爱惜自己,我们毕竟不再年轻。人到中年,多事之秋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日后啊……还任重而道远呢!”
  “嗯!您也是,让我们彼此多保重吧。”宁静紧紧地拉着姐姐的手说。
  宁静开车把曲欣送回家后,曲欣一直站在马路边上,望着妹妹那辆红色“宝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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