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8）

　　【5】
　　杜坝区公所人事分配方案出来了，让洪石涛又惊又喜的是：他应该去杜坝初级中学教书，但杜坝区公所给学校打电话分配了一名教师，校长说教育教学已经走上正规，被分配来的教师没有课代了，要等到秋季开学才有课代。杜坝区公所领导一商量，又知道洪石涛参加过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对农村工作有了一定的历练，到杜坝初级中学教书没有工作岗位，可以暂且放下，临时到山洼乡工作半年时间再说。工资关系暂时不转到杜坝初级中学，可以直接到区财政所领取工资。
　　山洼乡是洪石涛曾经工作过的第一站，当洪石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一阵窃喜，因为教书还得等半年，在乡政府干半年工作，说不一定就留在政府部门工作了，那岂不是更好吗？机会难得。
　　杜坝区公所人事分配到各单位已经通过红头文件下发了。第一步已经让这次被分配的干部，拿着工资单到单位报到去了。牛常浩被分配到杜坝区公所农技站，办公地点在杜沟集镇东边一排砖木结构的房屋，贾茂昌被分配到杜沟集镇医院当一名医生。只有洪石涛被杜坝区公所临时派往山洼乡工作一段时间，但洪石涛手里没有任何工作关系到山洼乡政府的手续证明，还是杜坝区公所通过电话，让洪石涛独自到山洼乡政府与相关领导取得联系。
　　洪石涛接受到这种工作也不感到自卑，反正完完全全能够拿上国家工资，应该感觉自信，不应该有自卑感。因为杜坝区公所所辖杜沟集镇，与山洼乡政府所在地是相邻关系，它们之间路程距离较近，加之洪石涛对这段路程和山洼乡政府的所在位置相当熟悉，所以洪石涛走到了山洼乡政府都是关门上锁，一个乡政府的干部都没有碰上。
　　洪石涛回头上了一趟乡政府的厕所。一会儿工夫，洪石涛从厕所出来，在乡政府大门口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山洼乡政府一道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一半。这时，从一半门口伸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
　　中年男人看到了乡政府大门口，有人在走动，抬高了音量高喊一声：“你找谁，十点多了，干部们都下乡了！”
　　洪石涛一边走进中年男人，一边回答说：“我问一下，杜坝区公所给你们乡政府打过电话没有？”
　　中年男人干脆把半开的门完全打开了，说道：“打不打电话，与你有什么关系？”
　　洪石涛直接说道：“杜坝区公所，让我在你们乡政府报到！”
　　中年男人赶忙回答说：“有这么一回事，我早上接到杜坝区公所的电话，有一个姓洪的，什么石涛的干部，到我们山洼乡报到！”
　　洪石涛已经走近了中年男人身边，自我介绍道：“我就是洪石涛！”
　　中年男人还在啰嗦道：“你的派遣证，还有工资关系，我看看！”
　　洪石涛灵机一动，应该撒谎回答说：“区公所说了，这些手续他们负责转过来！”
　　中年男人无话可说，不知道洪石涛是在撒谎，还是在非常巧妙地应付着。有无手续，并非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基层乡政府，都是在区公所的领导之下，下级能不听从上级的吗？
　　洪石涛被中年男人邀请到卧室兼办公室坐下之后，喝了茶的洪石涛才真正听到这位中年男人，在自我介绍道：年初才调来的文书，叫吴可吉，三十四岁，当兵出身，文化程度是高中，参加革命工作十多年了。昨晚喝了酒，早起床接了区公所的电话，说是有一位报到的干部，等了一会儿不见踪影，又上床睡了。睡不着，又起床了，就遇上了你。
　　看来山洼乡政府这位吴可吉文书还真不简单，他主动给洪石涛介绍说，这段时间乡政府领导和干部都下乡了，主要集中精力在抓春播农业生产，也许很难见上领导。反正工资也不能少你的，等见到了领导再谈工作上的事，在没有见到领导之前，你先休息几天再说。
　　乡文书吴可吉还在朝下说的时候，放在他卧室兼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乡文书吴可吉拿上电话一听，是杜坝区公所领导打来的电话，问洪石涛到山洼乡政府报到了没有，到了要及时安排好住宿，还有妥善安排好工作。乡文书吴可吉还在解释说，领导一个都不在，领导和干部他们都下乡了，洪石涛的工作我安排不了，他的住宿我可以安排。对方的电话回答说，你可以安排住宿，工作可以等领导回到乡政府再安排，洪石涛现在可以趁没有工作之前，把自己所要安排的事情安排好......
　　【6】
　　洪石涛暂时的住宿问题不需要乡文书吴可吉安排了，因为洪石涛就趁此机会回家待了一两天，时间一到就带上被褥等物品和几本外国文学名著，又坐上班车回到了山洼乡政府。
　　山洼乡党委书记张诗友下乡工作了几天之后，回到山洼乡政府在自己办公室看了一早上的报纸了。洪石涛到山洼乡临时性工作，他从杜坝区公所打来的电话中知道了此事，也听了乡文书吴可吉的汇报。当时，党委书记张诗友一再询问乡文书吴可吉，是不是在本乡黑龙村搞社教工作那个洪石涛，乡文书吴可吉他说他是新来的也不清楚，洪石涛自己更没有谈过此事。
　　洪石涛坐了早班车，早班车在路途中出了毛病，等到维修好之后，洪石涛坐班车到山洼乡政府，已经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洪石涛把带上的被褥等物品，放在了乡文书吴可吉办公室，听乡文书吴可吉说党委书记张诗友下乡回到了乡政府，洪石涛赶忙跟着乡文书吴可吉到了党委书记张诗友的办公室。
　　洪石涛面对山洼乡党委书记张诗友那张熟悉的面孔，现在一出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勉强叫了一声“张书记。”。
　　坐在藤条椅子上的张书记，就立刻站了起来，抬高手臂近距离和洪石涛握手，并且说道：“欢迎到山洼乡政府工作。”
　　洪石涛随便回答说：“在工作上请多指点和帮助。”
　　张书记除了自己坐上一把藤条椅子之外，办公室兼卧室好像只摆放了三把木头椅子。张书记话也不多，忙着用玻璃杯泡两杯茶水，坐在木头椅子上的乡文书吴可吉，把张书记递过来的两杯茶水都接住了，一杯给了坐在身边的洪石涛，一杯留给自己，继而吹了一口气泡，就端在手里了。
　　张书记好像有烟瘾，一边喝茶水一边还在抽烟，不断地还在表扬洪石涛在黑龙村工作不错。当说到洪石涛具体要干什么工作时，张书记对洪石涛说，本来还说让你方便到黑龙村工作，现在黑龙村有驻村干部了，反正你只有半年工作时间，又要去教书了，准备把你派到与黑龙村相邻的一个村花竹村，和张民峰一起驻村。
　　张书记这种安排洪石涛不是在初步设想，也许山洼乡党委政府已决定下来。所以，洪石涛工作一确定他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洪石涛在喝口茶水的同时，说了一句实在话：“花竹村是山洼乡最远的一个村，离山洼乡恐怕有近三十里路程。”
　　乡文书吴可吉慌忙解释道：“听说只有二十五里路程。”
　　张书记慢慢插话说道：“这个村路程虽远，但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过去一位县级领导年轻的时候，也驻过花竹村，现在这位领导又被挺拔为市级电视台领导了。”
　　洪石涛知道张书记说话的意思。这些话虽然在洪石涛的心里不一定舒服，但洪石涛能够把它化解了，因为工作上鼓励与鞭策，他在社教工作中已经感受到了它的轻重。
　　张书记继续往下说道：“其实你只有半年工作时间，虽说在偏远的山村工作苦，但工作一段时间就适应了也没什么。”
　　看起来，张书记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言词是较长，洪石涛只好洗耳恭听，而乡文书吴可吉一听到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就立即起身离开，并向张书记打招呼道：“我去接电话。”张书记也回答说：“这没有你的事了。”
　　乡文书吴可吉刚一走出张书记办公室兼卧室的门口，山洼乡的财政所长，于涛就匆匆忙忙到了张书记的门口。财政所长于涛站在门口，对张书记说道：“花竹村文书孟治奎，要求给生活困难户增加救济粮！”
　　张书记接着问道：“村上孟文书他人呢？”
　　“又到杜沟镇赶场去了。”
　　“村上增不增加救济粮，这事要上党委会决定，你见了孟文书直接这样给他说。还有，你把这位到我们乡上来工作的洪石涛的住宿安排一下。”
　　这时，山洼乡财政所长于涛工作一汇报一答应，又急匆匆走开了。洪石涛一看财政所长于涛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当财政所长的于涛真忙！
　　张书记看到洪石涛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说，立即问道：“洪石涛我们这样安排工作，你有什么意见？”
　　洪石涛不管怎么去想，也只好这样回答说：“服从组织安排。”
　　张书记已经重新点上一支烟，轻轻地对洪石涛说：“等到下乡干部回到乡政府开完汇报会，你再到花竹村工作。这几天就待在乡政府，好好休息。”
　　洪石涛一边应答一边听从了张书记的安排，准备起身离开时，乡文书吴可吉到了张书记的门口：“张书记，我刚接到电话，杜坝区公所通知你下午两点到区公所开会。”
　　张书记一边听一边在办公桌日历上记下了开会的时间。乡文书吴可吉这一走，洪石涛也从张书记办公室，跟着他走出去了。
　　【7】
　　山洼乡一排砖木结构房子只有两层，第一层乡干部住房兼办公室，第二层是大会议室可容纳近二百人左右，其他有零星的旧房子也是乡干部的住房兼办公室。洪石涛的住房被财政所长于涛安排在一排旧房子第二层一个房间里，空间有一些狭小，但采光条件好，推开窗户不仅一眼看到东升的太阳，而且还能够看到远处的山峰，和近处一条小河流潺潺流淌过。似乎这还不够，沿着被推开的窗户，有一排香椿树高高耸起，它们的海拔高度几乎超过了这一排旧房子。
　　在当天到了下午时间，山洼乡下乡的干部，陆陆续续回到了乡政府。在洪石涛把自己的宿舍及生活物品安排好之后，一走出自己的房间门口，碰上的都是些陌生的乡政府干部，虽然笑脸相迎，但洪石涛真不知道姓甚名谁显得非常难堪。好在山洼乡广播站张民峰之前在黑龙村见过面，能够方便打招呼之外，其他碰上的乡干部只是迎面微笑而已。
　　张民峰宿舍正好在洪石涛这排旧房子的下一层，他把洪石涛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闲聊了一会儿，并让洪石涛嗑了一阵子南瓜子，还让洪石涛吃了几块芝麻糖。
　　张民峰想了又想才问道：“洪石涛教书不好，你到乡政府来工作干啥？”
　　洪石涛回答说：“这是临时性工作安排。”
　　“啥叫临时性工作？”
　　“被分配到杜坝初级中学教书，校长说来晚了没有课代了，只好等到秋季开学再去教书。到你们乡政府临时性工作，也是杜坝区公所安排的。”
　　“具体让你干什么工作？”
　　“张书记给我安排好了，和你到花竹村去工作。”
　　“那是一个最偏远最艰苦的村，自然环境非常恶劣，吃水都困难的一个村，还离杜沟集镇二十多里地。”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好像山洼乡没有条件好的村子，连黑龙村离杜沟集镇就有近二十里的路程。”
　　“工作后，你就慢慢知道山洼乡各村自然条件了。”
　　张民峰这不是在给洪石涛介绍山洼乡自然环境差，但就这一点洪石涛在社教工作中，也听说过山洼乡在㟫水县乡镇中，自然条件的确排在全县倒数去了。在工作环境上看，洪石涛自认为不必考虑多少，大凡在初级中学教书的地方，环境条件再差，总比翻山越岭工作要强好多倍，何况自己还是在乡政府临时性工作呢？
　　张民峰不谈工作上的事，又在大加赞赏洪石涛有出息，不仅考上大学又有了体面的工作，像洪石涛这样的年龄在农村家庭走出来的确不容易。张民峰很遗憾地说道，自己还是一个半脱产，年龄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有转正，省招干考了一次，没有招录上，我们还是知识水平有限，张民峰自感惭愧。洪石涛不听张民峰自己说是半脱产，还以为张民峰是国家正式干部。
　　国家正式干部与半脱产的确有区别，特别是工资待遇上相差甚远，干同样的工作，获得的相关报酬不一样，当然相对半脱产干部来说很不公平。不公平又有什么办法呢？张民峰说，除开走人，不干了这份工作，但工作十多年了，又不好舍去，真是难上加难啊！
　　洪石涛在其中还是帮助张峰民劝了一句：“慢慢来，总有机会要转为国家正式干部的。”
　　张民峰难为情地说道：“难啊，难啊......”
　　洪石涛在张民峰言谈中，了解到张民峰是山洼乡本乡人，妻子在家务农，儿子在上初中，女儿在上小学，家庭条件还殷实。因为张民峰是独子，父亲一直在做小本生意，母亲掌管家务，一年养猪养蚕等经济收入还不错，在本村算是富裕人家，在经济开支上年年有余，信用社也有存款，偶尔亲戚朋友困难时还上门常常向他们借款......
　　洪石涛也不得不说说自己的家庭条件，洪石涛对自己家庭说得非常简略，父亲是村支书，母亲主要掌管一些家务，家庭副业发展也不错，不然也供养不起一个大学生了......
　　洪石涛和张峰民之间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们俩基本说到位了。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民峰说到最后，他似乎从“转不了国家正式干部”遗憾中清醒了许多，连忙说要邀请洪石涛到杜沟集镇饭馆吃下午饭。洪石涛很客气，要反客为主，力劝张民峰他不要请客，洪石涛非得要自己掏钱邀请张民峰到饭馆。他们俩一会儿你来我往互相推让之后，张民峰还是被洪石涛邀请去杜沟集镇饭馆去吃下午饭了。
　　【8】
　　洪石涛第一次参加了山洼乡政府早上九点钟的会议，这个会议在一排旧房子小型会议室召开，也是山洼乡驻各村干部工作汇报会。十个村的驻村乡干部汇报工作，大约也得近两个小时，加之相关领导发言和安排下一阶段工作，从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也相差不远了。在工作汇报会上，山洼乡党委书记张诗友首先介绍了洪石涛在本乡工作情况，以及宣布了洪石涛被安排到花竹村工作。张书记在会上一半开玩笑，一半说给驻花竹村的乡干部张民峰的指示，要求张民峰带好这个“徒弟”。“徒弟”的成长，全靠师傅的正确领导和培养。接着，在会上洪石涛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洪石涛面对乡干部和领导绝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张书记较熟悉，乡长付国仲偶尔见过，洪石涛还不知道山洼乡政府副职领导是谁，只有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就一目了然了。
　　洪石涛在各驻村干部汇报会上，用记录本记下了一些乡干部工作汇报内容：春耕生产，春蚕种的预定情况，困难户特困户五保户生产生活情况，计划生育摸底情况，春季田间管理情况，农田水利工作扫尾工作情况等。洪石涛有一段农村工作经历，乡干部汇报这些工作内容，在他参加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时，尤其是在山洼乡黑龙村工作的情况大致像似。乡干部工作汇报会一结束，张书记接着又安排了下一阶段的工作任务，乡长在会上对工作任务作强调，这次工作安排为十天。那时，乡政府工作时间灵活安排，都是根据一阶段工作内容多少而确定。
　　其实，洪石涛他也有一定的工作思路。会后，洪石涛主动找到乡干部张民峰什么时候到花竹村。乡干部张民峰叫洪石涛不要着急，农村工作急不得慢慢来，先在乡政府等到明天在休息半天，下半天再到花竹村。花竹村路程远，光在路途中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达该村。乡干部张民峰这样安排工作时间他有他的道理，洪石涛显然在工作上，似乎要服从张民峰的领导了。
　　洪石涛也不多想，张书记在乡干部工作汇报会上，这一种说法明确指示张民峰，在工作上必须帮助洪石涛成长。张书记这一句话在洪石涛理解上，给他带来了许多有利因素。在花竹村的一切工作活动，就是在张民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远远不像是在黑龙村当社教工作组长，在工作上那样有主动权了。洪石涛不得不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工作环境之中，以便后来在参入工作实践，自己好知道如何去配合张民峰的工作了。
　　洪石涛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准备倒在床上小睡一会儿，刚一躺下，山洼乡煮饭的炊事员，大声在喊叫吃饭了。洪石涛忘了上伙，就吃不了这顿饭。可是住在洪石涛楼层下的张民峰，一走出自己的宿舍，大声喊洪石涛的名字去吃饭。洪石涛赶忙从宿舍小跑出来，回答说：“没有上伙。”张民峰痛快地说道：“每次都有多余的饭菜，走。”
　　山洼乡乡干部的生活厨房，与山洼乡两层砖木结构的楼房近邻，由两间独立的旧房子构成。在这里只是给乡干部提供煮饭的地方，也没有固定的餐厅，乡干部端上一碗饭一盘菜，可以到厨房外面任何地方吃完饭菜，然后才把碗和盘子放到灶台上，由炊事员负责收拾洗刷。
　　洪石涛没有上伙，跟着张民峰真不好意思走进厨房，厨房一侧墙壁上挂有一口闹钟，时间被定格为十二点过十分，当洪石涛一走进厨房，他一双眼睛盯在墙壁上一口闹钟的时候，厨房炊事员见是个陌生乡干部，随即问道：“新来的吧？”
　　洪石涛偏着脑袋恭敬地回答说：“是新来的。但没有上伙，能吃吗？”
　　炊事员笑眯眯地说道：“能吃，能吃，有什么不能吃的，每次都有多余的。”
　　张民峰看到洪石涛有些拘束，赶忙上前一步替洪石涛把一碗饭，递到洪石涛手里，洪石涛也赶忙端上一盘子菜，拿上一双筷子，匆匆走出厨房门口，在厨房门口一棵长了绿叶的柳树下，蹲在地面吃起了饭菜。
　　在洪石涛蹲在地面一边吃饭菜的时候，他看到在他身边不远处，一些乡干部的宿舍里，就很快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有些乡干部吃饭的习惯，不一定都在山洼乡厨房外吃饭菜。喜欢喝一口小酒的乡干部，在厨房端上饭菜拿上筷子，到了自己的宿舍，一边吃饭菜一边小饮几杯。喝上酒喜欢脸红的乡干部，借着酒劲说话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讲一讲逸闻趣事又格外生动有趣，逗得同事们之间不得不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