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咆啸河山>第34章 平常的日子

第34章 平常的日子

作品名称:咆啸河山      作者:铜盆孤雁      发布时间:2020-01-13 16:00:09      字数:5498

  日军撤退时,忘不了的就是祸害沿途老百姓。
  过了新墙河以后,藤田大队就在吴胡驿建起了一个慰安所,他们从北方带来了8个朝鲜女人和2个湖北女人,又从新开塘捉来了4个岳阳县沦陷区女人。
  有个叫荔枝的新开塘女人今年21岁,长得很标致,身材匀称,脸瓜子也好看,藤田一见她就喜欢上了,他在慰安所里专门给她辟出一间房子来,里面的床褥用具都是最好的,他要一人专享这个女人。
  藤田揪着那个慰安所鸨母头发说:“你的鸡婆听好了,这个女人属于我的,谁的也不能碰,谁的碰了,死啦死啦的有!”
  鸨母说:“要是你们皇军队长来了要她该如何的办?”
  “一律不给,通通的不给,我的专有,你的写一块牌挂在门口,藤田的女人碰不得!”
  “我是肯定不会去碰的,皇军要是去碰如何办呢?”
  “我的挂牌了,帝国的士兵不会去碰的,谁碰了,我就杀死你!”藤田说完抽出战刀架在鸨母的脖子上,吓得鸨母脸色大变。
  鸨母想,你的士兵碰了你的女人,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没天理啊,转而又想,他们不就是干没天理的事吗?
  鸨母来到荔枝的房子里说:“荔枝姑娘你真是好运气啊,要不是你爹娘生了你这个美胚子,藤田大队长怎么会看中你。今后,你就专心服侍藤田大队长一个人,他找你做事的时候,你就闭着眼睛只当是你的丈夫在办田。”
  荔枝不做声,只在一边唉声叹气。
  “你这个女子不要不知足啊,你一个人接待一个皇军军官,那是多幸福的事,你看同你来的几个姐妹,他们谁不是一天接待十几个皇军,你这么好的待遇还要叹气,那他们就死不赢啦!”
  荔枝说:“这么幸福的事还是让给妈妈您吧,由您来接待藤田大队长吧。”
  鸨母说:“要不是藤田喜欢你,我就该去抽你几个耳光!我一个黄脸婆,都40几岁了,藤田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居然叫我去接待藤田大队长,我要是把你这个意思告诉了藤田大队长,说你污蔑了他,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你要知道,接待工作是一件加深中日友谊的伟大工作,你要主动一些。”
  鸨母的话把荔枝说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什么叫接待工作,更不知道什么叫中日友谊。其实,鸨母也不是很懂,她这些词语也是从翻译那里学来的。
  “这么说吧,”鸨母继续说,“藤田找你做事,你就要笑脸相迎,对藤田太君要友好,不要心里忧戚戚的样子,要给他宽衣解带,要对他温柔体贴,要迎合他的爱好,总之吧,就是要让他十二万分的满意。藤田高兴了,你的日子就好过,我的日子也好过,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死啊,你知道吗,要是死了,就会死很久很久的。”
  鸨母的话吓着荔枝了。
  慰安所开办以后,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首先是经费问题,维系十几个人日常生活的开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日军军费里又没这个项目可以报销,藤田大队长就想了一个办法,他把维持会长叫来,要他把这个负担分摊下去。
  维持会长姓费,他听完藤田大队长的话后就说:“太君,这有点不妥吧,你们皇军进青楼快乐,叫我们老百姓买单,说不过去吧?”
  藤田还是听得懂中国话的,只是对费维持会长说的“青楼”“买单”这些词不太懂,但是,他看得出,这个姓费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藤田抽出战刀,一挥刀就砍断了院子里一株桂花树,老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藤田问他:“费桑,你的听话不,你的买单不?”
  费会长说:“藤田太君,不是我不愿意啊,我是怕老百姓不愿意啊,您还是叫皇军自己掏钱吧,他们进一次青楼就掏一文钱如何,数量很小的,那些女孩子吃饭也就有着落了。”
  “费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死啦死啦的有!皇军给你们中国女人带去幸福,要付出很多精华,怎么会有要皇军出钱的道理,你的再要啰嗦,我就一刀杀了你!”
  藤田这样一吓,费会长就尿湿了裤子。
  只见他哆哆嗦嗦说:“就怕……就怕……老百姓不愿意啊!”
  藤田说:“谁要是抵抗这交税,你就告诉我,皇军杀他一家人,杀他一村人。你就按我说的去宣传宣传,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藤田加进来的慰安费居然收的很成功。
  慰安所里经常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有时候还很严重。
  一次,宣抚班清永班长和鸠山中队长同时来到慰安所,二人都看上了一个叫李竹茹的女子,都争着要先上,而且都不相让。鸠山说:“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班长吗,我是大日本帝国堂堂中队长,难道不是你应该让我先上吗?”
  清永根本不买账,他说:“我们的军阶是一样的,你以为你是中队长就了不起呀,没有我们宣抚班辛勤宣传,你们军队驻扎能安生吗?我们一天到晚给中国人讲‘大东亚共荣圈’,讲‘我们来中国是为了帮助你们中国人’,讲‘我们要和你们一道把白人赶出去’,你以为这是空讲的呀!再说,也是我先你一步进来的。”
  “怎么是先我一步啦,你前脚进,我后脚跟进,衣服都挨着衣服啦,不就是一同吗?”
  “那也是有前后呀,那也是我前你后呀。”
  鸠山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去问李竹茹姑娘,看他愿意先跟谁。”
  “问就问,未必她不喜欢我,”清永信心满满的,就去把李竹茹叫出来问她喜欢谁。
  李竹茹不做声,低着头站在墙边,看着脚上的鞋子。
  清永又问了几遍,李竹茹还是不做声。清永就揪着李竹茹的头发将她拖到禾场上,然后强行脱光李竹茹的衣服,让李竹茹站在禾场上,并提一桶冷水灌进李竹茹的口鼻内,再用皮靴重重地踩踏,李竹茹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清永还不解气,最后放出军犬将李竹茹咬得血肉模糊而死。
  岳阳县的便衣队员一直在新墙河一带游荡,日军大部队虽说都过了新墙河,但是,总有掉队的人在南岸,他们或者是负了轻伤,或者是由于饥饿疲劳。掉队的日军也很聪明,他们知道再穿着军装走路肯定是不行了的,再背着长枪也是不行了的,于是,就把军装脱了,从沿途老百姓那里偷几件衣服穿上,把步枪扔到山上草丛里,怀里揣着一把短刀,有伴就结伴而行,没伴就一人独行。
  便衣队员也练就了火眼金睛,他们从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不是日本兵。
  一天,两个便衣队员在新墙河边溜达,忽然看见有两个人涉水过河,他们靠了过去问过河人是干什么的,那二人只不说话,在河中越走越快,他们知道只要过了河就来到了日军驻地。便衣队员掏出枪就打,击中了一人的脚,只见他走路一跛一跛的,另一个上岸了,撒腿就跑。便衣队员趟过河就去追赶那个逃跑的日本兵。兰易家屋场就在河边上,人们听见枪声后跑出门来看究竟。这两年,他们太熟悉枪炮声了,以为是日本兵来了,结果出门一看,只看到一个跛脚的人在走路,就上前去盘查,一盘查就发现这是个日本兵。
  村民二话不说,就用锄头把这个日本兵打死了,然后,他们扶老携幼挑着行李来到新墙河南岸逃难。
  这件事只半天工夫就传遍了新墙河两岸。
  过了一天,一个幽灵一样落单的日本兵来到了荣家湾易家里,他找一个村民讨饭吃,说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难受。
  那个村民叫易信民,他说:“你的皇军的干活?”
  这个日本兵名叫横山一男,他说:“是的,我的并不愿意打仗,我的喜欢你们中国,你们中国的漂亮!”
  易信民滗了一碗茶给他喝,又拿了几只生茴给他吃,然后说:“你的慢慢吃,我的去给你买肉的吃。”
  “哟西,哟西,你的良民大大的!”横山一男听说要给他买肉吃,喜得心花怒放。
  易信民来到正堂屋,正有一班人在练棍,就把事情一说,问他们怎么办,那些个操拳练棍的人全是后生子,都说还能怎么办,那就是打死他。
  那班后生赶到易信民家,果然看见了一个日本兵在吃生茴,就把他拖到了大地坪一顿暴揍,横山一男说:“八格牙路,我是横山一男,我是大日本皇军忠勇战士,你们不能打我!”
  谁听他辩白吹嘘啊,还是照打不误,没几分钟就把横山一男打死了。
  易家里虽说是在新墙河南岸,日军也是经常来骚扰的,那些后生子就把这个横山一男的尸体拖到地里挖个深坑埋了,然后在上面种了麦子。
  日军山崎大队少了一个兵,就满世界寻找,自然也来过易家里几次,还带来了狼狗,那狼狗的鼻子再灵也不会嗅到地底下深处的横山一男尸体啊。
  一天,新墙河北边又来了一个人,是个中国人,咸宁那边的,他一来就筛锣,一边筛锣一边说:“皇军走失了一位勇士,谁要是知道就报告皇军,皇军会有奖励的,这奖励可是丰厚啊,三十块银元,你们一生谁见过三十块银元?”
  邱阿婆一直跟着这个筛锣人走,筛锣人的话她已经听了差不多二十遍,在她看来,多生动多诱惑人啊,三十块银元该要买多少东西,她活到现在,拢共没见过三块银元。
  邱阿婆在一条暗巷子里追上筛锣人并拦住了他,她说:“你说谁知道了那个日本兵的下落,就可以得三十块银花边的奖励,这话是真的吗?”
  筛锣人站在那里,凭着巷子那头透过来的光亮,打量着这个邱阿婆,他说:“你这个阿婆只怕是想钱想疯了啊。”
  “是啊,我就是欠钱用啊,你要是说的真话,我就悄悄地告诉你,我知道那个日本兵在哪里。”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我是为皇军办事的,皇军的话么时没算过数?”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就告诉你。这样吧,你再别声张了,我悄悄地带你去,你别让我们易家里人知道是我说的就成。”
  筛锣人就不筛锣了,静悄悄跟着邱阿婆走,走到一块麦子地里,邱阿婆指着一处长得发黑的麦子说:“那个日本兵就睡在那地下,他是一个和尚打死的。”
  筛锣人走了,带回来了一个中队的日军,日军包围了易家里,将男女老少围到了地坪上,在地坪里架起了一堆硬柴,燃起了熊熊大火。
  横山一男的尸体被起出来了,摆在地坪里门板上。
  鸠山中队长叫人拖出一个60多岁的老人说:“你的说说,谁杀死了横山一男?”
  老人叫易家兴,他说:“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横山一男。”
  鸠山挎下一刀就剁了易家兴一只手,然后上来几个日本兵,将痛得倒在地上的易家兴抬起来丢进大火中。
  邱阿婆看到鸠山是一个头,就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她说:“银元,银元,我的奖励。”
  筛锣人也站在一边,鸠山问筛锣人这个女人说什么,筛锣人就把意思用日语说了一遍,鸠山拄着战刀笑呵呵的围着邱阿婆走了两圈,然后举着战刀将邱阿婆砍成两段,士兵捡起邱阿婆血屎糊糊的两截尸体扔进了大火。
  这时候,驻扎在沙河湾的中国军队一个团快步跑过来,要消灭鸠山中队,鸠山放在东边的游动哨发现这个情况就跑来报告,鸠山叫人把横山一男的尸体扔进火堆,然后带着人迅速撤离了易家里。
  鸠山中队因为跑得快,他们是从破岚口过的新墙河,中国军队跑到易家里不见了日军也就回去了。
  新墙河又成为中日两国军队界河以后,对峙的气氛愈来愈浓烈,不时总有炮弹在两岸飞来飞去,中国军队向河北岸日军军营打一发迫击炮,日军的山炮野炮就回应你十炮,他们的炮弹打得准打得远,不但在中国军队阵地上开花,还在阵地后的村子里开花,农民都不敢白天在田地里做活,日军要是用望远镜瞧到了你,准给你一炮。
  一天吃午饭时,日军又朝河南岸开炮,陈忠文和陈淑文兄弟听见炮声拔腿就跑,他们的父亲放下饭碗也跟着跑,只慢了几步,一颗炮弹从他家房顶落下,就在他身边爆炸,陈忠文兄弟在远处震得倒在地上,回头一看,哪还有父亲啊。
  岳阳县县长黎自格组织民众四处破路,把一条条大路削窄,或者干脆挖断,或者在路上挖个大坑埋上竹签,学生队来到破路队伍里教唱《挖路歌》:
  
  毁公路!毁公路!村民纷纷去如雾。
  老弱妇女皆参加,荷锄执畚不知数。
  可怜公路直如矢,到处坑坎难置步。
  忆昔奉命修筑时,昼夜赶筑莫延迟。
  遇水须加精卫填,逢山更效愚公移。
  力尽手胝非不苦,且喜世路无险阻。
  熟知今日反资敌,沿路同胞血凝碧。
  若无公路供驰驱,战车重炮失效力
  莫谓前功不可弃,须知寇至悔莫及。
  毁公路,毁公路,齐努力,莫迟误!
  
  教唱完《挖路歌》,学生们又开始教唱田汉写的《破路歌》,比较起来,这首歌易唱多了,歌词曰:
  
  你一肩,我一肩,挖土抗战要争先,
  山要变成海,路要变成田,赶走鬼子过新年。
  
  你一挑,我一挑,挑得路儿一锅糟,
  战车不能走,重炮也徒劳,千万锄头杀气高。
  
  中日两国军队有界线,新墙河沿岸的老百姓是没界线的,河北边的人可能有田地在河南边,河南边的人可能有田地在河北边,他们渡河作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王街坊一带的人渡河几率最大,他们祖辈传下来的习惯就是去姚明洲一带斫柴,而姚明洲就在河北岸。
  这天,李文平和陈耀秋二人结伙去姚明洲斫柴,一人一条禾担一副柴绳,在河南岸坐了一只小舢板。
  日军哨兵将情况报告上去,一级传一级就传到了鸠山中队长那儿,鸠山中队长这一向被河南岸的便衣队搞烦了,就叫桥本小队长跟着,说这两个中国人怕又是便衣队,消灭算了。
  桥本小队长带了五个人悄悄跟着李文平他们。
  李文平边走边说:“我今天的右眼老是跳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今日不利?”
  陈耀秋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心里也是不安的。”
  “已经走了这么远啊,空手回去太划不来了。”
  “也是啊,这里又没有日本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陈耀秋正说没事的时候,伏在地墈下的桥本小队长的枪就响了,陈耀秋应声倒地,其余的日本兵一起开火,李文平也倒在地上。桥本带着人走上前去,翻了一下李文平他们的随身物品,没见到可怀疑的,就回去交差了。
  王街坊这边一天了都没看到李文平二人回家,就估计出事了,屋场里的人走到一起来商量如何办,议来议去也没好的办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是晚上趁着月色过河去寻找吧,反正是去姚明洲的路。
  果然在一块旱地里见到了李文平二人的尸体,身上冷冰冰的,没一丝热气了,僵硬的,便四人一组将两具尸体抬了回家,家人见到尸体,嚎啕大哭。
  第二天,陈布湖、李平和徐博几个半大男孩约到新墙河里去摸鱼,李平说:“好是好,就是怕日本兵开枪,你看他的枪就架在木鱼嘴,而且还是机枪。”
  陈布湖说:“柿子滩那个地方的鲇鱼特别的多,闭着眼睛都可以摸几条上来,我好久没吃鱼了。”
  徐博说:“我也是啊,我也欠吃鱼啊,走吧走吧,别好怕的不怕,还怕蚂蚁夹胯。”
  三个男孩子就走了,来到柿子滩,扎脚勒手下水了。
  在水里才摸到一条鱼,木鱼嘴的机枪就叫了起来,先是往他们身后打了一梭子,然后就在他们前面打了一梭子,陈布湖说:“快跑,分散跑!”
  三个男孩子窜上岸去,顾不得穿鞋,撒腿就跑,合该李平背时,再一梭子子弹打来,正好一颗从他胯下飙过,打碎了他胯下一颗蛋,痛得他哇哇大哭。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