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再遇王玺、山海邮城（5）

　　4、邮城之行、舒光能源
　　
　　江陵省近几年光伏应用的发展势头迅猛，且经济发达，电力负荷逐年增长，2014年度国家能源局分解至江陵省的光伏指标遥遥领先。高效有序、合理控制的背景下，江陵省作为光伏大省，占据全国遥遥领先的指标数量依然是僧多粥少，也许是排队“出家”的人太多，正处于“剃度”阶段，一时还未特别明显。
　　身为“方丈”的省能源局早已觉察，只好深居简出，一直在潜心研究僧众之间怎么平衡，尤其是省补电价给予的规模盘子越来越小，大力支持已转变成少许鼓励的态势。
　　“企业太多，压根不够分，估计一时半会也分不出来。如若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有省补电价的和去年一样，单体规模都很小，10MW之内吧！今年有可能获取的难度更大。”
　　子鸿如是分析，王玺静静地听着。
　　也许是听出了悲观。“那我老家还值得去选址吗？”略有忧愁地问道。
　　“你说的那几块鱼塘，肯定还是要去的。江陵地区指标再少，尤其是拿到省补的那就等于是钱。江陵地区电力接入一流，投资环境一流，大家挤破头来布局，你还怕规模小点没人要吗？规模小，挣得少，也比没的挣好，更何况一个区区几兆瓦足以顶你那破作坊一年的利润。”子鸿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也许是他看出了王玺的忧愁，初步感觉他这个人做事底气不是很足，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电话中听子鸿这么一说，便把心放宽了。得知子鸿大概从马鞍山回苏城的时间，他便早早来到了桥北等待着子鸿的归来，还是在那家咖啡店。等欣萍冲洗完，子鸿洗了把脸便赶到了那家咖啡店。明日周日，二人确定一早出发邮城，由王玺开着那辆“沧桑”的奔驰戴克到子鸿家对面的广场上接子鸿一起出发邮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窗前，代表着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一天不同寻常，又是一个征程。又是欣萍和孩子的不舍，早上六点急急穿好衣服，以诺硬是一把抱住了子鸿的胳膊，希望爸爸可以在家陪他，难得周末。
　　在欣萍的一番安慰和许诺下，总算是松开了小手。毕竟在省内，只有2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欣萍早已适应了子鸿如此的出差，道了声：“注意安全！”
　　走出小区，看到的是刚刚升起的太阳，和落日一样，天空中泛起点点红晕，阳光并不是那么刺眼。树枝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小草还带着几颗晶莹的露珠，鸟儿早已接受过阳光的洗礼，在树枝上休憩，欢快的鸣叫着。眼前的这一切，宛如一幅和谐的画卷，柔美的，恬静的。
　　直至跨过人行道，王玺那银白色的“戴克”映入眼帘，方知这幅画卷表达的真正意图。本打算在服务区吃早餐，殊不知王玺早已准备好了包子和豆浆。这充满希望的心情，正如这清晨一路阳光的柔和。
　　一路上高谈阔论，王玺的好奇倍感新鲜。对王玺进一步了解后，只道平凡人生的年轮，就算是知天命，亦有激情。激情有时就看是和谁在一起，在一起去做什么事。七点左右出发，大概九时便到了邮城收费站。
　　这是子鸿第一次来邮城，国内第二个以“邮”为底蕴的文化小城。
　　出了收费站，转过匝道，一座表达古时邮驿方式的巨型雕像伫立在眼前，下方碧绿的草地上，红色的“邮城欢迎您来”赫然在目。雕像下一辆黑色的“现代”打着双跳停在那里。驶近时，王玺按了下喇叭，那车便发动起来在前方领路。
　　在车上王玺谈及了此次踏勘目的地的来源，在前面领路的是他老家的一个朋友，多少有些沾亲带故，从事渔业承包经营。这次踏勘的地点是他推荐的，离城区不是很远，周边的电力设施很是完善，且鱼塘方正，青虾养殖，深浅适合，淤泥很少。其它渔业资源丰富的乡镇，尚未来得及联系，一方面有的乡镇早已被其它企业布局，另一方面离乡多年，很多人事变迁，联络上也需费一番周折。
　　养虾的池塘，塘浅底平，从地形上来说自然是上选，子鸿微微有了些欣然的滋味。
　　交通十分便利，一刻钟左右便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一片豁然，眼前的那一片鱼塘波光粼粼，风拂过水面，只觉浑身清爽。每个鱼塘方形开挖，错落有致，标高相差无几，足足有两三千亩的样子。沿着塘埂往里走，看着那轻微波动的蓝天白云，渐渐有了“塘边照影行，天在青塘底。天上有行云，人在云里行”的感触。
　　王玺和他那朋友一直在停车的地方叙旧，不一会儿，王玺把子鸿从塘埂上唤了回来，只见一个穿着深色上衣的中年男子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此人是虎虬镇分管农业的副镇长，简单介绍后，对方大致清楚了王玺此行的意图，只是脸上的那份淡漠却让子鸿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此块选址的国土性质为一般农用地的坑塘水面，适合光伏项目的建设，且110KV围山变距离此地也只有2.5KM左右。子鸿的问题，那人回答得也是十分利落，如此表情和那份利落让子鸿不得不怀疑是否早已许诺它家，又不便当面挑明。
　　“我们这里的群众以养殖青虾为生，建设光伏电站对阳光形成了遮挡，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产量。至于陈总您所说的会作出补偿和改善品种的方式来弥补，这一点我本人也是十分赞成。”那人接过了王玺的香烟点燃后，淡淡地说道。
　　“一地两用，合理规划，综合效益远高于散养粗放式的模式，毕竟光伏项目产生税收后，地方政府也可以反哺渔民。如果只是单纯粗放式的养殖，靠天吃饭，就算养的好，的确可以给老百姓带来一定的收入，可以富民，但不富镇。”子鸿进一步解释道，如此解释也希望可以提起那副镇长帮办的兴趣。
　　那人一脸为难的神色。“事情是好事，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和我们家书记汇报下，尽快给你们反馈。”说罢便跨上了摩托车。
　　简单客套了下，便目送那人离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王玺朋友的指引下，子鸿简单地考察了附近的两个距离都适宜接入的变电站，35KV等级的需要跨越一条河流，实施报批难度较大。围山变密集的进出线让子鸿颇为担忧是否还有相应的预留间隔，尤其是看到振高100MW项目110KV接入线路的铁塔之后。
　　带着电力接入的疑问，王玺和子鸿来到了邮城市供电公司。营销部王主任是王玺的本家，二人相识已久。围山变目前只预留了两个10KV的间隔，其它等级的全部投运，注定了项目接入规模不能太大，需要控制在15MW以内，更何况这是个老的变电站，主变容量有限。
　　“虎虬镇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投资，鱼塘再好都不要去，后期的实施难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们供电公司的线路实施在那村子都是诚惶诚恐的。”王主任收起刚才摊开的电力设施示意图，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玺甚是不解，只叹离家太久了，一脸的疑惑，便立即微笑着上前讨教。
　　“那是个有名的上访村，以此为乐，人心不足，人心险恶，这么说明白了吧？”吹了吹热茶，王主任低着头淡淡地回答。
　　“这样的地方，除非你王老板财大气粗，否则的确是玩不起，以后也赔不起。”子鸿的直觉变得敏锐起来。
　　王玺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笑容逐渐有些僵硬。看了眼子鸿，又看了下王主任，难掩失落的神情。
　　“隔壁的围山镇要单纯多了，你们也可以去看看，那里的鱼塘也有不少，接入围山变更为便捷。反正我们省里的项目规模都不是很大，估计你们能拿到的那点指标规模接进去问题不大。”王主任对光伏也有一定的了解，他递了根烟给王玺后，轻轻地说道。
　　“兄弟你的事情我肯定放在心上，后面电力接入的相关事宜，我能力范围内的，绝对不会有二话说。”王主任这最后一句话让王玺笑逐颜开。同时他叮嘱王玺对围山镇分管渔业的李主席要格外注意，因为那人颇为世故。
　　只见王玺又上新愁，随即又眉头舒展。也许针对这种世故，他早已久经沙场。
　　未做任何耽搁，王主任在电话中和李主席为王玺约好后，王玺便和子鸿赶赴了围山镇。
　　“九五”非一个乡镇级别领导抽得起的，子鸿大致可以想象出营销部王主任对这位乡镇政协主席世故的评价。那份客套中，让人不自觉得有种自来熟的感觉，但又夹杂着十足的虚伪。查看了围山镇的国土二调图，真应了王主任所说，这里适合建设光伏电站的鱼塘着实太多了。子鸿和王玺相视一笑，不禁喜上眉梢，计划明日现场踏勘选择地形、交通最为有利的区域。
　　李主席未予认可现场踏勘的计划，但却也未给予否定，他更为关心的是鱼塘的合作模式，也许这就是他的世故之处。言语中直指在市场租赁的价格下，鱼塘的经营权由他安排，甚至希望土地租赁补偿协议和自然村签订，最好绕过乡镇层面。十足又是一个“阜新陈主席”，只是他这种级别哪有陈川主席的能量。
　　对于养殖经营权，王玺并不上心，只觉得只要租金不比别人高就可以了。子鸿有意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多言。因为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以后光伏电站和养殖共存的问题，一旦养殖权给了李主席，将来必然受制于人，且得不到任何保障，更何况电力生产是一件事关安全的大事。当然，这也是钱的问题，无外乎李主席想赚取养殖经营权的价值，尽管和自然村签订《土地租赁补偿协议》无可厚非，毕竟土地是村集体的，但是绕过乡镇便得不到地方政府的任何保障，毕竟乡镇未从中得到任何实惠。经验告诉子鸿必须和乡镇签订，乡镇提前做好土地流转事宜，且保证25年的土地使用权不变。
　　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语，李主席的这份世故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冷了场。天色已晚，见李主席没有相留的打算，子鸿和王玺便识趣地离去。
　　鉴于明日部门会议上子鸿需要对南疆之行做个通报，文清一个人他也着实不放心。趁天未黑透，便要求王玺踏上回程，到达苏城已是晚上九点。一路上，子鸿把围山镇国土二调图上几块意向选址给王玺做了些要求和标准，希望他可以在老家疏通关系直接和围山镇书记洽谈。这些乡镇往往就是有这些蛀虫的存在，所以才如此落后。经济如此落后的乡镇，若是一把手书记也是如此德行，那这个乡镇就算了，另行选址。
　　同时子鸿交待王玺抓紧时间，国家能源局分解到省内的指标说不定哪天就会配置下发，共产党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要到时指标分解到地方政府，项目选址都还未确定。
　　“提前做好邮城市发改委分管能源相关领导的工作，有他们的支持，方才具备获取指标的希望。”子鸿再次对王玺叮嘱道，随即下车挥手道别。“平时你按我说的去做，不懂的电话问我，周末我闲下来了再帮你把关。”说完便朝小区的大门走去。
　　………………………………………………………………………………………….
　　回到苏城后的那几日的确很忙，舒光能源的项目提上日程，大有一揽子合作的意向，该司不仅在南疆区域已开工120MW的规模，且布局了储备了约100MW，同时在其杭州本部开发了一系列分布式光伏项目。为引起公司的重视，此次南疆之行的报告得到公司管理层的认可便是首要任务。
　　依稀记得在阜新渔光互补项目开发时，一位土建专工玩笑说起微信“附近的人”的功能用于勾搭附近的女人很是方便，“摇一摇”的功能更讲究的是个缘份。子鸿没能忍住好奇，便让其教会了“微信”这个软件的使用方法。已不记得无聊时使用那两个功能无趣过多少次，只记得“丫头”、“萍”两个女子是微信上相识的，更不记得微信群聊功能何时成为了办公的方式，着实高效很多。
　　在叶城舒光能源项目现场时，脑海里不断地在总结此次南疆之行，突发心得，便在工作群里提出了加大布局南疆的建议，没想到竟得到了褚董事长在群里的认可回复，受宠若惊，于是便对那份工作报告更为上心。目标清晰、布局合理，发展模式更是得到了莹莹的认同。收购舒光能源南疆的两个项目作为公司布局南疆发展的切入点，收购这两个项目一开始便是莹莹在内部发起的。
　　至于发展分布式光伏项目，0.42元/度电的补贴，如此利好的政策，莹莹自然是嗅到了其中的商机。谐力新能源板块尚无任何分布式光伏投资的经验，实现0的突破，无论后期运营会面临怎么样的困难，这对于新能源板块来说都是一次创新的尝试。
　　舒光能源在浙江良好的分布式光伏投资氛围中，早已迈开了步伐，于是在你来我往中，意向收购其下属子公司杭州舒光太阳能——主要从事分布式项目的开发，且已成功获取6个项目的备案文件。
　　一揽子合作意向中，南疆的项目一时公司争议颇多，在莹莹的支持下，子鸿带着鲁倩牵头杭州舒光太阳能分布式项目的收购事宜。浙江商人的低调务实，让人不得不敬佩，那份尊重远胜于形而上的酒桌文化和伪善的客套。行程安排有序且充实，吃喝简单中互相尊重着各自口味的特色，渐渐鲁倩觉得这是跟着子鸿出差最为愉快的几次。
　　子鸿给她安排的任务也很轻松，偶尔“耍个脾气”，便有了“公主般”的待遇。当然这一切是基于子鸿和杭州舒光太阳能戚总的谈判取得进展的前提上，就算有争执，双方都宁愿选择暂时搁置，确保方向上更为明确，互相冷静，在这份冷静的权衡中，各自请示各自的上级。
　　那一段日子，子鸿在戚总的引荐下，时常见到舒光能源的董事长曹舒光总。说到曹总，子鸿是打心眼里敬佩。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一只腿脚有些不便，一只眼睛总是斜视似的眯着，穿着一套深色的休闲西服，给人一种简朴和蔼的感觉。每次见到子鸿到来，他总是放下手中的工作，陪着子鸿在他偌大的办公室宽敞的茶几上一起煮茶闲谈。至于项目收购的原则，子鸿从未让步，而浙江商人的那份讲道理中只要确保自己的核心利益后便是予人方便。
　　两人相谈甚欢，一到饭点便开着他那专属的房车带上子鸿去路边的一个小餐厅用餐。谁也想不到，身价上亿的老板竟平淡得如此“寒酸”，他总是给子鸿拿上几杯地方特色饮料和点上那份钱塘江野鸭。随意间，子鸿却发现戚总等对曹总是毕恭毕敬，甚觉一股莫名的面子感涌上心头。
　　说起曹总，鲁倩的总结：“男人就该如此！”算是最为精辟了。
　　据悉，先天性的缺陷让他年轻时和子鸿这样的屌丝无异，但他却总是不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总想要证明自己。他是从零售女人卫生巾开始的，用简陋的推车到商场，一步一个脚印地推出了一条条销售渠道，形成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文化素养不高的他，却善于学习和发现，在卫浴产品还未曾普及时，他便发现了市场的潜力和巨大的利润空间。从一开始的代理到不断扩大自己的规模，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制造能力，才有了今天旗下的第一产业，有了自己的卫浴品牌，远销国内外。
　　进军光伏，和他的远见不无关系。浙江商人骨子里的不安份，让他早已嗅到了这冉冉上升的朝阳气息，倒腾了几年的硅料，展开了自己的摊子，从事上游产品的生产。也许这种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名不见经传，难以扩大产能，技术也无法突破，于是便立足于萧山，以自家上游产品换取它家电池片等中间产品，组建了自己的组件生产能力。
　　以下游光伏项目的开发带动EPC的商机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另辟蹊径的思维让他乘势而上，利用浙江援疆的政治资源，着重布局竞争压力不大的南疆，同时立足浙江分布式光伏项目的开发。不到一年时间，便开发了近200MW，储备了400MW，基本实现了自己组件产能的内部消化。
　　用曹总的话说：“我不愁我的组件卖不出去，开发完了我就EPC建设完，一边建一边谈项目出售，两不耽误。一旦项目成功出售，利润便包含在EPC建设中。当然我们只是小打小闹，还需要陈总你们这样的大集团公司给予支持。”微笑中尽显谦卑。
　　鉴于自己还要协助莹莹参与项目投资管理工作，鲁倩这个“大管家”更是不能长期出差，子鸿决定安排文清跟上杭州舒光太阳能分布式项目，此项目若是收购成功，他和鲁倩的绩效考核各占一半。文清所负责的安徽天长项目，苦于安徽省的指标分配政策迟迟未下发，一直不敢过多地投入，防止一步错，步步错——这种心理主要是合作方的。文清亦不做过多要求，闲时便和老邢、老茂等人家长里短。安排跟踪此分布式项目，自然是求之不得。
　　浙江商人的另一大优点便是：只要你是来干事的，便绝不会为难，没几个来回，文清便和戚总“老哥老弟”的称呼。按照子鸿的指示，文清按照公司项目评审的要点逐步收资，揭示问题，以便寻找到解决的办法。也正是那一段日子，让文清练就了开发分布式光伏爬屋顶的技能，分布式踏勘不比地面，攀爬风险还是有的，这也是子鸿决定让文清替换鲁倩负责此项目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为体现对未知风险的兜底，要求舒光能源预留10%的股份，项目由舒光能源负责开发，舒光能源承建EPC作为回报，这种通用的合作模式，双方自然都没有异议。针对项目的开发质量，子鸿指示文清着眼于屋顶状况和电力消纳能力两个方面。杭州舒光太阳能六个备案项目，三个水泥可上人屋顶，三个彩钢屋面，文清一一攀爬。
　　首先，了解屋面的设计寿命是否满足光伏25年使用年限，这是颠覆性的前提。
　　其次，了解屋面的防水损坏程度、周围的阴影遮挡等，这六个项目或多或少都有这些方面的问题，这也许是分布式项目开发的通病。关于彩钢瓦屋面还需了解瓦型、厚度，否则无法承载和安装。屋面荷载证明是舒光能源的开发义务，但瓦型若为“正梯形”，则安固必须采取打孔工艺，后续漏点较多，存在运营风险。针对这类屋顶，子鸿建议直接放弃，至于所谓的“粘胶”工艺，技术尚未成熟。
　　再次，统计屋面下方用电企业白天不同时段的用电量，根据不同时段区间用电量匹配相应规模光伏理论发电量进行比较，得出工作日不同时段的光伏发电消纳比例，同时考虑节假日等因素，加权综合计算出整个企业光伏发电消纳比例。庆幸的是这六家用电企业都是地方耗电大户，消纳比例几乎高达90%以上。
　　最后，根据光伏消纳比以及浙江地区不同时段的工业电价和优惠用电方的价格比例综合加权平均得出企业使用光伏发电平均理论电价，便可根据此电价乘以光伏理论年发电量得到发电收入这项重要指标用于财务测算。
　　为减少运营期项目风险，针对屋面的防水问题，子鸿要求舒光能源曹总承诺对于屋面防水已损坏的必须重新做防水，同时确保承担十年内的防水措施费用。针对第一年光伏发电电费的收缴问题，要求曹总承诺第一年由其负责电费收缴，后续年度协助收缴。曹总还是比较爽快的，同时承诺为工程项目管理部提供办公用房且解决食宿。至于合作模式和EPC建设技术标准，往返数次也终达成一致。
　　在文清的努力下，半个月后，杭州舒光太阳能分布式项目通过了上市公司风险委员会的评审。这是谐力新能源板块第一个分布式光伏发电项目，是探索，也是创新，暂且不论后来的诸多矛盾，在当时的行业环境中，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分布式光伏项目，难得遇到这样务实的合作方。
　　杭州舒光太阳能90%的股权收购完成后，未料及萧山区发改部门关于之前申报的另外几个屋顶分布式光伏项目的备案竟也批复下来了，也许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曹总的“老谋深算”，有意不作为，毕竟收购标的涉及到的项目只有六个，新的项目备案让人措手不及，且在收购标的公司的名下。
　　也许是曹总过于自信了，认为谐力新能源同样按洽谈好的EPC价格委托其承建，认为项目规模越大，越是符合谐力新能源的口味。然而，这却为后来双方的矛盾埋下了隐患。
　　诚然，在顾原总领导下的新能源板块这压根不是问题，只是后来顾原总的话语权几乎消失殆尽。问题出在之后的谐力新能源安徽开发分公司开发的两个分布式项目上，盲目追求业绩，隐瞒风险，导致项目遗留了一大堆难以解决的问题，经济效益直线下降。同时分布式光伏规模小、融资难、运营难的通病在行业内一直未得以改善，谐力新能源后来继任的总裁孙高坦竟然选择了一刀切的做法，一概放弃分布式光伏项目的投资。
　　高层的决定子鸿不便评价，只是两年后国内分布式光伏迅猛发展时，谐力新能源着实落了下风，毕竟这一段时间的空窗，人才的断档，导致了一批备案项目因开发不专业压根无法实施，唯有子鸿的团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却不足以让新能源板块林立在顶级分布式光伏投资商之列。
　　子鸿和文清等人离开浙江后，杭州舒光太阳能分布式光伏项目便交由当时的浙江开发分公司管理。不得不承认，这帮人对分布式光伏的无知，以及人事频繁更迭早已让曹总对谐力丧失了信心，于是双方矛盾突出。
　　期间，有过一段趣事，子鸿庆幸自己那份纯洁的心态。为感谢子鸿对该司分布式项目的上心，以及渔光互补项目的开发指点，曹总趁无人时，给子鸿办了张银行卡。子鸿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死活予以拒收，曹总只好不再坚持，只说了句：“你比你们两个顾总高尚多了。”所谓两个顾总自然指的是顾原和顾莹莹。
　　这也许也是很多浙江商人的劣根性，甚至一段日子后，他告诉子鸿他想以此要挟顾原去游说老板必须完成新增备案项目的收购。子鸿认为没有必要，在商言商，没必要弄得朋友都没得做，曹总对子鸿的看法表示赞同。以后的联系，子鸿发觉曹总对自己还是挺尊重的——不贪，也许是一种人性之美。子鸿深以此为趣，埋在心底从未曾提及。
　　每次出差杭州回来，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疲惫和那份办完事的潇洒，文清总喜欢把背包往办公桌上大力地一甩。他那憨厚的笑容总是会吸引鲁倩的“嘲弄”：“是不是又见到曹总的女儿了啊？可是美女哦!有个亿万身家的老爸，同时还有杭州舒光太阳能10%的股权。收购工商变更时，你俩可要一起签字办事的哦！”
　　“的确是个美女，没有想到老子长得不怎么样，竟然可以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看来是遗传了她妈的基因。不过我哪敢有非份之想啊！这可是留给我们陈总的。”文清有意把话题抛到了子鸿的头上，惹得大家一致看向了子鸿，一小阵骚动的欢笑。
　　子鸿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家是笑他傻，还是觉得大家笑得好傻。听文清详细地描绘了下曹总女儿的样子，内心突然一股莫名的遗憾。在杭州出差的日子里，竟从未遇到过曹总的女儿。也许有妇之夫，这本就是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