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自主开发、合作收购（7）

　　7、文清回归、宿城项目
　　
　　五月，披着浓绿的盛装，浓绿得深沉，仿佛涂抹了一层翡翠色，碧亮而又澄澈，处处彰显出成熟的味道。此时的阳光，已没有春的柔婉，金灿灿的，带着蓄势已久的阳刚之气。五月正如谐力新能源板块，小有成就，迫切期待茁壮成长。
　　这是子鸿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顾原总。第一次是阜新市陈主席为了他所勾勒的利益拿着老板的“鸡毛令箭”来到苏城拜访顾原总，鱼塘养殖经营权归属主席已成功注册的绿源新能源有限公司，项目《土地租赁补偿协议》由项目公司和绿源新能源重新签订。至于拆迁安置300万元的支持费用，据了解老板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顾原总算是履行老板的指示吧！
　　与其说是双方洽谈，不如说是一场礼节性的相识。子鸿参与了双方的洽谈，全程服务协议的签署以及礼尚往来等事宜。子鸿凝视着主席的一颦一笑，就担心从他那诡异的笑容中又冒出什么幺蛾子。顾原总代表老板响应了主席的要求，辞别后满是酒后的尽兴和知足。
　　而这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顾原总，子鸿纯属是莹莹的陪衬。子鸿很清楚板块领导层之间的会议，他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力，随着莹莹的眼色附和着行业内专业的术语罢了。于是子鸿认真地观察着领导席上的顾原总，六十多岁，身材高大，一头浓密的头发并没有白去几茎，往后梳着，两鬓有些自来卷的味道。一双有神的眼睛，蕴含着自信、刚毅。宽宽的额头，大大的鼻子，嘴巴稍阔，坐在那里，气场十足。
　　“目前我们这一新生板块在集团的支持下，各模块均已建制完善，这一过度阶段可以取得60MW的业绩，值得大家欣喜，项目顺利并网也是指日可待。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学会归零心态，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顾原总谈到开发工作的时候，面带笑容地说道。
　　子鸿一边用笔无心地记着领导的讲话精神，一边暗自揣测着领导接下来要做的要求。
　　“老板对我们这个板块寄予厚望，所以他也是有要求的，有目标和任务的，我们也是有压力的。”顾原总稍稍压低了声调。“这个板块给了我们一个创业的机会，是机遇，毕竟大家的待遇相较之前有所提高。但这也是挑战，正如刚才莹莹所说，我们外省的布局基本为零。估计和去年一样，本省今年拿到项目核准文件的难度很大，所以压力也是巨大。我希望我们的开发团队首先要壮大起来，要走出去。其次要学会借力，不能仅凭自主开发，还要追求合作，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收购一部分优质的电站。合作和收购的项目只要能把我们集团上游的硅料、硅片搭进去也是成功。”顾原总继续说道。
　　“纯靠自主开发不现实，自主开发周期太长，压根无法实现年度目标。”莹莹微笑着插了一句。
　　“外省如若没有一定的资源，土地可能都找不到，更别提自主开发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下半年。希望大家多方寻求合作，借助别人的力量实现我们的目标。”这便是对当下开发的要求。
　　上阵父子兵，顾原总的要求，莹莹自然执行得一丝不苟，她曾带着子鸿“醉生梦死”的圈子该是捡起来的时候了。如果说莹莹是一位将军的话，那子鸿便是她最好的军师。
　　接触了一堆意向的合作伙伴，于台县地区选址便是合作伙伴的推荐。于台县也许公司里没有人熟悉过于子鸿了，于是在合作伙伴的带领下，一路驱车前往于台踏勘。
　　项目选址是一块朝南的山坡，视野较为开阔，山坡上绿草成荫，子鸿简直是望穿悲哀。合作方一口咬住非林地、非草地，甚至觉得子鸿的态度让他颇为扫兴，鉴于莹莹对子鸿的信任，便不好发作。
　　“江陵这种发达的省份，也会存在荒草地，还真他妈奇怪了。”子鸿暗自思量。
　　对方的不死心，电话到林业局求证，“宜林地”的答复让他一头雾水。“宜”字是什么意思啊？对面都能建风电，咋就不能建光伏呢？
　　子鸿笑了笑，递了根烟过去，怕误伤了对方的一头热情，毕竟是莹莹的朋友。“风电是点征用地，塔基占地小，政策是允许的。”
　　周总的这份不死心，从山上蔓延到山下的水库。诚然，他所说的水浅、淤泥少、接入方便等都是光伏选址的有利条件，但子鸿指了指身边木牌上几个大字让他彻底失望了。“这水库已标明为农业灌溉所用，农委怎么可能批准我们建设时随便抽干水呢？”
　　失望，一脸灰色的表情，周总便匆匆告别。似乎选址的失败一点没有影响到莹莹的心情，一路愉悦，也许是“鲁大管家”伺候得好，两人当是踏青来了。
　　难得莹莹有这样的雅兴，远处的鱼塘波光粼粼，四周绿意盎然，时而采摘一朵野花插在头上，她和鲁倩二人相互臭美着，不过鲁倩的恭维多一些。
　　子鸿闲时无意，便和司机去抽烟了。司机说他俩就和孩子一样，也难得看到莹莹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司机偶尔嘲笑着子鸿的无能，没“伺候”好领导，让鲁倩成了红人。子鸿故意白了他一眼，反而觉得鲁倩是个不错的女子。
　　也许在莹莹的心里早已布局着一盘棋，只需发挥好每个棋子的作用。顾原总是她的父亲，一定程度上，她便有了她父亲的高度。
　　回程的路上，莹莹问到了文清的境况，颇让子鸿感到意外，但她接下来所说的却不得不让子鸿佩服她对人性的精明。
　　“目前部门有两个副总，张洪民和张红国眼下都是做些内务的事情，两个副总仅做这些，我是不满意的。洪民还是做行政的一把好手，红国人圆滑些，倒是挺适合放出去的，我准备让他跟踪新疆的一个项目，收购项目前期由对方完成项目的EPC建设。这个项目已经核准，条件较为成熟。另外我爸原体系内的兄弟单位目前在陕西开发项目，希望和我们合作开发，我准备让柳余去负责，他年纪大，老道些，又对陕西熟悉。老邢还是放在家门口，老茂压根不是干开发的料，准备让他负责项目的投资测算。”莹莹自顾得意地笑着一直说，两眼似乎可以看透每个人似的。
　　子鸿和鲁倩一直静静地听着，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女人对部门的人员如此认知和安排。如若子鸿是领导，恐怕也会如此安排。鲁倩不停地点着头，子鸿越听越觉得㤞意：“难道她和她的父亲早已有了明确的目标？”
　　“目前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市场上有开发经验的人不多，我们还是要走出去多布局些，我想如果文清在中环光伏若是干得不开心，最好可以回来，他还是比较踏实的，比较好管理。”渐渐有些惋惜的语气。“毕竟是谐力对不起他。”她静静地说道。
　　人手不足的问题早已提上日程，子鸿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试探下莹莹对文清的看法。既然她开口提到了文清，子鸿便觉得这是个机会。从内心角度来说，他希望文清可以回来。在中环光伏做开发，是一种浪费，更谈不上成长。
　　一路上聊了很多，也许子鸿最想听到的还是莹莹对自己的定位。
　　“子鸿你以后会很忙，协助我做好投资管理，要全面抓起每个项目的内部评审，对项目把关，判断优劣，这些他们做我都不放心。一线开发的活，准备招聘些人，文清回来更好，继续归你管辖，分担你的工作，你把重心放在部门的项目管理标准上来。”莹莹有意语重心长地说，语气中不乏信任。
　　尽管莹莹说得很好听，实际上还是狗头军师罢了。虽比不上开发战场上的斗志昂扬，在不断总结的过程中似乎也有满足。子鸿听了之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以后鲁倩没事也归你管，出差时带她出去见识见识，我们女人也要独当一面。”莹莹和鲁倩坐在后排，她用手故意戳了下鲁倩的头笑着说道。
　　“以后和陈总混了！”鲁倩从后面拍了下子鸿的肩膀，附和着莹莹的笑声大声说道。
　　“我哪敢管‘鲁大管家’啊！”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当天下午便返回了苏城。
　　回到苏城后，子鸿立即找到了文清谈了下莹莹的想法，同时把公司目前的现状和文清做了交待。实在的人总是少了那么一份谨慎，更多的是一种随遇的淡然，他表示对顾莹莹没有任何偏见，他宁愿选择对子鸿的信任。
　　也许在中环光伏漫不经心的日子也曾让他危机感十足，也许此时的他同样做着子鸿曾经做过的梦——期待着扎根苏城，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相熟便不存在陌生，有的只是对这初生板块的好奇。言谈身教，只为了让他尽快地找回这一段丢失自己的日子。文清的悟性不高，不厌其烦的子鸿也算是对这个兄弟尽心了，实践也许是最好的老师。
　　开发分管副总裁一时没有合适的人员，暂由分管财务副总裁张林总兼任，也许这个位置顾原总早已为莹莹而预留，只待莹莹的资历再为提升点。
　　张林总慈眉善目，是个不争的谐力老人了，算得上是集团的“开国元老”，对他而言，无需争取什么，为年轻人过渡，尽可能地帮助年轻人成长才是他内心所想的。于是他更喜欢听，莹莹便成了那个喜欢说的人。在公司内部，大家直观地感觉到：开发条线上，莹莹所说的便是决定，暂且不说张林总，她父亲的存在，足以让大家对她的话不做任何质疑。
　　张林总和老板一起从阜新出来的，也是阜新人，目前居住在扬城市。在开发阜新渔光互补项目时，子鸿陪同他回乡拜访领导，酒桌上子鸿的“亡命拼杀”，足以博取他的认可，相识言谈颇多，渐渐子鸿也对这个和蔼的领导有了十二分的好感。
　　虽对开发体系不甚了解，但他很清楚人脉资源是到一个陌生地方最重要的资源。安徽省天长市的渔光互补项目便是在张林总提供的人脉契机上实现了部门内部的立项，这也正是给李文清实践的一个好项目。
　　不得不承认，文清的努力，也的确让子鸿宽心了许多，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张林总的支持下，很快和张林总介绍的合作方陈国金总打成一片，顺利地完成了项目选址和内部初评审，并和地方政府签订了投资协议，只待项目公司注册完成后上报安徽省能源局争取前期工作开展函——“小路条”。
　　选址近二千亩，一期计划20MW，合作开发项目。国土性质为坑塘，一回110KV线路接入至110KV变电站，距离5KM左右，线路跨越较为单纯，租金价格适中，补偿有据可依，且该区域具备后期滚动开发的前景。
　　初评审会议上，子鸿用心地听着文清的汇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为他这一段日子的充实而感动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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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大家基本都已经走出去了，合作开发、收购前期的接洽和踏勘，尚未取得实质进展，子鸿便无需支持或指导。在朋友的引荐下，他来到了宿城，尝试合作开发一个项目。
　　朋友的诉求也符合公司的规定，在项目取得核准后，朋友的公司在同等价格下优先参与部分分包工程，颇为合理。然而，这个项目并未开发成功，一场没有输赢的开发战役。
　　项目选址约900亩，考虑到江陵地区35KV可接入容量习惯性最大规模25MW，便计划申报25MW，项目选址经公司初评审通过后，完成了项目公司的注册和可研报告的编制。
　　合作方卯冠总的资源为地方工商局，期间一切进展颇为顺利，一把手赵清局长待人和善，人、车全力支持。但好景不长，项目所在地乡镇的无为和懦弱，让项目推进立即陷入了僵局。
　　项目选址刚一确定，宿城市一副市长带着其它光伏投资商同样考察了这块选址，着实为难了乡镇书记，这所谓考察相当于摘子鸿的“前人之果”。赵清局长甚是恼火，请出了宿城市宿城县分管副县长赵花予以支持。乡镇杨书来书记的两难便只好采取一个不得罪的策略，委婉地拒绝了项目的上报。
　　赵清局长建议采取拖延战术：“我就不相信这鸟企业每天都能拖着副市长去吓唬乡镇，而我每天都能拖着赵县长，他杨书记不至于那么不识好歹。县官不如现管，虽说赵县长不分管乡镇，毕竟也是县里的领导，奉承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市领导，他除非不想在这个县干了。”
　　“赵清局长四十出头，宿城市宿城县的明日之星，已提名副处，级别和赵花一致，何况共事多年，的确有那份感情。”卯冠总微笑着有意在子鸿的耳边说道。
　　子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赵局，中等身材，只是这头发白得有点急。卯总如此一说正好打消了子鸿的疑虑，这两天赵局的作为足以表达他们招商的诚意，以及他在赵县长面前游刃有余的面子。
　　子鸿采纳了赵局的建议，不多久那家单位选择了退出。没有了市领导的干预，再次见到赵县长，乡镇杨书记一脸的恭维。项目公司名称为：谐扬光伏电力有限公司，取“谐”字代表谐力，取“扬”字代表山扬镇，此种做法，杨书记也颇为赞赏，一顿酒宴后，同意项目上报至市发改委。鱼塘涉及到渔民的利益，租赁流转工作颇为耗时，故乡镇以开具同意项目用地的证明代替土地租赁协议上报。
　　这一回合，算是谐力胜出。赵局喜欢抽烟，一天起码两包，他爱抽细烟，于是那几日子鸿也爱上了这细烟卷的绵柔味道。
　　准备好项目的申报材料报送至市发改委，原本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市发改委层面只是负责审查后转报省能源局而已。然而，市发改委能源处崔广处长却百般刁难，执拗不过子鸿的再三肯请求，崔处便撂下一句：“主任同意上报，我便给你们转报，你为难我也没有意思。”说完便托词参加会议离开了办公室。
　　子鸿和赵局两人回到了县工商局，足足抽了一整包烟，硬是苦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卯冠总多了个心眼，特意百度了下市发改委主任的资料，却突然发现他前日至北京和中能投电力集团签订了一揽子投资协议，市发改委为主要引资单位，引资项目以风电为主，但其中一个光伏项目便选址在山扬镇。
　　子鸿和赵局恍然大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局是一脸的蔑视，他和市发改委王明主任在一个地方共事过，那时的王明主任是副县长，赵局为下属职能部门一把手，他对王明主任的相关传闻知悉颇多，越往下说越觉得王明是个小人。
　　苦于赵花副县长的级别低于王明，电话中的语气更多的是汇报工作和请求主任支持。“赵县长是个好领导，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很不容易了。好多年了，一直未被提名常委，如若是常委，说话的份量就不一样了。”赵局如此感叹道。
　　“我们的资料比中能投详实多了，他们上报100MW，就那么点地，这不天大的笑话吗？”子鸿自信自己的那份专业，一番抱怨道，说完给赵局递了根烟。“抽这个，你那劲太小，真他妈郁闷。”有些无奈地接着说道。
　　半天都没有想出办法，大家一直认为赵县长不能轻易放弃，如若她都知难而退，那就代表着得不到地方政府的支持，必要的时候需要她出面恳请一把手县长和市发改委沟通，市政府职能部门一般也不会轻易得罪地方政府大员的。
　　不得不承认，这第二回合的确落败，大家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中能投一揽子投资画了十几个亿的大饼，以当时的风电技术在内陆湖泊建设，尚且谈不上经济效益，其实光伏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
　　“必须要借势，否则大家白忙一场，尤其是卯冠总，正事不做，一直呆在宿城，也是好事多磨。”赵局这一番话不仅是说给子鸿听，更是对卯总的一种宽慰。
　　顾原总曾为中能投江陵省分公司的总经理，不至于和老东家唱反调，但又不得不请他出面在市里形成一定的影响力进而倒逼市发改委。赵局把子鸿的想法一股脑子说了出来，劝说赵县长不要轻易放弃。
　　子鸿计划借莹莹之口请出其父，顾原总在体制内为正厅级别，更何况市常务副市长王同和他相交多年，王同正好分管市发改委的工作。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就算是口头上的泛泛之词，势必也会让市发改委的王明学会知趣。
　　“我太了解体制内的人了，我也太了解王明了。”赵局是如此总结的。
　　算是辛苦了卯总，一路给子鸿当起了司机，他对子鸿的专业甚是佩服，一直表达希望以后可以一起做点事情，同时也希望借子鸿的身份可以靠近莹莹，以便可以获取更多的合作机会。
　　两人的性格都偏静，说话的语气都偏内敛，只是他那辆帕萨特一直循环播放着几首怀旧得不能再怀旧的歌曲，听多了直让人捧腹大笑，偶尔两人也会怪腔怪调地哼上两句。
　　莹莹的到来，子鸿做了大量的吹捧工作。赵县长在当地的北京烤鸭店热情地接待了她，这让莹莹还是颇为感动的。这相差近二十岁的两个女人，竟然一点代沟也没有，相谈甚欢，这便是为顾原总的到来做了最好的铺垫。
　　令人吃惊的是，顾原总并未请求王同副市长的协助，带来的随行人员中有一人竟是市委书记蓝康洁的同学，一下子重视程度更为明显，甚至连赵县长都没有资格参加当晚的晚宴。
　　原本市委书记在苏城开会准备逗留一晚，听说老同学来了，便趁着夜幕一路驱车赶回了宿城。参加欢迎晚宴的领导有王同副市长、宿城县县长，子鸿作为客商代表有幸临桌。酒桌上谈笑风生，只谈风月，未谈及项目半个字。临了时，蓝书记交待王同副市长嘱咐发改委和县里对接好，便一笑作罢。后来子鸿才了解到顾原总已让随行陪同的何总在电话中早已和蓝书记简要地表达了此行的目的。
　　晚宴八点多结束了，莹莹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子鸿目送他们一行离去。此时，赵局和卯冠总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子鸿的到来。从子鸿一脸的笑容中，他俩便觉得事态正如计划一样好转起来。赵局给子鸿倒了一杯热茶醒酒，子鸿只觉得所抽的细烟竟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关于蓝书记接待谐力新能源的事情便传开了，市发改委王主任只觉得骑虎难下，崔处一早便和他汇报了子鸿的到来。碍于情面，他简单地接待了下子鸿和赵局。
　　一直微笑着言辞凿凿肯定是要支持的，只是这笑容中充满了怨气，更添虚伪。下了楼后，崔处竟依然以主任未签字为由拒绝转报，而再上楼时，王明早已离去，气得赵局差点骂娘。
　　临走时，赵局留了个心眼，安排了个相熟的市发改委办公室的朋友，请求他一旦发现王明回到办公室，务必告知。回到工商局后，赵局有意发了条信息给王明，得到的却是他“已出差下周办理”的回复，气得卯总和子鸿异口同声地骂娘。
　　搞得就和谍战一样，赵局通过多方关系去打听王明的下落，同时再次委托市发改委办公室的朋友密切关注，顺便让他了解下王明的行程报备。一番折腾后，基本判定王明的出差是假，借故推辞罢了。
　　“那我就出下下策，他无赖，我们更无赖。”赵局诡异地微笑着说道。递了根烟给子鸿，便电话和赵县长汇报了相关情况，同时恳请以赵县长的名义给王明发了一条信息，借以表达一把手县长今晨来到办公室很重视项目上报的事情，计划让县工商局陪同投资商前去市发改委办理，恳请支持。
　　下下策往往有时便是最有效的。“只等这老小子回办公室落网，他不上班，我就陪着一起也不上班了，我们边抽烟边等着，赵县长这条短信便是你我的出师之名。”赵局哈哈大笑道，随即吐出一口浓烟，在空中凝成了几个小圆晕，格外潇洒。
　　“那我们就等发改委办公室那朋友的电话了！”卯总一脸敬佩地说道。
　　王明整整消失了大半天，下午临近下班时才回来。一听到老小子回来了，赵局立即掐掉了烟头，拿起外套便吩咐出发。来到王明主任的办公室，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有些尴尬的感觉。所谓的下周回来压根是个幌子，但王明那领导的装腔作势又容不得你质疑，相视一笑便罢了。
　　早已编织好的台词，走了场形式，终获得了王明的签字。第三回合算是胜出。
　　项目转报省能源局算是成功了，然而中能投的项目是市发改委招商引资来的，更不会亏待了自己的项目，索性两个项目同时上报，同一块选址故意模糊化。
　　之所以说这个项目经历了一场没有输赢的开发战役，原因在于2013年下半年光伏项目核准制度改成了备案制的实施。为响应国务院简政放权的要求，部分行业先行简化流程，原来的项目核准制改为项目备案制，取消了“小路条”的办理，项目获取备案后，等同于“小路条”的效力，凭此完成各部门的报批手续，无需核准便可直接开工。
　　在这备案政策实施的过渡期间，坊间一直传闻国家新的光伏上网标杆电价政策即将调整颁布，于是各地区能源局采取了暂缓办理备案的方法。针对谐力和中能投上报的项目，省能源局迟迟未做回复。
　　让整个江陵地区光伏行业震惊的是省能源局局长陈飞因受贿而入狱，于是各大投资商呈现观望态势，省能源局内部也是人人自危，许多看似迫切的心情暂且搁置。
　　更让行业吃惊的是，在其入狱前竟一口气批复了五个100MW的标杆电价项目的“小路条”，于是行业内浮想联翩。事后证明这五个项目和局长的入狱毫无关系，不得不承认，江陵地区光伏产业的巨大发展，陈飞是有功之人。
　　那五个项目并不享受省级电价补贴，完全是按照国家光伏上网标杆电价政策批复的。尽管江陵地区的日照一般，但如此之大规模的电站，规模效应带来的收益自然可观。随着光伏建设成本的下降，让整个行业后来都羡煞这五个项目投资商当初的“高瞻远瞩”。
　　在江陵地区，不享受省级电价补贴的，很少有人问津，也不做限制。有省级电价补贴的项目一般按一定比例配置一定的标杆电价规模，总体规模都不是很大，这五个项目俨然成为了江陵地区光伏项目最为夺目的五颗明珠。
　　平静了一段日子，主导了敦煌一个国家特许权项目的收购后，子鸿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其他同事跟踪的收购项目前期的工作，见微知著、防微杜渐，子鸿对于每个项目的开发见解，便成了莹莹有效决策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