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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20-01-08 09:57:40      字数:3887

  1
  上午。
  李店办事处。
  诗人言出必行,不管陈贤忠和李昌龙怎么挽留,也留之不住。第二天吃罢早饭,便毅然地打起背包,往深山开跋了。
  临行前,陈贤忠生硬地塞给诗人一百元钱,说是买几包烟抽。诗人拗之不过,只得收下。
  “保重啊,老同学!”诗人紧紧地握住陈贤忠的双手,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慨然离去。
  陈贤忠望着老同学的背影,内心苦涩不堪。
  
  2
  上午。
  龙泉乡党委办公室里。
  陈贤忠回到乡政府,立即如实地向周书记汇报了诗人的行踪。但对诗人此行的真实意图,他却不肯泄漏。
  他起先算定,周书记要对他大发雷霆。可结果,周书记却对他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和蔼:“我都知道了。不是吗?你和李昌龙,已经代表乡党委和本乡烟农,如实地反映了目前本乡种植烤烟的基本情况。”
  “讲了一部分。”陈贤忠说,“这个作家,可是一个很现实的作家啊!他非要去实地考察不可,而不肯轻信旁言旁语。”
  周书记说:“这样更好。看来,这些握笔杆的人,一个个都看似文弱,却都具备一种内在的刚劲——那小刘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一提起小刘,空气也骤然沉闷起来。
  陈贤忠虽然过了周书记这一关,可是,望芬那一关该怎么过呢?姜志文虽然是自己的同学,可他却是望芬所崇敬的老师啊!
  
  3
  龙泉中学。
  望芬的寝室里。
  “老师呢?”这便是望芬见到陈贤忠所说的第一句话。
  陈贤忠只得如实地回答:“他走了。”
  “走了!真走了?”望芬用审视的眼神望着他,“怎么会呢?”
  “这……”陈贤忠委屈地说,“难道是我撵他不成?”
  望芬说:“不是你撵他走,但是,你总该可以挽留他吧!”
  “我难道舍得他走吗?难道我就忍心看着他到乡下去受苦吗?你要清楚,他可是我的同学,是九年才得以相见一面的老同学啊!”陈贤忠简直伤心得要掉眼泪了。可是,当他猛然发现妻子默然无语地站在窗前,便急忙趋身上前,温柔地将妻子搂进怀里,强颜欢笑,既是安慰妻子,也是安慰自己,“志文是个坚强的人,我们难道不应该学会坚强吗?”
  望芬毫无反应地被丈夫拥抱着,而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有长期体验生活和采访、调查的经验,具备在任何复杂、恶劣的环境中,泰然自若的冷静心态,有着军人的体质、侠客的胆识、哲人的思想、政治家的谋略、诗人的情感!”陈贤忠由衷地说,“他一定会不辱使命,安全如期地满载而归的!”
  “你是说他这次是受命而来?”望芬冲丈夫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难道是为烟款和烟叶辅助款一事儿?”
  陈贤忠急忙伸出手捂住妻子的嘴,并附耳轻轻地说:“隔墙有耳,千万不要声张!”
  望芬知道这里面的严肃意义。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为担心诗人的安全。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诗人祈福:“希望老天爷保佑,保佑他早日平安地回到北京!”
  
  4
  龙泉中学。
  望芬的寝室里。
  傍晚,琳琳一回来便对陈贤忠嚷嚷:“伯伯呢?爸爸,你把作家伯伯弄到哪里去了?”
  陈贤忠强颜欢笑地对女儿说:“你作家伯伯啊,有事到乡下去了,过两天就回来。”
  琳琳噘起小嘴嘟噜:“你不也到乡下去了吗?你怎么就知道回来呢?分明是你撇下作家伯伯了,还说得那么好听!还说你们是铁哥们儿哩!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铁哥们儿——真是!”
  陈贤忠面对女儿的诘问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他反躬自问:我究竟错在哪里?
  陈贤忠虽然没有弄明白诗人在这起烟款调查中所担任的职务,但他凭想象也能想象得到,即使是诗人在某单位任职,也只能是临时挂职,也是为了给他的文学提供便利。从短暂的接触中,陈贤忠发现他的那位老同学太爱文学了——他宁肯献身文学而至今未娶,就是有力的证明。
  他知道,诗人不会为与文学无关无助的人和事,去浪费太多的时间。而现在,诗人卷入了这场烟款的公案之中,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发生。狗急了是会跳墙的,羊羔逼急了,也会用无角的头硬牴你一下……你要查他们、办他们,他们岂会那么安分地束手就擒、俯首认罪啊!
  陈贤忠真诚地希望他的同学,能够尽快而安全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5
  傍晚。
  龙泉中学。
  望芬的寝室里。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气氛沉闷而凝重。而那多事的林更宝却觍着一副驴脸,偏要不适时宜地前来打探究竟。大人还有所顾忌,考虑到顾及别人的颜面。孩子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眼睛怎么看,心里怎么想,就嘴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呀?人家哪来哪去关你屁事儿!”琳琳气嘟嘟地嚷叫,“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讨厌死了!”
  望芬保持缄默。可是,陈贤忠却觉得琳琳有些过分了:“怎么对林老师说话呢?”
  琳琳并不惧:“什么老师呀?活生生一个癞皮!”
  陈贤忠严肃地大喝:“太不像话了!丁点大就那么不饶人,将来大了那还了得!”
  琳琳不吭气了。这回她有点害怕了——爸爸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惧怯地望着爸爸,像是看一个外星怪物。
  林更宝灰溜溜地无趣而去……
  
  6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的寝室里。
  陈贤忠也觉得怪无趣的。他忧郁地起身回到乡政府,草草地打发了一下饥饿的肚子,便洗脚上床。捧在手里的那本书虽然没有拿倒,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前天和昨天晚上,跟老同学呱嗒了个没完没了,根本就没有睡安稳。按理,今天一躺到床上便会呼噜入睡,可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大脑,完全被他的老同学所占有。他的内心,一直为诗人的安全所忧虑。
  
  7
  第二天凌晨。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老早起床,匆匆洗漱。之后,便叫起司机小唐。他向周书记请示了一下工作。陈贤忠对周卫民说:“这几天要和李昌龙往下边跑,一是检查烟叶入炉,二是检查烟叶交售,三是检查防止烟叶跳界倒卖。”
  周卫民说:“贤忠,你是主管烟叶生产的副乡长,这类事情是你的责任范围,请不请示无所谓。”
  
  画外音――
  可是,陈贤忠是尊敬领导的人,在家里尊敬妻子,在单位尊敬顶头上司。你别笑,这是忠厚之人的美德,并不是惧官怕老婆的窝囊表现。
  龙泉乡就这么一辆破吉普,一年上头被陈贤忠包着。年初分配工作之时,这车也分配给了陈贤忠。包括司机在内,陈贤忠可以随时启用;其他任何人需要动用,必须经过周书记批准、必须经过陈贤忠同意,否则,将以违纪论处。
  别看陈贤忠老实,身边常有“盒子炮”护驾,却也老实得风光。
  
  镜头回归――
  龙泉乡乡政府办公室里。
  陈贤忠给李昌龙打电话,语气强硬地说:“你赶紧到乡政府来一趟。”
  
  8
  龙泉烟站办公室里。
  李昌龙听陈贤忠的口气挺紧挺急。
  李昌龙没敢耽搁,很快便驾着摩托车,来到了陈贤忠的寝室门前。
  
  9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陈贤忠将李昌龙让进寝室,便急不可待地说:“今天我们得分别行动。”
  李昌龙莫名其妙:“为什么呀?两人一块也有个伴唠唠嗑儿;让我一个人到处跑,闷死了!”
  “我心里现在正闷哩!昨天晚上闷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想啥滋味?”陈贤忠忧虑地说,“我想闷吗?我不想呀!”
  李昌龙更是惊诧:“出什么事了?”
  “暂时还没有。”陈贤忠沉重地说,“可不能担保以后就没有。我那老同学也是个倔人,就这么走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往后该如何是好啊?”
  李昌龙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贤忠:“嫂子为难你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穷乐呵?”陈贤忠不耐烦地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我都不好交代。他是负有国家中央机关的使命而来,是我们俩接待的。你想想吧昌龙,想想我们该不该穷乐呵?”
  李昌龙立刻惊诧得目瞪口呆。
  “还有,找到他之后,回不回来全在他,不要强求。”陈贤忠说,“我们要悄悄地找,不能太过张扬你知道吗?”
  李昌龙答道:“明白。”
  要不是陈贤忠情急中说出诗人是受中央机关委派,李昌龙还一直蒙在鼓里。看来对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陈贤忠和李昌龙分别出发寻找。
  
  10
  大山深处。
  龙泉乡李店办事处境内。
  第一天,陈贤忠根据自己的判断,插到料定诗人的必经之路上堵截。结果,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分别到附近的人家探访,看是否有诗人的音讯。可是,谁也没见到他所描述的那种人来到这里。直到后半晌,他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了,才回到乡政府和李昌龙碰头,希望从李昌龙那里获得一些线索。
  可是,李昌龙的回答同样令他失望:“一点消息也没有。”
  第二天,他决定回到李店办事处,从诗人的后面追赶,纵然辛苦,但却稳当。可是,追着追着,就断线了。
  
  画外音――
  山区的路,岔道盘结、纵横交错,看似不起眼的羊肠小道,却是人行便道;看似宽敞的大路,却是牛羊踩踏而致的结果。大道小路,常常令人捉摸不透、把握不准;也常常误导你走进深山老林和悬崖峭壁,使你分不清东南西北,以至于迷失方向。陈贤忠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也常常容易弄错方位,诗人那种住惯了大都市的人,能不出错走岔?
  
  镜头回归――
  正在陈贤忠忧心如焚的时候,一个老头哼唱着山中小调来到跟前。他立即上前询问,并描述了诗人的外貌特征和行头打扮。
  老头呵呵一乐:“今儿算你问对了,那人才从我家走。”
  陈贤忠一惊喜,问清了诗人所去的方向,便欲急追。
  可是,那老头却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那小伙子,真行。人热闹、爱呱嗒,一脸的笑,手艺也不错。”
  陈贤忠怀疑自己的耳朵:“手艺!什么手艺?”
  “修缝纫机呀!”老头说,“我儿媳妇那缝纫机啊,愣是弄不成,上回花了三十块钱也没弄成。这回呀,三块钱就弄成了——便宜!”
  “修理缝纫机的!”陈贤忠仿佛被迎头泼下了一盆凉水,凉透了心。
  “怎么?你不是找那小伙修理缝纫机?”老头瞅了瞅陈贤忠忧郁的神情,依然乐呵呵地说,“信得过哩!我老头敢担保,那小伙子呀,真个叫行!”
  “哦,不!”陈贤忠无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声,就回到了车上,继续往前寻找。
  
  11
  可是一连几天,都毫无结果。
  这可如何是好呀?
  一向胆小怕事的陈贤忠,原本就被烟款和烟叶辅助款折腾得心烦意乱,如果他的同学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又如何承担得起?先别说上面追究他的责任,就是望芬的面前,他也无法交代啊!
  还别说陈贤忠如何愁肠百结,就连一向乐观的李昌龙,这几天也因为姜志文的失踪而弄得如坐针毡。
  还有望芬,她这几天的心情,也不那么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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