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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集(下)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20-01-07 11:10:39      字数:3512

  1
  上午。
  龙泉观上。
  独眼道士及时地为三位贵客的茶杯里续上了开水,也获得了李昌龙回馈的一支香烟。
  陈贤忠又吸了一口烟说:“假如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抽烟,那些生产出来的卷烟也就毫无意义。(略顿之后,陈贤忠又说)换句话说,如果政府行之如法地禁止生产烤烟,那些即使是想抽烟的人们,也弄不到烟,也抽之不成,岂不是少了许多烦心的事吗?要知道啊,这一抽不打紧,举国上下每天都有几个亿,被白白地烧掉了,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呀!”
  诗人说:“假如你禁止生产烤烟,还会有别的消费品取代。(诗人吐出一团烟雾后继续说)毒品,可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深恶痛绝的东西。这些年来,各国政府都加大了禁毒、肃毒、打击制毒贩毒的力度,结果怎么样?不是照样有大批的毒品涌入国门、违害国民吗?那些有害的东西,总是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而不断地变更花样,而且手段高明!不是吗?你禁止种植罂粟,那冰毒和摇头丸,却与这类东西没有多大的联系……(诗人说到这里,拍了拍陈贤忠的肩头,亲切地说)这些道理,你以后自己慢慢地去琢磨。现在,我想给你提几点建议——”
  
  2
  上午。
  大山深处。
  康西县境内。
  南坪镇周坡村。
  周卫民的老家。
  周卫民回老家为老伴过生日。他的老伴已经满五十六岁了,既算不上高龄,也说不上年轻。
  
  画外音――
  周卫民回去为老伴祝寿只不过是个借口,更重要的是他很想念他那小孙子。平时家里没事,他也不能轻易抽身回家去看看。当着这么个乡党委书记,怎么看就像是成天无所事事,而实际上却是忙得焦头烂额。人说有钱家好当,无钱做主难。周卫民这个乡党委书记,就跟平常百姓家的一家之长没有多大的差别。遇事顺畅,阖家欢乐;遇上难事,满庭阴郁。他这个乡党委书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为那烟款和烟叶辅助款,他总有怄不完的气。
  
  镜头回归――
  回到家里四天,老伴的关心与体贴,儿子和儿媳的孝顺,孙子的聪明可爱,将他内心的忧郁,荡涤得所剩无几。
  周卫民风趣地对老伴说:“说真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我的这个温馨的小家,更害怕置身于那个烦心怄气的大家!”
  老伴乐呵呵地说:“那就不走了,留在家里,咱俩轮换着哄孙子,也能常听到孙子那咿呀咿呀的叫唤,多快乐呀!”
  周卫民说:“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已经五十九岁了,明年就可以安全正点地到达我这一生忙忙碌碌的终点站了,浑身上下又似乎有一股子使之不完的力量。”
  老伴故作嗔怒地说:“还是你那工作好呀!我们这些人就是再好,加起来也不及你那工作。赶明日,你干脆跟你那工作过得了!”
  老伴说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卫民笑了笑说:“不是,我只是想用自己有限的力量,为我工作了十几年的龙泉乡,竭尽所能地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这时,周卫民的小孙子颠颠地朝两老跑过来叫嚷:“奶奶奶奶,个雀雀灰(飞)了!”
  老伴学着小孙子的腔调说:“灰(飞)了叫爷爷抓去。”
  小孙子笑嘻嘻地奔向爷爷:“爷爷扒(抓)气(去)。”
  周卫民高兴地抱起小孙子:“走,爷爷给小孙子抓雀雀去!”
  
  3
  上午。
  龙泉观上。
  陈贤忠洗耳恭听;李昌龙也庄重地站直了身子;就连那独眼道士,也往拢凑了凑,意求探其究竟。
  诗人说:“你们往后对种植烤烟,不能采取压制的手段,要给百姓一个自主的空间。我认为,种植烤烟对这里的经济发展,并不是长久之计。你作为本乡的一名政府官员,要尽快地设法为百姓找出一条新生的致富之路。(诗人笑着问陈贤忠)你预算过这由龙泉观上喷涌而出的泉水吗?”
  陈贤忠说:“由这龙泉观上喷涌而出的泉水,每小时约为五百个立方水位,一天一夜,就是一万二千多个立方水位,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四千二百多万的立方水位,相当于一个中型水库的库容量。(陈贤忠叹息声声地说)这些水资源,让它白白地流走了,而且是一去不回头啊!”
  诗人说:“让大量的水资源白白地流走而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可悲呀!”
  这时,李昌龙插上了一句:“它流入下游,不是照样被利用了吗?”
  诗人说:“难道我们就不能倚仗这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先用它一次或是几次,再让它流入下游吗?(诗人将手握成拳头,下意识地砸了一下面前的护壁)这样,岂不是把水的价值,提升到了更高的品味?”
  
  4
  上午。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周卫民一回到龙泉,便听詹书连说:“昨天,从北京来了一位大作家。”
  周卫民说:“北京的作家跑到我们龙泉乡来干什么?他这里有熟人吗?”
  詹书连说:“那大作家是陈乡长的大学同学。”
  周卫民突然来了兴致:“哦,有点意思。”
  詹书连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哩!”
  周卫民问:“还有什么更有意思的,说来听听。”
  詹书连说:“我听说,望老师称那个北京来的作家为老师。”
  周卫民点燃了旱烟锅:“哦,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儿!”
  詹书连说:“我还听说,那大作家不仅和望老师以师生相称,其关系还妙不可言!”
  周卫民吐出一团烟雾气愤地说:“这里面当然难免那种添油加醋的淡话!”
  詹书连说:“我也怀疑这种说法。”
  周卫民笑了笑说:“淡话嘛,是不能随意相信的!”
  
  5
  上午。
  龙泉观上。
  陈贤忠的视线挪到了龙泉峡口。
  陈贤忠一脸茫然地对诗人说:“你说的是修建水电站?”
  “不光是修建水电站,而且还要修筑水库,把这些水蓄积起来,随时都可以启用。”诗人说,“既可以饮用,也可以灌溉,更利于发电!我想,其经济效益是相当可观的!”
  “这些道理,我们又岂能不懂?”陈贤忠忧郁地说,“真要落到实处,就不是那么容易呀!”
  诗人说:“我当然明白资金投入的困难。在这贫困的山区,想要搞出这么大的建设工程,国家不扶持,光靠自身筹措,的确难似登天!”
  “我这里有份报告,去年就向县委和县政府提起了申请,结果,唉——”陈贤忠将报告递给诗人,恳切地说,“你带着它,看看是否能够在适当的时候,为我们做一些必要的宣传!”
  诗人接过申请报告浏览了一遍第一页,郑重地承诺:“我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的!”
  
  6
  下午。
  龙泉乡乡政府院子里。
  龙泉乡乡党委办公室。
  
  龙画外音――
  周卫民不会在淡话上做文章。但是,他想与那位作家好好地谈一谈,谈一谈烟农的苦衷、谈一谈烟草局的做法、谈一谈县委和县政府的态度、谈一谈乡党委和乡政府的难处、谈一谈山区的经济如何闭塞!他要请问那位来自首都的大作家,中央是否允许这么做?
  
  镜头回归――
  周卫民获悉,那位大作家已经随陈贤忠和李昌龙到李店办事处去了。他等到天黑也未见他们回来。看来,陈贤忠一定陪同他的作家同学,住进了李店办事处。
  他实在等不住了,便抄起话筒,拨通了李店办事处:“喂,老夏吗?”
  他确信听筒的另一端,便是李店办事处的总支书记夏明浩;那位也确认他是乡党委书记周卫民。
  周卫民问:“陈副乡长在你那里吗?”
  听筒里说:“在呀。”
  周卫民又问:“李昌龙呢?”
  听筒里说:“也在呀。”
  周卫民又问:“还有谁呀?”
  “还有一位北京来的——”对方压低了声音,“这可是李昌龙偷偷告诉我的,说是一位大作家,肚子里的货可能不少哩!”
  果然不出所料。周卫民不禁暗喜:“你告诉那位大作家,就说我周卫民请他接电话。”
  听筒里说:“这,恐怕……”
  周卫民说:“怕什么,有我哩!”
  
  7
  夏明浩只得遵命行事:“作家同志,我们乡党委周书记请您接电话!”
  “这是谁搞的鬼?”陈贤忠盯了李昌龙一眼,一脸愠怒地责怪,“几碗饭装得住,难道就装不住不占地方的几句话?”
  李昌龙做贼心虚,浑身不自在。
  “既然已经跟踪到了这里,纸肯定已经被火突破了。”诗人一接过话筒,周卫民立刻便问。“是北京来的作家同志吗?”
  诗人毫无表情地回答:“我是姜志文。”
  “我有些情况,需要当面向作家同志谈一谈……”
  没等对方说完,诗人抢过话头冷冰冰地说:“我这次到这里来,纯属路过。听说老同学在这里工作,便留下来叙叙旧,根本就没负任何使命,也无权干预地方政事!”
  周卫民愣了一下,随后他说:“那么,我以一级党委的名义,代表全乡百姓,恳请作家同志听听民众的呼声,难道就不能获准吗?”
  “书记同志,”诗人中肯地说,“就我理解,民众的呼声,只能在农庄村舍和田间地角才能听到,坐在党委办公室里听取民众的呼声,恐怕有点不切实际吧!”
  周卫民一时语塞:“这……”
  诗人说:“我想,至于地方的行政工作,噢,这么说吧——贵乡的行政系统,就好比一台部件完好的拖拉机;书记您呢?就是一位技术高超的机手。噢,我想,您一定会把握好贵乡的方向盘,将贵乡的百姓拖上富裕之路!”
  周卫民居然无言以对:“这……”
  诗人又说:“书记同志,我准备明天就离开贵乡——再见。”
  电话挂上了。
  他妈的,作家算什么官衔?市长、省长?凭什么要那么大的架子?周卫民一摔话筒冲出了办公室。
  不来拉倒!谁该怄这份冤枉气啊?既然烧香难找庙门,就干脆他妈的不信佛了。今天只当是月小了一天,干脆去看场打啊杀的录像,解解闷、散散心!
  可是,正在气头上是这么想,真叫他那么做,他又觉得失身份掉价。他懊恼地取出旱烟锅,装上旱烟末,点燃后使劲地吧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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