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各有所梦、阜新光伏（2）

　　2、不安春节、文清入职
　　
　　2012年1月，中联光伏的改组尘埃落定。为继续发挥中联光伏的设计研发优势，单独成立了“谐力设计院”，以当初的设计部、研发部为主体。原有的中联光伏更名为“谐力光伏”，定位为以光伏应用项目开发带动EPC及集团相关产业的销售。
　　为尊重员工的意愿，自主选择。习惯了原有管理模式的人情世故，大部分的员工选择了以顾华生为首的设计院。
　　陈起航的选择颇为无奈，鉴于其父为省电力设计院书记的资源优势，当初为了顺利实现中能投丰海20MW风光互补项目的开发及建设，公司安排陈起航协助王旭共同担任此项目的商务经理。当然，所有的风光都在王旭的身上。后来由于应收账款的问题暴露，顾莹莹见到顾华生总也颇为尴尬，毕竟她的父亲一直未批准支付工程款项。然而，她却把问题迁怒到陈起航开发工作的瑕疵上，二人便心生芥蒂。对于陈起航来说，不存在自主选择，他只能选择没有顾莹莹存在的地方。
　　如顾莹莹在电话中所言，她顺利坐稳了谐力光伏项目开发部总经理的位置后，也兑现了她对子鸿和小马的许诺。二人级别提升至7级，任职大区经理，各带一个团队。
　　原产品部的总经理钱伟，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屈身于顾莹莹之下，任职大区经理，实际上是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顾莹莹考虑到了钱伟的自尊心，有意给他安排个隔间办公室。
　　时为家任谐力光伏总裁，工资制度改革如传言一样也成了现实，小马和子鸿的基本工资上调至9000元/月，公积金实现了翻番。一切稳定后，仿佛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年度。
　　谐力光伏在50楼办公，谐力设计院在51楼办公，尽管是两个独立体系的公司，业务上内部定向委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老同事见面是常有的事。春节将至，人心将稳，只是上下楼道里时不时寒暄着一份互相奚落或有意的自我解嘲。
　　EPC业务停滞了一段时间，为配合集团全国开发战略的布局，一些人事尚未最终调整，年关也自得清闲，于是各种聚会便多了。子鸿和小马预留的五千元足以吃上十几顿，花天酒地，畅谈人生是常有的事，只是喜悦的氛围中有种感觉让子鸿颇为介怀，隐隐于心。
　　“你和小马都是领导了，总是小马请兄弟们，你陈总也该意思下了啊！”老茂端起酒杯有意地挑拨着。
　　这一句话让子鸿有些措手不及，瞄了下小马，只见他无意于此，脸上一瞬间的尴尬。
　　“还能少了你的酒吗？”子鸿和老茂碰了下杯，悻悻地说道。
　　“难道你们最近吃的、喝的不都是我的吗？”内心多少有些愠怒。小马的无意，子鸿也不便挑开，私下嘀咕了一句。
　　那顿酒之后，子鸿思量了很久，他着实不愿把兄弟们和“现实”挂上钩，于是淡淡一笑的从容。老茂自从“金太阳示范工程”申报时便一直归属于小马管辖，而老邢此时却也是选择加入了小马的团队，这让子鸿郁闷了一会。想想他俩以前就是同事，便也不去深究。
　　若干年之后，子鸿算是看透了，有些人只是所谓的“兄弟”，利益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此时的顾莹莹更为看好小马，更何况当初改组时顾莹莹的电话第一个主动想起的是小马。似乎以后的工作和小马靠近，资源便会来得更为轻松些。
　　子鸿团队的薄弱，被诟病了一段时间，下属只有两人，且都为女性。一人是原工程部留下来的秘书，一人是原海外业务部留下来的商务经理，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宠着。女人间固有的排斥，原商务部助理鲁倩也是加入了小马的团队。
　　年前最后的几次聚餐，子鸿没有参加，提前请假回了老家。小马一手张罗，几个同行通过相聚，感情颇深。国内各开发大区的人员相继到岗，徐永堂的加入，更暖了兄弟们的融洽。
　　徐永堂是原中环光电的同事，且和小马、凌峰相识已久，于是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的便不仅是眼下的工作。徐永堂是个颇有眼光的人，和小马之间总是一唱一和。用小马的话说：“子鸿的缺席是一种遗憾！”
　　的确是一种遗憾！不过李文清年后的加入，却给了子鸿莫大的惊喜。
　　章伟只能默默地选择离开，他和顾莹莹已无语良久。他的自我让他学不了钱伟的放下自尊。走的时候，无人相送，很是冷清。
　　“优越的家庭背景，造就了他自我的性格，尚且论不上品行问题，若从业务的角度来说，他是一把好手——你我都不如他。”小马对他的总结算是最客观的。
　　小马在苏城一直坚持到春节前的最后一天方才驱车赶回徐城，如若不是春节每个人都要回家，他宁愿醉在酒杯的觥筹交错中。母亲的辞世，家中十分冷清，陪伴父亲过了个略带伤感的除夕，初一便带上爱人和孩子去了丈母娘家，也许那里喜庆的氛围可以让人不去多想那些忧伤。
　　这个年子鸿过得亦是十分平淡，年三十除了手机群发了拜年信息，便再也没有关注过手机中的信息。这种“没心没肺”的祝福，他懒得回复，也不期待别人的回复。
　　初一至初五和往年一样拜年，大舅和姨母一直对子鸿褒扬有加，只是听得越多，内心反而有些焦灼不安。欣萍倒是适应多了，带着以诺一脸的满足。
　　“一口吃不成胖子，人总要慢慢来，就和走路一样。”母亲如是说道。
　　欣萍从来不化妆，有时子鸿抱怨她不爱美丽，再这么下去快成黄脸婆了。可是自己又给了她什么样的生活呢？美，谁不爱呢？也许那是一种习惯，只是无力去支付这些习惯，便选择了遗忘，遗忘一些爱美的追求。
　　“只要以诺健康成长，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欣萍把脸轻轻地转了过来，似水地看着子鸿，静静地说道。
　　也许她能理解子鸿的焦灼，毕竟日子一起走过。在苏城和父母一起相处的日子，早已融入到了子鸿的家庭。
　　“为啥我们每年都要算计，都要从头开始？我只是觉得这种日子有些对不起你们，我们连一场说走就走旅行的勇气都没有。”又是一脸无奈，说完叹了口气。
　　“都会有的，毕竟我们有了房子，今年的起点又高了啊！你说是不是？只会更好的。”欣萍用胳膊支起身体，把被子往上拽了下，问的时候轻触了下子鸿的鼻子，说完轻轻地吻了下子鸿的额头。
　　“和我在一起，这么苦走过来，会后悔吗？”子鸿一把抱住了欣萍。
　　“我一直记得你和我说的，只要你做到，我就永远不会后悔。”欣萍眨了一下眼睛，认真的样子。
　　“我和你说了什么啊？”子鸿故意笑着装傻似的问道，其实内心早已勾起07年“因为你来，我便懂得”的往事。
　　“你说你说什么了？”欣萍装作生气的样子，有意捏了下子鸿的鼻子，瞬间似乎又是一脸的委屈。
　　“我啥也没有说啊！”看着欣萍那“委屈”的样子，子鸿故意挑逗着。说完，便紧紧地抱住了她。
　　欣萍有意挣扎了下，便把身体紧紧地贴在了子鸿的胸前。子鸿知道她的脚怕冷，便紧紧地把她的双脚夹在了双腿之间。悄悄爬上的细小皱纹，子鸿轻轻地抚了下，却抚不去岁月走过的痕迹。他轻轻地捧着欣萍的脸，无限怜爱。
　　欣萍示意把灯关了，子鸿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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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年轻总是可以让人很快忘怀那些羁绊的伤情。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总是让人欣喜。
　　公司定位明确后，短暂的规划，业务体系虽不成熟，走出去才是开阔思路。集团的各开发大区人员到岗后不久，便纷纷奔赴各区前线。谐力光伏以江陵省为主战场，暂不设定业务目标，初步规划五月份左右实现项目的申报，八月份左右力争项目核准，年底实现项目并网，享受省补电价。
　　江陵省是光伏制造大省，目前全省拥有六百余家光伏企业，其中不乏光伏龙头企业。江陵省光伏产业链完整，应用装机规模位于全国前列，其分布式光伏项目更是领跑全国，东部地区唯有江苏省可以与其叫板。
　　江陵省的光照资源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其光伏领先地位主要得益于当地完善的基础设施，良好的市场氛围，政策的支持和引导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
　　2012年一季度，有人在弥补春节期间的遗憾，有人在新的体制中开始新的目标。“金太阳示范工程”的开发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年后新的征程，只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似乎也不讨喜，没有申报时的激情，只有投资风控的谨慎。
　　早已预及的风险让项目迟迟不能通过集团内部的立项审批，更为重要的是从上至下的漠视。时为家总似乎无意于风控结论的解释，集团战略投资部更怕引火烧身，关于屋顶使用年限、用电负荷、回款信誉等问题看似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此时的小马、老邢、老茂似乎得以解脱，子鸿的名字总是出现在各项目的评审会上，硬着头皮去争取，以及无奈地去落实评审会上提出的问题。
　　于台开发区15MW、楚镇区东旺贸易2MW，自从申报成功后，地方政府似乎看到了引资的落地，甚是积极，于是见面时子鸿的身价“虚高”，一口一个“陈总”，叫得子鸿似乎不敢懈怠，更不能消极。
　　然而，“金太阳示范工程”顾莹莹从始至终都没有兴趣去关心，于是子鸿在每次部门会议上汇报得不伦不类，很不是感觉。
　　渐渐很累，累就会抱怨，尤其是见不惯老邢的幸灾乐祸。小马的团队是顾莹莹当前主抓的核心团队，老邢便跳出了“金太阳”的圈子。在这份抱怨中吃了地方政府一顿顿的小龙虾，遇到困难时，甚至打扰到县委书记、县委常委等亲自带队和企业落实合同中的各项细节。
　　“新兴产业，总有它不成熟的地方，总是叫劲那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还能有路走吗？光伏项目的寿命25年，谁敢保证用电企业能活25年呢？若因这个而不敢投资，只能长叹生不逢时。”子鸿时常如此感慨。
　　李文清的到来算是惊喜，让子鸿颇为欣慰。他原在上海从事光伏支架的销售工作，成绩一般，一个小的平台，似乎看不到前景。他和徐永堂颇为熟悉，年前参加了小马安排的聚会，酒桌上颇为投缘，小马便告知了他子鸿的团队缺人。只要子鸿向顾莹莹推荐下，年后入职的希望颇大。
　　年后子鸿也是听小马常提及此人。
　　李文清——很是秀气的名字，人却是长得粗犷了点，发际线颇高，一笑起来几股皱纹，一身风衣，几分成熟的味道。只是在这份粗犷中眉宇间却透出丝丝呆萌，那小眼睛的余光，闪着一份天真。总的说来，他是一个颇为实在、不善于心机的兄弟。只是以后的工作中习惯了他的那份天真，那份天真告诉你他对事情的无解和一种期待。
　　“实在！”是子鸿在他身上发现的两大优点之一。
　　“你小子也真实在，还没有落实好下家，就这样辞去了上海的工作啊！苏城不比上海，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相当于从零开始。”尽管子鸿戏谑地笑着，却也是认可他的那份决然，07年自己何尝不是一无所有地来到苏城。
　　“文清兄弟挺不错的，他的入职你费心下。”说完，小马递了个烟过来。
　　文清也甚是可爱，不抽烟却满身找火机，准备给子鸿点上，手忙脚乱的样子。
　　“平时不抽烟，身上很少带火。”没有找到，他涩涩地说道。也许第一次和子鸿相识，又是以后的顶头上司，多少有些陌生，尽管小马一直都以兄弟相称。
　　“平时不抽，说明偶尔也抽嘛，那来一根呗！”子鸿递了根烟给文清，随即给他点上。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抽烟的确是一种浪费，不过几口烟下来，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以后的工作还请两位老哥多为关照，不懂的地方，多多指教。”话语间闲适了很多。
　　“自家兄弟，有我们吃的，就肯定有你的。”小马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你也放心，今天肯定帮你把入职搞定。顾莹莹我已经和她说过，基本同意了，过会走个面试的形式，后面的几个人，只要顾莹莹同意了，也就真的是形式了。”
　　也许这是文清今天过来最为关心的事情，子鸿理解他的那份忐忑，毕竟兄弟是有了，工作尚未落实。
　　工作不落实，很多事情便不敢着手去准备。文清有了两年工作收入的积累，不至于子鸿当初的“睡公园”。为了让文清更为精准地适应自己的条件，子鸿把苏城的租房市场和文清简单地过了一下，详细地和他论述了公司附近的性价比。
　　“英雄所见略同”，文清倾向于子鸿当初选择的富贵山园周边，至公司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周边生活设施较为齐全，后面的琵琶湖公园也算是风光。
　　入职手续较为顺利。三月底，李文清正式入职于谐力光伏，职级5级，职务开发经理，归属于子鸿的团队。呆萌的粗犷，也颇讨女士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