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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黑色录相厅,华哥、第一次也就那样

作品名称:天桥下的火车      作者:犷茂      发布时间:2020-01-01 19:49:51      字数:5612

  我的车刚骑上天桥,却看见杨春丽在桥上候着。三两下我在她身边停下,奇怪又兴奋的问着:“不是说好在花店等我吗,你怎么自个跑来了。”她矫情的笑着,走下台阶转而一屁股落在车的后座上说:“在花店坐着也坐着,还不如走走看看风景。”继而,她一拍我的屁股说:“还愣着干啥,走啊。”我说去哪,还是A区11号吗,她想想说,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我笑说:“你不饿吗?”她笑回,“等看完电影我们再吃。”
  
  冲下天桥的斜坡,我一路飞蹬着车,杨春丽坐在我身后叫喊着:“哦,太棒了!真有意思,好像回到高中时候的感觉。”她张开双手摇摇晃晃着,车也跟着左右偏移起来,我担惊却好笑着说:“呵,杨春丽,我说你是真疯了,你可抓紧了,别从车上摔下来。”她大声回我:“你管我。”而后问:“你刚叫我什么?”我说杨春丽啊,她扑哧一笑道:“你怎么不叫我春妈了?”我一时无言以对了,这时她突然从身后紧紧的搂着我的腰,问道:“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吧!”
  
  “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吧!”五年前的一天夜里,那是高考之后的暑假,我同样骑着母亲的单车载着杨春丽。我们约定去一个地方,她坐在车后问我去哪,我兴奋又担心的说你真确定我们在一起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说,又说:“会生孩子的!”她笑说:“呵,我都不怕你怕啥。”我挺起胸膛,像个男人一样道:“我有啥怕的!”她又问:“那你带我去哪?”我如同成年人般说:“干那事自然得去宾馆了。”她说:“随便。”
  
  我没去过宾馆也没开过房,只是曾经和沈大桥一起混过小巷里的黑色录像厅,沈大桥说要带我去看三级片,我说哪有,他说城东的四弯巷里有一家,我又问我们学生能进吗,他说能,我不信,问:“不要身份证?”他好笑着说:“嘿,是家黑厅,三岁小孩都能进,要啥身份证。”我俩边骑边说,他说他跟着华哥去过两次,每天夜里十点过后一准放黄色电影,有时运气好还能碰上几分钟不等的毛片。华哥是他在社会上认的大哥,其实年纪也不大,大概二十出头,没读书也没工作,整天到街上游手好闲,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到各个学校收取未成年人的保护费。华哥的歌唱的不错,特别是四大天王的,他模仿力强,最擅长刘德华的一首忘情水,能唱出失恋半辈子的感觉,所以业界亲切的给他取名华哥。
  
  “三元一人。”门口有人收票,叼着根香烟,手臂上纹了个繁体的“龍”字。
  
  “石头,进来。”我第一次进黑厅,跟在沈大桥后面,埋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黑厅果然很黑,进门穿过一道厚重散发汗臭味的布帘,眼前便是黑黢黢的一片。
  
  前方有点红色的亮光,沈大桥说那是录像机的微弱灯光,我俩摸黑前进,如同做贼样半弯个身子,里面鸦雀无声,我以为都是空位没人,即探索性的摸了一排人的脑袋。“妈的,谁他妈的摸我脑袋,找死呢。”有人骂着,他也看不见我,我吓了一个激灵又不得不装腔作势道:“小子,你别跑,敢摸哥脑袋。”沈大桥在前面笑着,道:“石头,摸你脑袋的人就在前面。”
  
  一阵折腾,我俩终于找了空位坐下,沈大桥介绍说:“正片马上就要开始了。”突然眼前白光一亮,一个二十四英寸的电视机里出现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红色的字幕。这时有人透过话筒说话了。“各位兄弟姐妹,正片开始,大家安静。”
  
  “各位兄弟姐妹?”我在心里想,好奇的转过脑袋小声的问着沈大桥:“这黑厅里也有女人来?”沈大桥兴奋的解释:“这你就不懂了,这里可是谈恋爱约会的好地方。”话说着,他趁着一束亮光指了指前排一个短头发紧挨长头发的客人道:“你信不信呆会精彩镜头一出现,这二人准得抱在一起又亲又啃的。”我难以理解的说:“女人到这来不是要被祸害了?”沈大桥一笑道:“呸,能到这来的会是好女人吗!祸害了才好呢。”果然精彩片段一出现,长头发的即抱着短头发的黏糊起来。我由衷的赞叹道:“这他妈不是眼花了吧,这女人可比男人会祸害。”
  
  一家还算不错的宾馆前我将车停了下来,我牵着杨春丽的手进去,柜台的服务员好奇,伸头出来探望,确实她没见过骑着单车来住宾馆的,一看就是来干那事。我将我和杨春丽的身份证放在柜台上,女人拾起对着证件上的照片仔细打量。
  
  半天,她问:“八四年的……你们还是学生吧。”我说毕业了,现在是成年人。她又盯着我问杨春丽,道:“这姑娘愿意吗?”杨春丽说愿意,我开玩笑的说:“大姐,你以为是教堂举行婚礼呢。”那女人一笑道:“呵,帅哥,你还挺幽默。”想想她问:“你们是情侣吗?”杨春丽说是,她又说:“你们这是早恋啊!你们家大人知道吗?”我不耐烦的说:“大姐,我们就是住个宾馆有必要问这问那吧,再说这身份证都给你了你登个记让我们住就得了。”这女人没多大,披着头发穿着身睡衣,像是很老练的说道:“帅哥,不是不让你们住,出了问题我可麻烦。”她将身份证退予我们道:“你们还是再寻别家吧。”我有点生气道:“这有身份证也不能入住!”她想想解释道:“前天啊也来了两个和你们情况差不多的客人,我放他们进去了,没一会两家大人就找来了,差点就挨了顿揍。”我拍着胸脯说我们是自由恋爱让她放心,她说那也不成。一番口舌,我败下阵来,杨春丽说不行换别家吧,我有些扫兴又有些心中不平。
  
  我从杨春丽家楼上下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整,她站在通道的窗户里向楼下挥手,嘴里喊道:“陈中石,晚点去花店接我,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在嘴里嗯着,头也不敢往后回的跳上车,一股恼的蹬走了。
  
  “完了,我和杨春丽真在一起了。”我在心里想,有点莫名的稀里糊涂。
  
  昨晚看过电影,我和她便去了天桥下的A区11号,她说她要请我喝酒,不醉不归的那种。我问为何,她说就是想。她一双眼睛看着我说:“石头,我知道那天吃饭你心里不开心。”
  
  我笑说:“呵,有啥不开心的。”以为她是在说李向前骑摩托载她的事。她说不对,我说那为何。
  
  她瞧着我一本正经的说:“瓜筒结账时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那晚在草叶食府吃饭方有币付的钱,我说说好我请客,拦着他道:“嗨,吃饭这点钱兄弟还是有的。”他喝了一些酒可能无心,却很实在的说道:“兄弟,你就别跟我争了,你说你才毕业没工作去哪挣钱去,再说你那家里情况哥几个又不是不知道,直到现在还住文津二中的教工楼呢。我与你不同……你就省省。”他半醉半醒的说,一时间我哑口无言,我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一是为我好,其次可能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现一番。我轻吁一口气,道:“那成吧。”
  
  我笑说:“嗨,我没那么小心眼,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哪在乎那些。”她几杯酒下肚,显然有些微醉,道:“你别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笑问:“呵,那我想什么。”她鼓励般的说道:“你才毕业,将来肯定大有前途。”她说方有币虽然年青事业有成,但是托他父亲的福份,李向前的工作已然有了安排,可他走的路不同,常富坤一毕业就进了审计局大半源于他的优秀,郝莉莉现在是幼儿园老师干上了她自认为喜欢的工作,而她呢!经营着自家的花店,生活算是衣食无忧,唯有我快毕业了却没什么头绪,难免会着急。我回她说:“我心宽着呢。”
  
  杨春丽属于大大咧咧的姑娘,没啥心计,却会心细替别人着想,她和李蓓不同,李蓓属于特有主见的女孩,凡事都会前思后想,最后追随自己心灵,她也与唐小婉不同,唐小婉属于那种可能介入二者之间的女孩,有时候很内敛,有时候却很奔放,她可以很执着也可以很盲目,让人一时半会难以捉摸。杨春丽喝着杯中的白酒,脸色渐渐红润开来,我承认对于我而言她是非常的有吸引力,身材很棒,样貌清纯又不失性感,我喜欢看她的嘴唇,薄而粉嫩,弹性且有光泽,像是一颗成熟刚好的红樱桃,也好似垂垂欲滴的野山蜜。我也喜欢她的鼻子,精巧凝脂,如同一块模雕的巧克力。我更喜欢她的眼睛,大而亮黑,很诚实也很诱惑。
  
  “咯咯咯……”又一杯啤酒,杨春丽开始傻笑,像过去一样,醉意朦胧的她又要吐露出自己心声。
  
  “咯咯咯,你说我们那时候怎么就没成呢,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耸。”杨春丽用手打着我的臂膀说。我回忆起来,一阵脸红。
  
  那晚,我们去了第二家宾馆,印象中应该是靠近小南河的一家小旅店,店内灯光昏暗,外瞧像是一家足浴店,但店门外确实亮着“望春思旅馆”几个字。店老板是个中年妇人,我们去开房她也没要我们身份证,交了六十元钱,她便给了我们一把编号213的钥匙。她说楼上左拐第四个房间,我领着杨春丽往楼上走,正巧下来两个人,男的搂着女的,嘴里咕叨着:“妹子,功夫不错,明晚还是这个地老价钱怎么样。”女的风骚百态,嘴里扭捏着:“华哥,你说你是属啥的,怎么像是喂不饱的狼,这小姐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还让不让人活了。”男人来劲,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个响,笑说道:“嘿,瞧你说的,明晚你能来还能亏待你不成,再说你又不是没爽过。”“你好坏!”女人一声矫情。“华哥!”我在心里一愣,抬头,二人正好与我打了个照面。“石头!”男人问声,我将脑袋一埋,继续拉着杨春丽的手往楼上去,他一回身一把拉住我的衣角道:“好你个石头,碰到你华哥也不叫一声。”没能躲过,我不好意思着装腔作势道:“嗨,原来是华哥啊,刚没看见。”他一拍我的脑袋,笑道:“你小子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他从兜里打出一支烟递于我,说道:“怪不得浆糊出事后就不见你了,原来你小子过上好日子了。”我接过他递来的烟,没抽夹在耳朵上,杨春丽见着了便将它拿了捏在手里。“哟,在哪弄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妞。”华哥将杨春丽上下打量,眼睛里竟是饿狼的目光,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华哥,别瞎说,我同学,你见过的。”他突觉好笑道:“呵,你小子就别蒙我了,同学能带她来这地方。”想想,他又看了杨春丽两眼,继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小子,男人嘛迟早都要成长,这妞不错。”我说真是同学,他没再笑,倒是觉得有意思,道:“那你好好恋爱。”话完,他向下走去,因为和他一起的女人早没影了,没两步,他嘿嘿的笑着,回过头又将我叫住小声问道:“第一次吧!”我没出声,他颇有心得的告诉我说:“嘿,第一次可小心早泄喽!”我说早泄,他将脑袋凑到我耳旁说道:“大哥教你一些对付女人的窍门……。”话完,他咕咕叨叨的说起来。
  
  说起华哥倒是和沈大桥有几分相似,一米七八的个,人精瘦,爱好长发二分头,他和沈大桥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一直由爷爷奶奶亲手带大。他初二便辍学,一直混迹社会,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属于无坏不做的那种,但他人却很讲义气,就是某些时候会没心没肺。过去,他算是个传奇,他说过派出所是他的半个家,他也说过别人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他这辈子只认沈大桥这一个兄弟。我看电影太多,不明白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真感情,但沈大桥入狱的那一天他竟然哭了,很伤心的哭。他和沈大桥相识算是个偶然,某天他去文津二中收保护费,他的对象是几个女孩,我们班的,恰巧沈大桥路过瞧见了,便过去管了这事。大热的天,两人在那时候还是煤渣垫地的操场上干了一架,沈大桥赢了,但华哥不服输,两人约定三天后重新比划,地点选在了壮士岭的烈士陵园公墓后山。沈大桥叫了我给他壮胆,他说李向前和方有币会是拖累。这是我俩第一次同社会人打架,其实也不算,那时候华哥也刚刚年满二十。三天后正好是星期天,华哥带了三四个人,我方就是我和沈大桥两人。我和沈大桥身上都揣了刀,沈大桥和我说,真打不过就拿刀捅,我劝他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刀,会见红,见红就得坐牢。当然没去之前我的心里早有盘算,我觉得我和沈大桥胜算挺大,其一是身大力不亏,其二这一晚我都在筒子楼楼下的空地上练习一个动作,这动作还是我家对门梅莱孙孙子临走前教我的,“霍元甲”里一套踮左脚腾空飞踢右脚的招式。好些年了,我一直没忘记。烈士陵园的后山上有一块十分开阔的空地,地上长满了野草,像是蒙古的摔跤场,正适合干仗。
  
  “哟,就你们两人。”华哥问着,三四人在他身边气势汹汹的站开。
  
  “废话那么多,你管的着吗?”沈大桥说,我说:“要干便干,那来那么多事。”
  
  华哥一笑道:“嘿,你们可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
  
  “上!”华哥一声出,三四人便向我们张牙舞爪的扑来,沈大桥还没反应,我即大吼一声的奔了出去,说也奇怪,真没吹,就是用了一套踮左脚腾空飞踢右脚的动作,竟然让我一下整趴下两个,一记右踢正中一人下巴,这人当即捂嘴倒地“嗷嗷”的哭,我一看嘴角全是血。翻身又是这套动作,可能是第一个用力过猛,第二个便泄了些劲,没踢高却正中那人裆部,那人被踢了要害,双手一捂当众翻白眼倒地。
  
  “好家伙!”沈大桥由衷的赞叹,敢情这一架不是为他打而是为我自己。三四人撂倒下两个,剩下的交给沈大桥,沈大桥没我这么讲究,他握紧拳头如同飞机丢炸弹般的一阵乱挥,说也神了,三四拳干在一人鼻子上,鲜血流了一地,五六拳干在另一人眼睛上,当即肿成了金鱼泡。
  
  剩下华哥一人,我商量着一起上,沈大桥拒绝道:“不用!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来。”
  
  我说成啊,没意见,二人即三两步的展开架势。华哥没沈大桥魁梧,比不了爆发力,擅长缠斗,一阵闹腾二人抱摔在了地上。沈大桥将华哥死死压在身下,华哥则想拼命挣脱。我坐在一旁歇息,像是看把戏的瞧着二人如蛇般绞斗,熟不知一个半大不小的孙子拾了块拳头稍大的石头,他捂住被人酱爆的鼻子,几步上前就要向沈大桥后脑勺砸去。
  
  “浆糊!”我大喊着,来不及起身,石头已然落下。
  
  “哎呀!”华哥大叫了一声,不知是巧合还是华哥有意遮挡,总之他用自己的一只手护住了沈大桥的脑袋,华哥的一根拇指被砸骨折。后来华哥告诉我们说,那不是巧合,他眼见石头落下,本能的伸出一只手去阻挡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213的房间,我和杨春丽关上了房门,过去那会啥也不懂,没有前奏也没有洗澡更不懂安全措施,杨春丽说要先脱衣服,胸罩刚露了一半,我便抱起她,像黑色录像厅里的男女人一样猛的亲热起来。
  
  “哎呀!”我突然一声叫,只感觉下身一阵热乎,全身像是触电般的爽快,一低头短裤前黏湿了一块。
  
  “我那真不是耸,第一次都会那样。”我和杨春丽说,明显有些微醉。
  
  “咯,那叫早泄!”杨春丽大胆的说,倒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转移话题说:“你说你第二天咱一声不吭的走了嘞。”我问杨春丽,杨春丽说:“没办法,父母赶飞机,杭州的飞机。”
  
  第二天,没有任何讯息,杨春丽走了,和他父母去了深圳做生意,她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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