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金太阳”、奋战淮宿（3）

3、布局淮城、聚鑫中标

　　不专业导致的浮夸，正如“大跃进”一样，是一种人祸。资源的浪费，成为了笑谈。
　　6月28日，下午四时左右，时为家总召集各地区负责人上线参加了第一次双日进展汇报会。各地区负责人意气风发，连城90MW、阜新50MW、扬城30MW……，着实把子鸿和小马“吓”得在电话那头不敢言语，仿佛抓个建筑就可以申报金太阳似的。
　　电话里的进展描述得绘声绘色，依靠集团的资源，似乎各地政府都愿意把开发区的开发权拱手相让。“不是制定了申报指引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容量符合要求？”子鸿的脑海里充满了问号。
　　也许小马解释的最为精辟：“这帮人估计以为屋顶上都可以站一个大老爷们，肯定大于0.35KN，于是便走马圈地出那么大的容量。”
　　光伏发电项目的短平快，注定了传统能源高大上的姿态无法去落实那些核心的细节。6月29日上午，当各地纷纷传来用印的战略合作协议而沾沾自喜时，时总召开了临时紧急会议。
　　此次会议让这些传统能源的大哥如梦方醒，也如霜打了的茄子，全部蔫了。所剩时间无多，徐玲在会上反馈了和省能源局沟通的结果，可以把申报时间延迟到7月5日的下午四时。设计部在会上耐心地解释了屋顶荷载的含义，同时要求大家慎重选择，尤其是建筑年代的把握，很多工业厂房的设计年限根本无法满足光伏寿命的要求。
　　在分析各地区已搜集到的建筑图纸时，仿佛给了各地区负责人狠狠的一巴掌，打得他们不再言语，直至无意于金太阳项目，毕竟在考核上事不关己。
　　会议结束后，子鸿和小马或多或少也有些失意，毕竟各自和地方政府也签署了20MW的金太阳开发战略合作协议。此次会议明确了金太阳项目申报的几大关键要素：租赁、合同能源管理协议（EMC）、荷载——和地方政府签订的所谓战略合作开发协议无任何实质意义。一番论证后，似乎各地区报上来的项目全部丢失了跟踪的价值，唯有自家的厂房屋顶完全符合条件。
　　是否同意申报毕竟是和企业合作的问题，政府最多是指导，很难干预，更不要说所谓一厢情愿的开发战略合作协议。
　　时为家总作为集团的领导，自然有一定的高度，未到最后绝不气馁。他要求各地区负责人尽快落实选址，务必在7月1日前完成厂房图纸的搜集，方便设计部门利用周末充实好各项目方案的范本，至于屋顶租赁协议或优惠用电的合同能源管理EMC协议等附件最迟4号前和产权企业主完成签订。地方政府三部门同意项目上报用章务必最迟5号上午完成，下午材料统一出版送达至省能源局、科技厅、财政厅。
　　困难很多，电话会议的那头纷纷抱怨，光协议的内部流程都不足时间流转，更不用谈外委设计院核实屋顶的荷载。时总也许理解大家的难处，有些办法，以他的身份不便在会上表达。但他的目标是清晰的，那一份担当是让人钦佩的。
　　会后，时总的助理委婉地表达了时总的指示，和意向建筑产权业主的租赁、EMC等协议按已拟好的无法律效力方式签订，只作为申报项目使用，双方不承担任何责任，那无法律效力的条款隐藏得很深。
　　至于建筑屋顶荷载证明无外乎有资质单位盖章出具，至于这个章怎么盖，各自想办法。从他助理妖邪的笑语中，大家都听明白了。申报不成则作罢，申报成功后，便具备了资格，拿到资格后完全有时间和产权业主仔细洽谈，弥补完善相关协议条款，洽谈不成的甚至可以考虑置换建设场地。
　　若是都无法实现申报，后续一切都是空谈，这便是子鸿对时总的钦佩之处。
　　“全歇菜了，我们这两天白忙了。”会议结束的那一刻，老邢自我奚落道。
　　他往床上一躺，顺手拿起床头的平板，“捕鱼达人”那熟悉的背景音乐又开始充斥着整个房间。
　　子鸿一直没有说话。坐在窗前，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搭在窗边的写字台上，把玩着手中的笔。
　　窗外，晴空灿烂，透蓝的，日光渐渐强烈，云彩似乎惧怕这即将上演的热腾，消失得无影无踪。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忙的景致。电话会议开了约一个小时，一上午似乎已过半的样子。没有一点风，两旁的树木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也许熟悉的是那一份冲劲。
　　“上午还干活吗？”也许老邢也觉得如此光阴麻木于游戏中有些无法交代的感觉。
　　也许不走出去，思路永远只是个稚弱的想法。
　　“下床赶紧整理下，我们去淮城市发改委。”语气略显急促。有些炙热，阳光已经晒到窗前。
　　“去市发改委？楚镇开发区怎么办？”老邢疑惑道。
　　“刚才的会议说得很清楚，这个时间点若要完成申报，只能按时总的思路来。扣除周末，留给我们的时间很有限，我们只能从上而下，上面部门打招呼，下面就算不帮忙，但不至于申报材料的上行文不同意用章吧！楚镇开发区经济不景气，有效开工企业不多，说心里话，真符合标准的也只有东旺贸易，水泥顶，且有个冷库用电稳定、量较大，但是规模最多2MW。争取让市发改委也打个招呼，明天把它拿下，地方政府的产权，好拿！”说完，子鸿的思路愈加清晰。
　　“市发改委能源处会帮我们推荐和打招呼吗？”老邢丝毫不质疑子鸿的思路，只是觉得这个是前提，他擦了把脸，把额前的头发对着镜子捋了下。
　　“大华电力的淮城项目，我和李处一手协助申报项目核准的，有些交情，赶紧叫上司机，马上出发。”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子鸿先行下了楼。
　　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刻出一条条深深的裂纹，淮城市政府一直计划迁往城南的新办公大楼，碍于党纪规定迟迟无法搬离，更不想在严查阶段首当其冲。岁月斑斓的白灰水泥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痕迹，被雨湿润后更是滑腻至极。政府大院内，树木有些年份，郁郁葱葱，阴凉沁人，沿着一条起皮的水泥路往里走去，一种亲切柔美的感觉。两旁的水杉树上，偶尔蝉鸣，更显简朴而宁静。
　　“后面的那栋就是市发改委办公的地方。”子鸿用手往里指去。由于主楼的遮挡，后面的楼只是露出了个腚子，门脸根本看不见。当老邢惊叹政府大院的破旧时，子鸿已在门卫登记完手续走了出来。
　　“这破楼估计没有电梯，上去就要出汗。”老邢拍了拍大腿，做了个伸展运动，风趣地说道。
　　“今天带你活动活动，有这么夸张吗？”说完，递了根烟过去，一旦进去了，便不能抽了，索性过足瘾再上楼。
　　老式的大楼，不讲究门面，跨过一道低矮的门道，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两头是楼梯。出于那份熟悉，子鸿带着老邢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轻轻地推开了门，微微把头探了进去，映入眼帘的面孔是陌生的。“请问李处在吗？”刚问完，稍稍一抬头，却发现李处正好奇地朝门口望了过来。
　　“是小陈啊！进来坐，好久不见了。”李处站了起来，也许是久坐室内，门外的光线猛然不是太柔和，李处确认了小会儿，才发现原是故人来。当然，年龄偏大，或多或少有些眼疾。说完后，他把办公桌上的老花眼镜擦拭几下戴了起来。
　　李处一开口，那熟悉的声调便引着子鸿走进了那久违的办公室。李处刚站了起来，子鸿已来到他的办公桌前。两人一阵寒暄，客套了一番。天热，凉水最佳，李处硬是等饮水机的水烧开了非整了两杯热茶，一直“唠叨”着这是他珍藏的好茶。
　　李处是一个儒雅型的领导，主要负责淮城市发改委能源处，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一直想在退休前做点事情，刚认识他的时候，子鸿便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热诚。
　　大华电力的淮城项目，便是他引入的第一个光伏项目，一把年纪，冒雨考察屋顶，着实让年轻人钦佩。他的脸型偏长，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清瘦中一份稳重，喜欢穿梨子色的西装，更显一份端庄。
　　客套完，子鸿把老邢介绍给了李处，出于礼节，二人互留了名片。“我给陈总打下手的。”老邢微笑着谦卑道。
　　子鸿善意地白了老邢一眼。
　　“看你表演了！”老邢故意推搡了一下子鸿，细细地朝子鸿嘀咕了一句。
　　介绍完金太阳政策以及此次行程的来由后，李处对此大加赞赏，眼神里却流露出丝丝为难。
　　“小陈啊！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退了，很多事情不便牵头了，你倒是可以和朱处沟通下。”说到朱处，眼神微微颤动了下。“朱处你也熟悉啊！他们今天正好能源口子开会，各县区发改委上午都上来了。”李处渐有喜色地说道。
　　“如果能把这个政策的要点在会上宣贯一番，提前和各地区发改负责人照面，必然事半功倍。”子鸿附和着说道。
　　老邢端坐在那里，脸上惊喜的神情浮现。他也深知这是个机会，自上而下的宣贯，提前把谐力集团穿插进去，自然省了不少麻烦。否则，下面人一句请示便和楚镇开发区的招商局一样，一等便是一整天。
　　李处没等子鸿说完，便带着子鸿往外走。朱处的办公室就在隔壁，跟在李处后面自然无需敲门，无需蹑手蹑脚。
　　“朱处，您好。好久不见！”李处在身边，子鸿的嗓门似乎格外响亮。
　　“哎呦！是陈总来了啊！”朱处立即站起来迎了上来，当然主要迎的是李处。
　　在市发改委的层面，负责能源处的一把手一般为正科级领导，因部门名为“能源处”，故一二把手，大家都以“处”习以为常地叫着。下面人自然也跟上一级。
　　李处把情况和朱处做了简单的通报，出于尊重，朱处一连三个“嗯”字。“马上和我参加这个会议。”朱处朝子鸿爽朗地说道。高大的身材，给人一种信服的权威。
　　下面的苏科长，自是一番热情，立即在凌乱不堪的文件柜里翻找着一次性茶杯和茶叶。子鸿吩咐老邢让苏科无需客气，毕竟都是熟人，更何况在隔壁才喝过一杯热茶。办公室一地的各类申报文件，略显朱处“粗枝大叶”的管理风格。
　　“我退了，就是朱处接我的班，你们都是朋友，有问题可以找朱处，他处理得会比我好。”李处微笑着说道。未做过多停留，和子鸿道别后，委婉地拒绝了朱处中午一起用餐的邀请。
　　会议开得非常成功，朱处给足了子鸿的面子，让子鸿坐在主讲台上全面地给大家做了政策的宣贯和谐力集团的介绍，最后还留了十五分钟给大家沟通交流。下面坐的都是各县区发改委副主任级别的，老邢也是惊喜得目瞪口呆，只顾在沟通时和大家相互留下名片。
　　朱处的成人之美，让子鸿万分感激，为防止明日的工作得不到县区发改委一把手的支持，朱处针对重点的几个县区，应了子鸿的要求，挨个和他们的一把手通了电话，把事情上升到市能源口子的一大战略，希望他们全力支持。
　　时间有限，朱处希望子鸿的申报材料可以尽快报上来，同时把相关情况和市财政局的张霞处长做了汇报。
　　下午子鸿和老邢便拜访了张霞处长，财政口子将大力支持，尤其是她个人曾经有个老领导在国家财政部负责金太阳审批的事宜。如若材料可以通过省里这一关，她将以支持家乡能源发展为由，恳请老领导的支持。
　　一切似乎顺利得让人措手不及，压力便全部压倒了子鸿和老邢的身上。离开市财政局，子鸿和老邢碰了下。根据今天会议上所了解的，二人根据各地区发改委副主任所描述的开发区现有的企业情况，渐渐梳理出了工作的重点区域：于台经济开发区、楚镇开发区东旺贸易、上水园区、楚镇区施湖镇开发区。
　　申报材料的核心：建筑图纸，隐蔽条款的无法律效力的租赁/EMC协议，荷载证明。建筑图纸是第一步，做到不耽误设计部门申报材料的编制。其余的必须在4号前完成，有效的工作时间只有三天不到。如有必要，必须让地方政府周末的两天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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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直接去区发改委找刘主任和王主任等于就是抛弃了楚镇开发区招商局，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啊？”老邢有些隐隐地担忧。
　　“没办法，你我都是打工的，完成领导交待的为第一要务。现在的时间如此紧张，更何况招商局也不是太认真的样子，签了战略协议后便没了声音。据说他们和中节环也达成了开发战略协议，进展不知道怎么样了。”子鸿悻悻地回答道。
　　“是啊！你说得对，我们其实也就看中了东旺贸易，从发改和财政的手里获取的确最容易，毕竟是地方财政出资建设的厂房。”说完，便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又开始了“捕鱼的工作”。
　　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便到了楚镇区发改委，办公环境就和破旧的居民小区一样，水泥墙上灰白的PVC水管林立，电缆乱乱地斜拉着。堂堂的发改委，屈在三楼，连个门牌都没有。子鸿无心欣赏这“忧伤的风景”，径自冲向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针对东旺贸易的情况，昨天在会议上有了初步沟通，二人直奔主题。发改委牵头至财政部门获取建筑屋面平面图、建筑屋面结构图、企业总平图，以政府名义安排设计单位出具荷载证明。沟通完主题，王主任让子鸿先坐一会，他和刘主任汇报下，便立即开展工作。
　　从他回来的笑容中，可以看出刘主任十分支持。几通电话后，他安排了一名干事陪同子鸿和老邢奔赴财政局和建筑设计院。有政府人员陪同，事情顺利了很多，电子图纸第一时间发回了家里的设计部。
　　对于荷载的认知，双方有些理解的误差，建筑设计院不愿明确标明恒荷载，再三僵持下，最终同意写上“符合光伏建设需求”的几个大字并用印。
　　不得不承认，那种水泥预制屋面，虽不及“可上人”的标准，但布置光伏组件等荷载还是绰绰有余的。工艺不同，荷载不同，不能完全轻易否决。安装角度、固定方式、组件选型，支架选型等带来的荷载完全不同。
然而，当时中联光伏设计部的这帮孩子却一直禁锢在“最佳倾角，水泥墩固定”的怪圈里。某些领导所下的结论，仿佛成了他们的圣旨，丝毫不愿开拓眼界。尽管有的设计工艺有所创新，但影响他们的那道“圣旨”遗毒无穷。
　　一路上，老邢甚为欣喜，这一上午过得太充实了。最聊以慰藉的是那份EMC协议，一个字没有改，也没有加入那无法律效力的条款，完全按照公司的模板，货真价实的一份合同。
　　吃龙虾最佳的时候是6月到8月间，这个期间小龙虾最为肥美。于台县盛产龙虾，最为正宗的于台小龙虾此时刚上市不久。路上天很蓝，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那久负盛名的“十三香”。这座山水小城就像挥舞着龙虾钳子一样，欢迎远方的朋友。
　　“再说下去，要流口水了。”司机咽了下，脚狠踩了下油门，一路飞驰。
　　“来晚了，不好意思，李主任。”已近晌午，子鸿多少有些愧疚，尽管电话里早已和李主任告知。
　　“还好，不晚。主任还没有下班。你们做事也不容易啊！昨天朱处才提及，今天你们一早便忙完了楚镇，又赶到我们于台。”说完，便领着子鸿一行往办公大楼的大厅走去。
　　“还是你们的大楼气派啊！”在大厅里等待着电梯，老邢四处张望着说道。
　　“起用得早！”李主任大笑着回答。从这从容的笑容中，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运气，似乎也能体会到于台这几年经济的飞速发展。
　　临下班，金主任显得十分繁忙，但还是在百忙之中接待了子鸿。不得不承认，这明显是朱处的“招呼”起了作用。从他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可以看得出来，金主任是个要体面的领导。一道屏风把办公室分割开来，他坐在里面，走进来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威仪感十足。当然不是太熟络的人，恐怕只会安排你在屏风外的会议桌上先坐一会，都未必给你机会探个屏风后面的究竟。
　　李主任陪同着子鸿、老邢在会议桌边等待了一会，金主任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为显正式，手里带了一笔记本。
　　金主任是乡镇书记上来的，丰富的基层经验，思维很是敏捷，思路亦很清晰。未让子鸿多说，自己便对这个政策进行了一番解读。谈不上精辟，却道出了未来的问题。
　　这是新事物初始都面临的难处，当然最难的是他的兴趣。金主任似乎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有过一段时间传言他会进入县里班子成员。政府招商引资考核的话题似乎是绕不过去的门槛，而他只钟情于外资的引进。
　　“我知道你们集团是港资企业，如果此项目申报成功后，以港资建设，我们委里全力支持。我安排委书记和李主任全力为你们服务，至于你所说的申报材料用章，都不用你跑腿，我们安排人帮你们到财政局、科技局盖好章上报。”解读完政策和听子鸿说完此行的目的，金主任似乎只对自己的需求更为关心。他爽快地说着，语气中却充满了质问。
　　一半说进了子鸿的心坎，一半似乎给子鸿出了个难题。这是个“做与不做”的选择题，容不得犹豫太多。
　　“金主任，您既然这么说，我也不想忽悠人，外资的事我决定不了，我马上请示。您给我五分钟，如果我司同意外资建设，我们立即签订合作协议，也希望您刚才所说的全力支持可以当真。”说这番话时，子鸿很是认真。
　　子鸿拿起手机，朝老邢使了个眼色，二人暂时退出了金主任的办公室，来到走廊上。“大不了走人。”子鸿苦笑着细腻地默念着。
　　李主任紧随着老邢跟了出来。
　　子鸿当即把这个情况和时总做了汇报，汇报中不由自主地掺杂了一些水分，主要是强调地方政府的支持力度以及园区的建筑物良好的实施环境。尽管未见过时总本人，但这几次会议足以让子鸿感觉到时总的担当。关于外资的事宜，时总并不反对，只希望加快申报进程。
　　再次推开金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子鸿和老邢一身释然。李守城主任把电话里的情况和金主任做了汇报，从金主任的笑容里，仿佛可以看出他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工作作风的赞赏。接下来的洽谈氛围十分轻松，按照提前拟好的合作开发协议金主任当即愉悦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安排守城主任提前用印。
　　午餐不仅随了司机的心愿，更让人领略了浓厚的乡土风情。“于台”公社，一踏过门槛，便感受到了书本中所描述的人民公社的风情，毛主席语录、八仙桌、木头长凳、大跃进时代的标语……，无不让人感怀那个年代的激情。最醒目的便是那公社的灶台，土制的，上面一大口铁锅，一把大铁铲，有模有样，十分新鲜，不同的是灶膛里烧的不是柴火，而是煤球。
　　“灶台鸡”是这家饭店的特色，李主任强烈推荐。人还未到齐，大家先沿着桌边就坐，李主任让子鸿靠近主厅毛主席挂像旁坐下，司机屁股朝着门外坐下，老邢委屈点和司机并行坐下。这样的礼仪和老家颇为相似，只是这第二主位李主任没有坐，空在那里，子鸿明白马上要过来的人级别肯定高于李主任。
　　“十三香”、“蒜泥”、“清水”，一上三大盘，不同风味的小龙虾，司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垂涎欲滴的样子。
　　“国清书记来了！”守城主任说完，便迎了上去。
　　“又到你们家公社了啊！下班路上有点堵，让尊贵的客人久等了。”国清书记大笑着跨过了门槛，一把冲了进来。
　　门外的光线强烈，子鸿猛然一站起来，尚未看清来人，只觉这洪亮的声音甚真。两人握完手，子鸿打量着这位面容清瘦的领导，一时在他身上还真找不到刚才那话语中高亢的感觉。
　　“守城啊！不对啊？无酒不成席嘛！”刚坐定，王国清书记一看桌面上只有龙虾，便把袖子摞了下，朝守城主任故意喝了一句。
　　这一喝，直接又让子鸿深刻地体会到了他的高亢，守城主任立即安排服务员上了两瓶“海之蓝”。当桌上的小龙虾消灭过半的时候，国清书记提议要用酒助兴了。小酒杯你来我往，几番雅兴后，便直接用玻璃壶端了起来。
　　席间交谈较多，子鸿大致了解到王国清书记便是金主任提及的发改委书记，年龄到了，一直未做到实职一把手，这届若无机会调动，估计便退居二线了。从他拎起壶眯成的小眼睛中，似乎看透了人生一般，不时地鼓励着子鸿等要好好工作，将来必成气候。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脑袋，清瘦的面容，猛睁眼，额头褶起的皱纹，喝得越多，似乎更显深情。
　　“不就是园区几个大的企业签一份意向协议嘛！下午我和守城主任亲自给你跑腿。”边说边一只手搭在李守城主任的肩膀上，似乎容不得他反驳。
　　子鸿听着无比感激，守城主任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我们园区建筑屋顶比较好的，规模较大的，就那么几家，不过应该够你所说的规模，我让他们提前给你把图纸准备好。”国清书记边说边翻找着手机。“金主任都重视的事，投资科广西必须要过来。”正准备拨打王广西的电话，估计看到酒菜过半，似乎叫过来也不合适，便微笑着自顾摇了摇头作罢。
　　“守城，你吃完饭后通知下广西，让他和那几家比较好的企业提前把图纸准备好。”一甩手，他把想要做的事推给了守城主任。“按陈总要求的那几张图。”他强调似的继续说道。
　　子鸿朝老邢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十分默契，为了表达对国清书记的谢意，二人端起了壶下了桌，郑重地站到书记身后，表示一定要干一个方可表达这份谢意的诚挚。书记自是豪爽，起身一饮而尽，李主任再次为大家满上。
　　“知道是你家的饭店，不要舍不得酒啊！”国清书记见李主任未给老邢倒满，刻意地埋怨了一句。
　　“原来是李主任家的饭店啊，十分荣幸。”说完，老邢端起酒壶貌似打车状来到了李主任的身边。“政府的定点单位啊！”老邢在主任耳边窃窃私语，透着丝丝坏笑的感觉。
　　李主任一脸的红晕，二话没说和老邢碰了下，开怀地干掉了。
　　两瓶酒喝完，子鸿有些偏多了，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脚底板有些酥痒的感觉，又不便去挠。老邢恰好相反，脸色渐渐发白。
　　以下午的工作做推辞，两位领导“酒经沙场”，毕竟是中午，也不便完全放开性子，于是叫了两个小菜，每人主食安排了一碗面。吃完后，相约下午三点，政府大楼下集合出发园区。
　　国清书记的车先行离去，子鸿和守城主任又唠叨了几句致谢的客套话，便也上了车。一切似乎十分妥当，下午的工作亦是十分顺利。两栋民营企业砖混建筑，初步估计可装机4MW，一座地方政府下属院校约1.5MW，机械工业园5.5MW，昌隆蓄电池约4MW,初步规划园区总容量15MW。
　　国清书记借着中午未消的酒气，颐指气使，自然也是面子十足。投资科科长王广西全程陪同开道，除院校需要和教育局打个招呼，其余几家的图纸获取相当顺利。更为可喜的是，在广西的协调下，第二天下午，院校和一家砖混用电大户都顺利地签订了真实的EMC用电协议。
　　可以瞧得出来，王广西是发改委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一度提名作为副主任栽培。三十岁左右，约年长一点，身材魁梧，只是一笑起来略显稚气。这个项目后来申报成功乃至项目流产，他都和子鸿一直奋战在前线，算是有过一段难忘的“革命友谊”。
　　乐过，苦过，麻木过，无关政府人员的虚伪套路，不成功只是各为其主的无奈。若干年后，二人偶尔还联系，一段正青春时激进的插曲。
　　傍晚时，子鸿硬是推掉了金主任的“隆重招待”，留下了老邢继续配合广西的工作，驱车赶到了施湖镇开发区。这里以教具生产而闻名，但地方政府拿出的建筑群并不乐观，和在市发改委会议上描述得相差甚远。建筑质量较好，但却无企业入驻，土地证也尚未办理，只有一份土地使用权证明，且还是乡镇级别的落款。完成了最基本的搜集，子鸿便就记挂着上水县创业园了。
　　匆忙处，双方之间都未显重视，毕竟子鸿中午喝得有点多，晚上可以吃上一顿清淡的工作餐，反而觉得挺幸福。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完善了相关材料，双方各自都有交差。吃完晚饭后，夜已沉了下来，以答应司机做足疗的条件，一路驱车赶至百公里外的上水县。
　　第二天，如法炮制，上水县发改委也是给足了子鸿的面子，也许给的是朱处的面子。撇开门户间的较劲，坦诚地把子鸿带到了县财政局，明确了以财政局为招商考核主体。财政局张副局长一番热情，直接陪同子鸿来到了上水创业园，前台汇报后，便客气地上了茶水。园区优点颇多，整齐划一，且含有商业电价用电区域，砖混可上人的屋面占据了一半的面积。
　　初步洽谈，喜忧参半，忧的是园区负责人表示已有三家企业前来洽谈，喜的是该园区为财政局引进，自然需要多给几分情面。最后明确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谐力集团。
　　合同能源管理协议中最核心的便是电价优惠幅度，行业内基本在工业用电电价的基础上下浮10%到15%之间。子鸿简单犹豫后，索性别人的条件全部应承。双方一番汇报后，下午便签了合同。
　　这份合同最大的风险在于：建筑产权方并不用电，真实的用电方为租赁厂房的企业。产权方在合同条款中缴纳所用光伏电量的费用实际上是代收电费后的缴纳，如代收不及时，实际上合同中的违约条款对于非用电方毫无意义。尽管该产权负责人一直强调着他们不可能收不到电费，之所以拿出屋顶做光伏项目，无非是想挣取优惠幅度的电价差，实现利润最大化。
　　行业内的人都很清楚，用电优惠的利润一般远高于市场行情下单纯的屋顶租赁的租金。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子鸿所担忧的，园区的部分用电企业是单独的配电设施，以后的电力接入和计量在目前的政策下存在无法接入的可能。
　　管不了那么多，正如时为家总所强调的，不能申报，一切都是空谈。赌，有时还有机会，赌输了，无外乎白忙一场罢了，也不存在什么损失。
　　一场闹剧似的“金太阳示范工程”的申报，难以经受风险的质问。当然，做一件事决心很重要，三心二意，风险还未来临便踌躅不前，只能是注定的闹剧。
　　的确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是工作，现阶段的本份便是做好当下：收集好图纸，签订租赁或EMC协议等相关资料。一切手续完善后，子鸿的内心还是无比宽慰的。
　　谁又懂光伏项目的开发呢？谁又懂光伏项目的投资开发管理呢？此时的子鸿都还未经得考验。
　　赶至于台县时，近傍晚。欣喜的是交待老邢的工作在广西的支持下皆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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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是落日残照，东边的天空正在升起一弯新月，发出淡淡的光辉。华灯初上，晚霞的渐退，带走了空气中的余热，打开窗户，一阵轻风吹来，远眺着西台这座小城，伸个懒腰，一天的疲惫仿佛被风带走。
　　“商务评分我已完成，我出去走走。韩总你们的价格评比继续。”袁行嬉笑着说道，透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哦！”财务部韩总只顾埋着头应了一句，之后便交待其他财务同事认真地核实清楚每家的分项报价，以防存在价格陷阱。
　　茶水放在长条会议桌的边角，早就凉了，袁行咕咚喝了一大口，直觉清凉中伴着丝丝甘甜。放下杯子，微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走出来的那一刹那，便和两双焦急的眼神撞上，这种施工邀标，也就这么几家单位，觉得希望不大的早走了，门外就两个人。
　　一个和袁行早已相熟，算是中海能集团的御用单位吧！没有别人俏皮的熟络，郑方选择默默地站在那人身后，阅历让他貌似沉稳。
　　郑方和袁行在子鸿的引荐下，已私下见过几面，浓浓的乡情，二人似乎早已不陌生，相谈甚欢。袁行一再表现出那份固执的清高，但眉宇间乐呵的神情，早已让他折服于郑方那低调的许诺。
　　尽管没有捅破那层薄雾般的轻纱，也许在中海能可以混迹十年以上，袁行自有他的一番处事原则——更喜欢在明哲保身的基础上锦上添花。不是太贪的人，正如他一笑起来的酒窝，自然有几分可爱。
　　“今晚结果就会出来。”袁行把会议室的大门用力地拉上，微笑着回答了俏皮人的问题。
　　“只等韩总的价格评分了。”说完朝郑方微笑着会意了下。他什么也没有做，如果有，那便是推荐合肥聚鑫加入了公司的施工单位库。怕负了别人的一番热情，这一份微笑就算有些虚伪，也总能给人一种善意的安慰。
　　那晚，本就不敌国清书记和守城主任的酒量，再加上广西的“煽风点火”，败得是一塌糊涂，老邢算是彻底“阵亡”了。子鸿已去过两次卫生间，脸色已由红色变得惨白，此时只觉得一肚子苦水，嘴角异常的干涩，一阵轻风袭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强忍着清醒，硬是把老邢从酒店扶到了房间，这小子早已不省人事。
　　他给司机扔了一包香烟，聊以表达对司机烧水泡茶的感谢。如此用身体拼，都是为了工作。习惯于“吃拿卡要”的中联光伏司机也着实体会了一把商务工作的不容易。
　　洗了把脸，漱了下口中的酒味，一大口浓茶下肚，只觉得肚中空空如也。司机回到房间后，子鸿能做的便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努力不让自己躺下——袁行那头应该出结果了！
　　一阵清脆的铃声，子鸿猛然抓起了手机，撑开腥睡的双眼。本以为是袁行打来的，却惊讶于“聚鑫郑方”四个字，只觉内心揪了下。郑总的电话要么报喜，要么埋怨，一半一半的概率。子鸿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投标结果还有一会就要出来了，差异不大的情况下，此时一些核心人物的建议往往就是最终的结果，郑方希望子鸿再私下沟通下，他作为投标企业不便和评标人员接触。这些道理子鸿自然明白，一口应承。同时强调自己该做的工作，该打的招呼，早就上了心了，让郑总宽心。一激动就差说道：“你许诺我的，我都拿一部分许诺他们了。”
　　挂完电话，子鸿再也没了睡意。给小马去了个电话，两个人把所了解到的来龙去脉和袁行所说的每一句话再次捋了一遍，然后上升到袁行这个人品质地讨论。
　　从袁行一开始的真诚有求到后来的“兄弟”相称，以及透露这10MW的施工标实际上就是“二拼一”的把握，最后总结出袁行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至于合肥聚鑫的投标报价，子鸿和小马分析了最近的渔光互补施工的报价，自认为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于是两个人在电话中刻意地互相安慰着，挂完电话后，两个人的内心却又都是七上八下。
　　夜幕早已沉下，窗外不同的街景，看得却是同一弯新月。
　　最后一个小时，小马关心结果来了两次电话，子鸿拨给袁行的电话被挂断，便不再打扰。
　　“决定中”袁行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欣喜的是信息文字后面尾随的笑脸图标，似乎在宽慰着子鸿一切顺利。子鸿是如此理解的，便不再多想，实在是太饿了，索性泡起了方便面。
　　说实话，子鸿比较讨厌袁行那怪异的语气，尤其是每次听到后面“嘿嘿”两声，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他那孩子气的小酒窝。
　　“袁总还没有休息，我哪敢休息啊？”子鸿故意带着一股鄙夷的口吻。讨厌归讨厌，似乎这个时候，他那种说话的语气在勾起子鸿强烈的直觉：应该是中标了！否则，早碍于情面，短信告知下，省得找抽。
　　“少贫了，中了！”
　　“那我赶紧通知下郑总，他还在你们那等着呢！”
　　“我已经告诉他了，他乐呵地请我吃夜宵，被我拒绝了，汇报陈总是第一要务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拉倒吧！你都把我的活给干了，有些脸应该让我来长嘛！”有些埋怨，并非有意，一股喜悦之情早已充满了内心。
　　既然已经明哲保身，袁行便更喜欢争取把“锦上添花”添得更大。后来，他和郑方走得很近，近得子鸿仿佛成了局外人。
　　子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马，但又不能直接撂了袁行的电话。语气中慢条斯理，待机而动。
　　“兄弟的忙，容后再谢！等我得到该有的，必定第一时间拜访袁总。”子鸿跳开了话题，真诚地说道。
　　漫无目的的玩笑，开到最后其实都是冲着这句话来的，索性直接敞开说。
　　“你办就可以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嘛。话说回来，应该是你帮了我，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袁行欣喜地说道。
　　笑声似乎很有诚意的感觉，只是语气俏皮了点。子鸿故意埋怨了他几句，表达着“兄弟间无需见外”的意思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看手机，三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小马打来的，赶紧回拨了过去。听到中标的消息，小马那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说话语气渐渐激昂起来，人似乎也显得十分兴奋。
　　一晚上老茂看着小马的忧愁，尤其是打不通子鸿电话时踱来踱去的样子，唯有把电视音量调低了点，他或多或少知道小马和子鸿最近一直在操作一个项目，一旦成功，兄弟们以后想做些什么事情便有了个平台。但有时又觉得小马说得有些偏激，人一旦激进，情绪化便有些严重。针对小马的情绪，他宁愿选择去做一个默默的观众。
　　“宿城金太阳，你和老茂准备得怎么样了啊？”子鸿突然问道。这两日的奔波，还真未及顾上了解小马他们的进展。
　　“前天会议开完后，我和老茂就决定不干了。就算造假申报成功，以后肯定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那时你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再这么干下去，我早就想走了。”小马抱怨地说道。
　　小马所说的，子鸿何尝没有考虑过。嫉妒心作祟，听完后，内心有种莫名的慰藉——淮城总算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是啊！我们出来一周多了，家里好像没有人管过我们的死活。的确怀疑我们到底归哪边管，不要到时两边都不讨好。顾总、曲总似乎对金太阳没有任何兴趣。”子鸿还是有所担忧地感叹道。
　　“我现在想的全是你赶紧收到钱，加快实现你和我的那个平台，兄弟们可以团结起来一起做点事情。”小马一如既往地给人一种冲动中美好的幻想。
　　“老邢、老茂估计未必参与，他俩似乎比你我要追求安稳多了。”子鸿应着小马的话题。
　　“可以入股，也可以不入，反正是兄弟，有好事带上他们一起玩就是了，我俩又不害他们。这个项目你用了不少心，我只是给你出了点意见。接下来的事情，我来牵头，反正我对所谓的金太阳也没有什么兴趣了，以后的风险太大。”对子鸿这个兄弟，小马自是认可，他恳切地说道。
　　“注册完这个平台，剩下来的我打算兄弟们每个人都意思下，无论他俩是否参与，有福同享嘛！”小马的认可，子鸿很是受用，似乎也是激情满满。
　　“要钱现在是第一要务，时间久了，中间人便没有任何价值，防止过河拆桥的事情。这笔钱是我们平台搭建的启动资金，我先行对接注册等一系列事宜，一旦钱到了便立即操作。你我都没有相关的经验，我准备和我以前的那位老哥先行讨教，总之有一堆事情要做。”尽管小马认为钱的事情子鸿肯定能够搞定，还是有意提醒了下子鸿，只要钱到了，一堆想法才有实现的可能。
　　一堆事情子鸿并不关注，他对小马信任有加。真有过河拆桥的事情，那便是自己识人不爽了，那是一种耻辱。
　　“我会盯中海能付款的，一旦中海能付款了，我第一时间和郑方提这个事情。”子鸿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中标的消息，既然袁行已告知郑方，自己便不能重复，不然给人一种“马后炮”的感觉。似乎不做点什么，又显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
　　“郑总，您好！恭喜中标。其它部门的人都在，不便和你去吃夜宵，袁行让我和你说声感谢。刚才安慰通州四建的人，未及时道贺。”稍稍酝酿了下，子鸿编辑了这条短信发给了郑方。此时，说不定郑方的激动都已平缓了，子鸿的激情便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用词极其平淡，但却有意敲打郑方：你和袁行说的话，我都会知道的。找人来陪你这个标，我也是有付出的。
　　言外之意：记得去兑现你对我的承诺！
　　“收到，谢谢！答应的放心。”子鸿一直盯着这一行字，嘴角微微扬起，十分满足的感觉。
　　夜已深，忽然发现吃了一半的泡面早已凉透。打开电脑里的QQ，他把郑方的回复告诉了小马，小马也是兴奋良久，于是两人躺在床上，在QQ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勾勒着即将到来的明天。
　　明天是周六，似乎未尽兴，两人便相约“宿城二日游”。
　　第二天，司机叫嚣着周末他必须回苏城，子鸿便没有过多地搭理他，只要求下周一九点务必赶到于台县。
老邢回去也没有啥事情做，在苏城一个人租的房子，家里人在下面的县城，折腾一趟似乎也没有必要。算计了下周末的加班补贴和食宿节省的标准后，欣然愿意前往宿城。
　　7月4日，周一，天气晴朗。金太阳示范项目申报截止前一天，在国清书记的陪同下，顺利取得了县财政局、科技局、发改委三部门联合申报上行文的用印。马不停蹄，爬楼生风，赶到了楚镇区、上水县，皆顺利取得了三部门的用印。最后统一递交到淮城市发改委，申请出具申报上行文件。
　　到达淮城市发改委已近傍晚，用朱处关切的话说：“子鸿啊！望眼欲穿啊！总算是顺利！”
　　7月5日上午，经过裁剪、比对、复印、“移花接木”等一系列繁杂的技术处理后，终于达到了出版的要求。“不会PS，若是会，我早就完成了。”老邢松了口气道。
　　“这玩意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找人做，浪费点时间而已，我们原始办法的造假效果也不错啊！”子鸿满意地笑道。
　　出版很快，吃顿饭的时间，文印店便已封装完成，整齐地堆放在桌角。拿起一本随意翻阅着，闻着浓浓的墨香，沾沾自喜的神情，确认无误后，像对待艺术品一样轻轻地放回原处。
　　“但愿省发改委、财政厅、科技厅可以审核通过报送至国家！”
　　7月5日下午，苏城的天气很热，一身汗水，准时完成了项目申报报送的工作，莫名的喜悦油然而生，仿佛项目已成功获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