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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郑方有心、初识袁行

作品名称:阳光路上      作者:陈越隆      发布时间:2019-12-28 10:20:40      字数:7297

  1、一个愿望、摆正心态
  
  “薛镇到了!”伴着售票员洪亮的嗓音,车门“咣”的一声开启。外面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清晨的冰冻开始融化,路面有些潮湿,空气中更显清冷。
  欣萍把以诺抱得更紧了,岳母从背包里拿出了棉帽子给以诺戴上,小脸被风吹得红彤彤的。阳光照在身上是温暖的,但相比车上的暖气而言,刚一下车不禁冷得让人还是缩了下脖子,把外套裹得更为严实。离老家还有二公里左右的乡道,子鸿打算叫辆“马自达”。
  站在街角四处张望,他希望可以看到村里熟悉的车辆,不至于被陌生人年三十狠宰一把。街边的商铺,家家都装扮得别具一格,各有各的个性,年货放得满地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那一幅幅对联和那精美绝伦的年画,一山一水、鸟兽虫鱼,样样都有,让人眼花缭乱。店主面带笑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也许这几日也是“马自达”营生最好的几天,眼光扫了很久,也不见那熟悉的车辆。趁一辆车拉客上街刚一停下,子鸿便箭步冲了上去,去晚了,恐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欣萍她们的公司在十天前就放假了,一直等到子鸿今天放假才一起回老家过春节。中联光伏并未举办全员年终聚餐或表彰等事宜,子鸿的年度考核系数为1.1——列属优秀,但年底奖金只有六千元,公司的境况也是预料之中。
  坐在“马自达”上,一路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打招呼,“马自达”一路颠簸加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叫唤了也不见得可以听见。以诺反而对这个声音很感兴趣,在车上摇头晃脑,乐得“哇哇”直叫。
  经过大村时,准备充分的人家已经贴好了春联和年画,各有各的风格和喜好。有的正着贴,有的倒着贴,各有千秋。村里的池塘边,几个妇人在清洗着蔬菜,在为团圆饭做着准备。
  车还未停稳,母亲便一把迎了上来,又见到自己的孙子了,母亲的兴奋全部写在了脸上,父亲帮忙把行李全部拿回了家中。子鸿付了十五元车费,司机一分钱不愿意相让。待车离去之后,父亲来了一句:“被宰了五元钱,不过年三十也没有办法。”子鸿无意地笑了两声,回家的感觉真好,谁还在意那五元钱呢?
  工作的事情同样抛之脑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
  母亲早已把菜准备好了,只等子鸿和弟弟小海在隔壁的公墓上给先人行完礼,便可一饱口福了。按照习俗,子鸿和小海带上了各种冥币、元宝、鞭炮等先去了父亲这一门逝去的长辈墓前。烧完后,放完鞭炮送先人“离去”,子鸿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祈愿先人保佑全家人身体健康和悦悦、以诺快乐成长。
  离开公墓时,正巧遇到了看公墓的大爷正在锁门,准备回家团圆。曾几何时,父母外出务工,大爷一直对家门有所照应,更何况他是第一个见证和祝福子鸿和欣萍裸婚的外人。子鸿用二百元塞了个红包,快步走到了大爷的身边,大爷看到是子鸿自然非常欣喜,一笑起来,明显可以看出牙齿已经掉了好几颗了。
  一开始大爷拒绝收下红包,子鸿便陪他抽了一根烟,抽完后,执拗不过子鸿,便乐呵呵地收下了。他送子鸿离去的目光和笑容,似乎在告诉所有人,这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
  嫁出去的女子,春节前是不能回娘家拜祭先人的,故按照每年的惯例,子鸿他们拜祭完公墓上的先人,便陪同母亲摆上一桌祭品,肉、鱼、木耳、粉丝等熟食,除了大米是生的,在院子内“请”母亲以上的已故先人过来“用餐、领钱”,在极乐世界也过个好年。
  小海最为搞笑:“烧那么多十元、二十元的,顶不过人家一张一亿的啊!烧的人累,外公、外婆拿得也累。”
  “光大的,没小的,打麻将,逛菜市场怎么办啊!”母亲微笑着答道。这一回答,把父亲、子鸿、欣萍、小霞、悦悦、全都逗乐了。子鸿差点笑跌倒了,也许是长时间蹲着烧纸,双腿开始发麻。
  在母亲的祈愿中,恭送了先人的“离去”,母亲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脚抹去了地上画的一个圈。据说这道圆圈,可以防止野鬼孤魂来抢夺,抹去后,先人酒足饭饱便可带着钱返回极乐。为阻止野鬼作祟,最后一个习俗,便是祭拜这些无儿无女的孤魂,敬天、敬地,三道冥币烧火。
  年夜饭,母亲准备得十分丰盛,子鸿打开了一瓶“天之蓝”,给父母、弟弟每人倒上了一杯。这酒是子鸿请客户用餐未喝完的,剩下两瓶尚未开封,便带了回来。市场价288元/瓶,对于农村来说,尽显奢侈。弟弟一边表示绵柔型的喝不习惯,另一边却要求还有一瓶年初二送给他的老丈人尝尝鲜。
  举杯欢颜,年夜饭一家人吃得是相当尽兴。子鸿沾沾自喜,新屋既成,又添新丁。父母布满皱纹的笑容,尽显他们内心为子女的骄傲和知足。悦悦使劲地扒着碗里的饭菜,非要和以诺喝牛奶比赛,看谁先结束。扒得饭菜掉的满桌,她那着急的神情,逗得全家哄堂大笑。
  大年三十的晚上更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家家灯火通明,远处的礼花朵朵,鞭炮声声。当十二点钟声敲响时,外面更是烟花的世界,千姿百态。烟花使人看得目不暇接,把天空缀得五光十色。
  此时的以诺已进入梦乡,当父亲点燃自家的烟花时,子鸿怎么摇都摇不醒这开心了一天的小混蛋。烟花在空中散开,照亮了这仅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
  告别如水已逝去的岁月,憧憬着对新一年的希望。年初一,便是新年的第一天,早起是必要的习惯。母亲“强迫”每个人必须吃下三个茶叶蛋,年年如此,似已成习俗。殊不知到了亲戚家拜年,长辈们竟还要“诱迫”再吃一些,不限个数。的确把欣萍吓了一跳,婉拒不成,便先用碗接着,待无人注意时偷偷地又放回了厨房。
  在农村里,舅舅为大,千古流传下来的道理。初一,子鸿、欣萍先行给舅舅、舅母拜年。只是辛苦了以诺,为了孩子第一年上门的压岁钱,母亲让一定要带上,于是子鸿抱着他“爬山涉水”。
  年初二,姨母家。姨母似乎早就知道子鸿和欣萍的到来,早早便把换穿的拖鞋放在了门口。子鸿一进门,便大喊了一声:“姨母,新年好!”姨母急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身上的围裙都未顾得上解开。姨父、表姐等人都凑了过来,喜庆挂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姨母急忙倒好了糖水,便从欣萍手中抱过了小以诺,用手指不断地挑逗着他那胖嘟嘟的小脸蛋,以诺仿佛成了大家的开心果,一颦一笑,都让所有人开怀大笑。
  所有的亲戚当中,若问子鸿最尊敬的是谁,那便是姨母。姨母比母亲年长八岁,生活很平凡,但却经历了不平凡的情感波折。表哥、表姐都已经有了家庭,如今唯一让她牵挂的便是小表姐的将来,尽管这个问题大家都习惯于将它尘封。
  姨母的世界变得阴暗是从小表姐的那场“浩劫”开始的,儿时的一天,子鸿和小表姐在田野中放鹅回来,小表姐一直说脚疼,第二天便全部红肿了,疼痛得难以着地。姨母带她去乡卫生所去检查了,大家都以为是在外碰到了毒草感染的,在农村的农活中常有发生,谁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简单地敷了点药。客观地说,这是姨母的失误,贻害了小表姐的一生。
  也许是可以理解的,那时正当表哥“跳出农门”之际,姨母家并不富裕,基本上所有的积蓄都倾注在表哥的身上,更何况那时的农村人很少有到城市大医院看得起病的。然而,当所有人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那一年开始,小表姐一直辍学在家。大表姐失踪,无疑是对姨母一次致命的打击。那一年,大表姐去苏州打工,一去便杳无音讯,姨母每晚都是以泪洗面。那一段时日,和大表姐有关的事情,谁也不愿意提及,害怕揭起姨母心中的伤痛。也许是祸不单行,因为子鸿的调皮,外婆的腿摔断了住院,姨母紧接着因疑似绝症住院,那时的姨母几乎一心求死。
  有谁还能忍受呢?年轻时一个孩子的夭折,大表哥在外求学,家中拮据,姨父的腰已累弯,大表姐生死未卜,小表姐瘫痪在床,母亲住院,自己又疑似绝症。
  母亲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姨母和外婆,庆幸的是姨母很快康复了,悲伤的是,日子不多久,外婆去世了。
  那一段日子,很难想象姨母是怎么过来的。如今,姨母那似曾相识的笑容又回来了,有时真是感慨万千,打小她就疼爱子鸿。大表哥学业完成后,分配至政府机关工作。更有意思的是,大表姐失踪了六年后,却戏剧性地带着儿女归来。小表姐的脚在苏城动过手术后也稍稍好了点,生活逐渐可以自理。
  “真的要谢谢你和欣萍,没有你们,估计你小表姐只能在床上躺着,过着不是人的日子。”姨母一脸真诚的笑容。“知道你抽烟,家里早就买好了几包,不要嫌差。”她一把接过小表姐递过来的香烟。
  小表姐已经可以走起来了,姿态并不娴熟,有些生硬。也许手术换了人工关节后康复得并不理想,乐观的是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
  “你们在苏城那么艰苦,还为我的病牵头,当时身上仅有七万块,把钱全部用来给我看病。若没有这七万块,估计我也只能躺在家里活受罪。在医院时,你们为我跑上跑下,欣萍还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没有你们在那,我们农村人在大城市都不知道怎么办。”小表姐轻轻地挽住欣萍的胳膊,欣慰地说道。
  “听你妈说你们买房了,你小表姐都替你们开心了大半天。苏城的房子那么贵,我就知道子鸿有出息。”似乎姨母也替子鸿和欣萍感到开心。
  “幸亏第一次手术农保报销即时,不然就耽误你们买房了。第二次手术报销上个星期也下来了。总共花了将近二十万,算算两次报销后,大概送进了医院五万多。你们买了房,又有了孩子,压力也大,这次报销下来的六万,你们先拿去用。”小表姐接着说道。
  子鸿没有说话,如若不提钱,可能那件事子鸿一时还不愿意想起。贪图了购房中介的便宜,却没有得到专业的服务。子鸿所购的房产,房龄尚不足五年,相关税赋不享受豁免政策,足足多了近五万元。想到年后过户,还真缺少这笔钱,父母手头紧,本想过个好年,年后再想办法筹钱,子鸿微微地苦笑了下。
  欣萍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于是在姨母的“命令下”,子鸿收下了那六万元。欣萍和小表姐聊得很好,倒是子鸿觉得生疏了。琐事、家长里短、带孩子的经验——表哥的女儿一直是小表姐带到学龄前,两人十分投缘。
  回到家中,吃完晚饭,子鸿一个人躺在床上,习惯了烟雾弥漫的感觉,烟一根接着一根。内心感觉压抑得喘气困难,有种埋怨,想说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一起长大的几个表哥、表姐,在走上工作岗位后,不集资早点给小表姐看病呢?为什么自己踏入社会后却有那么多的无奈。
  其实小表姐的手术效果并不是很好,关键是手术中所使用的材料。经济拮据,只能选择国产的,一般只可维持八到十年,却用不起国际上最好的,价格却是两倍之多的日本进口产品。
  儿时和小表姐一起欢愉的画面不经意间浮现,想着,想着,一直想到了几年前的意气、单纯。
  《我有一个愿望》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还记得
  你那长发下我的童年吗?
  那种快乐
  正如田野中的一处青草地
  谁也不知道那葱郁中有些什么!
  可是让你我都不敢相信的
  青草里却酝酿着你人生的“浩劫”。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也许是年少的无知
  我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把它实现!
  只是青草地里很少去了
  你的笑容,我不明白
  也许是我不明白你的忧郁
  也许我更不明白的是我自己!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那一段日子,也许是现实的残酷
  于是它被我尘封起来。
  也许是时间的淡忘
  淡忘麻木了我,同时也麻木了你自己
  于是曾经的苦涩我们都不愿意揭起!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生活渐渐让我学会了放弃
  你却更加懂得了知足。
  那天,你对我笑了
  从你的笑容中我知道你过得还好!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十年了!从不曾如此强烈过
  病人的心态我是体会不了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如今我有些莫名的无奈,你存在的意义
  你说是你更加珍惜生命中的美好!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也许你的快乐就是我的愿望!
  
  我有一个愿望
  就是能把你的病治好!
  
  我有一个愿望
  ……
  也许子鸿一直都有个愿望,世事无论如何悲惨,都不希望现实和亲人的健康去开起玩笑!
  农村里的很多事情,不能简单地用是非对错去评价,父辈的很多亲戚很少来往,渐渐生疏了。在子鸿的记忆中,一直觉得父亲被家族排挤,家族里的亲戚都在大村群居,唯独父亲和母亲在只有五户人家的山坳子里。
  读大二时,父亲被家族逼迫签订断绝来往的证明书,子鸿也觉得他们做得太为过份。在子鸿的心中,父亲并不完美,但却是一个本份、善良、不争的人,他只求自己不吃亏或少吃亏则以。大姑家是唯一来往的,必要的家族信息传递。毕竟血浓于水,奶奶尚在世!
  初五,子鸿和欣萍给大姑、大姑父拜完年,初六便返回了苏城。
  ………………………………………………………………………………………….
  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感觉就像是昨天刚放的假。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打开眼前的电脑?”也许自己已经不是放假前的那个自己了。
  在这上班的第一天,很多人患上了“假期综合症”,似乎只有三五成群感怀这逝去假期的精彩,方可聊以慰藉此症状。唯有失去,方懂得珍惜,大家的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欲想有个好的成绩,摆正心态,尽快适应上班的节奏,也许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电力市场一季度是非常冷清的,可以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搜集整理过往的项目信息,实现有效蓄客。第二批“金太阳示范工程”项目,国家直接补贴设备厂家,自然不是中联光伏的主菜。在行业内,对于扣除组件和逆变器的总承包,口头称之为“小EPC”。剩余的传统电力设备,虽工程量不大,但利润还是比较稳定的。如若遇到此类项目,公司不鼓励,但也同意承接,于是子鸿便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合肥蜀山区金太阳示范项目上。
  相较于其他人的无所事事,小马的方法似乎更为切合实际。当其他人依旧活在曾经的辉煌中,随着时间的消磨,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昂扬斗志,似乎工作已成了习惯性的颓废,甚至成了应付各大总结会议的负累。小马的项目信息总是很多,总有一些客户需要去拜访,项目进展的汇报,总有着连贯性地推进,也总是深受曲总的表扬。
  直到有一天,子鸿发现小马和老邢把申请拜访客户的礼品私自带回了家,子鸿算是明白了,恍然大悟。
  他并没有质疑如此做法的低劣,反而不得不佩服他俩的工作思路:
  一、不会花钱的商务人员绝对不是合格的商务人员,建立良好的人脉资源,前期的付出是有必要的。
  二、预期工作目标已提前达到,所节省的开支,尽量合理地形成自己的库存,无需以后经常申请。一个商务人员总是按部就班地按游戏规则去办理,暂且不说其它部门是否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经济”上的格局,足以让客户对你是否“高看三分”。
  三、有经费,有库存,就算有些私心,却带来了有效的工作推动,只要有个合理的度量,其实并没有哪个领导会去追究什么,因为他们更深谙此道,甚至一日三餐、出行等能公绝对不会私。
  上述思路章伟总早已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有点过了,上升到人品的问题。当然和“铁三角”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用小马的话说:“他们那是腐败,无任何正能量可言。”至于顾华生总乐于和他们花天酒地,基层人员也只能是一番抱怨。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柳绿花红,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路边的法国梧桐抽出了碧绿的嫩芽,就连以诺褪去那厚厚的毛衣,都惊喜地感觉到长高不少。“吹面不寒杨柳风”,温暖的阳光下只是出来了春困,一季度便在这份闲适中悄然过去了。
  一大把行业内人士,留在了子鸿和小马的名片夹里,厚重的名片夹,仿佛给了他俩面对任何危机的勇气。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子鸿也备上了一箱“天之蓝”、两条烟和三架风车礼品。
  当所有人都没有什么起眼的成绩时,大家似乎便把所谓的季度绩效考核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有人愿意提及,乃至到了二季度的最后一个月,子鸿都怀疑是否还有考核系数之说,系数和季度奖金挂钩之说。基本工资一分未少,大多数人便已知足,在无所事事中不可自拔。
  “白日每不归,青阳时暮矣”,当法梧桐的嫩绿渐转油绿时,作为管理层的曲总开始有了些隐隐的担忧。
  客观地说,顾莹莹作为商务部门的一把手,并无任何建树,章伟、徐玲在私下也是经常对她嗤之以鼻。产品部接连几个投标失利,殊不知金太阳项目的产品招标只是个形式,申报时早已内定品牌,甚至部分品牌企业便是业主前期申报的协作咨询方。海外业务部的“欣欣向荣”仅仅停留在几个外国友人可爱的面孔上,一个类似黑人的尼泊尔人,一个白白净净,貌似沉稳的德国人,一个叫“MARYA”的波兰美女,大家都乐于和她行拥抱之礼仪。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看大家的信息几次会议翻来覆去,这纯属是糊弄,我拎不出几个有价值的项目来。工作这般鬼混的话,谈何成绩?”曲总在商务经营分析会上如是说,一脸的愠怒。
  章伟、徐玲似乎并不在意,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顾莹莹一直虚情地陪着笑容,似乎责不予笑脸之人。
  “产品部这一段时间是挺忙的,忙也是瞎忙,什么也没有忙出来,投标保证金倒是交了好几百万了。”曲总接着说道,说完把茶杯狠狠地朝会议桌上撂了下。
  这一撂,所有人都不敢直视曲总,顾莹莹也低下了头。钱伟似乎想为自己辩解:“我们代理的产品太贵,国外的服务又跟不上,自家的产品又一直没有量产,产品认证等更不要提了。”
  曲总狠狠地瞪了一眼钱伟,钱伟便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方法是努力出来的,你看你们像啥?”曲总又瞅了下章伟,又瞅了眼徐玲。
  曲总这话似乎也是在责备顾莹莹,毕竟顾莹莹才是商务部的负责人。顾莹莹自问没有能力管好这两个副总,就当曲总还是在批评产品部,不是在说自己,自顾低着头看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貌似淡定中含蓄着一丝委屈。
  “这一点你们要和小马、子鸿好好学学,今天这会开一下午,就他俩的信息让我觉得是有效跟踪。你们其他人的,那叫什么玩意啊!来来回回,有的都是老掉牙地过了几遍毫无意义的东西,是糊弄我呢?还是糊弄你们自己?”曲总环顾了下整个会议室有些愤怒地说道。
  大家都低下了头,神经有些紧张,这种氛围下的夸奖,让子鸿和小马浑身也觉得不是很自在。有些沉寂,曲总每说完一句,仿佛又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一次。
  “我看三季度,小马肯定会出成绩,不出成绩我都觉得不容天理。子鸿的项目虽小,但可行性很高,尤其是奥体的项目,在苏城会有比我们强的单位吗?这种国有单位的项目,利润率自然可观。我希望大家都转换思路,实现项目的突破,也是自我的突破……”说到最后,曲总的语气缓和多了。
  两周一次的商务经营分析会议,在曲总的训导和期许中结束了。会议中所传导的价值,正如会议纪要一样很快便淹没在工作邮箱里。没有人还会记得,一如既往的麻木,只有子鸿和小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在失败中寻找转机,一个在“花天酒地”中坐实人脉。
  邢刚似乎脱离了产品部,一直陪伴着小马穿梭于各种应酬,也许是应了曲总的那句话:“商务条线的三个部门中,工作不充实的人,协助部门内或其它部门工作量大的,协助好了,也算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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