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惨淡中联、梦定桥北（3）

　　3、筹集房款、兄弟相聚
　　
　　现实的卑微，让习惯了对外温和处事的子鸿骨子里深深地刻上了好强的烙印，家中意见不一致时，他的分贝总是高于别人，渐渐养成了“独断专行”的作风。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是欣萍无意与其争执。在她的心中，早已愿意去相信她所选择的这个男人。签订购房协议书后，回到家中讨论最多的就是如何筹集房款。
　　“我们手上的12万左右，刚和我爸联系了，爸明天打四万元过来。我哥和我嫂子买房时爸拿钱了，现在手上没有多少了。”欣萍忧心地说道。
　　毕竟这三天内筹集十多万，压力不算大，自然也不小。
　　“我刚问了我爸，我们决定得太快了，原来说可以拿两万，有一万定期还没有到期，取了可惜，只能给一万了。我弟弟小海结婚装修老家的房子，家里也基本空了。”子鸿边说边翻看着手机的通讯录。
　　也许还有五万元的差距，子鸿并不是特别紧张，只是和谁开口而已。
　　“实在来不及，我和我们老板借吧！”欣萍思虑了一会儿建议道。
　　“没有必要，真和他借了，做牛做马都还要记着他的恩情。”子鸿并不是很赞成。
　　“徐远景和陶恒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他们在合肥混得还不错。再不行，我们可以和杨元借点。上次听你说他早就买房了，都打算创业了，这钱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欣萍看着子鸿拿着手机一直往下翻，也许时间已考验过的，子鸿经常挂在嘴边的兄弟也就这么几个。
　　也许是骨子里那好强的卑微，注定了子鸿是一个可以共患难的人，内心却是极其抗拒去打扰别人的富贵，也许是那份清高孤傲不许他让现实压低了头。
　　“不想和他们借！”子鸿犹豫了会，淡淡地说道。
　　两个人抓着手机，各自忙活了一阵，突然欣萍喜笑颜开地走到了子鸿的身旁。
　　“有个多年不见的表哥愿意借一万，我爸刚和我小叔借了一万，不愧是亲爸！”欣萍笑嘻嘻地说。
　　一旁的岳母听完脸上挂满了笑容，轻轻拍打着已熟睡的以诺。
　　“金威的郭海天总愿意借一万给我，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和林永祥总现在都是同事了，一万元都拒绝得那么快，对他的确有些失望。”子鸿悻悻地说道。“你小叔也算是村办企业家啊！才借那么点啊！”听完欣萍所说的，子鸿玩笑道。
　　“听爸说是小婶不愿意，说可以帮我们贷款。爸听懂了她的意思，就没有多说了——毕竟是小婶当家。”欣萍的语气似乎很是理解。
　　“你小叔怕你小婶，你小婶是个特别能闹的女人，家里的钱都归她管。”岳母一口浓厚的乡音说道，子鸿反正是听得云里雾里。
　　“我什么时候当家啊？”欣萍笑着故意挤了一下子鸿。
　　“老丈人这么帮忙，你已经当家了啊！”子鸿双手一下子捧起欣萍的脸庞，大笑着说道。
　　“剩下的两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家里以后一旦有钱了都归你管，当家的可要管好了啊！”
　　夜已深，睡得很晚，仿佛梦中已经搬进了那属于自己的窝。
　　次日清晨，天气果然变了，冷得不行，最低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5度。狂风吹得树干东摇西摆，一股劲地往行人身子里钻。路上的行人穿出了各式各样御寒的衣服，一些人嘴对着双手呵着气，不停地说：“冷死了，冷死了。”
　　办公室里都有暖气，会让人暖和很多，一些男同事捧着保温杯踱着步“串门”，女同事大都备上了一个暖手宝。春节将至，大家都很闲，话题更多的是怎么样过好这个新年，抑或是哪家商店又出了什么新颖的年终促销。
　　中能投丰海20MW风光互补项目并网后，工程管理部的兄弟们一直沉浸在这场战天斗地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畅叙着这个项目对于公司发展的意义。
　　“若没有顾总和工程的一帮兄弟辛劳付出，指望频频标王的商务部拿个项目恐怕难如登天，只怕年底考核指标早就歇菜了。”由于分管商务部的副总曲建军担任此项目的项目经理，这帮人自不敢过分非议。
　　此时的商务部，王旭作为顾总的“钦差”，项目开发报批完成后，尾巴便上了天。据传公司领导给他介绍了一个背景优越的女朋友，恋爱谈得早已不见踪影。公司的对外政府关系维护，一向由徐玲经办，此时的她一方面考虑着怎样打扮自己，让自己显得更为丰韵动人，另一方面按顾总和曲总的要求着手准备节拜事宜。
　　顾莹莹的心思恐怕早已飞到了国外，国外留学的经历，早已让她难以看上国内的名胜。至于章伟，依然是花天酒地，一直如此。也许是有种难言的孤独，公司很少有人与其为伍，据悉他和他的爱人不久后便办理了离婚手续。
　　子鸿一直忙于购房的事宜，小马、邢刚等人正商量着年前大家找个地方好好“畅谈人生”。
　　“今天下午的商务经营分析会是年前召开的最后一次，过去的一年，我们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我很欣慰，在大家的努力下，2010年度我们商务条线顺利并超额完成了年度目标。当然产品部自成立以来，并未达到预期，不过钱伟总的努力，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海外业务部虽然没有实现0的突破，但培养出了一支能够跨出国门的团队，也着实不容易。综合而言，商务部出色的业绩帮我们掩盖了其它的不足，算是差强人意。”曲总边说边看了下产品部的钱总和海外业务部的顾莹莹，从他喜悦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这其中有很多原因。在这个会上我没有批评任何人的意思，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总结，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做好来年的工作安排。下面还是由莹莹总先做整个商务条线的工作总结汇报。”曲总的开场白结束后，便正式进入了会议的流程。
　　做工作报告一向是顾莹莹的强项，报告中并未有过多的总结性话语，更多的是通过了中能投丰海的项目奉承了曲总，曲总自是喜笑颜开。王旭时不时地打断了顾莹莹的报告，用生动的事例兴奋地演绎着曲总在项目上的大将之才。章伟和徐玲对于顾莹莹的工作报告向来是置若罔闻，开着各自的小差。曲总的笑容，让整个会场的氛围轻松，也许是春节将至，每个人的内心都掩饰不住节日的喜悦。
　　会议在曲总刹那间的理智中恢复了严肃。谈到子鸿和小马的工作时，曲总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却在这评价中总结出了部门的一堆缺点，细节对于商务工作的重要性强调了足足有大半个钟头。
　　最后，会议在曲总的新春祝福中结束了。中能投丰海20MW风光互补项目成就了一些人一辈子的经典，却彻底制约了中联光伏的转型发展。现金流的断裂，萎靡不振中急转而下。
　　会议结束后，陈起航把子鸿叫到了工位旁，从他嘴角的笑容里，子鸿似乎明白了没有选错人。还记得刚来到中联光伏的那些日子，彼此间并不熟悉，陈起航便放心地把自己的电脑交给了子鸿，方便子鸿办公。这是一种信任！值得子鸿去珍惜。也许两个人的生活背景太过差异，两人一直淡淡相交，也算是一种尊重！
　　“昨晚我和我爱人商量了，两万元我给你带来了。”说完，从工作包里掏出了两沓崭新的人民币。
　　“谢谢你！起航。我写个借条给你，你看什么时候还你比较合适？”子鸿接过钱，从旁边的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白纸，弯下身子边说边写好了“借条”二字。
　　“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毕竟认识也算一年多了，两万元我还能不信任你吗？你方便时再给我吧！”陈起航微微地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许两万元对于他这样的家庭背景的确是九牛之一毛。
　　“在江陵省做光伏项目要求12月31日并网方可获得省补电价，你帮我，我也不能无限期，就当做是光伏发电吧！力争12月31日前还你。”子鸿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起航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了借的这两万元，明日便可完结购房首付。
　　当子鸿把这两万元仔细地揣进了工作包的时候，不经意间，小马已经来到了身边。
　　“怎么和起航借钱？”小马㤞意地问道。
　　“凑首付，差两万。”子鸿把包的拉链拉上，轻淡地回答道。两万元在此时显得特别厚实，心情却是异常轻松。
　　“你怎么不找我呢？我虽然并不富裕，两万元还是有的。你都不和我提，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小马无意抱怨，正如他所说的他也并不富裕。
　　“你刚买房时间也不是太长，还有房贷，又有球球，你老婆带孩子又不上班了，不应该给你添负担。两万元不是太多，正好起航说他可以借，便没有和你提起。”子鸿有意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感谢小马说出的那番话。
　　“起航，人是不错，就是比较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他的家庭条件，完全有资本以自我为中心。”小马客观地评价道，话语中又透着一丝命运不公的感悟。
　　“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晚上聚餐的地方找好了啊？”子鸿换了个话题。他知道小马来找他，肯定是为了告诉他今晚的聚餐地点、哪些人参加，至于起航他不愿过多地评价，更主要的是起航正在不远处收拾着工作台，准备下班。
　　“晚上在‘俺家小院’吃饭，地铁两站路。就邢刚、老茂我们四个人，他们产品部大会完了又开小会，等他俩一结束，我们就出发。”说完，小马递了根烟过来。
　　子鸿接过了烟，顺手关了电脑，便和小马一起走向了吸烟的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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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地铁后，过了十字路口，行不到三五十步，右拐的巷子里，便见一古色古香的建筑，檐前立着望竿，上面仿古人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金黄色的大字——“俺家小院”。
　　走到酒楼前，只见门边朱红华表，两边圆柱上，各有五个大字，写到“世间无比酒，俺家有小院”。跨过一道滑溜溜的泛光紫红门槛，四个人找了处靠一大酒缸摆设的阁子里坐了下来。一抬头便见“桃花阁”三个大字，阁子四面用芦席和其它阁子隔开。芦席里透着一股清新，似乎这味道，只有儿时才闻到过。
　　“桃花、芦席、小院、美酒、兄弟”，细细品来，酒菜未上，大家便都被这格调给雅致了，仿佛今晚不醉不风月。
　　“这地方不错啊！谁找到的啊？”子鸿惊喜地问道。
　　“离市中心就一站路，离公司两站路，这条巷子里，闹中有静，装饰也很典雅。如果酒菜味道好的话，这家酒楼生意肯定很好。”邢刚淡淡地说道，眉宇间的跳动掩饰不住兴奋和期待。他一向貌似沉稳，说完便把玩着用来喝酒的黑瓷碗。
　　“生意能不好吗？我们来得早，你们看一楼的包间基本上都满了，再过一会，门外就有人排队等收拾桌子了。至于酒菜，等会子鸿你就知道了。能找到这个地方首先要感谢老茂，这里离他家不远。”小马边说边用手指向了酒楼大厅和其它阁间。
　　酒楼大门外的空地很快便被客人的车辆挤满，正如小马所比划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一会儿，二楼的阁间也满了，一楼的大厅座无虚席。
　　穿着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推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的托盘端着四壶酒，瓷瓶的壶，深褐色的釉底子上面写着“俺家小院”四个字。服务员给每人拿了一壶，躬身的姿态，在浅黄色的灯光下，略显优美。
　　“之所以选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离我家近，更主要是因为这酒，挺有意思的。听老板说是店里自酿的，味道很不错。”老茂拿起酒壶给自己的瓷碗倒上后，便催促大家都倒上，甚至边说边拿起邢刚的酒壶给邢刚倒上。
　　一倒便是满满一大碗，把邢刚着实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这一小酒壶看上去不起眼的容量，竟然起码可以倒出三碗。
　　“你小子不光光是为了这酒吧！开场给自己小半碗，妈的给我倒这么多，我看你是怕喝多了找不到家，被嫂子收拾吧！”邢刚一把夺下了老茂手中的酒壶，一脸邪笑着说道。
　　也许是说中了老茂的“痛点”。
　　“过会你喝不动的时候，我帮你带行了吧！”老茂故作委屈地朝邢刚说道。
　　“就你这小酒量？”邢刚“哼”了一声，有意鄙视了下老茂。
　　子鸿和小马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的神情也真是被逗乐了。整个酒店的氛围感觉无比欢愉，春节将至，也许每个人都在为过往感怀，祝福未来，酒店里到处洋溢着酒杯交错的悦耳声。
　　“俺家小院”的特色菜真心不错，老茂一直沉浸在大家的“恭维”中不可自拔，强烈地建议以后作为大家聚会的“御用”酒店。尤其是那自制的腌萝卜条，脆脆的，蘸着醋吃异常可口。抿口“俺家小院”，尝一口萝卜条，别有一番风味。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段时日的碌碌无为，反而让四人有了彼此加深了解的机会。邢刚、老茂虽然在产品部，邢刚和小马原在苏瑞集团就是同事，本就有一定的交情。老茂“一把年纪”，却属于那种靠“证书”的人，行业经验不足，自然不受领导待见。尽管他一直强调自己从事电梯销售多年，经验丰富。也许他俩与子鸿和小马打成一片才不显得自己的落寞。
　　虽达不到如王旭般得到顾总个人感情色彩极重的信任，但通过自身的努力，在整个商务条线，四人也算是游刃有余。
　　子鸿的沉稳往往没有小马身上的激情让人振奋，于是小马成了维系的主线。小马的建议，如不出意外，子鸿会第一个附和，于是大家都积极响应。喝酒意气，便是如此，不经意间，第一壶酒纷纷见底。
　　“都把碗里的、壶里的整整，不论多少，这第一壶酒的最后一碗，我们祝福来年混得更好！”小马端起碗，站了起来提议道。
　　大家都响应了，一饮而尽，淋漓酣畅。邢刚是最后一个坐下来的，他把碗往桌上一扣。
　　“据说产品部年后可能会解散，公司的组件、逆变器至今都没有量产，已经毫无竞争的优势，还不知道我们年后在哪里呢？”邢刚若有所思地说道，说完苦笑着拍了拍老茂的肩膀。
　　“其实都一样，商务部的三个领导各不鸟各，人心涣散。下面人王旭一派，起航、鲁倩、张猛等闲着的一派，我和小马算是一派吧。你看我们基本上也是油尽灯枯了，标王当的还少啊！”子鸿漫不经心地说着，也许这种话题，私下他和小马不知道讨论过多少回了。
　　子鸿的漫不经心，小马表现得相当淡定，却让老茂一下子无知是非地激动起来。“你俩可是曲总的大将啊！不能这么谦虚，如此谦虚，我和老邢怎么活啊？”老茂一把拽住子鸿的胳膊凑近了说道。
　　“叫我小邢！叫我小邢！你老茂这么叫我，我担当不起。”邢刚打断了老茂的话语，说的时候并未看向老茂，自顾低着头品尝着萝卜条的味道。
　　“这里我最大，你邢刚比小马和子鸿大吧！担当得起！我虽然年长，我觉得我还没有你成熟呢，年轻才是进取的资本，我年轻——我进取。”老茂呱呱的，说得绕来绕去。
　　也许这酒好入口，后劲开始上来了。一壶下去少说三两酒，大家喝得还是有些生猛。
　　“曲总下午不是还夸子鸿细心吗？这个细心，尼玛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陪客户、陪领导坐飞机，你竟然一出机场第一时间考虑到给客户和领导备上打火机。真他妈人才，我佩服你。我也想被夸啊！”老茂一直不愿放开子鸿的胳膊。一脸的红晕，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乍一看，略显孩子般的可爱。
　　此时，小马让服务员每个人再来一壶，壶刚落桌面，小马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给大家倒上。
　　“曲总也夸小马啊！说小马给客户敬酒为显诚意，经常来回交错，加深人心。有时曲总一个眼神，小马便‘打着车’去敬酒或帮曲总解围。我决定了，我不打车，我要坐飞机去敬小马酒。”说完，便端起了碗，张开双手，故意绕了桌子两圈，嘴里不时地发生飞机的“轰鸣声”，不一会儿缓缓“降落”到小马的身旁。
　　“靠！你这飞机，还没老子打车快。”说完，二人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老茂鼓着掌，拍子尽量配合着邢刚的“轰鸣声”，欣赏完邢刚的表演，乐得合不拢嘴，非要敬子鸿一碗。
　　此时子鸿的脸已经红得和猴屁股一样了，轻微地拒绝着，但看了看老茂指着他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桌上那大半壶酒，索性尽显开怀。
　　每个人各自又斟了小半碗。“为了我们每个人都‘坐飞机’的敬酒，干碗！”小马大声地提议道。喝完后，擦拭了下嘴，轻轻地说：“兄弟们，不容易啊！”
　　“公司的表面风光，实际上已病入膏肓。说实话，我看不到前景。据说谐力集团很牛，但我们中联光伏好像在管理上和集团并没有什么关联，管理权是顾总为首的一帮小股东的，所以有人说，中联光伏是后娘养的，现在也就是做做集团偶尔赏过来的项目。如果再得不到集团的支持，可能随时会倒闭。”说到这里，小马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是为了缓一缓涌上头的酒劲。“也许没有那么严重，但内部管理的问题已严重制约了公司的发展，抑或是生存。子鸿你说是不是？”小马补充说道，说完朝子鸿看了看。
　　子鸿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们在这里杞人忧天，也许有些人赚得盆满钵满，还是喝酒吧！”说完，子鸿端起了碗，朝老茂故意挑了下眉头，轻碰了下老茂的碗，先行抿了一口。
　　“难道我们比别人差吗？我觉得我们只是缺少个好的平台，抑或是缺少个机遇。说实话，如果年后还是如此现状，没有任何变革，我可能干不长。”小马自顾猛喝了一大口。
　　“谁不想碰到好的机遇呢？只是现实让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我的情况，小马你最了解了，我敬你一个。”子鸿端起碗，站了起来，边说边和小马碰了下。
　　小马没有拒绝，很爽快地干了。“不管怎么说，恭喜你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说完，小马让邢刚给自己添上。“来！我们一起敬子鸿，恭喜他有了新居。”小马接着大声说道。
　　这碗酒，子鸿喝得十分欣慰。小马说得没错，的确值得恭喜。喝完后，四人一起仿佛诉尽了这几年的苦楚。
　　“我们四个要是可以在一起做番事多好啊！只要有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去开启。”在小马这句总结里结束了第二壶酒。
　　邢刚、老茂并未在意，但小马的这句总结却深深地触动了子鸿，何时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中途，子鸿和老茂都去了趟卫生间，不胜酒力。最后每个人点了碗阳春面，热乎乎的，吃到肚中，感觉浑身暖和了不少。在卫生间吐过后，子鸿便感觉清醒了很多，于是在相互吹捧着各自酒量的笑谈中散场。
　　“俺家小院”的门口只剩下几辆车歪歪斜斜地停放着，客人已走去大半。夜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哈口气，不禁冰冷袭来。邢刚差点摔了一跤，步履蹒跚，老茂一直扶着他。自此，邢刚便成了“老邢”——“老了，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