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女学生

　　上午，我上完最后一节课，一群学生围住我，七嘴八舌地向我提出疑难问题。我一一为他们耐心解答。待我收拾好讲义和课本，步出课室时，麦子杰焦急地赶来寻我。他催道：“秦老师，你快点，有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在办公室等你！”
　　在这个时候，是谁在等我呢？我满腹疑团，快步回到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已经空空荡荡了，见老师们都已放学回家去了。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坐在我的办公桌旁。女孩见了我，笑吟吟地起身，扬起左手，甜甜地跟我打招呼：“秦老师，您好！”
　　“你是？”我居然没有认出站在我眼前的美女。
　　“秦老师，你再猜猜看！”站在我眼前的美女依然笑容可掬，她叫我再猜一猜。
　　我上前一步，睁大眼睛审视着美女。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莫非你是林莲儿？”
　　“秦老师，你终于认出我了。我是林莲儿呀！”林莲儿见我认出了她，秀眉一扬，主动伸出右手，跟我握手。
　　我握着林莲儿柔软的手，惊喜不已。
　　林莲儿是我在南湖中学执教时教出的首届毕业生。我记得，她当年考取了市卫生学校，学的是护士专业。
　　林莲儿是南湖中学公认的校花，她那时年纪虽小，却出落得整齐标致，像一朵花儿一样，清纯靓丽。她的一颦一笑，惹人注目。当时，我既是她的班主任，又是语文科任老师，我还负责团委和学校广播站工作，我把她和陈子芙选为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每次学校举办大型庆典活动，都少不了她俩主持节目的身影。
　　老实说，我跟学生的关系不错。林莲儿和陈子芙很懂事，对我非常敬重。有一回，下午活动课，我跑去篮球场打篮球，忘记关房门。等我打完篮球回到房间时，她俩居然把我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把我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把它们挂在门前晾晒。我狠狠地批评她俩一顿，说下不为例。她俩见我发火，吓得不敢吱声。
　　“哇，林莲儿，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你来啦！”
　　“秦老师，是您的眼光高，我看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学生了。”
　　“哪有老师不认自己的学生呢？哦，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话，你还没有毕业，你应该还在护士学校念书？你怎么晓得我在银河中学教书？”
　　“唉，秦老师，说起来话长。暑假结束前，我跟陈子芙回了一趟南湖中学，找过以前的老师，问清了你的情况。他们都说，你调到银河中学教书去了。秦老师，你也是的，调到县城教书，也不让我们知道，这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吗？难道秦老师进了城，眼光也变高了吗？”林莲儿一双眸子闪着亮光。
　　“在老师的心目中，每个学生都是一样的，不分彼此。你知道，‘手背手心都是肉’的道理呀。”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呢？”
　　“秦老师，明天就是国庆假期了。我们学校提前调换了一天假期，所以我今天就回来了。”
　　“你心里记挂着老师，还算没有忘本！嗯，表现不错！”
　　“当然，秦老师不是常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您教给我们的道理呀！”林莲儿见我表扬她，非常得意。
　　林莲儿当年是个活泼女孩，在我这位老师面前，她一点也不拘束。
　　当林莲儿听说我居住在城西出租屋时，惊讶得睁大一双眼睛。她提出要到我的出租屋瞧瞧，看看我的出租屋究竟是啥样子。
　　我不好拒绝林莲儿，便用我的五羊牌自行车载她来到城西工业园区。我告诉林莲儿，我要请她吃午饭，她竟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我们一起在菜市场买了一斤瘦肉，两块豆腐和两个蕃茄。我自知厨艺不高，只能做些简单的饭菜。我想好了，蒸一个瘦肉饼，煮一个豆腐瘦肉汤，再弄个鸡蛋炒蕃茄就可以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弄这几个菜。
　　我把自行车停放在出租屋楼下，领着林莲儿上了二楼的出租房。经过杨娟杨美出租房时，我瞧见她们正在小客厅吃点心。她们见了我，探出头来跟我打招呼：“秦老师好！秦老师回来啦？”
　　我脸露微笑，向她们点头。她们发现我身后尾随一位年轻的小姑娘，眼光一齐落在林莲儿的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林莲儿跟着我进了出租房。她好奇地参观了我的小客厅和小房间，说道：“秦老师，我没有料到，连老师也要租房子。看来啊，老师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是呀，好在你当初没有选择老师这个职业。要不，也会有你好受的!”
　　“其实，当老师也挺好的。老师有爱心，每天跟学生混在一起，人际关系没有那么复杂，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并且，老师每年拥有寒暑假，可以尽情地放松玩耍。”
　　“你说当老师那么好，当初你为什么不报考中师而选择当护士呢？”我一边在阳台上弄午餐，一边跟林莲儿闲聊。她见我忙起来，也过来帮我洗菜。
　　“我当初是想报读中师的，日后跟您一样，教书育人，可我爸爸说，老师是孩子王，每天要对着那些顽皮的小家伙，处理着没完没了的事务，相当烦人。他说，还是当护士好，家里有个护士，等于有了半个医生，对家人亲戚的照料有好处。我父亲有个同学在卫生局当局长。我父亲说了，只要我念完护士学校，就可以找他的局长同学帮忙，顺利分配到县人民医院工作，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事……”
　　不大一会儿功夫，我煮好了饭菜，端在小客厅的小桌子上。我与林莲儿端起碗筷，便吃起饭来。
　　“林莲儿，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你的好朋友陈子芙在哪儿工作？那年升中考试，她发挥不理想，没有考上中专和高中。我记得她大哭一场。我们百般安慰她说，天无绝人之路，没有考上中专和高中也无妨，只要自己有志向，肯努力，一样可以闯出一条路来。可惜，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音信。”
　　“她没有考上高中，在家帮父母干了一年农活，她觉得农村的活儿太辛苦，她便只身到深圳打工，在蛇口一家制衣厂找了一份工作，在那里安顿下来。去年春节期间，我去了一趟她家里，见过她一面。我们聊了很多读书时的事情，也聊到了秦老师你呢！”
　　“我有什么好聊的？你们小孩子家，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满十八岁啦！我们聊到你说，秦老师真年轻，那么年轻就当了老师，真了不起！我们说，你那时真大胆，第一次到课室上晚修课，你竟敢坐在女生的长板凳上，跟女生一起聊天，弄得我们女生面红耳赤，怪不好意思的。”林莲儿提起当年读书的事情，话题自然多了起来。
　　“那是你们敏感多心了，我说过，老师对待学生，都持一样的态度，不分彼此，一视同仁。你们应该还记得，我是先坐在男生的长板凳上，跟男生们聊过学习情况后，再跟你们女生聊的，对不对？”
　　“对！可话虽如此，毕竟男女有别呀，弄得我们浑身不自在。那时候，我们发现，你跟我们的英语老师MissKuang关系很好，你们一起打羽毛球，一起说笑。我们都在私下议论说，秦老师跟MissKuang可能在拍拖了。要不，男女之间，哪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听了林莲儿的话，我不觉哑然失笑。
　　林莲儿所说的MissKuang就是邝思燕老师。那时，邝老师跟我一起搭档，共同担任初三两个班的教学。我到南湖中学的第二年，邝老师便调进了县城的城北中学教书。据说，没过多久，她便嫁给了一位在税务局工作的领导，日子过得不错。
　　“你们毕竟是小孩子，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我跟MissKuang清清白白，只是同事关系而已。”
　　林莲儿没有听我的解释，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女生都替你们惋惜。我们说，秦老师玉树临风，MissKuang聪明漂亮，如果他们能结合在一起，郎才女貌，神仙眷属，真是天生的一对，令人羡慕呀！可惜，你们最后没能走在一起，令人遗憾。我猜想，一定是秦老师胆量不够，勇气不足，不敢说出心里话，不然的话，哪会只有开花而没有结果呢？我说得对也不对？”
　　“你胡言乱语，其实花没有开，更不必说结果了。”我争辩道。
　　林莲儿竟敢在我面前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我跟MissKuang的事情，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太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确实，我当年曾经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如果能跟邝老师结为秦晋之好，那肯定是人生一桩美事。可惜，正如林莲儿所说，我那时刚出茅庐，胆量不够，经验不足，以致错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时隔几年，林莲儿已经出落得更加漂亮迷人，也更加成熟。我与她面对面地坐着，一边扒饭，一边听她提起那些旧事，不禁心潮翻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