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9—12）

　　【9】
　　山洼乡政府有线广播员张民峰，在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家，酒倒是喝了半醉，也吃了一碗饭，就匆匆忙忙离开饭桌，说是山洼乡政府计划生育突击工作组，还要等他对一些村组搜集计划生育对象的情况，便于掌握或者开展计划生育工作的主动权。村支书任小春虽然跟出了门外，但张民峰回转身体摇着一双手说道：“酒足饭饱了，任书记请回吧！”
　　这时，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的孙子林受康，已经跑出了门外，拉住了张民峰的一只胳膊，非得要张民峰到饭桌上再吃吃喝喝一阵子。林受康倒是孩子，拉住了张民峰的一只胳膊不松手。
　　于是，站在一边的村支书任小春看着好笑，不得不用命令的口气对林受康说道：“张同志要工作别拦着他，让他走吧！”
　　林受康一松手，张民峰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回过头准备对村支书任小春说什么，但张民峰什么也没有说，就加快了步伐朝前走去。又重新回到饭桌上的村支书任小春，只是和困难户共产党员王普科，接着喝了三杯酒，一人吃了半碗饭，算是离开饭桌了。而工作组长洪石涛不甚酒量，只管吃了饭菜，早就离开了饭桌，独自走在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家一口老井旁边转悠着。
　　一口老井，离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家不到两百米。老井的形状非常特殊，在一个偏岩下方自然形成了一个天然洞穴，流水不多，但不管天旱到什么程度，这口老井永远不枯竭，似乎专为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一家特供的。站在老井旁边的工作组长洪石涛，在黑龙村也常常听老一辈人讲过，关于黑龙村名称的来历。
　　据传说，黑龙和白龙两兄弟，到了一座高山玩耍，也看风景。白龙看到远处的山都是绿油油的，而近处的山却是光秃秃的，太阳一晒还在冒火花。白龙把这座山的情况告诉了天上的玉皇大帝。在玉皇大帝问起黑龙是真是假，黑龙说没有顾忌这方面的事情。玉皇大帝考虑的是天下黎民百姓幸福安康的事，哪有天下山脉不长树的地方，不长树的地方就是天旱无雨，老百姓的生活怎么维持下去。后来，玉皇大帝就派手下大臣到了这座山来查看。白龙讲了大实话，而黑龙胸无大志，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不会为老百姓办事的人。玉皇大帝立即下令，让黑龙回到这座山，等到这座山什么时候长满了绿树，才从人间回到天庭。
　　等到黑龙慢慢变老了的时候，这座山才长满了绿树，也有了一些水源。但黑龙越来越人老体衰，似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被白龙在人间微服私访时，这才知道黑龙还在人间生活着，而且日子越过越艰难。白龙回到天庭，把黑龙在人间所做的努力，让一座山变成了青山绿山的功劳，坦坦诚诚告诉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这才知道黑龙已经在人间作出了贡献，就让黑龙在人间把贡献要做就做彻底，为老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值得的。玉皇大帝再次下令，黑龙应该以此为骄傲，一生一世就留在这座山吧！
　　传说到了最后，说是黑龙死了之后，谁也没有看到黑龙的尸首，但山上的绿树长势越来越高大，那些野草也跟着越来越茂盛起来了。然而，好景不长，山上绿树和野草倒是长得非常茂盛，但生活在这座山上的老百姓吃水却成了困难，一些本应该吃上水源的老百姓，水井慢慢干枯了。从此给老百姓留下了吃水困难的结局。
　　当地老百姓为怀念黑龙在这座山的功德无量，在一棵大树下修了一座纪念黑龙的庙宇，来挽回黑龙再为这座山的老百姓降下甘霖。后来，庙宇在一次暴雨中被一阵阵闪雷击毁了，老百姓希望找到以前的丰沛水资源，最终化为了泡影。就这样，当地老百姓祖祖辈辈为纪念黑龙的公德，这座山在历史长河的演变中，不断地被当地老百姓口耳相传，说成是黑龙山。黑龙山最后成为一个行政村，就叫黑龙村了。
　　工作组长洪石涛为黑龙村有趣的村名，真地还寻访过黑龙村一位近九十高龄的老翁，老翁也这样告诉过工作组长洪石涛这段传说，和其他村民讲过的基本相似。
　　这对于工作组长洪石涛，在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家作客，偶尔面对这口老井的时候，在心里联想到黑龙村一些传说内容，引起洪石涛一些思考难能可贵。工作组长洪石涛是位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到了一村一地，对民间传说和一些地名的由来，有心去思考努力去探寻，让自己所学知识变得丰满些，让实践知识更加充分些。工作组长洪石涛这种思维活动，对自己以后工作帮助大有益处不可小觑。
　　工作组长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在被困难户老太婆孙春荣邀请作客，一顿早饭吃毕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10】
　　与山洼乡比邻的杜沟镇单日子开场。开场的日子也是山区老百姓集中时间赶场的日子。黑龙村村支书任小春家播种的白菜算是丰收了。村支书任小春挑着白菜在进入杜沟镇市场变卖，需要挑着白菜走二十多里路程。路程在艰难，村支书任小春挑着一挑白菜在山路上行走也不需要歇息，右肩换左肩摇摇晃晃就自然到达了杜沟镇。
　　眼看快放春节假了，最后一期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已经到了尾声。驻黑龙村工作组长洪石涛，在黑龙村林林总总工作到现在，在工作上似乎平平淡淡就过去了。工作组长洪石涛现在可以自由安排时间，试想看来山洼乡社教团部到了年关也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了。
　　有一天，村支书任小春用两根特大号的蛇皮赖口袋，装有七八十斤白菜，一大早又用扁担挑着到杜沟镇赶场。工作组长洪石涛在头一天就相约工作队员贾茂昌，一同跟着村支书任小春到杜沟镇赶场。说来惭愧，工作组长洪石涛很少到过杜沟镇，除了到山洼乡社教团部召开工作组长会，偶尔到杜沟镇逛一逛。工作队员贾茂昌和牛常浩到杜沟镇的时间多一些，他们频繁到过杜沟镇玩耍，被社教团部领导碰见还批评了一次，之后贾茂昌牛常浩就是要到杜沟镇玩耍，他们首先提防和回避山洼乡社教团部的领导们。
　　山路尽管崎岖，但跟在村支书任小春赶场的工作组长洪石涛和贾茂昌，也在帮助村支书任小春挑一挑白菜担子。即使挑走的距离非常短暂，但村支书任小春还是很快接过白菜担子，挑在自己的肩膀上。这种肩挑背磨的运输形式，也只有在交通不发达的山区里普遍存在着，要切实解决山区交通难问题，不管是山洼乡政府有不有这个规划和安排，在许多经济基础条件较好的乡镇，也在慢慢开始行动起来了。工作组长洪石涛在黑龙村村民大会上，曾经也谈及到政府在未来的日子里，山区老百姓的交通问题一定会解决的。工作组长洪石涛似乎给生活在山区里交通不便的老百姓吃了一个定心丸。
　　交通不便，道路崎岖，在很大程度上要影响到山区老百姓正常的生产生活，但山区老百姓祖祖辈辈能够通过高昂的斗志和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逐步改变和克服生产生活上的艰难，有时还能够换来丰衣足食的的理想目标。
　　一路上，挑着白菜担子的村支书任小春，也不觉得很累，但一颗颗汗水不停地从他面颊流淌下来。村支书任小春一边挑着白菜担子走路，一边还在指点路边生长绿油油的麦苗，对工作组长洪石涛贾茂昌说，小麦良种就是好，产量高不说，还能够抗小麦赤霉病。村支书任小春他说他们村，在过去作工作要村民购买国家品种，少数村民就是不听。后来村民吃到了良种的甜头，这几年在我们村上，没有小麦和油菜籽老品种了。
　　工作组长洪石涛贾茂昌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几乎在每一次村民会上都要重点强调，让老百姓知道良种是粮食生产丰收的基础，一定要相信科学，农业生产发展才有希望。良种推广和科学种田的道理，在工作组长洪石涛看来，老百姓都一一接受了。在这一点上，从事农村工作的工作组长洪石涛感到特别欣慰......
　　挑着白菜担子要到二十多里地杜沟镇赶场，一路上也不光是村支书任小春，挑着白菜担子在山路上奔忙着。一路上，肩挑担子的老百姓也不少，还有身背背篓的男性和女性大有人在。他们要到杜沟镇卖鸡买粮，卖山货土特产等，攒够过春节的开支。其中特别是一些卖鸡的老百姓，把一只公鸡抱在怀里，公鸡发出了朗朗的叫声特别甜蜜。那些用背篓背着猪崽的老百姓，把猪崽固定在背篓里，还在弹跳不止。还有些猪崽升高的头颅，几乎和主人的头颅相碰撞了，猪崽的主人还在开玩笑地说道：“给我说什么悄悄话，说不说我也把你给卖了！”
　　山里老百姓面对生活独自逗乐有趣是常事，这些在山路上充满生气盎然的生活画面，他来自于老百姓的真实生活。丰富的生活内容，它有时充满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
　　现在看一看，村支书任小春挑着白菜在山路上刚刚摔了一跤。一挑白菜倒是没有损伤什么，但村支书任小春嘴里叼着冒烟的纸烟猛然吸了几口，忽然对工作组长洪石涛和工作队员贾茂昌，乐呵呵地说道：“摔一跤是好福气好兆头，白菜准能卖一个好价钱！”
　　工作队员贾茂昌赶忙接过话茬笑着说道：“一名共产党员还讲迷信！”
　　工作组长洪石涛眨巴着一双眼睛和颜悦色说道：“任支书在开玩笑，贾茂昌当真了！”
　　言语交流好像是生活中的一把金钥匙，有时闪光，有时候不一定暗淡下去。村支书任小春，工作组长洪石涛，工作队员贾茂昌，他们谁也没有把话语权延伸开去。
　　这时，工作组长洪石涛接过了村支书任小春挑在肩上的白菜担子，看到了时隐时现的杜沟镇全貌，自言自语说道：“这一次比第一次再挑远一段距离！”
　　【11】
　　杜沟镇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在群山怀抱中却缠绕着一条小河沟。小河沟两岸即有平坦的农田，也有一排排农家住户牵连着。小河沟不仅曲曲弯弯与杜沟镇相邻，而且流水的哗啦声，就是徜徉在杜沟镇街面哪一处，都能够听到脆耳的声响。街面曲折幽长，分布在街面两边的居民店铺兼住房，现代化建筑设施稀少，就是偶尔有砖木结构的住房为数也不多，古老的建筑民居仍然保留着古朴典雅，具有民族传统的建筑仍然是山区小镇的主流风格。
　　沿街的商店，沿街的临时摊位，穿梭来往的人群，各种买卖的吆喝声，背着背篓走出饭馆的，扛着扁担走进商店的，纸烟味和旱烟味在人缝中的飘摇，最多的还是人的声音，人的声音可以掩盖了在市场上变卖的鸡、鸭、鹅、羊、猪等牲畜的吼叫声。行走的车辆有定时的班车，有不定时拉货的卡车，零星的自行车很少见，但偶尔在人群中街面上穿梭来往，也不过是四五辆。喜欢凑热闹的商人，为了宣传自己商品影响力，把录音机音量似乎加大了好多倍，吸引顾客来商店一饱眼福......杜沟镇街面上的嘈杂不等于没有韵律声，仔细一听声音里，似乎夹杂了好多好多的故事情节，让人回味无穷，又不得不浮想联翩起来。
　　村支书任小春挑着白菜担子，到了杜沟镇时间在九点多一点，一同跟在村支书任小春到杜沟镇的工作组长洪石涛和工作队员贾茂昌，他们俩在街面和商店来回走了一圈之后，走到村支书任小春临时摊位一看，一挑白菜还没有卖出一半，来了几个买白菜的人，摸了摸白菜又拿上白菜掂量掂量，眼看着似乎要过秤的样子，看看白菜的人还是弯着腰走开了。
　　村支书任小春把剩下的白菜，在街面又换了一个临时摊位，根本无人问津。工作队员贾茂昌还是点子多，他为村支书任小春找了一个卖完猪肉的摊位，剩下的白菜很快卖下所剩无几了。最后，剩下的四五斤白菜，山洼乡政府一位管伙食的采购员买去了，还多给出了村支书任小春一元五角钱。
　　杜沟镇正值赶场的高峰期，街面虽然嘈杂，但很是热闹。村支书任小春卖完一挑白菜后，连同随身所带上的人民币，买了二十斤白米，两斤白糖，三袋洗衣粉，十个芝麻饼馍，还有三斤煤油和五斤盐，分别装进两根蛇皮赖口袋，又用扁担挑着，在街面上一家熟悉的商店，喝了一缸子浓茶水，准备挑着担子早早回家。
　　这时，贾茂昌兴冲冲穿过人群找到村支书任小春，他说他和工作组长洪石涛，已经在一家饭馆安排好了饭菜，专门宴请村支书任小春。村支书任小春礼数十足，非得要贾茂昌拉拉扯扯才肯跟着去。
　　村支书任小春挑着担子并问及道：“还有哪些人参加？”
　　工作队员贾茂昌回答说：“刚刚碰上了山洼乡社教团部两位干事，和山洼乡政府广播线路维护员张民峰他们三个，就这些人，你还怕啥！”
　　工作组长洪石涛和贾茂昌选择的饭馆还算阔气，三层砖木结构的楼房，每一间装修都上了档次，餐桌餐椅都带了花纹修饰，墙壁上有演员画像，还有装裱的书法字体。不知道这家饭馆老板，对中国书法是否深入了解，但从餐厅设计上看，倒还体现了有一股浓浓的文化气味来。
　　到了餐桌上都是熟悉的面孔，大家都相互问好，唯独只有村支书任小春，把社交团部两位年轻干事，叫了一声上级领导。两位年轻干事都在说不敢当，都是老百姓一个。就这句话却引起了山洼乡政府广播线路维护员张民峰的笑声。
　　无酒不成礼仪，餐桌上只有张明峰和任小春酒量高出一筹，但他们也没有多喝，工作组长洪石涛和工作队员贾茂昌象征性地喝几杯酒，社教团部的两位干事，邀请划拳才能勉强多喝了几杯酒。一个餐桌上两瓶白酒没有喝完。村支书任小春个人邀请张明峰又喝了两杯酒，但大家在餐桌上相互敬酒都完成了，这样大家停下酒杯也显得高兴了。
　　大家端起碗在吃饭时，山洼乡社教团部两位干事，无形中说起驻山洼乡所有的社教干部，都要集中在山洼乡政府召开一次团年会，也是最后一次农村社会主义教育结束会。工作组长洪石涛等人只管听着，其中没有穿插多少言语。
　　当工作组长洪石涛等人从饭馆出来之后，饭馆外赶场的人们还在穿梭来往，从街头到街尾仍然是闹闹嚷嚷。走在工作组长洪石涛前面的贾茂昌突然提说，他要请假坐班车回家一趟。洪石涛没有问及什么原因，就答应了贾茂昌的请假要求。过了一会儿，社教团部两位干事和张民峰拐向了另外一条街道，现在一直跟着挑着担子的村支书任小春的洪石涛，刚刚走出街头碰上开往家乡方向的班车，他匆匆忙忙上了班车只是向村支书任小春打了招呼，他回家一趟，过两天才回到黑龙村。
　　【12】
　　驻黑龙村工作组长洪石涛从杜沟镇顺便搭车回家不止在家待两天，超过了一天才回到黑龙村工作的地方。村支书任小春急忙把社教团部一份文件交给了工作组长洪石涛，文件要求在驻村工作组中评选出一名先进工作者，按时间要求立即上报。村支书任小春又给工作组长洪石涛交代了贾茂昌回家摔了一跤，一只脚不能下地走路，一时到不了黑龙村，已经给山洼乡社教团部请了假，贾茂昌他的具体工作，要由驻黑龙村工作组长洪石涛临时负责。
　　根据黑龙村村委会提议，评选工作组中的先进工作者，非工作组长洪石涛莫属，就这样把工作组长洪石涛上报给山洼乡社教团部。工作组长洪石涛眼看在黑龙村工作的时间不多了，他抓紧时间和工作队员牛常浩，对第一批救济粮到困难户进行一一查看。救济粮是救命粮，要高度重视困难户的生活状况，村支书任小春不止一次对工作组长洪石涛说起过。今冬明春的重点工作，除了抓好农业生产之外，就是要时刻关注困难户特困户五保户等生活问题。工作组长洪石涛和工作队员牛常浩把生活困难户走访完之后，又到了黑龙村二组吃上自来水的农户，询问了自来水供水正不正常。
　　两项专访工作一结束，工作组长洪石涛和工作队员牛常浩都很满意，达到了预期效果，就高高兴兴来到村长沈思明家吃了下午饭后，还跟着村长沈思明到山坡上，帮他家背了两次柴火，工作组长洪石涛和队员牛常浩，各自才分别回到了驻地。
　　妇联主任兼黑龙村三组长的范国燕，早知道驻黑龙村工作队员，很快要离开黑龙村。如果不是农活太忙的原因，妇联主任范国燕，早已邀请了工作队员到她家做客。
　　黑龙村妇联主任范国燕，一次安排了下午饭，委派三组工作队员牛常浩，邀请了工作组长洪石涛（队员贾茂昌脚伤在家）村支书任小春村长沈思明，还有妇联主任范国燕两位亲戚作陪及家人，一桌子客人满满当当。妇联主任范国燕还主动给桌子上客人，每人敬了一杯酒。平时不沾酒的妇联主任范国燕顿时满脸通红，但不显醉意，一直忙前忙后招呼桌子上的客人喝酒吃菜。
　　工作组长洪石涛在黑龙村妇联主任范国燕饭桌上，打破平时酒量少的习惯，主动给在坐的村支书任小春村长沈思明和妇联主任范国燕工作队员牛常浩一一喝了一杯酒。不甚酒量的工作组长洪石涛，给妇联主任范国燕两位亲戚，在饭桌上只是举杯共饮了一杯酒。
　　妇联主任范国燕爱客情深，一直要求村支书任小春和村长沈思明，陪着客人多喝几杯酒，但村支书任小春假借最近几天胃不舒服，村长沈思明说自己感冒了刚刚好转，酒都不能多喝。在饭桌上妇联主任的丈夫喝的是饮料，不敢沾酒，酒一上身，酒精过敏，浑身上下就会瘙痒不止。两个儿子才十多岁，在饭桌上一吃饱，放下碗筷就上山砍柴去了。
　　在妇联主任范国燕家能喝酒的人，都没有喝醉酒，客人们都有说有笑地聚集到火炉边，烤了一会儿疙瘩火，山洼乡有线广播开始广播了，工作组长洪石涛等人，才离开妇联主任范国燕的家。
　　工作组长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在回家的路上，尽管天空有模模糊糊的月亮光线，但在路面上却清晰可见，让工作组长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他们俩，在山路上迈开步伐却非常放心。村支书任小春喝了酒，走在山路上胆量大，一步不能越过去的地方，他却蹦蹦跳跳就过去了。工作组长洪石涛提醒村支书任小春，在夜间走山路要特别小心，脚下一空虚摔倒，有可能断胳膊断腿的。村支书任小春带着酒气，幸灾乐祸地自言自语说，白天黑夜一辈子走在山路上，都习惯了没有摔过跤。
　　在模糊的月光下，工作组长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俩不是在展开对话交流什么，纯粹是一时兴起多少带着酒意，随便说说而已。
　　在一段山路拐弯的地方，碰上了黑龙村三组扛着扁担打着手电的村民李长奎。村民李长奎的手电在工作组长洪石涛和村支书任小春的脸上，分别照了又照才说道：“两位干部，天黑了才回家？”
　　村支书任小春也不直接回答，也在问道：“李长奎扛着扁担干啥子的？”
　　李长奎抬高了嗓门回答说：“到杜沟镇卖了苞谷，凑齐了一些钱，把税费陈年老账干脆还了。对于那笔有问题的税费账，我也想通了，把它还了，再不为难村干部！”
　　工作组长洪石涛顺口接了过来：“有问题的税费老账，想通了就好，还清了国家税费不是更好吗？”
　　村民李长奎一听工作组长洪石涛的话，叹了一口长气，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什么了，就匆匆埋着头，闪着手电光线赶忙离开了。看起来，村民李长奎尽管把有争议的税费老账给国家还清了，但在心里似乎还是充满了矛盾。
　　工作组长洪石涛回到村支书任小春家，村支书任小春却从他家的堂屋，走进厨房火炉边一坐便说道：“酒还是喝多了，以后把酒给戒了！”
　　正在火炉边打鞋底的村支书任小春的妻子廖之琴，补了一句：“你要是把酒和烟戒了，等于有人要了你的命！”
　　村支书任小春只是默默地笑着，却无言以对。
　　此时，村支书任小春的女儿任蓉蓉拿一本寒假数学作业，从睡房里来到火炉边，要向坐在火炉边烤火的工作组长洪石涛请教一道数学题。任蓉蓉听明白了工作组长洪石涛，对数学思考思路上的提示，赶忙又回到睡房做寒假数学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