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吃过早饭后，阿吉又跟随上官倩她们一行人来到昨天上午聚集的地方。今天和昨天一样，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只是少了阿吉崇拜的那个王培根。也许王培根并没有在阿吉的心里扎下根来，昨天只是阿吉一时冲动的崇拜而已。就像他崇拜史姗姗的表哥一样，都是突然的，临时的。尤其是男人，一般隔夜他是记不住的，他最永恒的崇拜还是他自己。
　　聚集在这间屋子里的人，男男女女，小的只有十六七岁，年龄大的也有四十多岁的，但更多的是二十多、三十多的年轻人。这些人都坐在矮凳子上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整个气氛显得和谐、活跃和友好。
　　在这种氛围中，阿吉心里相当轻松愉悦。因为他感觉这里人人都是友善的！在这里，他时时刻刻都能享受到身边每一个人对他的尊重。这些都是阿吉亲身体会到的，不管男女，也不问远近，只要他将视线投射到谁的脸上，谁就会面带善意的笑容跟他点头示意友好，这是阿吉屡试不爽的贼举。因此，他常常会把他的鼠目之光落在女人或女孩的脸上。尽管人家已经对他付出笑容或点头了，可他的目光总是久久不肯移开，直到他自己感觉无趣为止。
　　“静一静，静一静。”阿吉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时，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台上讲话了，“各位领导，各位老总们，请静一静！下面我给大家唱首歌，这首歌的歌名就叫《离家的孩子》，我这是抛砖引玉，先带个头，希望大家支持。”
　　说完，这个男子在掌声中放开了他的歌喉，下面人也随之打起了拍子，有的还跟着一起唱。唱完后，掌声又像雨点般地想起来。在掌声还没有完全熄灭时，这个男子说道:“下面我们请上官导——上官美燕给我们唱一个，好不好？”
　　“好！”下面人异口同声地呼喊。
　　“那我们热烈欢迎上官导！”那个男子“啪啪”地鼓着掌说道。
　　于是，下面的人又跟着“哗哗”地鼓起掌来。
　　一直站在门边的上官美燕笑容可掬地走到讲台中间。她上下挥动两臂，示意停下掌声。在掌声完全停止后，上官美燕说:“各位领导，各位老总，上午好！我今天给大家唱一首高胜美的《山地情歌》。”
　　当上官美燕唱歌时，阿吉坐在下面，两眼直直地盯着她。阿吉知道上官美燕唱的是一首情歌。他认定:上官美燕今天这首情歌是特地为他而唱的，他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阿吉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加上他认为上官美燕唱歌时的眼神一直是看着自己的，所以他的心脏“怦怦”地在胸腔里撞击，实在使他不能自已。
　　上官美燕唱完后，这个男子又点了两个人唱歌，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唱完后，戴杰又挤上讲台，在他还没有到达讲台时，他就嚷道:“我们请上官倩上官导给大家唱首歌！要不要？”
　　“要，要，要！唱一个，唱一个……”大家附和着。
　　于是上官倩在掌声中，从人群里被送上了讲台:“各位老总，各位领导，上午好！我今天给大家唱的这首歌，大家应该很熟悉，歌名叫《真的好想你》。（唱）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追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默默地为我送温馨。真的好想你……”
　　阿吉被上官倩的歌声深深地牵动着，他感觉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尽管上官倩唱的很一般，可他认为这是天籁之音，歌词却又是动人心弦的情书！仿佛就是为他而写的。阿吉笃信:这肯定是上官倩专门为他唱的！他自己虽然不会唱歌，也不喜欢听歌，可他今天听到的却是他一生中最美妙的音符！他早已陶醉了！当阿吉尤其听到上官倩唱出这样的歌词:“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千山万水怎么能隔阻我对你的爱？你是我生命的黎明，我真的好想你，但愿我留在你的心……”阿吉的心脏简直就要从喉咙里飞出来了。他恨自己不会唱歌，否则他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大声与上官倩合唱，其间，再做出几个优雅帅气的“破事”，那不得让这里的女人当场崇拜死啦？而且在唱完歌后，自己再与上官倩来一个深情的拥抱，甚至还加上一个浅吻……阿吉的额头上此时已经渗出了许多晶莹的汗珠，迢迢流挂在面额前;同时他的呼吸也频频急促起来，给人一种马上就要休克的感觉……
　　“你怎么啦？唐总！哪儿不舒服吗？”坐在旁边的徐小云问道。
　　“没、没有不舒服。”阿吉说。
　　“那你怎么这样？”徐小云又问。
　　“没事，我只是有点闷热。”阿吉答道。
　　“哦，那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啊？”徐小云问。
　　“不用。”阿吉心不在焉地回答，注意力却集中在台前的上官倩身上。
　　不一会，上官倩的歌子唱完了。由于阿吉在遐想的高潮时，被徐小云给搅和了，他欲再度想入非非，可上官倩已经在掌声中回到了下面的人群里。这时不知道戴杰又站在台上手舞足蹈地说了些什么？下面人又鼓起掌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多人盯着他看。阿吉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关乎到自己了，他努力地集中听力，想要弄个明白。这时恰巧听到戴杰说道:“来，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唐阿吉唐总给我们唱首歌！”
　　阿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看着他？原来戴杰要他上台唱歌。他怕别人看出自己迟钝的反应，于是迅速站了起来。阿吉想要说点什么，可嗓子里实在发不声音，他无意间看到前面的人向两边侧着身子，分明是给自己让开一条上台的道路。阿吉抹了抹头上稀疏的头毛，他知道现在人人都注视着自己，于是他故意挺直了身子，脖子傲慢地向左右各摆动一下，然后自信十足地走上台去。
　　这已不是阿吉第一次站在这个台上了。昨天他就在这里炫耀了自己。虽然满足了自己一定的内心需求，但他感觉还没有真正达到他所要的那个高度。他认为:如果自己有所准备或者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肯定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让这里的所有人对他的才能都有一种炙手可热的感觉……
　　阿吉还在享受着掌声，同时也停留在他的胡思之中时，戴杰说话了:“唐总！今天给我们唱一首什么歌呢？”
　　“今天我就不唱歌了。”阿吉说，“我一般都是在卡拉OK厅里才唱歌的！知道吧？这里没有音乐伴奏，唱出来也没有好效果，所以我昨天没有唱歌，今天我也不会唱的。”
　　“唐总，你不唱歌，那你给我们展示一个才艺吧！大家鼓掌。”戴杰说道。
　　等掌声停下来时，阿吉还是不知道要展现他的什么才艺？他不时地换着方位歪动他的脑袋在作思考状。
　　“唐总，你想好了要展示什么才艺啊？”戴杰问道。
　　“什么才艺？”阿吉说，“我的才艺是写小说，写诗。还有，我当过记者，我会采访，要不然我就采访采访你们吧？”
　　“这，这不行！”戴杰说，“要不，还像昨天那样，你就给大家朗诵一首诗吧？”
　　“朗诵一首诗！朗诵一首什么诗呢？”阿吉自言自语地扭动着脑袋。
　　“你昨天不是朗诵那首你自己写的诗吗？那首诗挺好的！你还朗诵它吧！”戴杰说。
　　阿吉感觉:虽然自己那首诗写得好，但天天朗诵这一首也没有意思，会让人感觉自己肚子里没有货了。他想朗诵其它的，可自己又没有写过其它的诗词，朗诵别人的吧，他又不曾会背过他人的诗。他后悔自己以前没有记住一两首诗词，否则此时就可以信手拈来派上用场了，这真是验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话了。阿吉头脑像电脑开机时一样在高速运转，他突然想起来一首脍炙人口的诗，一激动就脱口而出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朗诵完这首诗，阿吉兴奋得不得了！他持一种傲娇的眼神，充满着学者的姿态说:“李白的这首诗，开头的‘鹅鹅鹅’是三个字，我经过研究认为应该是五个字，也就是五个鹅字，这样才是一首完整的诗啊！李白的诗虽然没有我的诗写的好，可他也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吧？我认为应该是别人弄丢了两个字，我早就发现了……”
　　“哎，老总！你有没有搞错呀？这首诗好像不是李白写的吧？”坐在下面的一个男青年嚷道。
　　“是李白写的呀！不是李白写的那是谁写的呢？”阿吉反问道。
　　“这首《咏鹅》应该是骆宾王写的吧？”那个青年说道。
　　“骆宾王是谁呀？一个大王怎么会写诗呢？你真搞笑！”阿吉嘲笑道。
　　“什么大王？他是唐朝时期的大文豪！”青年说。
　　“什么唐朝时候大王？我本来就姓唐，知道吧？我对唐朝最有研究了。唐朝只听说过唐王李世民，没听说过什么骆宾王的，知道吧？”阿吉说。
　　“骆宾王不是什么大王，他是一个人名。”青年说。
　　“对呀！你一会说他是个大王，一会又说他是个人，大王也是人呀！”阿吉说。
　　“啊呀！跟你真说不清。”青年说。
　　“对呀！你说不清那还说什么呢？难道我不比你懂啊？”阿吉说道。
　　“好了，好了！”戴杰插嘴说道，“我们不争论这个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吧！”
　　戴杰说现在要上课，阿吉听了莫名其妙，他两眼直盯着戴杰，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戴杰就问阿吉道:“唐总，你还有话要说吗？”
　　“我，我还想朗诵一下我写的那首诗！”阿吉说。
　　“现在不必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以后天天让你朗诵。”戴杰又举起双手对着大家说，“现在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送唐总回到他的座位上去。”
　　阿吉在一阵嘈乱的掌声中迂回到他的座位，他心中仿佛还没有尽兴。他想:我正在展示自己才能的高潮时，让戴杰这小子给阻止了，这个可恨的该死的农村人戴杰！不过有一点阿吉觉得挺赢面子的，那就是自己舌战那个青年，并将他打得“溃败”！这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既显示了自己的学识，又享受到了胜利者的荣耀！这着实让阿吉足足地长了脸了！
　　当阿吉的思想又驰骋在他那幻境般的原野上时，他无意中感觉屋子里个个都安静地仰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阿吉下意识地仰起头来，发现戴杰正在一边说话，一边在嵌在窗台上的一个小黑板上写字，就像老师给学生上课一样。而下面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讲，有的还做着笔记。阿吉慢慢地把注意力集中到讲台上。他发现小黑板上已经被戴杰写得密密麻麻的了，凭他的学识也看不出上面写的是啥玩意？但还能看清黑板最上面的四个字——网络营销！阿吉努力让自己的听力集中到戴杰身上。
　　戴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着;大家认认真真地听着;小黑板擦了一茬又一茬;阿吉呆若木鸡地看着。这时徐小云把嘴凑到阿吉的耳边问道:“唐总，你听得懂吗？”
　　“戴总讲的什么？我没注意听。”阿吉问道。
　　“你应该做记录。”徐小云说，“你带笔记本了吗？”
　　“我的笔记本放在家里了，要笔记本干什么？”阿吉问。
　　“要笔记本记听课的内容啊！昨天不是给你的笔记本和笔了吗？”徐小云说，“你看那几个刚来的，不是都在记笔记的吗？”
　　“哦，你说的是这个笔记本呀？”阿吉说，“我以为你说的是笔记本电脑呢。可是做笔记干什么呢？”
　　“做笔记是为了以后要考试的呀！还有，不做笔记你以后怎么给人讲课呢？”徐小云说。
　　“还要考试啊？”阿吉惊讶地问道。
　　“当然要考试了！”徐小云说，“如果考试不通过的话，是不允许加入我们这个行业的。”
　　“考什么？在什么地方考啊？”阿吉又问道。
　　“就考我们上这个课的内容，在领导那儿考。”徐小云说。
　　“在哪个领导那里考啊？有没有试卷啊？”阿吉追问道。
　　“考试没有试卷，都是口试。”徐小云说，“在大领导那儿考，小领导不行，像你应该是在上官美燕上官导或者王培根王导那儿考。”
　　阿吉又抹着自己稀短的头毛，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他听说是口试，而不是笔试，这一点最合他的意了。他认为只要不动笔，动嘴就是他的强项。他知道他所有的才能正是在他的这张嘴上，阿吉不由得开始暗喜起来。接着，阿吉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戴杰的讲课上。
　　尽管戴杰讲得眉飞色舞，吐沫星四射，可阿吉还是像听天书一样，不知所云。徐小云再问他听懂了没有？在这方面阿吉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虽然他一直都是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装出听懂的样子对徐小云点点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问徐小云道:“徐总，你刚才说做笔记以后要讲课的，怎么回事啊？”
　　“对呀，你不做笔记，以后怎么会讲课呢？”徐小云说。
　　“为什么要我讲课呀？”阿吉问。
　　“不是要你讲课，而是每个人都要讲课的。”徐小云说，“只有通过给别人讲课，才能看出一个人对这个行业掌握的如何？从而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和才华怎么样？”
　　听了徐小云说的话，阿吉心里有点躁动。因为讲课可以展示他的才华，也能满足他好出风头的虚荣心。这时阿吉也顾不了听课了，他看着徐小云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讲课啊？”
　　“如果你今天听懂了，会讲了，你明天就可以在这里讲课了。”徐小云答道。
　　明天就可以讲课！这又引起阿吉心里一阵激动。但他知道自己今天什么也没听进去，明天恐怕实在不能讲课。于是又问徐小云:“那我还不是太懂怎么办呢？”
　　“不太懂，那你就继续听课呀！”徐小云说，“反正这个课天天有人讲的，直到你全部弄懂搞会为止。”
　　阿吉还在想着什么，这时戴杰的课已经讲完了。下面突然响起了掌声，随即大家便站起来。阿吉看到门被上官美燕打开了，跟着她又走到门外站在门口，戴杰也安静地嵌到了墙边。阿吉随着人群慢慢地向门口移动，大家井然有序地一个接着一个走出门去。一出门，阿吉就撸起袖子看他的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
　　在回寝室的路上，上官倩问阿吉，今天的课听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疑问或不明白的地方？阿吉说还可以。但他又告诉上官倩，说他今天忘带笔记本了，要不然他就把听的内容记下来，那样他肯定就全懂了！上官倩知道阿吉并没有听懂，因此就问他需不需要补课。阿吉问她怎么补课？上官倩告诉他，晚上让徐小云在寝室里帮他补一下课。阿吉想早点给别人上课，所以就同意了。
　　这群人一路说说笑笑，一会就到了昨天戴杰和徐小云过街的地方了。今天徐小云手里还是攥着两个蛇皮米袋，戴杰告诉上官倩说他们要过街到菜场去。上官倩叫他俩把阿吉也带上，说要让阿吉跟着他俩多历练历练。
　　当阿吉跟他俩来到菜市场时，里面冷冷清清，看不到买菜的人。卖菜的也没有几个坚守在阵地的，大多数的摊位已不见了摊主，摊位上的菜一条一条地被塑料布盖着。在菜市场的两端，分别集放着几处由蔬菜边角料组成的垃圾堆。阿吉发现戴杰和徐小云两人，进了菜市场后，不到摊位去买菜，而是直奔两端的蔬菜垃圾堆而去。
　　走到垃圾堆旁，戴杰就蹲下来，用手扒开垃圾堆。这时徐小云一边打开蛇皮米袋，一边俯身和戴杰一样，捡拾各种蔬菜的边角料。这些废弃的蔬菜垃圾，都是些枯黄或破烂了的蔬菜边叶。戴杰和徐小云两人在里面挑选他们认为还能食用的菜叶，一堆挑完又挑另一堆，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垃圾堆。最后他们两人各拎着大半米袋的“蔬菜垃圾”离开了菜市场。
　　阿吉跟在戴杰和徐小云的后面，好像有什么迷雾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想:戴杰他俩不是说到菜市场买菜的吗？为什么他们并没有买任何菜？而是捡了这么多的垃圾，难道我在这里吃的就是这些垃圾吗？阿吉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戴杰他们。由于思考问题，阿吉已经落下戴杰和徐小云几十米的距离了。这时戴杰和徐小云两人停了下来，分明是在等着阿吉。
　　在阿吉走近他俩时，戴杰说话了:“唐总，你是不是累了？”
　　“我不累！”阿吉说，“我就是不知道你们捡这些垃圾干什么？”
　　“嗯，我正要跟你讲这事。”戴杰说，“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要培养人的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的精神！每个人在他的创业阶段必须要学会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只有能够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的人，才能经营好自己的事业。我们这个行业并不需要你在身体上出大力流大汗，因此，我们只有在生活上锻炼自己的意志，培养自己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的品德。所以，你看我们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清贫的，我们不可以追求享受的生活！你要知道，进入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并不是贫穷的人。有的人家财万贯，但是他们选择了我们这个行业，那他就得学会吃苦，只有现在吃得苦中苦，以后方能成为人上人！除了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创业阶段我们还要学会节俭，节俭是一种美德！它能使你在创业阶段合理支配资源，把自己有限的资本都用在刀刃上，这样才能够实现有限的资本追逐利益的最大化。因此，我们每天才会在菜场捡拾别人扔掉的废弃蔬菜，这倒不是我们没有钱买菜，而是我们故意培养自己节俭的情操，从而使我们的生活趋于清贫和艰苦。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锻炼自己的脸皮，说白了也就是要我们放下自我，放弃自尊！心中要做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只有做到无我的境界，才会有无敌的自己；只有做到无我的境界，以后才能成就为我独尊的世界！这是成功的秘诀，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戴杰用一种洗脑的方法反复说教阿吉，阿吉听得似懂非懂的。但他心里似乎明白戴杰所说的一切，更似乎领会并认同戴杰话中闻所未闻过的理论。阿吉突然觉得戴杰是个如此得了不起的人物，几乎赶上他阿吉的伟大了，这是阿吉内心所不愿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