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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9-12-22 09:41:02      字数:4076

  1
  晚上。
  龙泉岭。
  吴启贵家。
  吴启贵刚躺到床上,就听见妹妹在外面叫喊:“哥,今日后晌,杨嫂子到家里来请你明日去帮她把麦子种上。”
  吴启贵回答:“知道了。”
  
  2
  早上。
  龙泉岭。
  杨明秀家。
  饭桌上,杨明秀见吴启贵满脸愁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唯一的办法就是拣起一块熏腊肉放进老实人的碗里:“吃菜呀,别光吃干饭!”
  吴启贵急忙应和:“哦,好,我知道吃菜。”
  
  3
  早上。
  龙泉岭。
  吴启兰家。
  吴启兰刚起床,母亲已经将洗脸水倒进了盆子里。
  吴启兰刚洗罢脸,母亲已经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吴启兰发现,母亲今天为她做了香菇炒鸡蛋,酸菜炒素肉。
  于是,眼泪溢出了她的眼睛。她为母亲拣了一筷子酸菜炒素肉:“妈,你也吃呀!这些日子,你把家里的鸡蛋和素肉都给我吃了,下回兴工怎么办?”
  母亲说:“还有。你就安心地吃吧!妈唯愿你快点好起来,妈的这心才能放下!”
  吴启兰说:“都是我这病弄的,害得你成天为我担心!不过啊,自从吃了昌龙哥给我买的药以后,我就觉得好的非常快。我现在感觉,已经完全好脱体了!”
  母亲说:“还是不能大意。等你哥把麦子种下以后,你再去检查一下,只有医生说你完全好脱体了,妈才放心!”
  
  4
  上午。
  龙泉岭。
  杨明秀门前的埫地里。
  吴启贵手扶犁把,手握牛鞭,正在耕地。
  
  画外音――
  尽管这几天,吴启贵的心里一直憋闷,那日语似的“咕哩哇”,依然被他和尚念经似的叫得联欢,他的大黄犍也听得明白,走得在道;旁边听的人觉得有趣,却又不明究竟。
  
  镜头回归――
  杨明秀九岁的小儿子,首先提出了这一疑问:“贵叔,什么叫‘哇哇’?什么叫‘咕哩哇’呀?”
  
  画外音――
  妹妹能驯狗,吴启贵能驯牛。妹妹用人的语言,使狗能听懂她的指令;吴启贵用音乐符号,使牛明白他的意图,各有精妙所在——这也是吴启贵值得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现在,这孩子问他关于驱牛的音乐符号,他却不能回答。道理很简单,他无论说出哪种符号,牛便会受令执行。他手中的鞭子,是专打犟牛的,这一点牛很明白。不听指令是要挨打的,牛不会用自身的皮肉,去和鞭子无谓地较劲。如果他解释什么叫“哇哇”,什么叫“咕哩哇”,牛会误为指令,便会越轨出差。上次,他听了老爹讲的笑话一乐和,就差点酿成了大错。
  
  镜头回归――
  吴启贵对孩子说:“现在正耕地,不能跟你讲这事儿。晚上吧,晚上我准讲!”
  小家伙问:“为什么呀?”
  于是,他就把上述的原因讲给孩子听了。孩子也懂事儿,不再纠缠,而是盼望早点天黑,能尽快地听他讲“咕哩哇”的趣儿。
  杨明秀给吴启贵端来一碗水,他叫了一声“咕哩哇”,牛便停下了。他接过水喝完,又将碗递给了杨明秀。之后便轻喝:“哇,”牛便开始走了。
  杨明秀也忍不住笑:“嘿,还真神了!不用跟它讲话,它也听得明白。”
  “怎么没讲呢?我这就是对它讲话。”吴启贵说:“这声‘哇’,就是叫它走。”
  杨明秀说:“奇了!”
  那小家伙说:“真是奇了!”
  
  5
  上午。
  龙泉岭。
  吴启兰房后的柴山上。
  吴启兰正聚精会神地读着李昌龙为她找来的那本《简•爱》,忽然听到虎子连叫了三声,就不吭声了。
  吴启兰立刻明白,李昌龙来了。
  她阖上书,站了起来,见李昌龙已经来到了跟前,而且开始贫嘴了:“今天没吓着你吧?”
  李昌龙外面穿着灰色的风衣,里面穿着啡色的西服,内衬蓝色衬衣,打着桔黄色的领带;尤其是他嘴巴上的那一轮浓黑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站在这初冬的太阳下,显得格外英俊!
  吴启兰笑了笑说:“我有那么胆小吗?”
  李昌龙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也是啊,那么胆小能配做我李昌龙的女人吗?”
  吴启兰娇嗔地打了李昌龙一下:“想得美,谁是你的女人?”
  李昌龙说:“好好好,不是我李昌龙的女人,是我李昌龙的女神,行了吧!”
  吴启兰又打了李昌龙一下:“就你会贫!”
  李昌龙从提兜里拿出一件衣服:“不光嘴贫,还要来点实惠的――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我托人给你买了一件风衣,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是一件毛蓝色的风衣。
  吴启兰说:“我一个山里丫头,穿上这种衣服,别人还不笑掉大牙!”
  李昌龙说:“山里丫头怎么啦?我李昌龙也是山里小伙子,不是照样穿风衣吗?也没见谁说什么呀!”
  吴启兰说:“这件衣服多少钱?我给你钱。”
  李昌龙说:“什么话?我要你给钱我又何必买呢?来,穿上试试。”
  吴启兰只有穿上。
  李昌龙围着吴启兰转悠:“哎,还真合身!你穿上这风衣呀,愣是把那个陈冲,给比到国外去了!”
  吴启兰说:“你又取笑我了。”
  李昌龙说:“好好,我们不说笑了。(他从衣袋里掏出两瓶药递给吴启兰)把两瓶药喝完就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好脱体了没有?”
  吴启兰说:“今日吃早饭的时候,妈还说过,等我哥把麦子种上了,就带我去检查。”
  李昌龙说:“何必耽误你哥的工夫呢?到时候我来接你!”
  
  6
  晚上。
  龙泉岭。
  杨明秀家里。
  吴启贵喝了两杯酒,便借着酒劲儿,即兴满足了这母子俩的好奇心。
  
  画外音――
  按说,吴启贵那音乐符号,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还真有点不好伺弄。吴启贵却把他的大黄犍给伺弄出来了。这里面的窍就如那“1234567i”一样,翻过来、倒过去,便会成为不同的音节;他的“咕哩哇”,便是这个道理。他是这样组合的——“哇”,是走;“哇,哇哇”,是向左;“哇哇,哇”,是向右;“哇,咕哩哇”,是快点走;“咕哩哇,哇”,是慢点走;“哇,咕哩哇,哇”,是后退;“哇哇,咕哩哇”是掂犁;“咕哩哇”,是停下来;“哇哇,咕哩哇,哇”,是喝水;“哇,咕哩哇,哇哇”,是吃草;“哇哇,咕哩哇,哇哇”,是回家。
  
  镜头回归――
  经吴启贵这么一解释,娘儿俩乐得差点缓不过气来。
  杨明秀总算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笑。她为对吴启贵有了新的了解和认识,感到由衷地高兴。
  于是,她便端起酒杯,真诚地给吴启贵敬上了酒:“来,这一杯,我敬贵兄弟。”
  吴启贵也端起了酒杯:“那,我就敬杨嫂子。”
  杨明秀的小儿子说:“我也敬贵叔一杯!”
  吴启贵愣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好,我接受!”
  这时,杨明秀深有感触地想到,刘进梅无福。
  杨明秀料定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日后一定会令人刮目相看。她知道吴启贵抽闲伺弄黄姜的事儿。她也初步替他核算过,虽然算得不是那么精确,可她确信,那是一笔了不起的财富!她恨自己和吴启贵相识太晚,否则,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地追求他。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能够在这个强健的男人心目中占一席之地,已经是荣幸之极,岂能有太大的奢望?
  这顿酒,他们喝得都有点过量。吴启贵是因为自己创造性的智慧,得到了杨明秀母子的赞赏而高兴;杨明秀则是因为内心的郁结而窒闷,想借酒浇愁。
  
  7
  晚上。
  龙泉岭。
  吴启兰家里。
  灯光下。
  吴启兰悄悄地穿上李昌龙给她买的风衣,来到堂屋突然出现在母亲的眼前。
  母亲立刻惊讶得目瞪口呆:“哪来的这衣裳?”
  吴启兰调皮地说:“你猜――”
  母亲说:“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昌龙买的呀!”
  吴启兰突然在母亲的脸上亲得响亮:“妈你真聪明,一猜就准,一百分!”
  母亲突然笑了笑打了女儿一下:“都这么大的丫头了,还这样没个样子气儿,也不怕人家昌龙笑话!”
  吴启兰说:“他笑话!他要是在这儿,一准还夸我哩!”
  母亲笑着说:“是是,他夸你!都是他把你惯成这样!这么高级的衣裳,你穿出去合适吗?”
  吴启兰说:“合适,怎么不合适呢?(她转动身体)你看――不大不小,不长也不短,正好合身!”
  母亲又笑了:“不跟你贫了。呃,这衣裳贵的很吧!”
  吴启兰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不贵,两百多!”
  母亲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呀――两百多还不贵!”
  
  8
  晚上。
  龙泉岭。
  杨明秀家。
  吴启贵筷子一放:“我该回家了!”
  杨明秀笑得妩媚:“回家!都这样了还回家?”
  
  画外音――
  山里的牛都会认道,不会走岔。尤其是经虎子放牧过的牛,不仅会认道,而且不敢随意糟害庄稼。再说,这种季节,农作物全都收割入库,麦子还没有种下,根本就无青苗糟蹋。所以,傍晚下犁,吴启贵已经让牛自己回去了。
  
  镜头回归――
  酒虽然喝的有些过量,可吴启贵还闹着要回家:“怎么,不能回家?我,就能回!”
  杨明秀醉眼惺忪地嘲笑:“醉成那样了,还走?”
  吴启贵眯缝着双眼,舌头不听使唤地弹动着嘣出几个字:“没醉,能走。”
  “能走?”杨明秀笑得更起劲,“能走走走看!”
  吴启贵说:“当然能走,你看——”
  吴启贵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杨明秀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吴启贵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杨明秀也晃晃悠悠地跟上。而杨明秀的小儿子,这时候却只关心他喜欢的电视剧。
  吴启贵晃晃悠悠地来到房子当头,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杨明秀想上前掺扶,结果反而一头扎进了吴启贵的怀里,把吴启贵撞得靠在了墙上。
  于是,吴启贵就抱住了她的腰,她也就搂住了吴启贵的脖子。
  山区的初冬,夜里很凉。阵阵北风,悠悠吹来,本来醉得不算太沉的吴启贵,滞留体内的酒精,渐渐地被这初冬夜晚的寒气驱散了大半;而原本就是借酒发挥的杨明秀,更是早已心如明镜。她紧紧地搂住吴启贵的脖子,紧紧地叼住那极具诱惑的嘴唇,贪婪地吮吸。
  吴启贵触电似地浑身震颤。随即,他竭尽全力挣脱杨明秀的控制,惊慌失措地说:“嫂子,我得回去了。”
  也没等杨明秀回答,他拔腿便跑。
  杨明秀呆愣了片刻,双手发疯似地捶打着墙壁,诅咒般地叫喊:“死启贵,死傻瓜!死启贵,死傻蛋!”
  
  9
  晚上。
  龙泉岭。
  吴启兰家。
  吴启兰对母亲说:“昌龙哥说,等我把这两瓶药吃完,他就来接我去检查。”
  母亲问:“你没有问他,他的爸妈最近是啥态度?”
  吴启兰说:“就他那个性,他的爸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母亲又问:“你是说他的爸妈已经完全同意了你们俩的婚事?”
  吴启兰说:“不同意他就不认他的爸妈,就要跟他的爸妈断绝一切关系!”
  母亲说:“这个昌龙,也够绝的!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爹妈啊!”
  
  10
  龙泉岭。
  夜幕中,吴启贵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他怀着一种负罪的心理,抬起手,一次又一次地擦着嘴巴……
  
  11
  晚上。
  龙泉岭。
  杨明秀的房子当头。
  夜幕下,正在杨明秀悲恨交加的时刻,她的小儿子突然来到跟前:“妈,贵叔呢?”
  小儿子的叫声,令杨明秀既惊慌、又羞怯、也悲愤。
  她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没好气地对儿子说:“爬回去了!”
  “哎呀,妈呀,醉成那样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呢?”小儿子惊慌地说:“我们去把他弄回来吧!”
  杨明秀疲惫不堪地说:“他恐怕已经到家门口了。”
  小儿子疑惑不解地说:“爬那么远的路,有那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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