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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集(下)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9-12-21 16:24:28      字数:6013

  1
  龙泉岭。
  吴启贵房后的埫地里。
  吴启贵正赶着他的大黄犍耕地。
  
  画外音――
  尽管在这需要下雨的时节,老天爷却不肯下雨,勤劳的山里人也不会坐等甘露,更不可能抛下该安置的庄稼而不顾。寒露节,广种麦,过了霜降种不得。季节到了,农时绝对不能误。即使是天不下雨,还是得张罗着耕地、刨地,将应该安置的庄稼安置下去。这不,吴启贵家里的那头休闲了几个月的大黄犍,便被他套上了轭头,拖上了犁铧。他便手握牛鞭,“哇哇哇,咕哩哇”,呼来喝去地耕地。
  山区耕地远非平原。平原地大田平,可以悠然怡然地握着犁尾巴绕田尽兴地犁得爽利。而山区,那五十度以上的坡地,根本就没法犁耕,而只能靠刨;即使是比较平坦的埫地能够用牛犁耕,那高低不平的石渣地,凸凹不平不说,有的地里还会有一个又一个巨石耀武扬威地高昂着头,挡住牛的去路——不难想象,处于这种地理环境,耕种的艰难的确难以描述。
  正因为如此,这山里的牛拖着犁走到巨石前,便会自动地停下来,等待着鞭者的指令,或后退或掂犁,全在那“哇哇哇,咕哩哇”的口语里分经。
  你可别小看那日本语似的口语,这里面的学问可大哩!山里人耕地全仗着这口语驾驭牛犊、把握方向,口语对了,牛便走得正确,地也耕得利索;口语有误,牛便得到了错误的指令,就会走错方向——弄得不好,犁铧抵住了石头,牛拖不动、人拽不起,牛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使劲;不仅人受累,搞得不好,犁辕被挣断,牛也累得够戗!
  所以,在这高山地区驾牛耕地,不仅要将口语练得熟、把得准;牛也要记得牢、分得清。
  
  镜头回归――
  吴启贵正念日语似的喝着他的大黄犍耕地,那张讨厌的丑陋面孔,猛然闯进了他的视线。他不予理会,而是目不斜视地继续着他的“日语”演练。
  可是,那张面孔偏要凑到跟前,强挤三分笑意,跟他套近乎:“耕地哩!”
  
  2
  人怕抵面。再大的意见,人家主动与你打招呼,你视而不理,就是缺乏教养的自然表现。我们的吴启贵同志,虽然大字难认五背篓,但做人的礼数,他还是懂得的。
  出于礼节,他觉得应该对刘进财说点什么,哪怕是搭理一声也行。
  然而,有着良好的宗旨,说出的话却变了味道:“不耕地能搞什么?”
  刘进财说:“什么事不是人搞的呀?”
  吴启贵说:“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搞的活也不同。”
  刘进财说:“那也不一定,我这事让你搞,你照样能搞好。”
  吴启贵突然来气了:“让我成天白吃、白喝、白占,我还没那脸皮!”
  刘进财正想发火,忽然瞥见李昌龙走了过来,忙迎了过去,满脸堆笑地递上一支烟。李昌龙根本就不抽劣质香烟,他也不会领情。
  刘进财望了眼李昌龙拎的水果,立刻便明白李昌龙此行的来意。他也知道吴启兰患病的事情。但是,病情是否好转,他就不清楚了。刘进财故意装糊涂:“站长拎这么多礼物,是去看哪位有福之人啊?”
  “我说刘进财,我看谁关你屁事儿!成天幽魂似的东蹿西荡!”李昌龙厌恶地呵斥:“你就不怕哪天闪折了你那腿!”
  李昌龙走了,撇下刘进财愣在那里生着闷气。
  吴启贵将这些看在眼里,一高兴忘了念口语,而是狠狠地将牛抽了一鞭。那牛负痛惊乍,险些将犁键抵在了石头上。
  可是,他在高兴之余,却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刘进梅: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一年多了,他还时常想到那个善良而柔弱的姑娘。
  他叹息声声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唉,可怜呀!那么远的一条路,要想回来一趟,还真是不容易!”
  
  3
  上午。
  龙泉岭。
  吴启贵家。
  今天,吴启贵把自己的活路撂下,扛着犁,赶着他的大黄犍,去替厚善老爹耕地种麦。
  
  画外音――
  吴启贵替老爹干活,既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也是一种痛苦的磨砺,这种矛盾的心态,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尤其是近日来,他既渴望天天能和老爹泡在一起,却又害怕见到老人。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能从那种矛盾的心态中挣扎出来,这就更是加重了他的内心苦痛。
  他自从死了爹以后,不仅缺乏父爱,而且,还缺乏支撑他们那个破败家庭的中流砥柱。是厚善老爹像父亲一样地关怀他、呵护他,使他感受到父爱般的温暖;是厚善老爹统揽了他们家里的所有重活路,使得他的那个濒临崩溃的家庭,能够维持至今。
  在那过去的愁惨岁月里,无论是母亲痛不欲生、还是他忧伤绝望、或是妹妹痛哭淋涕,全都仗着厚善老爹变着法子开导他们、安慰他们——为他们讲一些趣事轶闻,逗乐解愁。
  平心而论,自从爹死于那场塌方事故以后,他已经渐渐地把厚善老爹当成了的依靠、当成了精神寄托、当成了他的亲爹。只有跟厚善老爹在一起,他才会觉得有一种安全感、才会有欢乐、才会有生活的勇气。
  
  镜头回归――
  吴启贵扛着犁,赶着大黄犍,来到野人居岩屋,厚善老爹立即欢喜得眉飞色舞。他杵着拐杖,咯歪咯歪地迎了上来。
  可是,说出的话却令人难以捉摸:“我从昨儿早晨一掰眼就盼起,盼到这个时候,才盼到你小子来啦!我还当你小子把老爹我忘了哩!”
  吴启贵勉强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好!老爹我是跟你穷乐和哩!”老人说。随后牵过大黄犍对年轻人说,“你把犁先放下,喝点水歇会儿;我把牛牵去让它喝足水、加足油,再让它出力也不晚。”
  
  4
  吴启贵今天显得不那么喜洋。厚善老爹虽然看在眼里,却不明白小伙子到底为什么愁眉不展?他替小伙子忧虑,却又帮不上什么忙。他轻轻地叹息一声,牵着牛往溪边走去。
  老人让牛喝足了水回到岩屋前,小伙子已经将犁扛到了地边;又折身回到屋里,肩上扛着一包化肥,手里拎着麦种正往外走。
  老人心疼得慌:“把麦种放下,我待会扛,小心闪了腰!”
  “没事儿。”吴启贵迭了迭肩上的肥料,拎着麦种转了一圈,炫耀地嬉笑一声,“看看,轻飘飘的。”
  “真是黄金难买少年时呀!”老人由衷地感叹,“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有那能耐了!”
  吴启贵听着老人那感伤的话语,心里一阵难过。可他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安慰这位饱尝了人间冷暖的善良老人。他走了几步停下,回头对牵着牛落在后面的老人说:“老爹,您不是说收罢这季庄稼,就搬到崖上去住吗?怎么就没见动静呢?”
  “我那天到你那儿找你,你妈也当我提起过这事儿,叫我给回了。”老人说,“算了,还是住在岩屋利亮。”
  吴启贵紧走几步,将肥料和麦种放在地上,缓过一阵气之后,诚恳地说:“岩屋有什么利亮?我要来看您又不方便,您到我那儿更加艰难。您搬到我那儿,咱爷儿俩天天能唠嗑儿;您高兴唱唱山歌,不高兴也唱唱山歌,咱爷儿俩都快活,多美气呀!”
  “怕是要不了三天,你小子就烦老爹我话多嘴长了!”厚善老爹当然不便讲出实质性的原因,而是尽量地把话往岔道上引,“到了那时候,老爹我连条退路也没有,那才叫难哩!”
  “怎么会呢?老爹,我再怎么着也不会烦您老人家呀!”吴启贵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憋红了脸说,“我把您当亲爹敬着还来不及哩!”
  “难得你对老爹有这份孝心哪!”老人舒心地笑了笑说,“只是,你想过没有,我这样搬上去,跟你们住在一起算什么?”
  吴启贵不假思索地说:“算我的老爹呀!”
  真是个忠厚的孩子!厚善老爹笑着摇了摇头说:“就算是你的老爹,可人家该怎么看老爹呢?我和你妈都老了,再也经受不住那些能淹死人的唾沫了呀!”
  吴启贵沉默了。他明白了老爹顾虑的根本所在。他默默地套上牛,开始念他的口语驱牛耕地,但他的心里却并未停息关于老爹、关于母亲的思考。母亲的心里分明装着老爹,可她就是不敢承认,更不敢把距离拉拢,弄得老爹受了苦,她自己也伤心落泪。
  可是,作为儿子的吴启贵,纵然明白这样下去对两个老人都不利,却又难于开口。这件事情明摆着,如果母亲能够同意,老爹肯定乐意。可是,母亲就是那么不开明,硬要扛块石头不换肩,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地举棋不定。
  
  5
  上午。
  野人居岩屋。
  老人见年轻人郁闷不乐,知道他是为自己不能搬到崖上而忧心。他眨动着诡秘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想搞出点逗乐子的事情来。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他觉得能够令小伙子开心的点子。
  吴启贵虽然心中郁闷,口语却得念;不念牛就不走,地也耕不成。他的口语念得联欢动劲儿:“哇哇哇,咕哩哇。”
  厚善老爹也是山里人,腿未断之前也耕过地。当然,耕地驱牛就得念口语。
  但是,他所念的口语与吴启贵念的口语区别太大。吴启贵耕地口语简单:“哇哇哇,咕哩哇”;“咕哩哇”仨字,轮番变换便成。而厚善老爹所念的却是:“走,快走”、“过去”,“过来”;有时候,还骂上一句……
  呃,有了。等吴启贵由那头耕到这头,他便对小伙子说:“咱爷儿俩没什么好唠嗑儿,不如我来唠个笑话,解解闷怎么样?”
  “老爹,你唠吧。”吴启贵掂过犁说,“我听着哩。”
  于是,厚善老爹便如同说书似的唠起了一则不荤不素的笑话……
  吴启贵听后,乐和得差点背过了气。他忘形地对牛抽出一鞭,竟让牛将犁铧抵在了石头上。
  幸亏这牛被他调教得驯顺,一声“咕哩哇”,便及时地令牛停滞不前;一声“哇,咕哩哇,哇”,那牛便温驯地后退,让他将犁拽了出来。若是不然,还真是有他手忙脚乱的了。
  吴启贵再也不敢大意了。
  
  6
  厚善老爹再也不敢唠嗑了。
  他冷静一想,这唠的是什么呀?怎么会突然想起唠上这种嗑呢?
  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也学会了这种刁钻、龌龊呢?”
  可喜的是,老实巴交的吴启贵并不太清楚他此时的心境,也没有将那“嗑”往深处联想。否则,他厚善老爹那原有的形象,会立刻在这位对他崇敬的小伙子心目中消退遁迹,永不复存。
  年轻人依然如故地喝牛耕地,毫无异常表现。
  而厚善老爹却羞愧难当,默默地回到岩屋。
  他老泪纵横,使劲地抽着自己的嘴巴,悔恨交加地怒骂:“厚善呀厚善,你他妈的厚在哪儿?善到哪儿去了呀!”
  
  7
  野人居岩屋。
  晚上,吴启贵只喝了两杯酒就不喝了。厚善老爹也没有蛮劝,爷儿俩心里都憋闷得不舒坦。
  
  8
  龙泉岭。
  吴启贵家。
  吴启贵晚上回到家里,母亲问他:“老爹身体怎么样?心情还好吗?”
  吴启贵生平第一次重言对待他的母亲:“好,还没死!”
  母亲被呛得无言以对。
  可妹妹却抱打不平:“哥,你怎么对妈说话呢?谁招你惹你啦?像吃了铳药似的那么大火!”
  “我敢对谁发火呀?”吴启贵哽泣着说,“我恨自个无能,照顾不了老爹,让老爹一个人在崖下受苦受罪!”
  “老爹他怎么啦?”妹妹这时也显得有点紧张,“快说说,老爹他是不是病了?”
  “他就是死了,又有谁能知道啊!”吴启贵哭泣着说,“谁能问他一声冷热啊?”
  妹妹说:“怎么没人问?我这不是在问吗?”
  吴启贵显得更伤心:“光你这样问问有什么用?亏了老爹对我们那么好,老了落下这等下场!”
  “看你这哭哭啼啼的,像是老爹真有个什么事似的!”妹妹也火上了,“谁说过不理视老爹怎么啦?看把你急的!你倒是说说,老爹他是不是病了?”
  吴启贵被妹妹一咋呼,止住了哭泣,哽咽着说:“他,没病!”
  “没病你哭什么呀?”妹妹更来气了,“害得人好一阵心慌!”
  
  9
  晚上。
  龙泉岭。
  吴启贵家。
  母亲将儿子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只有难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幽幽地叹息着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儿子却叫住了她:“妈,我把这季活忙罢了,到崖下岩屋住去!”
  母亲没有来得及回答,妹妹却质疑甚多:“为什么呀?家里没处住怎么啦?还跑到岩屋去住?这季活忙罢就没活干了?成天崖上崖下跑来跑去不要时间呀?算什么名堂呢?练腿劲啊?想练腿劲上山捡柴禾不行吗?干嘛吃多了撑得慌,出力不得好?”
  “出力得好!”素来以软弱著称的吴启贵,此时也强硬起来,“老爹他为我们出了多少力,他得了什么好?”
  这回,妹妹被他噎得没词了。吴启兰明白了哥哥伤心的原因。她不由自主地叹息着低垂着头。
  
  画外音――
  关于这件事情,吴启兰总想跟母亲说明,可一直没有想好对策,也没有把握好时机,总是没有说成。今天,既然哥哥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借这难得的机会,跟母亲好好地谈一谈呢?
  
  镜头回归――
  吴启兰为哥哥打来洗脚水,并好言劝慰。
  
  10
  王安惠的房间。
  灯光下。
  吴启兰来到母亲的房间里,见母亲正默默垂泪。一阵酸楚,油然而生。
  吴启兰悲咽地对母亲说:“妈,您这是何苦呢?既然割舍不下,为什么不干脆痛痛快快地请老爹上来呢?总是这样担惊受怕地牵挂着,也不是事啊!”
  “我跟他说过,他不愿意搬上来。”母亲泪水淌流地说,“让他一个人住在崖下,妈也放心不下呀!妈的心也是肉长的呀,他不愿意上来,我有什么法子啊?”
  “要是这样,那就是老爹的不是了。”吴启兰激动地说,“过天他来了,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肯上来住?是不是怕我们给他脸色?”
  母亲说:“他不是担心这些。”
  吴启兰说:“那他还担心什么?”
  母亲说:“他担心别人会说闲话。”
  “这个老爹也是,别人说闲话有劲让他说去,能说掉什么?”吴启兰说,“真看不出,他那样嘻嘻哈哈的样子,还会在乎那不关痛痒的闲话!”
  “他嘻嘻哈哈!”母亲沉痛地说,“他那都是装的呀!一回到家里,他是这样?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怎么快活得起来呀!”
  “妈,您说实话,您是不是诚心想请老爹上来住?”吴启兰说,“您如果是诚心实意地想请老爹上来住,改天我跟他说,我请他上来。”
  “我当然是诚心实意呀!”母亲说,“他上来了,你哥有个伴儿,我们也方便照顾他,多好的事呀!他就是……”
  母亲欲言又止。
  
  11
  王安惠的房间。
  灯光下。
  吴启兰明白了厚善老爹不愿意搬上来的原因。她真诚地对母亲说:“妈,老爹他恋您都快恋了一辈子,您就是铁石心肠,也早该被他的那份火热的真情给熔化了呀!您为什么就要那样固执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呀妈!您看到他为您那样痛苦,还忍心这样磨蹭他?”
  “丫头呀,好女不嫁二夫啊!”母亲悲痛得声泪俱下,“我忘不了你爹啊!”
  “忘不了他有什么用?”吴启兰愤慨地说,“他能给您温暖吗?他能给您幸福吗?平白地给您增添了这许多的痛苦,您却对他眷恋不忘!放着日夜想您、恋您、为您受苦的大活人不顾,偏要死心塌地地想那一堆烂骨头!”
  “你给我住嘴!我不许你这样说你爹!”母亲愤怒地呵斥,“亏你还是他的女儿!有女儿这样说爹的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死丫头!”
  吴启兰蓦然明白,由于一时的激愤而失言铸成了大错。母亲对已故的父亲忠贞不渝,这是吴启兰再清楚不过的铁定事实,母亲又岂能允许她出言不逊,冒犯父亲那无形的“天威”呀!
  她惭愧的低下头去,听任母亲发落。
  “你知道吗丫头?”母亲的心又回到了那遥远的、温馨的过去,甚至于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你爹是解放军,是为你妈报了血海深仇的解放军。他是为了寻找家族的亲人,寻到这里来的。哪料想,他没有寻找到家族里的亲人,却把你妈给寻到了。他看见你妈之后,亲人也不寻了,就打报告退伍来陪你妈!丫头啊,要说情,这份情,谁能比得了呀!”
  吴启兰噤若寒蝉。
  母亲痛苦地说:“都是妈害了你爹呀!他要是不遇上你妈,能那么快退伍吗?”
  吴启兰的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母亲的眼里,早已溢满了泪水。她说:“你爹是烈士的遗孤啊,跟妈这孤儿不一样。妈的爹妈是土匪所杀,是平民百姓;你爹的父母是共产党的先烈,是为了全天下的贫苦人都过上好日子,死在战场上的功臣啊!”
  吴启兰惭愧得无地自容。
  母亲痛悔莫及,珠泪滚滚:“你知道吗丫头?烈士的遗孤,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我们家里,你叫妈的心里怎么好过呀,叫妈又怎么忘得了啊!”
  面对着如此痴迷的怀恋,面对着如此圣洁的情感,吴启兰就是再开明,也难能违背!但是,她却为那可怜的厚善老爹叹息,叹息他不该爱上母亲这样痴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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