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七、人老成精

　　李进是知道连如江这个小家伙厉害的，看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就问道：“采采，我们到北京了。刚才在飞机上也不看看外边。”
　　采采很不屑一顾：“我早看过了！李进伯伯，你好像也没给我红包呢。”李进摇摇头，在家里这些事情都是肖木燕负责，他经常接触的都是部队里的特种兵，谁懂这些，他哈哈一笑，用手拍拍采采的小脑袋：“一会儿给你补上，给我们采采最大的红包！”
　　采采兴奋地连连点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武毅和小武，邹邹眉头，可能觉得和这两个人不是很熟。不过小女孩要红包的心理依然很重，她故意问旁边的王凌雪：“妈妈，我今年收了多少红包了？你要给我报账，我想要是有了太多的钱就去买那种巧克力。”
　　王凌雪一瞪眼，采采赶紧躲到连如江的怀里了。武毅如何不明白这个小家伙的意思，他叫道：“采采，叫我叔叔，我送你那种巧克力。”
　　采采转头看看他，忽然眼睛一亮，头如小鸡捣米一般：“武毅叔叔，过年好，你今年肯定能娶子婵姐姐。”这句话一下子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就连武毅举起手里的一个盒子本打算递过去，也哆嗦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呀？她居然一口道出武毅的心事，而且她能清晰记得武毅和徐子婵的名字，这可大大出乎众人预料。
　　王凌雪则有点不高兴，她并不喜欢徐子婵，反而喜欢武毅前女友那种精雕细琢的样子，再说这种大人之间的事情都说不清楚，采采怎么可能发现呢？那只有一种途径，就是平时听连如江和别人说起，这岂不是教坏了孩子，她不知道这确实冤枉了连如江。
　　“采采你胡说什么！连如江，你也不管管你闺女！”王凌雪伸手就要把女儿接过来。采采则坚决不肯：“我就要爸爸抱。武毅叔叔，快把巧克力给我。”
　　小武却一把从武毅手里抢过那个报纸包着的盒子，她往前几步走到采采面前，让她的小手摸着盒子，但并不松手，而是问道：“采采小妹妹，你说武毅哥哥要娶子婵姐姐是吧？那你说我嫁给谁呢？”
　　连如江先是笑了一声：“小武，采采可不是神婆！你别逗她了。”
　　采采两手抓着巧克力盒子，眼睛则在小武脸上瞟来瞟去：“你是姑姑，不是姐姐。你，你，你嫁不出去的。”小武脸上一黑，采采已经被王凌雪抢了过来，斥责道：“大过年你胡说什么？谁给你好吃的就说谁好是吧？快对姑姑说对不起。”
　　采采被抱过去的刹那，小武也松了手，采采笑逐颜开拿到了巧克力，虽然外边是一层报纸，但她鼻子很管用，早嗅出是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味道。她点点头：“姑姑，对不起！过年好！”
　　小武却也和她的师傅一样身上没带红包，她很大气的掏出钱包随手抓了一把递了过来：“采采，过年好！你想吃什么给我说，我想办法给你去拿。”
　　“姑姑，你能弄到鲜樱桃吗？”采采恬不知耻的笑着，很有连如江的风范。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要不是过年，王凌雪能把自己的女儿暴打一顿。“快走吧，我们要去给爷爷、祖爷爷磕头拜年呢。”她大步往前走去，那里停着武毅开过来的两辆车。
　　李进坐进了小武开来的那一辆车，连如江一家则和武毅一起。连如江坐在副驾驶位置，采采在后座上受妈妈思想教育。
　　“连哥，听说你的工作岗位要调整是吧？去那个新农业示范区产业园，以后要种花了。”武毅问道，这种组织上的事情对于大家族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这种小小的处级干部变动大家族都是毫不在意的，但显然连如江在武家身份不一般。
　　“我也是听说！说是产业园已经确定了位置，那样的话我是不是要再去法国一趟呀。”
　　“我也去！”采采耳朵尖。在后排插嘴。
　　“你闭嘴！”王凌雪恼道，可能过年的时候孩子们都喜欢热闹，采采平时并不是这么调皮的，她都担心马上就要上幼儿园的孩子，会不会把整个幼儿园给搅个天翻地覆。
　　“应该去一趟！要不我把咱们的行程调整一下，你从法国顺便走俄罗斯，这倒是顺路。我们只需要二三天的时间。”武毅忽然觉得腿被连如江轻轻碰了一下，马上醒悟王凌雪不知道此事，连哥这是有隐瞒嫂子的事情。
　　连如江说道：“俄罗斯的克里姆林宫我一直想看看，凌雪，五六月份你有没有时间，你不是说也想看看法国、俄罗斯等欧洲建筑吗？那可是你的专业。”
　　“我哪里出的去呀？”王凌雪叫苦道。“带着采采差不多！但那样人家就说你以权谋私了。”
　　武毅会错了意，以为连如江真的想带着王凌雪一起游览一下欧洲，他说道：“嫂子，怕什么呀，你只要有休假就行，到时候别人又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给你说呀，法国巴黎真值得一游，古建筑是各国中保存最好的，英国因为二战的时候希特勒轰炸毁了不少，但当时法国人投降的早，几乎所有有价值的古建筑都保留了下来。”
　　王凌雪一下子被说动了心，又看了一眼采采：“孩子这么小，长途旅行受不了吧。”
　　采采两眼放光：“武毅哥哥，法国是不是有很多巧克力呀？”
　　“不但是巧克力，还有美丽的薰衣草。对了，小公主，你在法国可是有一座美丽的小岛别墅呢。”武毅忽略了采采对她的称呼，这孩子心情好的时候就叫他哥哥，心情不好反而给他涨了一辈儿称之为叔叔。
　　“我？我有海边的别墅？别墅是什么呀？是不是那种能划动的小船。哇塞，肯定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我可以划着船去捡贝壳了。”采采无限憧憬的说，她毕竟才只有不到三岁的年龄，很多东西不明白其概念。
　　王凌雪楞了一下，别墅的事情听连如江介绍过，那是贝特朗夫妇为了感激自己的丈夫赠送的，当时考虑到连如江和自己都是公务员，对方就委托律师办手续赠送给了采采，只是这件事情整个过程没听丈夫提起过，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自己女儿在法国居然是大地主，武毅是知道内情的，甚至比连如江都更清楚。
　　“哦，”连如江也有点意外。“那套手续真办了呀？怎么没经过我们？”
　　“法国人办事很严谨，你当时说过自己是公务员，担心有受贿嫌疑，律师为了能取得一个正常的途径找过不少人，否则我也忘记这么回事了。春节之前才办完所有手续，我估计过几天律师回去找你，法国人对于假期很尊重，他们认为假期是神圣的，不愿意打扰你或者嫂子。”
　　几个人说着话车子已经慢慢滑行到了西山别墅，一切都和一年前一样，就连门口的警卫都是老面孔，他们看看车牌敬了个礼就放行了。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在第二层警戒圈的停车场，小武和李进停车早，反而走出来的稍晚，连如江敏锐地发现小武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春节期间，能有什么事情呢？
　　武义程已经得到了信息，她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采采那是一顿亲热，“干妈女儿”的叫个不停，武毅也早在上车时把采采要求吃樱桃的请求发给了姑姑，武义程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满满一竹篮子红通通的大樱桃，在阳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芒，采采幸福的差点晕过去，相对樱桃而言，法国别墅根本不算什么。王凌雪也凑到武义程耳边小声问了几句什么，她俩说说笑笑了一会儿，连如江打断妻子：“小雪，今天有很多人来拜访武老，尤其是中央首长也都要过来，程姐要总览全局，你别耽误她的时间。有话咱们晚上聊，反正今天也不走。”
　　武义程笑着说道：“如江，你们今天来的有点晚，拜年的大部队都过去了，现在都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去给你留的那个大院子去吃饭，但爷爷有指示，你来了之后让小毅陪着你去见他，迅速马上。地方你还记得吗？就在那个腊梅园。”
　　连如江听出武义程说话开玩笑的劲头十足，由此看来武老今年的身体应该不错，否则也不至于全家人都这么高兴，他也被传染了喜悦的气氛：“好，小毅，我们一起去给爷爷拜年，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小武在旁边也有点不服气：“姑姑，重男轻女，为什么是小毅，我也去！”
　　武义程摇摇头：“爷爷亲口说的，你去了门卫也不让你进去的。”小武撅起来嘴。
　　连如江已经整整一年没见到武老了，上次见到老人家也是在去年此时，甚至地点都一样，不过今天武老没练字，而是正坐在中厅品茶，看到重孙子和连如江出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们比我预估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如江，你现在比去年忙多了吧？”
　　“爷爷。”连如江按照高唐风俗要给武老磕头，但被老人挥手挡住。“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如江，我今天让你来是有想法的，你给我看看面相，看我能不能再活二年，我想等到那个与时俱进的会议，我自己感觉没问题呢。”武老对连如江的眼力一直很信任，甚至超过了他的重要幕僚国安部的殷部长。
　　“爷爷，我不用看就得出的结论和您一样。”连如江笑逐颜开，都说人老成精，武老果然厉害，他这几年身体是一顺百顺，绝对能等到那个重新布局的大会。